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会忘

【上元佳节最是热闹，我也喜欢这样的热闹的了，这不我就是打算出去看看的，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顺道给额涅搜罗点玩意儿。按理说这花钱一类的事情着实和我的性子不符合的，但是架不住这额涅的生辰快到了，所以难免要哄哄额涅的，我还指望着年节的时候额涅给我包更加丰厚的红封了】
【打着这样的主意儿就是往这个庙会来了，这儿的好玩意儿倒是很多的，随意挑了一个摊子就是瞧着，却不曾想连个摊主都没有，嘟囔着】这儿的摊主都去哪儿了，也不怕东西都被拿走了？

（拜别表叔正欲寻了小友再逛些许，却偶见熟悉人影，细看来察才发觉是宣密姑母，当即上前招呼。）付辞见过姑母，许久不见您，您近来可好？
（不过是日常的客套话，在我口中说来却像是什么戏文，说起带了三分温雅，还是端着些少年郎的态度。所幸身着女装，也不容易让人瞧出来，便是察觉，也不过是夸赞句乖巧。）
（上元灯市繁华喧闹，有杂耍班子，走卒贩夫，自也有些结伴相游的，一如我，便是由小友陪伴。）姑母今儿是独自来的？

【奈何我这头还未念叨出个结果来的时候，就是眼瞅着旁边是越发越热闹起来的了，我竟是不知道这儿的灯市竟是能有这般热闹的了，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倒也愿意多来凑凑热闹的】
【正是这样瞧着冷不防的就是听得后头传来了这么的一句，下意识回头一望原是敦王兄家的侄女付辞喏】是付辞啊，我这头自然是都好的，付辞你呢？【停了停又道】是啊，姑母看你，似乎也是一人独行？

日前随额涅往寺里小住几日，听禅师讲读佛法，略有体悟。身子骨也康健不少，平日里能多出来走动，也识得不少小友，是愈发轻松的。
（京畿名门士族皆晓，敦王府上有一幺女，先天不足，自幼体弱，殊不知我却为雄兔——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早先也是跟小友一道来的，只是途中遇见了存熙表叔，于是一道走了段儿，这就与小友走差了。

寺里？姑母倒是没有想到付辞你还崇尚佛法，姑母也听说佛法能养人心性，从前只是耳听为虚，现如今倒是可以眼见为实了喏。
【耳闻得眼前的这个付辞的话语，自己倒也是有些个好奇的了，我从来不觉得她这样年岁的人儿会听得进去这佛法的，没有想到她倒是一个例外的了。再闻得这后半句的话语，笑着道】那姑母和你不同，你今儿个是姑母遇着的第一个人。

寻常也是不信，偏这段日子额涅日间不大爽利，就想着清静些也好，这才过去。听了几天佛法，才觉着世间百态炎凉，单佛法渡人向善，也未必不是课崇尚之道的。
（那日漆红雕花顶的马车停在山脚下，撑上浆白的油纸伞，沿青石台阶逐级而上，每步踏过，都是宁静。初入禅境，便也如常人般想求个平安，直到小住几日，与禅师听经论道后才知晓，世间万物不过蚍蜉一日，执念太深，反会为此牵绊其中的。）
禅师心思比之寻常，更有超然物外之感。

付辞你倒是颇为有感触，这改明儿要是姑母得空，可是打算让你来通姑母说道说道的。常听人说佛法渡人，可佛经或是大师真言，姑母听来总是觉得晦涩难懂的。
【这厢和她谈论之事倒也觉得极为投缘的，与她倒也见过几回了，这几回下来颇为熟稔，只不过倒也没有好好的聊过。看着她又是笑道】同你说道这些，竟是觉得此刻不应该置身于上元节的街市上，反而应该去清净的寺庙。

（晚风吹过长街，卷起隐约梅香。街头灯火光影摇曳，衬得两颊格外苍白。夜风微凉，掌心却是温热，似像是那一碰就要碎裂的瓷人儿。）姑母这话说来，好生折煞付辞——付辞所知，凤毛菱角，哪敢与人以渡。
（私事于人前不得多显，故闻其言，也是一时恍惚。代听清她所说，便才回神抬眸去瞧。）不过若是姑母想听，不如等晓觉禅师云游归来，我们再去听他说法。

付辞你过谦了，虽如你所言般所知尚浅，然听你说来倒是比所谓的大师都要易懂些。
【所谓的渡，若不是叫人茅塞顿开般的豁然，怎称得上一个渡字。从这点来论，眼前的她倒是极为合适的人选的了，又得她后话，既是她推荐的人那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了，应下了】也好，你推荐的禅师，应该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了。届时付辞你来姑母这告知一声，姑母与你一道去。
【又是指了指前头的灯盏】喏，去前头瞧瞧？

禅师年岁不大，但曾踏遍天下名山大川，观奇景，论佛道，佛法超然。记得前些天临行前还去寻了他，可惜寺中午课，禅师执意要去随旁诵经，也就没机会再讨佛法。
（远处乍绽开焰火，砰然散落，如满天星斗滑过，我回头瞧她一眼，笑道。）姑母既请，付辞自当奉陪，只是夜深露重，您添件衣裳吧。
（说罢，从侍卫那儿取了件备用的斗篷递去，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