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殿至上-转文】平行之光,交错之剑(W貘,海暗)
貘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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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个幽灵 楼主
有授权的,请相信我。
原作者:玉若缘
出处:鲜网专栏    ┼Heave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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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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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个幽灵 楼主
请勿插楼
1
你离开了。
说明白点,我真的一点也不希望我的世界里有你。
因为你,令我错失有心心相系的朋友们之机会。
我是多麼想要加入那些互相照顾保护的人们,但因为你的出现,我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攸关性命的麻烦。
他们看著我时,眼神里有对著一颗未爆弹的恐慌。就算我在这一秒温柔诚心地对待大家,但下一秒你就会出现,无情地破坏我所做的努力。
我讨厌你我恨你。为什麼我总是要屈居於你的束缚下呢?
现在可好了,你离开了,跟著法老王的魂魄,一起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我的故事从现在开始。                                                                                          

世界相生而成,万物乃相对而存在。
喀啦喀啦,电车上灰暗的日光灯跳著跳著,跟流逝的时间共谱沉寂之舞。四周是吵杂的,但一切却安静的井然有序。上下车的节奏是纷乱的,但车门的开开关关还是顺著定律前进。
我们的世界总是凌乱,但又顺著早就安排好的定局前进。
我在车箱里,脚边放著一堆预备从老家搬回公寓的行李。行李随著不平顺的车晃啊晃,空调污浊的气息令我头晕想睡。
到站。车门打开。吵杂像瘟疫一般涌入。
突然有一种奇妙但熟悉的感觉,甜腻危险的目光直穿我的意识。
我回过头,往车窗外望去。
我站在月台上,对著在车内的我一笑。
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地一笑。
车体发动,影像瞬间模糊。
战栗。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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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游戏!」我飞快地冲进游戏的教室,大喊他的名字。
「这麼急做什麼……喂喂貘良小心别摔倒了!」城之内说著,游戏回过头。
单纯无辜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著我。「怎麼了……貘良?」
「他……他回来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谁?谁回来了?」游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的黑暗人格!」
游戏和城之内飞快对望了一眼。
「嗯。」游戏思考了一下。「这件事你还是找另一个我说比较好……你是哪时候看见『他』的?」
「昨天,在电车月台上。」
「这不就结啦。」城之内说。「亚图姆也是昨天回来的。」
「亚图姆……回来了?他不是到冥界去了?」我问,心里却迅速连出一个思路,『他』,跟著亚图姆一起从冥界回来……。

「情况我大概了解。」暗游戏说著,他翘著脚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一身皮衣装扮。
「怎麼办……」我问,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暗游戏了。只有暗游戏才能阻止『他』的疯狂行为。
「濑人你认为呢?」暗游戏别过头去问海马。
「看一眼而已不需要大惊小怪吧。」身穿白色西装的海马敲著键盘。「假如他真的要找你报仇也会找到我们门上,他已经不需要宿主,自己拥有独立的身体,自然也不会再理睬你……」
「说的也是……」我站起身来。「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对暗游戏说。
「矶野,送客。」海马简洁地下命令。
「什麼话……我们是朋友啊。」暗游戏说。「哪有什麼麻烦不麻烦的。」
朋友。我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好。「也是……我给你们带来那麼多麻烦,你还愿意把我当作朋友……」
「麻烦的是『他』不是你。」暗游戏安慰我。
「矶野,带他走到大门口顺便送他回家。」
「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急忙说。被海马的管家载上一程……多可怕啊。
「我送你走出去吧。」暗游戏说,海马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去。
暗游戏回过头对海马笑了笑便客气地为我开门。
我们走在走廊上,暗游戏一边说著:「如果有任何困难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噢,别客气。」他说著,我感激地望向他。
为什麼世界上有人就天生如此完美呢?就算身分很高贵却平易近人,轻而易举的就成了众人的中心,连最冷酷的海马都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和别人如何比较,几乎从来没尝过成为输家的滋味。总是很清楚自己的方向不需要别人担心。外貌和气魄都很出色引人注目。上帝也是会特别眷顾人的吧!眼前这个人已经得到了所有自己耗尽全力也得不到的渴望,他觉得很满意很高兴了吗?
为什麼软弱的我就是无法变成理想中的样貌呢?
我一边想著,一边随著暗游戏的脚步走出门。
「『他』真的是个很棘手的人啊。」暗游戏苦笑著说。「从三千年前开始找麻烦找到现在,他也该找烦了吧……」
「谁知道他在想什麼呢……」我说。「尽管他住在我的身体里那麼久,我却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千年轮已经毁了,你跟他之间的宿主关系也结束了。」暗游戏说。「你可以轻松了,再也不必管『他』。」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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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要去上学?」他说著,我的黑暗人格悠哉地倒在原本是我的床上。
我揉著被迫睡地板而疼痛不堪的肩膀脖子。「是,我要去上学。」
「你过来。」他躺在床上,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畏惧地走了过去。
「哎,畏畏缩缩地做什麼,还没要杀你紧张什麼?」他对我的慢动作感到不耐烦,开口就骂。
「我……」我只好满心不愿意地接近他。我站到床前,害怕地俯瞰著他。
「再给我近一点。」他命令,我只好低下头,银白色的头发在面前晃动。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我额头上。一瞬间我感到彷佛是电流一像的东西穿越我的意识钻到心底。
「好了,滚。」他说,胡乱摆了摆手准备睡回笼觉。
「你做了什麼?」我问。
「把一部分的我扔到你心里。」他说。「只要你做了图谋不轨的动作我都会知道,劝你还是安分点别搞花招。」

为什麼我偏偏会遇到这种事?
我一直都是很安分守己的一个人,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麼坏事,为什麼就是这麼倒楣呢?
游戏的黑暗人格为他带来了朋友及自信,相反地我的黑暗人格只带给我麻烦而已。
我迈著沉重的脚步踏入校门,远远就瞧见游戏一夥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头。
虽然隔了短短几公尺,只要他们一回头就能发现我,但我们之间无形的鸿沟却让我觉得我彷佛是幻影一般几乎不存在。
不管如何努力,我所期盼的始终不曾到来。
「貘良!」杏子回过头来招呼我。我跑向他们。
「早。」游戏笑著说。
「早……」我连忙回答。或许暗游戏能发现我面临的困境。我突然有了一线希望。「游……游戏,另一个游戏呢?」
「你说亚图姆啊?」游戏说,我感到心中的「另一个我」,盗贼王骚动了一下。「亚图姆不会来学校啊……他在海马那里……你找他有事?」
「啊……是有点事……」
——你敢找法老王你就死定了——盗贼王在心底恶狠狠地怒吼。
「其……其实也没什麼事……」我马上改口。
「貘良你干麻啊,讲话吞吞吐吐的。」一旁的城之内说。
「我……」
游戏倒是善解人意地快手快脚从笔记本撕了一页纸下来,在上面写了些东西。「这是亚图姆的手机,如果你有什麼事不方便跟我说的话就打电话给他吧。」
「谢……谢谢……」我怯怯地接下纸片。
——把它给扔了!——盗贼王命令。
游戏一群人继续往前走,我落后了几步,停了下来。救我,我想对他们大喊,但不管在心里如何大吼他们也无法听见,依旧笑著交谈著。距离使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切都安静的下来只有我的心跳声存在,一声比一声跳得无助。纸片在我手心被

皱,我紧握著唯一的救赎深深感到无力。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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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个幽灵 楼主


浑浑噩噩中一天的课结束,心里盗贼王的声音并没有再响起。
我一进门,就看见那家伙大翘著脚放肆地乱按电视遥控器。
「你回来了。」他说。「快点弄饭我饿死了。」
我把买来的面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眼睛一亮端起面。「我要吃这个,赶快弄来。」他指著桌上的柳丁说。
我默不作声拿起柳丁走近厨房。
下定决心,不与眼前这家伙有任何瓜葛。
切好片的柳丁端出来,他看起来似乎满愉悦的样子。
「嘿嘿,我今天一直在想如何报复法老王的方法。」他拿起一片片柳丁,以饿死鬼的速度扫下肚。「是一个很毒很毒的计画噢,怎麼样?」他抬起头,以一种小孩子期待的眼神望著我。
我没有任何反应,从书包里抽出参考书来低头阅读。
「绝对可以置法老王於死地噢。」他把脸凑近,像是恶作剧期待别人生气的反应。
我依旧读著自己的书。
他沉默地退回原位,瞬间:「搞什麼给我说话啊!」他暴怒起来一把抽走我的书往墙边甩。「再给我安静大爷我就让你永远安静!」
虽然说我勇敢地望向他但我还是很害怕。「噢……」我小声地应了一声。
「切!」他哼了一声坐回原位把玩手上的小刀。
绝对不能就这样被他控制住了。我想。我一定要坚强起来。
「如果……如果你敢对游戏他们不利的话……」原本冠冕堂皇的威胁用语被我说的结结巴巴不成气候。「我……我拼死也会……阻止你的……」但我还是硬著头皮把他们说完。
「哈哈哈哈哈!」他纵声狂笑,眯起眼凑到我跟前。「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抿紧发抖的嘴唇对他点头。
「有意思。」他就像见到希世珍宝一样笑道。「从没见过边发抖边威胁别人的白痴。」
「我是很认真的!你不能伤害我的朋友!」我仗著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大吼。
他愣了半晌。
「你真觉得他们是你朋友?」他看著茶几上见底的面碗问。
「当……当然。」我说。
「打从我一住进你心底开始,我就觉得你没有朋友。」他说著,捧起面碗喝尽最后一滴汤。
「你这是……什麼意思?」
「你想想看,游戏他们真的有把你当作他们的好朋友吗?或许你会说有,但即是游戏说『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之中仍然有等级之分。你能说游戏对你跟对城之内一样吗?假如有一天当他要在你跟城之内中做一个选择的话,他绝对会选择城之内。你们绝.对.是.不.平.等.的。」
「不要乱说!」
「想想看你真的有必要为他们卖命吗?就算他们待你好也没有好到把你当作知心朋友来看。说平等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用不平等构成的。同样是神官,大家都为法老王卖命,法老王也只恩宠瑟特跟玛哈特而已,这些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噢。你们口里说的朋友根本都是屁,你还是早点认清事实吧。」
我知道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我在别人的眼里一直都属於不重要的那一个。这很残忍,却是事实。
「你不觉得那些高踞在枝头的家伙很可恶吗?每天叹著要打击邪恶扶持夥伴责任重大,但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吧。那些世界以他们为中心旋转的人不管有多辛苦在本质上都是带著居高临下的虚荣的。」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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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那些世界以他们为中心旋转的人,不管有多辛苦在本质上都是带著居高临下的虚荣的。——
在打工时我的心头仍萦绕著这句话,久久不能散去。
他说的对但我不想认同。
「三百八十圆,收您四百圆。」我按著收银机的按钮,无力地说著。
每个周末我都在唱片行打工,为生活中多余的花费努力。原本是想存钱买数位相机的,但现在这些薪水沦落为那个家伙的伙食费。
住在我家的不定时炸[百度]弹,每天只想著如何对法老王复仇的盗贼王。
原本我平静运转的生活齿轮就像被卡进粗糙砂砾般疙疙瘩瘩了起来,每一天都在恐惧中不安稳地浮浮沉沉。
晚间十一点整,下班时间到。漆黑的外头微微飘著雨,我穿上黑色夹克步入一片黑暗。
沿途的商店还零星亮著灯,浸在冷清的雨雾中有说不出的寂寞。隐藏在光背后的寂寞伸出触手在每个人身上摸索著企图寻找著什麼,在不知不觉间前进著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路人们个个漫无目的。
「为什麼就是不好好听我说呢?」愠怒的熟悉声音从一旁的小巷中传来,街上一片黑暗几乎没什麼人。我好奇地停下脚步。
「我一直有在听,是你自己说话拐弯抹脚不说重点!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口气也没好到哪去。
「我大老远回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冷冷地说,原先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喂,你去哪?」
「我自己会回去,用不著你管。」声音的主人说著,迈开脚步朝我的所在走来。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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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貘良……你怎麼在这里?」游戏,应该说是亚图姆有点尴尬地问。
「啊……我打完工正要回家,刚好路过……」貘良急忙接口。「你又怎麼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麼晚了……」
「散步。」暗游戏笑了笑摆明他不想提到刚才的争执。
貘良也没再追问下去。
「最近过的如何?盗贼王没找上你吧?」暗游戏问,两人在剩下路灯的街道上并行。
感觉到心中的盗贼王竖起耳朵。「很……很好,我没见到他。」貘良只好口是心非地应了。
盗贼王舒了一口气沉回黑暗之中。
「那麼游戏你呢?从冥界回来之后过的如何?」
貘良望著穿著圆领毛衣的暗游戏,暗游戏侧著头想了一下。「没有想像中的好。」他回答,优雅地苦笑了一下。
「啊……是这样啊……」貘良应著,语尾淡却在偶然吹过的夜风中。
「很多东西跟我期待的都不一样噢。」暗游戏说。「我原本啊……想像回到现实之后的世界会很美好很顺心,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要担心要烦恼的事很多,现实对我来说一点都不轻松噢。」
「那些世界以他们为中心旋转的人,不管有多辛苦在本质上都是带著居高临下的虚荣的。」貘良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啊?你说什麼?」暗游戏一个没听清楚。
「我觉得不管现在如何,你一定都会过的很好。我有这种预感噢,你身上有一种大家都会以你为中心旋转的气魄。『那些世界以他们为中心旋转的人,不管有多辛苦在本质上都是带著居高临下的虚荣的。』这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朋友告诉我的,虽然是不好的话但是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你可以把它当做是赞美来听噢。」
暗游戏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的后方,一辆黑色轿车追上他们的脚步,车体打横挡在他们面前。
「上车。」车门打开,坐在驾驶座上的海马冰著语调说。
「我说过我自己会回去。」暗游戏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没关系游戏你就去吧……」貘良急忙打圆场。
两个人无言地坚持了将近一分钟,望著前方的海马和刻意看向别处的暗游戏。细雨逐渐飘大,在路灯下金黄细密地织著。
海马从驾驶座旁拿出一件外套往暗游戏身上丢,等暗游戏接住后,关上车门将车开走。
目送著深红色的车尾灯。暗游戏默默穿上外套。「我们继续走吧。」他有点对不起貘良似地说。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多谈些什麼。就这样到了分岔的路口。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介意今天发生的事。」暗游戏说。貘良笑了笑。「你周遭的人,都是以你为中心在看你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呢。」
暗游戏愣了一下。「我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麼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貘良你一定也会有的。」
「我很微不足道。」貘良有点自嘲地说。雨势开始变大,大到不撑伞会为难的程度。
「下大雨了……」暗游戏说,担忧地看了一下貘良。
「我不怎麼赶,等一下雨就小了。」貘良说。
「那麼……再见。」暗游戏摆了一下手,转身。
貘良站在原地目送著暗游戏走向更漆深的夜。他削瘦的背影走没几步一把伞就在不远的路灯下等著他。高挑的背影撑著伞,伞下的两人紧挨在一起,亲昵地环著对方的腰搭著对方的肩继续走著。
暗游戏回过头见貘良在看,笑了一下,举起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不要说噢」的手势。
貘良会心一笑。随著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无端的失落感也越发越强烈。
淋点雨……或许心中的落寞会因此被冲刷吧。貘良惨笑,举步跨入雨中。
哗啦哗啦。
银白色的发湿成一缕缕月光,挂下。
湿淋淋地走到巷口,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撑著伞由远而近。貘良停下脚步,等对方走过来。
「啐,早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就不用麻烦本大爷……」暗貘良骂著。
「你来接我吗?」貘良问。
「本大爷只是一时兴起想出来走走。」暗貘良说。
貘良的视线移到暗貘良手上除了自己撑的之外多余的那把伞,笑了出来。
「你笑什麼?」
「没有。」貘良说。「不过我已经湿了所以再撑伞也没用……还是谢谢你。」
「切。」暗貘良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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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貘良拿著伞无聊地转著转著,随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来接那个懦弱无能又笨只会傻笑的前宿主的。
「喂,你是貘良了?」身旁一个声音不客气地响起。
暗貘良伸出两个指头大牌地推了一下墨镜,以睥昵的眼神瞧了一下来人。
两个高大穿学生服的家伙,一脸凶像加上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想也知道来者不善。
「是啊,我是貘良了。」他幽幽散漫地应了。「找我?」
其中一个男子把含著的香烟吐掉。「有点事……不如我们到巷子里谈吧?」虽说是问句但却完全是用命令的语气发问。
暗貘良偏头想了一下,不晓得宿主还有多久才过来。不过让别人看见两个貘良总是麻烦事……。
「好,我们巷子里谈。」暗貘良说,转身就走。两个男人不祥地尾随著他。
狭窄的巷子因为雨水浸泡而潮湿,散著一股淡淡的灰尘气味。暗貘良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著他们。「有什麼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其中一个家伙好整以暇地把上衣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来,打火机喀差了两声,一缕轻烟被雨弄散。
「很久没来跟你借点零钱用了。」另一个男子说。「听说你在打工应该存了不少吧?拿一些来用用就当我们保护你的酬劳吧。」
「我交保护费几次了?」暗貘良问。
「不多,三四次吧。前一阵子帮派里出了大纰漏让你悠闲了满久……听说你跟武藤他们一夥人好了起来是吧?不过不要以为有城之内当靠山就敢在我们面前耍大牌。」男人掀开外套上摆露出明晃晃的刀子。
宿主曾经被威胁过,而且也屈服了。暗貘良感到所有的血液往脑门上冲。
为什麼有人能这麼卑微地活下去呢?暗貘良怎麼想都想不透宿主的想法。既然觉得自己有所缺少那就去争取啊,用强抢的也比默默忍受好的多。
他放下伞,冰凉的雨水打下使他燥动的神经冷静。
「我一点也不会想依靠城之内那麼没用的家伙。」他说,走向男人一手夺走他嘴上的香烟,夹在两指间轻佻地一吸扔掉。「不过你们想从大爷我手上收保护费?再等三千年吧。」想当年我可是名镇整个底比斯的大盗,连法老王都拿我没辙凭你们区区小流氓想收我保护费?别笑掉我大牙了。
「变大牌了……想讨打?」男人大喝。
「想讨打的是你们。」暗貘良说。男人冲了过来用刀刺向他。但他看的很清楚男人的动作只是要以刀来威吓他而不是真的要伤他。
连人都不敢杀怎麼混下去?暗貘良觉得好笑一把按住男人握刀的手臂,敏捷地闪过另一人踢来的脚顺势把男人的手臂往反向拉。男人挣扎著想抽回手臂,他丝毫不给机会另一手迅速固定男人手肘狠狠一折,清脆声随惨叫爆响震掉一浪水花。男人抱著被九十度完全折断的手臂哀嚎。他的手臂完全往外侧翻断,惨不忍睹的骨折。
暗貘良回过头来看著吓得面无血色的另一个男子。男子转身就逃暗貘良捡起掉在地上的刀一射,准准插在男子背后,男子痛嚎一声向前扑倒,暗貘良两步迎上前拔起刀,不管血浆四溅铁著脸再补两刀。
血液被雨稀释成淡红色溢入水沟。
好久没如此痛快了。兴奋的战栗由脚底窜升,他真想纵声狂笑。
猛一回头,宿主正站在巷口看著他们。
暗貘良笑著向他走近,一接近才发现宿主不断地打著哆嗦,嘴唇颤抖著。被淋湿的头发无生气地垂下。
「啐,全都湿了。」他看著宿主说。拿起伞为宿主撑著仍掩不住嘴角胜利的微笑。
欺负你的威胁你的人都被我杀个片甲不留,我保护了你噢。微笑吧夸赞我崇拜我吧。
「他……他们都……死了吗?」貘良边发抖边说。
「骨折和皮肉伤死不了,等他们哀嚎完自己会爬起来。」暗貘良满不在乎地说。
貘良望著被血染红的路面。「你……你怎麼可以……这麼做……」他大吼:「你怎麼可以这样做!」
暗貘良锐利的眼霎时间充满困惑。「因为他们曾经欺负你啊,所以我为你复仇……」
应该要高兴啊。为什麼不高兴呢?
暗貘良手中的刀尖滴落一滴鲜血。
「伤害人就是不对……」貘良说著,不敢看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
「难道他们伤害你就是对的了?」暗貘良生气地说。「我杀他们是很正常的事啊,反正也没真的被杀死……」
貘良因为害怕和愤怒颤抖不已。他实在无法接受盗贼王居然把别人--即使是罪大恶极的人--伤得如此严重。他说不出话来恨恨地看著暗貘良。
「你为什麼一直发抖呢?」暗貘良望著被淋得湿透的宿主。「难道你很冷吗?」他略思考了一下伸出手触碰貘良的肩膀。
「不要碰我!」貘良惊叫著躲开。暗貘良似乎受了伤一般赶紧缩回手。
「我是在帮你为什麼你还要生气?」暗貘良突然生气起来用力伸出双臂环住貘良。「即使我想帮助别人但还是会被讨厌……」他愤怒地说。
貘良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来不及思考暗貘良所说的话便用力把他推开。「你走开!」
「我……」暗貘良想说话,也想再次抓住宿主。但貘良硬是推开他的手,一脸惊恐地逃开。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貘良转身就逃。背后有脚步声纷杂地溅著水追了上来。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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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调深沉的房间内,只有雨声与突兀的手机震动声。
纤瘦的胴体上散著薄被细碎的皱折,均匀的呼吸声流转在床褥间。一双大眼睛紧闭著,皮肤上清白的光泽在暗光中掩映。
望著陷入熟睡的暗游戏,海马莫可奈何地半撑起身子朝手机靠近。他褐色的头发有些散乱,琉璃蓝的眼深沉地有疲倦。
搞什麼,从刚才打到现在打不烦的吗?海马在心中暗骂。刚才暗游戏几度分心想去接手机都被他硬是挡了下来。看的出来他很在意却又不想让自己败兴。真是的,难道就连两人偶尔亲热的美好时光都要被这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打扰吗?这些混蛋。
海马考虑著要不要代暗游戏接起手机,既然打了这麼多次应该是急事……要是是双六那老不死的家伙突然心脏病发之类的紧急事件怎麼办?目光转移到床上耗尽体力沉睡著的爱人又舍不得叫醒他。
海马叹了一口气,接起手机。
「喂?」话筒那一端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我是貘良。」貘良硬是勉强自己的声带发声。
「我是海马濑人,现在游戏没办法接电话。有什麼事我替你转达……」
「救我……」一记响雷劈头打下轰然一巨响,后半句话消失在杂音中。
「你说什麼?」海马再问了一声,雷声实在太大令他没听见貘良的话。
话筒自貘良手中滑落,闪光中那个人影就背光站在电话亭前只留下炯炯发亮的双眼。手中的小刀彷佛吸纳了惊天的巨雷亮的不祥刺眼。湿淋淋的双手推开玻璃门……
「我……」貘良似乎急切地想说什麼但下一秒一切安静下来。
「喂?喂?」海马皱著眉头,连断讯的嘟嘟声都没有,彷佛电话另一端的一切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什麼都没有。
暗游戏血色的眼突然张开来,映入窗外慌张落下的雨粒。
貘良惊慌地瞪大著眼,在他耳旁晃动的是被切断的电话线。话筒失去吊挂的支力砸在地板上。暗貘良握著刀挤入狭小的电话亭。无处可躲,无处可逃。貘良觉得眼前一阵黑,他失去力气蹲了下来双手抱头。
「你打电话给谁?」暗貘良沉声问。
「我……我……」几乎说不清话的貘良吓得手足无措。
「给我站起来把话说清楚!」暗貘良怒喝。
貘良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暗貘良见到眼泪一愣也忘了再问下去。「给我回去,别想耍小花招!」他命令道。
貘良拖著发软的腿回头望了一眼电话亭。最后的希望在雨中被冲刷而逝。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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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电话响起。
「喂?」
‘’貘良,我是亚图姆。’’
「亚图姆?你有什麼事吗?」
‘’你刚才有打电话给我,有事?’’
「啊……其实也没什麼事,本来想拜托你帮忙但已经解决了。」
‘’是吗……’’
「嗯,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假如你有什麼事,尽量拜托我没关系。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啊,不要忘记手上的笑脸噢。’’
「亚图姆。」
‘’嗄?’’
「当初在手上画笑脸的只有你、城之内、本田跟杏子而已,我并没有加入啊。」
‘’呀,说的也是我忘了。’’
「记性不好噢。」
‘’对了,你父亲最近经营书店还顺利吧?’’
「很顺利……等一下,我爸是博物馆馆长耶!什麼时候开起书店来了?」
‘’啊,我想我是记错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介意。」
‘’嗯,抱歉。那天的事谢谢你了。’’
「那天的事?」
‘’就是你打完工遇见你的那天。啊,对了,关於你那天所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想再听一次,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哪句话?」
‘’你说你朋友对你说的那句。’’
「我有点忘了……请你说详细点吧。」
‘’是关於抱怨不公平的话……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记得啦!那些世界以他们为中心旋转的人,不管有多辛苦在本质上都是带著居高临下的虚荣的。」
‘’嗯……那没事了。’’
「再见。」
‘’嗯……再见。’’
想跟我玩?我可没那麼容易被骗。暗貘良挂下电话,嘴角滑出一抹笑。
「好像是真的貘良。」暗游戏说。「我刚才套了很多只有他知道的事他都答对了。」
房间内的貘良无助地转著被反锁的门把。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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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嘿,你知道吗?为了假扮你的身分我可是下了很多苦心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总是一直看著你,把你那些无心的小动作、说话中语气停顿的位置全部学起来变成我的东西。如果你为了自己总是被忽略而难过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有一个人总是在看著你的。
你的存在在我充满废砾黑暗的心中像是一朵白花般,我一方面想保护那朵脆弱的花一方面又怕那朵花带领我走向毁灭。原本我毫无价值随时可以牺牲毁弃的心现在有了活下去的必要。到最后我一定会开满全心的花变的跟一般愚蠢的人一样。
但是我想保护你,假如我有一天不小心这样说溜嘴的话请不要笑我。

所以我说,一切只要和爱情扯上边便会狭隘地紧窒地强压地无法呼吸。
暗游戏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空洞著似乎还停留在半昏沉的状态。他连续眨了几次眼睛,意识总算清醒了起来。
他摇晃著走下床,头痛欲裂。他走进套房里的浴室洗了脸,凝视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深深的黑影,白皙的皮肤上开绽著一朵朵淡红色的吻痕。
他走回房间,随手捡起被弃在地毯上的浴袍穿上,走出房门。
来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啤酒到充斥著蓝灰色的客厅,一口口喝著看著坐在沙发上的海马敲著手提电脑键盘。
「你醒了?」海马听到动静,但没有回头。
「嗯。」暗游戏说。
「你在喝什麼?」看到暗游戏手上的啤酒罐,海马阖上手提电脑盖走到暗游戏跟前,抽走他手上的半罐啤酒。「喝这对身体不好。」
「如果我只是拿著一杯水的话,我在这里站到天亮你也不会理我。」暗游戏语中带刺地说,抬起头定定地看著海马。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海马无奈地说。
「因为你都没办法好好听我说,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吵架。」暗游戏说,他想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走向房间。「不过再吵也没有用了,这样只会让你觉得我很烦而已。」
海马快步跟上来,从后方搂住暗游戏。「不要生气……」他轻吻著暗游戏的耳鬓说。
「光是抱我并不能解决问题啊……濑人你把我想成是什麼了?」暗游戏小声地,哀伤地说。「我们可是等了彼此三千年耶……为什麼却被这种小事打垮呢?我们总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事吵架……」暗游戏说著说著便说不下去了。
海马放开暗游戏的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由原本的紧密转为相隔著空气的疏离。
「你也已经不是法老王了……不要什麼事都强硬的命令,好像你说的都是圣旨。」海马说。「你也多少顾虑一下我的想法吧。」
两人静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电脑萤幕无声的冷光嘶喊著想打破僵局但一切仍然凝固。
「我想到夥伴家住。」暗游戏说。「我不是想……丢下你。」
海马皱了眉头。
「我只是想好好抽离一下。」暗游戏说。「暂时离开一下。如果伤到你的话真是对不起了。」
「去吧。」海马转身坐回沙发上敲键盘。「你从来都没有诚心地在道歉。『对不起』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叫我别生气的符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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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貘良拿著新进货的单子一一查看架上的CD,把需要补货的在单子上画下记号。工作很轻松,至少对於从小就开始偷拐抢骗的他来说,这样子工作只需要为别人服务结帐令他觉得容易的不可思议。
这就是现代吗?生活容易多了。但似乎隐藏了更多痛苦在繁华的背后。
他一边工作一边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亚图姆,在现世被称做暗游戏那家伙的脸。那夺走他一切东西的人早晚也会遭到报应的,口里说著正义之名,到底什麼是正义他自己也不懂吧?他只不过是一个拥有权力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人罢了。
没错,我是.恨.他的。暗貘良告诉自己。在还没报完仇前绝对不要被外在的事物给影响了。
「今天工作的状况如何呢?」恰巧走过来的店长问。
暗貘良耸了耸肩。「差不多,还能怎麼样呢?」
店长凝视著他的脸一会儿:「我总觉得你……嗯……变了很多。」
「噢。」暗貘良应道。
「难道这就是成长吗?」店长笑了笑。「这样比较好,以前的你太阴柔了,持续下去!」店长拍了拍暗貘良的肩,此时店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貘良!」对方开口叫他的名字。
「城之内……你怎麼会在这?」暗貘良波澜不惊地淡淡发问。
「你不知道吗,啊,对喔,你没有去……」城之内抓抓头。
「去哪里?」
「亚图姆搬回游戏家住所以我们大家都去帮他打理一些有的没的。本来有打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但你没接。」
「他搬离海马家了?」暗貘良提高音调问。
「对啊。」城之内小声地靠过来说。「八成又是海马那个混蛋欺负亚图姆……唉亚图姆也真可怜,谁不好跟跟到海马那个傲慢冷酷无耻下流……」
暗貘良已经无心听城之内的丧家犬抱怨了。亚图姆离开海马家,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去攻击亚图姆的话,没有那个蠢神官的屏障,他只有一个人……。

暗貘良急著跑进家门,踢倒了门口堆积的杂物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做什麼啊…….」貘良看著暗貘良奇怪的举动。「赶这麼急要去哪里呢?」
「不关你的事!」急在心上暗貘良也顾不得说话的语气,迳自跑进房间,打开抽屉拿起放在其中,已有一段时间没展露锋芒的短瑞士刀。
貘良站在房门口把暗貘良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意会到暗貘良想要做什麼。他撑开双手,挡住暗貘良出房门的去路。
「给我让开!」暗貘良吼著伸手推貘良,但貘良的力气比他想像中的大,硬是堵住他不让他前进。
「你要去做什麼!」貘良接近咆啸地质问。
「混蛋!你给我滚!」暗貘良一手挥开貘良,貘良跌跌撞撞地碰到旁边的柜子上重重一闷响。
暗貘良想往门边跑,貘良不晓得哪来的力气窜上去紧紧扣住暗貘良的手臂。「你要去找亚图姆对不对?你不准去……!不准伤害他!」貘良大喊。
「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暗貘良扬起手中的刀刃。
貘良在此时停下所有动作。
暗貘良喘著大气,过分的寂静给了他恐怖的预感。他顺著貘良拽住他的手腕一路下望……一条细小的红色河流滑过貘良洁白的手腕。
滴落,红色铿锵有力地破涣一切。
血彷佛掷地有声地跌落,耀眼地撞碎一地。
貘良起先觉得手腕上一阵凉,然后是鲜红的恐惧,最后痛觉的热浪席卷而来。
我流血了。貘良望向暗貘良手上的瑞士刀,上头有滚珠状的血粒。
「你……」暗貘良说不出话,盯著貘良手上疯狂出血的伤口。
「啊啊啊啊——」貘良惊叫著推开暗貘良转身奔回房间。他迅速锁紧房门背著门喘气。
「呼……呼……」他在急促的呼吸声中陌生地凝视著出血的伤口,脑袋一片空白。怎麼办?盗贼王要杀我?
背后的门板被重重敲击。「开门!」暗貘良大吼。「给我开门!」
暗貘良想都没想过自己会误伤了宿主。原先只是想举刀恫吓他,没想到他手一挥就这麼误触刀刃受伤了。
「开门!别愣在里面!」止血了吗?快点止血啊!暗貘良的心中闪现了从古至今死在他手上的人,血喷溅出艳红一片,然后死亡。血与死亡,彷佛是紧密相连的孪生个体。宿主会死,跟那些人一样死在我的刀下。
「拜托你开门啊!」他大吼著,赎罪一般地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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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良急忙在衣柜里拿了件乾净的T恤扎在伤口上止血。伤口似乎很深的样子,血仍然汩汩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布面。他从未看过这麼多血——特别是自己的血。貘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拜托你开门啊……」门外的人声由大吼转变为哀求。「你自己会止血吗……止得住吗……」
貘良颤抖著嘴唇贴近门,其畏惧程度就像死神会突然弹开门撞进来一样。
「血……血止不住……」貘良感到牙齿格格打颤,他使劲发出蚊子般小的声音。
「让我进去。」门外的人说。「我帮你止血。」
貘良迟疑了,左腕用力押住血流不止的右手。
於事无补。
「快啊。」对方说,听得出语气中的焦急。「让我进去。」
「你会……杀了我……」貘良小声说,脚一软坐倒在地。
「我不会……」对方的话语整个软了下来。「相信我……」
「答应我不要去找亚图姆报仇。」
「好,我答应。」对方几乎尊严尽失。「快开门。」
貘良抬起沾了血的左手,喀答一声转开了门。
暗貘良急忙冲进来,低头见到坐倒在地的貘良。
「血……止不住。」貘良脸色惨白地吐出这句话。暗貘良急忙蹲下身拉住貘良的伤肢。
「手举高过心脏。」暗貘良命令道,用力压住貘良的伤口。貘良痛呼一声。
「没事的……」虽然从没学过如何安慰人,但脱口而出的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暗貘良有些粗糙的手掌覆上貘良的眼。「不要再看血啦,血等一下就止住了。」
暗貘良一松手,貘良连忙将酸麻的右臂放下。暗貘良也顺势坐到地板上,双手仍紧押住貘良的伤口。
「血止住啦。」暗貘良很难得地柔声说著,凑近貘良跟前看著他。
貘良紧绷的精神一放松,身体便不听使唤地向前倒。「唉……」他叹著气,就这麼倒在暗貘良的肩膀上。
暗貘良仍紧压著貘良的伤口,头向侧偏,贴在靠在自己肩上的家伙头旁。银白色的发丝挨著银白色的发丝,皮肤痒痒的,心痒痒的。

因为伤口实在太深,两人还是在深夜前往医院缝合伤口。
折腾了一个晚上后,破晓黎明的白光与貘良手上新缠好的绷带共同淡漠地辉映。
步出医院大门,已届早晨七点多。
一夜没睡的两个人,对於阳光都有些过敏。「去吃个早餐吧。」暗貘良说。
童实野医院后方有个小公园,两人买了简单的面包与牛奶便坐到树荫下吃著。
灰蓝色以及白色的鸽子夹杂在小广场上,时高时低咕咕叫著徘徊,其中几只像是突然意识到什麼般展翼而去。貘良剥下一小片面包,丢向悠闲又吵杂的群体。其中几只比较勇敢的鸽子正大光明地前进到他们脚边,大胆啄食著地上的面包屑。
暗貘良偷偷瞥著貘良的侧脸。一路上他什麼也没说,静寂地令人担忧。
「嘿。」暗貘良首先开口。「我那时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知道。」貘良说。
两人凝望著鸽子的动作,没再多说话。
「喂!」「喂!」两人几乎是同时别过头,开口对对方说话。
「你先说。」暗貘良说。
貘良看了他一眼。「我是在想……你以后……别再管什麼报仇的事了,好不好?」
暗貘良愣了一下。「我尽量……」
「我不要听到这种答案。」貘良说。「当人们要推卸责任的时候,都会这麼说。」
不强的阳光,隐约在水泥地面印下朦胧的绿影。我想那一份懵懂不清,恰似当时我们心中的某种情愫,绿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却也藏著小小的忧虑。
「如果从今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我就不去报仇了。」暗貘良说,坦率地,丝毫不掩饰情感地说。
「你……什麼意思?」貘良似懂非懂地问。
「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但如果从今以后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话,我就不会想去报仇了。」暗貘良说。「跟你在一起很快乐,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如孩童般坦然,没有任何欺瞒的真实。
貘良愣住了,他的表情像是突然被凝冻的冰一般。渐渐地,在太阳的照耀下他被冰封的表情逐渐溶解,逐渐温暖下来的脸上,缓缓舒开一个笑容。
「好啊。」貘良笑著说。「我跟你永远在一起,你别去报仇了。」
暗貘良有些困惑地思量著貘良的话语,他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我会保护你。」他很认真地说著,眼睛直视进貘良的瞳中。「你跟我在一起,我会永远保护你。」
暗貘良非常认真地承诺著,用他从未答应过别人什麼的,罪孽之口,一字一句地烙下鲜血的印注。
「我接受你的保护。」貘良静静微笑著说。
你哪里都别去了,我拿著名为爱情的金丝笼,将你锁在里面。有时我会想,我到底何德何能,能关得住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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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镶金的垂影下,对您无上的忠诚狂热是臣下的天职。我何德何能将我低下的吻覆在您尊贵华美的唇上?我想就算是双手奉上整个东方的耀丽荣华,也不及您一个眼神的流转垂青。凡倘注视过您的眼帘,都会被镀上一层金膜。若为您流下一滴血,即会化作太阳神赐予,糁了金粉的琼浆。因为您宛若象牙雕精致的嘴角浮现的弧度,就算要我丢失性命,也是无上的荣耀。
「另一个我……另一个我!」表游戏再度放大了声量叫唤眼前无精打采的家伙。
「啊……啊,夥伴。」暗游戏回过神来,怔怔地看著表游戏。
「发呆啊……」表游戏的大眼睛转了转。「又在想海马了对不对?」
「哪……哪有。」暗游戏急忙澄清,脸藏不住秘密地泛红。「谁会……想他啊……」语尾消退在渐弱的节奏中。
表游戏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打量著眼前人。「既然想人家就打个电话道歉嘛,只要你肯开口,不出十分钟社长大人就会派专车来接啦!」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调侃,暗游戏总觉得十分刺耳。
「反正回去也是吵架。」暗游戏耸了耸肩说。
「都三千年老夫老妻了,闹什麼别扭啊。」表游戏咕哝著,暗游戏小小地谴责了他一眼。
「爱情这种东西啊。」暗游戏说。「是分成『爱』跟『情』这两种东西的。」
「噢?」表游戏饶富兴趣地继续听下去。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保持长久相处的情分却很不容易呢……我想我跟濑人,就是那种有爱,但是没有情的人。」
「既然这样话就只好各退一步罗。」表游戏说。「因为你们都是属於个性非常强势的人嘛,想像你的他明天就要死去了,今天的你能不对他忍让一步吗?」
暗游戏思考了一下。「很难。」他坦承。
「一定要学著啊。」表游戏神秘地笑了笑。「谁叫你谁不好爱,偏偏爱上他呢?」
——我要你对我承诺。——
——我永生永世,都是您最忠诚的仆人。——
——我不是要如此的承诺……你听好了,我要你永生永世做我的恋人。——
——堆积对您无上爱恋的我心,必定会在马特的秤前重於羽毛。就算如此,我的魂魄依然会追随您,到达任何遥远的彼岸。——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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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神官虔诚地跪在他跟前,这麼一跪,恰若他千年心上特别为爱人保留的贞洁一般。
他走到神官跟前,神官抬起蓝的简直燃烧起来的眼深深凝望著他。
湿润的吻随之而来,宛若浅蓝色睡莲般开绽。他像搁浅的鱼般索取著他唯一的爱。幸福中流淌著淡淡的悲伤。
他发现自己无法说话,「Seto……」他只好呼唤著他的名。「Atem……」神官咬著他的耳朵回呼著他的名,那注定要遗失的名。
彷佛心意相通般他只能感觉到狂热的爱。
他从床上惊醒,颓丧地坐起身来。
半晌,他拿起手机按下那熟悉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未开机……」想当然尔,这是大半夜拨电话的必然结果。
他按下终止通话键。
「我想见你……」他对著话筒一片空白的彼端诉说。「我开始想你了,怎麼办……?」

暗貘良褐色的瞳积了满满的杀气,宛若剑锋一般直指著暗马利克。
「哼。」暗貘良的嘴角自暴自弃地撇出一抹笑。「哈哈哈哈哈——」他突然无预警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特殊的声音笑起来就像千百只恶魔展翼的扑飞声,不可一世地疯狂大笑。
他感到无奈,也感到疲倦。但他仍旧秉持著千年以来的自傲,从胸腔深处爆响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啸。

——「晚上十点,童实野市郊银星废弃大楼。我们决斗吧,不论结果如何,自此以后我们便不会再骚扰对方了。」——
「喂?海马吗?另一个我九点半的时候出去了。嗄?我也不知道,他说有点事,会晚一点回来。手机打不通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嗯,再见。」表游戏放下电话。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另一个我出去的时候打来……唉。」表游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暗貘良站在废弃大楼楼顶,穿著的黑大衣,在夜风中狂乱舞动。他强大的精灵迪尔邦多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朝盘据在下方楼层的欧西里斯眥牙裂嘴地示[百度]威
他的敌人挨了迪尔邦多暗算的一记攻击受伤了,现在正在负嵎顽抗,他知道。他想尽快解决掉与他纠葛千年的法老王,然后回家,回到他拥有的家。
他回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貘良坐在客厅里与学校作业奋战,暗貘良也操了一本作业一同努力中。
「今天晚上我要去一个地方。」暗貘良说。「会晚一点回来。」
「去哪里啊?」貘良皱起眉头问。
「跟一个一起混的朋友吃宵夜。」暗貘良说。
「你有朋友啊……」貘良一脸疑惑地说。
「当然有啊,不然我有实体之后的那段日子是怎麼过的……不过都是一堆酒肉朋友就是了。」暗貘良说。
「是吗……」貘良有点失落地低下头。「那好吧……」
「我会去跟他们说今后不再跟他们来往了。」暗貘良说。「本大爷了结了今晚以后就好好待在你身边陪你,不错吧?」
貘良抬起头笑了一下。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也就是你的人了。」暗貘良兴致勃勃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很好吧,明天我们去吃巷口那家小吃店,你要早一点从学校回来知不知道?」
「好好好……」貘良的脸上总是挂著如此好脾气的笑容,温和地说话。
「那麼我要出去了。」暗貘良像小孩子一般跑向门口。
「路上小心噢。」貘良不忘细心地叮咛。话一说完暗貘良又跑了回来,把脸凑得离他很近。
「我要亲一下。」暗貘良非常直接了当地说。
「嗄?」貘良满脸通红地含糊应了一声。「我……」
暗貘良看著貘良的反应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等我回来再吻你,在这之前你可别把你的吻给任何人。」
说罢暗貘良撩起貘良的浏海有些鲁莽地亲吻了他的额头。「本大爷的话你听清楚了没?」
「呐……快点回来吧。」貘良吃吃地傻笑。
迪尔邦多的吼叫声让他不得不重新把注意力拉回现实。
他注视著光芒有些黯淡的欧西里斯天空龙,狞笑了一下。法老王你死定了,他这麼对自己说。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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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起过著有如风一般的日子吧。
                               ——电影<十面埋伏>——
暗游戏艰难地靠在结了蜘蛛网的废弃大楼墙边,四周有令人窒息的水泥灰味笼罩著他。
暗游戏知道自己受了伤。他回想起刚才的状况,先是暗貘良突然在他的房间里丢上纸条,言明要他单独出来决斗,否则表貘良将性命不保。
百般无奈的他只好答应了。他带了决斗盘与排组前去对方指定的地点,却没有料到对方压根儿不想以牌组智谋一决高下。反而是用古埃及使用的石版怪兽战斗,气势凶狠地来夺他性命。
在他还没弄清楚状况以前,迪尔邦多就冲上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幸好他急中生智想说既然暗貘良能召唤怪兽为什麼我不能,才勉强用怪兽挡下迪尔邦多一击。尽管如此,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体内钝钝地疼痛,痛觉逼得他必须仰起头才能正常呼吸。
到底在搞什麼?年轻的法老王有一种想要大吼的冲动。这低贱的盗贼王就不能相安无事吗?都已经过了几千年,他还是念念不忘他们之间的旧恶。
正想著的时后背后的墙传来不祥的震动,千钧一发之际他连忙跳开墙边,同一时间迪尔邦多的利爪从墙中穿出,差一点贯穿他的身子。「欧西里斯,还击!」他大吼,神所吐出的火热的光球将方才他靠的那堵墙化为粉尘。
迪尔邦多的身影化为透明,转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可恶。暗游戏在心中骂道。暗貘良很明显地是在拖延时间消耗他的体力。

「海马君……另一个我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噢,如果可以请你帮忙找一下他吧,拜托罗。」
海马濑人独自坐在深夜的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著。
——请输入欲搜寻所在位置的决斗盘编号——
海马键入了暗游戏所持有的决斗盘编号,电脑开始搜寻,视窗上跳出了微型的童实野市地图,一个红点闪烁在地图右下角的位置。
海马推开椅子站起身,随手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门。

貘良放下手中的原子笔,望向门口。这是他在五分钟内第十次望向门口。现在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暗貘良迟迟还没有回来。
虽然说对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他还是隐隐地有些担心。
你去哪里了呢?他试著问心中那块盗贼王的灵魂碎片。碎片昏昏沉沉地回应他:去你不该知道的地方啦。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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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人……」正想上楼,海马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暗?」海马惊讶地转过头,看著暗游戏。「你怎麼会在这麼晚的时候跑到这麼奇怪的地方来呢?快跟我回去……」
暗游戏不发一语,踏上三格楼梯扑进他怀里。
「怎麼啦?」海马觉得莫名其妙,一边搂著怀中人一边问。
暗游戏像猫一般拱起了脊背窝在海马怀里,海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好顺著他的意轻轻抚摸著他的头。
「你来这里做什麼?」良久,暗游戏问。
「当然是来找你的。」海马说,见现在气氛好,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一直想找机会跟暗游戏说的话。「嘿,搬回我家住吧,我开始想你了。」
暗游戏轻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在缓缓溶解,如果再这样放任心中的温柔下去的话,他势必无法离开海马身边。但死神此时却在几步之遥外等著他。
「我也开始想你了。」暗游戏说。
「那就搬回我家吧。」海马乘机要求,暗游戏默默点了头。
「我在……跟朋友谈话。」暗游戏有些结巴地说。「所以我现在要去跟他把没讲完的事情讲完。」
「噢。」海马应道。
「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暗游戏问。
「当然可以啊。」海马说,似乎对暗游戏的要求感到轻而易举。
「可能会等上很久噢。」暗游戏说,把视线从海马眼上移开。「很久噢。」
「没关系啊,我会等。」海马说。暗游戏用感激……或者是说眷恋的眼神看了海马一眼。
「我爱你。」他踮起脚尖在海马唇上留下一吻,然后转身朝门跑去。在进入门的那一端之后,他背过身来将门上的活动锁牢牢锁住。
冥界的大门,内无法出,外无法入。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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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著爱情的人们啊,请在获得宽恕之前死去吧。
暗游戏关上门,虽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但他却还没有放弃思考如何反败为胜击败暗貘良的方法。
现在他失去了千年积木,无法召唤神。但却还有最得利的助手黑魔导。黑魔导在因为黑暗力量而过度膨胀的迪尔邦多面前有胜算吗?或许他可以叫黑魔导趁机拖延时间,然后伺机夺回千年积木……几秒之内思绪千流万转,面对眼前的强敌,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才行。
为了能再与你有相见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得战到最后一刻才行。
「准备好乖乖受死了吗?」暗貘良在黑暗中笑道,他向著暗游戏走过来。迪尔邦多忽明忽灭地尾随著他的主人,而暗游戏把注意力摆在暗貘良手上拽著的千年积木上。
没有神我是打不过你的,不过只要有个几秒钟一切就足以扭转。
暗貘良拿著刀越走越近,刀刃反射著刺眼的亮光。暗游戏紧张地望著暗貘良,盘算著召唤黑魔导的时机。
「怎麼?吓得连动都动不了了吗?」暗貘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说。暗貘良正想举起刀,趁著这个空档「黑魔导!」暗游戏大吼,语音未落迪尔邦多比什麼都快,窜到上空四面八方地攻击尚未出现的怪兽,攻击的密度之高,在怪兽尚未召唤出前就已殒命。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笨到忘记你能召唤黑魔导吗?」暗貘良狂笑。「我早就知道你在打些什麼鬼主意!」他得意地看著暗游戏因为自己的怪兽被摧毁,魂刻度耗损,而面向他痛苦地蹲下。
迪尔邦多似乎也骄傲地停下混乱的攻击。暗貘良感到手上一阵沉重。他低下头,原本应该痛苦不堪的暗游戏冷笑著握住尚在自己手中的千年积木。「太阳神的翼神龙。」暗游戏平静地说。暗貘良感到背后一阵沉重的压迫袭来,神的形体……形成於半空之间。他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麼事,就连命令迪尔邦多都忘了。他睁大眼看著暗游戏。
暗游戏的手撘在暗貘良手中的千年积木上,藉以召唤出神。「黑魔导只是我叫好玩的……这种小计俩你也信?」暗游戏冷笑著说。「太阳神攻击!」
他并没有召唤黑魔导,只是大喊怪兽名字转移我的注意力。这句话闪过暗貘良脑海中。他当机立断举起刀划过暗游戏撘在积木上的手,想藉疼痛逼迫暗游戏放手,但暗游戏比他想像中的更难缠,尽管受了伤,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无法阻止,太阳神炙热的火球朝他袭来,躲不开,就算叫迪尔邦多挡,迪尔邦多一死他也会跟著丧命……
我输了。这是徘徊在暗貘良意识末端的话语。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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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后方一声大喊,一股强大的力道扑过来,他和暗游戏两人同时被撞倒在地上,太阳神滚烫的攻击从耳边惊险地擦过。
「你……」暗貘良望著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的人,说不出话。貘良,貘良压在他的身上帮助他躲过死神。貘良挣扎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眼光望向跌在另一边的暗游戏。「亚图姆!」他惊叫著朝暗游戏跑去。
太阳神逐渐消失了。暗貘良望著仍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千年积木。他站起身来,走向暗游戏。
「亚图姆……亚图姆!」貘良试著扶起暗游戏。暗游戏的右手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向当时的自己一样,血不断地涌出,止也止不住。
暗貘良停在两人面前,以冷酷的眼神俯视著他们。
貘良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恐惧。「这是……你干的吗?」貘良指的是暗游戏手上的伤口。
暗貘良点了点头。「你让开。」他对貘良说,语气就像他往常杀人一般平静。
貘良挡在暗游戏面前。「为什麼……」他的语气颤抖著「你答应过我不找亚图姆报仇的……」
「你无法了解我到底失去了什麼。」暗貘良说。「你以为你挡在他面前,我就杀不了他吗?」
貘良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算了吧。」背后,暗游戏的声音幽幽传来。「貘良你快走吧……这家伙卯起来可是会连无辜的人都杀得一乾二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约定了什麼,但是你不值得因为牵连进这件事而丢掉性命。」
「亚图姆……」貘良转过头看著暗游戏。
「快走吧。」暗游戏说著,声音里有法老王宽容的威严。
「你走。」暗貘良说,头一偏示意貘良离开。貘良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
「如果你违背了答应我的誓言,就不许再回到我家来了。」貘良说。「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杀亚图姆?」
「是的。」暗貘良点头。
「因为这样失去我也无所谓?」貘良的语气中带著欲泣的乌云。「你心里就只有报仇,你之前说的一切也都不是认真的吧?」他说著说著眼泪就掉了下来,在尚未质问出暗貘良本意之前,自己便早已泣不成声。
暗貘良皱起眉头,但他期待千年,杀死亚图姆的机会就近在眼前。先杀了亚图姆,然后在以后的日子向貘良道歉吧。他这麼下决定。
「我觉得最重要的事.…..一直都是报仇。」他粗暴地把貘良推开,握紧了刀走向暗游戏。
暗游戏因为失血而全身冰冷,他试著想挪动身体但严重地力不从心。他看著暗貘良逼近自己。
暗貘良细细打量著他,似乎在审慎地选择要从哪里开始下手。在他注视著暗游戏精致的脸庞时,意外地发现他脸颊上一道晶亮的痕迹。
「吓哭了吗?」暗貘良像是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大礼般兴致勃勃地说。
「你要对我怎麼样我不在乎。」暗游戏说,他的语气已经逐渐虚弱,衣袖被迟迟没止住的血染红。「我只是遗憾……」
「遗憾什麼?」
「我心痛再让他等我一辈子……或许这一等就又是千年……」
我会等你。因为这一句话你便默默在尼罗河畔守候了一百一十万余的日夜。
暗貘良原先用力举刀的手又稍稍疲软了下来,因为尝过了爱情的毒,他开始有一点理解这其中的无奈。分隔千年的两人又会在短暂的相聚后被迫拆散,继续漫长地等待。
「活该。」他说,以最尖锐的方式否认憎恨已久的敌人。
暗游戏闭上眼。
——因为你们都是属於个性非常强势的人嘛,想像你的他明天就要死去了,今天的你能不对他忍让一步吗?——
我为什麼忘记了呢?等待中蓬勃的热情。假如我们再相聚的话……
玻璃破碎的清脆声迫使暗貘良别过头去,貘良站在破碎的窗台边。窗户很大,他单薄的身子几近悬空。
「你干什麼?」暗貘良沉声问。
「如果你对亚图姆动刀……我就跳下去。」貘良说,平时看起来懦弱的眼此时却闪著异常坚定的光芒。
「切!」暗貘良怒斥一声转过头不想理会。「这里是四楼……你敢跳就跳啊。」
「我是认真的!」貘良大吼。「你现在再动一下,我就真的跳下去。」
拜托你看著我,仅仅看著我一人。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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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貘良迟疑地看看貘良,又看看暗游戏。
「等解决掉他后我就回到你身边,到时候你要怎麼惩罚我都可以。」暗貘良试图在他与貘良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亚图姆一死一切就结了,你要什麼都可以……」
貘良以非常哀伤的表情看著暗貘良。
「假如你真的是爱著我的话,」貘良说著,语气缓慢的节奏混合著月光诡异地流淌。「为什麼会不遵守我宁愿牺牲生命也要你许下的承诺呢?」
因为你是风,只在乎自己的风。我独守著剩下空壳的诺言,等待遥遥无期。
「你不要逼我。」暗貘良说。
「你也不要逼我。」貘良说。
「你等我一下。」暗貘良说。「待会我跟你好好解释你就会懂了……」
「我不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爱情。」貘良说。「我不会等,也不想等。」
暗貘良静滞了一下。「谁都无法逼迫我。」他说。
貘良盯著他,眼神流转中什麼在细细改变。他叹了一口气,哀怨地,将满心的血泣出一般地悲叹。
接著他放开支撑在窗棂上的手。
银白色的光,整个月的光瞬时从漆暗的夜空坠落。

2010年02月16日 06点02分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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