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6
一楼百度
guinvzhuan------姽女传
yinyangshi-----阴阳师
2010年08月11日 04点08分
1
level 6
在上传正文之前,岛主略作小序。
《guilvzhuan》是一篇非常精美的散文小说,是周君大学时期受《yinshangshi》的启发而作,那时候特迷这部小说,曾经一口气从新华书店把《yinyangshi》的八部小说一起搬回宿舍,结果弄的自己整整一个月的吃喝没着落,由此可见,周君对文学的执着真是令人钦佩。文中,尽是些神秘的鬼怪传奇,但并未对法术的表现形式、鬼怪形成的原因、故事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缘故进行深究,就是写这么个故事。故事中蕴涵着一些为人处世,辨别是非,因果循环的道理,尤其是善念有善报,恶念终成空,为一念之私,误己又害人的社会哲学令人深思。在这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白氏”这样超然于物质之外,视权利、地位为无物,甘愿隐于荒野的小说人物,是应当值得推崇的,与此时,周君假“叶女夫人”之口,不断问询着,一个人如果没有“心”,纵有高深法术(蚊行),显赫的权贵地位(叶女丈夫),又有何幸福可言?文字功夫不必多说了,自是精美二字不足以形容,小说主题,主要劝人行善,隐忍,淡然。好,闲话少叙,现浓重推出,请各位品尝。
2010年08月11日 04点08分
3
level 6
良 心
平安朝中后期,是个风雨飘摇的时代。
首先,被喻为“国人”的地方武士的势力日益膨胀,贵族的地位岌岌可危。
其次,平安朝本身就是个人、鬼、妖杂相共处的传奇时代,政局的动荡,已在不知不觉中削弱了平安京的“气”,使得诡异事件层出不穷。
承德帝驾崩以后,由他的妹妹八上公主继承大统。
这在过去是绝不可能的事,八上女皇的登基,是皇宫内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结果。
八上公主登基以后,立刻颂布诏令:“盖天下政事,由太政大臣操劳可也。”
也就是说,由这位太政大臣独揽朝纲了。
有趣的是,当时摄政的太政大臣,正是八上女皇的夫婿——白氏。
此世即我世,如月圆无缺。
意思是说这个世界是我的,就像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完满无缺。
这是白氏参加在清凉殿举行的管弦之会时,即兴所做的和歌。
能够公然在女天皇及各位公卿王族面前,面不改色的宣布:“这个世界是我的。”看来白氏应是个少年得志的轻狂之人才对。
时间已经走过了一千之年,当年的荣华已不复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白氏就像天上的星辰那样遥不可及。
据说,白氏是个永保十五岁容颜的美男子。
《平安野史》上说——
一日,八上女皇凭栏而坐,静赏庭院景色。忽然,从对面倚水而建的钓殿中,传来一阵轻盈美妙的歌声,八上女皇见那染成淡绿色的竹帘底下,露出五光十色的衣袖,便于工作问这是哪个侍女?在钓殿中唱歌的人掀起帘子,探出头来,竟是白氏。原来白氏昨夜宿醉于此,清晨起来觉得寒冷,便随意盖上几个侍女的衣衫御寒,并信口歌唱。八上女皇说道:“君容貌姣好,比之光源氏尤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外人倘若猛然窥见容貌,定会以为是个美女呢。”
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话本中,也有若干白氏的逸闻——
一年夏季,酷热非常。是夜,白氏为高温所苦,辗转难眠。正在烦恼之际,耳边响起嗡嗡之声,仔细听来,竟似人声。白氏移过灯火,见是一只老蚊。此蚊通体漆黑,体巨似蝇。白氏用团扇扑蚊,此蚊竟泣与相告:“我本是努力修持的蚊蝇,大人还未入宫之时,我就在此间了。请大人看在我修持不易的份上,饶我一命罢!”白氏斥道:“我曾听说过动物修持成精的,何尝听说过蚊蝇也能修持成精的?你定是哪方的妖鬼变化,想来谋我性命!!”此蚊又道:“只因我长住皇宫,吸惯了高贵之人的血,就好比凡人吃了灵丹妙药,故此成精。”白氏思道:“怪哉!世间奇事多不胜数,但蚊子成精者,恐仅此一遭。”于是掀起帘子一角,将此蚊放生。
2010年08月11日 04点08分
4
level 6
看来这位白氏不仅相貌端庄丰丽,还略通阴阳之理,心存仁厚。
白氏摄政八年,随着他最大的靠山——八上女皇病逝,为了躲避政敌的报复,白氏愤而殉葬,此时年仅三十四岁。
即使是他的死,也充满了无数的迷团。野史中坚称他是诈死避祸,与心爱的妻子、朋友隐居在须磨深山中,直至五十二岁逝世。
我无意刻画白氏辉煌灿烂的政治生涯。
本书讲的是他后半生的故事。
是平凡无奇、懒散的故事。
它们也许不够惊心动魄,却绝对称的上曲折离奇。
良辰美景。
浅酌慢饮。
闲话三千世界。
岂不痛快?
2010年08月11日 04点08分
6
level 6
若论相貌,白氏毕竟十分优越,无人能及;然而若论到气质,白氏过于沧桑,与这年轻的娃娃脸十分不相称,藤则安稳沉静,十分的讨人喜欢。
藤用手指搔了搔后脑勺,笑了笑,脱了鞋也走到木地板上来。
两人几乎一般高——
“虽然事件很简单,但却已脱离我们阴阳师的管辖范畴了,又不好拒绝,所以很为难呢。”
藤盘坐着,将笛子横放在右手边。
这位藤,曾是京中的阴阳博士,受到了当时得势时的白氏提拔,声势远远超过他的长官——当时的阴阳头,位居三位之尊。
“位”,是平安朝的官阶标志。
一位是太政大臣。
二位是左大臣,右大臣。
依次往下推,三位以下又被分为“正”、“从”,还有上、下之分,总共有三十级。
三位,就是尊贵的殿上人了。
卦一个阴阳师为殿上人,使他与王公贵族并肩,在以往也是从没有过的事,在当时一定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吧。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两人都已成为庶民,在这荒山野岭里度送平淡的生涯。
一切都过去了,是该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离开平安京时,连话也说不全的白氏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我去取酒来。”
雪樱微笑着退回内室,去准备酒菜了。
这三人是互相认识的。雪樱对过去藤所施予的援助心存感激,在此对他并没有隔阂,而藤也敬爱她,两人就像家人一样。
“……好凄惨的庭院啊……”
藤像叹气似的说。
不论是谁,看到荒败的景象决不免伤感。
“待到春天再次光临,它还会复活的吧。”
白氏嘀咕似的说,不时扯一下滑落的衣裾。
“……心怀伤感的人,看到此种景色定会更加伤心吧,不知道那位夫人今晚又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真令人担忧啊。”
“你说的是委托你的叶女夫人吗?”
“是啊,这几日她天天以泪洗面。”
“真可怜,不过你也尽力啦!”
“话虽如此,不过总有一丝过意不去啊。”
藤叹道。
“你啊……真是个老实人。”
白氏哈哈大笑道。
谈笑间,雪樱端着满满的食案,从幽暗的内室中走出来了。
两只杯子,一壶热好的佳酿。
还有作为下酒菜的糯米饭团和腌制的鱼干。
都是热气腾腾的。
食物的香气充溢室间,令人食肠大动。
“辛苦你了。”
“辛苦您啦。”
“正好龙熏君(白氏之昵称)没有吃晚饭,大家一起吃点吧。”
雪樱以扇掩口,浅笑的样子亦很妩媚。
“是,谢谢您啦。”
三个人相对而坐,浅酌慢饮。
“昨天见到叶女夫人时,她已悲伤的奄奄一息,活不长了。”
藤突然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我想您一定有办法缓解那位夫人的伤痛的。如果说到阴阳之术,我比较强一些;但若说到驾驭人心的能力,则是大人在行的事了……”
“……”
“啊,那位叶女夫人啊!”
雪樱小小的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怎么,你也听过那位夫人的故事吗?”
白氏饶有兴致的问道。
“以前你们谈话时我也听过一些,但不是很全面……那位夫人又出了什么事吗?”
雪樱小心翼翼的说。
“既然今晚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请藤再讲一遍这件事吧。”
白氏吮了一口酒,好似点了胭脂的红唇含着笑意。
“是。”
藤欠了欠身,开始叙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2010年08月11日 04点08分
8
level 6
回复:15楼
呵呵 嫩写的 也很棒啊 嫩们 都是人才 呵呵
2010年08月11日 05点08分
16
level 6
直承不禁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便惊呆了。
这位大纳言的心脏,是黑色的。
是比这沉闷的夜色更深的黑色,简直黑到发亮。
蚊行把装满牛血的木桶放在死者墓前,并焚烧写有祭文的纸张,将灰烬散在坟的四周,高声吟唱祭词。
“直承大人,请躺在尸体旁边!”
“什么?!躺在这具尸体旁边?!”
直承看着腐烂了一大半的死尸,面露难色。
“快!泰山府君已经接受祭品了!”
“是……”
直承闭着眼睛躺下来。
旁边的死尸散发出阵阵恶臭,不断刺激着直承的鼻腔。
天空仿佛被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蚊行站在火把旁边,破裂的双唇不断蠕动着。
他似乎在念什么高深的咒语,也许是语速过快的缘故,这声音传到直承的耳中,只余一片“嗡嗡”声,好像有几百只蚊子聚在一处飞舞似的。
直承本来害怕至极,不停地颤抖,但听了这闻所未闻的咒语之后,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直承大人!直承大人!法术已经完成了,请快点起来吧!”
直承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天快亮了,我们要快点离开才行,否则就有被发现的危险……”
蚊行一面絮絮叨叨,一面牵了直承的手,扭头就走。
直承转过头去一看,发现自己刚才竟躺在墓边的平地上,那位大纳言的墓好好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动过。
墓碑前仍摆着自己辛苦扛过来的木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铁铲不知哪儿去了……
是恶梦吗?……
直承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心脏正有规律的跳动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啊……
“怪了。”
直承小声嘀咕着。
好不容易回到府邸,此时天刚蒙蒙亮,府内的人都还在睡梦之中。
“直承大人,昨晚的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您最亲近的人也不行。还有请记住,换心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习惯了就好……”
蚊行站在台阶下煞有介事的嘱咐着。
但直承此刻只觉得好笑。
“拜托,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我看你昨晚一定施了什么幻术,使我做了一晚上的恶梦,其实根本就没有挖坟换心这件事对不对?!”
“……”
蚊行一脸讶异之色。
“……您跟这颗心真是出奇的相配……直承大人,您没有理由怀疑我的能力。您曾亲眼见识过,您忘了吗?!如今换心术已经发生效用,请按照一开始谈好的那样,把她给我吧!”
“像那种程度的法术,任何一个云游的法师都可以做到。”
直承冷笑道,唤醒亲信的随从。
“来人啊,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随从们一拥而上,疯狂的殴打蚊行,搞的院子里尘土飞扬。
蚊行双手抱头,痛苦的翻滚着。
“可恶!直承,你会后悔的!!”
他吐了一大口鲜血,恶狠狠的咒骂着。
“嘿!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随从飞起一脚,将蚊行踹飞开来。
蚊行的身躯像纸做的一样,借这一脚之力飞上了天空。
“直承小儿!你给我记住!!”
蚊行大声的骂道,竟倏的消失了!
“哎呀!主人……”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随从们都惊慌失措起来。
可直承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照旧过自己的生活。
“直承大人,那个蚊行恐怕会再来作祟,我看我们还是请个阴阳师来吧!”
叶女夫人十分惧怕异类,苦苦地哀求丈夫。
“啊哟,个把妖物而已,在这混乱可厌的浊世中随处可见,不必大惊小怪。再说了,自从阴阳博士藤被革职流放到须磨,阴阳寮内只剩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请来也是浪费我们的钱财。”
直承并不理会妻子的请求,态度异常坚决。
2010年08月11日 05点08分
19
level 6
呵呵 谢谢周 今天发这个帖子很诡异 要审核 开篇还发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感谢周君为大家提供的好文。下面继续贴。
2010年08月11日 06点08分
24
level 6
“你刚到直承家时,不是用纸变出了叶女夫人年轻时的形象吗?”
“……原来如此。”
蚊行恍然大悟的说,还不忘咬着牙补上一句:
“可是,要我帮助直承,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那么,你把方法说出来,由我们去做,如何?你所爱的那位女子正在受苦,你也不忍心看着她被直承找出来杀掉吧?”
“……如果是为了叶女的话,我愿意?”
蚊行自言自语了一阵,方才下定决心似的说。
“我为直承小儿换的,是一颗极恶的黑心,若想破解这法术,只要按完全相反的方法做,为他换一颗极纯的良心,就可以了。”
“那么,直承大人还是有机会复原的罗?”
雪樱兴奋的叫道。
“不,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藤突然插话道。
“……”
“在这个混浊可厌的末世,是不存在极纯之心的。”
白氏赤着双足,一直走到庭院中。
“人的心,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就像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极为不稳定。无论多么德高望众的人,也难免会犯错误;再怎么穷凶极恶的人,内心也存在着善根。”
白氏拈着一枝半开的菊花,一片一片的扯下它的花瓣,扔到地上。
“所谓的阴谋诡计、精巧盘算,不过是一种‘术’,任何人都可以从前人的经验中学习而得。催动它们的,却还是人心。然而大多数人却不了解这一点,将‘术’当成了‘智慧’一类的东西去追求。这种换心术,是那些贵族子弟为了能方便自己在互相倾轧的皇宫中生存而想出来的玩意。刚开始只是一种烧黄纸、向邪神祈祷自己能获得像某某人那样的才能的仪式。因为契合了大家懒惰的心理,就流行了开来。因此被视作邪术。”
“这么说来它根本就没有用罗?”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但我也听说,有几个倒霉的家伙因为私自举行这种邪术而发了疯。可能跟他们祈祷的对象、希望成为的目标都有关吧。”
“我还是不明白。”
“通常大家拜的邪神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拜完就忘了,并不具有什么神力。但是有些邪神却是真的,如果真心向它们祈祷,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藤向蚊行瞥了一眼。
也就是说,蚊行为了保证换心术能够发生作用,拿泰山府君作了幌子,在暗地里祭祀了一个凶恶的神灵。
其次,那位拥有一颗黑心的大纳言,也成为了一个极坏的榜样。
说到底,它们不过是催生了直承内心恶的一面的众多因素而已。
“……真是想不到啊,人可以变的那么快。”
雪樱低下头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胸口好闷,好难受啊。”
“您嘛,太善良啦。”
藤苦笑道。
“叶女夫人那边,该怎么回答她呢?”
“待会我会写一卦信说明,就麻烦美玉送去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啦。”
白氏头也不回的答道。
“可是……”
雪樱鼓足勇气说道。
“可是,我始终无法忘怀啊。”
“雪樱……你真好。你是如此的纯洁无暇,反而令我想看看你变成魔鬼的样子呢。”
“大人!”
“……喔,抱歉。刚才只是一个疯人在胡言乱语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白氏的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花瓣。
一如当年拜伏在他脚下的群臣。
雪樱花满怀忧虑的看着白氏的背影。
“……”
藤并不说话,只是颓然的自斟自饮。
沉默。
天色渐明,太阳的光芒从云层间渗出,但残月还未完全退去。
白氏忽然扬起头来,出神地注视着天际。
他的双眼,就像燃烧到一半硬被吹灭的蜡烛,也像一汪深潭,令人无法捉摸。
深秋。
万物萧条,引人愁思的季节。
2010年08月11日 06点08分
30
level 6
五.
傍晚时分,美玉带回了叶女夫人的回信。
不是什么好消息吧。白氏想着。
信纸染成紫色,用心的薰香,笔墨浓淡适中,笔迹格外潇洒,全然不像出自女子之手。信纸系在一枝半凋的月季花上,品格算上等。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用梨香木制作的小匣子,精致华丽。
叶女夫人写道:
“妾身本来命薄,幼年丧父后饱尝人世无常之苦,与直承大人结缘之后,实指望能安稳的度过余生,谁料偏又生出此等逆事来,内心不胜苦痛。如今我在这世上,再无可依靠之人,孑然一身、无可牵挂。我本欲就此出家,长伴青灯古佛,但念及直承大人往昔之情……把妾的一颗丹心拿去,即使无济于事,也可表我真诚之意。将来直承大人或许顿悟,就还能再想起我来,妾身于愿足矣。”
精致的小木匣里不时透出一丝似有还无的血腥味。
白氏唤过蚊行。
“匣子里的东西和信,都是给你的。”
蚊行迅速看完信,颤抖着打开匣子——
嗷!
叶女啊!
蚊行使劲抓扯自己的头发,仰头悲鸣。
嗷——
山林间久久回荡着这惊天动地的嗥叫声。
蚊行倒地而亡,尸体变成了一只蚊子。
白氏拈起老蚊的尸骸,扔进小匣中,关上了匣盖。
他抱起小匣子,走到庭院中。
“待到明年春暖,它也会随百花复苏的吧。”
白氏自言自语的说,着重的把小匣子埋在一株经年的牡丹下。
完
木偶
一.
白氏神智不清的毛病,时好时坏。
今日阳光灿烂,仍有寒气慑人,他竟光着脚丫趟河水。
回来时,两脚已冻坏了。
傍晚,他又趁雪樱不注意时溜出家,直到半夜才回来。
白氏的一只假袖给树枝挂破了,露出草绿色的里子来。
他用另一只宽大的袖子护住胸前,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吱呀——
白氏推开栅栏门,径自走廊下。
啪——
把抱在怀里的东西随手一扔,倒地就睡。
第二天醒来时,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反问雪樱自己为什么睡在这里。
“我的大人呀,是您自己躺在这里的。无论我怎么唤,都唤不醒啊!”
雪樱苦笑着说,忽然又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拉过一张矮几来。
“还有这个。您昨晚回来时,身边多了这样东西——”
她指着矮几上打开的小木匣子说。
白氏凑过去看了一眼,越发莫名其妙了。
匣子里躺着一个奇丑的木偶娃娃。
这木偶比一般木偶大很多,大概有一个七八个月的婴儿大小。
以作工来论,倒是十分精细的。
这木偶长着一对细长的对对眼,塌鼻梁,大嘴巴,脸上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雕刻的细腻、清楚,使这样一张丑脸变的无比真实。
“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东西?!”
白氏将脸别过去,不忍再多看一眼。
现在倒可以解释雪樱把木偶放进匣子里的原因了。
“家里是有几个木偶,但都是藤无聊时做了送给我们的,您看——”
雪樱不慌不忙的拿出藤制作的木偶来,放在丑木偶的旁边。
“哦?!……”
白氏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两相比较之下,丑木偶的精致程度,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是以,白氏望着丑木偶那张精雕细刻的丑脸时,竟种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白氏把丑木偶拿出来,置于膝上——
这木偶脸虽丑,可穿的衣服却很讲究。
正是所谓的十二单衣。
最外面的一件棣棠色衫子上,暗纹流动,妙不可言。
木偶还套着一件古风的豹皮衣服,衣香薰的很透,倒很可喜。可是套在十二单衣外面,就有点煞风景了。
给木偶按上的头发很长,浓密艳丽,末梢平整。
白氏伸手扯了扯那把头发,怎么也扯不下来。
不知道工匠怎么按上去的。
“可惜啊,做工如此精致,如果把脸刻的漂亮点儿,定会成为珍品。”
白氏像抱孩子一样夹住木偶的腋下,高举过头顶。
“哎哟!”
“怎么了?”
雪樱十分紧张的向前挪了两步。
“这木偶的表情十分凄苦呢!”
2010年08月11日 06点08分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