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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将近,荔格格随母亲来沈府拜访。她端端正正地行礼,拜见这位初见的沈夫人。犹如先前附随的每一场宴,在穿梭栽种数株照眼榴花的游廊时,话题总由她的谦逊有礼而始,她敏感地捕捉着两位妇人的交谈,只拢来许多个“长安”“阿赊”的窃语。于是跟在母亲身后的荔格格很不合时宜地问:“阿赊是谁?”有一双圆圆杏眼的沈夫人,很和蔼地告知那是她膝下沈格格的小字,又提起以院前两只狸奴为信便可寻至。即便这是诱使荔格格不必成为她们交谈的赘余,然而对于长居在不能蓄猫养犬寿肃公主府上的荔格格而言,这样的陷阱绝无抵抗的理由。)
(引路的小奚道来沈格格与两只狸奴的故事,荔格格很好奇的想久居南边的"阿赊"同自幼养于京畿的长安又会有什么不同呢?最后,由院前的狸奴打破她的光怪陆离。这应是传闻中的惊蛰。诶,那另一只南生呢?)
惊蛰,阿赊(即便二人仅是初次相见,并不宜直呼亲昵的小字)今日喂你粽子了吗!
2023年06月28日 07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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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常居京城,但每每回来时仍有许多事可以做。或是在宝王姨夫的西园消暑,或是在十渡镇小姑姑的虚静园垂钓。当然也有像现在这样,在端午时节一府上下都忙着挂艾、食粽的时候,做一个自在闲人,大喇喇地在晌午盛大的天光里,同惊蛰一起摊成一张猫饼】
【说到底,京中的端阳只有文绉绉的雅事可取乐,不似在松江,既有苏州河上兴演龙舟赛的热闹,也能和邻里的女伴编花绳。反观在这座富丽无匹的京畿沈邸,总带一口吴语的沈阿赊并不能融入贵女们的诗文会,姊妹们的友善也无法让她一跃成为座上宾。与其干巴巴又灰扑扑的沦为“在松江住着的沈十一格格”,还不如就成为她们口中“松江那个讲不好官话的蛮姑娘”。】
【一觉美美醒来,在暖光里翻了个身,正欲团住枕头再睡一个囫囵,却懵然察觉原本窝在身边的惊蛰不见了。这可给我吓得一激灵。惊蛰原是头回被我带回京城,前几日还有些应激,这几天才见好,担心她躲到角落里或被人抓去。便什么也不顾,赶忙起身去找。一路寻寻觅觅,方见到惊蛰正乖觉伏在廊下,一旁还站着位面生的格格。近了才听见她在同惊蛰讲话,不由笑盈盈道】惊蛰可吃不了粽子。
【立定到她面前,俯身将惊蛰抱在怀中,指尖戳戳狸奴金光灿灿的脑袋瓜,颇有嗔责的意思。然而并不急着怪它的出走,反而有些好奇她的来历。与沈家有关的戚族格格我大都见过,然而她确是首次见。因想莫不是从哪位姐姐筹办的诗会那里听来的?】你是哪一府的格格?怎么知道我叫阿赊,还知道它是惊蛰。
2023年06月28日 08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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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6
(荔格格对这位沈格格的印象离不开那很奇怪的腔调,同她先前结识的京中格格们都不一样。然而,她的注意力全然在惊蛰很温顺地蜷在她的怀中,足以忽略去体察二人间的异同。)
那应该喂它吃什么呢?
(奇怪,今日的造访绝非偶然,世家往来礼仪诸多,拜帖乃其中一环,沈夫人竟未曾告知也会有一位年纪相仿的格格来顽么?原来,荔格格不知不觉做了一位唐突的客人,这种感觉总使她不安。她想,下回再来,即便母亲早已递上请帖,她也一定要再规规矩矩地誊一张抄送阿赊。)
我是乌努九格格,我同母亲从遂安伯胡同的寿肃公主府上来的。(她们的母亲以小字称呼两位格格,既她已接受了荔格格亲昵地唤她沈阿赊,那么对等地,她也应唤荔格格一声长安。)既然我唤你阿赊,那你该唤我长安啦!
(荔格格如数家珍地将须臾间,她在旁人的话语里将沈阿赊了解得透彻,本欲也保持神秘面纱,奈何掩不住秘密,倒豆子般将她掌握的有关阿赊的一切全盘托出,让阿赊为她的"学舌"断下是也非也。)
我还知道,你有两只小猫呢!一只叫惊蛰,另一只叫南生,我说得对不对?
(荔格格非头回来沈府,印象里的第一次拜访,花园湖边新栽了棵同她一般高的矮柳,方才穿花拂柳时,才发觉那棵柳树已高过她许多啦。她在记忆里翻寻良久,却无有关沈格格的身影,坐在廊上,又好奇地朝她发问。)
好吧,是沈夫人让我来寻你玩儿的,我从前也来过沈府,怎么我们竟是头一回见呀。
2023年06月29日 16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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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蒸鱼,鱼干,蛋黄,虾子这些都吃得的呀。
【糯糯的南音细道来惊蛰秉性。猫儿乖顺地蜷在怀中,散发着如同柑橘般好闻的气息。我亦努力在识海里寻找属于乌努九格格的印象,直至遂安伯胡同这个特殊的名字,方才点醒了昏昏的沈阿赊。乌珠一亮,忙道】哦——我昨日在姆妈那里见到拜帖了,但……
【那时正窝在姆妈睡午觉,只记得她的手温温柔柔地穿梭在发辫里,替我理好纷繁的烦恼丝。哪里还记得什么夫人和格格。以是露出歉意,
捏
着惊蛰的前爪朝荔格格作了个揖】抱歉啦长安格格,是我疏忽了。但还好,我们现下也识得了。
【阿赊同长安都是小名,显然在正经的闺媛与宴时是不会这样交换名姓的。于是我还是认真的向她介绍道】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似乎你对我已经很熟稔。我叫沈璧还,璧玉之璧,归还的还。
【想起曾被拿来谑笑的口音,以及纵然出身华族却生长通埠小城的尴尬。因而略有些迟疑,但看到长安的眼神——大约,会与同她们不同吧】我爹爹驻职在松江,任江南水陆副将,所以我是生在松江的。不常在京城住,每岁也只有过年这样的时候、或是族内有甚么紧要的大事才能回来呢。
【接下来话莫名使沈阿赊耳朵泛红,因而声音稍稍小了些】至于你所说的南生是只狮子猫,养在我表兄家里。今日是见不到了。
【南生同惊蛰是我与阿拙哥哥一起收养的,此后我要回松江去,便说一人养一只。实则他们两只小狸奴也分开许久了……说起来,这次回来还没见过表哥。思绪不由被牵引着飞远了,半晌被惊蛰挣扎的动静引回来】你家里有养猫儿吗?
2023年06月30日 10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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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格格很懊恼,早知道今日会遇见阿赊同惊蛰,她出门前必将在袖间藏一些吃食。只是回溯已是徒劳,她便将主意打到了端午沈府备给阿赊的粽子上。)
阿赊,那你有粽子吗,我可以吃米肉,里头的蛋黄虾米我就喂给惊蛰,怎么样?
(她听腻了皇城脚下如出一辙的官腔,沈阿赊便是闯入她生活的头一个新鲜人。原来奇怪的腔调便是南音,温柔、软糯,一句话似有十八个音,比女傅教她奏过的琴筝还婉转悦耳。即便抚育她的傅母也曾提起江南家乡的种种,但傅母早在京城里同化,又因苍老消蚀了所谓的南边旖旎——沈阿赊也会变成这样吗,这未免太可怕了。)
松江,那就是南边啦!难怪听你讲话,像我跟母亲在戏楼听的曲一样动听。那你过些时候又会坐水路回松江吗?
(她于心膺间默念了几声“沈璧还”,阿赊确如无暇白璧无疑,又为何要归还呢?)
听阿玛说,因母亲有妊而请长辈赐名时,岭南的荔树还未缀果,春光初熟,才得来“稚荔”二字。
(粗心的荔格格未留意到沈阿赊面上那抹异常的绯红,一心扑在她的讲述里,好奇传闻中的南生,也会像惊蛰这样机敏可爱吗?)
好可惜,下回、下回若我再来寻你顽,你能请你表兄带南生来沈府里吗?
(这是荔格格的伤心事了,每每路过玩猫逗犬的人家,又或是老官园那块儿,她总要徘徊许久。很是垂头丧气地、向她娓娓道来这其中缘由。)
唉,母亲出了名的怕鸟,连带着遂安伯胡同方圆十里都逮不到一只犬或猫。(她又摸了摸惊蛰的圆圆脸,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我可真羡慕你呀,阿赊。
2023年06月30日 14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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