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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兔懒兔
我正式提出转载你的文~我会注明出处和作者
然后把地址给你一个的
来来来
冒泡同意我一个
作者:如影随形亚琦 102位粉丝 2010-5-25 20:37 回复此发言
亚琦~
我这两天没电脑....这是我妈妈的~~~
第六感啊第六感~就来了..
==============
ok,转载后给我留个文章地址就成
作者:某湖畔 92位粉丝 2010-5-25 21:01 回复此发言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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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之前
请配上自己认为最安静的钢琴音乐
谢谢。
其他的不多说
上文。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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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记忆塌陷
每个人的回忆,都有一寸最薄的冰层.冰下流淌着无止境的泪水和悲伤。
生命浮于沉重的悲伤之上,离开的那片海,低沉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喑哑嘶喊。
飞机在云层中不着方向飞行,也许是夜航的缘故,我稍有困意,刚想闭眼,额头又开始隐隐的疼。
那是几道刘海勉强遮住的伤疤,那是一个叫金希澈的少年在失踪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我曾说过我恨他,很恨,从未恋爱过的自己被一个男人抢走了青春,却还要被他的花心玩弄了自己的爱情。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我手里攥着着他落在家里沙发上的call机,噙着眼泪水冲到他上班的那个酒吧,刚推开包厢门就看到他端着酒杯亲密地蹭着另一个男人的脸颊,我发了疯一般把call机砸到他胸前,冲上去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挥了一拳,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有用过的力气,一拳过后,我盯着那个已经愣在一边的男人,用力把他扔到了沙发一角,忘记了到底打了他多少拳,一直到我累得瘫在地上,一直到金希澈站在我背后,冷冷地说,朴正珠,闹够了吧。
闹够?呵。
我慢慢的站起来,摇摇晃晃却满眼是泪。
“金希澈.你这个jian人…”
说罢,我抄起地上的啤酒瓶朝他扔过去,是他躲得及时,或是我根本是在发泄,并不真的舍得他受伤。
他轻轻的上前抱住我,我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房门外早已有人群围观,另外一个男人爬起来关上门,房间内剩下我们三个人。
“mas,等下让清洁工过来收拾,我们先出去”
听到了mas这个名字,我心底的醋意似乎是被一压而出,冲上了我的脑门变成眼里的红光,我猛的从希澈怀里抽出身子,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mas的脸上用力挥去。
“朴正珠,你到底要做什么!!!!!!!!!”
刚刚握在手中的酒瓶被身后的金希澈一把夺走,之后我扭头绝望地看向他,就在同时,那个酒瓶碎在了我满是泪的脸上。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顺势向下流淌,我终于失去意识,软软地瘫在地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呵..金希澈..
在昏厥之前,我记得我在希澈怀里,也许是记错了..我看见他的眼泪..和我第一次跟他吵架一样..金希澈的泪珠,是那种冰凉的高傲,让人绝望的眼泪。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医院的房间里,四周空荡,消毒水的气味让我焦虑的喘不过气,此刻我只想知道金希澈在哪。
当护士抱着我带血的衣物,摇着头告诉我,她也不知道昨天送我来医院的人在哪的时候,我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望向这个黎明的晨曦,那是很浓的红,被云雾包裹着点缀在天边。
冰凉的空气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终结了我和金希澈高中3年不见日光的恋爱。
我曾发誓,永生不能原谅的人,金希澈。
那夜之后他便消失在了首尔,伴着日夜疯狂的思念,我却再也没见过他。
我要多久才能忘记。
还是多久都无法忘记。
希澈啊..如果你回来,我是说如果的话
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爱着你却不原谅你..
在飞机昏黄的灯光下,我伴随着额头隐约的疼痛沉沉睡去。
伴随着那段长达三年却不了了终的爱情,飞向首尔的秋天。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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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线盛夏】Chapter5.0 Code Diary.【引】
寒假之后回到学校,宿管忙着为新生分配房间,一片忙乱中用法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不管我还没有清楚理会便急匆匆的交给我一份快递,然后走开了。
我掂了掂手中的包裹,是本地的包裹,但是寄信人一栏清晰地写着我熟悉的名字“金英云”
收件人的位置被水染开了墨水,便当做是自己的邮件,毫无顾忌的拆开。
如果尝试过拼了命的抵抗对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再也没有资格和命运加以抱怨
我很疼,因为很害怕。
这些,你懂吗?
一年有多少场大雪,覆盖得了几个全世界。
面对苍茫的大地,一辈子容得下几个心生感谢。
李晟敏,三十岁生日快乐。
金英云,这些日记,现在全部还给你。
冷风吹的坟头有些凄凉
那么多年头过去了,你们的四周围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我全部都不曾让人动过一草一木,我怕你们什么时候能一起回来,看到还和从前一样的海边和苍穹,兴许还会找到一点似曾相识的安慰。
季节依旧是刺骨的寒冷,希澈并没有在我身边,真的从此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偶尔会想到他,我便想到从前那些点滴,在梦里,怎么也摆脱不掉。
然而最让人心生后悔的,便是我十年前打开的那个属于李晟敏的邮包,那里面放着的,是金英云曾要送给晟敏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而那之后的不久,四个人的世界变从此改变轨道。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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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0 Falling
我曾梦见你在风里舞蹈,夜空下雪花晶莹的在你的嘴角,笑开出一朵,来年春天,最让我心动的花。
二十一岁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一个一生中最令我懊悔的错,而这个错误的真正开始,是在那个纷纷大雪的夜晚。
那夜,睡梦里的晚上十点,允英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十分焦急:
“英云呐,晟敏现在在因特拉肯,怎么办,今晚会有大雪,他的钱夹也丢了,你去接他回来吧”
“...这么晚..”
“不行的话我去接..”
“我去..”
挂了电话,我还在混混沌沌,拿了衣服和钥匙就了门。
再次走这条高速,房子和路边冲刷石子的溪流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瑞士人好像都很懒,或者是我更懒,我从未认真忘记这里的一草一木。
开车进了小镇,我没有急打电话给晟敏,本来面积就很小,料他也躲不到哪个小角落。
雪越下越大,开车缓缓行进在安静的街巷间,打着灯找到CINEMA的时候,他穿着淡蓝色小夹袄傻愣愣站在路边,,天空绵密的雪花粘在他黑色的发间,远看像是一幅画,却被我的车灯打亮,黑暗里,他下意识用手挡住强光。
下车接过他的书包,看他站在原地傻傻盯着我看,我竟不知缘由的笑了出来。
他被我的笑弄得愣在原地,冻得雪白的脸颊,红红的鼻头,不知是出于什么,我突然希望再看他久一点。
“哥..我不知道你来接我..”
看他冷的不行,开了车门
“来...上车吧”
后车厢的盖子他也抬不动,我上前帮他,他竟说了句对不起。
晟敏告诉过我,此生我是他说对不起说得最多的人,现在回忆起来,几乎每一次,我都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李晟敏,你的钱包怎么会丢”我边开车边看着后视镜里的他,车里的暖气使他脸颊泛红,看上去十分可爱。
“我想去Terrace的电梯口拍火车…钱包里有记忆卡,三角架没站稳,想去扶的时候钱包就掉下去了…可是我腿伤还没有好”
“腿伤?”
“上次在学校弄的…”
看他认真回忆的样子,我嘴里不由自主冒出两个字。
“傻瓜”
窗外雪很大,挡风玻璃时不时被迎面而来的雪花遮的看不清道路,我回头看了眼李晟敏,他只是脑袋靠着后座,然后盯着窗外的雪,眉头紧皱,眼神里有融化不开的忧伤。
车开回卢塞恩,已经是凌晨2点,我毫无困意,刚停下车,后视镜里,李晟敏却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时还有微弱的鼾声。
“呵..这小子,竟然睡着了”
开了后车门,伸手准备喊醒他,刚刚有些靠近脸颊,便感受到他的鼻息,还有扑鼻而来衣服上淡淡的香气,心里突然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敏感,又或者是我看的时间有些长,他竟微微睁眼,对视的一瞬间,我竟把头缩了出去,扶着车门故意大声嚷嚷,却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李晟敏你,怎么那么能睡,哥那么辛苦把你载回来,你…你..”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片刻犹豫,他从车内出来,有些调皮的钻过我的手臂,背起单肩包。
“哥,谢谢啦”挥了挥手便没良心似的跑入家中。
晟敏常说,他觉得自己活在看不到天空的地方,连呼吸都变得胆怯。也许,是我和晟敏都老天被停留在了那个下着雪的深夜,我是不专心的驾驶员,他只是随着我的方向盘,略带忧伤的望着窗外,悄悄被改变了人生的轨道,亦是几年来,从未改变。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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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0 心的监牢
是..同情吗?
混蛋..我还能只是被你,理解成是同情吗?
好,那就当做是同情.
我这么想,你就能好好过活.
我同情你,并且
想要抛开一切,永远这么同情下去.
“哥,明天.. ”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和他刚刚接过的我送给他的红酒巧克力。
“明天.. 你们结婚以后.. 我要回首尔..”
“是啊...结婚啊..呵..”
不敢抬头看他,亦不知是哪里的心虚和怯懦,竟伴随着那样的感情,折磨了我将近半生。
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匆匆从我身边起身然后跑走,到小港口时似乎停顿了下,接着消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
我愣在冰冷的石质台阶上,久久的忘记今天是圣诞,忘记了明天就是我和允英的婚礼,忘记了目送过晟敏后不远处看到了伏在树下的允英,忘记了波尔多十二月的海边,冰冷的多让人心慌。
有些狼狈的想要穿过耶诞节狂欢人群的街道找一间酒吧,却被人流拥挤在热烈的气氛中,他们手中的葡萄酒芬芳了大街小巷,我被包裹在乳酪和烤羊排的浓郁里不能动弹,却在漫天飘散的雪花在那一瞬间,凝结了20岁那年,我记忆里所有能想起关于他点滴之后,所有的表情。
婚礼前的凌晨,我偷偷蹲在厕所抽烟,烟雾随着不敢出声的叹息渐渐弥漫四周,我忍不住掏出手机,却找不出哪怕是一条理由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图标停留在晟敏的名字上,直到一根烟都化为灰烬。
天渐渐发白,开了凉水,把整个头伸进池子里想要清醒,门突然被推开了。
“云呐. ”
我双手扶住池子,想到昨夜,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昨晚..一夜没睡吧?”
顺手拿一块毛巾转头想要解释,看到允英时,却故意避开了眼神,随便编了一句谎话。
“哦..太紧张吧..睡不着”逼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却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真的吗?我也是...”允英似乎没有起疑心,单手抚住胸口还了我的谎言一个灿烂的笑,接着说道:
“晟敏在隔壁,让他先开车去教堂吧,你去叫他起来吧?”
似乎是被抽离,这句话后,我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暗暗流淌的窃喜,更多的却是彷徨和迷惘,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连答应都没有出声。
看允英若无其事的穿着内衣挑选吊带衫,我放下毛巾,扭开门把的瞬间,突然自觉很委屈,委屈的快要真的哭出来,委屈的脚步渐渐加快,从慢慢的走到几乎是带着小跑的冲到晟敏房门前,刚要敲门,却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来不及辨别,开门的瞬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刚迈进去,那声音突然停止,我似乎意识到什么,走到床边时,看到床头那些杂乱的巧克力包装纸和没有喝完的酒瓶,没有关的夜灯把整个房间照的格外悲伤,心脏猛的一收缩。
掀开被褥的瞬间,只看见他那张满眼是泪又憋得通红的脸,和紧紧握在右手里没有吃完的小半块巧克力,晟敏看见我时,头狠狠撇过去,哭的声音却随着越发得哽咽一点点放开,直到哭声慢慢放大,盖了过窗外的铲雪机的轰鸣。
"傻瓜呀.."
俯下身想要去拥抱他,双手却被他狠狠的撇开。
"晟敏呐.."
还想抚去他脸上的泪,却被他狠狠一把推开,差点跌倒。
他慢慢起身,没有望着我,哽咽着把床头柜上的巧克力包装纸全部拥入自己怀中,平静了下,冷冷的说:
“哥,你出去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是意料之内的事,并不是有了先知就不会有令人悲伤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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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离他一米不到的地方,却感受到了犹如相隔一世的距离。
“那我..出去了..”
声音似是压在喉咙里,吞吞吐吐了很久。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他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
“哥,对不起。”
压抑了很久的眼泪突然因为他一句对不起就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回去抱住他的那一秒,他哭得更厉害,嘴里不断的念着:
“哥..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不忍心看他掉眼泪的样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还是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哥..你是同情我吗?”
晟敏总能说出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话,一直都是。
见我不回答,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是..同情吗?”
狠狠的点了一下他的脑门,然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嘟了嘟嘴想了下,然后笑着一边抹他脸上的泪痕,一边道:
“混蛋..我还能只是被你,理解成是同情吗? 好,那就当做是同情.我这么想,你就能好好过活.我同情你,并且,想要抛开一切,永远这么同情下去.。”
他像是愣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下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似乎是有些安心的把头歪在我的耳朵边。
那个清晨,我们终于在泛着雾气的波尔多海边,彼此在生命里画上了一个不可磨灭的记号。
晟敏不愿意提起那天,他总强辩说因为红酒巧克力太难吃,他吃了一个晚上,才会哭的那么厉害。
出了他的房门,却看到允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
她像是在微微的笑,然后以一种我不敢和她对视的眼神,看了我几秒后,转身走掉。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母亲总挑起什么话题,总是以我的沉默收场。
宇宙的上亿颗星星,总有一颗,许下愿望之后是可以变成现实,允英曾这么对我说过。
或许是,上亿颗星星里,唯独她许愿可以幸福的那一颗,不可以许愿。
对不起..
戒指悄无生息掉落在红地毯的瞬间,我屏住呼吸,却还是嗅到了丝毫眼泪的酸涩。
它们停留在我的鼻尖,弄得我不敢眨一下眼睛。
礼堂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允英的轻声一笑,我知道,是我留不住她。
十二月的波尔多,葡萄庄园被覆上一层厚厚的雪,让人几乎想象不出,来年的春天它们要怎样离开地面,怎样飞向如此靠近太阳一端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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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0 心言
蹲下身,有些笨拙的拾起掉落在天鹅绒红地毯上的戒指,教堂内安静的可怕,无数双眼睛焦灼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等待我将戒指套上允英的无名指,完成这场看似毫无疑问可言的完美婚礼。
缓缓起身,左手攥住戒指,鼓起勇气望向白色头纱后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伸出右手,将她的右手掌摊开,戒指轻轻落入她的掌心,珠光白手套的映衬下,那枚戒指倏地让我觉得十分刺眼,托着她的右手合上掌心,教堂内突然由窃窃私语变化成了议论纷纷,神父合上圣经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连忙在胸口划十字。
松开手,不敢看允英那时的表情,转过身面朝耶稣,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那一瞬间,满怀着对神明的敬畏,低着头默默摘下刚刚允英为我带上的戒指,置于唇边轻轻吻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圣像前,膝盖有些麻木到失去知觉。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祈求宽恕的方式,至少时间却证明了我的罪无可恕。
人群有些骚动之时,我起身面向宾客,环视一周后,用有些颤抖的声线,努力控制着情绪,一字一句,吞吐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恍若时间凝滞一般:
“对不起..今天的婚礼..也许不能进行了.. 对不起..这件事我会负责..请各位..请各位原谅..”
父亲几乎是冲上来,甩了我一个耳光,顿时嘴角泛起咸腥,死死的盯着另外一处,不看父母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直到允英和父母一同转身离去,人群渐渐稀疏,我望了望顿时空荡的教堂,有一个身影纹丝不动地背对着我。
“晟敏啊..”
我没有前进一步,没有再出声。
而此刻的晟敏,站在不远处,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一个动作。
我们僵持在了波尔多那个寒冷冬季的教堂里,紧紧皱着眉头,时不时仰起头不让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我曾对自己说过要保护面前这个背影单薄的男子,又怎能让他看见我为他放弃一切后黯然落泪的神情。
只是,我从未让晟敏了解,当时的我有多害怕和无助,几乎是眼珠稍稍一转,就会忍不住大声的哽咽。
在他将要转过头的一刹那,我最大限度的屏住呼吸,尽管下唇不住微微颤抖,却还是想要硬生生挤出一个平常的表情给我的晟敏。
“对不起..”
那日,晟敏的声音听上去虚弱又平静,回落于我心间。
空气如凝结一般,我所有的感情,都在他又回过头,加快脚步离我越来越远后,变得不受控制。
眼睁睁看着他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教堂的大门,当时的我想,哪怕是稍稍停留一秒钟,我也会继续忍住眼泪,可当明白了教堂内只剩我一个人时,仰头望着彩绘的教堂圆顶,眼一闭,泪水纵横。
晟敏呐,哥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吧,明明知道没有吧..
忘记了在教堂里呆了多久,修女来锁门的时候,我便蹲坐在一排排凳子边的大理石地上,尽可能的不被发现,一遍遍回味着没有味道的海带汤,泪流满面过后,带着肿胀双眼遁入梦乡。
梦里,我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开着车,绕过昏黄路灯下熟识的大街小巷,却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喊不出声,也吐不出一个字。
一阵韩文的祷告词传入耳内,渐渐清醒,看了手表,已是第二天清晨。却头疼欲裂,刚想起身,却被那声音如同是一双手狠狠压住,我不得动弹。
“主,请原谅这样罪恶的我..”接着是几秒的沉默,声音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那个时候,就离开了,却走得不够远..”我深吸一口气,嗅了嗅有些酸涩的鼻子,继续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任他宽心述说。
“所以,被拥抱着的时候,也痛..”那声音越来越低,却在瞬间模糊了我微微发疼的眼睛。
“想要停止了,想要休息了,不能继续忍受了..这一次..就这一次..”那声音越发哽咽,直到这句话断续的说完。
晟敏的每一句话,都如针尖字字刺于我的心头,使了劲的逼着我越发急促的呼吸,仿佛再深吸一口气眼泪就刷的全盘崩溃,左手捂住鼻息和嘴唇,闭上双眼,却在听到那个声音呜咽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连带着胸口和五脏六腑一起绞着疼痛。
只是听见,也不能让晟敏发现,他若是有心与我共度,便是天大的苦痛也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甚至没有想要回过头偷偷看他一眼,泪水过于迅速的浸湿了手和面颊,直到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方才放下左手,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身体起身,刚一抬头,晟敏就在不远处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们,终于在同一地点,彼此毫无逃避的对视。
只是,迟了一天,如同迟了一生。
这一生的距离,却是当时的我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挽回。
眼前还是那个在WENGEN的漫天雪花里穿着淡蓝色夹袄的男孩子
还是那双望向车窗外一语不发的眼睛。
他过长的睫毛和柔顺的黑发还是没有变化
就是那个,穿着花围裙,端着海带汤傻愣愣看着我的晟敏。
晟敏呐,哥要对你说最后一句话了吗?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忘记他的模样,我们之间,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亲吻都还没有。
爱情在没有萌发的时候就被扼断了咽喉,我找不到第二种呼吸的方式。
忍住哽咽,看着不远处的他,白色的衬衣和黑色西裤,心里突然一沉,假装淡淡的说了那句话。
“你..走吧..”
一句话,打破了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只是,我竟然放了他走。
转过身,闭上眼,不让冰冷的气息刺激我的泪腺。
我,不能再一次看他走。
这一天,我久久伫立在教堂的一角,不曾睁开一眼,怕是回忆翻涌而来之时,会忍不住转身去找他。
心中一遍遍重复着晟敏的那句话
想要停止了,想要休息了,不能,再继续忍受了..
CHAPTER9.0完结
敬请期待CHAPTER10.0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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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便在餐桌旁,摆放好了白面包和草莓酱问我要衣服,拿了件没穿过的T恤给他,他执意不让我送,我便在他后一班的电梯,目送他上了车才安心上楼。
他穿过的睡衣睡裤还摆放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处理,也没有动过它们,仿佛在保留着一个位置一般,心中却从未有过一个定数。
在波尔多机场下机的时候,我想找他,心里却怯懦的很,毕竟这是一趟婚礼之行,我找不到什么话题,便拿那日他在我家借住的事给心底打气,走了过去。
“晟敏呐,那天知道怎么坐车回家的吗?”我明明知道,明明跟着他一路,明明看见他上车等车离去才掉头回家,却还是装出那样不知情却又恰到好处的关切。
“嗯。”他对我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拖着行李低头走到一边。
有些不甘心,紧紧跟在他身后,故意撂了手肘在他肩膀上,假装毫不在意的说
“晟敏呐,那天你还帮哥做了早饭,说吧,想要什么?”
晟敏愣了一下,或许是长途飞行的缘故,带着墨镜的脸看上去依旧有些憔悴,他望着我,嘴角突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嗯..外表简单甜腻,内里却有让人迷惑到微醺的陷阱的巧克力,会着魔。”
被他一句话说得有些愣住,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什么,说罢他便拖着行李先行离去。后来,我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波尔多产的de parenchere的浓烈水果味和 Jacob’s Creek 的Reserve Shiraz黑巧克力搭配在一起余味宽广滋味无穷,便特地去父亲熟识的L酒庄买了一瓶,连着几日央求当地的巧克力生产商帮我制作红酒心的巧克力,直到婚礼前夜才送给晟敏。
而现在,我几近一无所有,坐在这偌大的城市的一角写着这样的话,也找不到晟敏的影子,那么多人,那么多条街道,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兴许有一天晟敏会回来,兴许我们不会再见面,我用那样不肯定的语气这么安慰着自己,却总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因为...”
因为,我或许真的爱上你了。
天空渐渐被时间染灰,夜色将城市冬夜的霓虹映照在我的侧脸,拎着箱子走到那个楼下的时候,我的脚步渐渐变慢。
开门的时候,我们对视了几十秒,记忆里,我几乎快要把他忘掉,似乎从小到大熟识的片段,都俨然变成上辈子的回忆一般。
而他微微绽开的笑脸,却证明了我来对了地方。
“哥..我无家可归了”我的样子有些落魄,但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如后辈一般的离家出走。
”疯子一样,新年离家出走干吗?!”他还是如以前一般,那样的双眼瞪着我,但是使人感觉既温暖又可靠。
“哥,我爱上了一个人。”对他,我无须保守什么秘密。
因为他,金希澈,就是我20年来,最大的那个秘密。
未完待续..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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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1 至死的生日快乐
曾几何时,我也在夏末的操场
望过与你相同的霞光,买过与你相同的汽水,穿着那样白色的衬衫
看着来往的少年,顿时间变得无比想念起你来。
拥抱的瞬间,我在他耳旁轻声叹气。
小子,我很想你。
遇见他的那年,我们在学校一年一度的校庆义卖上,人群里一眼认出了彼此的落单。
听说他没了父母
听说他有暴力倾向
听说他每天把单车停在校外的树丛里
听说他很坏,爱欺负门卫的老头。
听说他……
端着手里的汽水,义无反顾的朝他面前走去
身后是13岁酴醾的初夏,弥漫着洗手池的肥皂香气和笔尖写字的哗哗声。
我毫无防备的走到他面前,不料已将青春走了那么远。
他们没有听说,他的父母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他们没有听说,他八岁时开始在饭馆擦桌子扫地
他们没有听说,他骑自行车摔断过腿
他们没有听说,他很害羞,害羞到和超市大妈说话都会脸红。
他们没有听说,他叫金希澈,是个简单倔强的爱哭鬼。
他的14岁生日,我瞒着母亲,偷偷买了很贵的巧克力蛋糕,兴奋的抱着跑到他家门口,锈迹斑斑的门是虚掩着的,刚要推开时门被内力一推,我手指被重重的夹在门缝,我疼到发不出声音,也许是意识到了,门又被打开,随着嘎吱的声响,他红肿着半边的嘴角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金英云,你来干嘛?“
顾不上手指的剧痛,我右手将蛋糕提在他眼前,提高声调说道
“生日吧?一起吃蛋糕?”
“拿走!”
他用低吟的声音呵斥道
“什么啊..”
我一脸不解
“我叫你拿走!!”
我愣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从小到大,生日吃蛋糕理所当然的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跟我同年纪的男孩让我拿走这么贵的巧克力蛋糕,于是,我更加困惑的强调道:
“我花了很多钱买的,是最好吃的那种,我们一起吃帮你过生日!你看,是巧克力的!”
一句话犹如火上浇油,他一把把我推开,低下身子拿过我手里的蛋糕,重重的一把甩到墙角,纸盒子不耐摔,巧克力色泽的奶油在油剂斑斑的墙上摔出一朵惨淡的花,昏黄的二楼,灯光在楼道的风里晃动着我年幼的情绪,我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失去理智一般冲到墙角使劲踩着那个纸盒子里的蛋糕,嘴里不断念叨着去死,都去死,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们了。
“呀..”我终于爆发,起身和他扭打成一团,一拳挥在他嘴角的伤口处,他突然松开我的领口和头发,带着微微出血的伤口,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别处,哽咽着哭了出来。
我松了手,他慢慢蹲下身,头埋在膝盖间,身体不住的颤抖。
我看着墙角已经乱糟了的蛋糕,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忍者眼泪,弯下腰牵起他的手。
我们回家。
按着他的头发,帮他用清水洗脸和伤口,他止不住的喊疼,嘴角的伤口却还在不断向外溢血,纸巾也擦不干,他拼命转着头不想和我对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没关系,我才发现他的额头烫的要命。
“金希澈,你们家有没有感冒药?“
“没有“
“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吧。“
“你敢去,我马上就在你面前死掉。“
十四岁的我没有敢和他口中的死亡较量真假,便乖乖任了他的性子,让他胡乱喝了几口水就躺在潮湿的被窝里,那房间像是几十年没有清扫过,弥漫着木头的腐朽气息,窗帘已经发黄,轻轻一拉便有无数灰尘落下。
蹲在床边,我看着这个少年因为高烧而满头满脸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嘴角的伤口似乎没有好的意思,腥红的伤口还在刺痛着我的眼睛和心,我后悔了,我后悔了那一拳,我更后悔了来到这里为他庆祝生日的心情。
“金希澈..“
“恩?“
“真的没关系吗?不去医院吗?伤口呢?很疼吧?”
少年渐渐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神里,我竟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很疼,浑身上下都疼,疼的快要死掉了,你开心吧,你的蛋糕被我踩成稀巴烂了”
一瞬间,我竟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想哭,那瞬间我止不住的想哭。
想要用双手碰他的嘴角,被他一扭头让开了。
“别碰,会感染。”他不看我,说话的声音却让15岁的我觉得格外成熟。
这句话,从前母亲也跟我说过,小时候一次出游我被蜈蚣伤了手,母亲抬起我的手用嘴吸了上去,说这样消毒,之后不知道是心里作用或是其他,痛的感觉真的消失了一大半。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的嘴唇便凑了上去,轻轻的吸在了他的唇边,尽量缓慢的用舌头舔舐着他的伤口,浓烈的血型味阵阵袭来,对视上的瞬间,他的眼里竟怀满了泪。
不知过了多久,嘴唇离开的时刻,他明显哽咽了一下,然后用被子蒙住脸,说道:
“你快走,你不走我就要死了。”
那天,我在楼梯口把蛋糕的残余装好,走了很长一段路,丢在了很远的垃圾箱内。
明年,我也要给你过生日,就算你说你吃一口就会死也一样要等你吃一口,那样之后,再和你一起死也没关系。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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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葡萄藤和椰子树1/5
我的生活似乎很容易随意在一处饱满起来,一张两米不到的床,一床不知道几年没洗的棉花被,一个足够放得下脑袋的枕头,我离家出走的第一夜就在无比丰富夸张的回忆里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再睁眼,才七点不到,原本就没有心思过假期的我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动静太大,床底板木头拼接处咯吱咯吱的想,我还在想这张床该有多破多旧,金希澈修长的手指叼着烟头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半开着衬衫,整个人一副一夜没睡的样子,吸一口,烟雾缭绕了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大的距离,我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他低下头脚踩烟头,衬衫敞口处路出略微下凹的胸线,头发半长不短的在脖颈处,随着懒散的动作肆意摩擦扫荡,窗外的空气微凉,吹着我依旧没清醒的头脑。
完了,他在诱惑我。
目光在空气里持续交接的第五秒,我突然心生邪念。
如果现在他突然上来抱住我,兴许我会一个冲动把他抱起来,丢到床上衣服扯一扯然后彻底摆平,了却我少年时期那个淫靡的心愿,之后逍遥自在,忘记那些个关于酒庄关于巧克力和关于要巧克力的那个人的狗屁回忆。
可是没有。
没有叙旧性质的“我们好多年没见”或者“你还是老样子”,没有小说书上的“双眼迷离着一言不发,之后双方都沉默的相拥掉泪”更没有八点档的“第三个人冲进屋子甩他一个大嘴巴然后质问我是谁”……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节都没有。
他踩灭了烟头后就直接绕过我,打开冰箱。
“吃什么?冰箱里只有泡菜和一点饭”
我愣了,难免有些为刚刚的无耻想法感到脸红,然而自当年随处践踏女生给希澈的情书开始的厚脸皮经验积累成了现在的金英云,先不管身后七大姑八大姨的烂摊子,我笑眯着眼睛大摇大摆的走到冰箱旁边,蹲下身,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熊抱,谁知一个踉跄,他没蹲稳,我抱着他一起倒在地上。
“啊!你干嘛!?想死了吗?”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我竟一时间紧紧不肯松手,两个人躺在冰凉的地面,这幅场景现在想起来是有些荒唐好笑的。
“是啊,想死了,老早就不想活了,你要杀的话赶快,说不定过了这些日子,你就抓不到我了..你如果能早点杀..我是说早点的话…”
他慢慢停止挣扎,一动不动的抬头看我的眼睛。
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稍稍一动我就搂的更紧,像是要把他揉进我的身体里,恍惚间,我想起了另外一张脸,但是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记不起来,我是否曾经真的认识过他,甚至怀疑,在WENGEN的那一夜,只不过是我为了逃脱跟允英的婚约而刻意
捏
造出来的虚幻,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他这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被回忆硬生生拉扯住,我玩兴顿无,松开手慢慢坐了起来。
“金英云,你干嘛?”
“喂,你不是要跟我说,那个男孩子的事么?”
“金英云?你傻啦?”
意识到自己严重走神,自觉要找地方清醒,便一溜烟的跑进卫生间,嘭的关上门。
“臭小子!!门坏了你就死定了!!”
“牙刷给我用吧?”
“滚!自己出去买牙刷!”
“我都快刷好了..”
“你再说一遍?!!!!”
热乎乎的拉面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战在窗子前,对着窗外车来人往的大马路发呆。
一秒不到的功夫,我竟视线模糊了起来,转过脸胡乱摸了摸眼角,不看他,端起拉面就拿起筷子往嘴里送,时至今日,我一直想不起来那碗大概再普通不过的拉面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当初我怎么也尝不出是什么味道,烧烤或者是泡菜,或者是别的其他。
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真是的。
而当身后这个人突然贴着倒在我的背后时,我感觉到他的双手缓慢的环住我的腰际。
那个时候,那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面条还剩一口没咽下去,上午九点,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我们倚靠着彼此,我不懂是否关于那段残缺的青春,我不懂是否关乎爱情。
他搂得很小心,我低下头,看到他手上的创可贴和红色的挖痕,表情突然淡了下来。
时间,你停止一下吧,让我叹息完,心里这一口积郁许久的阴郁。
让我叹息完,毕竟..
毕竟,我还有点忘不掉你。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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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喜欢的文---------------
-------------原作者只更新到这里----------------
2010年05月26日 12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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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隐没的黎明
一座拥有美酒,喷泉,悠久历史的城市,必是经过了无数灾难,战争和烟火缭绕,掩饰
在和平面具下的璨历往往用几代人的生命付出过代价,生命中最中心的那一点才叫幸福的源泉,被数代人珍惜问候。
而我们不过是在历史的时间流中被推压挤搡的两个人类,在银河系的另一头,说不定你我各自有家,安福为命。
雨很大,希澈在洗手间偷着抽完一支烟之后只跟我道了别,匆匆裹着衣服离开病房,我的这件棕色风衣他总是穿不好,嫌大,又重,是我在波尔多那年唯一为自己买的衣服,婚礼前夜为了见晟敏,找不到合适包裹住我自己的衣服。
收拾着桌子上的筷子和碗,拾起李晟敏慌忙之中没塞入手里的几颗白色糖丸,看了一眼他,头靠在枕头上挂着耳机,谁也不看,我笑着没说话,开抽屉的时候翻开了带血渍的车票和护照,给他一把抢了过去。
他翻开护照,望着照片上的自己,嘴角竟微微上翘,有些留恋的塞进枕头下面。
“李晟敏,或许,允英来的话,要是明天就来,你会不会跟她回去?”
他不说话,摘下耳机看我,猛的伸手要抓糖罐子,被我擒住了伸出的左手。
“为什么吃那么多糖?”我带着埋怨的语气,凑近了问“难道,.....你抽烟?”
他刘海下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其他,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也许是面色太苍白,眼袋突兀的显得人苍老了许多。
但于他而言,面色的苍老不同于心内的灰茫苍老,我当时既是知道,也不能多说什么。
晟敏轻轻脱开我的手,搂起糖罐子就开,我刚要挪凳子坐下,一颗糖粒硬生生砸在我额头上。
“呀!干嘛!”上去跟他抢糖罐子,铁的罐子被我们抢的的差点变了形状,我用左手抓住罐子,我知道我用了力晟敏一定抢不过我,没想他竟然一口咬了上来,我换右手再要去抢时,他竟又咬了上来,牙齿几乎陷进皮肤里,疼的我眼眶发热。
我松了手,心想这是个我从未遇见过的幼稚的晟敏,看他右手抱着罐子,左手扣住我的手臂,发觉我无意再拿罐子的时候,才渐渐松了口。
2010年08月29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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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塞进一把糖果入口,顿时眼眶发红,盖上盖子想要把盒子递给我,窗外的雷声顿显刺耳,房内的暖气足余,我在他低头的一秒,双手捧起那张与我似乎相隔几个世纪的面无表情的脸,朝着那稍显讶异的微启的唇发起了行进。
茴香糖在口中久溶不散去,我将他口中那些覆盖郁结的糖果一颗颗用舌卷入自己口中,毫无抵抗的,恍惚里我竟有那么一秒,回想起来少年时光为了希澈舔舐伤口的情形,微微睁眼,晟敏的颤动的眼睫毛似乎在讽刺我的分心,让我突然内疚的无地自容。
吐掉了口里的糖果,用纸巾包好毫无眷恋的扔进垃圾箱,坐在座椅上,看晟敏怅然若失的神情,心中竟生出丝毫幸灾乐祸来。
接近夜里,我张罗着替他盖被子,他不要我碰,反复几次我终于弄清,晟敏似乎在生我的气,他不能说,不代表我不能听。我听到的或许比他告诉我的要多。
语言愚弄了世界几个来回,人们却也并未在几亿年的沉默里找到架通世界桥梁的真谛,足够配得上宿命论这样情节的是,当我决定仔细聆听他的时候,他却如无数次过往一般,安静的叫人措手不及。
他掏了掏枕头下面,拿出一杆笔和一本淡蓝色小册子,工整的写了一行字,然后认真的翻给我看。
“卑鄙”
“什么?”我拿着本子的一角,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他把本子扯了去,又是一行字
“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避开他的目光,我也能感受到时间久了他渐渐包藏不住的怒气,出于疲累,我只应付了一句。
“什么啊,明天再说吧。”起身拉窗帘,动作僵硬至极。
“全是谎话。”再回头看时,李晟敏举得高高的,字又大又扭曲,只给我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之后默不作声将本子放回床头柜,掀开被子,低头双脚悬荡在床边。
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的对视将言语全部吞进肚子里,他看着我,一时之间连雨声都变得像是讽刺。
“你的画我还收着。”
他抬头,眼神里带有少许讶异。
“你走那天画的那幅,我买到的,我还叫人帮我……”一字一句我说的十分小心,比任何一次我们的对话都要小心。
没想到我还没说完,晟敏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里有些不对劲,低头的刹那,突如其来的透明的液体从面颊滴落,他的病服被晕染成了一片深白。
“睡吧。”
晟敏始终低着头,关了灯蒙上被子,在我的印象里,他始终在我的视线里肆意妄为的保护着自己,我看了看时间,床头的时钟显示还不到八点。拉开窗帘,雨停后的路灯周围一圈暖暖的光晕,有种叫人产生幻觉的迷惑。
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没意识到是谁,渐渐蹲坐下来的时候,晟敏叫了一声,带大片血渍的衬衫如纸片贴坐在门上,突然起身对着墙壁狠狠砸了一拳。
那天夜里,我无法入睡,仿佛和世界脱了轨道,窗户直到凌晨都还开着,烟味很重,厕所里没有窗户,也没有人真的醒着,这场梦仿佛才刚刚开始,每分每秒却都和生命搭着同一班车,我们消耗着青春和香烟头,消耗着有关于爱情未知的一切,唯一保留的就是眼泪。
那时的我们都以为,并没有什么值得哭泣的事情。
2010年08月29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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