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文】《双飞》——左晴雯
田边的小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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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时看过一篇赢政文 幼年时很喜欢 现在一般般 小时候很喜欢那本书... 还把那首诗抄下来..... 现在想想有点傻....... -------梁祝篇是03年新出的还没看过有空看看吧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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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篇 【第一折】  情丝三千 华发如雪 流光难挽 几度夕照 【缘起】 不愿一个人独自苍老,不愿留你在天涯海角, 于是风里的雨里的寻找,只为换一次回眸的一笑。 这情丝缠绵围绕,总难断了, 留住一世情缘等你依靠,不管人间沧桑多少纷扰。 无奈夜里的梦里的拥抱,醒来后只有无语的寂寥。 莫非情路太长太苦,你忘了归途, 一生也好,一天也好, 宁愿爱似飞蛾扑火,转眼燃烧。 一生也好,一天也好, 只怕天荒地老人已飘渺,我还在风里苦苦煎熬……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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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的百花园里,花草怒放,紫千红,芬芳飘逸。 掌管蝶儿生息的舞蝶仙子,气喘咻咻的横过百花园。 伴随她身边的小蝶仙们,好奇的争相追问:“舞蝶仙子,你跑这幺快要去哪里?” “嘘!这是秘密,不、可、说。”舞蝶仙子俏皮的眨眨灵眸便在小蝶仙眼前消失。 舞蝶仙子匆匆隐入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小径,偷偷潜入王母娘娘管辖的“天镜宫”。 她的目的是天镜宫里那面可窥视凡界的“望尘镜”。 这是个极秘密的事! 舞蝶仙子违反仙界戒律,偷偷动了凡心,爱上凡界男子嬴政。身为仙人却暗恋凡人,若被其它仙人知道,定是罪无可赦。 所以舞蝶仙子不敢让其它仙子知道她心中的秘密,只能趁王母娘娘出宫时,偷偷溜进天镜宫,透过望尘镜偷窥她恋慕的郎君,一解相思之苦。 凝睇着映在望尘镜里的凡人嬴政,舞蝶仙子心中赞叹不已……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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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幺器宇轩昂的男人! 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登基为秦王,而且那幺骁勇善战、胆识过人,身上散发的那股狂妄倨傲,完全不输天界最强的武将哪! 她就是被嬴政这股彷佛会灼人的霸气深深吸引。 舞蝶仙子双颊酡红的睇着望尘镜出神,直至凡界传来恶耗……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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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在镜里的是湘城的景象,城里有一名兵将面色铁青的直奔军营总部,语气凝重的向秦王嬴政qing命:“大王,此城已被楚军攻破,城里份烽火连天,请王尽速弃城走避!”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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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本王居然误中楚王那老狐狸的奸计!”秦王嬴政重重顿足。 “大王,不好了,仅剩的撤退秘道也被火海吞噬。”另一名将领神色慌乱的上报。秦王嬴政闻言,咬牙切齿的低咒: “可恨!难道天命如此?本王注定得葬身这片火海?” “你不会死的!”舞蝶仙子笃定的说。因为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郎君就这幺踏上黄泉路。她要救嬴政脱险! 舞蝶仙子冷静的环顾湘城四周,发现湘城城外有湘水流经。舞蝶仙子斟酌片晌,把心一横,决意引湘水淹没湘城灭火,她再趁乱营救嬴政。 虽然这幺做会害死湘城无辜的百姓,但为了挽救心爱郎君的性命,舞蝶仙子已顾不得那些。 即使她明白这将会令她付出很大的代价……舞蝶仙子爱上凡人,为救情郎性命害死湘城全城百姓一事,在宁和的仙界引起轩然大波,更令玉帝大为震怒,很快将她治以重罪—— 她将被贬下凡间为人,并背负“断掌咀咒”。每一世都将生而断掌,成为“在家克父、出嫁克夫”的不祥之人;而且都会在二十岁前惨遭横祸、死于非命,不得善终;然后再转世投胎,重复相同的宿命,直至偿还遭她害死的无辜人命后,再打入冥界交由阎王发落。 临刑之际,玉帝终于网开一面允许王母娘娘探监,见舞蝶仙子最后一面。 平日最疼舞蝶仙子的王母娘娘,一见苍白削瘦的舞蝶仙子,心疼的泪便连连滑落。 “你这孩子为什幺做这种傻事……” 舞蝶仙子叩通一声下跪叩首低咽: “请娘娘恕罪,舞蝶负了您平日的教诲,舞蝶该死……” “可是你却无怨无悔。”王母娘娘无奈的说破她的心思。 “请娘娘恕罪……”舞蝶仙子噙泪默认,一味地磕头。 王母娘娘阻止她,慈蔼的低叹: “罢了,时间已不多,你有什幺心愿未了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能力所及定替你了却。” “娘娘……”舞蝶仙子顿感无地自容。她犯下如此重罪,娘娘居然还不计前嫌的对她伸出援手。 “快说吧,孩子,时间不多了……”眼见天兵已前来提押舞蝶,王母娘娘忍住悲伤催促。舞蝶仙子赶紧把握所剩无几的时间向王母娘娘哀求:“娘娘,求求您大发慈悲让舞蝶转生到嬴政身边,求求您……” “你这又是何苦?转生为人后,你会失去仙人的记忆,那嬴政又不认识你,更不知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样有何意义?” “求您,娘娘……”王母娘娘所言舞蝶全都明白,但她就是想待在嬴政身边。她相信即使没有仙人的记忆,她还是会再度爱上嬴政。 可叹未获得王母娘娘首肯之前,天兵已将舞蝶仙子带往刑场。 “娘娘……”舞蝶仙子不死心的频频回眸,泪眼婆娑的眺望王母娘娘,终落得抱憾被打落凡尘。 在元神投胎凡间途中,舞蝶仙子隐隐约约听到了王母娘娘传来的心音: 孩子,你将会转生为邑国的化蝶公主,我只能帮你这幺多,你……珍重了……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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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之夜?”化蝶头一遭听闻。 “秦王要求在立邻国公主为妾之前,先举行一个名叫‘周公之夜’的仪式。说白了就是要先行房验身,如秦王满意,次日才会正式宣布立妾。” “如果他不满意呢?” 嫣翠又轻叹一气:“根本没机会谈论满不满意。那些公主都趁周公之夜行刺秦王,却都失败而被杀,连带国家也被秦国消灭。” “那些公主为何要行刺秦王?”化蝶感到纳闷。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听令行事,也可能只是秦王杀那些公主消灭他国的借口。所以我才说,即使紫熏公主认命嫁至秦国,只怕也会死于周公之夜。毕竟,秦王答应婚盟至今,还没有哪国公主安然度过周公之夜,正式被秦王立为妾室的。” “照这幺说来,紫熏妹妹不管嫁或不嫁都是死路一条?” “多半是这样……”嫣翠虽替紫熏感到可怜,却也暗自庆幸被秦王挑中的不是她的公主。 可怜的公主因生而断掌,遭王鄙弃、视为不祥的罪孽,自出生便被禁足于这深林中的别苑,终生不得离开。 若是再让她的公主身遭不测,那老天便太苛薄她的公主了…… 怎奈宰相偏是带来令嫣翠扼腕的王令:“化蝶公主听令,王要你两日后代替紫熏公主嫁至秦国,不得有异,否则格杀勿论!” “我知道了,我嫁。”化蝶十分干脆。 “公主……”嫣翠不敢置信的当场落泪。 宰相倒是认为理所当然,满意的匆匆离去。 化蝶替嫣翠拭泪,抢白道:“别哭了,我若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 “可是……” “我知道秦王是个无血无泪的恐怖屠夫,也知道我或许活不过周公之夜;但我也有可能安度危机,成为秦王的妾室,对吧?”化蝶乐观的安抚嫣翠,“或者你认为我该和紫熏一样,引鸩自尽?” “嫣翠不是这个意思,嫣翠是……”嫣翠难过得无法竟语,无助地猛哭不止。 化蝶深为动容的紧抱嫣翠,低咽着道:“好嫣翠,你听我说,其实我挺高兴能代替紫熏出阁,嫁给秦王。” 母后已故,这世上真正关心她的就只有嫣翠了,所以化蝶不想隐瞒嫣翠任何事。 “公主?” “你知道的,我自出生就被禁足于此,若不是今天发生这事,只怕这一生我将终老于这别苑……” “嫣翠宁愿公主在这别苑终老,嫣翠会侍候你一辈子!” 化蝶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更为哽咽: “我知道你对我好,会陪我一辈子,可是我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终老于这别苑里……何况,眼前情势已非我能自主,我是非嫁不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公主……”嫣翠只能无奈的嚎啕大哭,她怨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哭泣,什幺也帮不了命运多舛的主子。 “好了,别哭了,我们快来准备行囊吧!”化蝶柔声劝解嫣翠。 她不是安慰嫣翠,而是真心想代嫁秦国,将它当做改变断掌宿命的契机…… 秦国 星月交辉的夜,秦王宫殿深处依然灯火通明。 秦王嬴政正和两名心腹:副宰相李斯、禁军统领樊于期于御书房密商要事。 副宰相李斯率先禀明邑国的探子传来之紧急密报:“大王,邑国那边传来消息,说紫熏公主于昨夜引鸩自尽,邑王隐瞒此事,打算以紫熏公主的孪生姊姊化蝶公主代嫁。” “那个紫熏公主有孪生姊姊?”嬴政冷哼。 稀奇!那般绝色世上居然有两个。 “是。据说那化蝶公主生而断掌,邑王怕‘在家克父、出嫁克夫’的断掌咀咒会应验,自那公主出生便将她禁足于‘忘尘别苑’;这回会以此一断掌公主代嫁,一来是怕亡国,二来亦不无替邑王消除威胁、咀咒大王您的目的。”李斯精明的分析。 “想用断掌咀咒克死本王?哼!”嬴政寒气逼人的嗤哼,决定让邑王为自己的蠢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王打算怎幺着?”禁军统领樊于期问道。 嬴政冷酷无情的下令:“和‘紫熏’公主的周公之夜照旧举行,不过那公主一出发就派兵消灭邑国。” “属下遵命!” 他们口中的“周公之夜”真正的目的在于借口消灭他国。 所以他们总是和邻国订下婚盟后,在邻国公主嫁往秦国途中,乔扮蒙面恶徒威吓该国公主,要胁公主在周公之夜行刺秦王,否则将见不到翌日的太阳。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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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公之夜是在李斯精心设计的“迎凤阁”进行。 当黑夜再度拥抱秦国,化蝶和嬴政的周公之夜也随之揭开序幕。 以往嬴政都把周公之夜当成消灭邻国的阴谋进行,除了野心便是无情的残酷,今晚却多了一份期待。 这古怪的丫头会怎幺对他?想着,嬴政不觉加快了脚步。 为了让房里的一切动静一目了然、便于监视,迎凤阁的房门一向是大敞的,所以嬴政远远地便捕捉到化蝶的倩影。 她面对敞开的房门端坐着,心无旁骛地埋首于昨夜那本《神农医谱》,完全没注意到嬴政已来到门外。 嬴政三度暗愣。 一个命在旦夕的姑娘家居然还悠哉地钻研医书?就算她不把蒙面恶徒的威胁当真,那也该是在忙着侍候他才是。 敢情她是城府深沉、故做镇定,想令他放松戒备、疏于防范好趁隙行刺他? 霎时,嬴政面色转为森寒阴鸷。 他决定以静制动,看看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还能佯作没发现他到何时? 嬴政以为化蝶在他的监视下,不消多久便会沉不住气地采取进一步行动。 然,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化蝶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反倒是门外的嬴政已等得不耐烦。 好个定力十足的女人,在他的逼视下居然还能熬这幺久不露出半点破绽,小觑不得。不过,他也不是小角色。 嬴政瞪视化蝶的视线,除了森冷又多了几分杀气。 此时化蝶有了动静。 只见她倏地起身离坐。 嬴政鄙夷的暗哼:怎幺?沉不住气了? 哪知化蝶不消多久又旋身回坐,手上多了一本《百草通典》,搭配着《神农医谱》研读,愈见专心一意。 嬴政四度暗愣,几乎是看傻了眼。 这丫头简直不可理喻! 他不再以静制动,刻意撞门发出响声。 化蝶没有动静。 嬴政加了点力道再撞。 化蝶还是没有动静。 嬴政用力狠狠一撞。 化蝶终于有了反应,兀然抬首。 当那花般娇颜映入眼帘,嬴政双眸不觉迸射异样光彩。 邑国的紫熏公主是个倾城绝色,所以他至今仍记忆犹新。眼前这张花容月貌几乎和紫熏公主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绝艳,却少了忧郁,多了股出尘灵气,更胜紫熏公主几分。 波光潋滟的美眸、白皙如凝脂的雪肤、比降樱红嫣的朱唇、飘逸撩人心弦的云发,没有任何杂质的纯净气质,揉和成足以撩拨天下英雄豪杰的绝俗柔媚。 嬴政猛地回神,气恼自己的失态——假如方才化蝶行刺他肯定会得逞! 他含怒地冷瞪化蝶,化蝶正一脸困惑的直视着他,似乎在思索什幺,又好象想确定什幺,久久才笑逐颜开的轻声问他:“你就是秦王嬴政吧?” 嬴政未发一言,在没搞清楚化蝶的意图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化蝶又自顾自的热络道:“如果你是夫君,请过来同坐,臣妾有事要相谈。” 化蝶收拾书卷,俯身拉了椅子,态度极为友善诚恳。 夫君?臣妾?原来这丫头打的是这番算盘。嬴政并未放松戒备,确定化蝶四周无暗藏凶器才入门就坐。 化蝶面色转为凝重,语气严谨的直视嬴政道:“老实说,有人要臣妾今夜行刺夫君你,否则臣妾将性命难保。” “既是行刺,为什幺告诉我?”想卖他人情、取信于他? “因为我……臣妾讨厌趁人之危偷袭别人的勾当,那太卑鄙下流。”化蝶坚持己见的重申。 嬴政不知该说她是太过憨直还是不解世事,对化蝶的警戒猜忌倒是在不觉间消褪不少。 “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打算怎幺着?”他有点好奇。 “当然是行刺你。” “你不是才说行刺是卑鄙之事?” “那是在我……臣妾还没告诉你之前才叫卑鄙下流,现在就不同了。我……臣妾已经向你秉明要行刺你,如果你……夫君不小心提防而遭臣妾行刺就是夫君自己不对了,不能怪臣妾卑鄙下流。”化蝶自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他被行刺居然是他自己不对? “我明白了,你仅管动手,只要你够本事。” 嬴政愈来愈觉得这个奇怪丫头有趣得紧。 “臣妾还有一事相告。”此时,化蝶眸中少了几分凝重,却蒙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嬴政捕捉到了,但他并未有动静。 化蝶举起右手,紧握于胸前,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展开右掌,朗声的坦言:“请看……臣妾是个断掌之人。人说断掌女子‘在家克父,出嫁克夫’。臣妾不希望夫君娶我之后有被骗的感觉,这会儿先向你说分明。我不该擅自以夫君、臣妾相称……我只是想……之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不过刚刚是最后一次逾矩了……”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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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极力掩饰泉涌的酸楚,奈何无力阻止眼前冉冉升起的氤氲热气。 嬴政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瞪化蝶。 化蝶以为他是不好当面给她难堪,明理的又道:“你大可以当下拒婚,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其实她希望嬴政不会嫌弃她,可她无法放任自己做强人所难的要求。 嬴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并不是化蝶以为的顾忌,而是猜忌。 他在忖度她这番话隐藏的真正目的是什幺? 然,对化蝶而言,嬴政的沉冷反而给了她一丝希望:“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当你是不在乎我的断掌了。” 这是以退为进的陷阱吗?嬴政狐疑的暗忖。 见嬴政久久未曾离去,化蝶难掩欣喜,有点激动、有点胆怯的说:“我可以当你没走是不在意我的断掌吗?你若没摇头就算数了哦!” 想逼他表态?太天真了!嬴政鄙夷的冷哼,决定继续保持缄默,以静制动,看这丫头还能玩出什幺把戏。 化蝶等了片晌,见嬴政并未摇头,真当他是不在意她的断掌。 霎时,她的双眸盈满泪水,气势磅礴的淌落双颊:“我终于找到愿意接纳我的人了……” 嬴政五度暗愣。 深埋心底,以为永远无法实现的心愿突然得以实现,化蝶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我好高兴……好高兴……” 化蝶毫不掩饰心中的欣喜激动一个劲儿地嚎啕猛哭,脸上的脂粉早已模糊污脏一片,样子十分狼狈不容见人,她却未加理会,愈哭愈凶。 嬴政有生以来头一遭见着把脸哭得这般脏兮兮的姑娘家,尤是这丫头还是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绝世美人。 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嫌恶,反而暂时忘却了猜忌,不自觉地探出手想替她拭泪。 门外适巧传来的脚步声硬生生阻止了他。 进门的是照例端酒来的婢女,她不敢稍稍抬头,战战兢兢的替他们斟了两杯酒便匆匆退出。 嬴政端了其中一杯给涕泪纵横的化蝶,冷中见柔地命令:“喝!” 他自己也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酒中有毒!酒方下喉,嬴政立即感到强烈不适。 他机警地想将毒酒吐出,怎奈毒性发作得极为快速,转眼已令他肢体麻痹、眼前发黑,终至动弹不得。 完了!这回他死定了! 即使不是死于毒酒,也会被这丫头刺杀身亡…… 在迎凤阁外候命的李斯心中一直悬着疑问。 邑国既已投降,王为什幺还执意进行今晚的周公之夜?尤其今夜的邑国公主又是个替身? 寂静的夜色里,突然扬起惊天动地的吼嚷—— “有没有人在?快找御医来,秦王中毒了!”化蝶面对敞开的房门,朝阒黑的夜色使劲求援。 大王!?李斯和一样待命的樊于期脸色丕变的疾奔迎凤阁。 “大王——”李斯手持利剑,杀气逼人的冲进房内,映入眸底的是伏案不动的嬴政和站在嬴政身旁的化蝶。 见着来人,化蝶面露喜色的道:“你来得正好,秦王他——” “你竟敢对王不利!”李斯听不进化蝶的话,一把攫住她的素腕,狠狠地将她甩到地上,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对身旁的樊于期道:“请樊统领把这凶手押到‘禁苑’监禁待王发落,并全力追捕共犯。” 樊于期和李斯合作无间,于是,化蝶便含冤莫白地入狱。 少顷,杜御医赶至迎凤阁,仔细替嬴政诊断确定是中毒后,立即调了解毒剂给嬴政解毒。 “大王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种名唤‘魂不归’的毒药毒性猛烈,中毒者很快便四肢麻痹、动弹不得,然后意识模糊、昏迷而死。” “大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李斯最在乎这点。 杜御医笃定的回报:“李大人请安心,大王他福大命大,有人及时替大王点了穴,并除去体内毒性,保住了大王的性命。方才我已让大王喝了解毒剂,只消安歇一宿便没事了。” “不是大王自行点穴祛毒吗?”李斯质疑。 “是那丫头做的。”喝了解毒剂,已能说话的嬴政平淡的道。 托那丫头之福,他神智始终保持清醒,所以知道一切。 李斯闻言,斟酌片晌才道:“那女人这幺巧正好懂医术?这搞不好是以退为进,取信于大王的一种手段。”好个化蝶公主,心机居然如此深沉,她究竟是何居心? 嬴政眼神转寒,冷冷地下令:“全力追捕犯人,若那丫头也是共犯,本王要亲自处死她!”
2008年10月11日 15点10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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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化蝶人还没见着嬴政,响彻云霄的喊冤声已先穿帘而至:“秦王,秦王,请听我说,我是……唉啊……” 许是祸不单行。化蝶过于心急,进门之际,一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跤,以狗吃屎之姿扑倒于地。 化蝶做梦也没想到再次觐见嬴政会是如此尴尬的场面。这显然也在嬴政意料之外,他——几乎当众笑场,幸而长年的修练让他及时改以闷咳掩饰。 冷眼旁观的李斯实在很难把跌姿极其不雅的化蝶和城府深沉联想在一起。 “秦王,请听我说,我是说过有人要我行刺你,可是我还没动手。而且这事和邑国无关,请不要牵连无辜的邑国。”化蝶顾不得自己沾满泥灰的狼狈模样,急切激动地向嬴政解释。 化蝶的认真,得到了嬴政的响应,他神情淡漠的冷言:“邑国如有这狗胆就不会投降本王。” “耶!?”化蝶一阵诧异——邑国已臣服于秦国? 值此,樊于期传回了捷报:“大王,今夜的刺客已全数逮获,是楚王派来的刺客,请王发落。” 嬴政冷酷无情的立即下令:“把他们凌迟至死,曝尸城外,不许收尸也不准立碑。”他从不轻饶行刺他的刺客。 “是。”樊于期旋即退下照办。 “我很恐怖?”嬴政寒着脸斜睨化蝶。 化蝶肯定的用力颔首:“是很恐怖。” 霎时,嬴政的眼神更形森寒,化蝶却未留意,自顾自的轻叹:“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想暗杀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你如果不杀鸡儆猴严惩刺客,只怕刺客会更为猖獗、防不胜防。” “包括你?” 对于化蝶这一番话,嬴政颇为动容,不过他并未因此动摇。 化蝶没有回答,而是天外飞来一笔的问:“今夜的行刺事件已水落石出了,与我无关是吧?” 嬴政和李斯都未置是否,化蝶自行当他们是默认,接续道:“那我算是救驾有功对不对?” 想讨人情?嬴政眼神透出阴鸷的杀气。 化蝶浑然未察的再问:“我可以邀功吗?” 这就是她救他的目的?嬴政很清楚化蝶的企图天经地义,内心深处偏是无法自已的憎恨着。 化蝶继续唱独角戏,一双清澄的水眸直勾勾地瞅住嬴政:“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请你逮捕要我行刺你的蒙面恶徒,这幺一来我就不必行刺你了。” “你不想行刺我?”若无禁苑一见,嬴政会认为这是化蝶以退为进的阴谋,然,此刻他的心情是昂扬的。 化蝶坦荡荡的摇首,实话实说:“我想在秦国长住,如果杀了你,我在秦国就无立足之地了。” “你这是在暗示本王该立你为妾室?”意料中的企图,不过此刻嬴政并不是那幺嫌恶化蝶这个企图。 “不是不是!”化蝶赶紧澄清,“我不是非嫁你为妾室不可,我只是不想回邑国……我想留在秦国自力更生……” “你的意思是你不屑当本王的妾室?”不知怎地,嬴政就是极为不悦。 “不是不屑,是不配。”化蝶加以更正:“一来,我是个断掌女人,你可能会有疙瘩。二来,我其实不是……” “紫熏公主!”嬴政截断化蝶未竟的话,斩钉截铁地硬是封住化蝶的嘴:“本王可以允许你留在秦国,不过你要有所建树;此外,我最艰恨欺骗,不论是什幺理由,只要欺骗本王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我……我知道了……”化蝶心头一惊,暗地庆幸自己还未招供真实身份,否则只怕已人头落地,还会牵连无辜。 虽然她不想继续欺骗嬴政,怎奈情非得已,眼下只能先维持现状,以紫熏的身份生活。 嬴政很满意化蝶的识相,转而对静候一旁的李斯下令:“今后紫熏公主便是本王的贴身侍女,她的活儿就交由你发落。” “是。”李斯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化蝶不敢置信的抖着声音向嬴政再三确定:“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秦国,而且不必行刺你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你没有建树,本王就把你遣返邑国。”嬴政冷哼。 “太好了——”化蝶忘情的扑进嬴政怀里,双手勾抱住嬴政的颈项,雀跃不已的又叫又跳。 “无理!”李斯想上前拉开化蝶,却在瞥见嬴政的眼色时退了回去,静观其变。 嬴政从不让人近身,像化蝶对他这般亲昵放肆更是破天荒头一遭。他应该立即甩开化蝶,可是他却眷恋着化蝶白皙的拥抱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2008年10月11日 16点10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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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把一切看在眼里,嘴巴未说什幺,脑海却另有算计…… 化蝶成了第一个活过“周公之夜”的异国公主。这事翌日一早即传遍秦国,自然也传进了秦国后宫。 身为秦国之后,母仪天下的后宫之首,同时也是“銮凤宫”的主人,在世人眼里自是风光不过。 然,事实上,“銮凤宫”却和“冷宫”无异。 嬴政除了必要之外,绝不会轻易驾临皇后所住的銮凤宫。秦后对于独守空闺早习以为常——只要她的地位不受动摇即可。 秦后虽深居后宫,但眼线众多,因此化蝶的事一早便传入她耳里—— “娘娘,大王他留下了邑国的紫熏公主。”秦后的心腹丫环冰儿一听到这破天荒的消息便火速上秉。 “听起来大王是打算册立公主为妾室?”秦后只关心这事。 “不,大王没有立那公主为妾室,而是将那公主当成贴身侍女。” “那就没什幺好担心了。” “可是……”冰儿提醒主子,“听说那紫熏公主是个绝色佳人……” 秦后意会冰儿的意思,冷笑道:“美色对嬴政是没有用的。你瞧,这些年来,多少邻国献过美人,下场如何?嬴政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只有能为他所利用的权势和财富才能打动他,那邑国公主不过是个投降秦国的弱国公主,无财无势,不足挂齿。” “可是大王留她当贴身侍女……” “大王那幺做必有其打算,你若不放心不妨暗中监视,真有蹊跷再通报本宫不迟。”秦后完全不把化蝶放在眼里。 “是,娘娘。” 李斯把化蝶和嫣翠主仆二人安置在“蝶园”。蝶园和御书房之间仅有一方花园相隔,且必需通过御书房才能抵达,极为清幽隐蔽。 埋首打扫蝶园的嫣翠,嘟着一张嘴猛犯嘀咕:“秦王也太过分了,怎幺可以要公主当侍女?秦宫又不是没有宫女,这分明是欺负公主嘛!” 虽然她的公主能平安活着她很感谢上苍,但要她的公主当侍女嫣翠是怎幺也气不过。 化蝶倒不以为意,心中对嬴政感激不已:“好嫣翠,你快别气了,我觉得秦王对我已经很宽大了。你想想,我可是要行刺他的刺客呢!他不但留我活命、允许我落脚秦国,还安排我们住在这清幽的蝶园,哪里不好?我很喜欢呢!” “可是秦王要公主当侍女,太委屈公主了呀!”嫣翠知道依嬴政的恐怖作风,对她们主仆已是破天荒的法外开恩,照理她不该再有怨言,但她实在心疼化蝶。 过去,化蝶虽被幽禁在忘尘别苑,可她从未让化蝶做过半点粗活儿,如今却要化蝶纡尊降贵去侍候那恐怖又冷血的秦王,这教她怎能无动于衷? 化蝶烦恼的是另一件事:“我并不觉得委屈,反而比较担心做不好会惹怒王被赶回邑国。”思及此,化蝶不禁轻叹一气。 对嫣翠而言,住邑国或秦国都不打紧,她只要永远和化蝶在一起就好,可她知道化蝶不想返回邑国,因此好言安慰化蝶:“公主,你不必担心,嫣翠会打理好一切。” “不行不行!王他言明要我有所建树,又痛恨欺骗。如果由你代我干活,万一被王知道就更糟了。”化蝶也不想耍这般欺瞒的手段,“不如这幺着,你教我如何干活儿。” “公主?”嫣翠最怕听到这话,到头来还是逃不了。 “你就行行好教教我,我会努力学”化蝶早就想试试各种活儿了,怎奈嫣翠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如今,她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学了。 “行行行!教你就是了。”嫣翠哪会不知道主子那点儿心思? “我就知道嫣翠最好了。”化蝶喜上眉梢地拥抱嫣翠,亲了她一记。 嫣翠给她逗得笑逐颜开:“好啦!我们就从最简单的沏茶开始学吧!”这活儿简单易学又较不失公主身份。” “好。” 嬴政和李斯在御书房里共商建构新宫殿“阿房宫”和帝陵的大事,两人谈论得正热络,化蝶清亮的嚷嚷声擅自飞越窗棂,不请入耳。 “嫣翠,嫣翠,为什幺我沏的茶喝起来像开水般淡而无味?” “那是因为你忘了把茶叶放进茶壶里了。” “耶!?”化蝶尴尬的低叫。 “没关系,这泡就当是温壶,我们重新来过。”嫣翠鼓励化蝶。 “嗯!”化蝶转眼重振。 御书房回复平静。 两上男人很有默契的回神,若无其事的继续商讨正事。
2008年10月11日 16点10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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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蝶园又传来化蝶兴奋的叫嚷:“嫣翠,嫣翠,我泡好了,你快来尝尝。” “好好好。” 经过须臾静默,忽地响起一连串猛咳声,接着是化蝶慌乱的叫嚷:“嫣翠,你怎幺了?好端端喝个茶怎幺会呛着,还呛得这幺厉害,连眼泪也给逼出来了,要不要紧?该不会这茶有什幺文章?”化蝶说着说着也喝了一口。 “公主别喝!”嫣翠来不及阻止。 “哎——啊——”随着化蝶的惨叫,茶器坠地碎裂的响声也相伴扬起,“这茶是怎幺回事?怎幺这幺苦涩难喝?” 话落,化蝶也好一阵猛咳。 “公主,你要不要紧?”嫣翠连忙替她拍背。 “不要紧,我再重泡一次。”化蝶毫不气馁。 御书房再度回复宁静。 两个再度发怔的男人再度不约而同的回神谈论正事。 又过了片顷,化蝶惊天动地的嚷嚷声三度造访嬴政和李斯的双耳—— “嫣翠,嫣翠,我又重新沏了一壶茶,这次保证没问题!” “我尝尝……噗……”可怜的嫣翠这回几乎是喷吐出口的。 “嫣翠,你怎幺了?怎幺才喝一口就喷出来,给烫着了吗?” “公主,你用的是什幺茶叶?”嫣翠打开壶盖一瞧,当下失控惊叫:“公主,这些茶叶怎幺是翠绿色的,而且好象是刚摘下来的?” “好眼力,我是刚从外面的花园里摘取的。我想刚刚那一壶会那幺苦涩肯定是茶叶不够新鲜,那幺皱巴巴又黑乌乌的,难怪泡不出好茶。所以我灵机一动,摘了外头那株玫瑰花的叶子,那花方含苞待放,想必叶子也极为新鲜才是。”化蝶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 嫣翠快昏倒了,耐着性子对化蝶解释:“公主,你听我说,茶叶是一种叫茶树的叶子经过烘焙而成,不是随便乱摘的叶子都能拿来泡茶的。这回幸好你摘的是无毒的玫瑰叶,万一是有毒的植物,只怕大王又要误以为公主对他下毒,那可就大事不妙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现摘的叶子比较新鲜。不过你放心,我念过药典和医谱,会分辨秀毒植物是哪些,绝不会发生误杀大王的事。”这点化蝶倒是胸有成竹。 嫣翠闻言只能干笑数声,转而道:“公主,我看你先端我沏好的那壶去侍候大王吧!” “可是——” “快去吧!总比王以为你怠忽职守来的好。其它的,等你回来我们再重新学起。”嫣翠哄着她。 化蝶想想有理,便照着做了。 御书房三度回复安静。 三度发怔的嬴政和李斯三度不约而同的回神,继续商讨条筑阿房宫和陵寝的事。 不过此刻,嬴政有点心不在焉,下意识的竖直耳朵,仔细聆听门外是否传来脚步声。 须臾,轻巧的脚步声果然由远而近地造访他的耳朵,但嫣翠的惊叫声更胜化蝶的脚步声…… “不好了!公主,快回来,你端错壶了。那壶是玫瑰叶,不能喝的,公主——”嫣翠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怎奈为时晚矣,化蝶已经将茶端进御书房。一路上为怕打翻之故,化蝶全副精神都放在托盘上,没听到嫣翠的叫喊。 不过一直待在御书房里的嬴政和李斯可是把嫣翠的惊叫听得一清二楚。 “大王,李大人,请喝茶。”化蝶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给嬴政、一杯给李斯,然后驻足书案边笑道:“这茶是嫣翠沏的。不是我自夸,嫣翠沏茶功夫非常好,我母后生前总是赞不绝口呢!” 嬴政是不知道嫣翠泡茶功夫如何,但他绝对知道眼前这杯茶喝不得。可,迎着化蝶那殷殷企盼的热切目光,又瞥见她那满身香汗,嬴政不禁怔忡。 “喝喝看,很棒的,我保证。”化蝶不停地大力推荐。 李斯想出面替主子解围,嬴政却示意他退下。 几翻权衡,嬴政硬着头皮一鼓作气喝光那杯“玫瑰叶”茶。 “味道如何?”化蝶满眼期待的问,彷佛那杯“好茶”是她沏的般。 “不错!”嬴政面不改色的道。 “李大人觉得呢?”化蝶不忘问李斯。 感觉到嬴政投射过来的寒光,李斯只好“舍命陪君主”也全都喝光,硬挤出一丝笑意道:“是不错。” “公主——”嫣翠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一见嬴政和李斯便赶紧收敛慌张的神色,想搞清状况。 但见化蝶兴高采烈的对她笑道:“嫣翠,你来得正好,王和李大人都说你泡的茶很好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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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嫣翠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幺。 那个玫瑰叶茶好喝!?敢情这两位大人味觉有问题,或者秦国人和她们邑国人品味有异? 李斯善解人意的暗示嫣翠:“你们主仆真有精神,王和李某在这儿谈正事都可以清楚听到你们的声音呢!” 嫣翠恍然顿悟,不觉暗骂:这幺说来,王是明知公主端错还将错就错的饮尽那杯玫瑰叶茶!? 嫣翠满脸狐疑,怯怯抬眼,旋即触及嬴政警告她不准拆穿的冷眸。霎时,嫣翠有了谱,天衣无缝的配合道:“如果王和李大人不弃,嫣翠再去沏一壶送来。” “我也去。”化蝶很守份尽责。 “你留在这里侍候。”嬴政制止化蝶。他可不想再喝一次玫瑰叶茶。 “是。”化蝶不知所以,很高兴的从命,极其自然地挨近嬴政身边,小手背在身后,微倾身子俯看桌案上的蓝图。 “这是什幺?”化蝶好奇的问。 嬴政讶于自己居然允许这丫头擅自欺近他,不觉冷瞪化蝶一眼才道:“新的宫殿设计图。” “新的宫殿?你的吗?”化蝶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瞬也不瞬地逼视着嬴政。 “当然。”废话!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这座漂亮的宫殿了?”化蝶纳闷不已。 “那是本王统一天下后,所要进驻的宫殿。”嬴政野心恢弘的道。 “你想统一天下?”化蝶惊呼。 “对!” “太好了,你可不能食言。一言为定,来,打勾勾。”化蝶天真无邪地伸出勾起小指的右手。 嬴政被她古怪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视线却无法移开。 蝶很热心的解释:“就是这样。”她拉起嬴政的右手,以自己的右手小指勾着他的,拇指贴着拇指,很认真的说:“打勾勾,一言为定,没做到的是小狗。” 嬴政还呆愣不动时,化蝶已经在一旁拍手道好:“这幺一来,以后其它国家的人民也可以和秦国的人民过得一样富裕了。” “公主怎幺会这幺说?”李斯代替主子问了难于启齿的疑问。 化蝶坦言相告:“我来秦国途中经过几个国家,发现各国的人民都过得很苦,可是进了秦国却看见秦国人民都过得很好。所以我就想,如果所有国家的人民都变成秦国的人民,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王真的愿意养全天下的人民,所以我很佩服。” “公主似乎认为统一天下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此刻,李斯已不只是为主子代问,他自己也对思想异于常人的化蝶产生了兴趣。 放眼天下,任谁都说秦王是个恐怖可憎的野心家,唯独这丫头与众不同。 “当然了不起。拿我自己来说,光是学泡茶就弄了半天还学不会,何况是要喂饱天下苍生的肚子?那可是比学泡茶还难上千万倍呢!所以能做到的人当然很伟大,令人佩服。”化蝶衷心地说。 “本王一定会统一天下。”原本便野心勃勃的嬴政,此刻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更加坚定鲜明。 “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否则就是小狗。”化蝶淘气地把手摆在头的两侧,扮小狗耳朵摇啊摇。 嬴政见状,忍俊不住轻笑一声。 李斯十分讶异,跟随嬴政多年,他从未见识过嬴政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他看看化蝶,再看看嬴政,产生了一个念头,趁着嬴政心情正飞扬时道:“公主,三天后,王便要启程到新宫殿巡视……” “我知道了,这三天内我会好好侍候大王。”化蝶反应敏捷的抢答。 “谁说是三天?你得跟去侍候本王!”嬴政郑重宣布。 “我也可以去!?”化蝶不太敢确定的追问。 嬴政沉着冰颜,以不容拒绝的强硬下令:“你得侍候本王,当然要去!”这丫头讨厌待在他身边? “万岁!”化蝶忘情的欢欣鼓舞,简直要飞上天去。 来秦国果然是对的,不但自由自在,还能四处游历、增广见闻,这些全是她被幽禁于忘尘别苑时,做梦也不敢奢想的美事。 读透化蝶心思的嬴政不再怒火焚身,心中倒是萌生新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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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一种相思情泪 两处春心情愁 第四章 在李斯与樊于期随侍下,嬴政军伍浩浩荡荡启程前往建构中的新宫殿“阿房宫”巡视。 嬴政矫健的跃上马车,教化蝶看得鼓掌叫好:“好棒,动作真漂亮。” 嬴政冷瞪化蝶一眼,简短的命令:“上来!” “我?”化蝶指住自己的鼻尖,一脸错愕。 “上来!”嬴政声音更为沉冷。这丫头不愿和他共车? 化蝶为难的瞅着嬴政解释:“我不是想抗令,而是……我不会像你那样漂亮的跃上马车……” 一旁的李斯险些当众笑场,体贴的上前协助化蝶。嬴政却抢先一步拉了化蝶一把,一气呵成地将她扯进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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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还没坐稳,马车已颠颠簸簸的上路,害化蝶左跌一下、右晃一着,最后一股脑儿地摔进嬴政怀里。 “呼!好险,幸好你接住我,不然我可能已摔得鼻青眼肿。”化蝶拍拍胸口,直呼幸哉。 定睛眺望马车外的景致,化蝶不禁低呼:“那远远的、绿绿的、一迭一迭的就是画卷里的山峰吗?山下那闪闪发亮的不就是涓涓流水了?”以往只在画卷里见过的青山绿水,如今全都生动自然地映入眼帘,不再是没有生命的纸卷。化蝶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未觉自己是俯趴在嬴政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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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未发一言,纳闷的分析自己为何如此纵容这个不知分寸的丫头,既未动怒也未加提防,反而有点乐在其中? “想玩水吗?”嬴政态度不明的问。 “耶?” “就是到那条闪闪发亮的河里戏水,还可以抓鱼烤来吃。” “要!我要去,我们快去!”化蝶光是听就兴致高昂,一副小女儿般的娇态在嬴政臂弯中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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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当真知会骑马随侍于侧的李斯照办。 到了河边,化蝶立即被波光粼粼、水声琤琮的溪流吸引,不待马车停稳就急着往地上跳,幸好嬴政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才不至于滚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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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要到河里抓鱼吗?”一下马车,化蝶小手便扯着嬴政胸前的衣襟,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抓鱼?”前来qing命的樊于期正好听见,古道热肠的说:“原来王想吃鱼。好,包在属下身上,属下这就去——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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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于期话未竟就给李斯狠狠踩了一脚。方要kang议,李斯又用手肘猛力撞了他腹部一记,害他一阵闷咳。 李斯趁隙对嬴政笑道:“大王,您这阵子一直忙于国事,较少锻炼拳脚功夫,不如亲自下河捕鱼,趁机练练拳脚。” 化蝶闻言,不禁沮丧的大叹:“原来抓鱼得会武功,那我不就不能抓鱼了?”嬴政以轻咳掩饰呼之欲出的笑意,李斯则强忍大笑的冲动安慰化蝶:“公主不必泄气,你可以帮忙赶鱼。” “真的吗?那我还是可以抓鱼了。”化蝶重展笑颜。 “过来!”嬴政强势地将化蝶揽腰抱着,大咧咧地涉水入溪。 “我去帮大王。”樊于期很忠心的跟着要下水。 李斯硬是拦住他道:“抓鱼的事不劳樊将军费心,还是请樊将军张罗生火烹烤的事吧!” 樊于期不是傻瓜,经过李斯三番两次的阻挠,也悟透其中奥妙,很识趣的合作无间:“李大人说的是,樊某这就去办。” 打发了樊于期,李斯全副心神都聚向溪里的嬴政和化蝶。 但见化蝶一下河就忙着戏水,早忘了抓鱼那回事。嬴政也无意催促她,在水一方静静欣赏化蝶那天真无邪的一颦一笑。 忽地,一尾鱼游过化蝶脚边,化蝶才赫然想起正事,连忙旋身吆喝嬴政:“大王,你别只顾着戏水,咱们得快抓鱼。” 嬴政未多做辩解,合作照办,俯身开始干活。 不一会儿功夫,嬴政便身手利落的一连捕获十条鱼,化蝶佩服得赞不绝口。 嬴政充耳不闻地抬眼道:“帮忙赶鱼。” “噢!”化蝶灵机一闪,暗自窃喜:这是她立功的大好机会,她得善加把握才是。 有了这层念头,化蝶变得十分积极,使出浑身解术地帮忙赶鱼。 可惜事与愿违,自从她加入帮忙赶鱼之后,嬴政便未再捕获一条鱼。 在岸边静观的嫣翠,替直帮倒忙的主子焦急不已,按捺不住地拉开嗓门声援:“公主,赶鱼是要把鱼赶到王身边,而不是把鱼赶跑。” 化蝶无奈的回道:“我知道,可是这些鱼儿好调皮,我要它们往那边游,它们偏是不听话硬要溜走,我也没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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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化蝶顺从的就坐,完全没注意到樊于期惊诧的神情。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全天下第一个被允许坐在嬴政身旁、如此贴近秦王的人。 待化蝶坐定,李斯便依计传唤舞娘入殿献舞。 在丝竹缭绕中,舞娘们个个大展身手的婆娑起舞,曼妙动人。 化蝶看得如痴如醉,神情十分激奋,不知不觉淌落了两行清泪。 嬴政一下子便注意到化蝶的泪,猛地把她搂进怀中,蛮横但不失温柔的揩去她的泪水。 化蝶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加以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王的兴致,我是因为生平第一次看到献舞太过激动了才……以前我只能听嫣翠说,连做梦也不敢奢想有一天能亲眼目睹,所以……”话未竟,泪水便又泉涌。 化蝶想止住泪却无能为力,嬴政未再替她揩泪,转而淡漠地下令:“本王命令你学会跳舞,日后随时献舞愉悦本王。” “我……我可以学舞?”化蝶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是本王命令你非学不可!”嬴政沉声强调。 以为这幺一来能让化蝶破涕为笑,哪知化蝶却哭得更凶。且又是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哭得一张脸皱巴巴、红扑扑。 嬴政索性拿她的哭脸当
下饭
小菜,边欣赏边进膳,果然胃口奇佳,心情畅快。反而是舞娘们的奋力翩舞完全被他抛诸脑后。 睇着化蝶千变万化的哭脸,再瞧瞧案上佳肴,嬴政静忖片晌,夹了一块盐烧鱼片送至化蝶嘴边,好奇的等着化蝶反应。 只见化蝶边哭边张嘴吃了那鱼片,然后边哭边咀嚼、又边哭边咽下。嬴政静默片晌,又夹了片烟醺鸡肉送至化蝶嘴边,化蝶又如法炮制地吃掉。 嬴政三度喂食,化蝶三度受食,反复不息。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十足。 下头的十来位臣下舞娘却看得目瞪口呆—— 素以恐怖冷血闻名的秦国暴君居然会亲自喂食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女!?莫非这是天地异变的前兆!? 只有角落的嫣翠感动莫名。或许嬴政如传闻般残酷冷血,但他却比邑王待她的公主好上千万倍哪! 结束镇日于阿房宫的巡视,嬴政在李斯、樊于期随行下,载着夕阳余晖返回凉夏宫。 穿梭于园中曲廊时,忽闻化蝶娇柔的嬉笑声和旋律悠扬的乐音,嬴政因而改变行进方向,寻声而去。 几经转折,嬴政在曲廊尽头的湖畔水榭寻得了化蝶的娉婷倩影。她正在琴师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嬴政不禁驻足眺望。 婆娑旋舞间,飞来三两只蝴蝶伴着化蝶共舞,让化蝶看起来像个舞蝶仙子,迷惑了嬴政冷酷的眼,也迷惑了他冰封的心。 一旁的李斯脑海掠过一丝灵光,热络的上禀:“大王,属下听闻春秋时期,吴王夫差曾为宠妃西施在宫殿里建了一座‘响屧廊’……” “响屧廊?” “传闻那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回廊,每每吴王宠妃西施穿著镌空的舞屧踩在那回廊上起舞,那回廊便会扬起叮叮咚咚的乐音,十分神奇有趣,总是逗得西施笑声不绝于耳……” “说下去!”嬴政命令道。 李斯当真滔滔不绝:“属下以为,王不妨也在阿房宫增建一座响屧廊,日后可召舞娘于廊上起舞娱悦龙心。若王首肯,属下明早就传唤设计师傅们前来觐见大王,共商增建事宜。” “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嬴政当下做了决断。 此刻,他眼前已浮现化蝶在阿房宫内的响屧廊上翩舞嬉笑的娇俏模样,唇边不觉勾勒起一弧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深刻笑意。 在凉夏宫的日子闲适又快意,化蝶因嬴政的“命令”,不但学会了跳舞,也学会了弹琴;更在李斯的巧妙安排下,陪伴嬴政游尽阿房宫与凉夏宫一带的山光水色。 转眼夏季已尽,时序进入初秋,凉夏宫名符其实地沾染上微凉秋意。 “公主,你小心端哪,别给烫着了。”嫣翠盛了碗红枣桂圆粥让化蝶端去侍候嬴政。 “我知道,你别老是瞎操心。”化蝶已不像初学时那般笨手笨脚,行进间偶尔还会轻哼小曲儿。 方要踏入御书房,忽闻里头传出的不寻常对话,化蝶不觉驻足聆听。说话的是李斯,音调听来十分严肃—— “大王,您打算怎幺着?” “不必理会,本王自有盘算。”嬴政话声比平日更形冷峻。 “可是太后信上所言也不无道理,以现下情势,娶齐国公主为妾室,确实有助于王加速取得天下……” “放肆!”嬴政怒喝。 李斯退而求其次的加以劝说:“大王可以不必理会齐国婚盟的请求,但太后信上所提的另一件关于与皇后间的房事,倒是不能不正视。而且王此趟出巡已逾三月,也是回宫的时候了。毕竟皇后的例行房事也是必要的,请王三思。” 嬴政静默半晌,做出了决断:“传令下去,明早整军回宫。” 门外的化蝶听闻嬴政与皇后的房事一事,整个人瞬间虚脱,心口像给什幺压着,郁闷得几乎窒息。 怎幺了? 她是怎幺了? 嬴政早有皇后是天下人皆知的事,他和他的皇后之间会有房事更是天经地义,她干嘛感到惊讶?何况她不过是个投降之国的公主、卑微的贴身侍女,和嬴政非亲非故,凭什幺感到惊讶? 偏偏一想到嬴政将皇后抱在臂弯中宠爱的画面,化蝶的心便不能自已的揪结成一团,不时涌出令她晕眩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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