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四漆屏》之四）
二零零、滕公书斋（内）（夜）
1.四漆屏的特写。画外踱步声。少时，狄公踱入画内，看得出他在思索。门声响，狄公驻脚。滕县令便服束发与老管家走入画面：“弄些茶点来。”管家应声而去。滕公道：“年兄深夜光临，想来必有急事。”狄公：“可看见廊下那个盗贼？”滕公：“看见了。”狄公：“那是一个十分凶险的不法之徒。与柯兴元一案，甚或与夫人被害，都大有干系。”
2.滕县令闻言一震。狄公：“急需问个底里。”滕县令略一思索：“哦——既是如此，那就即刻升堂，你我连夜会审。”狄公：“且慢。”
3.（滕之侧背）狄公：“有些细末，目下尚未全知，还须在堂下审清。”
4.背景处，老管家拿着茶点走进门来。滕县令察觉自己有失仔细：“哦，是，是是。近几日，小弟心绪烦乱，凡事都没了主张，全靠年兄啦。”
5.老管家躬身道：“县令，请用茶点。”滕县令与狄公坐在桌旁，滕公对管家道：“外面伺候。”老管家应声走去。狄公呷了一口茶道：“我曾问过潘总管，他告我说，夫人身边的那个翠红丫头，平日里十分机灵，伺候夫人也颇为精细。”滕公：“嗯，是。”狄公：“可那日午间夫人被害，你又晕倒在地，还打碎古瓶。这般大的动静，她竟然熟睡不醒。”
6.（狄公侧背）滕县令道：“事后我曾问过她。她说她也不知怎的，就像是死了一般。醒来后只觉头痛恶心，浑身酥软。”
7.（滕县令侧背）狄公对此回答感到满意：“嗯，这就是了。”他说罢取出那只竹管，先自闻了闻，又递与滕县令。
8.滕县令学着狄公也闻了闻，突然想起什么，吃惊地望着狄公。
9.狄公：“闻到过？”
10.滕县令又闻了闻，激动地：“啊，丝毫不差，我那日走进卧房，立即便闻到这种香味。”他又闻了闻：“正是。正是这种令人作呕的香味儿。”
11.狄公观察着他，他的激动，使狄公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12.滕县令激愤地站起身来：“我明白了，我是被这种药粉麻翻的。”他气愤地指着门外道：“是廊下那个盗贼干的吗？”
13.狄公：“请相公回避片刻，我来问他。”
14.滕县令抵制激怒：“哦——有劳年兄了。”镜头拉全。滕县令躲在屏风后面。狄公向门外叫道：“乔泰，把他弄进来。”乔泰将一跛一拐的孔山猫拖在狄公面前，孔山猫像堆泥似地瘫在地上。狄公示意，乔泰将口中塞物取出。孔山猫仍疲惫不堪地瘫软着。狄公：“喂，当方土地。”
15.（狄公侧背）孔山猫喘着粗气：“当方土地，比不了你是大路神仙。沈先生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得到那一百两黄金，绝不是要害死你们。”说罢，无力地伏在地上。狄公示意。乔泰将茶水端在山猫面前：“喂，喝茶。”山猫一怔。看看狄公。狄公：“喝吧。”山猫几口喝完，试探地伸出碗去，还想喝。乔泰又给他倒了一碗。
16.滕县令坐在屏风后面，抓起羽扇轻轻扇风取凉。
17.孔山猫（侧背）将茶喝完，双手将茶碗递与乔泰。狄公：“还有点心。”说着将点心端在山猫面前：“吃吗？”
18.山猫又是一怔，转首看乔泰。
19.乔泰也不似方才那样凶了。
20.山猫抓起点心吃起来。
21.狄公：“方才在酒店他们要用火钳烫你，甚或要杀了你，是我与乔泰将你救出来的。”
22.（狄公背）孔山猫边吃边点头：“嗯，嗯。”他比前宽心了。
23.（山猫背）狄公：“你曾断言我们与你一样，是盗贼。你断错了。此刻我便告诉你，我与乔泰是衙门里的人。”
24.孔山猫停住吃食，惊愕地望着狄公。
25.狄公：“是专一查情判案的。”
26.孔山猫仍在惊愕地端详二人。
27.（山猫侧背）狄公：“你可知此处是何所在？”孔山猫：“来时我看得清楚，你们把我弄进县衙门。”他返回身看着室内道：“啊，此处……像是内衙的书房。”
28.滕县令听了有些吃惊。
29.山猫：“不会错。是书房。”说罢转过身去。
30.（乔泰背身）孔山猫转过身来对狄公道：“我只以为，你们把我弄到县衙，是因为这里有你们的靠山。我想，你必是用重金买通了衙门的官员，为你们在外作案撑腰坐底。这是常有的事。万没想到，你们是……”他跪地哀求道：“沈先生，乔老弟，我是个可怜孤独的人，拉我一把，行行好吧。”说罢叩头不迭。
31.（山猫背）狄公：“嗯，你我总算有过交往，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定然帮助你得到最好的下场。”
32.（狄公背）孔山猫叩头称谢：“沈先生行好积德，行好积德。”狄公：“乔泰。”乔泰：“在！”狄公：“速去请个医生，少时这里问话完毕，与他医治脚踝。”乔泰：“遵命！”叉手施礼，走出门外。狄公由包袱内取出那本花皮账卷。
33.（狄公侧背）狄公将花皮账卷递在山猫眼前：“这是……？”山猫：“这是冷虔的那卷明账，我去他家偷那卷黑账时看见过，记得清楚。”
34.狄公：“十五日夜晚，柯兴元被害时，腰中正好揣着这卷账卷。”
35.孔山猫大吃一惊。狄公的画外音：“被害之后，”
36.狄公：“却不翼而飞。原来是飞在你的包袱里了。”
37.（狄公背）孔山猫急忙表白：“不不不，柯兴元被害与我无干。这账卷，我是从公子那里弄来的。”
38.狄公意外地：“公子？”
39.孔山猫急切地：“是，是公子。那日夜晚，啊，你说得对，正是十五日，三更之后我才回到店里……（虚）……”

二零一、飞来酒店（内）（夜）
1.（回忆）孔山猫走进店堂，被几件搭在他房门前的水湿衣衫挡住去路。
2.山猫：“他娘的。”他看了看衣衫，又向公子睡处望去。不禁一怔。
3.镜头推特。那卷花皮账卷压在公子枕下。
4.山猫有些吃惊。他竭力回忆。
5.冷虔在房内让妻子看花皮账卷的情景在山猫的回忆中重现。（用一八二场 号镜头）
6.山猫忆罢，向公子床边摸去。
7.公子睡得正香。山猫入画，将花皮账卷轻轻抽出。
二零二、滕公书斋（内）（夜）
1.（狄公背）孔山猫忆罢发誓般地：“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头来，将我砸成肉泥。”
2.狄公：“你将它留在身边有何用场？”
3.孔山猫可怜地摇晃着脑袋道：“我也说不清，我有个习惯，凡是到手的物件，总不肯轻易丢掉。再说，留着它或许过后有用，便将它藏匿起来。”
4.狄公看看夫子，思索着。
5.孔山猫讨好地点头陪笑。
6.狄公起身踱步，思索着。心声：“公子……公子……”镜头推狄公眼睛特写。他头脑中闪过以往情景：（与下面十一个镜头叠印）
7.在飞来酒店公子被打倒在地，额上流出鲜血（用一七零场2679、2680号）
8.大汉与艳香说公子昨晚回来时就有伤。（用一七零场2681号）
9.公子擦掉额上的血。（用一七零场2683号）
10.大汉嘲笑公子是掉在尿盆里。（用一七零场2684号）
11假柯兴元满面鲜血冲出卧房。（用一六四场2632号）
12.公子额上流出鲜血。（用一七零场2680号）
13.假柯兴元跳入河中。（用一六四场2635号）
14.公子搭在酒店的湿衣衫。（用二零二场2号镜头）
15.公子在偏僻小巷对狄公说：“今晚你误了我的好事。女人很有钱。”（用一七一场2772号）
16.乔泰对狄公说柯夫人“在等另一个人”。（用一七九场2986号）
17.柯夫人在窗内向下了望，像在等人。（用一七七场2937号）
18.狄公思索毕。镜头由特拉近。狄公喃喃道：“哼，公——子。”
19.孔山猫又在讨好：“什么公子？那是人们在挖苦他。”
20.狄公转过脸听他议论。孔山猫的画外音：“他有名有姓，叫肖亮。”
21.孔山猫鄙夷地：“是一个又蠢又贱的小白脸儿。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必得好好惩处他。”
22.狄公：“杀人是要偿命的。”
23.孔山猫不得不表示赞同，但又心虚胆怯，点点头垂下眼皮。

24.狄公冷峻地：“你也同样。”
25.孔山猫一惊，急忙辩解：“啊？与我无干。柯兴元不是我杀的。”
26.狄公斩钉截铁地：“可你杀了另一个人。”
27.孔山猫大惊。
28.狄公：“一位年轻的贵夫人。”
29.突然袭击，使孔山猫惊恐若呆。
30.滕县令十分关注，欠欠身仔细聆听。
31.狄公严厉地盯着他。移步走至山猫面前，孔山猫侧背入画。狄公：“就在三日前的午牌时刻。”
32.（狄公背身）孔山猫从惊呆上醒来，急忙申述：“不不，你莫要冤枉好人。我只是个小小的窃贼，从未杀过人。我胆小如鼠，一见血就浑身颤抖。就是一条恶狗扔在路上，我也不敢过去呀……”他突然住口了。
33.狄公盯着他。
34.孔山猫满头大汗，心虚地垂下眼皮。
35.（孔山猫背）狄公冷笑一声，坐在榻上。镜头移至山猫正侧。狄公沉静而严肃地：“在飞来酒店的客房里。”镜头推狄公近景。与镜头推进同时，与下面36号镜头叠印。狄公：“你曾得意忘形地炫耀过自己。说你翻墙越脊如踏平地。”
36.（狄公乔泰侧背）孔山猫正在自吹自擂。狄公的画外音：“拨门撬锁，摸底踩线，更是无比精通。”
37.（乔泰背身）孔山猫手拿蓝皮账卷，得意忘形地夸耀自己。狄公的画外音：“说你未费吹灰之力，便将冷虔的假账窃到手中。”
38.狄公接着道：“还说那些豪门大户，虽有高墙壁垒，也挡不住你这身轻如燕的梁上高手。”（镜头拉人全）向屏风后移去。滕县令被移入画面，他仍在认真听着。镜头绕过屏风，又推狄公近景。狄公在镜头移动中接着道：“你只须略施手段，即可潜入深宅大院窃得金银财物。就连这县衙后宅，你也曾多次光顾。话音犹在，我想你是不会忘记的。”
39.（狄公背）孔山猫狡辩道：“沈先生，那全是我自吹自擂，信口胡诌……”
40.（山猫背）狄公打断他：“我却深信不疑，方才我问你此处是何所在，你一看便知，这里是内衙书房，足见你对这后宅官邸是何等熟悉。”
41.（狄公侧背）山猫：“我只是想偷金银财物，斗胆也不敢杀人哪。”
42.狄公亮出那只竹管：“这便是你的罪证。”
43.孔山猫惊愕地看着竹管。
44.狄公：“刘排军说的清楚，在这江夏县，只你一人有此药粉，就是你！先用它将那位夫人迷昏过去，而后又用这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前胸。”说着又将匕首拿给他看。
45.孔山猫珠汗淋漓，咻咻气喘。
46.狄公厉声地：“孔山猫！”

47.孔山猫被吓得一抖：“哎——”
48.（山猫背）狄公：“县衙的刑事房，拶指夹棍火钳子样样俱全。”
49.孔山猫惊恐万状。
50.狄公：“罪证俱在，尚不招认，必用大刑！”
51.孔山猫毛骨悚然。
52.狄公：“待到骨断筋酥方肯招供，”
53.孔山猫浑身战栗。
54.狄公：“便要凌迟处死。”
55.孔山猫恐惧万分，喘不过气来。
56.狄公：“何谓凌迟？就是千刀万剐。”
57.孔山猫哭着哀求：“沈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58.（山猫背）狄公缓了口气：“你若肯对我说实话，我当履行诺言，帮助你得到最好的下场。”
59.孔山猫感激地频频点头。
60.狄公：“诚然，杀人是要偿命的。”
61.孔山猫又抬起头来，乞求地望着狄公。
62.狄公：“那只是一刀之苦。何况依照刑律，两年之后方可行刑。即是说，你还可以活两年。”
63.孔山猫哭丧着脸垂下头去。
64.（山猫背）狄公：“在此期间，我将吩咐下人，为你在牢房里安排一个舒适的睡卧之处。让你安度残生。”他边说边包起竹管、匕首：“若是该你走运，遇上皇帝大赦，你便能得到活命。”
65.孔山猫又抬起头来，他似乎看到一线渺茫的希望。
66.狄公：“说罢。”
67.滕县令期待着凶手的招供。
68.孔山猫欲招又惧，犹豫不定。
69.狄公沉下面孔：“刑事房的衙役就在门外，就让他们用夹棍来伺候你吧。”说着站起身来。
70.孔山猫急忙扯住狄公的腿：“不不，我说，说……”
71.滕县令动动身子，急欲听个究竟。
72.狄公复坐榻上。孔山猫也瘫坐地上，喘了口气道：“午牌时分，是潜入后宅官邸的最好时刻。衙役们都在睡觉，谁也不会想到，做贼的敢在白日潜入县衙……（虚）”

二零三、银莲卧室（外）（内）（日）
1.（回忆）（虚至实）孔山猫鬼鬼祟祟潜入后宅院门。
2.孔山猫进入院内，四望无人，敏捷地跳到窗下，舔破窗棂纸向内窥视。
3.房内。银莲穿着紧身睡衣正在午睡。扫视房内各角，再无一人。
4.孔山猫熟练地塞住鼻孔，掏出竹管，将蒙汗药粉吹入室内。俄顷，他又望房内。
5.银莲微微挣扎几下，昏倒在床上。
6.孔山猫撬开房门，潜入房内。
7.孔山猫走至床前，看着床上的银莲。
8.银莲已被迷昏，恰如睡熟一般。
9.孔山猫顿起邪念。
10.银莲粉面桃腮，姿容动人。〔
11.孔山猫欲火烧心，野兽般扑上床去。（面孔变形，捂镜头）
二零四、滕公书房（内）（日）
1.躲在内室听审的滕县令痛苦地捂住脸颊。
2.（孔山猫侧背）狄公：“讲下去。”
3.孔山猫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事后我正要寻找珠宝银两，那娘子突然苏醒过来，见有生人，便要喊叫，我一时着了慌，顺手拔出床头上的匕首……”
二零五、银莲卧室（内）（日）
1.孔山猫一刀刺下，银莲惨叫毙命。
2.溅血与汗水在孔山猫脸上交融，他望着尸体发呆。外面响起脚步声。孔山猫急忙奔至窗下向外窥视。
3.透过窗孔，见滕县令恍恍惚惚走来。
4.孔山猫急将竹筒内的蒙汗药遍吹房内，随即躲在一角。
5.滕县令走进房内，看着床上银莲，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又是闭目拢神，又是摇摆脑袋，不一时，嗅着蒙汗，难以自撑，东倒西歪地晃着身子，碰倒了几上花瓶。
6.花瓶被摔得粉碎。县令倒在粉屑旁。
二零六、滕公书斋（内）（夜）
1.屏风上画着的巨齿獠牙的煞神。镜头摇下，滕县令坐在屏风下的小桌旁吃喝的很香，还不时饮一杯酒。镜头拉开，坐在他对面的狄公也在吃喝。狄公后面的屏风上画着庄严慈祥的天王。后景处，老管家为他们换来热茶。
2.狄公抬头看看滕县令，感到诧异。心声：“怪事。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平静？”随之吃完最后一口饭。
3.（狄公侧背）滕公：“再吃盅酒。”狄公：“已是酒足饭饱了。”老管家走来躬身道：“请用热茶。”滕公：“啊，下去吧。”管家应声走去。滕县令向茶具处延臂道：“请。”狄公：“滕相公。”
4.（滕县令背）狄公：“趁天色未亮，速将公子缉捕归案，以便相公明日审讯。”滕公：“好。”他欲动又止。
5.滕公：“嗯……对柯兴元一案，小弟心中尚未理清细末，还望年兄屈尊枉驾，陪小弟同堂会审。”

6.狄公：“就依相公。”
7.（狄公侧背）滕公：“如此甚好。我去安排。”说罢立起，刚一迈步，只觉脚腕一软，几乎摔倒。狄公急忙搀扶：“怎的了？”滕公：“半月前伤过脚踝，方才又坐的太久，有些酸痛。”说罢向门外走去。镜头推滕县令一跛一拐的脚。
8.狄公蹙起眉头，思索着什么。俄顷，他转身来至案前，抓起一卷诗卷阅读：“好诗……”突然发现什么令人蹊跷的迹象，他又换一卷，又换一卷，读罢抬起头来，似乎悟到什么……

二零七、县衙公堂（内）（日）
1.公堂上绘有獬豸的屏风及公案。随着堂鼓咚咚，狄公与滕县令各自头戴纱帽，身着官服走至屏风前，他俩相互叉手致礼，延臂让坐，随之都坐在公案后的椅子上。滕县令将惊堂木一拍：“提人犯！”随着堂威的呼喝，镜头拉全。两班衙役早已站好。他们各持大板肃立以待。一衙役高呼：“提人犯——！”身着缟素的柯夫人在堂威中走进大堂。
2.柯夫人左右窥视着走在公案前，纳头拜罢，偷眼上望。
3.滕县令望着她。狄仁杰望着她。
4.柯夫人惊惧地垂下眼皮。〔
5.滕县令启口问道：“下跪可是柯谢氏？”柯夫人（背）俯首：“是。”滕公：“你的犯罪行径，狄县令业已查清。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6.柯夫人应声“是”，稍稍一顿道：“那日夜晚，老柯回得房来直喊疼痛，我正待取来药粉，不料一个蒙面大汉虎狼一般闯进门来，不容分说，照定老柯背后便是一刀。”她说到此，伤心地哭泣起来：“我那可怜的……夫君当即毙命……”
7.滕县令问道：“既有歹徒持刀行凶，你因何不大声呼救？”
8.柯夫人幽声啜泣道：“小妇人柔弱无知，不曾经过世面。一见当时情形，早吓得魂飞魄散，哪里喊得出来……”说着又凄楚地呜咽起来。
9.滕县令似乎相信她的述说，深深地吁了口气，微微颔首。镜头摇至狄公，他严峻地望着堂下，似乎更觉厌恼。
10.柯夫人强抑悲痛继续道：“当时，我只觉天旋地转，筋骨酥软，刹时间便昏迷过去。待我醒来时，我家夫君已不知被弄到何处。”镜头移至柯夫人侧背。柯夫人接着道：“只见那凶手，穿戴着我丈夫的衣帽，手拿尖刀，满脸是血，模样十分吓人。”镜头渐推狄公近景。柯夫人不断叙述：“他将尖刀对着我的喉咙，恶狠狠地对我说：‘记住，你的丈夫是投河自杀了。你若敢讲出真情，便将你剁成肉泥。’”
11.柯夫人形容凄楚：“我又被吓得晕死过去。过不多时，凉亭上的客人们将我唤醒，言说老柯投河自杀了。我明知其中隐情也不敢实说。乞求二位县令为民做主，速速捉拿凶手，为我那屈死的夫君报仇。”说罢又伤心地呜咽起来。
12.滕县令已无话可问了，只见他似有同情地吁了一口气。狄公：“如此说来。老柯的尸体埋在你的床下，你并不知晓。”
13.柯夫人揩揩眼泪道：“那定是凶手所为，小妇人何以得知。”
14.狄公：“昨日我查看床下时，你为何那等惊慌，以致昏倒在地？”

15.柯夫人不加思索随口便答：“我见上差对床下那般仔细，立即想到，老柯的尸体或许是被藏在床下，便禁不住心慌意乱。”
16.狄公：“老柯的尸身被塞进那只秋季衣箱，你却说是送到作坊修理。”
17.柯夫人申述道：“是凶手让我那样说的，我不敢不依。”
18.狄公：“让贾半仙依照你的谎言，说十五日老柯必有大祸，也是凶手相逼吗？”
19.柯夫人无奈的样子：“事到如今，小妇人也顾不得羞耻了，我那夫君，日日在外经商，绝少在家与我作伴。小妇人甚觉孤独。也是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20.二位县令听她讲述。柯夫人的画外音：“为的是让我那夫君惧怕灾祸，莫多外出。”
21.柯夫人不无羞赧地：“夫妻间也好有个甜蜜。”
22.狄公冷笑一声：“哼！好一张利嘴。”他偏首与滕公商量一下，随将惊堂木一拍：“带肖亮上堂！”
23.柯夫人暗暗吃惊。画外衙役呼喊：“带肖亮。”柯夫人回首窥望。
24.肖亮——即飞来酒店的那个“公子”，垂着脑袋，战兢兢走上堂来。
25.柯夫人慌恐难抑地转回头来。肖亮双腿入画，镜头摇起。肖亮侧目下望。
26.柯夫人抬头望他。
27.肖亮大吃一惊，跪在柯夫人身旁。
28.狄公：“将柯谢氏带至侧廊。”
29.两名衙役走至柯谢氏背后：“走！”柯夫人与肖亮互相看看，起身走出画面。肖亮担心地望柯夫人走去。
30.二衙役押柯夫人走入侧门。
31.肖亮预感不妙，神色慌乱。狄公画外音：“肖亮。”肖亮：“哎。”狄公的画外音：“抬起头来。”肖亮抬头。
32.狄公严峻地望着他。
33.肖亮十分意外：“啊？沈先生……？”
34.滕公纠正道：“是狄县令。”
35.肖亮：“哦，县令……”
36.狄公：“肖亮。”肖亮画外应声。狄公：“十五夜晚，你是掉在哪条河里，弄得满身是水？”
37.肖亮不知该如何回答。
38.狄公：“你额头上的刀伤是被何人所刺？”
39.肖亮张口结舌。
40.狄公：“就在那日夜晚，柯兴元被人杀害，他身上的花皮账卷，如何到了你手？”
41.肖亮惊恐万状，浑身栗抖。
42.滕县令望望公子，又望狄公。镜头摇至狄公：“次日夜晚，在你领我去荒草凹的路上，嗔怪我误了你的好事，说有一个十分有钱的女人在等你。她是何人？”
43.肖亮豆汗淋漓。
44.狄公：“就是你方才看到的那位柯夫人。”
45.肖亮体似筛糠。

46.狄公一拍惊堂木，喝道：“肖亮！”
47.肖亮被吓得蓦地伏在地上。
48.狄公：“柯谢氏已将你等勾当招认无遗，你若抵赖，莫怪本县令夹棍无情！”说着又将惊堂木拍得山响。
49.肖亮伏在地上瑟瑟颤抖：“我招，我招……半月前，我听说本城大富商柯兴元经商外出了，便想趁机偷些银钱。一日夜晚，我攀树跳墙，钻进他家花园。也是该我走运，今日看来，真正是该我倒运。他家卧房，竟然未有关门……”

二零八、老柯卧室（内）（夜）
1.公子鬼鬼祟祟来至卧室门前，推门潜入。
2.公子虚掩房门，四下查看。〕
3.靠墙摆着一排衣箱。公子跑在一只衣箱前，揭开箱盖翻看衣物，寻找值钱的物件。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公子一惊，急向门奔去。但灯笼的亮光已到门前，他惊愕地反过身来。“明早我要多睡一会儿，莫要来惊动我。”
4.内室的门洞开着。丫环的声音：“是，夫人。”
5.公子急速跑进内室。
6.公子关住房门，去拉窗户，拉不开，便摸着找窗户，也未摸着。外屋的门声。柯夫人的画外音：“你去睡吧。”丫环：“是。”公子由门缝向外窥视。
7.柯夫人端着蜡烛，闩住房门，向内室走来。
8.公子急忙藏在床边。
9.柯夫人走进内室，闩住房门。放下手中蜡烛，脱下外衣，向床边衣架走来。发现公子，大惊欲喊，公子跳出，捂住她的嘴巴。
10.（柯夫人侧）公子惊愕地战栗着：“莫要喊叫，求求你，莫要喊叫。”
11.柯夫人惊愕地望着公子。
12.公子乞求地望着对方。
13.柯夫人轻轻地推开公子的手，并不出声，脸上绽出笑容。
14.公子似乎轻松些了，讨好地微笑着。
15.柯夫人舒了一口气，爱慕地望着面前的“窃贼”。
二零九、县衙公堂（内）（日）
1.肖亮伏地垂首继续供认：“自那之后，我常常与她夜间相会，她告我说，她原是杭州城一代名妓。”
2.二位县令听他招供。肖亮画外音：“柯兴元花二百两黄金，将她买来作妾。”
3.文书官在录供。肖亮的画外音：“她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过日子，”
4.肖亮：“有说不尽的苦处。只望与我远走高飞，做长久夫妻，一日夜晚，我又去与她相会……”
二一零、柯家凉亭（外）（夜）
1.柯夫人站在凉亭上，四下张望，见无人迹，随轻轻敲响石桌。公子从假山石下爬上凉亭。
2.（公子背）柯夫人兴冲冲地悄声道：“公子，好日子来了。明日夜晚，我在凉亭给老头子设下晚宴，事先给他吃上泻药……”公子不解：“吃泻药？”柯夫人与公子耳语。
3.（柯夫人侧背）公子听罢耳语大吃一惊。

二一一、老柯卧室（内）（夜）
1.柯兴元与潘总管、冷虔等五人在凉亭饮酒。（用一六四场1号镜头）
2.柯夫人看罢，关住房门。
3.柯夫人关住房门，插住门闩，急速跑到内室门前问道：“挖好了吗？”
4.房内木床已被移开，床后已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坑，公子累得浑身是汗，掘起了最后一铲土：“好了，挖好了。”柯夫人的画外音：“快出来！”公子应声爬上坑来。
5.外屋，柯夫人指着“秋”季衣箱道：“快！这只。”公子走来与柯夫人将衣箱抬出画面。
6.二人将衣箱抬至床后，放进坑内。
7.柯夫人喘口气问道：“刀呢？”
8.公子有些紧张：“啊？”
9.柯夫人气恼地：“刀！”
10.公子“哦”了一声，掏出一把尖刀。
11.柯夫人凶恶地：“少时他回来，你可莫手软，记下了？”公子：“嗯。”柯夫人多情地：“事成之后，我便可将这偌大家产悉数变卖，与你远走高飞，快活一生。”
12.公子高兴地：“嗯。”柯夫人的声音：“灯！”公子将坑边的蜡烛吹灭。公子的画外音：“过不多时，那柯兴元果然回房来了。”
13.柯兴元捂着肚子跑进屋来：“我的肚子好疼，莫非在劫难逃？”柯夫人安慰道：“吃些止痛药粉，即刻便好的。”柯兴元：“哦，快取来，快取药粉来。”柯夫人：“药粉在里边，进里间来吃罢。”她说着，强拉硬扯地将老柯拉到门旁，趁其不备，猛地将柯兴元推入房内，随即拉住房门。房内传出柯兴元的惨叫声。
14.凉亭上，潘总管与冷虔等人纵声大笑，举盅痛饮。
15.四季衣箱摆在那里，唯独“秋”季衣箱不在其位。镜头推空箱架近景。
16.内室的房门紧闭着。
17.柯夫人与公子将木床抬回原位。柯夫人拾起柯兴元的衣帽：“快！”公子将柯兴元的衣帽穿戴在自己身上，拿起那卷花皮账卷：“这是……？”“拿上，或许是放债底账。”公子将账卷揣入衣襟：“我走了。”柯夫人叫住他：“等一等。”公子：“嗯？”
18.（公子背）柯夫人嗔怪道：“你好粗心。凉亭上的人会认出你不是老柯。”公子：“啊，那该怎的？”柯夫人伸出手去：“给我刀。”
19.公子将刀递与她。
20.柯夫人在公子额头上划了一刀。
21.随着一声惊叫，鲜血由公子额头流下，公子怒道：“你，你好狠！”

22.柯夫人将鲜血涂满公子脸颊：“这样他们便认不出你了。公子憬悟地：“好，好。”柯夫人催促道：“快走！”公子转过身躯。镜头推近。公子呲牙咧嘴，疯狂吼叫：“啊——！”随之他双臂乱晃，吼叫着跑出画面。
23.公子冲出房门向凉亭奔去。（用一六四场7号镜头）
24.公子跳入河中。（用一六四场9号镜头）
二一二、县衙公堂（内）（日）
1.肖亮喝完一碗水，衙役端碗走去。肖亮喘口气继续道：“我自幼在江边长大，有些水性，便潜游一段爬上岸来。”
2.滕县令十分惊愕，似被这桩凶险的案情窒息了。镜头拉开，狄公仍端坐一旁。肖亮的画外音：“回到酒店，我从油布袋里取出账卷仔细翻看。尽是些买卖流水，毫无用处。”
3.肖亮：“便漫不经心地将它塞在枕头下面，二日醒来却不见了，我也未敢声张。”
4.狄公：“命他画押。”一衙役将笔录拿在公子面前，公子画押并盖了手印。狄公：“带柯谢氏。”柯谢氏由侧廊走出，站在公子身边。狄公：“柯谢氏，你还有何话讲？”
5.柯夫人反倒十分沉静，她不慌不忙地向肖亮投过轻蔑的目光：“你这个穷酸仔子，空有一张好脸，却胆小如鼠。”她咬牙切齿地：“到了那里，我再与你算账。”

6.肖亮悔恨莫及，伏地痛哭。
二一三、书斋庭院（外）（日）
1.狄公与滕侃沿着走廊向书斋走来。滕侃显得轻松愉快，边走边说：“年兄此行，帮我解脱了诸多疑难，真不知该如何致谢。”
2.狄公板着面孔走着，听着。滕侃继续道：“关于银莲被害一事，既已破案具结，就不必再去州衙惊动刺史了。”
3.滕侃继续道：“明日，我就陪年兄遍游敝县山水，发些诗兴。这江夏县很有些好去处呢。”老管家迎出房门，他们走进书斋。
二一四、滕公书斋（内）（日）
1.滕县令边走边说：“至于那个冷掌柜，他叫……唔，冷虔，我将依法定罪，年兄就不必挂心啦。”他们走至榻前，小桌上已斟满两碗茶水。滕公道：“啊，管家已为我们备好香茶啦。请。”滕公满有兴致地接着道：“我已吩咐灶房，烧几味江南名菜，你我尽醉方休。”说罢呵呵笑了起来。
2.（滕公背）狄公转脸望望对方，板着面孔道：“连日来相公满腹惆怅，一夜之间，就变得笑逐颜开，乃至要开怀畅饮，其中奥妙，仁杰大惑不解。”
3.（狄公背）滕县令一怔，解释道：“年兄大智大勇，连破三案，岂不令人欣慰。”狄仁杰未说话，转脸向四漆屏望去。滕县令也看四漆屏。
4.四漆屏全貌。
5.（狄公前景正侧）滕县令看罢转过脸来，不无尴尬地：“银莲遇害，小弟悲痛欲绝，但因年兄将去游山玩水，小弟只好将哀伤之情压在心下，强作笑脸，以助年兄之雅兴。”狄公：“快将你的谎言，与那荒诞不经的四漆屏故事一同收起来吧。”说罢离席出画。滕县令大为意外：“年兄此话何意？”
6.狄公面对四漆屏，冷笑几声道：“你将自己的往事姻缘，说得多么神奇。”他转过身来继续道：“又把你们夫妻之间的恩爱之情，”
7.滕县令惊讶地望着狄公。
8.狄公正色地接着道：“描绘得何等动人。前日夜晚，我曾被你深深感动。今日方知，这都是你精心编造的谎言。”
9.滕县令走至书桌前，用惊异莫明的口吻叫道：“狄年兄……”
10.（滕县令侧背）狄公走至滕县令面前接着道：“你并不钟情于你的妻子，你心中只有你自己。”

11.滕县令面呈愠怒，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击，赌气反过身去。滕县令反身坐在书案前。狄公随上一步继续道：“银莲夫人难以忍受你的冷酷无情，在她姐姐的庄园里，结识了颇有才华的冷德先生。他二人情投意合。”（至此，与2634、2635叠印。狄公在叠印中隐去。）狄公的画外音：“常去欢乐坊行院私会。当你对此有所耳闻时，便尾随在后，暗里监视他们。那里，你正巧扭伤脚踝，又用黑纱遮面。因此，谁也不会想到‘跟在后面的男人’，居然是一位堂堂县令。”
二一五、西街行院（外）（日）
1.银莲将一把碎银交与老鸨，与冷德走上假山。镜头拉全。滕县令尾随而来，向上观看。
2.县令正欲随上，老鸨拦阻，滕县令给了老鸨一锭白银，老鸨走开，滕县令登上假山。
二一六、滕公书斋（内）（日）
1.狄公继续道：“因此，谁也不会想到，‘跟在后面的男人’，居然是一位堂堂县令。”镜头拉出滕县令近景。他又愧又恼，狄公边说边坐在滕公对面，镜头随之横移至滕公侧背。狄公：“本来，你尽可将他二人当场拿获，依法惩处。但你为了顾全体面，不愿将此丑闻公之于众。于是，你便萌生了杀妻之念。”
2.滕县令感到厌烦，偏转头去。狄公的画外音：“恕我直言，你决心杀死银莲夫人的另一个缘由，”滕县令转脸又望狄公。
3.狄公：“是你嫉妒她的才华。”
4.滕县令又被揭到痛处。再次偏转脸去。
5.（滕县令正侧）狄公由桌案上拿起一卷诗卷道：“你已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可谁能料到，你诗作中的许多警句，都是从你夫人那里偷来的。”滕县令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好了，狄年兄，我已是一忍再忍了。”他气乎乎走至书案后面，坐在垫上，又是铺纸又是抓笔，一面道：“我还有许多公务，你快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6.狄公站起来道：“我此刻要做的事，就是把话说完。”
7.滕县令气恼地把笔一扔。
8.（滕公侧背）狄公：“你很清楚，杀人是要偿命的，而依照刑律，疯癫呆傻即可免罪或是减刑。于是，你便煞费心机编造了一套四漆屏的故事。”
9.滕县令强忍怒火。狄公的画外音：“又伪称你患有父辈遗传的，”
10.狄公：“疯癫狂乱病。”
11.滕县令已是忍无可忍了。狄公的画外音：“为的是在你行凶之后，”
12.狄公：“免受刑律的惩罚。”
13.滕县令暴发了，他连连击案，厉声吼道：“住口！”
14.狄公一惊。

15.（狄公背）滕县令怒不可遏，掀翻书案，站起身来：“住口吧——！”
16.狄公又惊又气地望着滕县令。
17.滕县令喘着粗气，呆在那里。
18.狄公鄙视地：“我看你此刻，倒真像是疯癫狂乱了。”
19.滕县令痛苦地踉跄两步，倚在屏风上：“哦——天哪……”
20.狄公：“勿庸讳言，那日午间，你是决定要下手啦。”
21.（倒叙）滕县令醉汹汹走进卧房，意欲行凶之前。
22.银莲脸朝里倒在床上。（用一七五10号）
23.（现实）狄公：“你如今可以说是百事如意。冷德病死了，银莲被杀了。而你，不仅未有触犯刑律，”
24.滕县令痛苦地倚在屏风上。狄公的画外音：“相反，还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25.狄公：“你夫人遗留的诗篇，你可随意抄袭，你仍会与以往一样，闻名诗坛。”
26.滕县令无地自容。
27.狄公诚炽地：“可是，做为一个人。滕相公，你当受到良心的谴责，告辞了。”说罢向外走去。
28.滕县令感到惭愧，痛苦地缩下身躯。
29.狄公走至门前，伸手拉门。
30.狄公拉开房门。后景处，滕县令缩在画在屏风上的煞神下面。狄公举目了望。
31.庭院内花木葱笼，幽雅宁静。
32.狄公感慨万千地：“哦——好美的景致啊。”
33.镜头由院内的曲廊花木，摇至院门外的垂柳湖水、亭台楼阁。狄公的画外音：“端的是花红柳绿，水秀山明。只可叹，在这风光秀丽之中，也不乏阴沟暗壑，污泥浊水。”
34.狄公：“人群之中也是如此，既有忠诚善良，也有邪恶奸险。”镜头将狄公推出画面，至滕公近景。狄公的话音不断：“恰如有明必有暗，有光必有影。”
35.狄公：“或忠或奸，或善或恶。虽是并存于世，却又水火不容。”（说至此处，即与回闪镜头叠印）狄公在叠印中渐隐。（回闪镜头不另立镜号，留在剪辑时从全剧中选编。）狄公的画外音：“乾坤朗朗，江河滚滚。纵然万千年后，忠诚善良也将被人称颂，就像那秀丽山川，永沐日月之光华。而奸险邪恶，即使得逞一时，到头来，必将坠入阴沟暗壑，浸泡在污泥浊水之中。”（回闪镜头之后，选三个狄公的不同情绪的近景，以最后一个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