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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务缠身,漂泊难回小楼。花吧惊变,奉文以效犬马。
收到小墨墨的圈圈,才得知消息。速速回家来放文文。枫不亮质疑我的坑品。我想说。对,这货绝对又是一个大坑。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上一上文再说。好歹可以更上几天。回头有了吧主,再过来删帖好了。
2016年10月29日 1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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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密林院落
袁木飞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改一改,就改成袁慕飞。
其实在今天之前袁木飞从来没有羡慕过飞鸟。他的轻功很不错,他一直没有去羡慕飞鸟的理由。此时的袁木飞靠在一棵大树上,从怀里掏出皮水囊灌了几口带着自己体温的水,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起头来,恰巧一只鸟从他头顶飞过,他忽然发觉他没有羡慕过飞鸟只是因为他过去从来没有迷过路。在这里转了四个时辰仍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袁木飞比照刚冲进这林子的时候,除了焦急,更添了些不安。袁木飞望了望渐暗的天色,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原是盘算着横穿这林子,可以节省半日的脚程,却不想会陷在这里。如今性命攸关,他已是不想身上的信件若不及时送到就会砸了鱼雁帮的招牌,低了自己这飞雁堂第一快腿的名头,他只是想着如何能从这里出去,哪怕原路返回也是好的。
袁木飞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头上了,继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扫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痒得令人气闷。他猛地伸手就是一抓——袁木飞出手极快,自认为江湖上能躲得过自己这一击的人并不多见。可此时此刻,或许由于他实在是身疲力乏了,这一击竟然落空了。一击落空,袁木飞额上现出了冷汗,渐渐的聚成一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流进了衣领,凉凉的。袁木飞猛地转回身去,身后还是那棵大树,丝毫没有人的痕迹。袁木飞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朴刀,双眼警觉的打量着四周,再度转回身来。四下里一派静寂,密林间只有间或响起的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啼。袁木飞谨慎的向前探了一步,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他觉得头顶有异,忙抽刀招架,一样暗器应声断作两节,落在厚毯一般的枯叶上,激起一双蘑菇样的烟尘来。待袁木飞看清了地上的暗器,不由得脊背又是一阵发凉,那暗器竟是一段枯枝!江湖上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屈指可数,他袁木飞究竟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亦或者怀中的书信为什么人所忌惮?袁木飞心惊肉跳,径自胡思乱想,只觉得胸口彭彭作响,那冷汗更是噼噼啪啪顺着耳际直滑落而下,滴在枯叶之上。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敢面对他想象中的命运,他只是直挺挺的蹲在那里,眼光缓慢又惊惧的向左右掠了掠。啪,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头上,有点疼,又一段枯枝蹦跳着滚到袁木飞的脚边,可他并没有看见。他此时本能的抬起左手捂住头,下意识的抬头向上望去,却恰见高枝上站着的一只松鼠正蹦跳着向他丢着枯枝!袁木飞又好气又好笑,站起身来挥着刀对着高枝上的松鼠高喝道:“小畜生,快给老子滚远点。老子正饿着,小心劈了你来炖汤喝!”可惜松鼠似乎是不通人语,依旧在枝上蹦跳,依旧抱着松果向袁木飞砸下来。袁木飞气急了,提刀跃上枝头,对着松鼠就是一劈!松鼠却是三跳两跳,跳上了另一颗树,袁木飞也仗恃自己轻功上乘,追了过去。却不想绕来绕去,松鼠已是没有了踪迹!
2016年10月29日 1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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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木飞喘着粗气落在地上,迎面只见一只大猫样的小兽蹲坐在地上,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歪着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袁木飞本是飞雁堂第一快腿,少不得送些信笺到关外,自是认得这小兽叫做猞猁,也叫山猫,关外的深山里偶尔碰得到。只是这里地处中原,怎么竟也见得到这猞猁的踪迹呢?袁木飞径自纳罕,那山猫瞥了瞥袁木飞,缓缓的站起来,对着袁木飞甩了一下尾巴,回过头来,低低的吼叫了一声,似乎示意袁木飞跟着它走,继而慢慢的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见袁木飞没有跟上,便又甩了甩尾巴,回头吼了起来。袁木飞这方明白那山猫却是要为他引路。袁木飞本是迷路已久,此时便牙一咬心一横跟着那山猫一路走了过去。山猫走得不快,还不时的回过头仰着脖子瞥一眼袁木飞。一兽一人,只在这密林间留下枯叶上行走的沙沙声。
不知走了多久,山猫突然在软软的枯叶上卧了下来,也不抬头,自顾自的舔起了爪子。而袁木飞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
疏疏落落的青竹篱笆,在密林间隔出了一块难得的空旷。院子中间,是数间竹屋。蜀地多青竹,这样的竹屋实在寻常的很。不过袁木飞停在篱笆外,却没敢举步。久在江湖,警觉总是生存的第一要素。鱼雁帮就是从这传书上讨生计的,所传书信不知有多少为人忌惮,若不警觉,袁木飞只怕早已糊里糊涂的送了命。袁木飞探手摸了一下怀里书信上的火漆,隐约摸到凹凸不平的几个字:加急绝密。加急,便是要在最短时间内送到;绝密,则是说明人在信在,人亡,亦要信毁。
松鼠也好,山猫也罢,无非是些小兽,这无人之境里袁木飞求生的本能大抵占了上风。乍见这竹屋,倒是诱出了袁木飞全部的警觉。此刻袁木飞将刀柄紧紧握在手中,蓄势以待,身子略弓,缓缓的向着小院靠近。只听得吱呀的一声响,一扇窗子一掀,一只小兽口衔一张字条跃了出来。袁木飞听此声响,只觉得连发根都竖了起来,待见到小兽,却是在心底嫌弃起这里的主人来:“竟然在自己家里养这黄鼠狼,也不怕臭死!”那“黄鼠狼”来至袁木飞面前,挺直身子,两只前爪在胸前一横,竟似在对袁木飞抱拳施礼!这时袁木飞才看出,这那里是黄鼠狼,分明是一只艾虎!那艾虎对着袁木飞鞠了一躬,顺势将口衔着的一纸书信放在袁木飞脚前,便后退出三尺的距离,挺直身子站在那里,样子甚是恭敬。
袁木飞四下里看了看,空无一人。他却仍是不大放心,担心低头观看之际会遭了暗算,随即右臂一抖,轻轻用刀尖戳破那张字条,将其挑在刀尖举了起来,眯眼睛观看。这字条的主人像是早已知晓袁木飞不会将纸条拈在手中阅读一般,所书尽皆是核桃大小的端正楷书,只寥寥数字,清秀柔美,倒似出自女子之手。袁木飞匆匆扫了一眼纸条,上面不过是说西厢厨下有干粮清水可随意自取,若要离去可到马厩中呼唤“青杏”即可有马匹相送出林云云。
袁木飞抖了抖刀。纸片飘然而去,那艾虎忙蹦跳着去将纸条衔在口中,举起前爪,在袁木飞面前又似抱了抱拳,继而跳到西厢的一间屋子前,立在门口不动了。袁木飞则先是抓了抓脑袋,然后对着正房紧闭的门窗长揖到地:“袁木飞拜谢贤主人活命之恩。大恩大德,容后再报!”说完便朝着西厢走了过去。
2016年10月29日 1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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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袁木飞便跨坐在一匹青马上,水囊里灌满清水,怀里揣了几个馒头,任由青马带他离去。
袁木飞再次踏上官道的时候,之前的种种倒仿佛是做了一个不知是美还是噩的梦。他不知道这小院的主人是谁,也猜不出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这小院主人是男是女也把他猜糊涂了:纸上的笔记分明是一位女子,可又有哪个女子敢独自居住在这林间的小院里呢?当然袁木飞也并不知道如果他早一天到这里,便有幸见一见这里的主人。他更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见到这里的主人,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叫做释无拘的男人。
2016年10月29日 1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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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澍云放下杯子,微笑着应道:“可是济南府?”一样的问句,一样笃定的语气与释无拘如出一辙。
释无拘道:“你这里看起来与世隔绝,可事实上你的消息却比一般江湖人更灵通。”
萧澍云道:“济南府几大武林世家的家主几日之内接连遇害,这等大事,想不知道都难。况且我猜想这几家的少主若是解不开这谜团,怕是要找到你的头上。你这人那里都好,只一点,若遇上了这怪异的事来,便如同老饕得遇美食,纵使没人求你,你也要暗中探上一探。更何况那几家的少爷怕俱都放低了身段来求你,你自是顺水行舟,揽下了这桩麻烦。”
释无拘苦笑了一声道:“如今我倒是宁愿我没有那么盛的好奇心。”
萧澍云道:“事情虽是棘手,可也并非你释无拘应付不得。那又何出此言呢?”
“你可听说了几人的死状?”释无拘看见萧澍云慢慢的饮着清茶,忽然也觉得口渴,便站起身来,探身过去拿了茶壶,摇了摇,听见里面所剩无几,于是高高提起,权当自己的嘴是杯子,一路灌了下去。
萧澍云敛眉沉思,也不禁他。忽然,萧澍云抬起头来道:“无影山庄庄主骆无影创下鬼魅刀法,变重为轻,八八六十四路刀法来去无声,如鬼魅一般无迹可寻,取人性命只在顷刻。据传此人,是死于刀下。寒剑门主任剑寒年少时自创无情剑法,招招紧逼,步步杀机,尤以一招雪花六出为最。那雪花六出名为六出,实则一剑刺出,七处落地,分取上中下三路要害,并断敌双手双脚筋脉,可谓毒辣至极,无情至极。据传此人,是死于剑下。珠璧派现任掌门卢心容虽无建树,但一双鸳鸯剑也是出神入化,左右相辅,珠联璧合,尤以左手剑出其不意攻敌,女子中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此番,据传也是做了剑下亡魂。另外神龙腿的传人死于腿法,五行拳的传人死于拳法。这些事,看似互不相干,可也委实巧合得过了,总让人隐隐觉得其间有些关联。”
“巧合的又何止这些。”释无拘道:“如你所想,那几家的少主找上我,起初不过是要我帮忙查出凶手。我也是觉得这几位泰斗级的人物一时间都遭了毒手这事太过蹊跷,所以就揽了下来,可不想一路查看下来,倒是越看越心惊。”
萧澍云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释无拘将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藤椅里,抬手摸着眉毛,道:“鬼魅刀法之所以无声无息轻如鬼魅,不止在于它的招数,也在于他们的刀与一般的刀不同,就叫做蝉翼刀,顾名思义他们的刀薄如蝉翼。所以鬼魅刀法运用起来七分是靠内力伤人,留下的刀口与别的刀不同,就如同一条细线一般,虽然伤的很深,但皮肉外翻的程度却要比一般的刀伤小得多。骆无影身上的伤口,乍看之下竟都似钢丝留下的,细细查看,才觉得就是他门下所使用的蝉翼刀的刀伤。只是……”释无拘顿了顿。
萧澍云双目微微眯起,忽而抬眼道:“莫非他门下没有这等功力的子弟?”
释无拘道:“不错。据我看来,不止骆无影的门下,就连骆无影本人,也没有这么高妙的武功。”
2016年10月30日 11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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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澍云道:“怎见得不是他门下弟子青出于蓝又深藏不露?”
“因为那行凶的人,用的根本不是鬼魅刀法!”释无拘道:“虽然用的都是蝉翼刀,刀法也都是以内力补强,但那凶手所用的刀法却比鬼魅刀法高妙许多。更何况,其余几家情形都大致相同。”
“这手法,或是自己门中后起之秀所为,只是相约而动,这天下又那里有这么巧合的事?且动机又何在?若说不是,是一人或是相互熟识且目的相同的几人所为倒也说得通。只是一人若是这各种武艺皆精通且登峰造极,却也太难。”澍云沉思片刻,忽然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门早已失传的武功,姑苏慕容氏的斗转星移。传说此武功施展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番看来却是有些相像。”
“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那不过是个传说,数百年来又有谁真正见过?萧澍云,你要说的,绝不是这个。”
萧澍云双目微合,叹了一声:“我想到的,你早已想到。所以你此番才会如此急躁。”萧澍云睁开眼睛,接着说到:“还记得你曾讲过十五年前松云大师曾独自一人以各武林世家的绝学向其家主挑战,事后参与比试的各家对结果皆是绝口不提,只有松云大师一人盛赞各家绝学高妙,叹自愧不如。想来实情并非如此。”
无拘苦笑:“你要知道这回死的,恰巧都是那年与老和尚比试过的人,致命的一击所用的,还恰巧都是老和尚的不传绝学。”说完,复又抱过酒坛灌了几口。
萧澍云凝眉道:“知晓当年过往的人看来,倒像是松云大师心有不甘,蛰伏十数年,复又上门挑战,杀死众人。”
释无拘放下酒坛道:“若不是我知道老和尚早就被佛祖招了去,我也以为是他干的。”
萧澍云微微一笑:“莫要说气话。即便大师尚在人间,以大师的修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勾当。释无拘,你此番实方寸已乱实是关心而已。不过……”萧澍云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我倒是明白你追查凶手不止是承了那几家的托付,更在于你不欲大师令名受损。”
释无拘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的坐着,耳中只有铜壶滴漏一声声的响过。
忽然,萧澍云笑了起来,起身从释无拘的面前提过茶壶,转向室外,在廊檐下的泥炉上提起沸腾已久的水,重新注满茶壶,再度转回,道:“不白之冤,不白之冤,此事若是松云大师尚在,不过一笑置之,既是不白之冤又何须辩白?而你……”萧澍云放下茶壶,拍了拍释无拘的肩膀,接着道:“无拘无拘,你之无拘,在迹,不在心。”
释无拘晃晃空掉的酒坛,用力倒了倒,见坛口尚有一滴酒,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笑这看看萧澍云道:“如果当真是心迹同一,万事无拘,那江湖上多了的就不是个混蛋,而是个祸害。”
2016年10月30日 11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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