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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书:大人您好!打扰您非常抱歉,我非常喜欢您的<如此人生>,请问我可不可以转去百度的撒布吧,谢谢!可以~谢谢喜欢~ 谢谢大人~~~您真好~~
2005年09月24日 08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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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马车,就着车辕旁悬挂的马灯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正是早上,到处漆黑一片。一簇人点着灯笼从崎岖的山道上走下来,我逐渐看清为首一位飘扬的宝蓝色头发,继而是他的脸。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宝蓝色的剑眉下,眸子闪烁着明媚的光彩。他像势必冲破这极夜的阳光,意气风发。 “欢迎您,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向我伸出手,“我只当是阿布罗狄先生回来了呢——您可真是稀客,冬天来这儿的人确实不多!您请。”他手下的人分出几个招呼车夫。他陪我踱上山庄。在路上,我知道了他叫米罗,是山庄的管家。他问起我的名字。“加隆。”我答道,“希腊人。”在登堂入室的前一分钟,米罗站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对您说才好,加隆先生。今年春天,我们这里曾经来过一位和您的相貌一般无二的先生,他……和我们山庄的东家阿布罗狄先生发生了很大的不愉快,现在更是不知所终。作为象鱼山庄的管家,我对待客人当然是一视同仁。可是,我们东家他……您知道,人有时是很感性的动物。东家因为有事去了斯得哥尔摩,或许要等到极夜过去才会回来。如果您在这里还有可能见到他的话,您得自己小心。”我问:“什么意思?”米罗有些为难的答道:“东家他……有时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当然,”他彬彬有礼的对我微笑了一下,“您也不必过份紧张,您毕竟是山庄的客人。”我们走入客厅。枝形烛台上的几十支蜡烛照得花岗石的四壁亮堂堂的。壁炉里木柴雄雄燃烧,烤得整间屋子暖烘烘的。立在橱架上的各种银器闪闪发光。米罗吩咐一个使女泡茶。我坐下来,抚摸着一头懒洋洋的杂色长毛犬问:“刚才您说春天来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客人?”“是呀。”米罗说道,一边为我奉上丰盛的茶点,“在山庄下面初次看到加隆先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撒加先生和我们东家一起回来了呢!”“他叫撒加?”“对。而且和加隆先生一样,也是希腊人。加隆先生不认识吗?”我摇摇头,加上一句:“有些意思!”
2005年09月24日 08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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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时至今日,我仍然常常思索,我有什么资格可以拥有一位佳人的处子之身。我盯着阿布紧皱的眉心和已咬出淡淡血痕的嘴唇,就禁不住心痛的要停止对他的肆掠。终于,他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从此,他独特的体香、还有他滋润的心田都注定要和我分享。在疲劳的愉悦中,我为他抚平杂乱无章的秀发。好久了他都一言不发。我凑在他的耳边,尽量小声叫:“阿布。”他打灭了蜡烛,依偎在我的怀中。我的下巴抵着他浓密柔滑的头发。我悄悄问:“疼吗?”他摇摇头。我知道了,他有多么爱我。“北鱼”成了我和阿布共同的家。我在这里度过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的幸福时光。可惜这段时间太短了,只有匆匆几个月。夏季来临了,世界各地的游客像逐渐绽开的玫瑰一样,越来越多的云集象鱼山庄。米罗回来了,可阿布还是避免不了一天到晚的忙碌。但是不管有多忙,他都会想方设法在“北鱼”逗留哪怕是一小时、半小时。没有一天他会不在我面前露面的。有多少次,当我走进卧室或者是小起居室,就会发现他斜倚在沙发里或仰靠在藤编的圈椅里,闭目养神。极昼的阳光照在他安祥而秀美的脸上。这时我总是悄悄坐在他身旁,欣赏他面颊边由于睡眠产生的红晕和他在浅梦中表情的细微变化。仲夏节的前一天,他在我的注视下醒来,微微一笑:“时间过得真快!”我取出怀表看了看:“还早呢,你至多只休息了半个小时而已。”他兴致盎然的说道:“走吧,撒加。今天我就满足你长久以来的愿望。”他拉着我走出门。山路两旁的玫瑰花早已开放。房屋就像海洋中星罗棋布的岛屿,在火红的浪尖儿上露出头。他带领我走进花坞深处。我渐渐看清原来大致上都是红色的玫瑰花实际上五彩缤纷。只不过远远望去,别的颜色都被霞一样、血一样的鲜红掩蔽住了。不止是黑色,还有蓝的、紫的、青的、橙色的……各种各样绚丽的颜色都包罗其中。更神奇的还是要属那些彩色的了,一朵花上,至少有三种颜色、多的达到五六种颜色,按照由深到浅的排列顺序,从花茎向花瓣尖铺陈。我吃惊的说不出话。阿布问:“还满意吧?”我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纱织看到这样的奇观会做何感想!”他问:“纱织是谁?”我犹豫了一下:“我的未婚妻。”他默默向大路走去。我追上他:“阿布,你别误会。”他说道:“我怎么会误会呢?你这样苦心寻找黑玫瑰,其实都是为了她。”我说道:“话虽不错。但我并不爱她。”他冷笑:“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几乎和你一样有钱。”“嗯。还有呢?”“没有了。”阿布停下脚步:“我知道了。”他面向我,“撒加,不要再回到她身边了,好吗?你何必自寻烦恼?”我不忍心拒绝他,只好缄默不语。他等待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在回避这个话题,为的是生怕使你痛苦。可现在看来,这样却令我们两个人都很痛苦。能告诉我吗,撒加,使你陷入愁怅的原因?”我说道:“难道合盘托出就会解决问题吗?不,那样只会令你藐视我。阿布,我非常感谢你一直都很替我着想,请你继续给我留下尊严好吗?”我目睹他的眸子黯淡下去,像深井中的月亮。我为我说的这番话害臊。可是我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看得出他狠心的践踏着那些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奇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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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米罗来“北鱼”邀请我参加仲夏节的舞会。我来到湖边的露天舞场,这里早已是人头济济。乐队的管风琴师坐在大树下试琴,偶尔发出一些不成调的怪声。几乎每个人都兴高彩烈,相互熟识的人们组成不同的圈子,热情洋溢的交谈,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年轻姑娘的欢笑。温暖的空气里弥漫了潘趣酒、凉啤酒和各种时鲜茶点混合在一块儿的味道。我左顾右盼,终于发现阿布的身影。他正在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他忽然向我这边张望,喊:“撒加。”我走过去。他笑吟吟的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撒加;这位是来自罗马的著名画家,雷诺阿先生。撒加,我那幅挂在‘北鱼’的肖像画就是出自雷诺阿先生的手笔。这次雷诺阿先生光临象鱼山庄,机会难得,我特地请他为你画一张肖像画。雷诺阿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呢?”画家很有礼貌的欠身:“阿布罗狄先生您太客气了。客随主便吧。”“那么,就明天吧。我和撒加在‘北鱼’恭候您的莅临。”我和画家又闲谈了几句。舞会开始后,我就和阿布悄然离开了。我们走到僻静的森林深处。阿布躺在我身边,头枕我的膝盖,口中衔着一根草根,似乎很专心的观察他眼前一只小蜢虫飞来飞去。我抚摸着他披散到草地上的长发。远处的人声和乐曲声断断续续传过来,好像奇怪的窃窃私语。我问:“你为什么想起来要给我画画?”他咀嚼着草根,含混不清的答道:“留个记念吧。”我不说话了。他的眼睛直视高高在上的树冠,又说道“反正你总是要走的。”我像是对自己说话:“我也不想离开。”他翻身趴在我的双腿上,抬起浓长的睫毛仰视我。他这样看起来妩媚多情。他吐掉草根,说道:“那么,请你别走。撒加。我们可以不管过去,不问将来,在这儿快快乐乐生活一辈子。”我差一点就心动了。我俯首和他接吻,问:“你不介意我是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来历的人吗?你不介意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吗?”他摇摇头,坚决的语气真是令我感动:“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怔怔的望着他,绝望的说道:“可我介意!阿布,我介意!”屈辱的苦味儿涌上我的喉头,一时让我品尝不到爱情的甘醴了。他踌躇的说道:“难道回到她的身边,这一切就能解决吗?”我没有勇气再看他纯净无瑕的眼睛,捂住脸:“不……但至少有可能解决……”一只知更鸟的叫声打破了寂静,我放下手,这才发现阿布已经走了。我一直呆到他残留在我双腿上的体温完全冷却,才离开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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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画家如期而至。阿布坐在我身旁不远的地方阅读前不久我送给他的一本诗集。雷诺阿先生不得不再三提醒我不要扭过头,这对他作画增添了不小的麻烦。中午我们陪画家一起吃饭。阿布看来心情不错,他频繁劝画家多喝一些酸果汁,并不厌其烦的解释这样做有助于肠胃的消化功能。他几乎没和我说什么话。我刻意迎合他的情绪,变了调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欢宴结束,房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说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再见。”我拉住他。他甩开我,压抑的喘息让我担心,“为什么,撒加?为什么你要折磨我?难道你不爱我吗?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承诺!你为什么要说爱我,又为什么还要离开?难道你在这里真的毫无尊严可言吗?你为什么要折磨你自己,情愿与忧愁结伴,了此一生!为什么?撒加,我不想再爱你,因为这只是为你明天继续折磨我提供条件!”他冲出门,我急忙紧跟上去。山脚下,车夫驾驭着马车徐徐拐往马厩。阿布夺过他的马鞭,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路旁的花丛,连连鞭打着柔嫩的枝条。被击碎的花瓣像傍晚散落满天的彩霞,在他周身飘扬,又无力的凋零。起伏的香气仿佛花朵颤栗的呜咽。他近似于残忍没有停止的意思,倾刻山脚就被蹂躏成了一片红泥。阿布向山上一路鞭打。米罗跑过来,他扯住阿布的胳膊,大声说道:“阿布罗狄先生!东家!你在干什么呀!这些都是你的心血,一向被你爱如至宝!求你饶了它们吧!你怎么啦?”阿布冷冷的说道:“米罗,如果你还不打算去非洲收购奴隶,就不要管我的事!”米罗放开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我身边说道:“撒加先生,您为什么不劝劝他?我敢保证,他已经开始后悔这样做了!您也许不知道,这些玫瑰花就像他生命的一部分。”我奔进一片狼籍的花丛。阿布扔下马鞭,碾踩着花朵一步一滑的上坡去了。米罗和我并肩而立,一起目送他蹒跚的背影。他说道:“走吧,撒加先生——哎,真是任性!何苦呢,他一准儿会心痛的。”我说道:“米罗先生,您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米罗问:“那么您呢,您使他蒙受了感情和自尊的双重欺骗,是不是?有的时候,他是很激烈的。您不该这么做,从一开始就不该。”我说道:“是我太过自私,我恰恰也需要感情和自尊的双重呵护。作为交换,我以为我可以给他爱。”米罗说道:“他要求的不仅仅是爱。祝您好运吧,撒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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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我迷迷糊糊醒来。有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发生了什么事情。桔黄色的烛光让我的视野洞开,记忆也跟着复苏。阿布逐个点燃枝形烛台上的每一根蜡烛,他回过头,冲我一笑:“早上好。”我牵住他的手,他摆弄着我的头发。我长舒了一口气,“你可真有趣,阿布。”“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想,你不会是仍然把我当作撒加吧。”他不禁婉尔:“你如果不介意,我就说实话。”我用胳膊肘支起身子,“说吧,试试我的承受能力有多强。”阿布说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的外表和撒加这么相象,使我常常以为撒加已经变得无忧无虑的了。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你的出现对我来讲的确是一个心理安慰。”我说道:“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了。放心吧,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我会尽力当好这个替身的。”他说道:“那么,加隆,这算不算是一个君子协定呢?我们都愿意投入这个游戏,各取所需。”我说道:“只要你高兴,这就是一个协定。”从此我们就俨然一对情侣了。我本人对这种新奇的关系感觉不错。由于撒加的原因,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甜甜蜜蜜;还是由于撒加的原因,他对我的日常生活也没有多少限制。我们可以一个星期不通音信,可等到见面,一样能够相亲相爱。尽管我不愿承认,但事实上,在没有见到他的那一天天,我已开始思念了。露西娅节的晚上,他和我坐在山庄的至高点一同观赏穿着白纱裙的少女们跋山涉水,呼唤光明的盛况。她们高举蜡炬,从远处看,就像一条条极光游移在崇山峻岭之间。我问:“她们的祈祷有效吗?”阿布答道:“很有效。露西娅节以后,极夜就会过去,每年都是。”他认真的神情在黑暗里尤其动人。我又问:“阿布,你还记得撒加吗?”阿布说道:“当然记得很清楚,否则我们的协议不就完了吗?”我恶作剧似的笑笑:“那可说不定,如果我不同意毁约呢?”他说道:“真要是那样,只好等着瞧了。”我掐灭沮丧的苗头。我弄不清我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绝不是爱情。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种带着强烈冒险意味儿的游戏像磁石一样把我紧紧吸引住了。“反正,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我大模大样的把他揽在怀中,一面取出怀表来看时间。他提起银链问:“你是双子星座吗?真奇怪,为什么只有一半?”我自嘲的笑了。我这个人哪,哎,总之毛病不少!我说道:“是这样的,阿布,本来我早就想问你来着。谁知见到你,就立刻陷入你爱的包围中,不能顾及其它了。”我向他详细说明这小挂件的由来,我看见他失望的轻轻摇头。“不,加隆。”他郁闷的说道,“只怕你的幻想要落空了。撒加并没有这挂件的另一半。”他突然意兴阑珊,趴在我的膝盖上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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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街道熙熙攘攘,路边的各色店面插着祈福的松枝,随处都可以听到参加忘年会的人们醉熏熏的歌声。我穿梭在喜洋洋的人群中,偶尔会撞上一个歪歪扭扭的醉鬼。新年到了,它带给我的只是比平时更深切的黯然神伤。在城户家洋房官邸的那座大铁门跟前,我徘徊着不肯进去。使女渡纯走过来,“这不是撒加少爷吗,你回来了,小姐刚才还在念叨呢,快进来吧!”她拉开沉重的门栓,一边喊:“少爷回来了!”我被另一个使女文杏带到餐室,纱织正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品尝砂糖芋艿。“你回来了,撒加。”她春风满面的说道,“给我写年贺状了吗?没有写也不要紧啊——你这一去的时间可不短哪。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给少爷上荞麦面!等一下我们一起去神社吧。”我说道:“对不起,我很累了。”她冷冷一笑,“你一点儿也没改变!你不知道吗,新年来了,我希望你别在这种时候扫我的兴!”我走出餐室。她在后面怒气冲冲的喊:“撒加,白鬼,你给我站住!”我们俩都来到我的卧室。她坐在榻上,仰起气红的脸说道:“你以为你立了功吗,真是让人受不了!你有什么资格一回家就给我脸色看!”我说道:“纱织,我并没有给你使脸色,我也不敢这么做,这一点你很清楚。我只是累了。”她说道:“我讨厌你!我的天哪,你总是让我不痛快!”我不说话。她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大大放松了语气问:“办成了吗?”我点点头,忍不住叹气。“那还叹什么气呀!你这个傻瓜,喂,真的有黑玫瑰吗?”我又点点头。“这真是太好了!”她高兴的一跃而起,在原地用舞步转了个圈儿,“喂,你已经知道怎么培植黑玫瑰了吧!”我还是点头。“那还等什么?你可真沉得住气!从明天起,你就全权负责给我培植黑玫瑰!现在先给我说说,我想,这次你一定有不少见闻吧?”我闪开她搭过来的手臂,迎着她恼羞成怒的目光说道:“对不起,我是不会为你培植黑玫瑰的。”“为什么?”她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没有学会吧!”我不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我在所不惜了。我原来认为我能够回到以往的生活。当我真正面对纱织时,我才明白,一个人只要在爱情里面经历过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再忍受任何形式对爱的凌辱,哪怕仅仅是无爱也不行!我说道:“因为这是他的心血,他生命的一部分,怎么能被你拥有!”纱织怪异的盯着我:“你说谁?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我凄凉的笑了:“你当然不懂,因为我们之间,如果谈起爱情的话题,那可真是滑稽!”纱织涨红了脸,她的目光犀利,一字一顿的说:“你敢嘲弄我?你究竟说的是谁,你在路上拣的野鸡吗?黑玫瑰原来是出自这么一双肮脏低贱的手?”我大吼:“不许你这样说阿布!”纱织冲过来和我扭作一团,她撕扯着我的衣服和头发,艳艳生光的红指甲掐进了我手背的肉里。她声嘶力竭的叫:“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无比名贵的中国花瓶被打碎。我把她推坐在榻上,这就等于犯下滔天大罪。她抹开纷披到脸上的长发,尖叫:“辰巳!辰巳!快给我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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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辰巳德丸,城户官邸的大管家,也是纱织的忠实追随者。这个三十出头的秃头男人唯一的职责,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击敢于触犯纱织的人。他像猎犬一样,很早以前就灵敏的嗅到了我骨子里的反抗意识。他对纱织谈起我时,通常会使用一句口头禅:“您要小心,小姐。”当他听到他的小姐猫叫一般的呼救,不知从哪里一下子窜进我的卧室。他的怒火和仇恨比纱织来的更为猛烈,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他大喊:“来人,来人!简直是反了!”我被闯进来的十余个彪形大汉摁翻在地。辰巳恶狠狠命令:“揍他!”我的胳膊立刻被架起来,关节扭得生疼。一帮人把我当成沙袋,对着背部和腹部轮番击打。我感到骨头碎裂,连内脏似乎都被洞穿了,身体里翻江倒海。我张嘴呕出一口鲜血来。纱织吼叫:“够了!”我像一团烂泥瘫软在她的脚下。纱织说道:“把他给我弄到后面去,绑起来!”我被拖下楼梯,捆在后院一间久以闲置不用的大厅柱子上。纱织在辰巳和保镖的簇拥下站在我面前。她左右开弓,打得我双颊火辣辣的疼。又咸又苦的热血渗出我的嘴角。她揪住我的下颔,森然的笑着说:“撒加,好!很好!你到外面养人,还敢回家炫耀!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辰巳说道:“小姐,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哼,没人要的白鬼!”“你少废话!”纱织没好生气的嚷道,“撒加,你想想清楚,你究竟还要不要和我结婚,要不要获得我爸爸留下的万贯家资,要不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你还算明白的,就老老实实给我说出那野鸡的底细,再给我培植黑玫瑰,否则,你试试!”我的脑子里除了深入骨髓的屈辱,其它什么都没有了。我吐出一口鲜血。纱织连忙向后退了退。我不禁笑了,真奇怪,落到这步田地,我反而轻松了。她用手绢擦拭衣裙上沾染到的血迹,给辰巳使了一个眼色。辰巳心领神会,冲上前,泼口大骂:“你他XX的!你他XX的!”一边使尽全力掴我的耳光。我的太阳穴被震得嗡嗡直响。纱织坐在距离我十来步远的靠椅中,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她喊停,走过来说道:“撒加,你真的不害怕我把你扫地出门,而且不让任何一个日本人雇用你,接纳你?你不害怕我保守你身世的秘密,死都不告诉你,给你留下终生的遗憾?你不害怕万一你的身世是一个丑陋至极的阴谋,而我却要在一个绝妙的机会把它公之于众——你真的不在乎身败名裂?撒加,你如果真的背叛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我说道:“我确实很害怕你这样做。所以我一直都对你唯命是从。”纱织点点头:“很好,说下去!”我吃力的继续说道:“但是,纱织,难道你没有考虑过我和你的关系?我们互相憎恶,你为什么决意和我结婚,这有意义吗?”纱织打量我,就像鉴赏一件她并不感兴趣的艺术品。她冰冷的神情夹杂一丝残忍的快意:“你说对了,我们互相憎恶。可是,你忘了,你本身是很出色的。你英俊高大,又那么能干,对任何女人都具有太大的诱惑。而我纱织美丽富有,正是女人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我一定要得到这世界上最珍奇的东西和最出色的男人。即使我不爱你,我也决不会拱手相让。我纱织想要又要不到的,那就必须毁灭!”我同情的看着她:“你真可怜,被自己的贪欲弄得疯狂。你太孤陋寡闻了,比我撒加出色的男子大有人在,你忙得过来吗?”她的目光灼灼:“你说的人在哪儿?你撒谎!”我说道:“我没有撒谎。这黑玫瑰的主人,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不可能属于你这种人,他是为爱情而生的。他就是我的爱,也是我敢于反抗你的力量源泉。”纱织后退一步,恐怖的盯着我:“你宁愿爱上一个男人,也不愿接受我?”我摇摇头:“你怎么能够明白,我只愿意接受爱情。”“给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她抱住头,歇斯底里的叫喊,“你这个贱东西!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不过,你给我记住,我纱织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你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你最好滚回希腊去,滚到你的野鸡身边去!否则就等着在日本饿死吧!从此你将成为一个不明来历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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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我奔进客厅,喊:“阿布!”一个紫色长发的少女徐徐站起身,她一袭白色长裙,外表清纯典雅,可一说话,就变味儿了:“你怎么会跑到这儿,你这个魔鬼!”我说道:“您认错人了,小姐。”她吃惊的跌坐在沙发里。阿布问:“加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点点头,目光并没有从纱织身上移开:“比起这位小姐,算是慢的了。”纱织惊惶的问:“阿布罗狄先生,这位先生的名字真的叫加隆吗?”我答道:“是呀。我很奇怪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向我发问呢?我引起了您的不快吗?”她继续问阿布:“他是哪里的人?”我答道:“希腊雅典。”她的脸苍白怕人。阿布问:“纱织小姐您有什么不舒服吗?”纱织说道:“没有。”她起身上楼,“我有些累,暂时失陪一下,真是抱歉。”我目送她消失在二楼拐角,才回过头质问阿布:“你和她在一起,干什么?”阿布转身出去了。我们一起漫步在玫瑰地之间的夹道上。我放眼望去,四野都是红彤彤的一片,蝴蝶借助阳光的掩护,调皮的滞留在我们周身不肯离去。我问:“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阿布说道:“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吧。”“你不相信我?”我对他耳语,“我想,你这样做是为了撒加吧。”他点点头。我说道:“那么我就放心了。”阿布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嫉妒呢!”我放声大笑:“你也太把我加隆看扁了!不过,晚上你还是得来‘北鱼’一趟,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阿布摇摇头:“很抱歉,我得去陪那位纱织小姐。不能答应你。”他加快脚步走了,把我抛在路上,无奈的耸耸肩。将近凌晨的时候,阿布来“北鱼”见我。我和他拥抱,一面说道:“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快忘了我嘛,而且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妞!阿布,告诉我,想我吗?”阿布倚偎在我的怀中,“有一点儿想。”我抚弄他水蓝色的秀发:“即使是那么一点儿,也是为了撒加吧!”阿布露出讥讽的笑容:“如果是为了撒加,那就是——非常想你!请放心,那一点儿是特意为你加隆而留的。”“真是非常令人感动啊!”我说道,“不过在对于撒加这件事情上,我和你基本已经是盟友了,等一下再告诉你原因。现在请你先讲讲你和那个纱织,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她的到来虽说是个意外,但也是我新的计划的开始。”“新的计划?好像很诡秘哟!过会儿吧,过会儿你给我讲清楚。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你知道撒加的下落吗?”阿布说道:“他不是回日本了吗?”“纱织没有提过他吗?”“没有,怎么了?”“没什么。”我说道,“阿布,你快讲讲纱织来到象鱼山庄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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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米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太太
,您要去哪儿?”他走进来,怀疑的看看我,对阿布说道:“东家,您的信。”我瞟了一眼信封,认出是撒加的笔迹。我的心揪紧了。阿布撕开封口,只掏出薄薄一张信纸,折得整整齐齐。从背面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写。阿布打开信纸,果然只有寥寥一句话,孤零零的悬在页首:“祝您幸福。”信纸飘飘落地,阿布倒在我的怀中。米罗冲过来,和我一起扶住他。我们连声喊:“阿布!阿布!”我一手揽着他的肩背,用另一只手拂开他的头发。他的脸如同清早的月亮,惨淡无光。冷汗从他的额角和鼻梁不断渗出。他的嘴角因为痛苦而收缩。他在我的怀抱中剧烈颤抖。我喊:“阿布!”他的眸子像一汪被搅乱的潭水,承载不住任何倒影。我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说道:“阿布,你千万别着急,我这就去向撒加解释。这该死的!”米罗大喊:“莫索索尔,你在哪儿?快叫医生!快!”他接替我紧紧怀抱阿布,用扭曲的嗓音说道:“东家!不,可怜的阿布,你一定要振作!你不能这样……不能……”他禁不住呜咽起来。我向外就走,却不料被阿布牢牢扼住手腕。我回过头,半蹲下来,说道:“阿布……”他的眼神更加散乱。我感觉他把一样冰凉的东西费力的缠在我的手指上。我低头一瞧,是撒加的表链。我凑近他的耳朵说道:“你放心好了,阿布。”然后吻吻他的面颊。我的眼泪打湿了他散落枕边的乱发。我让小厮带来一匹快马,翻身骑上,直奔维斯比。我闯进维斯比酒店大厅,捶着柜台问:“请问……”服务生截断我的话,惊奇的说道:“撒加先生,您又转回来了?”我气急败坏的叫嚷:“你这个白痴!我不是撒加!撒加来过了吗?他现在在哪儿?快说!”小伙子呆头呆脑的连连道歉:“这……这位先生,撒加先生刚走……他……”我冲出店门,跃上马,朝火车站疾驰。谢天谢地,我刚跑进候车室就看见撒加。我大步向他所在的那个角落走过去,一拳把他从座位上打翻在地。撒加站起来,没来及说话,又被我打得仰倒在椅靠上。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喊道:“加隆,你疯了!”我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扯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傻瓜!混蛋!你都对阿布做了些什么?他那样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人,却被你一手毁灭!”撒加惊问:“你说什么,加隆?”我从怀中掏出两条表链,举在他的眼前,“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和纱织那个狗娘养的结婚?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和纱织那个狗娘养的分享象鱼山庄?都是为了这个!你可真不愧是城户家养出来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把事情经过讲了个大概,又狠狠说道,“这是你的,我不要,还给你!”把其中一条表链扔给他。撒加接过表链,他痴痴说道:“原来,我们真的是兄弟……”我忽然觉得心酸,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和撒加拥抱在了一起。我们相互微微摇撼,不约而同的说道:“兄弟!兄弟!兄弟!”我们慢慢分开,撒加向候车室外跑去。我喊道:“廊下有匹马,你骑着去吧!路上小心,哥哥!”我坐下来,近似于麻木的倾听站外火车拉响汽笛。“他们,”我望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心想,“不知道要去哪儿。哎,欢乐的,忧愁的,各有各的人生。而我呢,我只希望哥哥快点儿见到阿布……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古怪?管他呢!不过,我现在该做什么?我的人生是什么……对,我要把握幸福。为什么我今天才认识到这一切?幸福啊幸福,人生啊人生……”有人在背后叫:“加隆,原来你在这儿!”我回过头,脑子里种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立即烟消云散。我惊喜的喊:“苏,你怎么来了?”苏兰特扑到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你给我留的信,就来了。加隆,你准备回家是吗?那么我们走吧!”我点点头,和他勾肩搭背:“走吧!”当火车启动的时候,我望着缓缓后退的站台。暖和的日光照在惜别的人们温情洋溢的脸上。苏兰特问:“加隆,你在想什么呢?”我转过头,笑了笑:“苏,我刚刚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这个消息太棒了!加隆,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讲讲。”他笑得那样舒畅,让我感到幸福就在身边。我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低声说道:“苏,我爱你!真是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得到幸福太难太难,但把握幸福,有时却很简单。”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我又说道:“苏,明年我们一起来哥德兰旅游。”明年,我想,毕竟值得憧憬。哥哥,阿布,一定要等着我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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