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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写这三万字算是拼上了老命,感觉自己真不是这块料[喷]但没办法,还是要写,而且还要发出来给人骂才是。
发在起点,名字叫往日之酒,也别追更,完全是玄学更新,大伙看着图一乐就行,有啥设定问题可以多提,我正愁没处讲[阴险]
2024年02月06日 21点02分 1
level 1
帮顶
2024年02月07日 06点02分 2
level 1
单机贴吧[阴险]
2024年02月07日 13点02分 3
level 1
真没人,难绷
2024年02月11日 06点02分 4
level 9
可以把文章发在贴里,这样讨论的人也许会变多(建议)
2024年02月19日 07点02分 5
有点懒,我先搬个两三章看看再说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level 8
帮顶,起点写西幻真的是为爱发电了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6
其实主要是发起点管理比较方便,排版也舒服一点,我倒就没想过起点能有人看[喷]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level 1
前言也就图一乐,
属于是
喝多了写的,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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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想到会写出这么多话来,只是一部小说可能也没必要做如此长篇累牍的“说明”。但是为了以后看到这本书的读者能够理解这书的一些思路,也为了避免之后可能的无谓争吵,我想依旧有必要将此书一些基本理念告知一二。
  或许这么说有些狂妄,但是我对现有的幻想类题材文学都不甚满意,我在这里举三个例子:《基地》《魔戒》和《沙丘》,它们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三部作品,但在我看来它们又是各有问题的。
  《沙丘》恐怕是三个当中问题最大的一个,它将大量的内容包裹在厚重的宗教外衣下,过分倾重思辩,且用大量的篇幅去讨论这些内容,俗称“教读者做事”,叫人看的头晕眼花,不知所以。
  《基地》的平衡性做的很好,基于心理史学做了绝妙的阐释。但它的问题同样在于心理史学本身,这方面的设定并不够完整,甚至有些离谱,乃至网上常常有人为此抨击它。
  最后则是《魔戒》,三部中我最为热爱的作品,托尔金完美的避开了这些问题。他选择了一个很聪明的方式,或许可以用冰山理论来解释:将设定的内容放在别处,正文之中只是一笔带过,等着有心人去发掘。谁能想到书中提到的那些日期背后都有详尽的历法,每句陌生的语言背后都有完善的语法体系呢?
  但这同时也成了它的问题,很多看似热爱托尔金的人并不会去研究这些设定,于是他们对中土的印象只剩下了nb。
  而这对于一位创作者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好事,同时这也是对于托尔金地位争论不休的原因:很多人看了《魔戒》,却对它的精髓一无所知。
  于是下面回到正题: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虽然依旧不过是本自娱自乐的产物,但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幻想文学为什么小众?
  “基于完全架空的世界观进行的纯粹推演”,以上的三部作品在这点上做到了极致,但若是以热度来计算,它们三本加起来都不如《哈利波特》,原因何故?
  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两个字来形容:矛盾。
  奇幻作品,尤其是架空的奇幻作品总要不可避免地面对以下几个矛盾:复杂的设定与剧情推进的矛盾,架空的世界观与现实逻辑的矛盾,以及迎合读者与作者需求之间的矛盾。
  为了解决这些矛盾,我们或许可以像赫伯特那样自说自话,或许可以像罗琳那样暗下不表,也或许可以像阿西莫夫那样,着眼于某个方面。当然,如果有托尔金那样的水准(和一个好儿子)我们甚至可以选择放弃抵抗,讲一个好故事,然后等待适合自己的读者出现,但这很可能一等就是一辈子。
  于是作者的追求和大众的喜爱看似不可兼得,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这就是我希望去克服的东西,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吸引最一般的读者去看,想要去了解它背后的种种而不致被架空设定的门槛绊住手脚。又想要繁复而完整的设定体系,足以满足我这样的设定党的根本喜好。
  因此思虑再三,我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去繁从简,或按一些人的说法,写的是所谓的“轻奇幻”。
  和轻小说或者别的网文不同,多余的,冗杂的东西我并不在乎。就比如有些设定党会认为把金钱换算比率之类的设定给出来就叫写实,背后却没有任何东西支撑,仅仅只是纯粹的“设定”,这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在我看来只是徒增麻烦。然而我希望它能做到简洁而不简单,同时又是富有生命力的。
  前者表明这些设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背后有它的一套内在体系。而后者则意味着读者在阅读中应当就能够理解这些设定,不会有太过生硬的,说明书一般的解释性表达,这就势必会导致一些设定方面的障碍。但我希望读到这书的人能够去主动思考,或者说,学会脑补。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9
而且,我其实很希望这书读者能有参与感,奇幻小说和推理小说恐怕两个是最有可能达到读者作者二合一的题材。但推理小说你情不自禁地会去推理,奇幻的设定除了设定党大部分都不会认真看,甚至会经常见到“设定要为剧情服务”的话。
2024年02月19日 12点02分
不过,我真心觉得把一个世界介绍给别人很有意思,一如当年我看中土时的感觉,那种最纯粹的探索世界的欲望和好奇心被满足的感觉。这是只有设定完备的小说才能做到的,如今难有小说的设定能够深挖,且值得如此深挖下去。
2024年02月19日 12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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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做到这一点而不至被认为是故弄玄虚,在设计的时候我就考虑到这些设定的复杂程度。我确定这些设定大部分都是能够做到“望文生义”这样简单的程度,最多只是披上了一层简单的外衣。剩下的很多都是神秘学或者传统上的设定,然后做了些微调整,应该是百度就能查到的程度。实际上,大部分时候我都真的查过一遍。
  你可以说这就是光明正大的缝合,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像fgo那样的情况不会出现,一个设定的“致敬”程度是经过仔细斟酌的,在博采各国民俗文化的基础上进行了风格上的统一,以免产生过多的违和感,而这个加工的过程也并非某些人想象得那么轻而易举。和那些胡乱堆砌元素的世界观不同,我的目标是打造一个更加“古典”的世界观,某种“前dnd”的奇幻,减弱游戏性的同时而提高其现实性,算是为我自己的个人品味服务。当然,它也和传统的史诗奇幻不同,不会有那么艰深难懂,由此便不可避免地要采纳现成的许多设定。不过我想在统一原则指导下的取用会是一种更体面的行为,而这正是我所做的工作。
  这些“典故”有些明显至极,而有些藏的很深,甚至到了我觉得没人能看出来的程度。前者说明这个设定和它的原型息息相关,需要思考它们之间的联系。但若是后者这样说明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人看出来,它是献给设定党和奇幻爱好者的礼物,我想是能让人会心一笑的。还有一些,则是出自于个人因素,我想这也不可能有人能明白。然而,就其对于故事的影响来说,这点并不重要。
  当然,我怀疑到最后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执行下去。而且现实中就连亚瑟王的故事也有人不太清楚,甚至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可以去查。对此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只能说一句抱歉,毕竟这不是完全不用动脑子的爽文。实际上,在我稀烂的文笔之下,我怀疑读这书完全可能是一场折磨。
  实在惭愧,作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科男,我时常看着《地海传说》里那种优美又动人的文字而嫉妒得眼红,也不止一万次地感叹为什么自己下笔会这么拉胯。我万分希望,如果以后能有真正的ai代写的话,就把文字的部分交给它,然后自己写写设定就好了。可惜,现在ai的水平还不够,而我已经等不及了。
  有些我身边的朋友知道,这本书其实是一本“前传”,一次为了那本还未诞生的“正传”的练笔。而它则是一个我构思了很多年的故事,可以说为此我倾尽了心血,但我依然觉得自己还没到能把它写出来的地步。
  我时常想,就让它这么留在我的脑子里也不错,但就这样把它带进棺材里却又令我实在难以忍受。说到底,谁没做过梦呢?
  一个奇幻人势必能理解,当看到厄休拉笔下的巨龙在晨光之中飞舞时,心中的那份震撼和喜悦:“尘世的全部荣耀,尽在那些飞腾之中。”毫无疑问,这是奇幻中最为经典的画面之一,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中才会出现的场景。而我想,奇幻的全部真谛就在于此:出现在眼前的一瞬幻景,在当下的那一刻却又如此真实,如此鲜活,触动人心。
  于是,不仅仅只是想要将其描绘出来的渴望,能够将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情感,分享给那些不懂的人,这同样是驱使我完成它的动力。我由衷希望这个我心目中的美好世界,能同样传达到更多人的心里,“出自心灵,但愿亦能到达心灵。”
  至于其他的一些理念,我想随着小说的推进会逐渐有所体现,包括去西方化,尝试结合音乐等等。不过目前来看,或许能把它慢慢写完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2024年02月19日 10点02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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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光之下
入夜之后,科亚格城中的嘈杂声响依旧不绝于耳,这让刚从宴会上脱身的安东不免感到有些烦闷。
  先前几杯美酒下肚,令安东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他来到屋外,本想藉着夜晚的凉风缓解醉酒带来的不适,却不想大厅外照样人声鼎沸,让他依旧感到头痛不已。
  于是此刻的安东只得无奈地揉着额头,半倚在大厅阳台的栏杆上,望向外面的世界。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思绪渐渐开始恍惚起来。
  他发现,眼前的景色似乎越发模糊不清。城内的橘色灯火一一散发着朦胧而又迷离的光晕,在那万千光芒的映照下,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形象,如水中泡影般飘忽不定。
  到最后,或许是酒精的缘故,他觉得那光芒好像在逐渐扩大,慢慢吞噬着他所见的一切。很快,那光芒汇集而成的海洋便奔涌而来,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它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在它的照耀下,安东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力。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也开始摇晃着,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于是他只能将身子完全倚靠在栏杆上。渐渐地,他感到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皮也已经彻底耷拉下来。
  这时,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安东背后传来,将他从眼前的幻梦中惊醒:
  “殿下,商会的代表请您前去议事。”
  那人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下,然后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说:“身为宴会的主人,随意离开可并非待客之道。”
  听到他的声音,安东慢慢转过身,便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身披教袍的高大身影。
  “瓦列里,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让那些宫中的大人物们去应付他们吧。”
  安东面带讥讽地说:“反正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这吗?”
  “看来您确实醉的不轻”,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一向不苟言笑的瓦列里表情显得越发严肃。
  “我的朋友,这可是产自安提利亚的‘罗兰娜’。”
  安东向他抬起手中的酒杯,目光却直直盯着杯中摇晃的液体。他的眼神,此刻也因染上了醉意而显得格外迷离。
  “经上说,‘酒能使人亵慢,浓酒使人喧嚷,凡因酒错误的,就无智慧’。”
  瓦列里用他宣讲般的语气说道:“您今晚还有正事要做,若是因醉酒而误事,恐怕就连陛下都会对此表示不满。”
  “无非是想再多享受几分清静罢了,不必搬出王兄的名号”,安东背倚着栏杆,摊开手,努力摆出平日里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他的动作此刻却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滑稽。
  “况且…”
  看到这番景象,瓦列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正欲再度开口,目光却对上了那双昔日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瞳。
  只见安东平静地注视着瓦列里,神情淡漠。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此事乃是由我全权负责,这又与他何干呢?”
  瓦列里并未回答,只是同样看着安东,一股无言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最后,面对着瓦列里那张好似万年不变的面孔,深知老友顽固性格的安东终归只得无奈地摆摆手,为自己施加了醒神的法术。
  随后,他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美酒,和瓦列里一同向着大厅尽头的方向走去。
2024年02月19日 11点02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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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们虽是沿着大厅的边缘而行,但前来攀谈的宾客仍是接连不断,安东只能连连举杯致意。
  “这种时候我反倒羡慕你”,好不容易走出宴会厅的大门,安东偏过头来对他说。
  “没人会找一位祭司劝酒”,想起刚才的事,此刻安东的话里不由得带着一丝挖苦。
  “您是王室的一员,而我是上主的仆役,我们都只是在做自己必须做的事”,瓦列里神色自若,仿佛毫无察觉,但安东知道这就是他独特的回应方式。
  于是安东微微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首先是名法师,然后才是位亲王。”
  说罢,二人便再度陷入了沉默。
  “教会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眼看许久未见的两人之间气氛再度有些僵硬,安东开口随意地问道。
  “此事乃是由您亲自主导,也与主的意志无关,教会本来无权过问,“瓦列里依旧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但‘梦境之海’的建立非同小可,它不仅直接牵扯到数万民众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件全新的事物,并未记录在《圣典》之上。换言之,我们并不能保证未来能够掌握它。对此,最高祭司团的诸位难免感到忧虑,教会内部的意见也并不统一。”
  “《圣典》并未包括一切,瓦列里,他们早该意识到这点了。不过我们会克服这些,就像以前一样。”
  安东摆摆手,以他一贯的作风说道。
  但瓦列里只是瞥了他一眼后便继续说下去:“然而,梦境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一个能够连接起七海诸屿的巨大梦境,若是能够应用在北境的土地上,对于缓解当下国内的紧张局势十分有益。如您所说,《圣典》并未包含一切,尤其是在通灵术的领域,对于那个由心灵和梦境组成的世界,我们的确一无所知。”
  “我早就说过,不该放弃通灵术的研究,可惜学院的老家伙们没一个认真听进去。”
  提到这件事,安东又露出了一副轻蔑的神情。
  “‘血魔法’的阴影至今仍笼罩在很多人的心头,在重启相关的研究前,必须考虑到民众的感情,”瓦列里皱眉道。
  “通灵术与血魔法不能一概而论,关于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安东摇了摇头,然后说:“更何况,那也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瓦列里。”
  “如今他们所害怕的,却并非是‘血染年代’的那群疯子。要我说,最多是剧院舞台上的演员罢了。”
  听了他的话,瓦列里眉头皱得更紧了:“若非上主垂怜,我们只会在苦难中挣扎更多的岁月。安东殿下,如此轻描淡写地谈论起那段黑暗往事,实在不妥。”
  “是啊,自从神子大人降世,一切是那么自然地好转了起来,”安东貌似随意地说。
  “就好像这千年的和平时光,都属于她一个人的功劳似的。”
  果然,此话一出,安东便看到瓦列里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不过很快他就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
  “总之,对于此事更进一步的打算,我与教会的诸位同仁一致认为需要从长计议。”
  “没错,我们只要像之前一样,等着下一位神子大人的启示就好了,”安东又是颇为随意地开口回道。
  “经上教导我们,‘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无需诸位冕下的启示我们也能获得指引,”终于,瓦列里开始引《圣言》来反驳他。
  “在王以后而来的人还能做什么呢?也不过行早先所行的就是了。”
  安东不落下风地引着《圣言》中的段落,但他随后开口说出的却是堪称渎神的话语:
  “所以,为何我们的神不能降下些许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恩惠,以指点他迷途子民的步伐?”
  然后,他又语带戏谑地说:“或者,假如他大发慈悲,将他那洞察世间的智慧直接赐予我们,岂不更是美事一桩?”
  安东转过头,微眯着眼看向瓦列里,眸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采。
  “神一切所做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神这样行,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
  瓦列里只是背诵着经上的段落,但他那越发低沉的声音表明了他的态度,一时间竟是显得严肃非凡。
  见此,安东终于不再出声,只是表情颇为满意地信步跟在他的身后。
  瓦列里此番所言与安东先前得到的消息基本一致,所以他也无意打听更多。对此瓦列里自然毫无意见,于是二人选择再度保持沉默。
  “不过…”,瓦列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大祭司长本人认为此事对于信仰的传播同样有益,特别是对海上的那些无信者和异端而言,主的恩典将能借此临到他们当中。”
  话音刚落,二人来到会议室门口,于是安东只能最后提醒一句:“这话你可别当着他们的面说。”
  “自是如此,殿下”,瓦列里微笑着,向前推开了门。
2024年02月19日 11点02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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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奇怪的来客
一走进会客间,安东便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他不禁眉头一皱。
  虽然他能认出这只不过是来自西海的寻常香料,但在谈判时使用香料乃是大忌—这很容易被误解为心识操控类法术的施法媒介。
  不过更令他感到疑惑的还是这个房间本身:屋内的光线暗淡,中间被清扫一空,留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原有的家具与陈设几乎全被移到角落,取而代之的则是四周摆放着的众多古怪仪器。
  此番场景,完全没有谈判地点应该有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更像是某位法师的实验场,这令二人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警惕。
  除此之外,最令安东感到疑惑的,还是此刻房间正中,那个正在摆弄着一个香料盒,嘴上嘟哝着“来不及了”的年轻人。
  “……来自奈西拉的香料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你说是吗,我的朋友?”
  本着谨慎的态度,安东决定开口,向那位坐在屋内唯一一把椅子上的商会代表率先问道。
  “不…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殿下。”
  听到这话,那位年轻的代表像是被吓了一跳,就连手中昂贵的香料都从盒中撒出了些许。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香料盒,起身向安东行礼,随后又用一种略显夸张的恭敬态度补上了一句:“若能使您感到满意,那将是我的无上荣幸。”
  安东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样:“不必多礼,谢拉,此处并非王宫之内。另外你是受马尔科阁下的委托而来,我与他乃是旧识,你既是他的代表,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抱歉…亲王殿下,只是传言北方注重礼节,此前我还没有机会能够与一位北方的贵族来往,如…如有冒犯还请务必见谅。”那位名为谢拉的商会代表闻言连忙致歉,神情变得更加慌张。
  “为什么他会派一个这么冒失的家伙过来?”
  当瓦列里开始为门施加禁制时,安东仍在揣摩那位阁下的用意。
  “无妨,你既能够代表马尔科阁下前来北境,在我这里便能得到和他一样的对待,让我们来谈正事吧。”
  久思无果之下,安东决定直奔主题。
  “好的殿下,但…在那之前,请您先坐下稍等片刻。”
  谢拉说罢,便打开了身旁的箱子,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从中不断拿出一些卷轴与资料。之后,他便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反复翻看,全然不顾屋内已经没有其他座位的这一事实。
  安东对此再度感到不解,他不知道这位代表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但让他久等显然无助谈判的进行。同时这位代表嘴上请求着他的原谅,实际可以说是毫无待客之道,要是换成别的北方贵族,恐怕早就摔门而去了。
  但安东的话业已出口,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他也同样不是那种在乎所谓的“繁文缛节”之人。
  于是安东二人稍作犹豫,便终归只能带着疑惑和不解,走进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会客间”。
  趁着谢拉还在翻看卷轴的功夫,安东与瓦列里在靠近角落的地方艰难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并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以及一张略显稚嫩的面孔,恐怕才刚成年不久;蓝色的眼眸中“辉光”暗淡,实力想必不是太强,那么他也并非“逐日者”的一员。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经验,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居然能够被那位阁下委以重任,令人实在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安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北方吗?”
  此话一出,先前还在专心翻看卷轴的谢拉突然变得神情紧张起来:
  “当…当然不是,殿下,和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商会的其他人。我…商会的其他大人们让我将这些文件交给您。但…在那之前…父亲大人要我先请您前往‘永恒之城’,他说事情最好能在不被打扰的地方去谈。所以实在抱歉,能否请您再多等一会。”
  看着对面突然冒出一大堆话后开始用飞一般的速度翻箱倒柜的谢拉,安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飞快地整理着话中的信息,转过头,和此前正在闭目养神的瓦列里对视一眼,于是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对方脸上浮现出的古怪神情。
  “所以说…今晚的谈判将会在梦中进行?”
  为了不再刺激到他,安东尽可能地柔声问道。
  “……没错,殿下。时隔多年,父亲大人想要亲自和您会面”,谢拉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
  “你是…马尔科阁下的儿子?”瓦列里的语气略带迟疑。
  “是的!祭司…大人。”那年轻人好像现在才注意到瓦列里的存在,此刻他抬头张望着瓦列里,声音微弱而发颤,甚至带上了些哭腔。
  “放松点,孩子。”瓦列里用柔和的声音安慰着他,但一旁的安东忍不住开口:“可我记得马尔科的儿子是叫‘夏尔’才对。”
  “这是我的本名,殿下。”
  谢拉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有亲近的人会叫我‘夏尔’。”
  听到这话,二人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呵呵…年轻人,那以后我也叫你夏尔吧”,安东此时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当…当然可以,殿下,这是我的荣幸”,夏尔依旧是一脸的惊魂未定,但听到这话让他的神情变得放松了许多。
2024年02月19日 11点02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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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夏尔终于找到了施法所需的材料,于是他挪开椅子,开始就地绘制法阵。坐在一旁干等了半天的安东看到了这一幕后,只能独自默默叹了口气。
  作为一名学院派的法师,他随后便注意到了周围架设的仪器。于是出于好奇,安东站起身,走到其中一件的面前,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些仪器的构造和原理。
  “南方的‘技术’?”安东俯下身,端详着眼前风格粗旷的仪器,用貌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没错,殿下”,正在低头绘制法阵的夏尔声音变得有些迟疑,不过他随后便开口答道:“但‘永恒之城’本身并不为任何人所掌握。殿下,这点我以父亲的名义向您保证。”
  “无妨,正如南方人所言,‘技术无罪’不是么?”此刻安东用手摩挲着下巴,绕着它来回走动,完全沉浸在了那件来自异域的装置独特的魔力纹路中。
  不知道是过于专注没有听清,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夏尔并没有及时给出回复,而安东也并未在意这小小的插曲。一旁的瓦列里似乎想要表达些意见,但他看了一眼正在潜心研究的安东,又看了看在地上绘制法阵的夏尔,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终于,法阵的绘制完成了。在解决了这项最重要的任务后,夏尔的神情变得自然了许多。他上前来到还在研究那些仪器的安东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件装饰精美的法器递给了他。
  “星魄与秘银,这可真是大手笔。”饶是以安东的见识,此刻也不由得出声赞叹。
  “这是父亲大人托我带给您的礼物,殿下,希望您能喜欢。”
  看到安东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神情,夏尔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好了,事不宜迟,别让马尔科阁下久等”,瓦列里这时站起身,和另外两人一同来到刚绘制好的法阵中央。
  似乎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待客不周的事实,夏尔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但在他刚想从边上再移两把椅子过来之前,安东就已挥手制止了他,随即他和瓦列里二人就地坐在了法阵的中央。
  “那么,就拜托你启动仪式吧。”安东看着走到一旁开始准备的夏尔说。
  “但是我说夏尔…你确定你能驱动这么高级的法阵吗?”
  对于友人之子,安东自然能够给予足够的信任,但他这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依旧让安东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
  “放心吧殿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夏尔表情严肃,随即开始咏唱驱动法阵的咒语。
  “希望如此”,安东在心中如此说道,随后二人同样开始诵起沟通“灵境”的咒语。
  没过多久,他们便感到困意逐渐袭来,这标志着他们的意识开始下沉,逐渐融入那片神秘的“梦境之海”。
  “祝您好梦,殿下”,在完全坠入梦境之前,安东最后听到的是来自夏尔的问候。
  “那永恒的国度正期待着您的到来。”
2024年02月19日 11点02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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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永恒之城
在那无尽的幻梦之中,安东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地下沉。意识混沌而模糊,过去的记忆纷乱地涌出,又以难以理解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不断地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突然,随着一道“闪光”划过,安东的自我意识随之清醒,但他的头脑却依旧显得有些迟钝,无法控制自己发散的思绪。另外,他如今所能感受到的,除了自身之外便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就像独身一人处在空旷寂寥的荒野。
  对此安东首先想到的是:
  【夏尔这家伙果然不靠谱,还好有‘锚点’定位】
  随后安东便意识到,此刻他已然进入自己的“梦境世界”,于是他开始缓慢思考起脱身的方法:
  【至少最初的‘潜入’这步已经成功完成…】
  【…这甚至都是‘锚点’的功劳…】
  【接下来的‘融合”和“跃迁”…】
  【…南方人起的名字真是古怪啊…】
  【…在锚点的帮助下应该可以由自己继续…】
  【…之后一定要向那老头狠敲一笔…】
  【…希望在我发动锚点之前,瓦列里那家伙别坠入到再也无法醒来的深眠中…】
  于是安东的心灵开始思考,感受,并借此充盈自身。
  它向外“舒展”,朝着四围的虚空延伸,以寻找那个无形的“跃迁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一瞬,当安东的心灵触碰到虚空中的某个角落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虚空中传来。于是安东的心灵开始“上浮”,意识再度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在茫然不觉间,安东发现自己如今身处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之内。
  “嗯…?跃迁失败了?这里难道是天国吗?”,安东“开口”问道。
  【看来并不是,殿下,以及我们的意识似乎已经通过梦境之海相连】
  安东话音刚落,便听到瓦列里的声音从脑海中轰然响起。
  安东随后便注意到了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依旧穿着那身教袍的瓦列里。再然后,他便意识到自己现在同样已经有了“可视的形体”。
  “看来你没死,瓦列里。”
  安东神情颇为不悦地说:“可这里并不是永恒之城。”
  “至少在那儿你的声音不会直接从我的脑袋里出现。”
  【我想也是,殿下】
  瓦列里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海中突兀地响起。
  于是安东烦躁地摇了摇头,开始左右来回地踱步,思考着问题产生的根源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法。
  突然,二人感到眼前的世界再度天旋地转。
  正当安东在心里不断吐槽夏尔之际,他的眼中骤然出现了那座宏伟的城池—高居云端的“永恒之城”。
  那座巨大的城市巍然屹立于高天之上,姿态庄严而神圣。其间城垣高耸,殿堂富丽,又有明净的光辉从中流溢而出。一切的一切,正如经上所记载的那般,令人神往。
  二人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那座城市,许久,许久。
  终于,安东移开了目光。他望向瓦列里,却看到两行泪水缓缓从他的脸庞流过。
  安东无言,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最终,他低下头,如同自语般地轻声唱道:
  “所以我必全然忘记你们,将你们和我所赐给你们列祖的城撇弃了。”
  歌声即落,安东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语调竟是这般沉重而哀伤。
  瓦列里笑了,回过头来望着他:
  “当那日,在地的万民必唱这歌说:我们有坚固的城。上主要将救恩定为城墙,为外郭。”
  于是安东开口问他:“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渎神的行径。”
  瓦列里摇了摇头,又再度望向了那座高天之上的城市。驻目良久,才再度开口说道:“那城中有神的荣耀。”
  安东继续追问:“这是教会的意愿吗,瓦列里?”
  瓦列里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如炬,却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于是安东只得暗自腹诽:“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我能听到,殿下”,瓦列里好心提醒道。
  “……”
2024年02月19日 11点02分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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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看上去我来的不是时候。”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二人身侧传来,安东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虚空微微颤抖,随后便幻化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
  “日光在上,向您致敬,马尔科阁下”,瓦列里最先反应过来,向他抚胸行礼。
  “多年不见,瓦列里依旧是这么死板啊。”
  逐日者公会的会长,如今已是年过半百的“代行者”马尔科此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般的笑容。
  “多年不见,获得神之权柄的感觉如何,‘伊玛门忒阁下’?”安东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安东殿下,不可对代行者无礼”,瓦列里这次用严厉的语气警告。
  “哈哈哈…看来安东的脾气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倔。”
  听到他们的话,马尔科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彼此彼此,相比于过去,戴上单片眼镜的你倒是看起来比以前更奸诈了。”
  看到他如今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安东忍不住挑了挑眉。不过对方一开口他就知道,这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马尔科。
  “没办法,十年过去,人总要有些变化。”
  马尔科微笑着看向安东:“倒是你,我还记得你在我船上做事的时候。谁能想到,当初的那个毛头小鬼,现在却要叫他‘亲王殿下’了。”
  “又有谁能想到,当初的那个落魄船长居然成了神选之人,蒙福的代行者。”
  安东这时才装模作样地向他行了一礼。
  “侥幸而已,”马尔科摇摇头说。
  “至于代行者嘛…实在是个苦差事。相信我,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不过我猜你马上就能体会到了吧,安东。”
  马尔科突然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
  “即便在海上也能有所耳闻,史上最年轻的九环大法师,恭喜你。”
  “你知道,我的目标并不只是如此”,安东用同样严肃的语气回答道。
  “‘天火灾’,是么?我很期待看到你完成它的那一天,哼哼…”
  马尔科的嘴角再度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对此安东则选择了无视。
  “怎么样,来到我这永恒之城有何感想?”
  看到安东无意多言,马尔科开始向二人炫耀起这片崭新的国度。
  安东还未来得及搭话,身旁的瓦列里却率先开口说道:
  “如同法尔林尼斯的奇迹重现人世,又像高天之上的艾希尼撒降临于地。”
  “能从一个北方的祭司口中听到这话可真不容易。”
  马尔科表情颇为满意地抚着下巴。
  “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们的人可没告诉我它会建成这样,”安东神情复杂地说。
  “那你应该回罗尼拉看看,现在的它比起十年前可是大不相同,而永恒之城正是以它作为模版。”
  马尔科笑眯眯地望着他:
  “当然,我不否认做了一些‘神话’式的处理,毕竟这终究是要吸引人来买的‘商品’。”
  “那你也不请我们进去看看。”
  安东一脸不满地说:“让我们在这里傻站着算什么。”
  “哈哈哈…这不是为了欣赏你们震惊的表情吗,身在其中可没有站在这里看到的震撼。”
  在看到二人脸上明显不悦的神情后,马尔科才摆了摆手道:
  “更何况,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罢了。”
  “永恒之城本身还没有完全建成,目前我们只在中海上做了小范围的测试,等到建成之后才会推广到整片海域。”
  “而且…”马尔科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那里也不适合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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