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杀铃篇《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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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Spring Snow] 原著:Aino-kaachan 翻译:Rin-chan 原文出处:http://groups.yahoo.com/group/ainofics/ 作者邮箱:[email protected] 当消息传开,说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杀生丸殿下 —— 西国犬妖族首领的长子与继承人—— 已成为一个人类小女孩的养父的时候,沉寂取代了惊讶引起的喧闹。但是,各种谣言却如恶龙的愤怒般迅速地扩散到每个角落。在妖的世界中,这样的事并不是没听说过。西国犬族向来以他们与人类的亲密关系闻名远近的岛屿。然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杀生丸殿下是个例外——高傲,自负,且有着一颗严冬般冰冷的心。因此,尽管这个谣传是如此地令人感到困惑,却没有谁敢于直接向殿下本人证实消息的真伪。 在最终击败了奈落,并销毁了四魂之玉以后——听说杀生丸殿下确实插手了这两件事——他撤回到了祖先的领地,而且很多年以来,人们都没有听到多少关于他的消息。虽然他向来沉默寡言,不露痕迹,但这一次他似乎完全消失在了西国的旷野之中,仅仅保留了一小撮忠实的仆从跟随在他身边。 庄园座落在一个幽僻的山谷里。它的北面和东面有高耸崎岖的峭壁作为防御,而其他方向则被迷宫般的森林重重环绕。这就是犬族首领在娶了一个人类女子为妻之后居住的地方。现在,他的儿子结束了多年的旅行,将这座宅邸重新派上了用场。仆人们曾争论过,认为杀生丸殿下在祖先居住和统治过的隐匿的巨大石厅中也许会过得更舒服一些。但是,正如在其他时候一样,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这座庄园当然足够大,也配得上他的地位,而且守卫森严。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懒懒地流经山谷。河两岸被成片的樱桃林所覆盖。每到夏天,树上便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在那么一个黎明,谷中的浓雾渐渐散开,仿佛在给三个旅人让路——庄园的主人,他的随从,和一个正在熟睡的,在他独臂的臂弯中重生的小女孩。 第二天清早,她一醒来便开始打量这所大房子,那种严密细致的态度简直可以与她的养父相比。当她走遍了庄园,山谷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下一个目标。武士的孩子们都被迫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练习马术,而她却可以骑着双头龙自在地沿着河岸溜达。她与带着敬畏的神情来向庄园主纳贡的人们长谈。她倾听森林中飘出的神秘婉转的笛声。她注视着月光下的狼群匆匆掠过山头。她陶醉在快乐中。 她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当她被同类抛弃的时候,她便跟随着她的恩主进入了这片在人类视野中遥遥闪烁的野蛮而奇妙的土地。他们所惧怕的,她张开双臂去拥抱。 她爱这座庄园,爱它周围的旷野,爱那个赐予她这种新生活的主人。她关于人类世界和她所出生的村庄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且支离破碎。她只知道曾有一双注视着她的温柔眼眸让她感觉到自己被保护。曾有一个女人——母亲——将她搂在怀里。但是,战争,疾病,与饥荒已将这一切带离了她。她被远远地抛在后面,衣衫褴褛,靠村民们的施舍过活。 她成为一个战乱中的孤儿,却比其他的孤儿都更加幸运。也许这使她变得特殊。也许随着她告别童年,这种特殊会更加明显。然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在这妖之君主看似疏淡却异常警醒的保护下,她过得如此满足,如此无忧无虑。 春天,她可以与翻飞的樱花瓣嬉戏,追逐它们,看着它们顺河水漂流。而当夏天到来,她会焦急地等待樱桃成熟的时刻。她可以尽情地采摘,一把又一把,或者坐在最古老的那棵樱桃树下,吮吸着石头上残留的甜甜的果浆。她还可以随意在山谷中漫步。当她长大些的时候,她常常一连出去好几天都不回家——直到她游玩的兴致干涸,直到她又可以忍受围绕她的高墙。杀生丸殿下的抚养方式确实引起了许多争议,尤其在夫人小姐们当中。但是,人们却从没见他认真地听过那些闲言碎语。就这样,他的小女儿长大了。她的自由胜过优美,活泼胜过娴淑,鲜艳胜过精致。她与她养父的对比是强烈的,但他却独自掌握着这其中的智慧——她无法在他的世界中生存下去,除非她完全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所以,当她触摸到她的青春时,月亮在她的耳边哼唱,森林在她的血脉中低吟,大地在向她呼唤,正如呼唤它所有非人类的子民一样。   
2005年12月31日 06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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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树木静立在透明的天空下,每一棵上都蓄满了新近落下的雪花。松软的雪地上没有一丝痕迹。整座山谷似乎着了魔,冻结在冰雪之中,洁白,晶莹,完美无暇。 “看起来,它们似乎已经盛开了……”她的手伸向那片樱桃林。 “是的。” 他们望着这被施了咒语的冬天。然后,他把她抱回屋内。 从那天起,缓慢而痛苦地,寒冬开始瓦解。但她既没有恢复力气,也没有恢复健康。对她而言,这个过程几乎没有挣扎。她仅仅是在轻柔地滑向一个平静且充满安慰的地方。她爱她的生命,因此她可以接受与它的离别。 如果他在猜测她的心思,他是不会露出任何痕迹的。当他在她房间里从一夜的守护中醒来,发现她的床空空如也时,他平静地起身向南厢房走去——那房间的外面便是花园与樱桃林。他注意到,夜间下过一场雪,因为走廊的地板上仍有霜冻。 她就站在走廊的那一头,穿着淡黄色的睡裙,花白的长发顺着脊背翻滚地泻下。她沉重地依着廊边的柱子,血红的外套如同一团火焰在她的脚边燃烧。 他拾起地上的长袍替她披上,小心地撩开挡在中间的长发。 “我想,就是今天了。”她凝望着远处。河川在朦胧的春色中泛着金光。而他的眸子的金色更深,就像琥珀一样。他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他们彼此了解。她在他身上刻下了死亡的印记,而他对她的那一瞥里却闪烁着一种模糊的永恒。现在,该是她打断他的思绪的时候了。 “在那儿。”她继续说道,指着那棵最苍老的樱桃树。淡粉的花蕾给它蒙上了一层精致的面纱。他想要抱起她,但她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走过去,尽管会很慢。” 他向她伸出手臂。在他肩膀的支撑下,她步入那个花园。一片片残雪仍然杂乱地铺在地上,但坚韧的草叶已顽强地破土而出。花园中回荡着云雀欢快的高歌。当他们慢慢走向那棵树时,阳光从云后透出,围绕他们于温暖之中。 她靠着树沉下,粗糙的树皮贴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颊。在那一瞬间,一切是如此宁静,她似乎可以听见古老的树身中汁液流动的声音——从土壤最深处的根须到最细小树枝的顶端。 他站在离她不远处,神情庄重严肃,微风透过他的长发。在这一刻,她对他就像一个迷,朦胧,摇晃不定,宛如水波上的星光。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神祗当然是错误且毫无意义的。他也是一个由血,骨与灵魂铸成的生命。因此,他与她一样被套上了时间的枷锁。但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他们仅仅一起走过了一个人类所拥有的生命旅程。脚下的路终究会分开。 她做了一个轻微的手势,他向前一步,来到她身边。太阳已经完全从白云后露出。在它的照耀下,河川犹如一条正在熔化的宝石项链。 她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的光芒如同一对小小的萤火虫。“杀生丸,”她轻声说,“我要走了。”她伸出一只手,他沉默地接住。他苍白的利爪覆盖在她纤小的手上。他能从她凋零的手的血脉震动中感觉出她的每一次心跳。他能清楚地听到她每一次沉重的呼吸。 “你会平安地渡过那条河,”他对她耳语道,“别等我,铃。这一次,不要等我。当我死的时候,你所去的那个地方不是我将去的。” “我知道。”她绽开一个微笑。然后,在融融白雪中,在刚刚盛开的樱花下,在冬与春的边缘,她死了。 那一夜,走廊里,花园中,每一处香炉的炭火上都铺散着药草与香料。帏幕低垂,门窗紧锁,庄园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只有庄园的主人仍旧坐在最深处房间的黑暗中。她躺在他面前,穿着雪白的丝缎,安详地合着双眼。他独自在沉寂中为她守夜,不允许任何一个仆人再踏入这个庄园——这里曾是一间间空房,却因为她的到来而成为了一个家。 最后,他将那脆弱的躯壳送入火中,看着它被熊熊烈火吞噬。在这个躯壳里曾驻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颗温暖的心,一缕世上仅有的能够触动他心灵的魂。樱花开了,粉红,雪白,晶莹,如云如雾。闪烁的灰烬奔向空中,与飘落的花瓣一同飞舞,轻盈而永恒。 这就是永生者爱上被血肉和时间所束缚的人类的痛苦。 这就是父亲留给儿子的传说——虽然在最初被不情愿地接受,但在多年以后,它却被如此地珍视和保护着。 他没有为她哭泣,因为这不是他的方式,而她也懂得。但他再也没有让别人去分享他的生命。如此,岁月如水,流逝在空荡荡的庄园中,在樱花漫漫的山谷里,在西国无垠的旷野上,在一个妖之君主的内心深处……仅有极少的几个同类像他这样品尝过人类脆弱的香味,并且爱它,直到——甚至超越了——它在现世的尽头。
2005年12月31日 06点12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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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可以看到了
2006年01月11日 12点01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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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以前就看过。
2006年01月18日 11点01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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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
2008年02月29日 06点02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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