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之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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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很喜欢这个故事,还有声音的是出自杭州的广播剧!http://www.djamy.net/diary.asp在线收听!第1页  新浪网友:鹧鹕天  天使圣阿格尼丝的睡前祈祷:  上帝啊!我发誓,曼弗雷德是我见过的最不称职的家伙,将是他们家族永远的耻辱。他愚蠢,懒惰,健忘,自以为是,贪吃贪睡,对我不理不睬,还喜欢冒充艺术家……  要是您再让他继续做这份工作,迟早有一天你自己会愤怒的跳起来把雷霆扔在他脑门上!  不过,看在他上次教我弹琴的份上,我就不去天堂告诉您了。可是我也不能瞒着您,所以我在我的祈祷里对您说……反正您现在已经睡了,我想您不会听见我的祈祷吧?  夜深了,圆月把无边的光辉洒在利顿城堡的塔楼上。我就坐在塔楼的边缘,特意侧过身子让月光照在我那件流水般的黑色披风上。黑丝绒的披风在月光下有着华贵的光泽,偶尔来一阵微风吹起我的斗篷,那感觉就更好了。  这种感觉就叫飘逸。  我一直认为这样很有风采,可是阿格尼丝怎么也不明白。她居然说我这样坐在摇摇欲坠的塔上,一身漆黑的袍子在风里飘飘乎乎的样子很诡异,很阴森。没办法,漂亮的天使们都缺乏艺术气质,小的时候爷爷说得没错。  屁股下坐着我的镰刀,黑色的巨镰,银色的刃,这就是我吃饭的家伙,精美得象艺术品一样。不要想错了,我不是庄稼汉出身,我从来分不清燕麦和鼠尾草。但是我还是用镰刀,我收获的不是粮食,而是生命。走到背后用镰刀轻轻一勾,灵魂就会跟着我走了,或者去天堂,或者去地狱,那由上帝和天使长们决定。我的工作只是把灵魂带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干这份工作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做死神。  而我,就是一个死神,死神曼弗雷德,我为上帝工作。  我父亲是死神,爷爷是死神,父亲的爷爷是死神,爷爷的父亲当然也是死神,总之我们摩尔巴勒家每一代都是死神,所以我也不例外。死神这个工作其实很简单,只要有劲挥舞镰刀就好了,而且收入也不错。可是我总觉得我和其他死神不太一样,比如说我精通美学,而且学贯东西,美学帮我分辨灵魂的美和丑。我的哲学功底也很不错。前些天我还在读一个东方哲学家的书,他的名字叫庄子。哲学帮我分辨灵魂的善和恶。有了这些广博的学识我很高兴,我终于知道这些灵魂也是不一样的。勾魂的生活也就不再单调乏味了,每天都有新鲜感。可是长辈们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灵魂都是一样的,都是那些人注定要失去的一件东西而已。  无论善恶美丑,生命不能超越我们的镰刀,这是死神的准则。  我听见微微的风声,应该是阿格尼丝回白云间睡觉的时候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做一个长得不能再长的睡前祷告,展开那双雪白的羽翼滑翔在空中。我从来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不过看她那样飘来荡去我心里就发凉,就觉得那话和我有关而且不是什么好话。  阿格尼丝是巡视利顿城堡的天使,我则是在利顿城堡收获生命的死神。阿格尼丝还有一个任务是监视死神们,不让我们用镰刀随意的剥夺生命。可以说她是我的上司,不过我想她不会去上帝那里告我。一是我很懒,没事的时候不会傻到挥舞那柄沉重的镰刀去勾魂,没必要,我的肌肉已经练得不错了;二是阿格尼丝总是傻乎乎的,就是她想告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身边就站着一个卫兵,当然他看不见我,除了将死的人,普通人是看不见我的。我从怀里摸出梳子,就着他明亮的铠甲梳了梳头。梳完以后我摆出严肃的表情端详了自己一番,还是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自己还很英俊,唯一的问题就是我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没办法,这是死神家族的遗传,而且我也讨厌白天的阳光,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血管里没有那鲜红的血。  轻轻跃出了塔顶,风展动我的黑袍。我一振黑袍,简直如同风里的一片落叶,翻转飘动着,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利顿公爵的阳台上。我坐在大理石的栏杆上,旁边有一只大理石的花盆,几枝淡绿色的玫瑰躺在里面,上面还凝着清寒的夜露。玫瑰是为公爵夫人奥莉薇亚准备的,当她来到阳台上看星星的时候,她喜欢看见淡绿色的玫瑰花。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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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我满鼻子哼哼哼哼的走在路上,要是有人能看见我那付样子一定给吓晕过去,以为死神又要大规模勾魂了。其实我只是在恼火而已,奥莉薇亚居然骗我,她结婚都不告诉我!我非得找到她问个清楚不可。  公爵的堡垒当然挡不住我,我毕竟是死神。我在奥莉薇亚用餐的时候找到了她,野猪一样的公爵坐在长桌的另一头。我一下子跳上桌边坐下,仔细打量了她几遍,从紫色小羊皮鞋的鞋跟到栗色长发的发梢都没有放过。  奥莉薇亚闭上一只眼睛对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公爵当然看不见我,他满心以为奥莉薇亚在对他做鬼脸。于是他以非常冷漠高贵的语气说:“不要太高兴了,我的夫人,我只是多给您一天的生命,今天晚上您说完那个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明天还是要去死的。不过我会好好的赏赐你的父亲。”  奥莉薇亚盈盈起立,牵着自己的长裙行礼说:“谢谢公爵大人。”她回头的时候我们又在对做鬼脸,我忽然又觉得挺开心的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奥莉薇亚没有被杀死了。因为那个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当初奥莉薇亚也是用这个故事骗我陪她读诗集。接下来还会有乌木马的故事,驼背的故事,瞎眼僧人的故事,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对于我,永远也不能终止陪她念诗集这个可怕的命运了,对于这个愚蠢到家的公爵,想要狠下心来杀她恐怕也有足够的难度。  只有听过她讲故事的人才知道奥莉薇亚的故事有多么吸引人,要不然奥莉薇亚给我讲故事的时候阿格尼丝怎么总在门外偷听呢?她总是把白色的天使之羽落在门外,谁也瞒不住----阿格尼丝做事就是从来不想。  日复一日的,奥莉薇亚在睡觉前给利顿公爵讲故事,我能看见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好在每天睡觉前她都会特意跑到阳台上来看玫瑰,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利顿城堡的生活不总是无聊的。要知道,自从奥莉薇亚嫁给公爵以后,我连勾魂的工作也没的做了,更糟糕的是,没人再讲故事给我听了。  寂寞得无聊的时候,我想过很多主意,包括怎么把奥莉薇亚给抢回来。  “我,摩尔巴勒家族的精英,死神曼弗雷德,要把利顿公爵的夫人从他手里夺过来……让她天天讲故事给我听,”我曾经尝试着鼓励自己说。  前面听起来很有力度,问题是每当我想到我为什么要去抢她总是找不出理由,难道只是为了听她讲故事么?所以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况且我也实在想不出怎么把她抢回来。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奥莉薇亚离开以后,我实在太无聊了。只好这么寂寞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卫兵吹响了号角,奥莉薇亚扯扯我的披风说:“公爵就寝的时候到了,我要去给他讲故事了。”  “嗯,”我想了想,“记得明天来……如果你觉得他要杀你,也好通知我去勾魂,否则灵魂会散掉的。”后面那个理由是我编造的,我总得编造点理由让她记得回来看我吧。  “知道,”奥莉薇亚急急忙忙跑回了城堡。  我静静的坐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公爵房间的灯亮着,奥莉薇亚的七弦琴脉脉低语,琴声象水波一样流淌在夜风里。她总是这样一边弹琴一边讲故事,我听不见她的声音,可是那琴声在耳边,朦胧间好象就是她在我耳边轻轻说话,我还能感觉到她温暖的呼吸。  直到公爵房间里的灯熄灭了我才离开,我本来想恶狠狠的骂一句:“好色的老野猪!”可是话到嘴边,我觉得有点累,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说。  飞跃上高高的塔顶,我在一面隐蔽的石墙上叉了一道。从奥莉薇亚第一天成为公爵夫人,我就在这里划了一千零一道痕迹,每天夜里我会叉掉一道。今天我叉掉了第三百四十道,还有六百六十一个夜晚。在石壁边看了一会儿,我又爬上尖塔的最高处,让月光照在我流水般的黑色长披风上,背衬着月光,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很飘逸吧?我本来还想和阿格尼丝开玩笑的,她居然还没有回去睡觉,贴着我身边飞了一圈才离开的。可是我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  静悄悄的夜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公爵熄灭了灯火的房间,我忽然说:“奥莉薇亚,你睡着了么?”好象是对自己说的。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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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天使圣阿格尼丝的日记:  曼弗雷德已经在利顿城堡的塔尖上坐了三百多个夜晚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傻,没有以前那么狡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千零一夜的期限接近的原因。  他要总是这个样子也不错,至少我喜欢,他傻的时候就不会欺负我了。 第3页  新浪网友:鹧鹕天  春天苑里的玫瑰,夏天池塘上的雨,秋天阶前的落叶,冬天屋顶的雪。  奥莉薇亚的故事也从四色鱼变成了阿里巴巴,变成了辛巴达,变成了阿拉丁……  时间走得静悄悄,墙壁上的划痕一天天减少。我的黑袍就象利顿城堡塔顶的旗帜,一年到头的飘啊飘。我的镰刀又有一年多没用了,这样下去,我将成为上帝手下第一个失业的死神。  有时候我真的想让阿格尼丝带信给上帝,让他把我调回遥远的东方,继续去读我的哲学书。最后我想想还是算了,东方的小姐们胆子实在太小,如果她们看见我,她们不但不会和我聊天,还会以一种象柳枝飘拂又象落花婉转的美妙姿势晕过去。如果偶尔遇见一两个见了我不晕的小姐,她们十有八九是传说中的女巫,会拿着桃木剑要把我砍成几段。  有一次几个女巫小姐以为我偷偷把灵魂藏在了那种东方式样的长板凳里,我扛着镰刀走出门外好远,还听见她们的桃木剑沉稳有力的砍在那可怜的板凳上。上帝,拯救板凳,原谅她们吧。  我对阿格尼丝说这些的时候,她总是不相信,她会说:“哼,你是舍不得那个女孩!”这让我很迷茫,思考了很长时间以后,我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有一点舍不得奥莉薇亚。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我想一个人一旦适应了一种新的生活就不容易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象我习惯了有奥莉薇亚的日子,就不愿意再扛上镰刀过那种读着哲学书潇洒流浪的生活。就这样吧,直到那第一千零一个夜晚的到来……  有一天晚上我去见奥莉薇亚的时候,她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是么?不会吧?”我回答得心不在焉。  “看,看,看啊!”奥莉薇亚把她随身带的镜子硬推到我面前让我看。  实在挡不住她的顽固,我只好看向镜子里,然后我说:“小姐,能不能请你不要老是随身携带没洗干净的盘子呢?”  奥莉薇亚大吃一惊,把那只还沾着奶酪的盘子凑到自己面前一看,脸好象有点红:“你在这里等等啊,我好象把镜子丢在饭桌上了。”  我可以想象奥莉薇亚在饭桌边肆无忌惮的梳头的时候,野猪公爵瞪大小眼睛那付惊讶的样子。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乐天派。  奥莉薇亚转身的时候我拉住了她。“还是和我看星星吧,镜子我家里很多,我自己回去照好了,”我说,“你回去了就出不来了。”  奥莉薇亚疑惑的看了看我:“你不是总睡在酒窖里那只白兰地的酒桶旁边的么?”  我一下子哑了,死神确实是没有家的,我们就是一群生与死之间四处流浪的人。我们总是和秃鹰一样,出现在死尸最多的地方。  “这样不好么?”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很有气质的!”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啊,”奥莉薇亚随风转舵的速度比她那父亲,著名的“拍马骑士”马林男爵还要快。她看到我的脸色,立刻换上一付可爱到几乎谄媚的笑容说,“我陪你看星星,看星星,看星星好喽。”  她扯着我的胳膊象爬树一样爬到高高的大理石栏杆上坐下。远处的卫兵似乎觉得夫人独自坐在栏杆上很危险,刚刚露出一付担心的神色,就听见了奥莉薇亚的大喊:“不要你管!”  在凶悍的夫人面前,卫兵终于让步了。  阳台下面是一条静静的小河,星光倒映在小河里,给每一道水波都描上了银色的边线,象奥莉薇亚那件灿烂的真丝长裙。我就是这样,星光一照,微风一吹,湿润的水气从脚下升起,奥莉薇亚又很难得的摆出乖巧的姿态紧紧挽着我的胳膊陪我看星星,我一下子就觉得有点陶醉,坚信上帝还是爱这个世界的,因为它看起来确实挺美好。于是我决定原谅奥莉薇亚把盘子错当成镜子的过错。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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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嗨!”我叹口气,没精打采的回酒窖里做梦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梦见和奥莉薇亚在水波上拉着手走回从前呢?  天使圣阿格尼丝的日记:  今天晚上我失眠,于是我就飞到外面去看看风景。运气很差,我只看见奥弗雷德那个傻瓜坐在塔顶上,连他最得意的姿势都没有摆出来,一脸做梦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做哲学家的梦,不过后来他居然对着那个卫兵的铠甲摆出各种表情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上帝啊,给他一份工作吧,这个家伙快寂寞得发疯了。  划去的日子越来越多,我现在不用计算我划去多少天了,只要知道还剩下多少。包括今天,还有一百二十三天,今天我在酒窖里睡觉的时候,这个数字好象总是跳在我梦里。这让我的睡眠情况很糟糕,我宁愿回到以前被奥莉薇亚天天骚扰的日子。总好过被一个数字困扰吧?  今天我早早的来到了公爵家的阳台上,她现在越来越让我担心。  从那个沉睡的国王的故事以后,奥莉薇亚有趣的故事就都讲完了,不过老野猪保持了一如既往的童心,一再的催促奥莉薇亚讲新的故事。而且他也保持了一如既往的乏味,每天在餐桌上重复那句话:“我高贵的夫人,虽然我又赐给您一天的生命,不过今夜你讲完那个故事,明天还是必须死去。当然我会重重的赏赐您的父亲……嗯?什么?您还有一个新的故事?您知道,我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不过我的父亲总是说,即使一头固执的老野猪也不会总去同一块玉米田里啃玉米,所以我觉得偶尔尝试一下改变自己的习惯也不是坏事。那么我再给您一天的生命。现在告诉我吧,那个故事说的是什么?”第4页  新浪网友:鹧鹕天  以前这个时候我往往坐在他们之间的餐桌上和奥莉薇亚对比鬼脸。再给别人一天的生命?他以为他是谁?死神啊?  鬼脸比得多了我已经能完成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了,比如双眼眼角一齐下拉,嘴角一上一下,同时将耳朵向两侧拉开,并且向前推自己的鼻子使它看起来象一只猪鼻子。不过我必须承认,在这上面我绝对没有奥莉薇亚有天赋。  可是最近随着奥莉薇亚发生了故事短缺的危机,我们也没有心情比鬼脸了。奥莉薇亚还不想死,我的镰刀也很久没磨了,要我重新磨亮镰刀去勾她的魂……要知道我是很懒的,我才懒得那么做呢!  于是奥莉薇亚开始四处和别人说话,从总管到侍女,还有来来往往的贵族和夫人们,她很快掌握了公爵城堡里所有人的故事。然后她管英格兰国王叫哈里发,把爱德华王子的名字改作非常波斯味的阿特士,让手持长剑的武士们统统换上伊斯兰大弯刀,胯下的骏马纷纷换成骆驼,最后再让美丽的公主脱下天鹅绒的夜礼服改穿金色纱丽去跳印度舞。就是这样,本来在英格兰或者法国,要么奥地利发生的故事都改在了神秘的东方发生。老野猪对东方充满了向往,依旧被这些故事深深的迷住了。  不过即使这样,奥莉薇亚的情况也渐渐糟糕起来。毕竟要把这些故事全部改编成东方风格并不容易,经常容易出现种种漏洞。比如前几天她让哈里发陛下很浪漫的亲吻美丽的哈娅·图芙丝公主就让老野猪很困惑。他不停的追问,说公主脸上应该蒙着厚厚的面纱,哈里发陛下怎么能如愿以偿的呢?奥莉薇亚只得恶狠狠的强调说哈里发陛下的智商当然足够高,知道把公主的面纱掀起来再去亲吻她,老野猪若有所悟的点着头。其实她只是在重复梅布尔伯爵夫人和英王乔治三世的偷情经历而已,他们亲吻的时候当然没有面纱这层麻烦。那一次把奥莉薇亚吓得不轻。  而且麻烦中的麻烦就是,即使搜集故事改编,故事也还是不够了。  等了很久才看见奥莉薇亚低着头慢慢走了出来。她爬上栏杆坐下,拉着我的胳膊,一声不响的看着天空。我忽然发现她的脸色没有以前那样红润了,面颊也瘦了很多,连头发都梳得不整齐。我仔细打量和很久,确信她脸上现在有和我一样的特色了,苍白,而且有点忧郁。这使她很象个哲学家,或者哲学家的夫人。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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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喂,你怎么了?”她总也不说话,我决定放下死神的面子去问她。我们家族的家教就是要求每个成员都寡言少语,冷酷凝重,具体表现就是别人不问话,我们绝对什么都不说。不过我有点例外,好奇心大了点。  “今天晚上讲什么故事呢?”奥莉薇亚终于转过头来,愁眉苦脸的问我。  “你没有想到说什么故事好么?”  “没有……”乐天派居然叹了气,托着腮帮子作思考状凝视着远方。  “讲那个雄人鱼的故事行么?”  “早就讲过了。”  “那理发师的故事也讲过喽?”  “去年就讲了。”  “那编个故事,让宰相爱上了王后怎么样?”  “别提了,昨天是国王爱上了宰相的夫人,前天是公主和拜火教主的儿子私奔了。哪里有这么多的偷情故事啊?”  “那么让哈里发跨海攻打英格兰怎么样?”  “有没有一点地理知识啊?艺术死神先生,我可从来不知道哈里发的国土曾经延伸的英吉利海峡的对面。”  “那么天使被雷电打晕的故事算不算有点创意?”  “谢谢啦,东方哪里来的天使?要是能讲天使,我还不如讲死神呢。”奥莉薇亚噘着嘴,用埋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正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想说我很遗憾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时候,我惊恐的发现奥莉薇亚的眼睛里开始精光四射,亮得吓人,不可思议的笑容神奇的浮现出来。  她现在笑得和一朵花一样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可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每一次她这样对我谄媚的笑都是我即将倒霉的时候,鬼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奥弗雷德,帮个忙吧。”她好象又变回了十三岁的时候,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几乎要吊在我脖子上,无限深情的说。任何人看见她的样子都会以为这丫头是在表达对我的深深眷恋,只有我知道这是一幕《被陷害的死神》的开端。类似的戏剧上演过不少次了。  “要说就说……”我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不要那么紧张嘛,”乐天派狡猾的笑着说,“对你很容易的。”  “那你倒是快说啊……”我下定了决心,早晚总是逃不过一刀,听听她说什么是真的。  “讲你小时候的故事给我听听吧。”  “不行,”我赶快摇头,“都是些勾魂的故事,很吓人的。”  “总有点别的吧?”奥莉薇亚的鼻子几乎贴到了我鼻子上,“比如你小时候进深山被老虎追啊,你小时候喜欢邻居的小天使啊什么的。”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好象没有老虎敢追着死神跑,我小时候也未曾有天使住在酒窖的隔壁。最后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不会吧?反正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害怕的东西都可以讲来听听嘛!好不好?”奥莉薇亚似乎很天真又似乎很狡猾的大眼睛在我面前闪烁。  她在笑,我却有哭都哭不出来的无奈,于是我们一言不发的对看了很久。就在我准备长叹一声告诉她我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奥莉薇亚凑到我面颊旁,温软的嘴唇轻轻贴在我脸上,飞快的吻了我一下。  “说嘛,说嘛,”她贼贼的笑,“你说故事给我听,我以后也说我小时候的故事给你听,不会很吃亏的。”  我想她一定很诧异,因为她看见死神呆呆的仰起头来看天,一言不发。  我忽然闻到了奥莉薇亚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若有若无的气息把我从头到脚笼罩起来,我还能听见耳边她轻轻的呼吸声,感觉到她呼出的湿润的气。阳台下小河的流水声变的份外清晰,头顶的星光一下子亮了起来,风从远方带来了桔子的香味,我还觉得上帝就在我耳边唱赞美诗……错了,是上帝的天使们在唱。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看看上帝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我。  总之我的一切感觉忽然变的灵敏,不可思议的灵敏,可是我的脑袋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等到我脑袋终于又能开始转了,我立刻去怀里摸我的画笔,准备画一幅油画来保留我当时的感觉,不管那奇怪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确实让我觉得不错。作为一个有艺术品位的人,我当然应该把它保留下来,没准能成为经典呢。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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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最后我打消了绘画的念头,因为我看见奥莉薇亚的目光变的无比诧异,她正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看我。  “怎么啦?”  “你没事情么?”奥莉薇亚摸摸我的额头,“也不至于我亲你一下你就给吓成这样吧?没给人亲过啊?”  “嗯,”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有啊,有人亲过我的。”  “我是说女孩。”  “也有啊。”  “那说来听听。”  “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开始了我支离破碎的故事,奥莉薇亚双手托着脸蛋坐在我旁边听着。她还是个不错的听众,能帮我整理一下思路,不时还来一句惊讶的:“啊!原来是这样!”很有鼓动人继续说下去的作用,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听众的狡猾。  号角吹响的时候,我的故事说完了。奥莉薇亚乐颠颠的跳下栏杆跑回去了。跑了一段又回过身来:“亲你一下你就说一个故事,以后我要是每天亲你一下,我永远也不会给砍头了!真是赚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拎着长裙跑远了。伸手摸了摸面颊,脸好象有点热,见鬼,难道是脸红了?死神不是没有热血的么?而且我脸红什么?  然后我开始回忆我到底给她讲了个什么故事,给她讲故事的时候我晕晕乎乎的。等我脑袋瓜稍微清醒了一些,我立马从背后使劲的抽出了我的大镰刀,然后握紧刀柄翻过刀身,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我自己的脑门上。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把我小时候和那个小天使帕特丽夏的事情也告诉她了?我难道是疯了么?摩尔巴勒家族的历史上可曾有过这样愚蠢的死神?这不是败坏了我们家族狡猾残酷的好名誉么?  终于有一下我敲打的时候用劲太大,把自己敲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阳台上。我现在仰面朝天的躺着,无奈的看着天空就是爬不起来,然后我苦着脸笑了一下。上帝啊,刚才莫非真的是你在我耳朵边唱圣歌把我唱晕了么?  天使圣阿格尼丝的日记:  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个极为爱惜发型的家伙奥弗雷德居然在阳台上拿镰刀疯狂敲打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在我赶到以前发生了什么,我想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非同一般的可怕,否则不可能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吓成那样。然后他把自己敲落到地下,以一种极端莫名其妙的表情对着天空傻笑,主啊,您看见他的笑容了么?那种可怕的笑容……我衷心的祝福您没有因为他糟糕的笑容而影响心情。  还有就是他醒来后拼命的向我打听我小时候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摩尔巴勒家族的死神们都这么擅长说话,我小时候的故事都被他套跑了,可是我为什么连小时候洗澡的那件事情也给他说了呢?上帝啊,惩罚他吧,我想他的口才一定是和撒旦学习的。第5页  新浪网友:鹧鹕天  明夜是最后一夜,我的黑袍象旗帜一样在这里飘拂了那么久,终于到了降旗的时候。洁白的雪原上不该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我离开以后这里就没有死神了。至少在下一个死神来到之前,这里的人们可以稍稍远离死亡的恐惧吧?  我在盘算明天午夜出发的计划,我想这里的人们应该很快乐我的离开,不知道奥莉薇亚会不会觉得有些悲伤呢?她已经会编很多美妙的故事了。这次病好之后,只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再加上阿格尼丝的保护,她一定会活得很长很长,有很多可爱的孩子。虽然我讨厌甚至仇恨野猪公爵,不过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会象奥莉薇亚一样美丽和善良,知道很多东方的事情。  我能想象一个孩子给奥莉薇亚搂在怀里,奥莉薇亚慢声细语的给他说印度国王嵌满天然宝石的王冠和舞娘们跳起肚皮舞的时候那一身闪烁的流光。古老的街道旁,耍蛇的人们用音乐和脚步让剧毒的眼镜蛇缩头缩脑的情景也会让他们对神秘的东方充满向往,就象老野猪那样。糟糕,我脑子里又开始出现幻觉了,怎么奥莉薇亚怀里的孩子渐渐变成了老野猪?  让我安静一下继续思考。对了,她是不是会告诉孩子们那种印度的抛饼呢?我以前在印度最喜欢的食物,我对她说过的。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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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阿格尼丝这些天很担心,她担心大天使长亚力克斯会惩罚我。她那种担心就象孩子做错了事情害怕被老师责怪一样。其实大天使长并不会给我最严厉的惩罚。可是我杀的是尼古拉斯,伯林格姆家族年轻一代中让长辈们引以为骄傲的死神。上一次我们的斗争是一千年前,圣子以自己的鲜血洗去了仇恨。可是仇恨是永远会复苏的,我已经震动了我们两家族之间数千年积累的世仇,伯林格姆家族的人会感觉到尼古拉斯已经死去,他们不会告诉大天使长,他们一定会坚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晴朗的夜空里没有一丝云,公爵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从那一夜之后,我再也不去看奥莉薇亚,因为她曾经对我清晰的说:“不要看。”  不要看就不看喽,很快我就会忘记她。我们死神都拥有长久的生命,慢慢的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勾魂的工作也让人容易忘记,没办法,这工作无聊得很。  隐约的,我又听见遥远的雁唳,难道上帝又有命令来么?上帝不象是这么烦的人。我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远眺,一只大雁,纯黑色的大雁划着一道弧线飘过,黑色的卷轴落在了我的手中。  我看看卷轴做个鬼脸笑了。来的真快,死神伯林格姆家族的信这么快就来了。打开卷轴,上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明夜,奥莉薇亚,死亡。后面带着他们长辈的印信。  明夜是我作为利顿城堡的死神的最后一夜,他们要我交出奥莉薇亚的灵魂。或许这样能够缓解我们家族间的仇恨,至少表面上再支持几年。其实仇恨这东西就是大家都忍着点就没事了,只要我交出奥莉薇亚的灵魂表示屈服,可能也就是让亚力克斯用着火的鞭子打几下。亚力克斯是六翼炽天使阵营中最和善的一个,和我关系也不错,没准随便抽几下意思意思就完了。  当然,条件是交出奥莉薇亚。  阿格尼丝分明对我收到的信很有兴趣,飞着复杂的轨迹在远处徘徊,又不愿意问我要去看。我没管她,随手把信扯成两半,召下大雁绑在了它的腿上。然后拍拍它的屁股把它送走了,大雁惊慌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想起这样很不妥,它,或者说她,可能是某个被伯林格姆家族收服的女巫变化的。  阿格尼丝想飞上去追着看看又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久远远的对我哼了一声飞走了。  我无所谓的笑笑,摸出块磨石来,开始打磨我的镰刀。死神在深夜的塔顶用磨石打磨着锋利的镰刀,黑色的袍子飘飘乎乎。我现在才发现漂亮的天使并非总没有艺术气质,阿格尼丝说的不错,这个情景看着是挺诡异的。  黄昏了,最后一缕余辉收尽的时候,黑夜的寒气渐渐降临。毕竟是冬夜。  寒冷和黑暗让我的感觉更加敏锐,死亡的气息从四周飞快的逼近。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我苦着脸看看城堡的外面,似乎伯林格姆家族最年长的死神们都出动了呢。死神们都是这样,以身上浓重的死亡气息为标志,勾魂越多的死神气息越浓郁。除了我,我喜欢白兰地的味道,有艺术气息。  这里是公爵家的祈祷堂,我把一封信塞在奥莉薇亚的裙缝里了,她换晚装的时候一定能看见。我把奥莉薇亚约到这里来是为了借助圣堂的力量震摄那些死神,毕竟敢在十字架前剥夺生命的人不多,大天使长亚力克斯火焰的圣剑可不是拿来摆样子的。  他们要是敢进来勾奥莉薇亚的魂,我去挨鞭子,他们去挨剑,好象我还是赚了。  奥莉薇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里,看来她今天穿了高跟鞋,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吧?这个想法还没结束,只听见咣啷啷一阵乱响,好象是奥莉薇亚踢翻了花盆。我就说嘛,她穿高跟鞋自己把自己绊倒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何况一只花盆挡在路上?  淡绿色的丝绸长裙裙摆一甩,奥莉薇亚窜进了祷告堂,回身一脚把门踢上了。有时候我确实觉得她甩长裙的动作象一只甩尾巴的花栗鼠。绿玫瑰的香气向我靠近了,奥莉薇亚跑过来凑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很久,乐得嘴也笑歪了,轻轻蹦了一下,扯着我的胳膊摇晃着:“喂,很多天没有见到你了,你的伤那么重么?”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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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我觉得确实女孩子长大了就比较难以理解,这个奥莉薇亚和那天对我说“不要看”的奥莉薇亚完全不象同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一本哲学书讨论一下这个呢?  “当然,”我狠狠地点头,“我一直在抹药膏,手都抹痛了。”  “那个死神呢?”奥莉薇亚好象有点担心,“你也治好了他吧?”  “他死了,”我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  “死了?”奥莉薇亚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死神死了?那上帝还健康么?”  我摇摇头,严肃的说:“上帝感冒了!”  奥莉薇亚掩着嘴格格的笑个不停,笑了半天才说:“我得去和野猪吃饭了,吃饭以后你在阳台上等我啊,我最讨厌祷告堂。”  说着轻轻凑在我面颊上亲了一下又踢踢踏踏的跑向了门那边。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我也没拦住她。我轻轻扯着她的手,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就放开了,然后目送她跑到门口。  “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了。”我在奥莉薇亚身后说,说得很平静。  花栗鼠的背影忽然凝顿在那里,淡绿色的裙摆一甩,她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去哪里啊?”她瞪大眼睛看我,有点慌张。  “伦敦,好地方,就是最近有点瘟疫。”  “死神不会被传染吧?你快点去快点回来吧,我病刚好,我陪你看星星啊。”奥莉薇亚以小鼻子尖为中心分布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滑稽得可爱。  我笑笑,不置可否。这是我从来不用的表情,奥莉薇亚一定会接着问下去的。  奥莉薇亚笑了半天,忽然拉着我的胳膊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我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象东方的丝绸一样。  “不会吧?”奥莉薇亚凑到我脸上使劲看,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迹象来。  “只是也许而已,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我随口说。  “你到底去干什么?”  “那里有瘟疫,死了不少人,我们需要更多的死神帮忙。”  “那么瘟疫完了你就回来了吧?”奥莉薇亚有点明白了。  “不过有的瘟疫很长的……”我挠挠头说。  “多长?”  “一百多年喽。”  “一----百多年?”看着奥莉薇亚瞪大的眼睛,我觉得它们好象要掉到我得脸上。  “具体的说最长的有记载的远古瘟疫可以有一百零七年。”  “那最短的呢?”  “三天。”  “啊!是这样啊!就三天嘛,”乐观精神终于发作了,“不过为什么调你去呢?”  我耸了耸肩:“这里没有死人嘛。天堂的规定,只要死神所在的地方一千零一夜内没有死人,死神就得去别的地方干活了。”  “什么规定嘛!”奥莉薇亚哼了一声,“东方就没有这样规定。”  我笑笑,轻轻捧起她的脸,就着月光看了看,点点头:“确实长大了。”  奥莉薇亚开始用手试我的额头看看我有没有发热。  “陪我坐一会儿喽,午夜的时候我就走了。”这次我紧紧拉着她,无论如何不能放手。冰冷的死亡气息就在门外游荡着,我觉得那些阴冷的目光从每一个空隙透进来。踏出这里一步,她就会失去灵魂。  我已经让大雁带信给大天使长亚力克斯,我愿意去挨鞭子,不过有他着火的圣剑守护,一千个死神也不敢伤害奥莉薇亚。可是必须坚持过今夜,大天使长在希腊拯救希腊国王的灵魂呢。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野猪等我吃晚饭呢。”奥莉薇亚愁眉苦脸的说。  我赶紧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讲个有趣的故事给野猪听,他一定不会杀你的。你养了那么长时间的野猪,就是野猪也快变成家猪了,不会那么凶悍的。”  奥莉薇亚低头不说话。叹息一声,我用我最有打动力的语气说:“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或者……永远……不再回来。”一咏三叹,诗歌可没有白研究。  “好了,好了,”奥莉薇亚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现在她吊在我脖子上,无限缠绵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这么情深万状到底是营造一个离别的场景来照顾我的情绪呢,还是又在计划着谋害我。好在今天夜里我就永远离开了,她就是想害我也没有机会了。  我把她从脖子上摘下来,费了好大的劲儿劝她不要把我当根柱子用。然后拉她坐在椅子上,我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高高的圣坛上,一声不响的看她----看她无聊的左顾右盼,一会儿理头发,一会儿理裙带,一会儿又把胸口的绿玫瑰插在头发间,轻轻晃着脑袋笑着,笑容好象有点傻。可是我没有告诉她。我就是这样看她而已。  “我们说点有趣的事情吧,你小时候还认识什么别的天使么?”奥莉薇亚实在耐不住寂寞。  我只关心时间,哪里还记得天使?我只好对她说:“你不是说你要给我说你小时候的事情么?你还没有说呢。”  “这样啊……”奥莉薇亚贼贼的笑,“我已经想好了,我先给野猪说,然后把它改一改再给你说。”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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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新浪网友:鹧鹕天  “为什么先给野猪说?”  “野猪品位低点,随便说说就好了,给你说得再想想。”  “好啊,我等着听。”我笑笑。  “那你说点什么给我听吧,说印度啊,我没去过那里的,我只是看过书而已。”  想了想,我说:“好吧。”于是我说起印度,说他们长长的裹头布,也说他们窄小的短上衣,说到了他们黝黑的皮肤,也没放过他们闪亮的眼睛,我告诉她他们用芒果做的果汁,又重复了我喜欢的抛饼。奥莉薇亚托着腮帮子认真的听,眼里闪烁着迷离的光彩,我想她真的很喜欢东方。  我说得很凌乱。一切的一切,我能想到的关于印度的所有我都想告诉她,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教堂的钟敲响了十一点,卫兵们吹响了号角,奥莉薇亚忽然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犹豫了很久,奥莉薇亚跑过来靠在我的胸前,踮起脚尖凑在我耳边说:“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别回去了,”我抱着她说,“和我去伦敦吧。”  “他会杀别的女孩的。”奥莉薇亚忽然抬起头来看我,目光清澈得让人心寒,“他会杀别的女孩的,奥弗雷德,你知道的,你明白我在干什么,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么?无论怎么样你永远都能明白我的!”  “那些女孩的生命对你真的很重要么?”  “是的,”奥莉薇亚深深吸了口气,“你是死神,你可能不明白生命对我们有多重要,不过我告诉你,真的很重要!”  我笑了。  “真的,我没有骗你,”奥莉薇亚摇着我的手。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愁眉苦脸的。  我还是笑:“我知道,她们的生命对我也很重要,你的也一样。你去吧。”  奥莉薇亚愣了一下,笑呵呵的搂着我的脖子。正要离开,她又转回来:“你不会真的永远不再回来了吧?”看着挺忧郁的,她还不是完全的傻。  “我真的不知道,”我最终还是骗了她。  “永远……”奥莉薇亚犹豫了一下,“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说。”  “如果很多年以后我要死了,你无论在哪里都要回来勾我的魂,我看得见你的。我怕死,怕看不见的东西一下子就勾走我的灵魂,可是你肯定会从我面前勾魂,我也喜欢你身上的白兰地味道。”  想了很久,我伸出一只手掌说:“我发誓!”  奥莉薇亚精巧的小手拍在我的掌心,她格格的笑。  “对了,对了,天堂里是不是很快乐啊?”  “是的,”我点头微笑,“人人都在宝石的房屋里过着永远幸福的生活。”  “那你勾了我的魂,我们也去啊。”奥莉薇亚开心的拍手。  “我们也去。”我说。  奥莉薇亚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后叹气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伤心的话,你去伦敦快点回来,不要忘记给我买一面那里产的玻璃镜子,那里的镜子最光滑了。”  她果然没忘记镜子,我笑着点头。然后我松开了她的手。  “走喽,”奥莉薇亚提着长裙跑向门边,一边还在念叨,“老野猪还在等我呢。”  “奥莉薇亚!”我在背后大声的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哎呀,死神也那么烦的么?不过是去一趟伦敦嘛。”  “不是,”我走到她身边,“我学会一种用香水变的魔术,变给你看看吧。”  “好!快变快变。”  我拿出一瓶淡绿色的香水说:“这种香水一洒上,我就不见了。”  奥莉薇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香水,我轻轻在我们的头顶揿下了香水瓶的银扣,温润的香气中,我轻轻吻在奥莉薇亚的唇上。然后我笑着看奥莉薇亚的眼睛越瞪越大,我知道她正看见我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直到她唇上最后一丝触觉也没有了,她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奥弗雷德!”她大声喊着,可是不会再有人回答她,声音在门窗间寂寞的回荡,只有古老的风扇咿咿呀呀,好象还在说什么。  奥莉薇亚撇了撇嘴:“无情的家伙,这么就跑掉了。”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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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她拎起裙子开了门,门口并排是四个死神,四个狰狞可怕的骷髅面具就在她面前一英尺的地方。可是奥莉薇亚一点也不害怕,她踢踢踏踏的跑出去了。她也根本不知道她跑出去的一瞬间,我的巨镰“风”在伯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们身上划出了晶莹的血,所以四柄镰刀才没有落在她的喉咙间。  那种香水是解奥莉薇亚药水的配方,对于东方的药品我其实也很熟悉,只要学习一下配置起来并不难。没有什么难过哲学的,那是思考你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连哲学都不怕,还怕药学么?  她永远也不能看见,不能听见我们这个世界的事情了,从此以后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站在她的背后她永远也不会感觉到。现在我能让她感觉到我的方法只有用我手上的镰刀去勾魂而已。可是我手上的镰刀再也不是勾魂的,现在它被用来杀戮死神!  在奥莉薇亚的眼睛里,她面前只是一条四十英尺长的镜廊,有厚厚的红地毯,还有被她踢碎的花盆。可是在我的眼睛里,这里有二十位伯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他们挥舞的巨镰都向着奥莉薇亚而去。  我的“风”在咆哮,它必须在这四十英尺长的镜廊中杀出一条血路,凄厉的风卷在奥莉薇亚的身边。我怒吼着挥舞镰刀,银色的光弧不断的跳跃,和我晶莹的血一起飞扬。伯林格姆家族的老家伙们有的是经验,可是他们没有我年轻,他们已经和他们勾取过的灵魂一样渐渐走向了衰老。  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我的血溅在她身上,她也只会感觉到微微的水汽。我全力的挥舞着最强劲的“大挥”,生命不是那么轻贱的,有些事情必须用血让那些老家伙们明白。  奥莉薇亚紫色的小羊皮鞋鞋跟敲打着欢快的曲子,我在用死神的血在周围的镜子上绘凄厉的图画。  伯林格姆家族的奥斯瓦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这个“静默的死神”冷笑着把镰刀扎进了我的腿里。剧烈的疼痛传来,我手上慢了一下,被几把镰刀压在了旁边的镜子上。我满嘴都是水一样的血,锋利的镰刃锁住了我的行动,我的体力不够了。  死神们冷笑着,奥斯瓦德则缓缓走近了奥莉薇亚,在她背后举起了镰刀!他们要我看见我有多么虚弱,他们要让她死在我面前。既然我得罪了伯林格姆家族,我就要付出自己的一切来偿还,什么是我最珍惜的,什么就是他们最想要的!  这时候奥莉薇亚忽然转过了身,奥斯瓦德吃了一惊,手上慢了下来,奥莉薇亚使劲睁大眼睛四周看了一圈,猫着腰轻轻着:“奥弗雷德,奥弗雷德……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你出来啊,我看见你了……”我听见她的呼唤,我看见她的样子。她的长发垂在耳边,她侧着耳朵想听见周围任何细微的声音,她带着狡黠的笑容轻轻眨着眼睛等我忽然出现在某处。  奥莉薇亚,走吧。不会有人回答你的,我再也不会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死神们面面相觑。在她唤我的时候,我仰天大笑,死神们惶恐的看着我大笑而流泪的脸!巨镰“风”在笑声的召唤中从地上跃起,纵横狂舞。我笑的时候喷出的血召唤着它里面摩尔巴勒家族先辈的灵魂,伯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们恐惧的躲避那疯狂的镰刀。  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我沉重的喘息着,手持巨镰站在奥莉薇亚的身后,我残破的黑袍在寒风中猎猎飞舞。我毕竟是死神,哲学书和艺术不会抹杀我战斗的天赋,那些伯林格姆家族的老头子没有带更多的人来,是他们的错误。他们象一群窥俟猎物的狼,我们静静的对峙着。  这个时候我听见奥莉薇亚在我身后轻轻叹了口气:“真的走了啊。”敲打着乐曲的轻盈步伐响在我身后,越来越远……  在我以一对十二的对峙中,奥莉薇亚走进了她和老野猪的卧室。门隔开了生人和死神----包括我自己。我弓着腰,勉强举高镰刀封锁了门口。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快崩溃了,我一定得坚持到大天使长亚力克斯在今天午夜赶回来。即使用欺骗的方法,我也要让他们以为我还有战斗的力量。我唯一可以震摄他们的只有我的眼神,只要我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我不会让他们穿过这道门。
2006年01月15日 18点01分 14
level 6
听着怪恐怖的
2006年01月17日 05点01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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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jio 楼主
不会啊!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可乐讲的很好!
2006年01月18日 17点01分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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