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书何悔第十二幕 绍贞十五年二月 刑部】
好在是封印之时，临潜顺势将养月余。早在元月中，先煦已着人将当时的闹事者尽数抓获，以谋害朝廷命官追责。至十五年开印后，二人一并法办员外A。临潜与先煦商定，不如将此祸事做出一番功绩，也不算枉费这般误解。

煦：如今陈文鼎已下狱，这一口气——算了，也不过是铲除一个你我二人俱视为眼中钉的棋子罢了。你后头可有规划？
潜：虽然是法办了他，但此案要彻底将我们摘出去，并非如此轻易。
煦：他不可能以自己一人攀咬，是供不出什么的。
潜：但若是三法司有心要查，总有蛛丝马迹。
煦：但我们亦不可能明面干预三法司判决，也不至于取了他性命，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潜：如果......能有一纸更稳的“上意”压过此案，想来三法司自然也不会深究了。
煦：苦主要把案子做大，可并非易事。除非这事情的风向能由工部或刑部主导，不然我们想要左右也是极难。
潜：陈文鼎仰仗你的名号，你本已不知，自然也是苦主之一。我们只消报他假公济私这一桩，上意自有倾斜。
煦：如此绝处逢生，也只有你能想到转败为胜。可惜了......
潜：（大概这就是宿命的敌人吧.jpg笑）不然这鬼门关走的一遭，岂不是太亏了？

这场时间线在万寿宫宴那场之后！

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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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时，圆明园那场花火着实吸引尽了众人的目光。我重又回复到先前的状态，似乎手上的伤害也不能困扰半分了——诚然，只有自己知晓，在夜半落雪的时候，会如何辗转反侧。】
【坐于刑部衙署中，颇有些不自在，大约是来的少，总觉得三法司自有肃杀之气。掩饰般地喝了口热茶，听先煦讲给陈文鼎定罪之事。其实也是可大可小，他若真心想要保陈文鼎，将罪责尽数推给那灰布衣男子便是。这回，他也算是狠下心要整顿王府了。】
：虽然是法办了他，但此案要彻底将我们摘出去，并非如此轻易。
【我不能沉湎于自怨自艾中太久，虽近乎病态地鼓舞着自己，但至少是立竿见影的。这会儿，已能脱开情绪深入其后思考利弊了。】

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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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鼎跟随他这些年，难得的便是个忠心耿耿。在这点上，我无处指摘，更毫无资格评判。若不是他自说自话得厉害，越俎代庖到了亲王头上，也不可能是如今的局面。右臂隔着冬日朝服的厚袖搁在日常用的黄铜手炉上，微微的温度驱散了倒春寒的凉意。】
：但若是三法司有心要查，总有蛛丝马迹。
【我从来不疑三法司的能力，将案件交予他们，十有八九能查个底朝天。陈文鼎这案子破绽太多，若将伪码新铸、邗江堤溃与奉先殿的恩恩怨怨都牵扯出来，亲王也罢，协办大学士也罢，没一个能落好下场。】
【——若是要取陈文鼎的性命，怕是比叫我们被供出来还难一些。毕竟，我与先煦也并非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个性。】

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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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行的折子我看过，自然是按着事件本真进行叙述，若是有所矫饰，我反而是不会请他去上这个折子的。刑部这边，二人都是有些脸面在，就算三法司的商量结果出来，我们也能早一步知晓。如今就看，陈文鼎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样拿
捏
稳了，面上却不引起轩然大波，以免我与先煦遭受波及。】
：如果......能有一纸更稳的“上意”压过此案，想来三法司自然也不会深究了。
【但这案子的引导方向最好不能由大理寺来主导，万一需要避嫌，则情况更是棘手。得想个法子独绝他们查来龙去脉，否则陈文鼎不招，他手下的人也会招。最好便是天子授意结案，自然不可能有人继续攀咬不放。若能将人手抽调开来，月余此事风波也就平息了。垂眸撇着盖碗中的茶末，看它时聚时散，心中思量万千。】

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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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蕴静生凉，待热茶熨贴心扉，方能匀出更多精力操心这事情。不免思考这暂时的合作，会不会成为日后的把柄。毕竟信任二字于我，着实弥足珍贵。一切都碎成了齑粉，再想一点点拼回来，何其之难。而此时却有着难得的清明，是在这十数年间累历下的沉着。】
：陈文鼎仰仗你的名号，你本已不知，自然也是苦主之一。
【与其惶惶不安地等待结果，倒不如以退为进。我既非三甲，亦非传胪，要说了解上意，自然不如大学士与部堂们。不过是以制衡之术的角度去考虑，当是如此罢了。大概我总是走不到我梦寐以求的位置，就是因人心终究隔了一层。】
：我们只消报他假公济私这一桩，上意当有倾斜。

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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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太白的豪情纵逸我辛慕已久，倒是这疏散苦闷的诗句，头一次叫我大彻大悟。】
【我不该作茧自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束缚在心魔之中，那只会愈发憎厌，连带着自己都尽失端方之态。人生在世，还是看开些好。】
：不然这鬼门关走的一遭，岂不是太亏了？
【虽语带笑意，但说着陈文鼎案终究是心意难平，也觉得这刑部的板凳同针毡似的，我是坐不住的。将茶盏搁下，左腕上佛珠不经意碰触至外壁，发出一声脆响。将手串望回收一收，整理好袍袖，方同他告辞。】

1、
【开了春，冬日的肃杀终是换作一派的春和景明。陈文鼎入狱，虽也有几分不忍，然这般越俎代庖之徒是万万不可留的，此事虽未闹大，却也难保这般穷徒会在他日做出个什么举措，教我陪他共赴那万丈深渊。此事事关沉渊，于情于理都该知会他一声，便遣人将他请来，在衙署里辟了方无人的天地，再细作商讨。】
：如今陈文鼎已然法办，这一口气——算了，也不过是铲除一个你我二人俱视为眼中钉的棋子罢了，无须再提。你后头可有甚打算？

2、
【他所言并非不无道理，陈文鼎在我手下日子久了，知晓的事算不得少，若他将这些事抖落出去，我等也难逃罪责，只是，这样做会酿成什么恶果，陈文鼎当该知晓，想来不会轻举妄动。】
：我倒还算了解他，多少懂得权衡利弊，应该不会反插我一刀。何况单凭他一己之力攀咬，是供不出什么的。
【话虽如此，心中仍是有几分慌乱，我等大风大浪皆渡过了，若是此时栽在陈文鼎手中，当真是荒唐可笑了。】

3、
【我久居刑部十余载，经手的案件不计其数，自也知三法司威力，若是有心，但凡嗅到些蛛丝马迹，我等定是难辞其咎。只是三法司查案，又岂有我等插手的道理。垂眸，略一思量，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我等却不可于明面干预三法司判决，亦不至取他性命，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瞧他神色，似有几分胸有成竹，便复问了句。】
：亦是你已有了主意？

4、
【上意压头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只是上意难测，恐怕借由此力是难上加难，只怕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需从长计议寻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你也知，苦主要把案子做大，可并非易事。
【眉眼低垂，将所有思量掩在其中，良久，方缓缓续上一句。】
：除非此事的风向能由工部或是刑部主导，否则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5、
【我自知他二人谋划皆在我之上，只是这般直截了当去感知仍教人有几分喟叹。我愿举贤能，惜是贤能不欲为我所用。而这数年喧嚣，终是化归一潭池水，不掀波澜，可笑的是我也觉得理当如此，做个平庸之流又何尝不可，闲云野鹤，烹茶煮酒，不过是该清扫后院，以绝后顾之忧了。】
：如此绝处逢生，也只有你能想到转败为胜。
【观他伤臂，略为一叹。】
：只是可惜教你平白落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