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尝试星战文，也是第一次尝试以卡罗为第一人称写的文，不过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这种文。
这篇文章的背景是根据艾菲儿的《灰》设计的，那篇文章带给我的冲击太大了，起初看仙流就看的艾大的文，始终记得，“走廊的尽头就是流川”。太爱里面的仙道，所以总觉得文里的卡罗有了仙道的味道。
写到一半虽然越写越顺但真的没有信心写下去，总觉得卡罗经这么写法反而完全颠覆了，写的他爱的太深了。而希莉亚，我是懒得再起什么名字才执意用这个，我喜欢她的性格，实际上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坚强，整篇文章看来，卡罗反而不如她坚强，但并不如此，只是因为是在以卡罗写的，在想，如果以希莉亚的角度写，反而不觉得卡罗颠覆了很多，依旧好胜，依旧孤冷不露痕迹，依旧，对童年有切身的痛。只是还是觉得，有的写扭曲了。默。
在这十分感谢亲爱的落枫和双，><在咱写不下去的时候谢谢鼓励。。。。默。。才把这文写完。
写完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一篇文章，是我写的这些文里最喜欢的一篇。虽然不知道大家看了会怎么样，但个人来说很认真地写这篇文。我是想尝试不同的文章。
小菊要挟的那文我看了简介，其实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我也想尝试那个，不过要等很久之后了。
接触这么多类的文章其实真的要归于看得那些仙流文，艾大的《灰》和《他们》，艾穆的《给你的世界》，还有那篇我最喜欢的《纵横天下》给我的震撼真的很大很大。（我怎么开始在这里推荐仙流文了。。默。。。都无视吧）
整篇文章大约4万3千字左右。是绝对赶不上那些人的文字的。但希望大家能看下去然后喜欢。
呃。。。还是不喜欢拍砖。。拍砖的就饶了我吧。。
最后祝
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
                    希城  
                       2010年2月14日
                      农历 庚寅年 一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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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我是不是要一起发上来。。。。。。

在想。。。要不要一齐发上来。。。。
= =上面打错字了

第一章
又是这般拐角。
我连轻叹都省略掉，继而一步一步沿着这毫无变化的路走着。
学校的后面便是住宅区，楼后有一条路延伸向住宅方向，顺着走，总要经过一个转弯。我向来不喜欢拐角。转了弯，才能看到宿舍的入口。
记得在还没有进入这特选学校之前所在的培训学校同样有这样的转角，只是那边的气息并不似这边的这样阴晦，至少没有不好到让我明确的记住它。
大门滑开之后又滑上，挡下了楼外的光线和声音，却没有挡下那种阴闷的感觉。走廊昏黄的灯光映在发灰的墙上，所有的色调都变得阴暗。脚步声在这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这里简单到没有回音。走廊两边的房门涂着跟墙壁一般的均匀灰色涂层，紧紧的闭着。我住的地方在转角后的第三个门后——又是转角。楼道里的转角同楼外的一般，阴暗，我不喜欢。
打开房门，换鞋，“我回来了。”没有所谓的感觉轻松。屋子的设计者同室内都弄了同走廊一般的色调，阴沉，压抑。每次开门后都察觉不到一点家的感觉，只要希莉亚不在。  
大多的日子她是不在的，她早我一年进入特选，便在学校的时间要多于我。
洛文听到我回来的声音，滑行过来，“卡罗先生，欢迎回家。”她是我们的家庭保姆机器人，她接过我的外套和脱掉的鞋子，“今天在学校还算顺利吗？”她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每天如一的问候，却能给我带来不同于外的稍微那么一点家的感觉，要知道，我自小便不知道什么是家。
抬头望着厅里，沙发上坐着的人却叫我感觉到了唯一明亮。
“回来了？”她的目光从手中的书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皱皱眉，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回答。反而问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厅内的设施很是简单，两条米黄色的沙发一个有着透明玻璃桌面的茶桌，一个红色木质饭桌，连同木凳也是那暗淡的红色。她那一头黑色的短发和犀利而且明亮眼睛，使这整个厅内充斥上色彩——自从我进入培训学校以来，始终坚持着黑色白色也是颜色。
这里的校服有三套，蓝色、红色和黑色。她喜欢穿那身蓝色的校服，称的整个人都那般如蓝色深沉。而我更喜欢那套红色的校服，虽然颜色不似原色那般明亮，我只觉得这样的色能使我心情好那么一些。  
她看向我，没有任何回答。门口适时传来进入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休米和布雷特回来了，他们在同样的班里便总是结伴回来。布雷特喜欢那身黑色的校服，那头黄色的头发更显得明显，而休米喜欢那身蓝色的校服，衬了栗色的头发，倒没显得那样的深沉。
“呀，真是奇怪，希莉亚你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休米也是一眼便瞧着希莉亚，随后坐在我的旁边。
“今天事不多。”她干脆把书放下，拿起茶桌上的杯子，啜了口茶。“你们今天不是有实战吗？打的怎么样？”
“完全比不过你上次的实战战绩。”布雷特叹口气，“我们这边传你的事迹可没停过，一个女生，恐怕没有卡罗那么强劲的实力，是赶不上你的。”这一点倒是我也认可，她小我一岁，进入这里的时候我14岁，刚刚被选进特选，搬到这里，一进门我便注意到了那头黑色的发，她目光探到我的身上，我以为她是这里的机器人，还在想是不是这里的机器服务员都有这般犀利的眼神。她看着我不过五秒，随后便唤道：“洛文，来新人了。”我才知晓，她是特选，竟比我还早。


这样一提她看向我“卡罗，我记得你们下周进行实战。对吧？”
我不置可否，倒是休米替我应了下来，“怎么，希莉亚，你不会怕记分最高纪录被破了吧？”  
她的纪录让人有点望尘莫及，她是天才，这一点谁都不曾怀疑过。我来到这里之后休米和布雷特曾经说过，她8岁的时候便进入到了培训班，特选的时候只有12岁，几乎每次实战都能拿到最高分。最重要的是她只是个女生，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何东西使她变得似男生般这样坚强。
“我怎会怕他追赶，”她笑，放下茶杯站起身子，“我倒是怕他赶不上我。”
“这么自信？”我起身，看着矮我那么一点的她。“你放心便是，那名字一定会改成我的。”
她走向她的屋子，推开门，停了脚步，“那我还真期待，把我的再一个纪录换成你的名字。”侧头流海下的眼神依旧犀利。
我曾在来这里的第一年便破了她最快修复的纪录，虽然那纪录也未保持太久就被下一年的一个叫做星马烈的破了，但破了她的纪录倒叫我心情不错。我喜欢遇上强敌。  
我第一次清楚的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厉害是在那次特训。
那次的特训是锻炼意志的，在我成为特选不到半年的时候。漆黑的房子里开始很是安静，我也那样安然的抓紧绳子，眼睛缓缓的适应了黑暗，身下是望不见底的黑色。进入特选的人都有很坚强的意志。直到大约二十个小时之后，身体渐渐达到极限，身边人掉下去的声音不停传来。一共大约二十多个人应该掉下去了三分二要多了，我紧了紧手里的绳子，虽然我的身体也同样达到饥饿和劳累的边缘，但我知道有人还在坚持我便不能输。我从来不是那种会把第一让出去的人。又有人掉落下去。
“行了，到时间了。”在我即将放手掉落的时候我听得这样的声音，随即有暗淡的灯光打开，眼睛逐渐适应了光，松开手，安全着地。
“很不错，能达到我的成绩。”听到沙哑的声音，我才注意到还有人跟我一起坚持了三十个小时，她走到我的面前我诧异看到居然是希莉亚，她递我一瓶水，“先喝点水，不要马上吃东西。”她侧头，“还能走的动吗？用不用我扛你回去？”我倒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一个男生都累这般样子，为何她看上去倒无事。那日我坐了半晌便勉强起身自己走回了寝，她一直跟在我身后。回寝之后才从布雷特那知道之前唯一一个满了时间的便是她，这次只是陪训罢了。我不只一次的怀疑过她究竟是否是女性，那般看上去纤细的身影竟能爆发出这样多的能量。
“你们两个倒还真像。”休米叹口气，也起身进入自己屋内。说这里是家，不如说是看上去似家一般，每个人都有一个屋子，那里面面积不大，放了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椅子。关上门，依旧是一个人。


当然也会有人不喜欢在这样的屋子里呆着，像是她，她喜欢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多半看的是战争筹略学，因为她只有看这般相关书的时候才会露出认真的眼神。有一次她向我借了一本飞船技术学的书，当我去客厅的时候发现她摊着书打瞌睡。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她每次战争筹略什么相关的考试总能拿到满分，而飞船技术学什么只能勉强及格，那次最快纪律也只是无心造的，用她的话，那纪录被创造只是因为刚好遇到她最擅长修复的地方，所以她到后来干脆放弃修这样的学科。像她这样战争筹略满分实战又数一数二的人来说弃了技术维修也没什么大碍。至于我自己，学科考试什么的只能勉强通过，而除了实战我旁修的一科便是飞船技术，虽然成绩还不错，但谁都知道技术那门里面也有个似天才般的星马烈，我在其中也只能排在二三位。
躺在床上，可能因为看了一天的飞船结构，不多久便睡去。
又是那样的街角，阴霾的雨天，昏黄的环境，我不停的跑，那样的转角，在面前，我怎样努力却都转不过去。转过去是什么？会有谁？心口莫名空虚。停下，忽然惊醒，我坐起了身子。望向床边的电子时钟，1:05。又该是一夜无眠，我皱下眉头，靠近门边，微微打开一个缝，暗暗的光线打进黑暗的空间。是希莉亚，她陷在沙发里，我透过门缝刚好能看到她那黑色的短发，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沙发里面看书，衬着昏暗的光。她在那，我松了气，轻轻关上门。
在我初初进到这里，介绍完自己也只听到她简短的回了“希莉亚”三个字，我皱着眉头在想这个看上去年小女生为什么这般拽的时候布雷特和休米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们两个同我一天入住这里，同样是惊奇这般年轻早我们入住这里的女生。随时间慢慢过去，才慢慢觉得我们三个都是喜欢她的。她是这里最小的，始终单纯直率，我们都知道她的坚强是表面的，无论多么辛苦的训练她都不推辞，却会在回来之后累摊在沙发上，有时累极了她甚至会趴在沙发上打瞌睡，休米总是会叫醒她让她回屋子里睡。即便这样晚上我却还是可以看的到厅内的光，她一直在那里。我虽然与她针锋相对，却还是喜欢这样单纯和执着的她。  
“怎么，希莉亚还没回来？”吃过晚饭，发现她还没回来，我装作无意的问洛文。
“她在进行特训，这次要进行三十个小时。”洛文认真的回答我。
“听说，”布雷特向后靠着椅背，“军队这几天来这里选人。”他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看不真切，“虽然这般说不甘心，但希莉亚，或许是我们这里最早离开的。”
我忽然间觉得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心慌了一下，“是吗。”我似不屑的一声，休米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应该会放弃才是。”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只是嘴角挑起一笑便回了屋子。
我也起身，转身回了屋子。
又是那让人透不过气的梦，惊醒，1:12。我像往常一般悄声打开门，厅里一片漆黑，我才想起她在特训。心口落寞，笑笑自己的行为，然后又回去床上躺着，直到天明，竟再无睡意。


上课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铺满操场，看着忽然感觉到一些心悸，觉得莫名得有些害怕，就像要失去一些什么一样。下了课，便没再留堂学些什么，直接快步回了宿舍，回去看到她之后怎么也能安下心。
“怎么，还没回来？”回到屋内，她的位置还是空的，看她还是不在我不免好奇，因为若是平时特训之后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回来休息，三十小时的话应该回来了。洛文看着我，眨着眼睛，她不会流泪，但表情足以显示的难过。
“她，选入军队了。”
忽然间莫明的伤感袭来，那份害怕，成了真。我陷在她平时喜欢陷在那个位置的沙发里。  
因为这样的出神，我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我记得，你不喜欢在这里出神。”她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惊讶的回过头然后站起身子。她依旧那身蓝色的校服，双肩落满了雪，衬了白色的雪头发更黑的纯粹，神情或许是因为三十个小时特训而显得劳累。
“怎么回来了？”
她歪下头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窗子。我了然。“回来，跟你告别。”她说话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卡罗，用你的实力，跟上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用你说。”挑了眉，看她。第一次在她的脸上阅到笑容，就那么的一顺间，屋内阴暗的光线被她嘴角的弧度染的明亮。我微微的失了神。
“那我就在军队里等你。”当我再回神注意的时候她已经从窗口翻下，然后蓝色的身影成了窗外雪白的操场上一点，再然后，我看的到她灵敏的动作翻上了学校三楼的一个窗口。每一个窗都是一样的模样，到后来我站在楼下也竟不知了是哪个窗。
布雷特和休米知道她被选走了之后也略显惊讶，只是他们两个却轮流过来拍拍我的肩。我不明所以。
只是晚上依旧会梦到那阴霾的雨天和阴暗的拐角，我明知是梦，却不愿再醒，醒来也是没太多的意义，我是清楚的知道她不再在那。我不停的跑，终于快到转角，有那样的一个身影，我看不清是谁。
醒来已是清晨，浑身冷汗。那是特选的期间最后的做的关于那转角的梦。  


那日过后，李欧总是会在闲暇的时候过来找我，总部不像分部似的总是有小任务，听说波亚人马上要进行大规模的战斗，但在战斗开始前，我还是比较有时间。
他过来总是给我讲一些最近或者特选时期的事情，我本话就不多，就听他讲。
“你还记得卢奇吗？”他忽然间压低声音。我嗯了一声。那个人我记得，一头黄色的短发，同样的争强好胜。  
我倒不明白为何李欧突然提起了他。“他叛出了。”我吃了一惊，但没什么表现，只是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我印象中的那个男生虽然有些叛逆，但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做出叛逃这样的事情。或许李欧看出了我的疑问，他继续说道：“听说是在最近的一次战斗中，原本我方都要取得胜利，却不想那是敌方提前获知了我们的战术，而他又在我们这边接应，那场毁了二十几辆战机，更别说优秀的飞行员了，听说有一个少校也牺牲了，若不是当时领军的准将反应灵活，我方伤亡会更严重。”我忽然间有点害怕知道其中的具体，准确的说，我是害怕听到她的名字。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我还在惦念她。
“起初我也不信，直到看到那么多毁了的机子和内部的通告。”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看着我，“你知道吗，他是波亚人。”
又一惊，我认识他时他不过8岁，这么小就做了间谍？那么多年不曾想起的他的样子变得莫名清晰了。那时的我们都没有进入训练，还只是街角流浪的孩子，我们一齐不只一次经过那样阴冷的转角，我记得我们偷拿了别人的东西，慌忙逃蹿，我记得我们因为偶然得到机会开始训练时他会对我喊“卡罗我迟早会超越你的”，满脸的不服输的表情，却从不曾想过他会是波亚人——是我们的死敌。
自那日听说关于卢奇的事情之后我便总是陷入沉思，这里不似当初的星球，就连看地球也需透过那厚厚的玻璃，太空上永远的黑夜，也便能永远看到星星。忽然间腰间的信号机震动了起来——有行动，是入这里的第一次行动。
在会议厅集合，负责的是一名中校，在特选期还是有见过他的，好像叫做尤力。
“这次的任务不可小视，”他那银色的短发倒不似他这般严肃，“我们争取能够在他们未发现时就进行歼灭。”我不是那么喜欢认真听话的人，于是稍稍抬起眼，看花白的天花板，“卡罗。”他忽然叫到了我的名字。
我怔了下，转眼看他。
“你是土屋上校特地推荐的，这次的出战你负责吧。”
我眯下眼睛，“是，长官。”标准回答，但我相信他也能听的到我声音里的不服气   我从不喜欢别人命令我。但他也只是皱下眉头，依旧交给我负责外战指挥。
直至到了目标所在地才知道这次的行动目标是一个小星球上部分波亚人，让总部这样重视或许是上面发现的战机和武器。由于发现我们靠近，对方已经发起攻击。不敢怠慢任何的事情，虽然这样的行动也是不尽人情   歼灭所看到的任何一个波亚人。执行命令。
对方的战机很是强劲，周旋了那么久，竟还没有歼灭一台。而我们这边出战的不过十架，没想到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战机竟在短时间忽然增至三十多架。  
“不要入敌太深。”我通过耳麦向其余机子通知道，敌方战机是特斯克号，我听吉姆谈论过战机的性能，我便也知特斯克的性能要优越过我们现在驾驶的斯维那，数量也比我们要多，但我自不会慌乱，稳定的避开攻击，我相信对方领导的也在其中，懂得飞行作战的人都明白只有临阵指挥才会是最有效的方略，就像尤力还是让参与其中的我负责指挥。
“先支撑一下，后援不久便到。”耳麦里是尤力的声音。
见到对方战机里面有一架驾驶的技术明显要好于其他的，不多想，避开攻击过来的强离子束便迎上那架，即便他不是指挥，强敌也是我喜欢的。
给予的攻击竟被丝毫不差的避过，机舱盖是透明的，他的机子在一个闪避时我看到了他那黄色的短发，忽然间想起印象中的卢奇也是这番模样，李欧的话却又进入脑海   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失了下神，机翼便受到了攻击，而几乎同时耳麦里传来声音，二号战机被击毁。对方已经没有耐性周旋了。机翼的损伤可以启动临时修复，只是自从有了他可能是卢奇的想法之后我竟下不了狠手   我从不知道自己还会这般感性。
处于下风，战火已经织成了光网。


如果不是出现的那些架斯维那战机或许再怎么不认输的我也会丧失希望。
来的数量不少，也就不出多时就解决了大半的敌机。
我一直纠缠着的那架特斯克却在尽力靠近我们的战机，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甚至更远离了那星球。机翼受损影响了我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他的动作，他却不把精力放在对付我上。
基本歼灭完成，“准备返回连弋总舰。”耳麦传来的声音不是尤力的，没有任何的起伏，冷冷清清，完全命令的模样。
准备执行命令，却看到那架特斯克，脑海中浮现了个可怕的念头：他根本就想同归于尽！如果他的机子上装有光子弹，离不开几千公里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我是清楚发射光子弹是需要时间的，还是可以尽快找一个机会接入那架战机进行操控，只是那样的话是回不来的。嘴角莫名的扬起，我还不是怕死的人，只是奇怪在想到死亡的时候我竟记起的是那阴霾的拐角和陷在沙发里的那丝温暖。
我是想趁他不注意便接近他，还未接近便看到一架维斯那在我之前竟接入了那架机子，不多时又分开，耳麦再度传来声音，“迅速离开，返回总舰。”
这段时间太过短暂，听到命令我便明白随即开了最大的速度。回头才见那特斯克开了最大的反向速度冲向那颗星球。
我是吃惊于这驾驶员的技术，能在这样的短暂时间完成接入，还改变了运行方向。像是长时间没有遇到这般强敌沉睡的心突然醒了一般，我倒觉得了兴奋。
加大速度，除被歼灭的那几架机子，所有的维斯那都逃出了爆炸范围，也正因为变转了方向，那架特斯克引起的爆炸成功波及了那星球上的基地什么的，任务完成。  
飞回连弋用了两天，比到的时候要早了半天，是把速度开到最大而赶了回去。因为机翼受了伤，我到的还是迟了一些，下了战机，看到的是站在那里的尤力和一个人说话，他比尤力略微矮那么一些，尤力面对着我，我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一头黑色的短发，因为穿着战服，看不到肩彰，也就不知道了他的级别，只是那身蓝白色的战服倒衬出了他那坚毅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了她。
略略有些回忆，再注意的时候那身影过了转角，消失不见。
尤力走过来的时候带着抹抱歉的神情，“是我当时有些疏忽，我本想用少一些的维斯那能避免引起注意，没想中了下怀，辛苦了。”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战机，“战机会有人负责修，你先休息吧。”
我点头，回到房间，一睡就二十个小时，是被一名卫员叫醒。
“卡罗少校，尤力中校请你到审讯室一趟。”
我被叫醒之后心情会很差，却不得不隐忍，我没那么多无聊的时间，或许因为我的表情有些阴冷，他接着就退了出去，还在特选的时候休米笑过我的表情，他说卡罗你要不是表情这么阴沉，追你的女生一定很多。我看到过不少女生对着我指指点点，但毕竟军令很严，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我也安然于此。坐了几秒的时间，我才想起他说的是审讯室？要我去那里做什么？  


直到去了那才知道不是我的问题。
审讯室的灯光很阴闷，当时吉姆设计的时候我提过关于这里色调的问题，吉姆一笑，“那种地方没必要弄得太明亮的吧。”我默认，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这样吧。
进到那审讯室对面坐的是一个黄色的短发的人，我怔了怔，借了那昏暗的光他左眼下那纹上去的星星。那是还没进入特选的时候我们宿舍五个人都在左眼下纹了标志，我的本是个红色的闪电，但后来觉得那是孩子做的事情，就把那个纹的东西去掉了。我从来没曾想过在这种场合重新见到他——已经叛出的卢奇。
我只是坐在旁边，听尤力问他话，不论尤力问他什么都只见他偏了头看向一边，完全不回答，只是断断续续我还是听出了一些内容，他带着研究出来的反物质的所有资料。那所谓的反物质完全有能力毁灭一个星系，我很是欣赏他的坚持和研究。直到最后，尤力确实没了办法，只能叹口气，挥了挥手，让手下把他带走。他被带离之前挑起眉毛，看着我，目光阴冷。
“这个人是怎么抓住的？”我佯装无意问正在桌子上揉着脑袋的尤力。他看我的眼睛眯了下，“就是之前那次，他恰在那个星球。”那个人果真是他。
“打算怎么办呢？”我问他。他耸耸肩，满脸无奈，“没办法了，这两天问不到什么的话就交给上级处理吧。他是决不可能留下的。”  
我回到屋子里之后竟怎样也睡不下去，我总是想起卢奇那样倔强的样子和儿时那般不认输。翻身起来，找到床头边的螺丝刀和外接线，摸起桌上的便携电脑，想了下，觉得差不多，便出了门。
连弋的结构我再熟悉不过，卢奇所被关在的无非就是形似监狱的密室。
虽然宇宙上分不清昼夜，但对我们来说还是定了时间表，固定时间。而现在，除了部分监控战舰周围是否异常的人外，是几乎没有太多的人，再加上监控室距离又不远，被发现还是不大可能，我深信连弋不会出卖我。
停在一扇门前，用螺丝刀卸下了那开关壳，接上外接线，另一端连在电脑上。敲着键盘上的键，门滑开。我顾自一笑，删除我这条的探访纪录，重新放回那些东西。门边这些地方没有人看守，因为人们太过相信机器了。
进到密室，一片意料中的黑，短暂的适应了黑暗才看见靠着墙坐在地上的他，还没有睡，坚毅的眸子望着我。站定在他面前，看到他映满黑暗线条的脸上那抹笑。
“卡罗，你是故意嘲笑我才过来的吗？”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还是执行灭口的计划？”
我蹲下身子，与他的视线相持平，“我只是没想到，我一直会视为劲敌的你是这样的内奸。”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我的话，“那时候谁跟我们谈论着什么正义？谁跟我们谈论保护地球？我这才知道说那话的是一个只会乱咬人的狗罢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生气，他显得有些好奇，“你究竟为什么来这？”
我摸出口袋中的螺丝刀，“我也不知道，就到这里了。”我怎么知道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才想着这么麻烦的进到这里。
他看我的眼神却慢慢转成了些许悲伤，没有了最初的警惕。倒看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卡罗，我最初是放下我波亚人的身份的，我是爱着地球的，从我3岁那年初初踏上那土地时就爱上了那里。”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卢奇，安静的听他继续说，“即使我和你们一起过着流离的生活，可是从不曾恨过什么，只想哪一天自己能打败你，能变得更强。”嘴角是凄凉的笑，“于是我很认真的学习、研究，所以才研究出了反物质。”我心下一惊，是他研究出来的反物质，“我当时想，有反物质的话我们就能保护地球了，可是你知道吗，上面知道我研究出反物质之后下的是什么通知吗？”他看定我的眸子，“他们要我负责进行量产，然后……然后在波亚的战舰总部使用。”如果是反物质的炸丶弹什么，即使只在战舰总部处，那会波及整个天际啊……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就听见自己的心跳打破黑暗，我知道我现在做不到一个好的驾驶员。她垂下眼帘，我便彻底不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对着耳麦低声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也或许只是因为我不想听。过了许久，我以为这世界全部暗下来的时候，她的声音清楚传来。“为什么？”
那也是生命啊，亲爱的希莉亚，只是看她这般样子，我竟无法回答什么。
她起身，“我知道了，”她看向我身后的人，“带卡罗少校去禁闭室，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他离开一步。”
我身子微微一怔，她回来之前？她又要，又要去战场？心里莫名奇妙的开始害怕。
禁闭室在两个转角的后面，当时设计时倒想把所有的转角全部去掉，后来发现基本不可能，就只有跟吉姆商量减少转角。
禁闭室的门慢慢滑上，关住了所有的灯光和颜色，一片漆黑。我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心里乱成一团，她说去作战，我忽然间害怕她会回不来，害怕失去一切一样害怕失去她——虽然我不曾拥有她。不停的在墙上划下她的名字，墙上没有痕迹，却划在了心里。这样写下去倒使我的心里安定了很多。禁闭室这样安静的黑暗让我觉到了熟悉，特选的时候我被关到过学校的禁闭室。那时是因为和一个叫做星马豪的家伙进行私自的格斗，学校发现后就关了我们两个一天的禁闭。  
我不喜欢那个一天到晚把胜负朋友挂在嘴边的星马豪，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看上去要快乐的多。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可笑的要命。那一天在那里躺在地上睡觉，我本就与他没什么话说，有时间休息就自然不放过。只是那阴霾的拐角依旧闯进我的梦里，无法呼吸的阴暗，挣扎着醒来，恍若看见一个人影那样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灯线昏暗的打在她的身上，犀利的眸子，站在那，看不清，随即又沉沉睡去，这一睡倒没了那阴霾，也终得睡了安稳。后来醒来，想想睡梦间看到的那人影，多半也是梦境，希莉亚早就弃了技术的选修，她又怎能无声无息的打开所有的门？只是那双眸子，真实的不像梦境。
记起这样的过往，也不知我在这禁闭室呆了几日，多呆一日，便多了一日的不安，墙上已经描满了她的名字。我躺在地上，也只想睡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叫时间快一些的过去。
只是没想，那么多年没有梦到的转角，又一次，闯入梦里。
很久不曾再见过的那样昏黄的气息，没有方向，我不停歇的奔跑，喘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前面就是转角，我努力的跑着，不知是在坚持着什么，我仿若看到一个身影就在前面，是谁？我知道只要转过去就能看到那人，可是我怎么努力竟还是抵达不到终点。
心慌，忽然间惊醒。  


又是那样阴霾的拐角。
我挣扎的坐起身，自从那日在禁闭室重新梦到拐角之后它便会到我的每一个梦里去报道，像从前一样，压抑的无法呼吸。
斜眼看了下表，2:45，想是再无心睡眠了，就换了衣服去了维修站，像我预料那般那里依旧那般忙碌。
维修站占了索尔塔的大部分面积，每天不停的有伤机运进，而运入的伤机也多是伤的太重，这里的报废率太高了，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该重新设计战机比较好。毕竟它乘载着生命，而且，她也开着它战斗。在这这么长时间我竟快忘记了我原本也是驾驶员。
每日重复的在机子里面钻来钻去，一辆修好就会有新的进来。有的时候会干到反胃，但在一旁吐完了就接着回来，不要命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呕气，但就想干到没有力气。在机修组里我也不喜欢跟人交谈，自己一个人，也来的自在一些。  
端了饭，吃了两口就觉得没了胃口，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快把野性磨没了。
“卡罗？”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庞，金色的长发，依旧出落的不错。“你怎么在这儿？”她好奇的问我，我记得她是学军备护理，这才记起这索尔塔另一个大的区域就是医护。她坐到我的对面，“毕业之后一直没见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也去前线了。”她像原来一般温柔，只是也透满干练。
“我也在想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垂下眼帘，“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他？谁？“我也没再见过布雷特。”看得到她眼里的失望，“你这里是护理，你没有见他不是说明他还是好好的吗？”我就说卡罗还是温柔，就连我自己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安慰她。
她听完放心了很多，又跟我聊了些关于这些年分开遇到的事情，谁都一样，不停的忙。我突然记起了什么，“你们那有没有一个叫希莉亚的伤员？”等待的时间忘记了呼吸，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一直看上去无情的家伙忽然关心一个人的生死，是有些奇怪。
“没有。”她回答的很肯定，“我会帮你留意下。”我松口气，这么来说她应该没事，至少没有重伤，至于那种可能——不可能！
就这么终于又见到了算作熟人的人，但每天依旧原先的忙碌。我当时就想了如果当初我学的是电子电工现在都有技术重新给他设计一辆战机了。  
“卡罗，烈叫你过去。”刚刚在一架机子里面钻出来就听见有人这般说，摘了手套，便顺着灰色的长廊走去，转过转角。推开半掩的门，他坐在桌后，抬眼看我。
“怎么了？”我问他。
“总部终于要发起战斗了，”他说，我听他这般说不由得皱眉，也没想打断他，“有人推荐你继续回到前线，问你的想法。”
又是有人推荐，我竟想起那双冷毅的眸子，有点生气只是觉得她这般推荐是在瞧不起我的实力，“我拒绝。”她只是一个女生。
星马烈皱下眉，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拒绝。
“还是这么不留情啊。”声音在后面传来，我怔住，随即回头，看到倚在门框上的那抹身影。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头发的色彩，但脸上挂着的笑我是熟悉的。“喂，卡罗，不用这么歧视我吧。”他说，我不明所以的皱眉。“我只是觉得你在第四舰队的时候作战很不错，所以决战开始前会推荐你进入总旗舰，你不会想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吧？”他脸上无奈的一笑。
我却想明白了什么，“原来当时第四舰队总部是你在。”
“你怎么发现的？”没有惊讶的疑问。
“即使少将怎样的会作战总部也不会冒着失去总指挥的危险让她每次都会作战，她既然会亲自作战也就是说明那总部会有一个能代替她暂时指挥的人。”不愧是休米，已经成为少将，这般看来我们几个中只有我的级别最低。“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罢了。”
休米自嘲的摇摇头“我就说你会发现。”他走过来，递给我调令，“明天上午出发，准备好。”
拒绝还是没用，我吐气，看他，他没觉到我有那么点敌意的眼神，绕过我去到星马烈的旁边，“烈，我可把你这儿的人才捞走了。”
“我倒是无所谓，他在这也是屈才了。”星马烈说完一笑，“小豪怎么样了？”
星马豪吗？这么多年没见他，他也去前线了？


“他击落十二架战机，当初在他们舰队可是击坠王。只是，升入总旗舰战绩也被人压下了。”他撑在桌子上，继而有些别意的看我，我正在想要不要问他她的事情，瞧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反而问不出口，等待的时候阴暗越发的沉下来，他走近，站在我的面前，“新的击坠王在短短的时间击落十五架敌机，是希莉亚。”我略怔住，她在这样短的时间竟成了击坠王，十五架机子，也就是说明还有机会击落更多——我在乱想什么？
是和休米一同吃的午饭，在餐厅遇到匆忙的乔。休米没有穿那深蓝色的军服，而是穿着和我相同的工作服，也就看不出官衔，他也吃的自得。
“卡罗，在这这么长时间，过的还好吧？”他吃了一半，终于想起了问我，在这的呆了这么长，我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嗯。”单嗯了一声，算作了回答。又想起什么，“我在这倒看到了熟人。”  
“什么熟人？”他颇有意味的看着我，还未等回答，匆匆而过的一个人影跌倒在我们桌边，休米扶起她，略带吃惊，“乔？”
她看到休米还是很高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怎么了？”我问她。
“没吃饭吧？”休米皱眉，“坐下吃点，再怎么忙也要注意，要不怎么救治别人。”她有点不情愿的坐在我们桌旁。
“现在战伤的人这么多吗？”我推给她一盘甜点，我是害怕里面会有她。
“对方战机的击落率要远远高于我们，”休米说，满目愁色，乔埋头吃着，我只觉得她是个很负责的医师。
“最近只觉得人手有些不够，送来的伤员都伤的很厉害。”她抬眼，看着我，“你放心，还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她这般一说，我只觉休米的眼神充满疑惑，转而又成了了然。
“你原来一直都在意着她。”他低声，我却听到了。
乔吃完饭又匆匆离开了，我也跟休米暂别，还有半天多的时间，我还是想去机修组工作完这些剩下的时间，因为说不定，那些战机里面会有她用的战机。
知道我调走的消息机修组里面所有人都给我祝贺——虽然我们平时没有一点交流。我淡淡的笑，然后答应他们等哪天战争结束了会和他们一起庆功，只要我还活着。
继续手上的工作，觉得告别还是有些忧伤。连续工作了十四个小时，那架子倒下来的时候阿东在我的旁边，我听到些声音，下意识把他推了出去。架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还好，没人受伤。  
手臂上是钻心的痛，但又仿佛失了知觉不那么在乎。有那么些痛才能又叫我回到现实。
“卡罗少校，你没事吧？”阿东担心的问我。
“嗯，没事。”即使受伤，我也不想去救护站，乔那边很忙了，我也不想拖后复命的日子，已经太久没有见她了。“快到时间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了。”


回到屋子，脱下工作服才看到左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口，血已经凝结住了，衬着屋子里那样昏黄的色，红色掩成黑色。
换上那身深蓝的军装，很久没有穿这件衣服，忽然想自嘲的笑笑。
上了转站的飞机，驾驶室里是休米，“论技术什么我可能没你驾驶的出色，但怎么说也是我要带你去，还是我驾驶吧。”起飞前他是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什么就坐在他的旁边。
起飞之后打到自动寻航，他也有时间跟我多聊些什么，从这边飞去，最快也要两天。
“想不想知道，希莉亚那次失职连降三级是怎么一回事？”我收回看着天际的目光侧头看他，却看到他嘴角的一笑，带着莫名的凄楚。
“你还记得一个叫做卢奇的人吧。”他看我，我点头，不看他，“也该记得，那次是你作为先锋去剿灭那个星球的，尤力失职的安排致使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若不是她正巧任务回来。”那次的那个人果然是她。“活捉卢奇他最终却自杀了，”他停顿下，“你应该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军法是怎么处置长官，那件事我暂时压下来，将功补过的机会有的是，但紧接着俘虏在审讯室内枪杀一名少尉，作战疏忽导致战机损失两驾。无能为力，她连降三级也是手下留情。”  
我攥紧了手，怨恨充满脑中又不能发泄，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最后发的一个调令就是把你调到了索尔塔，”休米那栗色的头发挡了他的眼睛，“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笑，“变向降级。”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也笑了，“不止这一点。”我不明白，他也不再继续说明。眼前的表盘荧光幽幽，进到另一天际，休米不再说些什么，专心驾驶，我无事可做但看到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过的星际也不愿睡去，左臂十倍百倍的疼了起来。


大概因为稍稍出了会儿神，星马豪还以为我要再难为他，在一边憋红了脸想怎么说动我，我懒得耽误，起身走向格尼迪兰，他见我这样举动便大松一口气。腿部的伤还没好完全，我却顺了性子坐在驾驶座上，他顿了一下，“卡罗，你不是受伤还没好吗？”他也是个喜欢操心的人，我懒得回答，按下在上方的仪表盘上关仓键，久违的感觉倒让我心情好了太多，我侧头看还站在我身边的他。他叹口气站在我身后，“你这么想战更应该先养好伤。”
“这是启动键，”我指着操纵杆下的那个键说，之后给他继续说那些键、那些操纵杆哪个干什么用，简明厄要的把一切都说了明白。他听的认真，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躁动，我起身，把驾驶座让他，我知道自己这样是战不了也不会乱来。他怔了下，随即坐下，连通塔台，不多久内舱门就打开了，我坐在副驾驶上，“你也要去？”他好奇的问。“第一次试飞，工程师需要跟着。”说完连自己都想笑了，自己什么时候成工程师了。格尼迪亚开始延着轨道缓慢滑行，出舱。
依旧是彩色的宇宙，我能想象他这次试飞的画出了怎样繁华的线路，我也见识了他在这些年的技术，不愧是出名的飞行员。
“卡罗，像你这样的人真少，战机开的好，工程技术又没什么话说。”格尼迪亚滑回舱内跑道，我却听到他这么莫名奇妙的话，试飞的是他吧。  
“有什么想追求的吗？”他这样问倒叫我一怔，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是他口中问出来。
“我不知道。”偏头看后退的舱内警示灯，一闪一闪，“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我开始也只是想赢，想随我的性子就好，”他这样的说法引着我看着他少见的认真，“可是战了这么久，我只想早点结束，早点能和平，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但为了这个，就必须要做的更强。”她之前也好像说过，战是为了更少人的牺牲。
我还是不懂，但还是要战，不犹豫的战。那是我跟星马豪最平和的一次交谈。下了机，做了这么久的飞行员，自然没有什么飞行反应，他笑“我没和你比赛，但这次试飞我还是比较高兴的。”我耸耸肩跟他摆手再见，终于有时间睡觉了。“怎么样？那机子。”休米站在我的屋里，看见他我就头大了，又有什么事？“布雷特中将想让你写一下这机子的说明书，写的明白点。”
我终于火大了，“还让不让人活了？给我滚。”他也不气，只是指了指肩彰。好吧，他是上级。深深的吸口气，坐在床上，平了心气，血液缓慢循环，我也听明白了他来时的那句话，“要说明书干什么？还真打算量产？”
他耸肩，“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的战机不行，这样就不用重新设计了。”这倒真的简单了。
“就这么信的过这个机子？”我不是不信它，只是自完成之后总是在想布雷特的担心，没找到偏差我还是担心，毕竟每一个驾驶员都有可能开着它作战。  
“没关系，”他笑，“我们先会派出一小部分的人去作战。顺便观察这个格尼迪亚的性能。”我也终于明白他来的意思了，皱了皱眉，那那些人，就不是生命了吗？
不过我卡罗也不是会考虑那么多的人，虽然，会有那么些害怕，害怕她会去。
“三天，能弄完吗？”完全不像疑问的语气。
“我说不行你会给我延时吗？”挑眉，抬头看他，他侧头，栗色的头发顺了下来，我想起了她。“如果要我按时给你，就请出去，三天之内我给你。”
他点头出去，终于有时间得一睡觉，我却忘记梦里还有那个转角不劳辛苦的候着我。前面就是转角，转过去就能看到她，我清楚的知道，她在那，就在那等我。可是路太远，就连转角也模糊了样子，我怎样也到达不了。
醒了，看眼只走了三个小时的表，是睡不着了，叹口气开始工作。边写边提醒自己是驾驶员不是工程师，若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把自己当作工程师。坐的时间久了膝盖开始疼，就回到床上靠着写，每写一条我就当作给她在讲，尽可能的详细。
交给休米的时候刚刚过了两天，他看着那些说明嘴角浮笑，“卡罗，你这么有技术天赋真该拉你去学电子电工。”这么一说我倒记起休米当初旁修的电子电工。他怎么不去负责？
“这样，任务完成了我会替你申请升级。”又是因为技术升级，看来我干脆改作工程师算了。  


第五章
直到李欧找到我我才想起来答应和他吃饭的事情，他倒也不在意我忘记的这件事，“我看你没来还以为你出去执行任务了，不过觉得还是该找你。”他松口气的样子，“没出作战就好。”
看样子，不是什么轻松的战斗，只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有任务？抬头看他，“最近有什么大战吗？”
他耸耸肩，“只是我们组负责机修的都调去开舱门了。”机修人员开舱门？这里的人不够吗？心口忽然落了空，心悸的害怕那样强烈的撞击我神经最软弱的地方。只是装作不在意，“那你的工作不是要忙一些？”
“不算太忙，最近只是负责加压。”
“加压？”
“斯维那的机子还没有说完全废除，除了激光器外还有普通的发射器，那周围需要在出战之前加压来使攻击的时候力量可以大一些。”那个黑色的盒子突然闯进我脑海里。我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那边跑，李欧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菲索里亚大的壮丽，跑了很久累到气喘吁吁膝盖又开始疼了起来，终于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的士兵挡下我被我推开，然后推了门闯了进去。
桌子后面的他看到我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我径直走去撑在桌子上，“休米，告诉那些格尼迪亚号，不能出战！”我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
“怎么了？”他问。
“没时间解释了！”
“可是他们一天前，已经出发了。”  
“卡罗中校，怎么回事？”听到声音我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那身影，金色的长发，海尔中将，菲索里亚的总指挥官。
休米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接通，眉头完全紧在了一起，然后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派遣的第一梯队，全军覆没。第二梯队三个小时前已经出发。”
我怔了下，“不能让他们继续靠近！那个箱子是利用恒压来保证里面的线路通畅！我们的机子没有所以只要压强改变……”只要压强改变，线路一断，整个机子都会自然炸烈！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不停的往他们战机那边引。
明显脚步停顿的声音，我回头，是那样明亮利索的黑色短发，她在那皱眉看我，眸子依旧漂亮，一闪一闪，接着转身跑远。
“希莉亚！”休米站起来，就差追过去了，他无奈的叹口气。
“我是海尔中将！告诉塔台，立即撤回第二梯队！”海尔拿起通讯器说道，这是第一次看他下通知，那样镇静不容置疑的声音，我记起应该去哪，挑了嘴角，还有事情要做。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听到海尔的声音，“给希莉亚上校开内舱门。”
开舱门，又要出战？踏出房门隐约听到休米说着什么伤势，皱眉，也没时间弄懂这些事了，回屋内拿了便携电脑和螺丝刀，够了，然后快步跑去想去的地方。果真上锁了，叹气，麻烦些就麻烦些吧，用螺丝刀卸下盒盖，接入电脑，菲索里亚的系统和连弋的差不太多，打开门没什么困难。操作室的门有三扇，说是为了保密，这样看来更是在耽误时间。门一一打开，室内的荧光幽幽，荧屏前的人回头看我。


“哎，卡罗中校到这里做什么？”他问道，没有吃惊的语气。
走进去，我站定那大屏幕前，“那，吉姆上校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出战，我需要检查一下战机会不会有问题。”他笑了下，把手放到口袋里。
“这样，去的舰队可是全军覆没了，这样很满意吧。吉姆上校，”停顿了下看他皱了眉头的脸，继而说，“不对，我想我应该叫你波亚人吉姆。”挑了嘴角看他。
“我在那边也是上校级的。”他抬起摸出来的激光枪，“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卡罗。”不是吃惊的表情，我侧头看着那对着我的枪口挑起冷笑，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这不还是比你晚了吗。”
他另一只手锁上门，“早知道会被你发现就早一步先处理掉你了。”处理我吗？也真敢说。“我倒有疑问，”他偏头，“你怎么想到的？”
我继续笑，“只是偶然。”用余光看着屏幕显示，“我也有疑问需要你解答一下。”
“你问。”荧光打到他的脸上显出冷漠的笑。
“你这样麻烦设计战机故障怎么当初不在连弋的设计上偷偷改动？”
他耸耸肩，“那个设计还要通过烈的手，而且，我当然需要什么来让你们相信我。”
“所以当初把卢奇身份泄露出去的也是你了？”
“算是吧。”他笑，我忽然又明白了什么，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来，还有什么疑问一同问出来。一会儿，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然还有，”我眯了眼睛看他，“除了你，还有人是内奸吧。”他停下笑，听我继续说，“那个，是尤力吧。”
“又让我大吃一惊，这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刚刚想到，只有你一个的话是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失败，包括几年前的那场差点全部被灭的那场战斗吧。”其实早该想到，那次的救兵不过是因为希莉亚刚好回程路过，尤力那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所以那次，是失误。”他开始笑，“但让她退出总指挥把你逼到索尔塔的计策还是
正确的
。”他偏头看着大屏幕，“你看，即使你说，还是有人不听你的。”
侧头看屏幕，第二梯队在撤回菲索里亚的途中一半被歼灭，有埋伏，就在途中。希莉亚，你怎么样了。
激光蓄能的声音，“卡罗，再见了。”
我轻笑，借着他蓄能的时间，从口袋中摸出那把刀子飞过去，打下他的枪，在他之前捡到那把枪，对准吉姆。他却不急的举起手，继续笑，“你总是让我吃惊。是吧，尤力。”
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尤力，黑色的枪指着我。
“卡罗，可是你输了。”激光蓄能，那就同归于尽吧，吉姆。
“把枪，放下。”没有起伏的声音，怔住，稍稍侧头就看到她靠着门站着，左手的枪口对准尤力，右手按住腹部，靠着门框才能站住，白色的战服已经染成了红色，可是她依然在那，举着枪，目光依旧冷峻。  
“你怎么能回来？”尤力有些吃惊的问希莉亚。
她那样苍白的面庞挑起一抹冷笑，“你觉得，那些人，能奈何我吗？”她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希莉亚，你伤了这么重，为什么，还会过来？！“把枪，放下。”她重复一遍，已经是筋疲力竭的模样，我仿佛能感觉到她多说一句话就多伤一份元气，只是她握着枪的手竟没有一丝颤抖，“你应该知道，我裸射射程有100yd。”她的目光越过尤力跳到我的身上，我怔了怔但接着反映过来，反向一越接着一枪打中吉姆右臂，而身后的尤力眉心只剩一枚红点，一枪毙命。
“卡罗，看他的身上，应该还有枪。”她换枪对准吉姆，随即开枪，只是麻醉的。我也就同她说的一般去查他的身上，居然还有两把。
“切，居然带这么多枪……”她低声说道，呼吸声越来越重，按下开门的按钮，她顺着门边跌坐在地上，跑过去拿开她按住伤口的手才看到她腹部的伤口大的难以想象，血不停的涌出来，她紧紧闭了眼深深的呼吸，我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等，等外面的人进来。她睁开眼，透了依旧纯粹的黑色流海，看我，眼睛的焦距已经模糊，“你，没事吧。”
天知道我当时忍了多久才收住想揍她的冲动，“喂，究竟谁，有事啊。”是藏了怒气的低吼。


“对不起啊，这样没用。”她说完这句话完全没有给我缓冲的时间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休米是带了医疗人员的，看着她们检查完她把她抬走，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最后的那句话。她总是有能耐把我惹到，什么叫她这么没用？  
昏迷的吉姆和死了的尤力交给涌进来的其他人，我随着那些医护人员跑起来，灰色的地板上拖出一条血色的印迹。是被挡在了手术室的门外。
“没关系，已经去请索尔塔的乔医师了，她会救好她的。”休米拍着我的肩膀说，他的手还在颤，他也是担心的。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张床被推了出来，我以为会是她，便快步上去，这一眼，却叫我半天没有喘过气。蓝色的头发，脸上全是血污，在胸部以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星马豪。“已经，不行了。”医师无奈的对休米报告，“回来的时候就没气了……”休米低着头摆摆手，让他不用继续说了，随即抬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坚毅的眼神，“去救其他的人，拼了命，也要给我把其他人治好！”随即叫来旁边的卫兵，“好好安葬吧。”话刚刚说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远远喊着“豪”，反应过来什么，我跑过去一把抓住星马烈，他疯狂的想要甩开我的手却没有成功，休米也过来挡了他的路“那是我弟弟啊，就让我再看看他啊……就最后一眼……”他的眼泪爬满脸庞，哭的像个孩子。再怎样，我也不能放手，烈，我相信你哪一天也会明白，我们这样只是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忽然间那样那样的害怕，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去，我会不会像烈一般这样失去理智，我会不会，也丧失生的希望，冷汗浸湿衬衣。星马烈很快恢复了理智，什么都没说往来的方向走。“烈……”休米担心的喊住他。
“我没事，只是想早点修改战机，我不想再有人，这样死去。”他侧头，用已经喊哑了的嗓子如是说。  
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皱眉，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星马烈过来了，也就是说乔一同来了？刚刚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晃过去的白色身影，穿过我们直奔手术室。
“乔……”休米松口气，是相信了她的技术，他拉我去一旁坐下，就一直拽着我的手，阻止我看表。一直不停的聊着，扯天空的天体，身边那些人，只是再怎么扯也还是在她出来之前就没了话题，他很紧张，我是知道的，因为他抓着我的手也在颤，却还是在不停的找话题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休米，我想知道，她的伤怎么回事。”终于说回正事，他叹口气，黑色的眸子里有了心疼，我看的出来。抱着同样的心情。
“上次出战的时候被敌机击中震断了两根肋骨，”他抬头看着透明顶棚外的宇宙，“本没什么大碍了可是这次抢着出战，第二梯队收到撤回的命令时已经接近了对方阵营，大部分都听从了命令撤了回来，可是还是有人，像是星马豪，没有听命令直接冲去对方旗舰，她赶到的时候正在交战，当然形式是多对一，星马豪的战机已经开始翻打起滚，毫无疑问她太厉害了，和这样的机子接上又分开，救出星马豪，然后边避边打，那架格尼迪兰则反向加速冲向他们旗舰，爆炸的地点离他们旗舰还有距离，但还是受到牵连，”他停顿一下，“回来的时候对方埋伏的战机削了她战机的一半，就这样还是飞了回来。”  
抬头看着依然亮着的暗红的灯，我皱着眉头，“她为什么这么拼命？”突然记起那日她在病房里说的那句她有她要坚持的东西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坚持的，是些什么？


“我曾经问过她，”休米偏了下头，栗色的头发顺了下来遮了一边的眸子，“她父亲原来也是军队的人，准将，曾经连续击落五架敌机而成为的击坠王，又擅长技略。”听他说到这我想我明白她为什么这般厉害，同以往的故事一样，只不过因为要延续家族传统所以变得更强，当然这只是在休米继续说话之前这样想。他的话继续传来，“那次他率领的舰队俘虏了几个人，但审讯不出什么，他父亲又不想滥杀无辜就把那些人放回去了。过了不过三天，就是那些被放走的波亚人知道了舱内机构不费力气就打了进去……”直接进入内部？！“你应该能够想象那后果吧，一个舰队几乎全部灭绝，她父亲自杀谢罪。”她那日揪住我的领子是那样忧痛的眸子，是这个原因，“因为对不该对的人仁慈而使这么多的人死去，她说她不避晦战斗是为了更少人的死亡，也是对被她父亲害死的那些人的祭奠。”他轻轻叹口气，“她说她是恨她父亲这样懦弱，即使犯了错也不敢承担只是一死了之，”他停了一下，“她当时也在舰队，只有四岁，被护到了最内部，才逃出了一条命。”他叹了口气回头看我，“她说她父亲看到那些人那样可怜的样子就想起她才放走的他们。”  
“这不就说明了她父亲是爱她的。”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说，‘他那时候不应该爱我，他是准将更应该爱更多的人’。”真像她以往那般犀利的作风，我不置可否，就和休米坐在那静默着，他依旧抓着我的手腕，手术室不停的出入着护士，她们露出的眼睛总是充满吃惊的扫在我们两个身上，两个帅气的男生又有长官在一边握了手坐在一起如果放在美景旁要谁看了都会歪想，可是，这是在手术室门口，我们都在等着里面的人，一直。
休米侧头看着手术室那灰色的门，他的侧面映上昏暗的灯光显得柔和，记得特选的时候他就很受女孩子的喜欢，布雷特多半也会打趣他收到的那样多的情书，他多时只会笑笑，把那些情书什么收给洛文。我们宿舍除了希莉亚或多或少都有收到情书什么，毕竟只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但我们怎么都有机战的准备，谁也不把心思什么放在这上面。后来也多是把精力放在学习和她的身上，不曾注意他，只是在希莉亚走的那天才注意到休米在她在的屋子站了半天，想起他说的那句人应该学会放弃的那句话，他不止是说给我听吧。
我看他，然后轻扬嘴角，我相信那会是我最难看的一个笑，我想说，休米，你也是爱她的吧。
没有问出口是因为灯灭了手术室的门开了，他没有迟疑的就走上前，我只是站起身子，不敢上前。这才知道自己会这样害怕，害怕乔会像刚刚的医生一样摇头说没有办法。  
“她没事了。”听到声音才发现停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穿着白色手术服的人，她摘下口罩，是乔，“切除了一个肺和肾，其余受伤的器官没什么大碍，过几天等她的生命体征恢复正常再进行一次手术移植就可以再战了。”她是福音天使，松口气谢谢满是疲惫的她，她笑了笑，“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你和休米会为了谁这样担心。”
我也从没想过，我会为她担心成这样。“你也去看看她吧，在下周之前将一直处于强迫麻醉状态。”也？这才注意到休米已经去了，我想不用问也是知道答案了。
原本认为去了便能看到她，到了病房才看到满满都是人，把她全围住了，看不到她。我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周围的那些人回头看我，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一步一步的绕过他们。她就在那，无数的管子在她的身体里面伸出来，周围是雪白的床，她的黑发依然那样明亮，苍白的面庞，紧紧的皱着眉头。很疼吧，是不是很害怕，我低下身子，用我相信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希莉亚，我在这。”她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她听见了。我忽然间空前的想要活下去，至少要活过这场战争，我想在她的身边守着，一直。


第六章
醒来的时候一片灰色的白，心口悸动，莫名怀疑只是梦，直到一旁的休米看到我醒叹口气“只是昏迷两个小时，在她的病房说倒就倒了，没什么大碍，长时间没有补充食物罢了。”这才注意到挂着的葡萄糖。  
“你怎么在这？”后面还有一句，我不说，他也知道的。
“她那边需要安静的，体征一直正常就没什么关系，我也有事情做。”他俯视我，栗色的眸子让我想起她那没有温度的眸，“休息一个小时，跟我去机修室。”
我偏头，进来的护士送来饭，不吃又撑不住。还要照顾她——虽然帮不上忙。
到了机修室才知道休米为什么叫我过来，星马烈那红色的影子忽隐忽现，布雷特站在一旁。只剩下框架的格尼迪兰。
“怎么样了？”休米站定在布雷特旁边。
“已经完全弄懂了。”星马烈钻出来，脸上是到处蹭到的灰，有憔悴，还没走出来吧。他出来看到我，眼睛里还是显得兴奋，“休米终于把你带来了，”我不懂他的意思，“就只差找人试一下让我听一下声音了。”他耸耸肩，“你也知道布雷特和休米怎么也是上级，总不能让他们试吧。”
我叹气，向那边走去，却听到布雷特有些埋怨的声音，“烈，你就败坏我们吧。明明就是你这机子不让我们试。”
“哪有，我只是想知道它的最大性能。”他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我走过去，“怎么试？”总不至于让我开着它飞出去吧。他跳下来，递给我那个一个看着像是头盔的东西，“带上它，会有模拟战似的场景，你要记得把所有动作做到极限。我会给你具体指示。”接了耳麦，攀上驾驶室。戴上头盔，真是壮观的场景。  
“可以启动。”他的声音在耳麦里传来。启动。“目标位置，4.1 55.4 10.9。”输入。四辆敌机，把动作做到最大。
“不愧是卡罗，”看我从上面跳下来，星马烈叹道，“一共二十分钟，四架机子，这么快就把那些全解决了。机子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只是在转换炮枪的时候左边机转有点不对劲。”轻轻松口气，以便从刚刚激烈的战争中缓过来。
“左边机转？”星马烈皱了眉往那边走去。
“怪不得除了你他谁都不让试，”布雷特笑了下，墨镜反着灰暗的光，“这么简单就能察觉哪里的问题。”我只是耸耸肩，定在休米面前，“我记得你不是学电子电工的吗？”他嘴角扬了起来，“是的，只是我的机战水平可是达不到烈的要求。”这算是夸我的机战水平好吧。暂且这般认为吧。
下意识的在回去的路上绕了一圈——绕到病房，她在的那间，白的发灰的屋子里只有她，陷在那里。忽然记起她被军队选走的那天，她离开的背影融在落满雪的校园的白色里。把耳朵靠近她呼吸的位置，隔着呼吸机呼吸声安安稳稳，她在这里，就在这。
重新植入器官的手术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再到她病房看她的时候已经不用体外循环机，只是看上去依旧虚弱。乔说待麻醉的药效过了就会醒过来，我便坐在她的床边，只是想多陪她那么一会儿。  
竟昏昏沉沉的伏在她床边睡了过去，又是转角。阴霾的一切，灰色墙壁随着脚下的路不停的延伸，前面就可以到达转角，却到达不了，呼吸声回荡在那狭窄的空间内。
心慌的惊醒，才看到更心慌的一幕，她不见了，只剩下白色的床。
飞奔着出去，我想我知道她在哪，转过弯到了机修室外面就听到她在里面有些像是怒吼的声音，休米是对的，她想飞。推开门，她在里面。
接过她手上的通讯器换得她有些吃惊的表情，“我是卡罗中校，开一下4号内机舱门。”对方犹豫了一下，“收到。”
她听完转身就快步上了登机梯，我随在她的身后进去，她停在驾驶舱内，回身看我，身上是那身病服，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疲惫，只是那双多日不见的眸子依旧冰冷，干脆不看，我绕过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想飞可以，我陪你，”抬头看她修长的身影，“要不就回病房歇着去。”
“我是上级。”没有起伏的声音略带沙哑。“那又怎样？”我挑眉，只见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我一眼，之后坐下，启动，出发。
像是赌气一般，所有的动作全部做到了极致，一圈接一圈的繁华路线，我这样飞的驾驶员都快有飞行反应了她却依旧进行那样的飞行动作。机舱外的宇宙晶莹的甩成一条又一条的线，数不清这样进行了多少圈，战机终于慢下了速度。进舱，停稳。  
缓了缓有点想要作呕的胃，侧眼看她，黑色的发遮挡住她的眸子，看不真切，但我足以想象那双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她起身，停在驾驶座后那狭窄的空间内。
“卡罗。”她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忽然间心痛了，也不管那一切起身就在她身后抱住了她，那样瘦削的身子啊，平日里裹在军服里，我竟没有发现。她就那样任我抱着，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拥着她，我的希莉亚。
那一刻是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永远在这一秒，但我知道不可能的，门开了生活就要继续进行。
“你没事吧。”黑色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她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