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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唐)崔浩 这旷绝古今的诗句从儿时起就回荡在我的脑海,二十多年余音不绝。黄鹤楼,空悠悠,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在你面前嗟然长叹,寂寞哀愁? 古人因登楼而怀古,怀古而做歌。诗因楼得,楼以诗名,名楼与绝句浑然一体相得益彰。有王勃登滕王阁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范文正公观岳阳楼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王之涣登鹳雀楼望“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无不是流传千古的佳句。 及至崔浩登楼,望空一叹,更留下首号称“孤篇盖全唐”、“大唐七绝之首”的七言绝句,弄的来晚了的李太白扼腕长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浩题诗在上……” 每每记起这些流传的典故就不禁对黄鹤楼悠然神往,想有朝一若能登楼一游,纵无有古人之文才但情景交融总可略略体味前人之胸怀。有了以上这种种,不难想见去年3月终于有机会公出武汉时的心情。 列车出京城,经山东入河南,过黄河进湖北。伴着铁路两边金黄的菜花田到了汉口车站。 到宾馆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同省各市的一群小伙子就沿地图往长江的方向奔去。阳历三月,北方还是天寒地冻,武汉却正是阳光明媚,樱花盛开的好时节。对长江的期盼盖过了步行的劳累,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走到了江边。江面非常开阔,大水滚滚而来,不见头尾。一行人坐在江岸,看江上船来船往,感慨了半日。 离开武汉的前一天,一大早就去东湖游览。 东湖的环境真是不错,最喜欢湖畔成排的树,我不记得名字了(好象叫棕树?),树呈塔型,每一棵都那么秀丽挺拔,实在是一道好风景。武汉大学就座落湖滨。早听说武汉大学是全国风景最美的大学,亲见后也是名不虚传。武大还是全国最好的观樱花之处,那日正赶上很多中小学校春游,不少学校选的地方就是武大校园。漫步在林荫道上,年轻的学生们与我擦肩而过,不禁感叹没有在这里读过书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最后要去的就是我已神往以久的黄鹤楼。按道理它应该居于江边高地,四周空旷孤寂,荒草凄凄乱云飞渡;楼上红漆班驳,千年前的墨迹隐隐可辨;远眺则见风樯动龟蛇静,汉水清长江浊…… 不是这样的。尽管我清楚我的想象过于完美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太惨了些。我可怜的黄鹤楼啊,现在你的躯体不是有生命的木头而是冰冷的钢筋水泥;你不傲立旷野却身居闹市;你再不会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因为这里游人多如过江之鲫;你也不能再念天地之悠悠因为你只拥有巴 掌大的一块地方;你无法……历史中你曾拥有的一切如今都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你在巨大的名声下可怜的近乎于玩笑。“这些重建的、缺乏千年前指纹的伪建筑是可耻的(自新浪驴坛)。”这句话准确的道出了我的感受。 上到顶层又下来,绕楼三周。我无心描述见到的一切。没有见到崔浩的题诗也不需寻找。也没有按下一次快门。 时间紧迫,就要走了。离开的那一瞬,心中莫名的痛苦如同大江涌动。就这样走了?我的晴川历历汉阳树呢?我芳草凄凄的鹦鹉洲呢?我悠悠千载的白云呢! 黄鹤楼,虽然无法找回你曾有过的神韵,但我还是要拍一张,为已迷失在历史记忆中的那座名楼。举起相机,倾斜、再倾斜……
2004年10月20日 0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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