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S阅杏

我看到了（大声

【乾四院旷，夏**人。瑞叶手巧，于相月阁前的小庭中，手作一小花屏。每屏一扇，多编数屏，随意遮拦。本是炎炎烈日，经此一遮，恍如绿荫满窗，透风蔽日。然巧妙处在，迂回曲折，随时可更。庭中木樨一株，清香撩人。午后轻憩时刻，四所中是极幽静的】
【屏下时光大好，此刻轻易睡去实觉奢侈，箪瓢未足清欢；又恐呼朋唤友笑谈声大，扰兰因清梦。递了个眼色向瑞叶，示她将花屏折起，随我往杏妹住处去。折屏虽不致笨重，却也难携，故二人力气用尽，方蹑手蹑脚、不动声色地行至XX阁】
【光彩流照庭下阶，裙梢一提，足尖跃至门前，叩道】杏妹，出来饮茶否？
@爱新觉罗阅杏

（ 杪夏流火，晨时搁在堂中的冰，未及隅中便尽数化作了水。盛暑溽闷，人也终日恹恹，正膳泰半难下咽，好入口的唯有平娘熬煮的荷叶清粥，佐几顆莲子、搁一片黄糖，是最好的消夏良药。）
（ 一日中独有午后，是四所难见的清净时刻，往时喧闹的皇膺们泰半都避回阁中歇午去了。炎夏觉浅，憩下不到半个时辰便醒觉，也不敢再贪眠，恐午间歇多了，夜里便要辗转了。叩门声起时，我正埋在圈椅中，一柄蒲扇握在手中懒懒地摇，另一手在膝头的笸箩中翻拣着。）
璧姊？（ 将笸箩置于案上，徐步至门边，掀起一角竹帘、探身出去。）此时饮茶？
（ 向穹中赤乌投去一睇，有些迟疑。）午阳太逼人，迨晚些再去罢？日就要向西移了。

【透过细密的窗纸，伴着她恰似娇莺的清啭，使我恍觉，于我半分不觉热的天气，与旁人是不同的。相月与静水相去并不遥远，我亦可自诩为最常客。在她玉骨撑起竹帘一角时，利落闪身便入了阁内，颇有些翻身为主的意味。眉黛因见过她闲适模样也增了十二分的畅然】
【透光竹隙，觑了一眼如火的骄阳】XX所言也不无道理，【XX语中顾虑，尽在我意想之中。这也便是此行，我与瑞叶大费周折，定要携来这一方活花屏的缘故。绣口再启时便带了几分为自己所虑之周全的自豪之意，示XX向瑞叶手中看去】瑞叶的家作本事，全数都带入了宫中来
【向瑞叶身旁走去，葱指微曲，轻敲几下画屏】一会儿展开这画屏来，尽可得荫凉。不若一试，何如？

（ 不常引人入静水这一隅天地，除却居于毗邻的楚，便数溪生来得最勤，她亦是最自来熟的一位。不迨我出言相邀，她便已灵巧跻身阁中，春山也自舒作一弯月，回转身去，与她斟一盏荷钱茶。）
润一润喉罢。顶着这样烈的暑日寻来，你倒不怕中暍。（ 醉翁之意不在酒，溪生之意，怕也不在饮茶，我当晓得。心底暗暗弥了笑，面上仍要作温平，顺她所指睇向黄门手中的画屏，又近前几步、细细观之。小屏玲珑轻巧，镂的纹样也精细，一手好造艺可比得御匠了。不由向小奴投去赞赏一瞥，笑作应。）不若一试。便去前头那处荷塘边罢？正巧我也想采几朵莲蓬，回来剥莲子。
（ 螓首一偏，点向案上笸箩，示与她方才正忙的事。）

【循着人目光去处探去，入目便是案几上的竹萝，盛了约莫是一半的莲子，却不曾知晓这莲子剥来作何用途】XX剥来小莲子，是要做些甚么？
【顺势接过静水内侍下的仆侍呈于桌上的荷钱茶，茗汤澄澈。于口喉中流过一遭，实将胸中溽闷全数消尽，一时惬意】这荷钱茶是如何制的，竟是如此爽口？
【她于是便遂了我的意，原也在阁内尚未歇憩片刻，又再打了帘儿往荷塘前去】正巧，我想从XX这里讨个制茶的手艺前，还需得有小荷叶这样材料才行。【手挽XX，四人带席垫至御园荷塘前，与人团坐于长屏与柳荫间隙间。而幸有这一方画屏，得一清凉地以消长昼。池水拂藤萝，萍散时鱼跃于水上】
我只闻说，茶汤若要烹入味，须得甘甜泉水泡之才可得起香韵，果真如此？

是剥来熬荷叶粥的，去去暑。午憩醒转后左右也无事，便帮着平娘剥上几颗。（ 示意平娘与瑞叶搭一把手，同将花屏折起、移往小塘边，尔后跟步上前，半卷起珠帘，叫溪生先行出阁。）溪生可想尝尝？论匠造巧思，平**不得瑞叶，庖艺却值称一声赞。
（ 相携往塘边去，择荫处展开画屏，自骄阳下窃得一角阴蔽，尔后蜷膝而坐。四周是赤乌似火、夏蝉鸣聒，唯有画屏圈起的这一隅天地舒惬。）
以甘泉烹茶，不过是锦上添花，关键仍在茶底本身。（ 蒲扇向前一扑，赶开落在她臂上的黑蚊。）便如适才你饮那荷钱茶，当以晨时带露的荷钱为佳，溽气盛，清补效果也好。一旦过午，荷钱的溽气便泰半被烈阳蒸走，以如此荷钱作底，便失了八分意了。

我平生所学庖厨之技，不过都是从她那处得来【并不知为何，忽一句“平生”脱口而出，然我悠悠岁月，方才行过五年。只是此句，也算一语成谶。与瑞叶在宸闱相伴的往后余岁，我鲜少拿的出手的烹庖技艺，确乎皆传习于她】
【聆人问是否愿做一试，不假思索便答】自然愿意！
【早亦闻夏月荷花初开，含而晓放。晨时带露的荷钱，伴以泉水也好、融雪更佳。一经她所释，本觉复杂过程蓦地轻简开来，面上跃跃欲试】制茶还是如此讲究，【思来想去】那此时定然不是采摘荷钱的上好时机了，还续得待明日清晨再来才好？
【幸而人眼厉手快，将那欲攫取我血肉的小蚊扇走，不若又得教这些小东西吃出些红包来。指尖往梅花盒中拾一酸梅放入口中，边说】而后呢？采摘好的荷钱又该如何处置？

（ 溪生雀跃作应，我自噙了笑、转与平娘言。）平娘，你可听见了？恐怕要叫你贪不得凉了——适才我只剥了几枝莲蓬，璧主儿要留静水用晚膳，那寥寥数顆莲子定是不够的。你还是早些回去预备罢。
（ 苍木荫下好乘凉，溪生与我谙得此道，苦于夏暑的虫蝇自也谙得，髫童皮肉又将养得细嫩，可是勾了它们馋涎。那厢才赶开溪生臂上一只蚊，这处又忙着抖下衣襟上飞来的绿蝇，倒也不恼，只徐徐摇着蒲扇作驱，口中应她。）是，也不是。你若是采荷钱来制茶，便需迨明日晨时再来，此时摘不得了；不过，若是采来剥作莲子，眼下日渐西行，莲蓬吸聚一日精晖，此时的莲子才最是饱满。
（ 扬手遮去金乌耀光，望向荷塘。）洗净便好。鲜荷钱用以冲茶、熬粥，若食不完，也可寻个晴好之日，将余下的晒晒干，留迨冬时，作糯糕的垫叶也好。

【碧天映倒若窥天镜，池水涵波，馥馥蕙芳，顺风而宣。菡萏便在风中摇曳着绿枝，如若同我二人召唤着，待我二人去采摘似的】
【平娘于她的示意下，会了意便先行回乾所备用晚膳。留我二人，贪得炎日下不可多得的好韶光。话及荷钱叶与莲子何时来摘最为适宜，才觉她所通晓颇多，业已非我所及。闻后虽略感繁琐，然茶茗好味，早已胜过心性，此时只剩跃跃欲试。而日光西斜，再不似正午时分般的灼人】
XX方才可曾说过，需多采几朵莲蓬回静水去？【宽袖一绾，作势便要随她去亲自体验一番是如何撷下莲苞，明日晨起再来时好不至无从下手。小足一支，起身向荷塘边，冲她眨眨眼】
今日我学得了如何撷采，明日便可不必劳你再与我同来了

（ 青阳渐西，晖光斜斜倾洒来，再经画屏上沿一折，投于身前的菁草地上，化作束束镂花影。红蜓翕动着翅、跃点莲叶间，玉腰奴也翩跹于朵朵清荷中，一双花翼时隐时现，徐来的清风伴有田叶甜香，再惹岸边垂枝去拨一拨平滑如镜的塘面——）
（ 毕竟六月中，风光当不与四时同。不过乾所一方小塘，便能引人心生此慨，遑论临西子湖的雅客了。）
（ 不迨我多言，溪生便亟亟跳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自也不好驳了她的兴致，也随之起了身，仔细叠好宽袖，再倾身与她理好适才她自胡乱挽起的袖，矮身蹲于塘边。）采莲不难，溪生手脚灵巧，一瞧便会。只需多留心些脚下湿泥，莫踩滑了。
（ 稚童相嬉撷莲，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