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时节霜晓寒姿，隐逸出夜已深沉皎月半移之间的墨色洗练。   
而后接连不断地，佛珠一颗颗掉落在地发出清冽的声音，似乎昭示着什么似的，仅余的一根红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些沉黄不知是被什么染了，难看到了极点。   
茶杯是青花纹路的，摔碎了--然后那些白皙的瓷，像茶渍一般洒了一地。   
指甲深深的划过一片血痕，一滴一滴流在大理石地面的粗糙纹理中，却蔓延不远，只是周而复始地扩大、再扩大……仿佛这些殷红色能绽到世界尽头也不凋朽。   
阴森森的牌位对着他雅致的面容，似乎有昏天黑地的哀拗坠在他心口，想说些什么，唇齿间却有一些东西压抑着，竟连一个破碎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这，是恨吗？似乎有一些感情的水漫上了他的眼睛，硬生生怆然而跪，手指颤抖着抓着身下的蒲团，香炉上的香早已燃尽，留下那么多的灰烬。烧毁了。   
--就像他的一生。   
他的泪水垂落到地面上立刻晕开成为无形，缄默了许久的声音终于支离破碎地吐出--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嫡出就能享受最高的荣华……   
然后每当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人将那件雁羽的披风轻轻覆上他的肩，柔声道：   
别着了凉。    
  
【此为林氏祠堂，非林氏族人勿入（除演绎外）。令，林氏族人入家族（建房）落户之前，需得叩拜祖上。】  


[ 拢了拢风衣，之上的墨色恍若子夜薄凉的天幕颜色碎了一身。 ]
[ 容色若止水，执了香俯身叩拜，随后起身奉香于炉。 ]
[ 长舒了一口气，却又蹙了横眉。 ]
三长两短……？
[ 泯灭了些许念头，整理了衣角敛眉，白皙的面容轻轻侧过迎着纸窗投入的一片月光，声音低沉。 ]
真不是个好兆头。

[于祠堂外将外衣除了，交与管家手中。见其颔首而欲离，不动声色地望其走远。]
[走入，一眼看见玖零于牌位之前。未语，与其同上了香。]
[微躬身，拢起新上香烟。]

[ 颔首礼节优雅地点到为止，微抬了足跟尔后足尖点地，心下没来由的烦躁，继而望向远处月色。 ]
[ 良久上前低首敛容，唇角弯出半分得体的笑容。 ]
……哥哥，今日兴致不错。
[ 略一顿，扬眉。 ] 都入夜了，还想着来拜祭祖先——[ 低声笑开，极尽了纨绔。 ] 不愧是林家少主之长……真是尽到了兄长的职责，是这样的吧，哥哥。

[抬手轻按了额角，拧紧眉。低声斥道]
玖零，此处是祠堂。
如此放肆，胆子倒越发大了嘛。你又是得了谁的准？[深吸口气，眼中压抑]白天还没吵够？或者，知珎和你订婚以来你就从来没安分过。
我身为长兄，如果不能比你勤快些，你还不是要闹上大堂或者义父那儿去？

[ 竖指于唇，墨色瞳仁中压抑下三分半讽半笑，彰显了七分冷色，良久垂手于侧，道。 ]
我自然知道此处是祠堂。
不然，你何时见我如此拘谨过？[ 锋唇启笑半带凉意。 ] 得了谁的准……我又需得谁的准？哥哥，你不过是名义上的长而已……如今林氏一族除了义父，谁能制的住我林玖零？
[ 敛眉垂笑，语意不卑不亢。 ] 长姊之于我不过是长姊，订婚一事若不是为了族中我会肯？

[偏过头扬眉望其，抱臂冷笑。]
如此说来，你与知珎订婚你非自愿？
这话若传到知珎耳里，不知她又做何感想？[轻呼口气，揉了下眉心。]除了义父……林玖零，你若还知自己尚不是族长，就无资格于林家祠堂里放肆。
[扬眼直视其]玖零，你还是林家次子一日，我便是你长兄一日。我仍是你长兄一日，你便无资格在我面前说，你不需得谁之准而行此狂妄之事。当着祖宗，我们也需把话说清楚！——如今日，对她放肆这事，亦包括于内……[眼中厉光一闪]明白？

[ 紧紧拧着眉，上前一步扯过他的手，俯身在他面前轻声说道。 ]
我不是自愿，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我尊敬的兄长。
放肆？[ 收手看着他冷笑出声。 ] 我无资格，但你有资格这么对我说话吗？别忘了……林衍枢。
我不能拿你作何，并不代表我不能拿她林西瑦作何。
[ 讽笑着看着他的脸，沉声。 ]
长兄？这真是个可笑的称呼，不是吗？不要忘了，我不姓林，你——同样不姓林。好，那今天就来把话说清楚。我是对她林西瑦放肆又如何？你能将我怎样？[ 眉目微敛，轻笑道。 ] 族法处置？

[甩开手指着长明灯下的几行牌位，皱眉略扬了声音。]
随着义父到这家门里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自此只为林玖零？你不记得我代着这里所有牌位代着你记得！你姓林一日，便需得服从家族规矩一日，看明白了，我是你的哥哥，没有什么可笑的。
[渐渐在他手里握紧拳，侧开脸。]
你不能拿我如何，就更不能拿她如何。林玖零——我在一日你就休想碰她一日……[复又转回头]族法？我们挑明了说，你和她过不去有什么好处？你若真那么愿意和人争，真倒不如来一无所有找我！

[ 轻轻抬了抬下颌，薄唇边会意高傲，低声。 ]
我原来的名字你们谁都不记得，只有我记得——我相信你明白，哥哥，我并不是你们眼里只会风花雪月的纨绔美少……当然你们也应该清楚，林玖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可以危及到你们地位的人，明白了？
[ 手反扣着他的腕，随着眸色逐渐深邃阴冷手中力度也不断加大，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
林衍枢，你心里果真就只有她林西瑦一个？[ 凝视着他的眉眼停滞了半晌，揽过他瘦削的肩深深吻上他的唇，辗转反侧，最后在他耳边轻声说。 ] 既然你这么宠着她……那么不妨择日我倒是要看看你如此心爱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如何？[ 轻笑着侧了首。 ] 当然，我不介意带上鎏染。

[甩脱其手臂，浑身轻颤抖着后退几步。手背反复擦拭着嘴唇，不敢置信地转而直望着他平静的容颜。]
林玖零你——！
[手支在供奉果物的桌案上，低下眉眼，眼底乌色聚集。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玖零，你是什么人，我不需要明白——但你可知我和义父如何？
[抬起眼直对着其容颜]西瑦但有一损，我林衍枢有生之年定让你十倍百倍还来——[蓦地微笑。]你，且试试？

[ 舒眉缓缓笑开，上前微微俯身对着他的脸，手撑着桌子微笑。 ]
我如何？
是，你不需要明白……你一辈子不需要明白，然而现在你只需知道，你和林西瑦之间，你必须要选择一个，明白吗？
[ 附上他的耳，唇齿间泄露的话语满是桀骜。 ]
也许我对她做的事情，你无法用十倍百倍还来。很好，不如试试？我尊敬的兄长大人。

[心下翻涌出厌恶间杂恶心，并未细思其意。偏过头，手支起额角，挥掉他纠缠上来的手。]
为什么要选择？
[细凝了眉眼，眼中忽闪了丝温柔，轻声道]我在一日，便保全她一日。她若去了，那我也不过了。多么简单。[轻侧过头]玖零，我不明白你，那你何尝明白过我？
[并未解其末句之意，只挑了眉，支着桌案微笑]若你敢试，且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 紧紧拧着眉，左手紧握成拳砸在摆放供品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俯下身用力地覆上着他的唇。 ] 
林衍枢！我——不需要明白你！
[ 拂袖推落了桌案上一干牌位和供品，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沉重，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之间是一片温暖的冰冷。 ]
她对你真的这么重要么，很好，那我就要看看我如果对她做了什么之后，你能奈我何！
好……那就试试啊，反正这件事儿对我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
[ 扣住他的手，辗转吻上他的唇，身体前抵将他压制到桌案上，轻轻笑开。 ]

[背脊靠在木质的坚硬桌面上，桌下垂着祖宗牌位，不知什么感觉涌上心。手抵住其身，睁大了一双眼，怒斥]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拧眉，咬紧唇一巴掌甩过去]
这里是祠堂！你身为林家人居然敢——居然敢不敬于祖上！你——坏处？今日即我杀你也不为过！
立刻，立刻滚！

[ 面上火燎一般的刺痛，指尖勾起他的下颌，翘起唇角冷笑着。 ]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哥哥。
[ 一只手撕开他的衣领，一边紧紧扣着他的手，吻着他的眼睫轻声说。 ]
我说了我不是林家人……从来都不是。
[ 倦倦眉目环出一弯半讽半笑，隐逸了墨瞳。 ] 你杀我？你如何杀我？我说了——你要在你和她中间选一个。我想哥哥你聪明如斯，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 眯起墨色如子夜天幕的瞳，声音渐狠。 ] 
你让我滚？林衍枢——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十纸攥紧他衣裳，眉目渐冷。轻呼口气，双眼直对其容颜。]
林玖零，玩够了没？
[手臂渐支撑起身体，望其冷笑]还是说，知珎她满足不了你？祠堂你也敢这么做，赶明儿我带你二人去义父那玩玩如何？我不需明白你的意思，你却需明白的意思。懂么？
[复又扬了下巴，肃声]况且，若我无资格，你觉得义父可有。
惊扰祖宗安宁，败坏门风，这个理由可够？

[ 覆手扯下他绣着碧绿花纹的腰带扔在一旁，白皙的手指不怀好意地在他胸前打转，低下头吻着他的锁骨，沉声说。 ]
我没玩够，如何？你能将我怎样？
[ 身上白色绸衣的长袖垂在桌案上，抬起他的下颌低声说道。 ]
哥……顾不了什么了。别抵抗了，我会让你很高兴的……
[ 单手分开他的双腿，深深吻着他的唇，过了很久才扬声说。 ]
长姊……她是我姐姐，这样而已。如果你愿意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义父，那和我没关系，总之丢脸的不是我林玖零。
败坏门风？[ 细滞了眉目间笑意。 ] 那便等我败坏了之后再说罢。

【 捧着‘晗薇黛笑’，嘴角噙了笑意，脚下步子稍快，往三姐姐的屋里走去，正经了祠堂，见门掩着，里头低低的传来些声响。敛了笑意，微蹙眉尖，凑近门口往里头望着 】

[轻微地颤抖着抓住他长发，十指渐渐缩紧。正欲骂出口，忽得瞧见正对面门开了一缝。]
[对着倒下的长明灯正能看见一少女容颜，那乌色的眼正望进来——再熟悉不过。浑身顿时紧缩起来。下意识埋头在他胸口，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
[声音压低]林玖零你……[“不能让她看见是我”，抿紧唇，战栗着拥抱住他的背。]你不能这样，听着，我是你哥——如果传出去！如果传出去，整个林家的名声就毁了！
你也会毁掉——还有她也会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