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喇萨陷落，兴兵弛川
时间：正观十三年正月廿二
地点：青海·陕甘大营
人物：英王秦朗，乌苏广敖，曹储阳
内容：英王集结兵马一万五、军糈六万石，预备整合青海兵力，再与川军汇合。然先闻太子之事，又接宝王手书，宝王担虑若直接回川会被怀疑，央英王接应。英王以太子安危是当务之急，川地情形不可测，让乌苏广敖、曹储阳协助西安将军领五千兵马，督所有米石草料运输至青海，并在青海整兵待命，自己弛赴川地，与成都将军议出兵救太子事。

曹：今天看有加急信件送来，英王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不知道什么事情，只觉得空气都有点紧张。
敖：怕是藏地有异动，咱们好多人马都是西藏，料想不会有什么大风浪，先看看再说
英王:一边走一边拆信，到帐中看两人都在，先问：
要集结兵马一万五、要清点的军糈六万石，都办妥当了吗？（问曹）
预备整合的青海兵力，都整合齐整了吗，我们与川军汇合。（问敖）
（坐下来）先说太子之事，又说宝王手书，宝王担虑若直接回川会被怀疑，央英王接应。
曹：我这方面的事都办妥了，（听到太子之事，很惊讶）竟有此事，义愤填膺
广敖：兵力清点好了，我也趁机重整了一遍，替了几个我们的人（又问）哦？我们小宝怎么样了
英王：是的，形势迫在眉睫。眼下以太子安危是当务之急，川地情形不可测，你俩协助西安将军领五千兵马，督所有米石草料运输至青海，并在青海整兵待命，我自己弛赴川地，与成都将军议出兵救太子事。

【是夜难眠，在帐外支了张条凳仰头观星，西北苍穹深远辽阔，遍空是银盘洒金。我于天文星宿一窍不通，只知初见时星子垂拱、熠熠生辉，月上中天时星子黯淡少许，待再要等得银霄高照、遍地清辉，玉轮忽被云团给遮去，天幕像蒙了层轻纱。此时再凝神去望， 顶上十四颗闪烁的星子，用指去牵系，竟摹画出一尊持净瓶的慈航真人。倘是穆重湖在此，可比拟作半个钦天监，那他望这渺渺星汉，必要正经的逐条逐目去解，依着半瓶子晃荡的学问，判一判明日是否是天有动乱、辰时落雨。】
【晨起便至秦朗处，跨门槛时，一只肥猫儿打房梁上跃下来，沿着墙根窜出去了。此时曹储阳的焦急落入目中，又想起昨夜胡思乱想画出的观音】怕是藏地有异动，不知情形如何。不过，咱们好多人马都是那儿，料想不会有什么大风浪，先看看再说。

【出鞘之刃三分光华，不同小曹将军少年英气，沉稳与定力在此处占了上风，颔首道】依昨日清点，各营兵力已齐备，替换了几个惫懒的将领，换了几个功夫好的——这儿可没有甚么像样武行，叫京里头来的人也教教他们的功夫。
晨起我往东边走了一遭【东隅营场上正是旭日初升，金辉伏身洒落，众人皆镶了金边，此地男儿生的黑壮，纵使技巧生涩，拼刀练剑时也多了几分生猛，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辰光，彼时我尚在宫中，为如今的宝亲王伴读练武、伺候读书。】各营将士都在练兵，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好苗子，我已叫人记下了，来日可为我们所用。
【我与秦疾已数年不通书墨，纵是信至秦朗是军令相传，也不免意为憾事。语一顿，又添问一句】
不知宝王爷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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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髹涂一般的陕关之夜，顶戴狼皮笠帽立于隅楼上，腰间挂剑是为随时斫刬军中的妖象，低睨角楼下一支夜间瞭哨的士伍，手执刀仗警惕地巡着夜——这般景观，自扎入陕甘大营半月以来，我已见惯。我时常还能见到，殿下的毡帐在子丑间仍挑着灯，不远处的敖将军亦缺眠走出帐外，我极享受这静谧而肃穆的夜】
【夜魄尚未完归，朝暾已迫不及待地升上，丹紫挟快马弛笺已穿破营门，急递殿下帐中，如此紧张的军氛是随戍头一回见，刹时更添了几分寒肃，遂连被风吹乱的盔缨也不整，一换岗便顶着俩乌青的眼圈，疾步往虎帐方向去】
【足下急骤，在翻帘时正和敖将军碰了面，道】一早就见笺牍弛来，九爷帐中掌了整晚的灯，不晓得是甚么峻急的军情，要连夜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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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甘一万五兵勇早已整顿完了，各营将官都等着殿下的军令，另有六万石米粮草料，自妖惑之言寝息以后，追缴顺利，业已尽数清点完整。殿下，咱们是要开战了吗——【厚沉的毡毼亦难盖掩我跃起的心情，剑鞘内的虎刃再憋不住了。】
【然在殿下道明弛书内容，顿使原本顺风顺水的局面陷入危倾，若叫帐外擐甲迨命，欲要推锋立功的万数将弁得此消息，无异于大军举燧响钟前，在他们的弓刀上栽上一排荆刺。】
竟有此事！眼下将士们群情激昂，此事万不可流入他们之中，否则军心必将受损。
【话虽如此，但冲膺的怒焰仍表于言词】随太子入藏的官兵，都是吃白饭的吗？在通司岗自家的牙署内，竟教贼寇烧了个精光，国之储君和亲王被俘，还殒了一位驻藏大臣。区区准贼，究竟有多大本事——
殿下，军中袍泽没一个是孬的，让我等挥戈直捣喇萨城，杀他个七进七出，将失了的颜面争回来罢。

今天一定回

【西宁几场大雪之后，脚踏黄土的声响已随与它相似的沉闷，悄然易作危机四伏的清脆。喇萨手书已抵辕门，
捏
在掌中无甚分量，心中却如万钧之重。人与雪何其相似，举凡当真有意侵逼，任是京城“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的平和乐逸，抑或陕甘“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的棱角分明，总要由它耳濡目染，改天换地——而珠隆阿的一步险棋，如此任有落子之时，便再覆水难收了。指节在风中催得僵冷，仍慢条斯理剔开火漆封缄，似它也有温度一般，低眉看过半晌，明明早知是尘埃落定，却至亲眼见“太子被俘、喇萨城破”时，才当真落下久悬十三载的心】
【兵丁把大帐前帘帷一打，不意广敖、伯符似早知军情，俨已成了我苦心良多的座上宾。无意与他两个遮掩，遂令无关众人摒退，军报赫然摊在案前，开门见山道】
昨夜准部大军入藏集结，乃由索南次仁发命，攻占通司岗衙署。未到戌时，我军已然溃败，喇萨就此陷落，太子、敦王俱为叛军所俘，法士尚阿以身殉国。
【藏中尸骸蔽野、血流成河自然惨淡，只蝼蚁安危无足轻重，开口不过寥寥几字。但左右心照不宣，俱知事变之来，机不容发。遂将那薄薄一封手书攥得愈紧，皱眉且问】
汗父当日命我等督理军备，便晓得擐甲执兵在所难免，中间虽与那苏图度了几个对牛弹琴、浑浑噩噩的日头，到底早有料应。曹伯符，集结兵马一万五、清点军糈六万石这两桩事，如今可曾权妥？【又向乌苏毓英，话中显然郑重】先前命你整合青海兵力，眼下大凡齐整，便可即日出兵，与川军汇合。

【因密不透风的心盟最难见光，任是往日笃信不移、为效犬马的臣属，也不愿叫他窥得此中枢密。怎料话中半字未提珠隆阿，乌苏广敖已默然移开眼目，张口问及秦疾下落。实则我每听一句，眉头便皱得越紧一寸，待他将我望得亟亟，方才神思回转，聊得几分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底气。既是宝王密以手书相晓，他两个自幼形影不离，一瞥、一顾足叫他探囊取物，只这手书行文本也规矩，除却喇萨境况，无外城破之时侥幸遁曲水脱逃，眼下正在布垒楚河边界，回城固然紧要，却难免遭人生疑，因托至我等目下，欲求个合情合理、径行直遂的因由。风声鹤唳之下，不过照常点首，信口与他开解道】
珠隆阿一切尚好，无外是怕城外人不知城中局，方有这封音书。【仿佛言犹未尽，坦荡将这手书交与乌苏广敖，又道】不过眼下情势迫在眉睫，我等当以太子安危为当务之急。诚如宝王所言，川地兵围数重，于喇萨城内驰援紧要，本王这即弛赴前去，与富察将军共议出兵之事。
【垂髫时与谙达学“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时至二十许岁方底儿掉明白，不备的非是锋利刀兵，而是大业驱使的心兵。抬眼与曹伯符相视，着意避开近处滚烫的、依旧游移的目光】
既不打无准备之仗，大后方更是重中之重，你二人披肝沥胆，本王自十成十的放心。【廊庙驾轻就熟的谕令，而今易作掷地成声的军令、将令，自见他二人俯首听命】立协西安将军领五千兵马，督米石草料运至青海，以行接续，再于木鲁乌苏整兵待命。
【旌旗蔽满寒空。鱼阵整、从容虎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