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后续无戚版,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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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尘心 楼主
咱真整不出啥了。。。
2010年03月03日 13点03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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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尘心 楼主
水雾空蒙。
江畔月色清寒如雪,透过蒙蒙水意,洒落窗前白衣上。
趺坐木轮椅中,无情脸色霜白。
秀丽如月的脸庞,覆着无尽疲惫与倦意。
透窗,寒江飞浪,水花碎落岩石上,彻夜涛声翻涌。
逆水江寒。
费尽心力的案子,终究结了。
有太多的人为此(几乎)付出了性命,甚至,包括无情自己。
而历尽沧桑活下来的戚少商,也在即将苦尽甘来的时刻,心丧若灰。
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刻,不是失意的顶点,而是失去了为之努力的目标时。
无情自然知道。这么多年,支撑他单薄身躯的信念,就是那一点除恶济善的心思。
知悉一场案件结束时的怅然若失,他明白,那个生死场中挣扎活下来的人,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托他转交那封祝福心爱女子书信时,戚少商虽极力掩藏,依然被无情一眼看穿了心事。
看着戚少商萧瑟神情,不知因何,无情难以就此撒手——尽管无论于情于理,都已为他尽心。
因此他不辞求动世叔,以种种利害干系打动世叔出面,说服戚少商加入神侯府,顶替暂离的铁手。
给他一个目标,便有了让他重燃信心的理由。
寒江水声滔滔入耳,无情忽想起晨雾里缓缓走来的那个人影。
身影伶仃,单薄凄寒。
记得昔日旁人口里的那个戚少商,才高气傲,风流潇洒。
再忆起今早那人笑容,清俊如恒,却比哭泣更无依。
门声忽响,打断了思绪。
几声,便停下。
仰头,月到中天,四野无声,惟江浪滔天。
此刻,又是何人突兀来访?
“戚少商?”
心头闪过的第一个人影,随口报出姓名,竟忘了想该称呼什么。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柔和,带着倦意:“成公子。还不曾睡么?”
月色散漫。无情转动轮椅到门边,打开了室门。
门外是戚少商,白衣苍寒,神情憔悴。
瞥到他袖口新鲜的血迹,想起几日里他极力掩饰的咳血疾,心底有一块,隐隐地疼了起来。
“……”想要说句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这辈子最没资格对人说的话,大概就是“珍重身子”这四个字罢?
默默推动轮椅向后,戚少商走进房中,顺手带上了门。
月光如水,一袭染了风霜的白衣空落落裹在身上。
如初见时的俊秀年青,然而初见时的一股剑气锋芒,此刻无影无踪。
左袖荡在风中,没有了长久来不离身的青龙剑,戚少商看起来越发苍白憔悴。
很奇怪地,无情并不觉得意外。
似乎他夤夜不眠,独坐窗前听风听浪,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叩响板门。
微微抬起头,目光淡淡,望定了青年双目,等着对方开口。
而戚少商也正望过来,笑颜萧索。
一片静,浓到化不开。
远处浪声拍岸,一波一波地自窗中传来。
“我……很累。”
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戚少商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高瘦的身子整个蜷缩起,右手袖子死死按在唇边。
无情颤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半晌,对方缓缓放下袖子,苦涩地微笑:“这些日子受了不少伤,仍未痊愈……没什么。”
他说得很平静。可是白衣,最是遮掩不了血的颜色。
无情微微弯起唇角,示意他是在笑。
依然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对方说明来意,即使那来意,他觉得自己已完全清楚。
甚至比戚少商更清楚。

2010年03月03日 13点03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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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尘心 楼主
戚少商也在等待。
等无情开口,询问来意。
只是因为不知道应当怎样为自己的夤夜来访寻一个理由。
——难以入眠,来寻他长夜谈心?
一句“我要睡了”就足够打发他退走,尤其对面那人不见得会顾及情面不说出这四个字。
——反悔了今早的承诺?
这也许是个好理由,然而他不确定无情会否因此恼火。
而他今晚不想听到一句会伤人的话,哪怕是出于无心。
其实,不过是累了。
他从来也不习惯依靠别人。
自少年时起,笃定地相信,没有什么难关,他不可独自度过。
直到这一晚,寒江冷月下,他才看清——
断臂,失友,伤情,或许都可以忘却。
可是这水雾月华里无处不在的寂寞疲惫,避不去,逃不开。
一枕月光里心事难遁,索性披衣起身,去寻他想起的第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无情,却几乎本能地感到,可以在那冷冽少年那里找到一丝慰藉。
执着着一点自知荒唐的念头,告诉自己,或许两块冰也能够互相温暖。
轮椅上的男子笔直地看进他的眼睛,安静温和。
戚少商不能躲开,却又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慌乱里,谁都没有留意到,那双眼里并没有应该的刀锋冷冽,甚至没有一点讶异。
有什么异于往日的,不过是水光天色里一抹难辨的月色寒愁。
终于是无情先开了口:“我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他今宵来意?
明白他几日来不过是强作欢颜?
明白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前途未卜,浮沉难料?
明白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一霎时,许多念头匆匆闪过戚少商脑海。
无情缓缓吁了口气:不确定自己的语气是否暴露了心底翻涌的情感。
“都结束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京城里,另有一般天地。”
他停了停。
戚少商仍垂着眉眼,安静立在对面,无情便说下去:
“你也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大娘的事,便让它过去罢……”
戚少商倏然间抬起眼,对上无情的眼眸。
清朗双目,一样有平静的表象。
无情明白,他已然听懂。
(一起回神侯府,抛开那些避世的念头。就算从前的朋友都已不在了,至少京城里还有我们师徒同行。)
(不要为大娘伤心了,你与她缘分虽尽,未始不能另找到一个可慰藉你的人。)
(至少,还有我。)
戚少商想,他是听懂了。
对面无情的笑容,月色里淡薄欲澈。
有什么,在这一言一笑间,变得迷乱。
不自觉地俯下身去,要抓住轮椅的扶手,最后,却握住了无情的手。
轻轻的,覆在那只白皙秀气的手上,对方微微一颤,却并没有避开。
触感柔凉。
相触的血管,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
目光相对。一瞬间,有什么突然清晰起来。
透过薄薄隔在两人间的那片水雾,两双眸中,是同样的清醒。
戚少商低笑起来,握住他的手,骤然紧了几分:“我怕我是醉了。”
无情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了戚少商的肩膀,平静如同那一瞬之前:“我们都没有醉。”
“呵……”男子清狂地笑起,仿佛瞬间又是那个号令群雄的风流年少,“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月华满地,水光接天。
一般的明澈寒凉。
调笑的语气下,陡然间明了的情感挟着淡薄的苦涩,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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