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fox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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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 <一> ┈┈┈┈┈┈┈┈┈┈┈┈┈ “喂,我要和你一起上下学!” 傍晚六点的校门口,樱木花道拦住推着脚踏车的队友,气势汹汹的说着。 对峙在持续着。少年讲完后,就迅速回头不再看对方的眼睛。那天的夕阳很大很浓,水粉似粗糙不吝啬的色彩,云彩们近朱者赤,一朵两朵三朵,手拉着手挤在一起,数也数不完。 偏头专注的看着——好象刚才的那句话不是自己讲的。少年觉得天边的火烧云已经蔓延到耳根了,滚烫却不敢伸手去抓,就任它烧啊烧啊的。可是身后,却一直没有动静。 终于忍不住时,偷偷转了半个角度回头瞄了一眼。那人站过的地方,有巴掌大的梧桐叶翩然落下,干枯的叶子在坠地的刹那碎了一角。以决然的姿态。 骑着脚踏车的身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掩映在放学后的人群里。少年踩过地上的叶子,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追去,跑了几步后,才醒觉自己在做什么似的,把书包从肩膀上扯下来,狠狠的甩到墙上。 放学后,开心走在路上的湘北高中生们,全都远远的绕开,在一个马路之外的距离偷偷瞄着红发的不良少年。 “呸!你以为你是谁啊?!… ” 空荡荡的街道尽头留下没有人回答的问题。扒着乱糟糟的红发,少年捡起书包,耸着肩膀气势汹汹的往回走。 暮色,在这个时候悄然沉下。 ┈┈┈┈┈┈┈┈┈┈┈┈┈ 樱木花道终于明白,即使气的想把对方狠狠打一顿,喜欢这种心情,也是没法掩盖的。 就像刚才,黑头发的队友掠过他的身边,在自己的禁区内潇洒无比的表演了一记灌篮,耳边是照例响起的尖叫声——就好象是自己不存在一样。 透明的,不存在的。对于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和喜欢他喜欢的那一个的许多人。 仿佛路边的杂草。踩在脚底也不会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并不是当时的樱木花道所想到的。而是当他成熟了一点,在开怀大笑之后也会偶尔露出若有所思神情的年纪时,慢慢在褪色的回忆中翻找出来的。那一瞬间,还很年轻但已是个大人的男人微微扭曲了嘴角,相册已经泛黄,感觉却依旧痛楚鲜明。 然而时间退回到多年前,还是少年的花道只是望着前方的背影,迷惑似的眨着眼。 瘦瘦高高,笔直的身影。黑发下的表情和动作,总是没有丝毫犹豫。一个人旁若无人的练球,也可以一言不发的和队友在球场上拼命。 总是一个人的,冷冷的气息。然而,却并不孤独。 因为不需要别人,寂寞便不存在。一个人的背影,也能够坚韧的刻不下孤独。 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种。制造热闹,向热闹靠拢,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却依旧会感到寂寞……是向女孩子告白再多次也挥不掉的心情。 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就是喜欢的开始了吧。 叫樱木花道的少年,在人声鼎沸的体育馆中,一个人品尝着寂寞。 傍晚放学时,流川枫脚踏车的前轮碾上了红头发少年的脚背。 黑发男孩下了车,不是因为想道歉查看对方伤势之类的理由,而是少年拽住他背包的手让他失去了平衡。 “喂,死狐狸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你让天才尊贵的脚丫子受伤就想逃跑吗!” 傍晚六点的校门口,樱木花道再一次拦住推着脚踏车的队友,气势汹汹的质问着。 白痴。黑发男孩翻了一下白眼。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模一样的神情,可以被眼前这个人既用来告白又拿来打架。 “可恶,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就算撞到的是只猫也要说声道歉啊!没良心,冷血性!浑蛋!心眼全都黑掉的死狐狸!” 聒噪一样的乱骂着,少年的嘴唇有些颤抖。因为脚背上传来的痛不是假的,火辣辣的一直烧到眼角。不大声讲话的话,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哦…痛吗?”流川还推着车,低头望着樱木的脚。这家伙又忘记穿回皮鞋,灰色的破烂布鞋上一个深黑宛然的车印——不痛才怪。男孩特地检查了一下胸口有没有叫良心的东西。 “要我送你回家吗?” 他问的理所当然。少年却被这样突然的转变懵住了,他在怔了两秒后莫名其妙的红了脸,眼神闪闪烁烁的望向天边,从第一朵云彩数到第十一朵,还没有衡量出,是天才的面子重要还是心头那点甜蜜的预感更重要?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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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白痴。” “白痴狐狸。” 花道回敬了一句,抓住了路旁的栏杆,从男孩背上跃了下来,单脚站在路灯下。他看到黑发男孩额角成滴的汗时,大声的笑了出来, “没用的狐狸,如果受伤的是你,本天才就算一路把你背回家也不会喘口气!” 流川抹了把汗,没有理他。喘着气想着之后还有多长的路。 少年绕着灯柱单脚跳了一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扔了过去, “用完了要还给我哦。这是晴子小姐送的,本天才的宝贝。” 男孩接过,瞄了樱木一眼,还是抬手擦了擦脸。一阵干燥柔软的触感划过肌肤,那已不是女孩子香甜的味道,而是少年身上清爽的香皂味。 花道似乎跳累了,倚在灯柱上,回头望着夕阳渐渐的沉在云彩后面,深蓝色的夜幕大片大片的遮蔽下来。 “狐狸,这样我们半夜也到不了家的。” 少年严肃的指出了当前的形势。流川翻了下白眼, “原来你还不是白痴到无可救要。” 少年没像往常那样反击,反而笑了起来: “你才是白痴呢!”他骂着,却好象心情愉快,“其实想要回家,很简单啊。只要用这五百日圆打个电话给洋平,他就会放下一切过来接我。电单车可不那么容易坏掉咧。” 男孩的脸又有点黑。他把汗湿的手绢攥成一团,狠狠朝少年丢了过去。 花道笑嘻嘻的接过,背好书包,又向前跳了两步。流川看他摇晃的身影,下意识的跟了过去。 “嘿嘿,就算洋平不能过来,本天才也还有一只脚啊!这样子一路跳回家,也是很好的体能训练!哈哈哈,狐狸你一定不行吧!” 夜风里少年的声音清澈。右脚颤巍巍的抬着,单脚向前轻快的跳着。可是平衡感似乎没那么好,停下来就左支右绌的要摔倒,少年只有不停的向前跳,遇到灯柱时才急忙抱住,停下来休息一会。 星星爬上来了,撒下一路的碎光。又在少年的红发上跳脱的跃着。流川觉得身上的汗冷掉了又吹干,酸痛的肩膀也恢复了力气。 快走几步,在少年身后喝着, “白痴,别跳了。像个蚱蜢一样。” 樱木还是跳着,回过头,额上也有汗,脸上的笑还是开朗, “我已经跳了五百下了,这样。。可以算十分钟的投球练习吧。反正被某只狐狸害得受了伤又不能参加练习。” “白痴,累死吧你!”流川骂着,却上前去拉少年的手。花道奋力向前跳着,回身拍掉男孩的手,左右摇晃着勉力支持着平衡。 让人看不下去的笨蛋。白痴一个。黑发男孩心里乱骂着,扶着少年的肩膀就把他拽到一边的灯柱下来。 “喂,狐狸,再休息今天就别想回家了!” “白痴,感谢我背你吧。” 男孩凑近了,抓着少年的手臂做势要背他。红头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目光突然从流川脸上跳开来。这时的天空深蓝洗净的一片,已没有云朵给他数了。 “狐狸……”少年只有盯着数也数不清的星星,“你… 你很喜欢背着本天才吗?” 男孩的脸又黑了。他想起了一个小时候看过的,中国的古老典故,一头痴情的猪背着他可爱的娘子,怎么也不肯放手。这联想似乎太可怕而不着边际,然而最后,他却只是轻声的骂了句白痴。 少年沈默了一会,转回头望了眼黑发男孩轮廓英俊的侧脸,脚真的跳麻了,他向旁边悄悄挪了挪,把重量分给扶着自己的那双手臂。 “狐狸… 我… ”花道半吞吐着,在看到那双黑眼睛望过来时红了脸, “我… 你……” 这样期艾了很多遍,依旧没有下文出来。男孩不耐烦了,皱起眉要背着少年上路。 花道有些急,眼睛睁圆了,又是那副气势汹汹的表情, “你… 臭狐狸,你应该知道的!… ” “我知道什么?” “因为本天才和你说过啊!” “你这个白痴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又是毫不留情的话。少年怔住了一会,有些丧气, “你忘了啊… ” 他闷闷的垂头,星光在眨眼后变成眼瞳中的忧伤, “可是,我昨天刚发过誓,再也不对你说第二次的……” 夜风无声的吹拂,是秋日干燥温良的气息。流川想起了不久前曾是相似的情境。 我想和你一起上下学。 少年气势汹汹的脸染着夕阳的晕红。那不是骗自己的,也不是什么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之类的…… 少年单纯的透明,这样最直接的心愿讲出来就以为是告白了。 他怎么知道别人会懂呢。 可是流川很不幸的发现自己就是懂了。这样复杂的心情,不是两个晚上失眠就能解决的。篮球啊,梦想啊,还有那遥远的美国,说好了不去招惹些纠缠人的东西的…… 可是心里其实在高兴,其实在心疼,其实看到他垂着头的样子想不由分说的搂过来…… 男孩坚定的意志从未如此辛苦过。 都是这个单纯直接的大白痴。你要的,远远不止一起上下学而已,那是自己没把握去许诺的,就停在不远处的未来。 “狐狸,你一定要想起来啊。本天才是说话算话的,真的… 不能讲第二次了。” 红头发的樱木花道不死心的抬头,面前的黑发队友依旧是没有波动的冷冷面容,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期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也许会看到哪怕是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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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虽然最终的诊断还要看复健的效果,但是康复的希望已能够确定在80%以上。 讲着这样话的老人简直就像天使。花道一把抱住了他高兴的红了眼眶,而流川,也像深深松了口气似的,紧绷的眉宇舒展开来,整个人也好似柔和了许多。 而他就用这样柔和深切的眼神,深深的,注视着红发少年雀跃的背影。 第二天傍晚的天气很好,流川照例推着轮椅带花道去散步。湘南无垠的海岸线上,是长长的分不出彼此的轨迹。 “想什么呢?” 男孩在海风中的声音低沉而未有丝毫模糊。 “数云彩。”少年的声音愉快。 “白痴。” 花道笑着,并不介意。每次他说数云彩都是认真的,但是对方却似乎并不当真。不过那并不打紧,他只是望着海岸线那头天火降临般的,血红的暮色。 海边的云与别处不同,被海风撕扯着,一片接连着一片。少年再也数不出一朵两朵三朵,笑容却毫不气馁。 “狐狸,以后我们到哪里打球?” “哪里?” “是啊!高中联赛是小孩子才去的了!以后我们会去哪里打球呢?应该是更大更厉害的地方!” “想去的话。。。哪里都可以吧。” 流川的语气淡淡的,望着天边的眼神飘忽。 花道却因这句话更高兴了,仰头望着身后的恋人,黑发的男孩在这个角度有着线条更加坚毅的下巴,乱舞的刘海下面,是深黑不知尽头的眼眸。少年看着看着就笑了,在轮椅上用手指比着夕阳。 “是啊,当然哪里都能去!看,太阳在本天才的手里,也不过这么一丁点,哈哈哈哈!” 花道笑眯了眼,乱蓬蓬的红发像降落到海边的又一片火烧云。 这个少年对生命十分热忱,对生活的理解却过于简单。他一心想着,只要有自己,有身边的恋人,那就是全世界,那就再没有任何问题。其它想要的,现在没有也不打紧,只要一起去创造就好了。 有你陪我数云彩,晚霞流过我们之间都褪色。 再美的风景,也要两个人携手去看。 那一天两人在海边直待到月亮下沉才回到房间。尽管樱木花道进行了严正抗议,叫流川枫的恋人还是手长脚长的占据了他的大半个被窝。男孩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少年,一个接一个吻交换后,两人差一点就在病床上做出对不起慈祥老医生的事。 “狐狸,你明天回家吗?” 花道被恋人从后面搂住,面向窗外安静的躺着。已经是下半夜了,深蓝色的夜空却泛着一层仿佛是从天外来的微光,柔润而明亮。少年看窗下幽蓝的影子,那里放着流川刚刚整理好的行李。 “嗯,回家有点事。” 男孩在耳后低沉的答着。这一个星期,他一直陪少年在病房里住着,那一个床位还是很不容易向院长申请来的。 “嗯,那你先回家吧。本天才已经不用人陪了,有什么事洋平也会帮我。” 流川没有出声。静夜中两人的气息呼应着窗外绵长的海风,潮水涌起又落下,湘南的海岸线在月光下潋滟延伸。 隔了好一会,流川清冷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白痴,我好象没说过我喜欢你。” 是么?花道想回头看恋人的表情,却被紧紧的搂着动弹不得。他想着两人交往以来打打闹闹的日子…… 男孩说的,似乎是事实。 原来,把这个给忘了。少年开朗的笑了: “哈哈,那有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也知道。” 男孩吹拂在耳边的气息有点痒,花道缩了缩脖子,听到恋人的语气凉凉的, “哦… 那我就不说了。” “啊,怎么这样啊……”这次轮到花道急了,后悔得想咬自己的舌头,可是要他开口去求流川那也是万万不符合天才价值观的事。 “我,我怎么知道你本来是想说的……”少年不忿的嘀咕着,他紧绷着神经等了好久,身后却再没声音。窗外的湘南海岸越发的吵了,潮声起伏的间隙,少年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 腰上的手臂忽然紧了,有温润潮湿的东西贴在耳上, “白痴,我喜欢你。” 静夜里字字清晰的告白,是男孩好听的像月光的声音。花道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嘿嘿,我就知道。” 有点无赖的笑着。面颊上那烧起来一样的灼烫却掩饰不了,少年的笑容在暗夜里像一朵花般开放,只有月亮觑到他吃了蜜糖样的表情。 身后的流川却好象不高兴了,用牙齿咬了咬花道的耳朵。 “白痴,你还没说呢!” “为什么还要说啊,本天才明明对你说过的!”少年反驳的理直气壮。 “白痴,你明明没有说过。” “是你自己忘了,白痴狐狸!” “就是没说过。” “说过!” “没说过。”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后,更加没有耐性的花道终于急了,翻过身来揪住流川的衣领,大吼: “混蛋狐狸!!我明明说过要和你一起上下学的!!” 流川在被子里笑出了声,抬起头却是一副不满的表情, “呸,那算什么?” 认真鼓起勇气的告白却没有被恋人当回事,少年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脸颊涨的通红: “死狐狸! 那当然算我喜欢你了!!” 流川的神色优哉起来,声音从容: “没错,就是这样。” 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的花道扑上去掐住了男孩的脖子。两人在不太宽敞的床上打成一团,流川怕伤了少年的背,只让花道闹了一阵就搂住了他。 “白痴,以后不许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男孩注视着少年茶色的眼睛,像两潭渴望融合的水。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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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有点无赖的笑着。面颊上那烧起来一样的灼烫却掩饰不了,少年的笑容在暗夜里像一朵花般开放,只有月亮觑到他吃了蜜糖样的表情。 身后的流川却好象不高兴了,用牙齿咬了咬花道的耳朵。 “白痴,你还没说呢!” “为什么还要说啊,本天才明明对你说过的!”少年反驳的理直气壮。 “白痴,你明明没有说过。” “是你自己忘了,白痴狐狸!” “就是没说过。” “说过!” “没说过。”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后,更加没有耐性的花道终于急了,翻过身来揪住流川的衣领,大吼: “混蛋狐狸!!我明明说过要和你一起上下学的!!” 流川在被子里笑出了声,抬起头却是一副不满的表情, “呸,那算什么?” 认真鼓起勇气的告白却没有被恋人当回事,少年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脸颊涨的通红: “死狐狸! 那当然算我喜欢你了!!” 流川的神色优哉起来,声音从容: “没错,就是这样。” 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的花道扑上去掐住了男孩的脖子。两人在不太宽敞的床上打成一团,流川怕伤了少年的背,只让花道闹了一阵就搂住了他。 “白痴,以后不许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男孩注视着少年茶色的眼睛,像两潭渴望融合的水。 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 <三> ┈┈┈┈┈┈┈┈┈┈┈┈┈ 第二天很早流川就提着背包回家了。那之后整个长长的夏天,男孩都没有再出现。樱木花道独自坐在海滩上数云彩,就好象他心里那无尽的疑问,没有一次数得清。 海面上有海鸥逡巡飞翔,尖锐的鸣声混在潮声间隙。少年捡起石子远远的抛出去,落在那无限深广的海水上,涟漪都不见。 使足了力气,背却先痛了。颓丧的躺回沙滩,有细小的水花亲匿的扑上来溅湿了裤脚。 一朵两朵三朵…… 天上的云彩都被风卷跑了,空荡荡的。很寂寞吧,像胡子被剃光的脸。 少年百无聊赖的嗅着空气里的微咸,看着海滩上远远的两个人比赛似的跑过来。 “花道,医生说你不能乱跑!” 两个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花道翻了个白眼,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人讲话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同样也像是商量好似的,两人同时在少年身边坐下。左边是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水户洋平,右边是高他一届,这时已经是大学生的仙道彰。 总有被绑票的感觉…… 花道知道再不回去的话,接下来就会是两人接力长达数小时的谆谆教诲。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沙,不情愿的撅着嘴嚷: “走啦,走啦。今天晚上是谁留下来?” 背后的两只似乎是当真商量好了。上午如果是洋平在的话,那么下午从门缝中露出的就必定是尖尖的刺猬头。晚上也经常会有人留下来陪他过夜。其实,这个僻静的海边疗养院,从来没停止过热闹。 就像回到了以前一样。在和流川枫交往的以前。 那时拉面店桌子的对面总是坐着洋平的,那时放学后小公园里总是有个高个子男孩等着自己打球的。从来没有过空白的生活,是为了什么感到寂寞呢 。 晚上留下的是洋平。黑头发少年带来了最新的漫画和游戏杂志,两人坐在床上乱翻着草纸书,哗啦啦的声响,却没有人静下来看。 “花道,这是最新的灌篮连载,怎么不看了?” 红头发的少年瞥了一眼,不甚感兴趣的样子, “哼,谁看高中篮球漫画啊,那已经是小孩子的东西了。” 你那个表情就很小孩子。洋平在肚里笑到内伤,脸上却一本正经: “花道,你还不到十八岁,看成人漫画太早了。不过你想看,可以让仙道带给你,那家伙一定有很多。” 花道脸涨红了,眉毛也竖了起来, “死洋平,谁看那种东西!刺猬头要看,让他自己去看!” 少年抢过好友手里的书,翻到新连载的那一页,只看了一格,身后的门就哗啦一声打开了。 “呀,说我什么呢?” 本来已经该回家的人这时却又探身进来,干净的篮T恤和好看而特别的笑容,尖头发青年高高的个子让夕阳的余晖只洒到他的肩膀。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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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仙道?你不是回家了么?” 青年耸了耸肩膀: “是呀… 可是脚踏车撞到了电线杆上,不能骑了,所以……” “哈哈哈哈……”花道已经捧着肚子在床上笑了起来,“好厉害呀!刺猬头!能撞上电线杆也是一样本事哪,本天才可学不会,哈哈哈!” “是呀……真是倒霉呢。”看少年那么开心,青年也侧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一点也不像他自己说的“很倒霉”,而却似乎刚发生了很好的事一样,从心底里流露出的高兴。 “今晚在这里留宿么?” 还是洋平问到了重点。仙道轻快的点头:“没错。” “可是你住哪儿?这里可没地方给你睡。” “这个,我也不知道哪。” 仙道的语气为难,可是笑容依旧,好象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花道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突然出声: “这还不简单,哪,这里这么多漫画,我们三个就不要睡了,一起看书聊天到天亮不是很好?” “花道,你要好好休息…” “洋平,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的嘛?好久没有玩的痛快了,就一次还不行?” 黑头发少年最终招架不住花道恳求的目光,无奈的点头应允。回报就是红发友人一拳打在他的肩窝表示感谢,他揉着肩膀,无奈的看着尖头发青年早不请自来的坐到少年身边。 那时天边的夕阳半沉欲坠,不算宽敞的病房内全被淡淡橘黄的余晖填满了。洋平静静的回头,看两个大个子的人在床头挤成一团,又笑又闹的,心里就好象高兴却又有点担忧的想着, 红头发的朋友,还是那么喜爱热闹哪。这样就好了么? 他也走过去坐着,三个人好象连体婴样的挤在地板上,花道捧着漫画杂志,一刻钟前还不屑的高中篮球故事,这时看了几眼还是入迷了。 “啊,这个我看过。” 仙道把脸凑的更近,假装专注的看着漫画。一边的洋平却瞄到他偷偷的拿眼睛望少年的耳根。 “真的?刺猬头也喜欢啊!”花道找到知音似的,语调兴奋。 尖头发的青年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很喜欢。这是一部爱情漫画。” “啊?啥啥?爱情漫画?!这明明是热血运动漫画!刺猬头不要乱讲!” 花道睁圆了眼睛,却看到身边的青年愈发认真的脸,也许是对方的表情太笃定,他也半信半疑了。 “啊…… 啊……怎么会?刺猬头你是不是和别人的脑袋不一样?” 仙道笑着,手臂绕过少年的肩膀,就这样环着他,用指尖轻点著书面, “哪,你看,这个人明明是喜欢这个人。” 花道把脸凑近书本,仔细而认真的看着,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嘟囔着: “什么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就是这样啊。”距离五公分就是少年充满疑问的脸,仙道发现自己有点结巴了, “你看,他一见到他就会笑……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爱笑的人哪。才第一次见面,他就忍不住冲人家勾手指…… 其实,他也根本就不是轻佻的人。” 花道又向书看了两眼,有点为难的抓起头发来: “可是,这个嚣张又欠扁的小子明明是他的敌人,都说要打败他了!” “有什么关系,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被他打败了。” “可是他还

肿了他的手!” “是有点疼…… 可是花道... 你难道没看出他其实是很高兴的吗?” 青年缓慢而好听的声音几乎是吹到耳朵里去了。少年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还想反驳, “那你这么说,这个黑头发的臭小子也喜欢他呢!不然干嘛明明一张死人脸,就只挑衅人家一个!” 仙道微微的笑了,深刻的双眼皮下面,黝黑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对呀。所以,这就叫情敌。” 好…好象真的是这样,可是绝不会开口承认,被说服的少年一时接受不了热血运动漫画变成三角恋爱情纠纷的事实,神色全是苦恼。 “花道……”洋平在一边笑眯眯的,“要不要我借脑细胞给你?你的太辛苦了。” 少年生气了,一个头槌砸了过去,黑头发的少年闪身躲过,弯着腰笑道: “不要冲我来啊,你身边可是有人连头槌都甘之如饴呢。” “死洋平!”花道叫着,却真的回头去找那个喜欢天才头槌的人。他抓着头发,疑惑的站着,是谁呢?…… 那个人明明不在啊。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跌进窗内,少年微微眯住了眼睛,暮色的深凉开始在他的脸上留下缠绵的阴影,似乎有点冷了。 少年抓着衣角,忍住不打那个哆嗦。背后似乎隐约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有人在开朗的笑。他最后看了一眼深红色暗沉的海岸线。 这样,能不能算是寂寞呢? 那之后的不久,夏天就静静的走到了尾声。海滩上的少年始终也没有数清究竟有多少云彩,天上却开始有排成一字型的大雁掠过。 第一场秋雨过后,慈祥的老医生出现了,脸上还是那宽厚令人安心的笑。 樱木花道。你以后再也不能打篮球了。 再也不能。 开口后带来的却是与表情不符的信息。叫樱木花道的少年忘记了当时自己做了什么。是抱着老医生哇哇大哭还是扯掉了那老头好大一把胡子,还是最后跑到海边整夜不睡看星星全都坠落到海底再也不见。 他不记得了。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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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那之后在出差的花道妈妈炖了好大一锅汤空运过来,晴子小姐寄来了香喷喷温柔鼓励的信,洋平差点把整间漫画店搬到医院,叫仙道的高个子刺猬拉着他的手在湘南的海边走啊走啊…… 少年说刺猬头为什么天上的云彩总也数不清,手很大的刺猬于是说因为只有你一个人数啊。红头发的少年于是鼻子就有点酸,心想着你怎么知道我每次数云彩都有人会骂我白痴呢。 那个人,从来就不肯陪我数云彩。 仙道看着沙滩上的脚印被海水一个个的添满,说:花道,以后就陪我打篮球吧。 眼眶正红的少年就有点气,他说刺猬头你欺负本天才再也不能打篮球了就算打也只能是高中生的小孩子水平了是不是? 于是仙道好看的眼睛就注视过来,那是以大海为背景的一双眼睛。 那正好呀。这才叫势均力敌。花道你变成职业级的话... 我就打不过你了呢。 是呢。你现在就已经打不过本天才了。少年好象立刻高兴起来似的说。 于是那天的花道最终也没有哭。他对于生活的理解毕竟是十分单纯的。不能打篮球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更大更厉害的地方,还有其它的东西等着天才去创造。失去了,就自然会有别的东西来弥补。 也许,只因为篮球还没有变成无可替代的东西。 他转念想着,于是年轻的脸颊又有了笑。他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扛着行李向慈祥的老医生告别。坐着洋平的电单车一路回到湘北,少年在中途把行李丢给好友,一个人下了车。 洋平,本天才去办一件事。 花道一张严肃的脸。他想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老气横秋。 去吧。我在那边的拉面店等你。 黑头发的友人温和的笑着。少年转身时,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花道跑的有些累了,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流川说。就比如,天才不能打篮球了所以狐狸你要一个人努力,但是天才会为你加油的;又比如,天才一定会找到更喜欢的事并且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最后。狐狸,你也会给天才加油的吧? 他知道黑头发的男孩一定会翻个白眼然后吐出一句白痴,可他知道那是答应的意思。少年记得那个晚上鸣琴般的潮声,记得身后动情的告白,记得在恋人眼里坠落的,从天而降的亿万颗星星…… 所以,会有什么问题呢? 少年在一个小时后回到和友人约好的拉面店。洋平望过来担忧的眼神像是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叫好的拉面推过去,拨开筷子递给少年。 洋,洋平。花道半低着头,就是不看过来。我,我要去上厕所。 才坐下没有两分钟的少年冲向了店铺后面的洗手间,他打开门把里面的欧吉桑揪出来然后坐在马桶上开始哗啦啦的掉眼泪,他两只手轮流的擦着最后连指甲里都是咸咸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呢。 少年想不通为什么恋人会突然出国移民连房子都卖掉,空荡荡的院子仿佛在嘲笑他满心的期待。 美国,是更大更厉害的地方吧。他黑发的恋人没有等他,自己先走一步了。 可是我已经无法去追了。我再也不能打篮球了。你是因为知道还是不知道,才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呢? 花道困惑的眨眼,他发现他从来就不知道黑头发的恋人在想什么。 这两个少年,从一开始,就活在各自截然不同的青春里。 少年最终擦干了眼泪回到友人面前。那已经是他跑开一个小时以后的事。黑头发的男孩依旧坐在原位,拉面却似乎刚刚换过,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洋平,我又失恋了。第五十一次。” “嗯,快吃吧。饿着肚子可是什么事也做不了呢。” 花道还塞着鼻子,就算天塌下来,肚子饿却是最不浪漫也最蛮横的现实。他埋首于香气四溢的大蒜拉面,辛苦的用着同一张嘴巴一边呼吸一边吸着面条。 “哪,不够?再叫一碗吧。” 洋平已经抬手让老板再加了一碗,探身过去用纸巾擦着少年的脸。 “你呀,鼻涕流下来了。” 纸巾划过脸颊是粗糙的感受。花道鼻子一红,眼泪就掉在了碗里。他想起了老妈煲的汤,晴子小姐的信,洋平的漫画和拉面,想起了有个人答应一直陪他打篮球,数云彩……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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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大猩猩别忘了你比我高了两届所以为什么你的同学会要本天才去参加?! 于是被拜托的学长也暂时没有了语言。欲责备任性的学弟却在想到他被宣告篮球生涯结束后那落寞的脸而最终没有开口,其实这个面向凶恶的学长比谁都心痛樱木用他的体力和学习能力不去打篮球而是用来抻拉面。 然而他最终也是想歪了,不知道青年不肯回去的原因只是因为世界上存在触景生情这么一回事。 走到哪里都不得心安。每次回神奈川总是待不了几日就匆匆离开。城市的变化很大,每天都有新的地方崛起,旧的处所消失。可是他们打球的公园没有变,散步的海边没有变,一起上下学的街道没有变,天边数不清的云彩没有变神奈川微湿而凉的风也没有变。 只是看着,心就有了疼痛的皱褶。樱木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纤细的人,躺在多年依旧的房间里,也想得起母亲不在家时,两个少年之间冲动而不太温柔的触摸。 这样的难受自然不能对别人提起,于是青年身边的友人就成为了唯一的发泄对象。樱木从不在洋平面前掩饰他对流川的怨恨,并且以非常具象化的方式表现出来,也于是诸如撕报纸,砸电视,把抽奖抽到的狐狸玩偶丢在地上踩啊踩啊的……种种令鸡飞狗也跳的举动,洋平只是置之一笑。他知道爱逞强的红发朋友,心里是真的在难过。 花道,你就这么恼恨流川么? 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了出来。青年的反应是怔了两分钟。 才没有。把头撇过去了,洋平知道他的朋友一有心事就会数云彩。洋平你才不要乱想,本天才为什么要怨恨他? 本天才谈过五十一恋爱,也失恋了五十一次。那只臭狐狸,只是这五十一分之一,有什么资格让本天才怨恨他? 青年振振有辞。转回头却看到友人含笑无奈的脸,那是温柔的,直视并包容着他的心的笑容。于是樱木也微微笑了,仿佛一瞬间长了几岁,像一个真正的、二十多岁的青年。 洋平…… 我是说真的呢。没理由去恨谁啊。本天才一直都很好运,有疼自己的母亲,有生死之交的朋友,有喜欢的拉面店……虽然被男朋友甩了,生活也并没因此有什么改变,本天才没有因为他而不幸,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就算……就算心里会难受,樱木低下头,望着地面声音沉了下来,那也是我自找的。 于是两人就都沉默着。洋平望着友人不打篮球后瘦下来的侧影,那依旧有着顽固的不肯脱去的稚气,然而不知不觉中,少年终究是成长了。 洋平,我只是……我只是…… 樱木喃喃而语,神色茫然。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知道,你只是不明白。忽然有点心酸,洋平在指尖点燃了一颗烟。你不明白,因为你是樱木花道啊。 青年神色困惑,望着似乎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友人。 花道… 如果你面前放着蛋糕和圣代,你两个都想要,可是别人告诉你只能选一样,你会怎么做? 如果有拉面,本天才当然会选拉面。 花道。洋平无奈的摇头,我只是打比方。 那就随便选一个好了。洋平,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我问你,流川会怎么选呢? 谁知道啊!…… 不过。。可能是蛋糕吧,狐狸好象是喜欢这个…… 洋平笑笑摇头。你错了啊,花道。要是流川的话,他两个都想要,会先选圣代,然后再去吃了蛋糕。 樱木立刻不服气了。啊,可是是洋平说只能选一个的! 黑头发青年叹口气,掐灭了手中的烟。所以说,你是樱木花道啊。……可流川不是,他想要的,就一定全都要得到,哪会管人家说只能选一个?先选圣代,因为它会融化,不吃就来不及了。可是蛋糕不会,所以就留在后面。 青年仍是发怔,像是不知道,世界上也会有这样不讲道理而又狡猾的人。 是啊,不仅狡猾,而且很自大呢。洋平又抽出一根烟,望着天边苦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就认为,蛋糕会乖乖的等他回来吃? 那毕竟是块单纯又可口的蛋糕呢。 这样的比喻终究深奥,青年只是似懂非懂。他想为什么世界上就有狐狸这样一种天才难以理解的生物呢。我不懂,只因为我是樱木花道么?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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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追问着洋平,他只是最终无奈的说一句, 这没有所谓谁的对错。只怪流川枫他天生就是这种人。 只怪单纯如你,为什么喜欢的偏偏是这样一个。后面这句洋平终究没有说出口。红头发青年望着他的神色却委屈起来。 洋平,难道你是站在狐狸那边的吗? 老成的青年避过友人哀怨的拳头,耸肩微笑, 当然不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仙花派的。 那天和洋平的谈话终究对青年有了影响。他捡着地上再一次被自己撕烂的报纸,心里就突然不忿起来。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天才的生活就要被一只狐狸搅的一团糟,就算有疼自己的妈有两肋插刀的朋友做了老板有了存款,可是想起那一只时也会难受的连拉面都咽不下……他终究是对洋平逞了强...不能再这样了,那一刻他突然下了决心,要转回头,潇洒的和以前的一切说拜拜。 那是在他们高中毕业的第三个年头。两个人在大阪开的拉面店刚刚走上轨道,也因此更有时间去思考些有的没的。樱木妈妈也许是受了洋平的暗示,不停的给儿子寄来相亲的照片,中规中距的相亲会面也安排了几次,最后却都因种种原因无疾而终。 也许是因为性别问题。洋平终于认清友人是彻底走上了不归路,于是一个电话把远在东京的仙道叫了过来。 那时两人在大阪的消息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樱木有意无意的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行踪,包括在神奈川时,隔三岔五就从东京跑回来看望他的仙道。樱木看着仙道深切的眼神终究是有些愧疚,这时的他已经明白陪他在海边散步打篮球数云彩的青年那温柔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感动的同时就有些感慨。其实,他原来可以把日子过的甜甜蜜蜜啊,为什么就偏偏委屈自己呢? 于是在仙道来到大阪的一周后,他把青年约到店里来,坐在他的对面,思考着马上要讲的告白辞。 “刺……刺猬头,我想和你一起吃拉面!” 这样,应该很诚恳了吧。樱木紧张的扭着手,想着对方究竟会不会明白。然而这个青年简单而有些脱线的表达方式竟似乎能被所有听众理解,也许只是因为,他坦诚的心不曾有过半分遮掩。 望过来的眼神如此深切。仙道心里动容着,却只是淡然温柔的笑。 “好呀…… 我最喜欢的,从来就只有花道口味的拉面。” 于是两人就如洋平所愿般仙花了。单纯又坦率的樱木花道在恋爱时是相当主动的,可是这些在温柔包容的仙道面前全无用武之地,他知道恋人喜欢看海喜欢数云彩最爱拉面和八点档偶像剧,明白他虽然表面上大剌剌实际害羞敏感,从没忘记过花道的生日和花道***生日以及在做爱时要使用润滑油。他觉得公园的长椅太硬了,就把恋人搂在怀里用肩膀当靠垫。 大阪的天空颜色比神奈川要淡一点,云彩像是总也数不完。花道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说那边一共有二十朵云彩刺猬头你说对不对? 不对。仙道在耳边的气息痒痒的。我数有二十一朵。 答对了呢。花道于是又感动了。他想他是真的肯陪自己做任何无聊的事,然后又不能抑止的想起三年前谈的那场辛苦的恋爱…… 他要主动的安排约会辛苦的等他来最后失望的打电话叫他起床,他头发乌黑眼睛长长的前男友除了做爱最积极,很少会像个恋人似的为他做什么事…… 可是他仍记得,那个时候的日子,只要能够一起上下学就甜蜜无比。 是年少时的自己太傻,还是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心脏又像有只手在抓了。花道蓦然转身,抱住仙道的头吻了上去。面对面坐着,腿缠着恋人腰部的姿势火辣无比,两人在大阪街边的公园里热切的吻着,那空气太过浓烈,惊的树丛中的雀鸟一群群的扑啦啦飞向天空。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回到了仙道在大阪临时的家。在宽大的床上纠缠着,动情的为彼此种了无数颗草莓,仙道的动作依旧温柔,却一次一次的不肯放手,花道近乎虚脱似的伏在恋人身下,明明已经腰酸到极限却不肯说个不字。 在这种地方逞强的恋人可爱的让人想笑。仙道从后面紧紧的搂着青年的腰,吻他汗湿的肩头,那淡淡的沐浴精味像是把心都融化了。 从高二第一次见面来,就一直爱了六年的人。看着他笑,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现在能把他拥在怀里,细心的疼爱,就是太过奢侈的幸福了吧。 虽然好象,自己还从未说过喜欢他呢。已经无需再去宣告的事情,这时的言语,只是纯粹的感情的冲动。那是他一直,一直以来最珍惜的心情。 “花道,我好象还没说过喜欢你。” “……嗯?” 靠在恋人怀里的青年一惊。他的心又被莫名的东西揪紧了,近乎恐惧的感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轻轻的吻落在耳边,伴随着男子叹息似的声音。 “花道,我喜欢你。” 喜欢你…… 白痴,我喜欢你。 高级的公寓变了,化成海边那简陋的小病房;幽暗的吊灯变了,化成夜空中柔亮的月光;CD中的轻音乐也变了,耳边响起的,是湘南宽广辽阔的海潮起伏…… 紧紧的拥抱。有个人,在耳后低沉的说, 白痴,我喜欢你。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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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不太温柔的语调。却觉得,再也不可能如此幸福了。那句话,是世界上最猛烈的糖衣毒药。甜蜜如斯,却足以致命。 是致命的痛。痛的眼泪都掉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 那一刻花道反复的问着。绝望像利刃一样划开了他的心。 他近乎万念俱灰的流着泪,想着, 原来自己,就是那种...一生只能爱一次的傻瓜。 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 <五> ┈┈┈┈┈┈┈┈┈┈┈┈┈ 他们在那一年的末尾分手。樱木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愧疚,望着仙道淡笑从容的脸,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男子独自一人回到了东京,那个大阪的冬天,依旧潮湿阴冷。 洋平无奈的摇头,叹息蛋糕虽然可口,却偏偏如此死心眼,不对的人咬了,只会咯断牙齿。那之后他暂时放弃了蛋糕推销员的业务,然而担心儿子的花道妈妈却始终没有死心,照片一张张的从神奈川坐着快递飞过来。 七年里累积的相亲资料已足够开个交友网站,樱木的顽固也非相册上女孩子柔美的笑容能够打动。然而洋平在收到最近一份资料时,却也忍不住惊了。原来花道妈妈早就知道了宝贝儿子与人不同的性向,努力了多年后终于放弃了拨乱反正的苦心。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也许天底下长的好看的人都会有些相同点,那刻出来似的双眼皮,看上去温柔而正直的眼神,无可挑剔的英俊脸蛋和仿佛能宽容所有事情的温柔的笑…… 口味正常的洋平为女同胞们可惜了一小会,然而转念又想着,也许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比过某张冷冰冰不带人气的狐狸脸。 于是洋平悠闲的日子又有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友人干脆的回绝了,然而当这个青年真正想做什么事时,却从来没有达不到的。 何况是他头脑最简单最容易了解的死党樱木花道呢? “花道,星期天去不去车站前新开的餐厅?” “干嘛去?周末总是忙的要死啊。” 可是只有周末青年才俊才会有空啊。洋平心里嘀咕着,脸上笑容不改。 “听说那里有新品种的拉面。似乎……比我们的天才拉面好吃了那么一点点……” “什么?!本天才才不信!” 宾果…… 虽然樱木抱怨着为什么吃碗拉面也要穿西装打领带做两个小时的头发,然而仍是丝毫不疑有他的被洋平一路拉到了约定地点。 因为是新开的餐厅,即使是周末也并不拥挤,洋平却在店门口张望了半天才找定目标向里走。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正端着报纸,低下的头看不清楚脸孔。应该是他没错了,那份报纸是神奈川才有的卖的日报——约定好的交接信号。 拉着樱木的手坐下。青年果然疑惑的抱怨起来: “洋平,这么多空位子,为什么偏要坐这里啊?” 话音刚落,对面的报纸就放了下来,男人的脸孔出现在报纸后时,樱木和洋平同时呆住了。 那是两人都很熟悉的,冷冰冰的一张狐狸脸。虽然岁月不可避免的在那张脸颊写上了成熟与稳重,然而依旧清晰如画的五官却绝不会错认。 还有那望过来的,锐利似把人钉住的眼神。 “啊……哈哈,还真巧呢。” 洋平打着哈哈,精明如他,此时也不知道该独自逃跑还是拖着友人一起走呢。 “白痴,我回来了。” 男人淡然开口。七年的时间仿佛只是须臾。他望着樱木的眼神也如七年前一样,或者,是因为他发现,他望着的人,这七年里也没有变过。 然后会怎样呢。洋平不敢想象,他只是看着对方照片就会爆走的友人会不会当场就触犯治安条例,担心持续不到一秒,他就发现他红头发的朋友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青年猛然站起,拿过对面还有半杯液体的咖啡杯,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 然后把空空如也的陶瓷杯狠狠的砸在了男人头上。 清脆的嗵一声。听声音就很痛。洋平不敢去看男人是否昏倒流血之类,跟在樱木的身后火速离开了现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洋平直到夜晚的八点档开始播放才恍然一悟,电视上那张和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孔却原来是日本正当红的偶像…… 那这次相亲,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吧。很厉害,竟然收买了花道的妈妈呢。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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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白 楼主
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少年想。因为少年的愿望实现了,他正在和喜欢的人一起上下学。 再单纯没有的愿望。却是倾其所有,毫无保留的期盼着。 打篮球,恋爱,这个少年无论做什么,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叫樱木花道的男孩,是真正活在自己的青春时光里。 黑头发的恋人说,以后,我们都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呢?少年不懂。再明白已是多年以后的事,恍然回首才想起那个模糊的约定,因为他已经历过,辜负与背叛,幻灭和寂寞。 他撕烂有他的照片,砸掉能看到他的电视,嚼着最喜欢的拉面却食不知味,伤害自己也拖累的身边人过的乱七八糟…… 可是自己,有后悔过么…… 那是不需要去回答的问题啊。 世界上,还有像自己这样的傻瓜么? ………… ………… “白痴,你像个蚱蜢一样跳什么?” 停步,转身。不知觉已跳了多少个来回。夕阳已换做了天边的背景,他就站在那夕阳下,紧握着拳,像是下一秒就会冲过来。 “你才是傻瓜呢!当然不知道本天才在做什么!” “白痴…… 跟我回去!” “笨蛋,本天才还有要做的事呢!” 不知所谓的对着话。二十五岁的青年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在湘北高校的水泥校门两侧,说着和昔年似乎没有什么分别的对白。 也许在同样固执的两人身上,成长的只是身体,衰老的只是面庞。 “白痴……” 黑发的流川要过去了,几米之外,也是可以立刻让人消失不见的距离。他迈了一步,然后又被迫的后退,身边涌过无数匆匆而去的人潮,那是下课铃声响起后,赶着放学回家的第一批湘北高中生。 对面的人还在。干净的,完全没有心事的脸庞,夕阳在他的头发上来回涂着,不亲手触摸的话,那笑着的脸就好似幻影。 “白痴,傻站在那里干嘛?想假装高中生吗?” 说着,心却突然轻快起来,嘴边也忍不住微笑。 “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 樱木也似乎忍不住笑般,却又板了板脸一副严肃: “本天才在等人和我一起上下学!关你狐狸什么事!” 流川向前又迈了一步。人潮渐渐稀疏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校门口结伴经过。 “白痴,你这台词太土了。我可不想和你上下学。” 走近了。已是面对着面。伸手去撩他耳边的红发,看他澄澈剔透的眼,凑过去,让气息在他颈边吹拂: “白痴…… 我只想和你一起上下床。” 不意外的看他脸红了,抬起手拳头就要挥过来,急忙收臂紧紧的抱住,用唇舌堵住他抗议的嘴。放开心去眷恋的感觉是几欲落泪,所谓天生的相属就是注定会纠缠吻合的齿轮。 来来去去,最终证明的似乎只有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用尽全部去爱他,然后再放下所有去原谅包容。而他,也好象早就知道这一点,任性的占有,然后去伤害,在历经得失后最终承担起彼此的幸福。 也许爱,本来就是这样一件任性而不讲道理的事。 “白痴,发什么呆?” “才没有发呆。” “又在数云彩?” “哈,原来你也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本天才为什么数云彩么?” “……” “猜不出吧…… 忘记了是谁在小时候告诉本天才,只要能够数清天上的云,就能许一个百发百中的愿望!” “那你许了什么愿?” “当然不能说,告诉你就不灵了。不过以前,本天才是想要有吃不完的拉面。这个,也算是实现了吧。” 那现在呢? 你还想要什么? 红发的青年笑着,倚在恋人的怀里只是不语,半仰着头,一直望那天边余晖遍染的火烧云。 一朵,两朵,三朵…… 愿星星永远不坠落 愿你 能永远在我的身边 ——END——
2005年10月09日 16点10分 16
level 1
樱木妈妈做的好事,让儿子痛苦,流川痛苦,仙道炮灰,洋平也心痛
2016年11月07日 06点11分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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