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 + 番外----晓春 。 嘻,偶喜欢滴,,,
浅浅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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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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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2 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钱和美女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器重和赏识更不是随便拍马奉迎就能得到,在张守辉这样的老狐狸下边,只讲利害不谈感情,只论实力不看交情,对亲人也是一样。我亲眼看过他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毫不留情地逐出“成业”,而且能真正做到不援手、不救助。 今天他讲的是“外孙”,一个外姓人让他如此重视,可见实力非凡,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派我去执行这样重大的考察任务,不是大凶就是大吉。 就像下赌注,我没有退路。 大老板谈起“外孙”情况,一脸高深:“我一直在观察耀扬,他是个人才。有野心外加有魄力,很像当年的我。不能说我一点没有助过他,但他是那种一起风便起势的人,锐不可挡,我希望他能加入成业,可以的话,我也考虑……”他突然收住话,想了想才讲,“其实我联络过他,说来也有意思,他竟然不肯来美国帮我,他不肯,想不到我张守辉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所以我更喜欢他。陈硕,你去给我盯紧他,不要让他完全脱离我,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兴趣对待一个晚辈。” 我首次有些震荡,从来没有人可以得到张守辉如此褒奖。 “他接受你的建议吗?比如,我去。” 这样不羁的人怎麽肯让别人安插内应?这跟监视一样,没有人肯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乐意,耀扬实际上非常忤逆可表面看起来非常尊重长辈,他,呵呵,把我派去的人马一批批不著痕迹地挡回来,有的还被他收去当了心腹,你说,这样的人我是不是一定要派你出马才行哪?” “董事长抬举。”我淡淡道。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方面放心张守辉真的放心我,一方面也知道接到个烫手山竽,搞了不好,会玩出火来。 “他就是对我胃口,我跟他说了,要派你们几个过去帮他,他怎麽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将来把成业送他他会不要?他不是不要成业,而是懒得跟这里一班老朽争,他已有了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的宙风,如今香港有几人不知!”语气竟透著遗憾和感叹。 原来张守辉也有感情,只是他全给了能引起他足够重视的人,但他永远不会是老糊涂,他料定——我不会拒绝他、郑耀扬不会拒绝我。 我去了,从董事长秘书的高位下落到身份暧昧的“外派人员”,助理曾伟祺和保镖廖京也随行同往。 本来不用转机,中途接到任务去了趟大阪,日本一直都是“成业”进入亚洲区的主要贸易中转站,这回出了些问题,“大嘴林”负责的那批进口车,在海关过境时暂被扣住,张守辉很火,让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舟车劳顿加上精神紧张,让我们这些体魄强悍的人也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疲惫感。 直到在香港登陆,已经是十天後的事情。 机场外看见两部显眼的黑色宾利,每辆车边上立两个保镖,有个西装革履、面貌温文的年轻人迎上来,亲热地与我握一记手。 我用力回握:“陈硕。” 他满眼笑意:“张冀云,是郑哥的助手,以後多关照。”身边的阿棋和廖京也同时颔首示意。 “行李直接送到海滨花园,郑哥这几天都在越南处理业务,他让我们千万不能怠慢陈哥。” 我爽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客气的,叫我陈硕好了。” 抓住张冀云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料定他不过是只笑面虎,也不得不承认郑耀扬有两把刷子,谁知道他是真在越南还是懒得接见我们这等小人物,嘿,还有多少个下马威在前方候著吧。 3 我的预感没有错,後来一连几天,我都被迫在别墅里瞎耗,郑家的人盯得很紧,凡事都插不上手。廖京数天下来脸都变绿了,美国暗街区的脏话都冒出来;阿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成天在跟一个老仆下围棋;我不动声色地看著事态发展。 宙风的干事和助理只要一见我们三人悄悄有入驻总部大楼的企图,就会出面调和。 郑耀阳另一名受器重的马来西亚特助,叫波地的,脾气挺软,对我们阻碍也不好、放行也不行,只得塞一句话将我们挡在外边:“等郑哥回来,一切都会给陈哥安排妥当。您近日只管享受,其他的事不用著急。”警告我稍安勿躁。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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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今晚是我来香港的第二个周末,被张冀云拖去“丽月宫”(宙风旗下的一间夜总会)玩乐,摆明要测测我的喜好,说实在的,兴致并不高,我一向不习惯漫无目的的糜烂,此次等摸清底细、看准郑耀扬的真实意向後,我就会毫不犹豫飞回曼哈顿。 香港的空气不适合我。 丽的、清纯的女人陆续登场,张冀云和我在VIP包厢里扯话:“陈硕,你也是香港人?” “我妈是香港华侨。” “难怪了,听说陈哥是哈佛高材生,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哪!”一句话立即引来周遭的一阵起哄。 正热闹时,一位美女推门进来,说她美女还的确是美女,浑身上下都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球已经被吸引。洋妞看得多了,眼前这种大方大气的东方美人著实教人向往起来。 “芳姐,这位是陈硕,是从成业集团特来辅佐郑哥的。”介绍得挺动听,其实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 “噢,久闻大名。我是徐秀芳,耀扬前日在尼泊尔边境了,就快回来啦,他特地嘱咐兄弟们好好招待陈哥。” 她亲昵称呼郑大老板的名字,可见不是一般身份的女人。 “客气,叫我陈硕好了。” “好,陈硕。张董事长经常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提起你,今天有缘,可一定得赏脸干完这瓶酒。” “好说。”我微笑地干脆接过酒瓶,大家鼓掌助威。 我就瓶口一仰而尽。酒不算烈,但纵使酒量再好,酒气也难免会有些上冲。 “陈硕,你这人痛快!够哥们儿。”张冀云首先赞好。 叫好声此起彼伏,名酒、小姐相继奉上,我一一笑纳,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惹人猜疑。 郑耀扬,你还有多少花样要在我面前耍,尽管来,我等著呢。正面相锋的时刻快来了。 干完一大杯白酒,徐秀芳站起来:“你们在这儿乐,我先走一步。” 我的目光追上去,完全不由自主。 “芳姐可不是平凡女人,手腕脑瓜强悍著呢,这儿几个男人都没能抵得过她一个。” 张冀云可能在旁边看出端倪,试探性地将我的痴心妄想扼杀在萌芽状态,我回过神,不禁失笑。是啊,谁的女人都可以动脑筋,是姓郑的就行不通。 不能有弱点露出来,好色也不行。 张冀云看出我的防备,立即换上哥俩好的笑脸:“哟,我忘了,今天正好是16号,介绍个好地方,八楼宴会厅有面具舞会,去乐一把。” 其实是不想继续在包厢里被几个装女人乱摸,随口道:“行。” “爽快。”张冀云立刻起身,出去和保镖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嚷,“现在就上去吧,都一半过场了。”我就这样像木偶似地稀里糊涂被人拉去丽月宫八楼参加什麽“面具锐舞派对”。 进场时一人派发一张面具,盖住眉眼和鼻子,够严实,基本是在现场杀了人逃轶,事後也不会被认出来。 每张面具右上角都有个突印,是个数字,精美考究的入场券上印有醒目的黑体:舞会中途幸运数字会带给你惊喜! 我的高大身材立即吸引女人上前来邀舞,因为有层东西挡著,男女都显得自在而大胆。可华尔兹,我并不拿手。手拥一位纤腰丽人,随音乐舞步渐渐流畅,暂时放下心烦。 突然,音乐乍止,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可全场没有一人慌乱,我料想一定是舞会的花样节目。 果然,鼓点声慢慢响起,越来越急,场中陆续有人吼叫有人吹口哨有人嘻笑,气氛愈加刺激紧张。 当!鼓点停下来,一道灯光直指舞台中心,一位火爆的女司仪立在中央:“嗨,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参加每月16日的神秘面具Party!各位注意,最为惊心动魄的节目即将开始!大家准备迎接下一环节show me a kiss!” 4 灯光重新聚焦,全场亮起来,大家哄闹拍手吹哨。 “按老规矩,不论结果,人人都要合作!不能拒绝、不能逃脱、不能say no,OK?” 男男女女又一阵应喝,气氛更加热烈,简直如同炸开了锅。 大荧光屏上自动冒出“17、81”两个数字,一对男女从人群中分别走上台去,在一片轰闹中两人来到场中,忽然似多年的情侣,当众大方而热情地拥吻在一起,整整十五秒,直到鼓声响起才分开。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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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走上前去,我用力地一把扯掉缠在自己腰间的浴巾,对於我的干脆和无顾忌,郑耀扬的表情微微一愕,这使我很畅快。 居高临下斜著眼睨他:“郑哥,想怎麽玩儿?” 总有三秒锺的时间他没言语,後来哼笑出声:“陈硕,有时候你还真叫我惊讶。” “我们这种人,命都不是自己的,给人耍著玩儿惯了。”我作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就他妈想看我出洋相吗?索性主动做一出给你,看你还演不演得下去! “可有时候你又太天真了。”他的话锋一转,显其恶劣本质,“你真以为我不会碰你。” 就在同时,他的手抚上我的大腿,又在臀部停住,那手心居然是火热的,在记忆中这家夥的手一直有些凉,带著残忍的试探,总使人打寒噤。没有动,怕他玩真的,可能刚才激得太厉害,玩笑开得过火。 他猛地站起来,我俩平视时星火四溅,火药味剧增…… 9 他突然恶狠狠:“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这是现实!没有救世主,没有玛丽雅,也没那麽多惊险刺激的情节可供你发挥,和你那些夥计安份点那是最好,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简直想扒我的皮。 “刚才那种程度的威胁——如果当真出现在电影里,也未必会有多少观众捧场。我来这里就没打算要过好日子,这里不是美国,这里没有好莱坞,这我比你更清楚,所以现在是什麽样的现实,我认得清。” 这时候露出大无畏本色来显然不是时候。 “好,陈硕,我倒要
看看你的
命到底有没有你的嘴硬。” 说完,缓缓将头靠近我,我们彼此凝视著,不是仇视而是对抗,猛地,他用嘴堵上我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又像要碾碎我一样重重吮吸我的唇。一股本能的恐惧裘上心头,那熟悉的玩弄,那花费两人全部精力和意识的深吻,无休止的顽固的拉锯,势均力敌的抗衡,不知他是想折磨我还是想折磨他自己,因为那时我们都不觉得好受。我感觉到有只手,无情地随著我的背脊抚弄著,热情似火。 因急怒,我整个人像被惹毛的狮子,毫不留情地噬咬他久久逗留不去的唇舌,渐渐,我尝到舌尖的血腥味,不是太浓,但心寒。 直到浑身的血液冲到脑袋上,直到无法顺畅呼吸顺畅思考,直到我们像两头斗架的困兽一般使力挣脱对方……几分锺了。 血红的唇,血红的眼。 “怎麽样……我最隆重的……见面礼。”跌坐在床上,郑扬耀边喘气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用毒辣而危险的眼光紧紧锁住我,“想不到……感觉还是那麽刺激。” 我也粗重地喘著,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阳台上飘进来的凉风也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 接下来郑耀扬的举动显然出乎我意料,他突然将身体倾向我,一把将我往他的床上拖,脚底一个踉跄。那床起码有十尺,黑色床罩非常阴沈不具人气,撒旦在上面作恶。因为没有防备,被他压在身下,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迅速恢复过来的,此时他像完全忘了刚才那场恶战,生龙活虎居在上位。 “老爷子放出来的新猎物真让人兴奋。” “浑蛋。”我低咒。 “说好要陪我的,你最好放松点,否则会出状况的。”他俯下身子,贴近我耳朵,“老实说,我对男人本来是没兴趣的,但是你知道我郑扬耀从不做亏本生意,我答应你加入宙风,你得服侍我一次,这样才公平合理。你说是吗?” 越说越不堪,我愤怒地使劲挣扎,击打可不是白练的,我真使起全力,他一时也压不住我,因为两人都不在平地,又一个赤裸、一个穿浴袍,扭打成一团,他没想到我出拳不按规矩来,吃了好几记重的,拳脚相向间也没了应有的章法,两人愈战愈勇。 “姓郑的,你他妈的小人!” 能让我控制不住情绪的对头,眼前这人绝对算一个。 “妈的,你打我脸?!”他忽然失控怪叫。 好像一辈子没被人打过脸似的,郑扬耀终於停下手来狠狠盯著我。我心里暗爽,活该! “你要想这样打到天亮,我不反对,因为我不介意被打到脸。”嘲笑地怒视他。 他眼神松懈了一下,一只手伸过来抓我的手臂,一挡,没成功。他的五指陷入我的手臂肌肉,痛觉神经敏感起来。我瞪著他:“想干嘛?” “没人告诉过你,我一打架就会兴奋吗?” “什麽!”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混帐话。 “你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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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是,我反悔了。” 游戏结束,闹够了,大家都不是那号人。 “来,用手给我做一次,我们一笔勾消。”明明正常男人,这会儿居然死皮赖脸来。 “别恶心了,这种事……” “难道要我在你面前表演自慰?!” “干嘛这麽下流,按铃叫个女人上来不就解决了。” “你也会难堪?” “不是,我怕到时难堪的人是你” 他邪气地说:“难道——你想玩3P?” “又不是没玩过。”我顶回去。 停了几秒锺,他移开目光:“算了,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搞个女人,太脏。”果然是有洁癖的变态。 “来吧,一次。”语气中还有股难耐的催促意味,“只用手。”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一干架就兴奋!他硬将我的右手引到他跨下,我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挣脱,又一阵激烈的肉搏战。 最後,他明显不耐烦了,气息更急,眼中透著浓浓的情欲:“喂,你怎麽这麽婆妈像个女人似的,我又没要上你,有必要这样吗?” 我被惹得怒火攻心:“我——不——干!” “那我收回承诺。” 短短一句回答令我怔住,喉咙发不出声音。是累了还是渴了…… 他讪讪翻身下床,口气竟有几分抱怨,极之不悦:“逼良为娼似的,妈的,你搞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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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10 “你滚吧。”终於,他吐出这三个字。 如蒙大赦,头一次有些狼狈的从别人的屋子里走出去。我在客厅偌大的沙发边上缓缓穿起衣服,手臂有些僵硬,肩上、胸口有几处伤,郑耀扬也走出来,抬头双目对视,竟有种想笑的冲动。他也不比我情况好,是的,右边脸稍稍有些肿,虽无损他的外貌,但此刻也一定很火大。 墙上的对讲机响起来:“郑哥,有什麽吩咐?” “叫安安上来。” “郑哥今天真有兴致啊,我这就去叫她上来,五分锺。” 再英俊潇洒,有时候也不得不招JI解决。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僵。 我忍不住笑了笑,很淡的笑,不知道郑耀扬有没有发现,我没再看他,开门走了。荒谬的聚头,荒谬的谈判过程,荒谬的结果。终於彻底明白,张冀云口中形容他们老大“不按理出牌”是什麽意思。 第二日带伤上阵,马来助手波地在宙风大楼拦截我,吃惊地质问:“是你……揍了老大?” “……”早知会这样,是不应该打脸。现在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的涵义。 看我不答,他解释道:“噢,昨晚我也在丽月宫,刚巧在大门口看见你了,我想肯定是郑哥约你,今天一早就看见他伤了脸,他也不说是谁干的。在丽月宫没人敢对郑哥动手,所以,我猜是你。”很有分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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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齐威除了庆幸能捡回一命,别无选择,他愤愤地歪著头不作声。 “你不说话,就算答应了。”然後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一眼张冀云,“这儿你处理,我先回去,都一天没洗澡了。”他总有办法在紧要关头曝出惊世骇俗的言语。 半数兄弟压著威虎帮的人鱼贯而出,我随人流一言不发地跟上,才发现这里不过是个地下仓库。 我听见郑耀扬在那头吩咐:“大张,你去科技部,让他们联络一下总署,我车上的定位系统需要更换,缩短讯号发布时间,12个小时太长了,差点儿被小流氓帮派整死。”他不讳言吃过的亏。 “是,郑哥,我这就去办。”刚要走又停下来,“郑哥,你受伤了,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成医师,让他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这点小伤要是有事,我郑耀扬死了百来回都有了。”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眼光锐利地向我扫过来,“呃……不过,去叫他来也好。” 他突然朝我走过来:“让阿明开车送你回别墅。” “不用。我可以开车。”经历这样惊险的苦肉计後,取得他郑老板的这一声关心,代价太大,我陈硕消受不起。不识相地走开,不顾身後那道残酷视线灼伤後背。 不过跨入车门的那一刻,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郑耀扬,我要转换策略陪你玩,我拖不起了,要速战速决。 19 事情并没有想象那麽糟糕到底,不过回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回到海景别墅,当冷水冲上身时,皮肤上热辣辣的痛感才再次提醒我一切都曾真实地发生过。腰部有大块瘀青,左颊靠近下巴处稍有些红肿。 我缠了条浴巾回卧室时有人按铃。放下手里的膏药出去应门。 看见来人我笑了笑:“你的消息倒灵通,还第一时间赶到受害者房里搞慰问哪?怎麽就没见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救人?”打趣他,转身到小吧台倒杯白兰地,“要不要来点?” 曾伟祺不客气地接过:“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专门扯人後腿、替人收尸的行家。” “你谦虚。” “嘿嘿,怎麽就给逮去了啊?还说我衰,我看你比我更衰!”阿祺在对面跷起二郎腿戏笑,“别跟我说你是舍生取义,说来说去,你跟郑耀扬有什麽义可言。” “他要是死了,张董会放过我们?” “所以啊,这回的绑架让我紧张得掉毛。” “总要有人当垫背,让他单刀赴会似乎不大说得过去。” 我缓缓喝一口酒。 “话是没错,可你陈硕可是从来不肯做垫背的人哪。”看我不响,他自觉无趣地转移话题,“来叔找过我,听到你和郑耀扬被威虎帮掳去,也是惊得老命都快没了,派出数百人在全香港进行地毯式搜索,警方都以是黑吃黑事件,乐得坐享其成。不过,最後还是被宙风抢个先,你可能也知道了,郑耀扬车上有追踪器。” “他比我想象中更精明。” “所以说要劫人就别劫车。威虎那帮崽子临到头了却是脑壳坏死!” “有必要去见来叔一面了。” “有什麽新计划了?”阿祺也是个敏感的人,想瞒著他单独行动恐怕有困难,看他眼里的焦虑日益浓重就知道了。看来目前原地踏步的形势把他也逼急了。 “不算什麽新计划,就是这趟绑架闹剧给我了些启发,宙风再强,却防不了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宙风在明,那些小帮派在暗,因为没有太多顾虑,所以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你准备重操暗街旧业?”阿祺讶异地挑眉。 “你很了解我,必要时无不可。”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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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发什麽神经?”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包容地一笑,并不介意,难得一见的温柔。 秀芳只看我,继续笑著说:“我和陈硕很投缘。” “你们都从成业来,一见如故很自然。”郑耀阳说出这个秘密时语气是那麽轻松坦荡,仿佛是在说“你们同是美国公民”那样轻快,想生他气都无从生起,现在秀芳就遇上这样的状况。她并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万分尴尬,眼睛都不敢再看我。 “耀阳,别忘了明晚的约会。你和陈硕慢慢聊,我先走一步……拜拜。”几乎是逃著出去的。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女人的脸皮就是太薄了。” 郑耀扬悠悠开口:“她在乎你对她的看法。” “不不,关键是你对她的态度,不是我,你说反了。” 这时,我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你不介意她有别的男人?”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眼底潜藏著戏谑:“如果她乐意,我有什麽办法阻止?” 我不屑地轻笑了一下:“是,你是没办法。你……晚上有时间吗?” “怎麽?太阳从西边露脸了?”他还真的掀起身後的百巾窗帘看太阳。 “有必要这麽有幽默感吗?” 他重新低头拾起文件,悠然道:“哪里?” “八点半,文华大酒店。”说完,立即转身返回自己的领地。 那天,我一直留在宙风大楼,到七点半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酸涩了。就在这时,郑耀扬来了,他居然主动从我办公室正门走进来,看得出是从外面特地折回来的。 看似随口问:“怎麽?已经对宙风了解多少了?” “百分之三十。”我淡笑著看他。 “你可真够诚实的。”他这样说。 “如果你不想让我了解宙风,我就是获准天天在这里翻档案也是无济於事。” “陈硕,我承认你有些小聪明,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香港,你还不至於威胁得到宙风。” “也许在你眼里,我陈硕不过是张守辉的一条狗,但你不用做出一副要把我生吞的样子来让大家都知道我陈硕在宙风的日子不好过。”我静静地说。 “有吗?我有那麽面目可憎?”他轻轻笑了,空气中流动著一股不易察觉的震颤,“我只是觉得你……” 22 “有趣。”我接上去,“你觉得我有趣,可以帮你消磨时光。” “我还不至於那麽无聊,说话小心点儿。”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向人低头。”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陈经理,就可以乱来。” “放眼全香港,还有几个人胆敢绑架宙风老大?”我触他的霉头,“你放心,还轮不到我乱来。” 他眼神暗了暗,像在极力平息怒火,然後他说:“你准备什麽时候走?我如果不亲自来,你是不是要坐到八点一刻才来赴约?又或者你约我,自己却忘了。我可是推了工贸署署长的饭局过来的,别拐我。” 笑道:“我还没订座,我想你个大男人应该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如果文华客满,介不介意和我去吃路边摊?九龙城大闸蟹新鲜上市。” “呵。”想不到我会这样不礼遇他,他嗤笑一声,“你不怕上吐下泄,我奉陪。” “好,就这麽定了,小吃街。”我飞快地站起来披上外套关灯出去,黑暗中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郑耀扬。 “喂,你还没给文华打电话。” 我不理他,自顾自说:“油麻地的庙街还是旺角的通菜街?我听说铜锣湾至湾仔一带听说都是好去处,哪!我就知道这麽几个地方了,你别再叫我想,走吧。”我大踏步向前,“今天就开你的车。” 他没再说什麽,可能他已经觉察出我的异样表现,但并不怀疑什麽,跟著我去了。 郑耀扬开车时的表情有点严肃,我暗暗好笑,这个人虽然是正宗黑市老大,但却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吃路边摊不但不是投其所好,反而有点跟他作对的意思。 人声嘈杂,就座以後你就可以马上点菜,大排档很少准备菜谱,都是各种原料并排摆在盘子里,按菜盘论价简单明了,你可以用手指著点菜。海鲜有蛤、贝、虾、蟹等,用辣椒、蚝油、豆豉等一炒、再一烫,再用葱、姜等蒸一下,简单烹调後就可以借酒下肚了。粗鲁地划拳吃喝仿佛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很久没过这种生活,索性放开,郑耀扬慢慢也随遇而安。店主是个中年妇女,看著我们这两个穿著考究的客人热情地招呼著。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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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我把贝肉挖出来送到他嘴边:“这个不错,郑大少爷你在五星级酒楼都吃不到。” “你似乎跟这里环境很相配。” 他是个什麽时候都不忘讽刺的人,你如果不能尽快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会被他的无情逼疯的,我看徐秀芳只算是快崩溃的人当中的一个。 “我可没有天鹅血统,当年我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可也没什麽好羞耻的。如果郑耀扬不是出生在豪富之家,你说他如今会是什麽?”我笑笑反问。 他凑过来:“不会比你差。” “是吗?我不相信。” “要我怎麽证明?成个穷光蛋,一无所有後东山再起给你看?”他的头靠得更近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时我心里的确一阵发寒,这个人实在有头脑,但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来。 我一低头,额上的头发几乎碰上他的:“还不只这麽简单呢!”说著伸出麽指轻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後把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吮吸:“有湖蟹的味道。” 郑耀扬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著我的脸,“陈硕,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我笑:“为什麽这麽说?我是男人,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别说这种话来污辱我。” “少说这些费话,你一直不屑这麽做,因为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是你!” “你了解我多少?有没有我了解宙风多?”我这时的笑的确有些不屑,“一个黑街混混到名校高材生再到国际大企业的人才,够不够传奇?够不够精彩?郑耀扬,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凭什麽说我陈硕勾引你?凭什麽!” 我猛地站起来,隐忍著愤怒瞪著他,甩下一张大票,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郑耀扬走了。 还是拐回了停车场,其实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郑耀扬很意外地跟在离我一百米的距离,我们就这麽一前一後耗著。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们对望著,眼神在激烈的交缠当中,很犹豫很复杂,涌动著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23 “被我勾引,你是不是很不爽?换种说法或者是——很不安?”我嘴角带著若有似无的讥讽。 他头一次不跟我争论,只是摇摇头:“陈硕,你是绝不肯放下高姿态的,你以为我真不了解你?这可不一定,也许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如果现在,我要你在这个停车场操我呢?” 我的这话令他整个人怔住,我想肯定没多少人看过郑耀扬这种表情,真过瘾。 最後他说:“陈硕,你今天怎麽了?” “没怎麽,也许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呢?” “是不是疯了?”他笑出来,完全不相信,连我会说这样的话他都不相信,更别说我想玩真的。 “你不是一直暗示我吗?有好几次,我们差一点就做成了。你以前有没有干过男人?有没有?” 这样直接的逼问,使他难得的有些尴尬:“不,我不搞男人。” “那麽我呢?我要你操我,你肯不肯?” 他以前的举动,果然是在逗著我玩儿呢,跟男人调情可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形势急转,郑耀扬的脸色明显阴沈下来,他问:“为什麽?” “我是双性恋,现在对你有感觉,这两个理由够不够?” “想骗谁!陈硕。”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外公,他一定会告诉你,我特殊的性取向。不过,如果他知道我想跟你干,会立即叫我回美国的,他想控制你没错,但一定不想他外孙出性丑闻。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以用这个方法把我弄回美国去,我保证不会再出现。” “你真有这麽饥渴?” “一开始,我是不喜欢你,你嚣张无理、行事乖戾,但渐渐就觉得适应了,你要是不那麽怪了,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微微嘻笑。 “你想用这招让我把你赶回曼哈顿吧?” “你要这样想,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朝周围看了一圈,“我有些倦了,不想跟你再斗下去,到时候,不过是两败俱伤。” “你可不像这麽没有战斗力的人。” “是吗?你真这麽看好我?”我走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他,“也许我是真的想回美国了,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就会很倒霉。”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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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是个懂得感情的男人。” “我?是懂得做爱吧?”我摇头自嘲。 “说什麽哪你!”她笑骂著,“你这人真让我摸不透。” “没有你的郑耀扬摸不透。” 她停下脚步靠上栏杆,笑容渐渐隐没,表情有些伤感地向远处望去,悠悠道:“陈硕,你走了,我会觉得少了些什麽。” “怎麽了?别说你移情别恋上我了。”我靠过去拥住她的肩膀,她有心事,肯定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我觉得耀扬最近很奇怪。” “嗯?” “我是说,订婚并没有令我们的关系更亲近。”她回头用那双明眸直直注视我,“我觉得他有别的女人了。” “瞎说。”我调开目光,“别自寻烦恼秀芳,没有人比得上你。” “可要是耀扬不这麽认为呢?” “他这个人不随便允诺,既然他肯跟你订婚,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原来也这麽想,可我现在觉得不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多日的伪装有点支持不下去了,“我就是觉得他有别人了。” “别这样。”我的手臂更收紧了些,“永远别为猜测烦恼,永远别。”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那个人让耀扬魂不守舍,他时常走神时常若有所思时常……会忽视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秀芳一转身扑到我怀里,反复说:“他对我不再热情,我甚至——甚至在他脖子上发现吻痕,耀扬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留痕迹的!从来不喜欢。可是这一次,那麽明显,在他换衣服时,我还看见……肩膀、胸口上都有……我受不了的,就算知道他一直有别的情人,可亲眼看到还是会受不了,陈硕陈硕。”她呜呜哭泣,像个孩子般的,也只有郑耀扬能让徐秀芳表露这样脆弱的一面,“这次,我提出要跟你出来,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我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郑耀扬,我和你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是了结的时候了。 回香港已经是星期一,有人来机场接我和秀芳,大家似乎也对我和他们芳姐的二人之旅感到惊异,是啊,再怎麽说也轮不到我。但因为双方神情坦荡、表现友爱,使众人暂且相信这只是一趟轻松的公差。 中午不顾疲劳,直接去跟曾伟祺汇合,行李直接托运,廖京已提前被护送上机,我跟阿祺搭下一班。张冀云、波地、秀芳都来海景别墅为我饯行。 “保重,陈硕。”分别与他们拥抱一下。没有太多的离情别绪,也不期待再多,我踏上回程之路。 在机场候机厅,我跟阿祺静默不语,直到——郑耀扬走进我们的视线。没有穿西服,高大笔挺的好身板一身灰白,显得很休闲很矫健,鹤立鸡群,很多人的眼光都向他看过去。他没什麽表情,径直向我走过来,我没有动。 他说:“不想跟我说一声再见?” “还会见吗?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说。” 他把手伸过来抚摸我耳鬓的头发,旁若无人:“别把事情说得太绝对。” “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用手臂挡开他的手。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作。我们就这样持续沈默著,阿祺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注视著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始终只是沈默而已。直到要上机,我站起来。 郑耀扬突然一把拉住我,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後他重重吻上了我,周围一阵惊呼。阿祺过来扯住他,郑耀扬并没有纠缠,可能也意识到场合问题,我们立即被分开,阿祺涨红了脸冲他怒吼:“妈的,你个疯子!” 我往後退两步,用手背缓缓抹了一下嘴,所有人都在看这出好戏了,别闹大了上明天的头条,郑耀扬毕竟是公众人物。 对视片刻,我转身疾步而去,阿祺骂骂咧咧地跟上来,从来没有这麽著急登机,倒不是怕他会跟上来,而是怕我的心没有随我的脚步跟上来。 从此形同陌路了,郑耀扬。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36 回到纽约,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恍若隔世,适应了黄皮肤黑头发的中环大道,对於曼哈顿的归属感反而被冲淡了。 
2005年12月13日 12点12分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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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戴这个?”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基本常识,难道你跟别人做的时候都不用?” “你上我的时候怎麽没想到有这个常识?”他一把抢过安全套扔出老远,“别在床上给我说教,陈硕。”邪气地笑著,猛地又顶了进来,已经有些难耐和迫切,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开始狂野地挺身律动,“嗯……”他发出陶醉似的叹息。我剧烈地喘著,循著前次的经验尽量放松身体,在一个重重的冲击之後,我大叫出声,混合著麻痹的痛觉和凌虐般的快意,逐步进入状况,他弯下身体追逐我的唇,下体也更加深入。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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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烦躁地搓洗著身体,直到浴室门被某个裸男撞开,我才回神:“给你安全套你不用,他妈弄得我後面全是。” 他走过来,将手指插入我,用嘴唇吞了我的耳朵缓缓道:“我帮你洗。” “郑耀扬,你别找打!”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打啊,只要你还有力气,我奉陪到底。”说著,他又挺进来,已经没有太大的痛苦,尚未散尽的激情余热迅速引爆,蔓延至全身上下,没有反击就又一次沈沦了。就这麽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好像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体力,努力要使对方臣服。当然,我们谁也没有成功。 早上,等我换上一身运动装坐在电脑前查询资料时,郑耀扬也从房里走出来,仍穿著我的一身衣服,不羁的黑发不服贴地乱翘,挺难得看到他家居的样子。 我吐出一口气,突然开口:“这事儿一完,我们就散了吧。”眼睛并没有看他。 他脚步滞了滞,不快地嚷回来:“什麽意思你?” “就是这意思,你听不懂?再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 “你什麽时候会为我著想了?”语气很冷,“以前可没发现你有这麽好心。” 我转过身望著他:“你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个世界不属於某一个人,而属於强权。” “你想暗示我什麽?” “不是暗示,是明确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戏。” “没病吧你!几小时前刚跟我做过爱,你他妈翻脸倒快!”他显得非常恼怒。 “上几次床算个屁啊,你未婚妻、情人一打,你就没跟她们翻过脸?” “你要算账是吧?我跟你算!你陈大少爷私生子都快有了,我这点尾巴没处理干净算什麽,我告诉你,你没这资格!”他一下冲到我眼前指著我,“别太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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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亲自去迎战,等打开门看见来人时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该来的总是避不过的。 “你的待客热情有待加强啊。”兰迪默冷傲地说了句,一脚跨进来,眼光正好与沙发上的郑耀扬相撞,猛见这样一个男人,兰迪默也怔了一下。 “原来已经有位客人了,难怪会厚此薄彼。”兰迪默不动声色地朝狼籍的客厅扫了一眼,“看来还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进房间套了件衣服出来:“直接说主题吧。” 兰迪默冰凉的翠绿色眼珠沈了沈:“你本事不小哪,竟然会端出成业集团来跟我们费斯特家谈判,似乎显得有些公私不明啊。”想不到张守辉动作真的那麽快,看来他真的很重视郑耀扬这个外孙。 “如果是我和莉蒂亚的私事,那阁下也没有资格端出费斯特家来,任何人参与其中都是不合适的吧?” “这位先生不想回避一下吗?”兰迪默没有反驳我,反而这样对陌生人说。 郑耀扬仍架起脚,稳稳端坐在沙发里,没什麽表情:“不,我想没这个必要。” 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东方男子会如此傲慢,兰迪默非常不快:“你是以什麽立场在这儿防碍别人的谈话?” “费斯特先生,你用辞不当,不是防碍,而是监督。我很不喜欢在谈话过程中听到不公正的言论。” 兰迪默按捺不住,冷冷发作了:“本杰明陈,难道你不想为我和这位大胆的先生做个介绍吗?我现在非常想知道——他是谁。” 41 “有时,多认识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尊重是美德,我并不介意先行自我介绍。”他站起来自然地伸出右手,“郑耀扬。” 兰迪默犹豫了一下,然後随意碰一下郑耀扬的手指,眼神流露出高深的研究:“兰迪默.费斯特。郑先生——是本杰明陈的朋友?” “朋友?”郑耀扬一挑眉,表情有些玩味,“噢当然,可以这麽说。” “对於一个局外人参与别人的私人谈话,在我看来并不是什麽明智之举,不过选择权在於郑先生你。” “我想,我很乐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在职场或谈判桌前的郑耀扬,有胆识也有魄力,但有些太嚣张了,而他的对面是一向嚣张惯了的兰迪默,我突然感到有点头痛。 兰迪默重新回头看我:“你确定吗?你的决定。” “这件事我希望能由我和莉蒂亚来决定,而不是他人干预的结果。” “作为莉蒂亚的哥哥,我想我绝对有权过问此事,而不是你这一番不成熟的独立宣言就可以随便打发的。”他答得很坚决。我应该早就清楚,兰迪默是绝不会买任何人帐的。 “用一个未诞生的生命去作抵压,这事在八百年前就已经不时新了,这样换取的结局应该也不会理想到哪里去。”郑耀扬在这时居然插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但作为一个外人,我提议你们想想好再谈,别急於一时一刻。” “你这位朋友似乎比我们更有见地。”他对著我嘲讽地说了句,然後朝郑耀扬看过去,“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不会惹麻烦的人通常是因为懂得谨言慎行。” 兰迪默几步走到我跟前,眼中发出警告的信号:“现在如你所愿,我让当事人跟你谈。米崔,让小姐上来。” 我很吃惊,但表面还是沈著脸。一会儿,莉蒂亚进门来,还是那种苍白的美,褐色的眼眸透出一丝坚定,一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郑耀扬这时候走到我身边,俯身贴近我,旁若无人,嘴唇几乎碰著我的耳廓:“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谈。”他不分场合表现出来的亲昵,总是弄得我有点尴尬。 兰迪默盯上了郑耀扬,随即也跟了出去。而莉蒂亚的眼睛只注视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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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都退出去,她开口道:“本,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我看著她没有回答。 “我听说了。”她伤感地低下头,“原来你不是自愿来找我的。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在告诉你我是费斯特家的人时,我就知道我会失去你,我知道……” “莉蒂亚。”我上前拥抱她,“有些事不可勉强,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不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她无奈地苦笑,在我怀里摇头,“本,你的缺点就是太直接。” “会恨我吗?” “不,不会。”她抬起眼睛重新注视我,“我兄弟非常疼爱我,兰迪默并不像表面那麽冷酷,他只是行动上有些极端。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为难你,你清楚的。” “我知道。”忍不住叹口气,“是我为难你——” “孩子的事我会解决好的,没有爱的生命根本没有意义。”她的眼神突然严肃,“我明白你想说什麽。只是你不会……不会从此当作不认识我这个人了吧?” “怎麽会,你了解我。” “就因为我了解你,才知道你的决定很难改变。”她很久才问出一句,“你有新情人了吗?” “什麽?”我笑,“不,我没有。” “瞧我问得多傻,你怎麽会告诉我呢。”她转身往外走,“我走了本杰明,但愿……你我都能幸福。” “保重莉蒂亚,你是个非常好的女人。”这类台词国内八点档言情剧已经说尽演滥,再没有新意诚意可言,但我找不出更先进的说词。 “谢谢你给过我的快乐,再会。”她突然补上一句,“你会离开纽约吗?” 我对她的敏感表示钦佩:“嗯,考虑去欧洲。” “去意大利或者法国,那儿适合你。”说完,她又回转身过来吻了我一下,这才毅然走了出去。 我在沙发扶手上缓缓坐下,回忆著莉蒂亚的潇洒举止,呵,费斯特家的淑女,我很幸运。 电话响起来,我以为是郑耀扬,可当张守辉那把苍劲暗藏杀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时,我的心脏还是不由一惊:“陈硕,明天早上十点到我办公室来。” 挂掉电话,我边开门边打郑耀扬的行动电话。 “你在哪儿了?” “楼下餐厅,你下来?” “嗯。”一脚跨进电梯。 “谈得怎麽样?” “男人是混蛋。”我的总结发言。 他低笑:“你在说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你我都不是好东西。” “小心我告你诽谤。” “欢迎。” 他停了会儿说:“我刚才跟兰迪默说了。” “你跟他有什麽好说的?”我的语气不大好了。 他後面那句话差点让人摔了电话:“我跟他说了我们的关系。” “什麽?!”我大骂过去,从电梯里出来加快脚步冲向餐厅,“我他妈跟你有什麽关系!” 42 等我到达餐厅迅速在人堆里找出他的位置,正好看见两个洋妞在向他搭讪。 他刚才惹恼了我,这儿人多,我也不好立即发作,压抑著火走过去,最後一句我听清了。“不,我的情人已经来了,我怕他会生气。”回头熟络又轻快地招呼我,“嗨亲爱的。” 郑耀扬还很皮厚地朝我抬了抬手,这种反常的举动只有我知道,这通常是他无聊透顶时才会有的恶劣表现,存心逗洋妞玩呢。 两个女人一脸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其中一个感叹一声:“噢失败,英俊的好男人再到哪里找?这世道!贝蒂,我们还真够倒霉的。” 另一个却有意无意地瞟我两眼,然後笑著对郑耀扬抛个媚眼:“你的大令很可爱。” “噢谢谢,我也这麽认为。”他恶心巴拉地迎合了句。两女人过足瘾,施施然而去。 我拉开椅子大咧咧坐下,倾身用力扯了扯他的衣领,用中文低声警告他:“老兄你注意点儿,少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我忍你很久了。” “你是不想承认我所说的,还是明明心里默认就只是不许我说出来?” “如果一种称之为智慧的东西你还没有完全丧失的话,我劝你少开这种低级玩笑。”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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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郑耀扬有没有通过各类渠道找我,但秀芳刊登这则启示显然只有一个理由,如今目标近在咫尺,她会想见我……当然,我至少应该祝福秀芳,我应该祝福她,无论这个决定出於什麽理由,我都该那样做。 只是,我都不清楚自己现在要给怎麽样的反应才算正常,我觉得——很乱。 晚上,张守辉居然主动联络了我。 “陈硕,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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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看来非常闲适哪,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这麽说,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事态尚在掌控中,他很放心。 “张董今天还真有兴致,怎麽想到给我打电话?”一出口,讥讽掩都掩不住。 “陈硕,对於你和耀扬之间的事或许是我太多心了,你又何尝不是强脾气,别人说东你偏往西,男人嘛,年轻时谁没有几件荒唐事,贪图刺激也没什麽,事情过了就过了。”看来他最近心情好得不行,“耀扬已经跟我说了,他也承认你们之间根本没什麽,他只是求才心切,想把你留在宙风。”他这番自觉颇善解人意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不是个味道,我在揣测他的真假度,但心却不由得沈了沈,因为知道张守辉没必要作戏给我陈硕看,没必要。 “张董,对於成业的一切,我都会守口如瓶,也希望你能停止对我的监控,还我清静。”我的要求提得并不婉转。 “你现在还不够清静?”他笑得不怀好意,但随即又说,“你看了秀芳刊在五家华人报纸上的启示了吧?想不到你还挺会笼络人心的,他们要你去观礼,耀扬明著不跟我讨人,心里却也认定我刻薄你。现在我也想通,毕竟是你帮我说服耀扬加入成业,我这个人奖惩分明,测试你这段时间,也知道你并无二心和破坏欲,就不打算再为难你。不如,你去香港露个脸,让耀扬知道一下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不是张守辉在作戏,那就是郑耀扬了。原来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能猜透他。我吸一口气,静静地说:“我会去出席婚礼。” “陈硕,话说在前头,你在行为上最好注意点,还有,别在耀扬面前乱说话。”反之,我绝对不会好过,张守辉这是在给我下最後通牒。 我没想到恢复行动自由会这麽容易,当然,我没想到的还有很多事情,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很长时间,我就只是抽著烟在客厅的沙发里干坐著,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像我暂且停摆的分析力。我不知道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再回到香港这块是非之地,我还能不能像以往那样坦然,其实也料到自己只会将清水越搅越混,而对於郑耀扬,再要以什麽身份与他面对面。 算了算日子,第二天我还去学校提出请辞,同时也结束了游泳馆的任务。想想也有必要跟明超一家道声别,章慧很惊讶,她大致也猜到我就是报上要找的人。 最後还赴了台湾妹的约,打了一场网球。 “听说你要走了,什麽时候?” “下个礼拜。” “有个问题不知道问出来会不会太唐突。” “问出来才知道会不会。” “我看了那则启示,那个人是你的情人吧?而她现在要跟你的一个朋友结婚——” 女孩子的联想力可见一斑,我笑:“为什麽会这麽想?” “显而易见,她能在报上不避讳地公开找你,说明你们三人曾有密切联系。但你为什麽一直不向他们透露行踪?到现在却又突然改变主意?” 对她的细心和聪明我有些吃惊:“我的情人我的朋友背叛了我,为逃避现实,避走异乡。佳佳,你这个故事,情节缺乏张力,故事太过老套,顺便告诉你,你猜错了。” “好好,我检讨。瞧我的想象力!”她叹笑著拍拍头,“还会回来吗?” “会。”我考虑在这里买一幢房子。 她对我嫣然一笑:“这麽说,我们还有下一场球?” “好,下一场。” “你可别食言哪陈硕。”她坦率而大胆地说。 一周後,人已经到香港启德机场。已近傍晚,天色还不黑,但街道两旁栉次鳞比的商店都相继开了霓虹灯。原本想打电话去海景别墅,但後来还是决定直拨他的手机号码,对方接起来:“郑耀扬,我陈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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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目光突然紧紧锁住我,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内游移不定。 我自嘲地一笑:“我结婚你飞美国,你结婚我飞香港,我们这到底是在干什麽!”不禁用手捂住脸,“就这样吧,郑耀扬,我们可以了。中途代价太大,你我承担不起。”我往前走。 郑耀扬上前几步用双臂一下从背後抱住我,力量很大,过会儿他一手抚上我的脸压上来,轻舔我的耳廓,转而激烈地吮吻,这引起了我身体内部的震颤,我回头与他的舌龈唇齿猛力地纠缠,我们都不自禁地回应对方。 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我们都知道,就好像只是为了把近一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发泄出来—— 他停下来,边喘边咒:“你小子他妈都快把我弄疯了。” 我平复一下心情:“下一刻起我们就要保持距离,这个梦做得太长,不必再加场了,你同意麽?”我们都在心里做了最明智的决定。 “那我要你加入宙风,你同意麽?” 我看著他五锺秒,点了一下头。 49 郑耀扬把个冰凉的东西塞在我手掌心里:“这是丽月宫十楼套间的钥匙,你就暂住那儿吧。你那办公室——我还留著。” “不用,你还是把张冀云调上去吧,我搬楼下去。”我走了两步又回头指著他,“如果你不是存心想整我,就别再把我放隔壁。” “喂,要不要去吃海鲜?”等我快要拐出巷口时,他在我身後嚷了声。 转身:“你就不怕东西脏?” 他走到我面前哼笑:“啧,还真把我当公子哥儿了。” “你不是吗?呵,算了吧,改日再吃,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行李呢?”这回轮到他问我这个问题。 “牙刷牙膏算不算?” 他无奈地看看墙壁又看看我,和我抬杠他显然也有些头疼:“走,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叫出租车。” “别跟我耗。”我也不再争,跟著他穿过三条街又回了宙风的停车场,他问道,“你把车卖了?” “又没想过还会回来。” 他不出声,先开了车门,我坐上副座,彼此一路上也没再开口。 郑耀扬娴熟地将这辆灰黑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停入丽月宫的专用车位,一下车他就把车钥匙丢过来:“这车给你开。” 从空中接过钥匙:“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留著吧,我用不著这麽好的车。”又把车钥匙扔回去。 “你有病啊,还君子小人呢,我看法国郊区的空气可以把人薰傻。”他又丢回来,“少废话,我的就是你的。”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这话讲得过分亲昵,也有些尴尬,掩示似地抬脚先走了,我看了眼他心爱的座骑摇摇头跟上去。 上电梯前我用右手挡住他:“你最好别上去。” 他好笑地看著我:“那——可是我的房间。” “不,现在不是了,没记错的话,半小时前你把它给了我,噢对啦,连同你的车。” “以前我说你专会过河拆桥,还真没说错。”他不大高兴了,“我有备用钥匙。” “劝你最好不要用。” 这时电梯门开,有三个人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是宙风保全部的经理黄令申,他看见我和郑耀扬堵在电梯口非常吃惊。 黄令申跟老板打个招呼,然後转过头有些兴奋地看著我:“陈哥你终於回来啦,听说芳姐找你找得很急,你玩失踪啊?连个消息都没有。”他是个老好粗人,说话也有点不经大脑。 “我知道,我会跟她联络。”是有些内疚,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想过联系秀芳。 “阿申。”郑耀扬打住他的问话。 “郑哥,有事尽管吩咐。” “把车开过来,现在送我去风运酒廊,我有事找波地。” “三分锺後我开过来。”黄令申最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脚踩进电梯,两钞後,郑耀扬一手隔开快合拢的门,迅速抬右手看了看表:“晚上九点,你来风运。” “干嘛?叙旧?” 他的嘴角邪气地上扬,冷笑了一下,退了出去。电梯门终於合上,眼中留下郑耀扬一个潇洒的背影。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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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他的手开始有节奏地爱抚,我再也撑不住了,拖著他往房里去,一路拉扯吮吻,脑袋也瞬间空了。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 可他的手指已经先探入我股缝,在那私秘处周围来回磨擦,轻柔而又莽撞,企图诱引手指进入。太久没做,我根本不适应,但湿热紧闭的窄穴却身不由主地吸入强行进犯的手指,把它带到身体深处。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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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锺後,他说:“我不想结婚了。” “这跟你我之间的事有冲突吗?” “没有?你觉得没有?”看我没接茬,他冷哼,“这可是你说的,我会记著。” 他的嘲讽令我突然烦躁难挡,我冲他吼:“难道你打算现在去跟秀芳摊牌?准备给她个什麽理由?我?她今天在试婚纱,就在我面前。妈的!妈的全乱套了。” 54 我坐起来与他平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婚姻又不是儿戏,说结就结说散就散,如果不是了解你,我还真会怀疑,你自己不要婚姻拿我将挡剑牌用呢。老实说,我从不对你郑耀扬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你知道。” “不用一再提醒我你坚定的立场,你——以为我是在玩?”他的声音陡然提升,火势又蔓延开来,“我要玩,我他妈不会找女人、找扑街仔玩!我偏偏犯贱来惹你陈硕!” “你认为我们这样会长久、会开心?这是哪儿?香港!香港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就算是旧金山、加拿大,我们照样不会公开关系。”我也放开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缩首缩尾,也不是假清高假道德!我陈硕现在就是被人当面指著鼻子骂都不在乎,我早就不在乎啦,但是你不一样,你郑耀扬是什麽人物!香港商界的精英,多少人等著看你出纰漏出洋相,你以为自己过得了关?我在你郑耀扬身上,尽力了——这一次,我他妈把全部的热情用尽了!你还想我怎样?”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刚才的那番言论能否理解为——”他黑漆幽深的眼眸突然沈静地盯著我,一字一句说,“你在为我担心,为我著想?”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晓得感情。”我的语气生硬,但还是说了,表情有些尴尬。 他轻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觉得都值了。” “我就是事先告诉你,别把事情搞僵了,有时候,人要学著妥协。” “从你嘴巴里听到妥协两个字,真令人惊讶。”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事——”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他,然後轻咬他的耳鼻眼,越来越猛,他的手在我腰间抚摸,浓重的吸呼使空气中都弥漫著一种不寻常的暧昧与狂热…… 可能是出於一种本能的回馈与补偿,我一时也无法秀芳的诚意相邀,隔一天就被拖去室内摄影棚拍摄杂志插页,以示对秀芳事业鼎力支持。 秀芳後来临时被人叫走,所以我基本上是在一群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表演闷骚男,可能是没表情,被摄影师不断叫停。中场休息,受不住无聊,打电话找秀芳算账。 “我看来是误上贼船。” “放心,成不了千古恨,现在的海盗都很文明。”秀芳毫无反省之意。 “文明?不见得吧,他们准备把我脱皮生吞。” “哈哈……”她大笑,“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艾米还是约翰,他们一向很自制的,你别污蔑我的员工。” “可你没说过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上衣长裤抹上橄榄油,成为夏威夷热带雨林的野人。”我无奈地低头看看自己,“就差要我表演爬树。” 她笑得更响:“艺术家总是从艺术角度出发来判定模特的价值所在,你要谅解。”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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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郑耀扬说的是大实话,但我还是愤怒了,也许是激动:“那你告诉我,我这多余人再做什麽才可以换来皆大欢喜的结局?就因为你不是当事人,你就有权利说这种混帐话?!” “陈硕,你这他妈叫做不识好歹!”他也火大了,“你以为我喜欢管人家这档子闲事?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你,我才过问的,要是觉得我戳你脊梁骨,你大可以自己决断!” 我深呼吸:“希望我很快知道我还能做什麽。” 常因为彼此观点相左或是意见不和而发生崩盘,我不想再那样,我想无论如何与郑耀扬沟通时都必须换一种方式了,再不能如此执著地坏下去。 “你会知道的,你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步。”他也压抑住了。 我叹道:“实际上,我不是太清楚,如果真的清楚,很多事从一开始我就根本不会去做。” “也包括认识我?” “不,这不在此列。”认识他,我并没有要求把时间要回,错过郑耀扬,就错过自己,我现在可以这样说。 75 这顿饭吃得十分扫兴,我们直接驱车回了家,并无心情在外逗留。 回去後,我一下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在想,以往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绝,所以招致这样那样无休止的寻衅。” 郑耀扬坐到我旁边:“如今的状况还真多。” “难道就不能一一解决?” 他很认真地问我:“你说是解决那些人呢,还是解决那些问题?” 我瞥了他一眼:“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冷血。” 他突然又哼哼笑了,伸手揽住我的脖子:“如果没有我,你的麻烦可能不会这麽频繁。” “你内疚?” “不。” 轮到我叹笑。 他手臂一个用力,我上半身整个倾向他,压在他胸口:“陈硕,我们之间的和平周期有多长?”此时,他俯视我,霸道也困惑的眼神让我无所遁形。 “三个星期?你……”我避开他的视线,淡笑道。其他话音未落时,他已经低头封住了我的嘴。 我知道他对我的答案是不满意的,我又何尝满足了?经历那麽多,伤害那麽多,击退那麽多,但那些看不见的障碍仍潜藏著,只不过我跟郑耀扬都是行动派,一向认为没有什麽可以阻挡我们。 我本来想说一年、三年、五年或更久,但我说了“三个星期”,因为我和他是男人,我和他特有的相处方式,外人绝对难以想象。可外表再强悍,内心还是会想需索一些奢侈的东西,比如依赖、信任、默契、重视,以前我不在乎这些,是因为不在乎某个人,现在我在乎郑耀扬的想法,可我们又都没有把握可以确定对方是否真能与自己一生相系,因为我们同样野性不羁。 有时我会怕自己这种反常的热情所带来的严重後果,郑耀扬也怕自己有朝一日燃到尽以後会做出什麽惊人之举,我们倚靠对方的能量呼吸运作,也抗拒对方的毁灭性的赐予。 记得之後,我边喘边问了一句一想起就觉得相当愚蠢的话:“你难道永远不结婚?永远在我这个大男人身边耗费你的精力和感情?” 他的回答倒也是一绝:“彼此彼此。” “郑耀扬,你不是个正常人。”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他不理我,突然执拗起来。 我讲给他听也是讲给自己听:“我不离开你。” 双方的不确定使我们更加谨慎,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所致,而是经过两人的深思熟虑。 “费斯特呢?你不可能不闻不问。” 话题终於转回来了,我坐起来:“我需要想想。” “陈硕,你从来不会把‘想’挂在嘴边,你一向要行动便行动。” 我有些吃惊:“你这话——有什麽涵义?” “意思很明白,你是孩子的父亲,他们无权干涉你的权利。” “你让我去争夺监护权?” “如果那个莉蒂亚同意与你共同抚养的话,可以。” 我笑著摇头:“我没想到你会这麽讲。” “你认为我该不高兴?陈硕,看来你还没有能足够了解我。”他站起来去倒红酒,“还有,我还可以帮你找个全世界最狡滑的律师。” “那费用可不会便宜。”我也不得不笑了,“费斯特家不会善罢甘休。”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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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爱吗 楼主
看来这是个十足的狂人,场面完全失控。这一次,我和郑耀扬是注定难逃一劫。 “不,郑!”居然是兰迪默首先喊出来,“不要冒险!” “又有一个英雄出场,都不要命了麽?”听头儿这麽说,站在兰迪默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就向他走过去,用枪柄狠狠给了他面门一记,他闷哼著坐倒在地,嘴角磕出血来。 我很意外,兰迪默会突然跳出来,我以为他绝对不会关心我的安危,也许是担心莉蒂亚的质问。 苦笑了一下说:“我的运气一向不坏,记住,我和你都不能这麽容易就挂了。”也不知为什麽,我渐渐镇定下来,突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竟然还觉得能死在郑耀扬手里,此生也可草率了结。 “你真这麽想?”他的目光能燃出火来,他热切地盯著我。 我从来没有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危急关头如此默契地对望过,露骨、狂放、充满力量。 “我不会让你死的,陈硕。”像是一句承诺。 “我知道。” 就在这时,我的头部突然遭到身後人的重击,眼前黑了一黑,血从额头慢慢流下来,我忍著痛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模糊中,我看见郑耀扬一脸深沈地注视著我。 匪头继续发话:“不必述旧了,我只给你们一分锺的时间。” 我看著他,甚至没有闭上眼睛,我想一直看著他,看他扳动扳机结束一切,我全盘领受,不管心里有多麽不甘多麽遗憾。 “我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用枪指著你的头。”冲我低低说了句,然後——他坚决地举起了枪。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种什麽样的心情,可我清楚,如果立场颠倒,我也会举起枪对著他,不是为偷生,而是为生机,我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知道危险只有“面对”一条路可走,别无他法。 我想上百的警力已经在路上了,歹徒们也有了撤退的意思,但我们这场戏却不得不配合著演完它,现在我和耀扬根本没有逞英雄的机会,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一切都不是问题,宁愿血染杀场,也不会有让自己有受辱的机会,但这一次不同,那麽多人蹲在地上,不能装作不知道。 “来吧。”我说。 犹豫只有半秒锺,扳机扣下,啪,全场一惊——并没有子弹飞出。我看见郑耀扬轻一口气,额头也渗出汗来,而我的心也在狂跳著。 “狗屎运。”匪头不快地咒骂,“继续,别记错位置,这回是心脏。” 郑耀扬又抬起手来第二次扣下扳机,一声巨响!当我意识到自己没有赌赢时,整个人已经缓缓软下来,跪在地上却不肯倒下去,右手轻轻捂住胸口。很奇怪,我的神智很清醒,可身上的痛却使我浑身一阵阵痉挛,胸口的抽搐使我的意志力在瞬间消弥,终於,开始蒙胧,周围的一切都渐渐离我远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样平静地去死,我抬头望见郑耀扬的眼睛——完全狂乱了。 “小子!”匪头冷笑一声,随手命手下拉了几位重要宾客做人质,纷纷撤退,绝对训练有素,“只能说,你朋友今天的运气太背了。” 我再也撑不住,和达莫一样,倒在凉冷的地板上,这一次,郑耀扬没有呼喊,只是沈默著看著我倒下,我不想死,因为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 郑耀扬,虽然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但你知道——我爱你,一直都是。 直到我的上半身被人一瞬间托起拥入怀中,胸口被扯得撕心裂肺地痛,我的意识才重新回来,没有力气开口,甚至不能睁眼,但我知道我还能呼吸。 “陈硕,陈硕……”温热的气息包围我的口唇,我更痛了,不是胸口,而是包裹在胸口里的那颗心,“你别这样,不许离开我,不许……”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场游戏玩得太烂,连老天都不眷顾我们,还有後来吗?还有麽?!我很痛,郑耀扬,别把我抱得那麽紧,我快撑不下去了,你要疯了我也要疯了…… -------------------------------------------------------------------------------- 82 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下午,那天有阳光纷纷从窗户外扑进来卧在床尾。我的眼皮很重,头痛欲裂,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之前发生过什麽。缓缓动了动手指,想出声,但嗓子发不出响声,只得呆呆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2005年12月13日 16点12分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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