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zeczpospolita】波兰立陶宛珠联璧合 条顿骑士团百年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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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顿骑士团起源于圣地医院骑士团的属地,由说德语的朝圣者组成的社区中。在1187年耶路撒冷被穆斯林占领后,德意志人的社区也迁移到了北方更安全的阿卡城。后阿卡城被围,社区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被教廷认可的修士会组织,后以圣殿骑士团为蓝本进行重组,在神罗皇帝的支持下,13世纪初,条顿骑士团诞生。
十字军在圣地节节败退之际,受匈牙利国王安德鲁二世之请,骑士团帮助其抵御东南边境钦察人与库曼人的入侵。后骑士团舍不得离开这里,想要将自己在匈牙利的据点占为己有的野心败露,随即遭到了匈牙利国王的驱逐。但骑士团尝到了有地盘的甜头,开疆拓土,独立建国的野心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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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条顿骑士团标志
在1227年,玛索维亚的康拉德大公在与普鲁士人的战争中焦头烂额,条顿骑士团应邀来到普鲁士地区帮助其对抗普鲁士人。条顿骑士团优秀的军事素养在对普鲁士人的战争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康拉德大公便赏赐给了条顿骑士团一块封地:维斯瓦河边的海乌诺姆地区。
在1279年左右,骑士团通过残酷的军事镇压征服了整个普鲁士部族,并且开始在这片土地大量移民,拓荒。骑士团国与寻常的中世纪王国不一样,骑士团国的大团长是由最坚强、虔诚和残忍的人中层层选拔出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具有非常强的务实性和最圆滑的外交手段。
1308年8月,矮子哥在格但斯克的城堡遭到了反对派军队的包围,矮子哥便向同为基督徒的条顿骑士团求助,条顿骑士团欣然应允,骑士团的军队很快就击溃了城下的叛军。但下面事情的发展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11月14日,蓄谋已久的条顿骑士团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们突袭了几无防备的城堡,歼灭该地所有的波兰驻军,然后向四周大肆吞并征服。到年底,原属波兰的波美拉尼亚地区全部被骑士团占据。1309年,条顿骑士团大团长康拉德· 冯·弗里希万格将条顿骑士团总部从威尼斯迁移到了维斯瓦河下游的马林堡。矮子哥引狼入室,但是苦于波兰尚未统一,手中实力不济,除了破口大骂骑士团的背信和残暴之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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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克二世允许条顿骑士团进入普鲁士
“矮子”瓦迪斯瓦夫一世的统一之路
随着瓦茨拉夫三世遇刺身亡,绰号“矮子”的瓦迪斯瓦夫一世 (Władyslaw I Łokietek,执政1320-1333,生1261-卒1333)终于执掌大权,成为了克拉科夫大公。矮子哥就任后,不遗余力的开展莱谢克二世的统一大略。1305年收复小波兰,虽然1309年刚占领没几年的波美拉尼亚沦陷于条顿骑士团,但在1314年,矮子哥还是控制了大波兰全境和但泽地区。
1320年1月20日,“矮子”瓦迪斯瓦夫一世在克拉科正式夫加冕为波兰国王,克拉科夫、大波兰和库雅维重新合并到了一个王国之下,波兰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世纪的大面积分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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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副武装的矮子哥,标志了他征战一生的历程
虽然事业小有所成,但矮子哥的政治局势依然不容乐观。在南方,瓦茨拉夫三世的继任者,卢森堡的约翰没有放弃在波兰的统治愿望,南面的西里西亚和马佐维亚地区还处于他的统治之下,但是约翰忙于处理波西米亚国内的事情,无暇在波兰的事情上顾忌太多。1313年,马佐维亚又分裂成了三个小公国。
在加冕的同年,矮子哥便紧锣密鼓的安排外交联姻。他将女儿伊丽莎白(就是后文的匈牙利女王,雅德维加的母亲)嫁给了当时的匈牙利国王查尔斯·罗伯特。以维持波兰与匈牙利王室安茹家族的长期联盟关系。1325年,又让他的儿子娶了隔壁立陶宛大公的女儿阿尔多娜(虽然这个联姻激怒了马佐维亚公爵,令起与条顿骑士团结盟)。
矮子哥面对棘手的条顿骑士团,先是选择了用宗教问题解决。他说服了罗马教廷,让其对条顿骑士团发布了一项法律声明,令其将波美拉尼亚归还给波兰。但是此时的条顿骑士团羽翼丰满,对教皇的命令置若罔闻。
1327年,波西米亚的约翰国王被匈牙利的查尔斯·罗伯特牵制,被迫放弃了进攻克拉科夫的计划。但西里西亚的局势已经失控,此地的大部分王侯都向波西米亚王室表示效忠。矮子哥怒而出兵南征西里西亚,首要目标就是波洛茨克的瓦茨劳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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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条顿骑士团签订合约时的矮子哥
1329年,约翰用一座小镇收买了勃兰登堡诸侯,令其在矮子哥主力挥师南下的时候联合条顿骑士团进攻波兰北部。在年初的冬季,波西米亚国王约翰联合骑士团与勃兰登堡,针对波兰的盟友立陶宛发动了“十字军东征”,因为此时的立陶宛王国是异教徒(CK2对异教徒永远有宣战权)...
矮子哥只能调回军队包围了条顿骑士团的海乌诺姆城,意在逼迫联军撤兵。结果约翰和条顿骑士团直接攻下了波兰北部,位于马林堡南方130公里处的戈盧布-多布任地区。由于约翰还是普热梅斯尔王室的波兰继承人,从法理上他也是波兰的统治者。于是他借花献佛,将此地直接赐予了条顿骑士团,而后者也乐得接受。眼见矮子哥处于下风,西里西亚的几乎所有领主都放弃了矮子哥,竞相向约翰宣誓效忠。
紧接着在1331年的7月,条顿骑士团对大波兰地区大举进攻。
“他们彻底洗劫了格涅兹诺,但作为一个宗教团体,他们礼貌地放过了城中的天主教教堂。” ——《波兰史》
9月27日,波军与条顿骑士团主力在普沃夫采相遇,波军怀着深仇大恨向条顿骑士团军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双方激战整整一天,波军惨胜,条顿骑士团战败撤退。虽然获得了一次艰难的胜利,但这也耗尽了矮子哥的力量,他已无法再继续进攻收复失地。
次年,条顿骑士团为了弥补普沃夫采的失利,又攻下了矮子哥本人的世袭公国库雅维。8月矮子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停战,并承认了条顿骑士团占领的所有地区。在1333年3月2日,矮子哥在郁闷中去世,13年的征战,换来的是比他登基时更小的国土。
矮子哥并非没有能力,奈何国内分裂许久,底子太差。新兴的条顿骑士团偏又以武立国,军力强盛,在加上波西米亚国王约翰的搅局,矮子哥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最好结果,也完成了他复辟波兰国王,结束波兰长期封建割据的历史使命,为将来的彻底统一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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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波兰史上唯二两个荣获“大帝”称号的男人之一
大卡齐米日(Casimir III the Great,执政1333-1370,生1310-卒1370.9),又称卡齐米日三世,23岁登基,是矮子哥瓦迪斯瓦夫一世的幼子。
卡齐米日三世继位后,吸取父亲东征西讨但是收效甚微的教训,转而将治国理念转向樽俎折冲的外交手段,同时在即位之初就继续加固了与条顿骑士团的停战协定。在1325年,卡齐米日三世与立陶宛大公之女阿尔多娜·安娜结婚,继续巩固两国的友谊与盟约。
内政方面,卡齐米日三世安置流民,将其大规模安置在王室领地内耕作,同时鼓励犹太移民。虽然波兰当时也有一定的反犹情绪,但他还是坚定的推行自己的移民政策(其实大帝本人就有一个犹太情妇...)。即便犹太人在很多市镇受到了不公正对待和排挤,但他们总是可以找到无主之地定居,善于经商的犹太人使得波兰的手工业、商业开始繁荣发展。
1338年,卡齐米日三世力主推行的货币改革促使小面值银币大量流通,繁荣的南北贸易、安定的国内环境带来的经济增长让卡齐米日三世继续推行加税政策:
“他对更重教会土地和外面土地的农民每年征收每畹(约18.5公顷 18万五千平方米)12格罗什(波兰货币)的土地税。再加上1251年开采的利润丰厚的皇家盐矿,让他有足够的资金进行更好的防卫计划。他在整个波兰修建了大约50座新城堡,为27个城镇建立了新的围墙,虽然这些城堡不能和马林堡的防御奇迹相比。” ——《波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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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齐米日大帝与犹太人》
卡齐米日三世制定了依靠中小贵族,削弱有独立倾向的大贵族政策。于1347年颁布确立封建君主制度的《维希利查—皮奥特尔库夫章程》(又称伟大的卡齐米日章程)。该法律将波兰社会划分为四个等级,确认了贵族的特权地位,巩固王权和中央集权,加强对国家的法制。该章程限制了农民的人身自由,也限制了封建主对农民的剥削和压迫。
应对波兰境内神罗势力增长的局面,卡齐米日三世建立独立的以德意志法为裁判依据的最高法庭,禁止波兰各城市去德意志境内的马德堡法院上诉。
公元1364年,卡齐米日三世在克拉科夫创建了克拉科夫学院,设于今日的克拉科夫市卡齐米日区。学院建立初期有个颇令人头痛的问题:当卡齐米日向罗马教庭申请学院的成立许可时,布拉格大学已经建立。克拉科夫成立学院不但和布拉格抢学生,对罗马人来说,面子上也有失光彩。教皇乌尔班五世提出解决之道:克拉科夫可以有学院,但禁止成立神学部门。在这样的制约之下,学院才能开始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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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盖隆大学标志
外交方面, 1343年7月8日,卡齐米日与条顿骑士团制定了《卡利什条约》,将已经被条顿骑士团实际占领了几十年的波美拉尼亚和格但斯克从法理上让给条顿骑士团,作为回报,他收回了矮子哥丢失的库雅维公国和多布任地区。
1348年,波西米亚王国约翰国王的继承者查理四世宣布将西里西亚从法理上并入波西米亚王国。虽然很不甘心就此失去南疆重地,但因为匈牙利国王的暧昧态度,卡齐米日再次选择以和平的方式让步。在11月22日,通过《纳梅斯武夫条约》,他承认了波希米亚国王在西里西亚的主权(这在矮子哥时期就已经是既定事实),但是作为回报,波希米亚王室则宣布放弃波兰王位的继承权。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东北部的齐莫威特三世大公统一了玛索维亚地区,并且正式向卡齐米日三世宣誓效忠。
1340年,波兰东南方向两个罗斯公国加利奇和弗拉基米尔的统治者鲍莱斯瓦夫·尤里因为过于热衷天主教,以及对手下庭臣的轻蔑,导致他被毒杀身亡。两个公国一度陷入了权力真空,而且此时周围也没有罗斯王公宣称此地的继承权。
“这两个富饶的罗斯公国的疆域横跨从德意志到黑海的东西陆上商业要道,使波兰南部的贵族和克拉科夫人的致富有了乐观的前景。” ——《波兰史》
机智的卡齐米日三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经过长时间的养精蓄锐,他已经有了征服这两个公国的实力。于是他抢在立陶宛人、匈牙利人和蒙古人之前,迅速对两地发起了兼并战争。1352年,因为军费紧张,他直接没收(抢劫)了格涅兹诺大主教区的财富...这还不算,他向几乎所有能提供借贷服务的势力、人物借款,他甚至以整个多布任公国做抵押,向老对头条顿骑士团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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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齐米日三世征服鲁塞尼亚
刚刚打下此地的波兰显然没有能力再短时间内得到利益,但是新征服地区潜在的财富机遇却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持续不断的滋养着波兰。被战争摧残了的乡村和人口开始得到大量的补充,来自波兰、德意志和立陶宛、匈牙利的冒险者和平民开始在此地大量移民,繁衍,并在很久之后彻底波兰化。这次的军事行动给予他最大帮助的是其外甥匈牙利安茹王朝的国王拉约什一世,因此在1355年的布达会议中,卡齐米日三世郑重宣布,如果将来没有男性子嗣,就由拉约什一世来继承他的波兰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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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卡齐米日三世没有儿子,女儿倒是有四个...这改变了接下来整个波兰史的走向。1370年9月,他60岁寿辰之后赴北部森林围猎,不幸马失前蹄,摔成重伤。虽然被抢救过来,但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因此选定接班人就成了他一生中最后要完成的重大使命。
“1370年11月5日逝世之前,他把库雅维、宛兹卡和谢拉兹留给了外孙卡兹克。沃利尼亚、加利西亚、大波兰、克拉科夫和桑多梅日的领土留给了侄子匈牙利的拉约什一世国王。” ——《波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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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齐米日大帝继位之前的波兰虽然完成了局部统一和王室复辟,但国际政治局势险恶,国家刚刚从两个世纪的混战中复苏,货币混乱,经济凋敝,声望低下。在他37年的统治后,波兰政局稳定,1370年的波兰领土已从他即位时的129,500平方公里(50,000平方哩)扩大到233,000平方公里(90,000平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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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统一货币、鼓励农商的政策令国库逐渐充实,国家经济开始腾飞,克拉科夫成为中欧最重要的贸易城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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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波兰王国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中欧不可忽视的国家,卡齐米日大帝的统治大大增强了波兰国家的凝聚力和民族认同感,尽管他死后没有直系子嗣继位,却没有任何贵族企图恢复过去诸侯割据的局面。至今,他的头像都印在了波兰面额50元的兹罗提纸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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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卡齐米日三世没有儿子,女儿倒是有四个...这改变了接下来整个波兰史的走向。1370年9月,他60岁寿辰之后赴北部森林围猎,不幸马失前蹄,摔成重伤。虽然被抢救过来,但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因此选定接班人就成了他一生中最后要完成的重大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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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0年11月5日逝世之前,他把库雅维、宛兹卡和谢拉兹留给了外孙卡兹克。沃利尼亚、加利西亚、大波兰、克拉科夫和桑多梅日的领土留给了侄子匈牙利的拉约什一世国王。” ——《波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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