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转】留下来的人
一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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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经Adalgisa大人代作者口头授权转载 - -|||作者:没有月光
2008年08月07日 10点08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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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他死了。而我还活着。
2008年08月07日 10点08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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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后来我为了修圣衣去帕米尔。血流在残破的圣衣上,穆先生在我失去知觉时救了我。后来我和黑天龙战斗。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他救了我。后来我遇到英仙座。为了打败他,我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后来我在十二宫和迪斯马斯克战斗。在我要被他扔下黄泉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结果最后掉进地狱的是他。 我的运气很好,每次都和死亡擦肩而过。死神很讲信用,再没有来找过我。只是我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和春丽的泪眼,黯然地领悟到死神为什么会说我那个时候就死掉比较好。可是我不能死,因为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使用亢龙霸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也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是愚蠢的。“此间的少年……”墙壁上的字镂刻在我心里。胜利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可我有重要的同伴。我对修罗说我愿意豁出命去相信纱织。纱织会让这世界回复和平吗?她真的能让这世界上不再有像我这样的孤儿吗?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到,可是我只是试着去坚定地相信什么东西。我只是别无选择。 我在上升,大气摩擦着我的身体。此时的我,在星矢他们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呢。“这个世界上不再会有孤儿哭泣……”死神再度出现,它微笑着朝我点头,“好感人。” 这次它换了纱织的模样。看着以我们所守护的紫发少女形象出现的死神,我觉得哭笑不得。紫发紫眸的少女死神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这样你可是死定啦。你不后悔吗?”不后悔…………不后悔和修罗同归于尽。不后悔牺牲自己的生命。不后悔选择这条道路…………可是,我真的就全然无悔?我真的什么遗憾都没有?纱织伪装下的死神微笑着望着我。永恒的阴影透过信仰的表象望着我。可是你忘了一个人。哪怕全世界的孤儿都不会再哭泣,可是春丽,她却注定会为你哭泣。我的意识模糊了。空气是那么炽热,而我十岁那年庐山的清凉却从记忆中沁出来。夏天的五老峰,沁出森森绿意。我在前面走,春丽赌了气红着眼睛跟在后面。“不要这样嘛!下次集市的时候,还可以买到那发卡的,可是今天师父要我们准时回去的……”她依旧撅了小嘴生我的气。那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小木板上两颗珠子,可以用来别头发。我看不出来有什么新奇,春丽却一见就喜欢得要命。可是我兜里没钱了;师父又催着我快点回去。眼看时间要到了,我拉了还在小货摊前流连的春丽就走。“下次再买给你……”春丽哭了。我装做没有看见。山路上撒着她的眼泪和我的无动于衷。我其实不曾忘记那诺言;下次再去集市的时候,我真地有很认真的找。可是那样的发卡再也没有了。而春丽,终于什么也没有说。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把那发卡买给她呢。她向我要的东西,每次每次,我只能开空头支票,总是什么也不能给她。不要离开我可以吗?不可以。不要去战斗可以吗?不可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可以吗?不可以。活着回来可以吗?…………不可以。春丽深黑色的眼睛里盈满泪水。而我又能对她说什么呢?我什么、什么也不能补偿她。……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那时没有为春丽买那发卡呢。死神用纱织的眼睛和嘴唇嘲笑我。我的头垂了下去。我为了女神而死,可我却想为了春丽而活着。我承认,我不是那么无私的。我的忠诚后面,藏着我的怯弱。……我终于没有说出答案,可是死神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因为最终我活下来了。那时我才体味到死神的恩惠要的是多么残酷的代价,因为修罗为了我死了。很多人为了我死了。修罗的圣剑藏在我手臂中,我连身体都不再只是我独有的了。结果,最终,我还是不能单为春丽一个人而活。托纱织从日本买到的发卡躺在她手心里,她泪水盈然,说:“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只能背转身去。星矢他们在等我。瀑布前的人影小了,死神的影象,带着它一贯的轻佻冷漠微笑在我心中浮现。每次战斗,我都以为这是最后了。每次结局,我还是要爬起来。在那蔚蓝的窒息恐怖中,在冥界的黑暗绝望中,死神伴随着我,等待着我,我很清楚。但是在终结来到之前,我只能拼命。用别人给我的命,用别人给我的血,用别人给我的武器。……………………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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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最终我们胜利了。冥界崩溃的尘沙遮掩了刚刚才明亮起来的天空。身体好象也要和这个世界一起碎裂了。我看着星矢沉静的笑脸,想,这是多么完美的结局。我们发誓一起战斗,也要一起倒下。之后是一片黑暗。星矢看着我。死神看着我。用星矢模样出现的死神看着我。看着它用星矢的脸对我嬉皮笑脸地笑,我真想请它吃上一记庐山升龙霸。“你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死了,对吧。”它笑嘻嘻地说。“看来你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和星矢一起长眠…………那的确是我所想的。“可惜,可惜,真可惜呀。”它装模做样地叹息。“这次,我还是不能带走你。”……?!“悲哀吗?伤心吗?为你战友的死而绝望心碎吗?”……………………它像星矢平常常常做的那样,把胳膊放在脑袋后面,慢悠悠地说:“‘我为快乐而生,为快乐而战斗至死,在我的坟墓上放置悲哀的安琪儿,是不公正的。’”它又把手放下来,笑着看着我。“他就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我呢,是很想带你走的。可是没办法,他不同意。”…………………………“这个愚蠢的家伙,要你们活下去,并且,代他幸福呢。”…………代他幸福。代他幸福。星矢的笑脸模糊起来。“所以回去吧。……”回到阳光普照的大地上去。好久好久以后,我回到五老峰。我和春丽在一起,梦想我们的孩子。我到西伯利亚去看冰河。我问他:“你见过死神吗?”他笑而不答,看着沉睡在冰层下的母亲。代他幸福。记忆已经模糊,而情感一如既往。代他幸福。我很幸福。春丽是早几年就去了。她笑着握着那发卡沉睡。我的徒弟已经长大,并且不算太笨。而我已经老了。瀑布下的水池再映不出少年的影象。星矢,我代你幸福了一生。所有为我而死的人们,我带着你们的血幸福地过了一生。代你幸福,代他幸福。连我的幸福,都不再是我一个人所独有的。可是终于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死神,它第四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次,我一眼就把它认出来了。少时的初恋,年轻时候的誓言,偕老的微笑。我唯一不用和别人分享的东西。“走吧,”她说。我笑了起来。我走上前去,握住它的手。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死神的邀约如此甘美。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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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有一棵树。最早,墙后面的孩子们是不知道那棵树的。他们被圈禁在被那高墙所环绕的“孤儿院”里,是绝对不能越过高墙一步的。墙上装着高压电。看守他们的人养着凶猛的狼犬。把他们收养到这里来的人把他们如同囚犯一样养着。他们必须接受种种奇怪的训练,不能和外人见面,唯一的自由就是仰望延伸到墙那头的蓝天。后来,有一天,他们当中有一个孩子,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竟然得到了一个很希奇的礼物:一只风筝。那只风筝再普通不过,但是却立即成为那里所有孩子心目中的宝贝。那幸运的孩子扯着那风筝,得意地在并不算非常大的庭院中奔跑,嘴里喊着:“飞呀!飞呀!”其他的孩子都带着羡慕的目光注视着他。风筝在风中鼓动。长长的飘带在蓝天的背景下颤动。所有的孩子都张了嘴傻傻地望。可是也许是太过得意忘形的缘故,当那孩子跑到高墙附近时,风筝的线钩断在铁丝上。色彩艳丽的风筝飘飘摇摇,消失在主人的视野里。孩子握着没了用的线轴放声大哭。其他的孩子都跑了过来。有人爬上高墙附近的训练用的铁梯,向外面望了一眼,失声说:“啊呀。”高墙外面是好大一片荒地。暗蓝色的山影遥在天边,满地的垃圾和野草,铁丝网,电线分割开来的天空。他看见那风筝孤零零地挂在荒地中的一棵大树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树;粗大的树干苍老丑陋,扭曲狰狞的树枝夸张地钩进天空,已经是初春的时节,树上冷酷无情地全无绿意。风筝挂在上面,使它突然变成了一棵怪滑稽的只长着一只风筝的奇怪的树。他往下面叫:“你的风筝在那里。”那孩子爬上来,看着他的宝贝风筝。他们的距离其实那么近,可是他却摸也摸不着。他坐在那里流眼泪。不去吃饭也不去睡觉,最后还是大人把他强行拉了下来,把他臭揍了一顿后塞回宿舍。夜里他抽抽噎噎地吵得整个房间的人都没法睡。“我的风筝一定会被人拿走的!我的风筝一定会被人拿走的!”他反复这样说着。孩子们安慰他;那里是荒地,没有多少人会去;就算去了,看见那风筝,也未必会稀罕这在街上到处都买得到的东西。可是那孩子就是不干。在他心目中那风筝是价值无双的宝贝;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会认为那是宝贝而去偷去抢。“就算没人去拿,”他抗yi说,“它也一定会被风吹跑的!”最后一个比较大的孩子终于不耐烦了。他说:“行啦行啦!别哭了!以后,我们每天都让人去梯子上看着你的风筝好啦。”于是就这个样子了。大人的看守很严;不过孩子自有孩子的狡狯。他们总能想办法让一两人溜出监控的范围,跑到高墙边,爬到梯子上,去守那失落在枯树上的风筝。事实证明那孩子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当然是不会有人特地跑到这里来打风筝的主义的;而那树,像个仔细看守自己劫来财富的强盗,把风筝死命抓住,就算是大风吹起,风筝依旧是牢牢地挂在树上——的确像就长在上面一样。然而孩子们依旧每天去看那树上的风筝。这逐渐变成了一项要轮流值班的责任;每个孩子都要去。他们看着那风筝,看着那没有感情的树,看着那世界。百无聊赖的孩子在梯子上坐着。视线划过灰白的天空,划过在风雨中逐渐褪色的风筝,划过曲张的树枝,划过粗大的树干。“只长着一只风筝的奇怪的树”。那就是他们眼里全部的世界:荒地上积起了水洼,枯黄野草间有不知什么时代的报纸。暗蓝色的山影后面是什么样的地方呢。他们每个人都这样看过想过。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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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那一天,冰原上只留下了冰河一个人。母亲的船消失在心底黑暗一样的深渊。当他看见卡妙留在冰面上的言语时,心里的情感简直无法表达。嘴里突然有了酸涩的味道。莫名其妙地,他突然想到,卡妙很久以前,没有作为他和艾尔扎克的指导老师以前,在故乡一定是爱喝酒的。在法国南部温暖的阳光下,有葡萄藤缠绕的凉亭里,石青色长发的青年微笑着优雅地举起酒杯,用艺术鉴赏般的方式品尝水晶中宝石红色的芬芳液体。他一定是爱酒的,哪怕是很有节制地爱。所以他才千里迢迢把故乡的酒带到西伯利亚来。但是为什么他那之后再也不喝酒了?看着学生好奇又惋惜又遗憾的目光,他板着脸,把那宝贵的宝石红的液体倾倒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冷地面上。那里立刻结起一层薄薄的绯红色冰层。再后来,连那层冰层都消失了。故乡的酒的味道。坐在葡萄藤下微笑品酒的青年和母亲沉入深渊的船,两个情景幻觉般交织在冰河脑海中。他有些木然地看着老师留在冰面上的字,那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卡妙是爱是恨。“你说什么,什么冻气?!”冰河用大得吓人的气力抓住那盲者的肩膀,用可怕的声音吼道。“你说什么那一天?谁来过这里?”那盲人吓得脸色苍白,但是依旧保持了难能可贵的冷静:“那……那么不是你咯?那……是我认错了。但是抱歉,你和那个人身上的冻气是那么像……”话语从冰河的喉咙里出来,他自己都感觉那已经变成了僵硬的无机的东西:“你说哪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盲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字母和句子塞进他的脑子里,组成混乱的场面。“那天有个人来这里喝酒。我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他坐在角落里喝了很多酒。很多的酒。然后就有冻气,像你身上一样的冻气从他身上发出来。大家都觉得冷跑了。后来……”“我问什么时候,那一天是哪一天??”盲人费劲地回忆。之后突然焕然大悟。“是那一天。那天是……”那个日期像楔子一样打进他心里。那一天,那个人来过这里。“后来,再后来,突然门又开了,好象有一个人冲了进来,他说……哦,他是用希腊语说的,因为我一个叔叔在希腊,所以我听得懂一些。他说,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之类的,还说什么……什么教皇知道了你怎么办之类的话。”“后来呢。”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慢慢失去知觉。好象不再是他自己在开口说话。“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那一天,那个人来过这里。“再后来,他和后来进来的那个青年一起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无机质的话继续没有感觉地涌出:“你能保证没有认错…………”“绝对不会错,你要知道,我们看不见的人,感觉和感觉的记忆都是非常深刻的。……”那一天,那个有石青色长发的青年来过这里。他以前从来不喝酒,或者说,他曾经是优雅的品酒者,可是在学生面前,6年的时间里他滴酒不沾。可是那一天,风暴在咆哮,他去毁掉了一件对他学生而言最重要的东西。然后,他坐在这里,默默无言地喝了很多、很多酒。烈性的伏特加炽烧喉咙和思想。这不是他习惯的,但是他选择。 ——一定是在那个时候。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就已经定下,结局也不可避免。“卡妙不希望你死………………他希望你避开战斗………………”哪怕是违背教皇的命令。他的头颅沉在杯子和瓶子堆中。那个时候,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怎样的情感呢。希望你能够活下去。要什么样的代价让你坚强,要什么样的代价让你冷酷。可是为师自己却无法做到。——那一天,北风是如此地咆哮着,所有的情感和回忆,全数被埋葬被抹去。——如果不是那盲人的感觉,他将永远、永远也不会知道。冰河的头颅沉重地磕在桌子上。某种晶莹的液体流连在眼眶下。 “骗人,”他喃喃地说着,“骗人………………”而紫龙无可奈何地叹息着。他架起冰河,带他到小镇上,在那里灌了他一肚子醒酒汤。“我看不到的可以感觉到,”他说,“但是我永远不会因此而更深地了解别人心中的想法……所见带来的不是真相,只是记忆而已。……”只是记忆——无法再被抹杀的记忆,只有记忆后面,再也无法了解的那个人的想法。这一切对于冰河又意味着什么呢?矛盾的思想和情感编织成足以笼罩他全部灵魂的蛛网。完全弄清这对于他的含义,也许要用上长达一生的漫长时间。然而,无论是追忆、后悔和哀痛,对于必须留下来的人,都已经没有用了。 又或者,在最后,所有的揣测都将失去意义,而冰河唯一所能了解只是一个单纯的事实……那一天,那个人来过这里。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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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失去意义。宇宙中留下了一个苍白的空洞。她坐在他的床上。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他的房间里巡视。她的手按在冰冷的石头墙壁上,想着曾经有多少次他的手臂也在上面流连。她突然停了下来。床角的一侧,无法引人注目的地方,她触到了些小小的痕迹。人为的刻痕。小姑娘一样的行径……她带着微笑这样想。她慢慢通过手指辩读着那些刻痕。“哥哥”歪七八扭的小学生笔迹。后面又加上了“艾俄罗斯”。还有自己的名字。然后那两个名字之间被打上很大的一个差。刻痕上的凸凹不平,像是带着孩子气地想要努力擦掉那个名字,却最后终于失败。哥哥……墙壁上是长久的沉默。魔铃想,她知道那些消失了的刻痕,是被少年的拳铭刻在了山崖和巨石在光速拳中爆裂的瞬间。她慢慢地向下摸着。一横。又是一横。很多很多“横”。她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然后她打了一个寒噤。他杀了人。那么漫长的岁月里,圣域里孤独的狮子,眼光只能看向时间的那一方,努力地想要背起不属于自己的十字架。他的恨和爱,全部被消弭在墙壁的冰冷和光滑中。他赎罪,他为了教皇和女神去杀人。刻在这里也刻在他自己心上。这本不是该属于他的人生。他所能保有的仅有的正直和良心,无法从自己沾满鲜血的拳头上移开。他是那么怅然过。然而他却还那样微笑过。那么温柔和笨拙地问过“你在想什么……”那是到了最后他和她都没有能真正抓住的东西。她的指尖微微发热。那个时候,她摸到了在最下面那浅浅的刻痕。浅得几乎如同不曾存在过一样。“灰尘……华丽地……飞舞……”“魔铃。”她低下了头。在那个如今只留下了气息的男子的房间里,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到了最后,他和她终究都没有能真正抓住任何东西。到了最后,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个世界上毕竟有人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去演出一场擦身而过。“你在想什么?”“不,其实……我什么也没有想。”她去慰灵地。那里有十四座空洞的坟茔,恰似人的离去在宇宙间留下苍白的空洞。除了墓石,那里别无所有。她站在那里,看着石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出神。她想那就是个男子的身影。透过面罩看到的,色彩在死硬和夕阳般的温暖中切换的褐色头发和眼睛。他可曾也像这样一个人坐下静静地发呆。她会想去了解他的思想吗?她站了那么久。褐色头发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慰灵地里开遍的白色鲜花里,眼睛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带着微笑沉思着。她看着他。然后她开口了。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在笨拙地微笑。她问:“艾欧里亚,你在想什么?”远远地,包围圣域周围的高山后的风吹起来了。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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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史昂死了——童虎闭上眼睛。他并非没有感觉。但是那却不是悲痛;仅仅是200年的喧嚣席卷而来,而他突然觉得周遭的瀑布蝉鸣绿色树阴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空白。终于,留下来的人只有他一个了。从很久之前开始,童虎就已经对史昂缺乏好感。刚见面的时候,不能不说史昂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个人,仿佛天生带有贵族气质的华丽,无论是那既骄傲又纤细的容貌,强硬的个性,璀璨的水晶墙和星光灭绝,还是那张口就来的华丽雄辩——然而倒霉就倒在这个上面。童虎很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只要是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史昂铁定插进来;无论在谈论的是什么话题,他总是有本事头一仰,之后就倒出一大堆的美妙言辞,和他的演说癖同样著名的是他在过足瘾之后对其言论的完全不负责任和喜欢用言语占人便宜欺负老实家伙的坏心眼。 对于童虎而言,天秤座的他天性沉稳,因此极端讨厌夸夸其谈的人。200年前的圣战结束之后,他步履艰难地走在尸体堆里企图捕捉一丝一毫残存的小宇宙,而当他最终知道史昂居然是唯一一个和他一样幸存下来的人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哭。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家伙?在了解自己和童虎是仅有的两个幸存者之后,史昂着实沮丧了一阵子。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本性就开始复发。还搭在童虎的肩膀上有气没力的时候,史昂就开始谈自己的未来重建计划。童虎觉得头痛,想不通怎么还能有人在半死不活的时候对于发表空谈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们去见女神。女神用垂死人才有的漂亮紫色的眼睛从这个看到那个,她问:“你们谁当新教皇?”童虎赶快趁史昂还没有发表意见的时候表示让贤。女神没有反对,于是童虎带着几乎是兴高采烈的心情去中国看守魔星们,把史昂一个人留在适合他发表演说的空荡荡的圣域。他对史昂没什么话好说,本来两个人的交情也并非深厚。他准确地烙守所谓“要骗过敌人首先要骗过自己人”的准则,对于假死之法对史昂半个字都没有透露。谁知道他一高兴会说出去些什么。童虎的确是从来信不过张口就来的人。200年后,看着史昂得知自己虚假表象下的真身的那副表情,童虎真的非常想笑。活该。“史昂,你的青春和生命都是虚幻的。长不过这燃烧的火钟……”他那些华丽的言辞,得意洋洋的态度,在200年的长夜里,对于已经默然的童虎,实在只不过是灰烬里垂死挣扎的炎焰。并不只是那一晚而已。从200年前就开始了。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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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童虎最终低估了史昂表达自己的欲望。当他一路逃到五老峰前的瀑布企图隐居后,他才发现哪怕是瀑布万年的轰响也躲不过史昂的无差别攻击。 他知道史昂教皇当的不错。圣域又开始欣欣向荣,这很好。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教皇本人过于寂寞无聊。他想交流表达的欲望没有地方发泄,因为很清楚,没有人喜欢听老头子唠叨,就算那唠叨再怎么像史昂的演说一样华丽无比。于是开始倒霉的就是童虎。一年总有那么几次,史昂像现在的情人大打越洋电话一样强行和童虎的小宇宙搭上线。之后就是长达几个小时的个人宣教和空洞的言谈。如此,童虎有时候简直觉得忍无可忍。他很清楚,史昂在说那些的时候大概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有没有在听。他需要的只是有人在听而已。童虎好久不见了。你怎么都不到圣域来?年轻的圣斗士需要你的指导呀。来,我跟你说说今后两年的圣斗士培养计划,……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行了呀。哪里比得上我们那个时候。哎你还记得我们那些伙伴吗?对了,我写了篇纪念他们的悼文,你听听。…… 然后就是漫长的回忆。以前的狮子座圣斗士喜欢木工活。以前的处女座圣斗士喜欢哭鼻子。以前的巨蟹座圣斗士很强壮又很温柔。以前的天蝎座圣斗士是个害羞的小伙子。……这些回忆被史昂掰开来揉碎了又拼起来反反复复讲。言语一次比一次华丽。童虎听到从一开始鼻子酸到后来没表情的地步。他想不通,难道史昂自己就不会烦吗。 喜欢木工活的喜欢哭鼻子的很强壮又很温柔的害羞的都不在了。不在好久了。怎么就只留下一个张口就来的?童虎想,这个世界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当13年后复活的史昂一本正经装模做样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青春的身体大肆宣扬投降冥王的好处企图证实圣域抵抗的无用性的时候,童虎想这才真的叫死不悔改本性难移。本来他也不指望彼此像243年前一样扶携,但是仅有的两个幸存者,居然还要为了史昂那些莫名其妙的华丽废话打起来,未免太过无趣。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这次圣战中,搞不好所有的圣斗士都会死,就连像你我这样的幸存者都不会留下……”他冷笑着说。“幻影……”200年的时间只存在于谁都看不到的灵魂深处。瀑布前的沉思和深宫里的孤寂只是幻影。两个有18岁外表的老人对峙着,仿佛一切都不过是绕了一大圈回到原点。只不过,一个人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白昼和黑夜的区别,而另一个人已经分不清年轻和苍老。“星光灭绝!!!”“庐山百龙霸!!!”撕咬过无数敌人的光芒和百龙之牙开始撕咬彼此的身体。童虎想,没有比这个更壮观的让史昂闭嘴的办法了。“新的一代成长起来了……”瀑布铺天盖地一样地响着,史昂像个老式收音机一样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天气是那样好,午后带着暧昧温度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蝉声远远近近地轰鸣,树阴中同时透出清爽和绿色的热度。他昏昏欲睡。 史昂在激愤地批评巨蟹座的孩子太过相信暴力,双鱼座的孩子被宠坏了,自己的徒弟笨头笨脑不擅言辞,并且还抱怨唯一比较懂事的两个孩子一个太过老实而另一个心地难测。童虎坐在瀑布前半心半意地听。到了后来,他真地开始打瞌睡了。有的时候,并不是他不想听。200年的身躯中有200年的记忆和灵魂,他有时候都要怀疑自己胸腔里是否真的还跳动着一颗只有18岁的心。那么慢。那么苍老。连最最强烈的情感都已经不能让它跳动得再快些,那样无动于衷,还能再要求什么。 我已经落后你太多了,史昂。他说。我跟不上你。小心点史昂。话太多对你自己身体不好吧?没过多久之后,史昂就被圣域里那个年轻人杀掉了。童虎并非没有感觉。但是那却不是悲痛;仅仅是200年的喧嚣席卷而来,而他突然觉得周遭的瀑布蝉鸣绿色树阴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寂静。那个时候他开始相信世界上必定存在某种因果报应,他丝毫不怀疑史昂是因为说多了说错了话而倒了大霉。后来事实证实他是
正确的
。然后就是13年的静默。童虎终于有点时间来消化过去那么多年史昂灌输给自己的那些废话。雨下得仿佛撕心裂肺的号哭。是谁没有来得及和不能流的眼泪?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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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13年后,废墟中,两个昔日的战友被彼此的威力打倒在地。他们中间,先是隔着243年的岁月,后来又隔着生死,如今则是谎言一样厚重的雨幕。——不能达成了解。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卡妙,修罗,撒加,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阿鲁迪巴,沙加…………”他听见史昂近乎咬牙切齿地念着。一个名字杀死一个人。漫天落下的水,他看见从台阶上漫下来的全是血。如果无法沟通,言语解释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带来死亡的工具。所以那么意外的,史昂居然什么也没有说。 就像后来那个时候,他们疯了一样在红和大得诡异的月亮下狂奔。若是平时,童虎想,史昂恐怕是要花很一番力气来论证不能在十二宫中随便移动的缺点和优点。可是现在,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和身后那个月亮流出血来的腥味。“这次的圣战,一个人也不会留下,一个人也不要留下……”他听不懂史昂语言中玩弄的游戏。他懒得去理解那其中的意义。谎言下藏着的真实是什么?也许之后童虎会后悔,也许他不会。毕竟应该责怪的,只有无论怎样扯谎都面不改色的史昂而已。在说的永远只有史昂,在听的永远只有童虎。而在那个世界末日之夜,死掉的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些感情和个人的可笑自尊。有时候人无法哭泣,所以只有微笑;无法死亡,所以只有生存;无法吼叫,所以只有沉默;无法流血,所以只有腐烂。 “你在看什么?”天明的时候,童虎站到了史昂的前边。太阳出来了。天边的朝霞灿然若243年前的那天清晨。时间的碎片在空气中飞散。童虎很吃惊地发现居然是自己抢先开的口。莫名其妙的对话缭绕在圣域的废墟上。火钟是终于要熄灭了。史昂好象喃喃自语:“真想和你好好叙叙旧…………”童虎又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说:“啊,不急,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顽强抵抗了243年,然而终于还是被史昂感染了夸夸其谈的毛病。永远无法实现的华丽话语。史昂在他背后微笑。“是啊,都等了243年,并不在乎再多等些时间吧…………”童虎耐心地等着。他等着史昂继续高傲挑剔华丽坏心眼地高谈阔论。他等着。等着。瀑布铺天盖地一样地响着,史昂像个老式收音机一样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天气是那样好,午后带着暧昧温度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蝉声远远近近地轰鸣,树阴中同时透出清爽和绿色的热度。他昏昏欲睡。“住口吧史昂,时间多得很……”终于还是一片寂静。……他摸了摸脸。有冰冷微咸的东西流下来了。你看天空依旧明净你看树林依旧葱郁你看鲜血依旧灿烂你看天边那朝霞一如243年前那天的绚烂你看清晨的微风扬起了死者的灰烬你看我们教导长大的孩子如今和我们一样流血你看我们都如此苍老你看我们从不曾如此腐朽你看我已经忘记我们那些喜欢木工活的喜欢哭鼻子的很强壮又很温柔的害羞的伙伴的名字你看我已经不知道他们的尸骨到了什么地方你看我们不过是被留下来的人而已你看我只是不想就此腐烂你看我只是有一句话要说你看我已经沉默了243年所以这最后的话我一定要说童虎,你在听吗?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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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他走遍世界各地,拿着那张照片。他去那些地方,一些连圣域的光辉都照不到的地方。有人指给他看墓碑,有人摇头,无动于衷的嘴唇里吐出确凿的黑暗。风吹过他的脚步,阳光胶着他的汗水。照片上的面孔开始减少。某处某时某地,从深渊中浮现出的宁静、恐怖、幽暗、绝望、欢欣,打穿那些孩子模糊的面容,然后细小的黑洞开始扩散,直到最终完全把他们覆盖。瞬在那些停不下来的旅程里时常从噩梦里惊醒。那些梦里他沉到了另外一些人的人生。一样是烈日灼灼,一样是伤痕累累,一样是如此巨大、威严、让人喘不过气的世界。突然被抛到这个境地的幼小蚂蚁们,张皇地挣扎、呼救、抗争、战斗,然后一个不拉地,败下阵来。那个时候他猛然惊醒。他可以惊醒,但是其他人已经坠入永恒的沉眠。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想不起那个那个长久以来一直追寻的、一直想不起名字、记不得模样的抹杀了面孔站在第一排的孩子是谁。瞬在黑夜里一个人独自坐立默想。照片上那些名字开始消失,面孔开始减少。笑容、泪水、愤怒,所有的东西都被慢慢吞吃。他想,那些人,在沉入黑暗那一瞬间,有多少人能想起妈妈最后的呼唤,仰头看蓝天里飞过的风筝的样子,仲夏夜里吃过的西瓜的滋味,以此来作为给死亡最甜美的祭礼,在永恒的痛楚中唯一的慰籍。他看不到,在他身后的鬼已经越站越多。 冰河:“路过冰地狱的时候,我看见些孩子的面孔。”紫龙:“你想不起来吗?那好象是从前孤儿院的同伴呵。”冰河:“他们也在冰地狱里?”紫龙:“怎么说呢,就算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获得圣斗士的资格,可是在哈迪斯眼里,他们参加过圣斗士的训练,可能已经算是和他作对的十恶不赦的人了。”(笑) 完全没有来由。为了女神——这是很高贵的理由。为了爱——这是很美好的理由。为了大地上的正义和和平——这是很正当的理由。唯一可笑的事情是所有被当成祭品的孩子,死去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怎样的理由而牺牲的。尘归尘,土归土,牵着他们的那一丝可怜的求生的欲望,轻轻就挂断了。看不到女神,没有爱,和正义全然无关。 死亡伴随着瞬的路程。死亡在他的目的地欢迎着他。死亡追随着瞬的脚步。手里还拿着照片。瞬很疲惫,非常疲惫。他觉得自己在反复证实一个真理,即他们,留下来的人,完全只是命大运气好而已。那些名字开始消失,面孔开始减少。他看着照片上空白和漆黑的地方出神。最终,他还是想不起来那个面孔被墨点覆盖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也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猜测这个不曾存在过一样的人曾有过的所有经历。他害怕过吗?他逃跑过吗?他哭喊过吗?他憎恨过吗?然后有一天,也许是耗尽了体力,也许是某个师兄出拳过重,也许只是师父看他不再顺眼。他倒下去,无声无息,不比一头干活累死的骡子更轰轰烈烈。圣衣在他够不到的高处,闪着光芒。而冥界的永狱已经为他敞开大门。 瞬终于累了。他是有心的,所以他累了。99个名字登记在册,他跑了一世界确认死讯。他实在已经受不了,然后想一辉哥哥的确是有先见之明。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带着那么多份确认的死亡,带着那么多个鬼,回到自己的家。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早春三月的阳光洒在少年覆盖着亚麻色头发的形状美好的头颅上。他打开家门,抬起头,然后吃惊地看到一个自己,一个瞬,就在他面前,在他的房间里,安静地坐在有着软垫的白色靠背椅上,看着一本书。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海滨大道。早春三月的阳光淡而温暖地洒到房间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里,在瞬那些简单而充满几何趣味的家具间勾勒温柔的阴影。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惬意的午后。房间的那个自己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瞬。眼里有清澈和黑暗。然后那一刻,瞬突然想起来,那个长久以来一直追寻的、一直想不起名字、记不得面孔的站在第一排的孩子,就是被遗漏了的他自己。早春三月的阳光淡而温暖地洒在瞬和他自己的鬼魂身上。 当你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切记不要随便回头。因为现在每一个活着的人,身后都站着30个鬼。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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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飞机现在即将离开捷克国境,进入波兰境内。波兰面积为312683平方公里,首都华沙……”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浓厚的白色。比黑色还厚重的白色。一瞬间,他有种幻觉,自己又掉进梦境里去了。平常在这个时候,他本来该拿着报纸,不耐烦地驱赶着广场上的鸽子,慢慢走向广场一角那个咖啡座。那个年轻的女服务生,也会笑容满面地等着他。“您要杯咖啡吗?”她问。“您去莫斯科吗?”嘴里塞满了食物的邻座问。他很有礼貌地回答:“是的。”“哦,去做什么?”“……”如果他能在飞机上就砸碎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脑袋。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居然都是布拉格广场上的鸽子,颜色鲜艳的露天咖啡座的伞,还有笑容可爱的女服务生。 战争结束了该是什么滋味。天空依旧是蓝的,草依旧是绿的,而血依旧是鲜红鲜红的……而被栓在一起的还是在一起。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他们当中有人拼了命换来的结果吧。他离开了。像以前一样离开。因为“不能离开”,所以要离开。随意挥霍手里的钱,想到哪里就可以到哪里。有很好的阳光。 布拉格广场上的鸽子,颜色鲜艳的露天咖啡座的伞,笑容可爱的女服务生。她长得有一点点像爱丝美拉达……还是像瞬?还有他其实从来也没有认真看过一次的那著名的钟。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他很闲,时间长到无穷无尽,而他其实可以偶尔抬一下头的。有点不舍吗?但那并不是单纯的留恋,时间长了,人就会对周围的一切开始依赖,然后变得软弱。所以,也只不过是“不能离开”而已。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离开的时候,他就要离开。他其实从来没有爱过谁。 她想,今天该是个好机会。时间快到了,他也该来了。这次,她应该要把话说出来。从哪里开始呢?今天的天气?新闻?咖啡的味道?……或者,约他一起去看看那著名的钟?不过他看上去总是那么严肃。有点无情。但是……她红着脸想,老憋着不说总是很难受的。她真的开始喜欢他。而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至少,他曾经向自己多看了那么几眼。所以……世界上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的。所以她等着。那个人会穿着简单但考究的上衣,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插在衣袋里走过来。他会穿过广场而来,带着他的温柔和他的微笑,白鸽都会飞起,漫天都有甜蜜的味道。 但是爱情已经离开。
2008年08月07日 11点08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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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qiao 楼主
 
2008年08月07日 12点08分 27
level 13
Zephyrqiao 楼主
 -----------------------------他其实从来没有爱过谁-----------------------------为月光笔下的一辉心痛。理解吗?理解。能接受吗?不能。
2008年08月07日 12点08分 28
level 13
MS五位都写了,很好的文,顶上~
2008年08月21日 03点08分 29
level 0
不错,顶
2008年08月25日 03点08分 30
level 6
加油~~~~~~
2008年08月30日 07点08分 31
level 0

2008年08月30日 09点08分 32
level 11
----------------------------- 他其实从来没有爱过谁 ---------------------------- 一辉继续孤独百年
2008年08月30日 13点08分 33
level 8
读月光大人的的文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倦意~
2009年08月18日 12点08分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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