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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小花
楼主
************************************************************************* ------------------------------------夜走荒原------------------------------ ************************************************************************* 有过一次夜行荒原的体验。在我的生命中，委实比城市里那些灯红洒绿的夜更加难以忘却。 天际积聚凝定的彤云，犹如压得低低的发眉，遮掩不住额头那方一线思想的微光，在期待中喘息。野花的颜色被荒原涂抹得幽暗了，无论是白天曾怎样的鲜艳过，反而是那白色的花儿能隐隐地透出点点幽蓝……月亮是一定要到后半夜才出现的，北斗星偶而在帷幕的隙缝闪露一下，既看得见又看不分明。遥远的地平线虚虚的，辨出几层浓淡不同的空间，标志这荒原的过去还是荒原。 有道路，也许根本没有道路。 坐在车里，颠簸着急赶着。所有的人都沉默，疲惫和忧郁驱逐。 一个同事神了，说是在荒野碰到鬼之类怪异的事，便是硬要把车往旁边的沟里撞翻，如此才能化解了灾难。这玩笑的话，着实却让我担忧了一下会儿，为大自然的压迫而沉默着，魂也抽紧了…… 对于人类的命运，荒原，始终永远保持冷漠。 古怪的荒原，日有升落，月有盈起，荒原依然。丘陵使地貌多变，偶尔兀然冒出一二株树木来，在夜里立在荒原上，使我感觉很亲切。素来多情的我，于是又浮想联篇了。想它立在这荒野上多少年？它的无畏的灵魂衰老了么？它们不愿意生长在狭隘的家园？还是再过去被牧马人放驱到了这里……？ 起风了，呼呼地像在唱一支最原始的歌儿，也像是荒原自己在诉说，诉说那悠悠历史。从前，很早很早以前，荒原在诉说，这里是一片洋河大海，岁月的风帆将它来搁浅，很早很早以前，曾有过一个姑娘在野山杏的杏油灯下纺线，曾有一位彪形汉子在这里为她与恶狼搏斗，荒原在诉说，这里有比村落和城镇要广大得多的空间，可以将时间永远消蚀在风裸的岩石…… 磨砺锐敏的意识在荒原上流速如涨潮。 返祖、前世、今生，瞬间包蕴了一切的诡幻和神秘。有着异乎寻常的清醒，莫名其妙的恐惧，强固的信念，实在的希望，艰难困苦欢悦极乐的体验。使人浑身汗湿又淋然如雨。 前方，不远，灯火依稀。走出荒原，铭记荒原……
2005年12月24日 03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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