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枣堂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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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2020年06月15日 15点06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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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摛藻堂
2020年06月16日 03点06分 2
2020年06月16日 03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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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摛藻堂内的经史子集浩繁无边,既有群玉与樨香为安处,自然未曾生出用闲暇时光穷尽卷帙的雄心,便是奉命来此寻过几次书,也只如沧海之中得见一粟。今次请小公公取来几处《香典》与《香谱》,因回说是宫中常有贵人垂问至的书籍,自不能纳为群玉殿的私藏,便展卷于案前,辞了座静静翻阅】
【娘娘熏衣、佩囊所用之香皆有定例,因同阿蛮姐姐商议过,也该追本溯源寻几张古方来看过,才好琢磨着推陈出新。幸而堂中早设有笔墨,便请人寻了来,自将几张香方抄写下来,以待试用】
2020年06月16日 03点06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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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尾,披垂下的花藤,时而像是一抹烟,时而又成了一道霞色,时而又幻化作一点轻飘飘的春雪,轻盈而雅致地以白墙为背景,绘出秾淡双宜的丹青。)
(彼时的光很柔和地从黄琉璃上跳跃而下,在摊开的书上留一面绰绰约约的影子,——是窗上的雕花。书上的字也很奇怪,些许是我本就不太熟识的四方字,些许又没了棱角、像一粒粒豆子。关太平说,那是本东瀛的俳句集,对仗不工整、韵脚也非关键,读起来却很有意境,颇让人回味。眉山耷拉着,我险要拿眼白刺她,尔后在她的神彩飞扬里很谦逊地说。)
对仗、韵脚我都读不出来。(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语塞。我不再瞧她,拢了拢碎发,极生疏地一字一顿。)
我、庭、小草……萌发……(尔后的字匪是东瀛人学来的,着实难猜,细眸一眯,见本就密密匝匝的字下有一行更小的字,墨迹已老,喃喃再低语。)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
(原是此书旧主,抑或是有缘人的注解。将书捧得近些,一枚柳叶签便从页隙间掉出,被风一送,消失在浩瀚芸帙中。将书一合,几步亟亟转过面外的那排书架,便见绮影。顿错间她亦抬眼,是极青涩的一张脸,像未熟的青梅。)
你是?
2020年06月16日 04点06分 4
我回啦!
2020年06月17日 11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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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比之架格后清灵的声调,先惊起垂首抄书的小慎容的是飞旋入目的一枚小签,未及阖卷逐去,东风的来处已寻来一袭翩跹。两人的相视只不过一瞬,便在识出她的身份后,恭谨地低下头去,轻声道】问娘娘安,奴才是侍奉丽妃娘娘的慎容叶赫氏
【对首的贵嫔娘娘乃圣人自草原撷来的一对明珠中的一则,因出身来处的殊异,在宫闱惯常不休的传闻中亦占据着不小的篇幅。念头中虽打足恭顺妥帖,想及在多伦原上与念亭共看繁星的夜晚,不觉已有飘着青草香的晚风熏醉心念。由是想来,低首时正落在目下的小签也不再显得那么矜贵难触,稍有犹豫,仍蹲身拾起它来。见那笺上有字,幸而写得很小,一时未曾看清,忙轻且快地在指尖转至背面,奉与她】这是娘娘的东西吗?
2020年06月17日 11点06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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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时,关太平递上一碟新鲜的青梅,绿汪汪的,饱满的果子像一粒粒东珠,圆润的线条上折来柔和的熹光,无处不写着可爱。彼时我尚不知道未熟的梅子又酸又涩,只记得去年这时候有一道酱腌梅子味道甚好、很宜佐白粥,便照旧时的吃法舀了一枚尚青青的梅果浸在粥里,贝齿启开、咬上——我的腾格里、释迦牟尼和大日如来!英挺的眉山拢作两条虫,口涎似泄洪闸般疾速分泌,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挤作一团,我赶忙把那陷了一块的青梅丢进小碟中,待纤长的睫毛再度翘起,勉力展开五官,用竹箸颤巍巍地点着那碟尚小的青梅,说不出话,只瞪一双乌漉漉的眼,玉靥扬向关太平。而我睇得分明的,是关太平唇尾的一隙窃笑、并文绉绉地道一句诗“红子低敲,青梅小摘,栏杆却立频回顾”。我被她的诗和另一碟蜜渍樱桃取悦,不再追究她的戏弄。但刻下,与这位叶赫女官晤面时,我顿明白了几分青梅未熟的好——你眼瞧着它枝头尚小,在虔诚的仰望下,渐渐摇曳出绰约的风姿,在它老前亲手将它撷下,无论是腌得醇厚的酱梅子、还是发酵得直沁肺腑的梅酒,后人只能品鉴它成熟的风韵,惟你收藏着年轻时的青涩懵懂。)
(细数来,我比她大不了几岁,自然也拿不出甚么娘娘的威仪,更在她递来那页柳签时,拖沓的步子也轻快起。)
是啦,(将签子在方才那一页妥帖夹好,腕儿一抖,书便掩上。朦胧地觑见她方才伏案抄录的几行小字,一壁落座,一壁闲话)慎容方才在做甚么呢?
2020年06月19日 04点06分 6
回啦!!
2020年06月20日 07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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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既将小签奉还,手中霎时一轻,盖因本就毫无窥视之心,便这样与那或许并非秘密的几字挥别。迎她入座,案头尚展开的两册书、未吹干的几行字便落于她注目之下,叠手立在一畔,答道】回娘娘的话,听闻摛藻堂内存有《香典》、《香谱》,便前来翻看之中香方
【对囿于礼数不能常常抬首平视他人的宫人子们来说,尊上者的声音、语调往往更值得琢磨揣想。她的声音远不是中原女孩惯有的似笑不笑,又与刻板印象中汗部公主的爽烈不同,总归就像轻灵的露珠,正从铃兰花的白色花苞里跳下。微微抬眸见她未有不耐之色,轻轻将书卷奉去。想是多为爱好香道的前人触碰过,纸页翻动间,似有叫不出名字的幽微馥郁飘动,大大有别于藏书阁内的油墨苦香】可惜叶赫人笨,平日竟也未曾留心那些瓶瓶罐罐香末的名道,一时记下了牡丹皮,又漏了老山檀。故而索性将方子抄几张回去,待平素奉香的姐姐们看过,再请主子使用
2020年06月20日 07点06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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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的睫,像是一只含羞露怯的黑蝴蝶,可即便它抱着翅,当阳光亲吻过它的身躯时,它依然会显现出琉璃般的光泽。而身份上的殊越,叫我不必如她一般只留那一截宛如膏脂的细颈,而是光明正大地打量着这位紫禁城的女官:仰山堂并无和她一样地位超然的仆役,她既匪似关太平、是下三旗下的包衣,也不同于自喀尔喀就和我一路相随的宝音,这样的女孩儿——我听仰山堂的其它包衣奴才耸着嫉妒又无可奈何的眉眼讲——她们出生于京中华阀显门,叫家人送入宫也绝不是为了讨生活,而是在帝国的中心展现自己独一无二的智慧或者光风霁月的品格,哪怕本身才德泛泛,也能在尊位者前混个眼熟;她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会成为世族中执掌中馈的女主人、乃至皇胤们的嫡妻正室,也有不少最终又迈入紫禁城、成为衔在青史上的一朵绚烂的鲜葩。也因她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与不可限量的将来,莫说这些小妮子只敢在嘴上忿忿不平,便是主子面前得脸的大太监也得客气几分。“分明迈入的是同一道神武门,却是两种活法!”我不是没有听见风里窸窸窣窣传来的抱怨。两叶眉忽然就委顿了——身为特 权的享有者,我能理解那些奴才的艳羡,却更能与叶赫氏这样的女孩共情——也许她弗是这样想,但有些事冥冥中便注定了,命运的分歧口并非是那扇我亦曾走过的神武门,而是呱呱坠地的那一刹那,谁也改变不了……这些不可爱的事不必讲,我须得用些可爱的人调剂一下从不通情达理的日子。微微顷过身,正迎着她奉出而来的腕子,书页也像蝶,书香也像蝶、总扇着翅搔动神经的尾梢。)
你倒很有心。我向来以为宫中用香都是有份例的,原来各位娘娘也会使自己的方子——(鼻翼动了动)慎容呢?我闻着你这儿也有一股香,怪好闻的,是什么?(照旧腼腆一笑)我从漠北来,我们那儿很少用香的。
2020年06月21日 13点06分 8
回啦!
2020年06月22日 03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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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因她褒扬,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了埋头。又想宫中之人研究香道、茶道、衣饰、妆发,乃至走路的步态、说话的声调,无不带有逢迎趋奉之意,太过于具有使用意义的事物,往往与清雅绝缘,待它们融入日常生活的琐细中后,便委实算不上什么了。聆人问来,不禁露出回忆思索的神情,又有些稚气地捋顺袖口,捧在鼻端轻轻宿了嗅,似乎的确有些自己都未察觉的香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不曾用香的。要么就是这书中留下的,要么,就是主子熏衣用的梅花香染在手上了……
【对于香道,她似乎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汗部公主素来的用度想是并不比兰庭中的帝姬们少些精奢,故而连发于好奇的垂问都很切题。轻轻点点头,顺着那话说道】奴才也有听闻。说是香粉取材于花叶,这东西不仅人喜欢,小虫更趋之若鹜。草原上不比紫禁城里,遍地都是芳草鲜花,若招惹蜂蝶来逐,便不好了
【又添上些自己的见闻,小心地分享着颇觉有趣的旧事】不过奴才随侍多伦的时候,有一次被不知名的虫子啄了一口,幸而用上独方的青草膏才消去红肿,那东西也是挺清香的
2020年06月22日 03点06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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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应宫务,皆交由关太平,她是极琐碎的人物,虽知我在调香用香上毫无建树,更不关心杂事细末,但仍小心翼翼地祗奉我的喜好,一言一行下的稳妥贴心,着实教人动容。仰山堂香味的构成,泰半是缘于花果,三春中自然是花,以我素日来的体察,凡是花都不要紧,紫禁城有她一惯的含蓄内敛,并无甚么冲人肺腑的顽意儿,惟要牢记得、是莫将两种花混了放,为取花团锦簇的好兆头而失了本意。余下的节候,最好的是果,犹是长嬴炎炎,果沛味香,连瞧着都赏心悦目:青色的梅子、黄色的是枇杷,红荔枝还有紫葡萄,严严实实地堆一碗,浑似无双的瑰石,夏的丹魄便被固定在晃晃悠悠的夕照里,此时不必在意混杂,果味殊淡、就要郁郁簇簇的最妙。另置些酒也不错,须得猴儿酿、竹叶青一般的淡酒,才不压过果香,并着果饮下去、却是难得的醺醺然,恍若飞升。至于天凉泛上霜瓦、乃至风雪摧折兰宫,就不得不用些味道寡淡的香了,白芷就很好,再摆一二佛手,亦不觉得清冷。佛节时偶用的檀香沉水,都是例奉的,乏善可陈。还有些衣料上的薰料,关太平爱用晒干的丁香沫,我觉得栀子花亦很好,于是她应运而生了小智慧——先用栀子水蒸一蒸衣裳——无不可爱。)
实则我不觉草原虫蚁蜂蝶多,许是见惯了吧。我常闻初来喀尔喀的人抱怨连空气里都是羊膻味,食不惯大块的肉、饮不惯粗烈的酒,这些于我也是很习以为常的事。(灿然弯眼,像一道虹)不过细想想,那些虫儿确实很毒,长得包也不大,但就是痒——要是着了蒙装,包裹得死实死实的,自然好些(也随口)那青草膏可也有方子?拿予我瞧瞧。
2020年06月29日 04点06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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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慈 楼主
【各地风俗人情有异,自成很难共同的壁垒,这也是人之常情。只因年岁尚浅,更罕少有游历之幸,随行北地之时,只觉所见俱是新奇,如何顾得上品味何为不适。便是小虫啄在臂上所留的一点红印,因很快不再痛痒,也当成是草原颇带恶趣味的留念品而已。听她话起此语,方有微微的恍然,只是并未多言什么】
【本是这厢先提及青草膏的事情,听她一问,不禁微微犯难。素来不是擅长与人契阔的性子,自然不似琦纹那般,半月间便结成几个分离时抱头痛哭的故交。能得一罐药膏的援手已觉不易,更不好主动开口询问人家的方子。故而摇了摇首,面红道】
并未留下方子,只是得了大半罐使用罢了。后来奴才将那药膏带回京中,想着是草药炼化而成,放旧了也是徒然蒙尘,便分与同伴们用上了
2020年07月01日 13点07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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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的口气,叫她闹了个大红脸,这时她又不像青梅子了,像一轮朝阳,红得很温柔、很腼腆,薄如蝉翼的肌肤下却又分明蕴含着蓬勃的无限力量,我们都知道,她有着无法预言却定然𦒉𦒉的将来。自不会以这无心的一问来为难她,只抑了抑雪颅。)
无妨的,我也是好奇…(澹静的目波流淌而去,顺着她的脊骨至尾椎坠下,还有紧绷的肩线、不经意蹙拥的眉,以及自打了照面就未从视线中消失过的温驯的燕尾,无一不昭彰她的不自在。眉骨舒开,发出了颇不合年纪与逻辑的慨叹:还是个孩子呢。)
(客客气气地衔了最后一尾笑)耽误你抄方子了,既还要去回丽妃娘娘的话,我不打扰你了。
(离座后,一时也没了续读的心思,和管书的老太监说了一声,索性拿了那本东瀛诗集回仰山。他喏喏地皱了皱像枣核似的脸,躬着腰送了出来。一派春光明媚里,我又有些好笑的地想:也就这点好处了。)
2020年07月01日 16点07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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