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庶民食谷黍
“老爷，再打人就死了。”
赵富带着一丝请示看向赵老爷，地上躺着的农户眼看就进气没有出气多，赵老爷这才冷冷的挥手。
“记住了，要立规矩……!"
李小波哭着把他爹拽进草房的时候，李
老波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听说了吗?老波让赵老爷活活打死了!"隔壁的王嫂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貌似不经意间提起一句。
一旁的李姑立刻接茬道:“怎么没听说!当时打的那叫一个惨!你是没看见，我后来偷偷去看了一眼，那血，溅的满地都是，妈呀--"
李小波抹着眼泪，跪在赵府门前，他也不说话，不嚎不叫的，就是安安静静地跪着。
许是门口的家丁看他可怜，还是开口提点一句：“小子，你跪着不管用，想办法求

求夫人去。”
李小波肿着眼泡，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对着他叩了俩个响头，这才转身要走。
家丁心生不忍，叫住李小波，“哎，你等等。”他扣扣搜搜的从兜里摸出俩个铜板，犹豫一下，又掏出一个，把它们悄悄塞给李小波。
“拿着买点吃的!……给你爹......"
李小波不是李老波亲生的。
当然，不是老波头上戴了绿，老波这一辈子连半个媳妇儿都没着落，当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小波是老波从狗嘴里面抢回来的。
那年老波从地里挑水回来，已经是大晚上了，他独门独户的，就连接水也得等着别人先挑。
他听着路边的狗叫有些发憷，要知道，这年头不比其他，狗饿的敢咬人，何况这边全是坟地，这帮狗都成精了……据说有人看到它们专门刨死人吃。

映射现实的直接切 反正也呗和谐

小波这名字理解，老波是什么意思？

老波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家去，不过人越不想来什么，什么就偏偏要来。几声狗吠响起，赫然是冲着他来的!
李老波暗骂一声，卸下水桶，握住挑水的扁担，往身后看去。
读者朋友们应该不会有这种经历--切记，让野兽盯上了，绝对不能跑!因为你跑不过!手上如果没物件，挥舞衣服，包裹，大声喊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不好对付的样子--
野兽不懂得疗伤，所以它们每次捕猎都会考虑得失，面对你，它们可能会识趣的退走。
只要它们不是很饿。
老波挥舞着扁担，呵斥着几只绿着眼睛都野狗，说实话，它们不怎么强壮，一个成年人说不定一脚就能踢走一只。
可惜，宠物狗被踢一脚会灿灿的请求原谅，而它们……只会更疯狂的扑上来!直到咬开你的喉咙，留下你的骨头烂在地里。
老波伤不起，他连吃饭都是对付一口，

哪来治病治伤的钱?
幸运的是，野狗们今天不饿。它们很快
就散去了，可能是老波不巧的闯入了它们的领地--李老波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把水桶重新挂在扁担上面。
就在这时，微弱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翼翼的扒开疯长的野草，李老波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哭声正是从他怀里响起的，男人已经死去多时了，他身上不是咬痕，倒像是……刀伤!
李老波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最后竟然鬼迷心窍的救下了那个孩子，扒开男人紧紧抱住孩子的手，他水也不挑了，拎着空桶慌张间跑回了家。
老波哪来的奶水喂?他只能熬了点稀
饭，一点点的喂给了现在的李小波。
算我们的主角命硬吧!不然我们也看不到他，总之，他暂时活了下来。
老波解开襁褓看了一眼，欣慰的把李小波重新包裹住。
还好，是个带把九的。

行了，小波是怎么来的先介绍到这里，现在，小波该去哪里呢?
他先买了五两银子的药。
这五两银子是怎么来的?是赵管家临走前丢在地上的。
一条人命，就值这点钱。
老波直勾勾的盯着土墙，一句话也不说。
他活不下去了。
小波把熬好的药喂进他嘴里，他咽都不咽，任凭苦涩的药汤流在席子上。
他活不下去了。
老波在床上躺了三天，睁着眼睛咽了气。
妈的，这叫什么世道。
小波想不通，借的三分谷子做种，年底怎么就能收九成呢?
妈的，这叫人怎么活?

小波扛着家里的席子，把老波裹着埋在坟地里面。
老波连祖坟都没进去，村长不敢得罪赵老爷，何况这李老波孤家寡人一个，谁也不会替他出头的。
…….小波从小没少被老波打，他是村子里面有名的硬气--老波的鸡毛掸子打折过三根，他都没哭过一次。
他今天也哭不出来。
说起来也怪，老波没咽气的时候，他脸眼睛都哭肿了，等到真的给自己的爹下葬的时候，他反倒一滴泪都没有。
……小波沉默的用铲子挖着坑，他手里还剩下三两银子，本来是能给老波简单的办场后事的。
可惜，人死了，再假装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李小波凄惨的笑了，用布满血泡的手抚摸着简陋的墓碑--那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刻刀渐落，恨意愈深。

“老爹啊……你总说我要安分守己，你看，这***世道，安分管用吗?”
李小波笑着，让旁人看见恐怕要躲的远远的，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抱着一块墓碑大笑着，他笑着笑着，却又大哭起来。
老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还是逃不过被野狗咬的命。
.....这叫命。
穷命。
穷人的命，就算不得命了。
谁说的清楚呢，什么东西叫命?这东西莫非是天注定的?李小波搞不懂，老波死前喃喃着对他说，让他别怨，别恨。
老波说，这是命。
......
赵夫人点燃一柱苒苒缥缈的香，她虔诚的念着佛经。
“佛祖保佑....….

李小波在养父坟前叩了九个头，额间沾上坟地沉腐的味道;他从包裹里面掏出一柱香，这是他从集市上买来的，据说有送行的意思。
李姑和王嫂又聚在了一起，还有一堆村子里面的妇人，七嘴八舌的闲聊着。
“老波家的房子要卖……”
“谁敢买他们家的房子?”
李小波摸着怀里灼热的银子，露出一个苦涩又复杂的笑容。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还是逃不出赵家。
就连家里的房子，都是赵家买了过去。
做牛棚用。
他不再去想这些伤心事，瘦弱的脚步坚定不移的朝着北方走去。

第一章

读者朋友们都知道……算我们的主角命硬吧，哥们你到底在用哪个视角写？还带打破第四面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