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蓬莱旧事
真老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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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霞人 楼主
这次还没打完...先贴一节上来也不知写得怎样 个人感觉文笔上退步了...不过 希望 恩 能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就好了没贴完的 下次继续...
2008年06月22日 08点06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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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霞人 楼主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题记[壹·北风吹雁雪纷纷] 小二看着满仓的竹篓,不住地摇头,“真是个怪人!”又伸手摸摸颈上,红印犹在,惧怕不已地停下口。走到地窖去,拿出了一坛酒,吃力地抬到店堂上。 “没用!”蓬莱横他一眼,一手夺过酒坛开始斟酒,一手仍按住腰上佩剑。 “大侠,您也可怜可怜小的吧,”掌柜哀哀地道,“这饥馑年月,小店生意本就不好做,您的竹篓小店也用不上啊!” 蓬莱若无其事,自顾自喝酒;掌柜明白自己这一番说辞算是白费了,摇摇头走开。 “趁我还没喝完,再搬两坛来。”蓬莱说,语气天高云淡,却让店中各人心惊胆战。 掌柜无可奈何地朝小二挥回收,小二便又往地窖去了。 “这酒还不错。”六七坛过后,蓬莱已有些醺然,但面不改色,“叫什么酒?以前没喝过。” “我们乡下人叫它莫干。”小二答道,一边战战兢兢地偷瞧蓬莱脸色。 蓬莱有所察觉,一碗酒倏地泼向小二面颊,小二竟避闪不及,只得狼狈地顶着一头酒水。蓬莱的手漫不经心地抚着剑,微微皱眉道:“莫干?这名字不好!不好!” 掌柜面上有点挂不住,开口道:“大侠给起个名字?” “我只是一介武夫,根本不识字。”蓬莱话音中透着寒意,掌柜陡然以为店里飘进了雪,猛地打个冷战。 “哪里哪里,大侠过谦了!”掌柜硬着头皮道,“大侠还年轻,前途无可限量!” 蓬莱没有答话,端起酒杯凝思起来。掌柜见状立马溜回柜台,铮铮作响地打起算盘。 “大爷们,赏赏脸吧!”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店中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和一个泪流满面但扬着头的女孩。 “哪位大爷行行好,把我女儿买走,一辈子为奴为婢!”妇人掩袖,大放悲声。 众人或摇头或叹息,很是不忍,但无人愿买。蓬莱对这帮伪君子颇为恼火,走到那妇人面前,道:“这是你女儿?” 那女孩见到蓬莱,竟不顾一切地尖声叫道:“她不是我娘!我爹娘都死了!她把我骗来,卖钱罢了!” 妇人脸色立变,双臂紧紧箍住女孩,女孩的脸渐变得青紫,但仍不休地嚷着:“她杀了我又有什么关系!但她就不是我娘!” 掌柜走到那妇人面前,叹道:“秀姨,你做这许多桩不讲良心的生意,今日可要遭报应了!” “你什么意思?!”秀姨怒道,“你给我一边去!碍事!” “唰唰唰”三声,银光闪过,蓬莱的剑已抵在秀姨心口。秀姨大惊,连连后退,蓬莱步步紧逼,剑锋未动分毫。女孩见状从秀姨手中挣了出来,奔到蓬莱身后,掌柜想招她过去,她偏是不肯。 “宵小鼠辈,乘人之危,人人得而诛之。”蓬莱铁青着脸,语气加重。 “昏君无道,饿殍遍地,民女也是迫不得已。”秀姨倒也镇定,挺身道。 蓬莱皱了皱眉,终收剑入鞘,道:“不得再干。” 秀姨“哼”了一声,并不理睬。 蓬莱也不在意,转身对女孩道:“你走吧。” “把你的剑借我。”女孩话音清亮,掷地有声。 蓬莱稍一犹豫,将剑递与女孩。女孩持剑,突然刺入秀姨胸中,直没寸许。秀姨一句话也没说,便即咽气。 女孩洒脱地抽出剑来,交给蓬莱。店中众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你可以走了。”蓬莱面无表情。 “不,我要拜你为师,杀尽天下无良之徒。”女孩朗声道。 蓬莱看了她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她的模样。身上颇有灰土,但体形娇小,面庞清丽,一双眼眸不容尘埃,定定地看着蓬莱。长相并不算美,却自有凛然难犯的正气。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带你一个女孩,像什么样子。”蓬莱别过脸去。 “你不肯,我便跟着你。”女孩眉梢一扬。 蓬莱没有答话,径直走出门去。女孩紧随其后。店中众人不由得都松了口起,掌柜看着秀姨的尸体,头痛起来。 -To Be Continued-
2008年06月22日 08点06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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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顶~霞人姐的文又见到了~
2008年06月22日 08点06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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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霞人 楼主
呵呵 谢谢冰曦~~~
2008年06月22日 08点06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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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是坐了板凳的位置吧^_^
2008年06月22日 08点06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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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霞人 楼主
现在继续...
2008年06月22日 14点06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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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霞人 楼主
[贰·山下兰芽短浸溪] 蓬莱端着酒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沉着脸问桌旁少女:“你已跟了我三年,我也避了你三年,更是三年都回不得家,你到底要如何?” 少女冲他嫣然一笑,对他的怒气浑然未觉。“我要你教我功夫,好行走江湖,为民除害,你不是不知道!” “天下门派还怕少了,你非要跟我学不可?”蓬莱说,愈发觉得她别有用心。 少女标致的眉间稍现愁苦,“你于我有大恩,恩人有命,兰舟岂敢不遵?” “慢着。”蓬莱嗓音低哑。 少女惊喜回头,“你肯收我啦?” 蓬莱躲开她炽热的目光,好像生怕被灼伤。“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少女的喜悦渐渐被失望蚕食。“左兰舟,柳永词曰:‘留恋处、兰舟催发’的‘兰舟’。” “我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蓬莱口吻冷硬,转身出店。 兰舟心下一横,跟了出去。蓬莱看她一眼,也不言语,足下加快。兰舟知道他这是松了口,肯收自己为徒了,欣欣然,亦步亦趋跟上。 “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兰舟说笑道,“你瞧这街市上的人,都拿怎样的眼光看我们俩呀!他们一定在想,这姑娘一准儿是疯了,总跟着这木头似的男人,都跟了三年啦!他们还想,这姑娘真没眼色,这男人有什么好的,干什么老是死缠着不放,连姑娘家的名节都不要啦!” 蓬莱突然站住,兰舟停步不及,向前跌倒。蓬莱右臂一拦,兰舟立定,蓬莱瞬即将手收回。 “你既知道,那为什么还跟着我。”蓬莱板起一张脸。 “你的功夫世上无人能及。”兰舟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教我。” 蓬莱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眼无余光,只是紧盯她明净如水毫无杂质的瞳人。许久,许久。兰舟被他看得窘了,双手不自在地绞弄着长裙飘带。 “跟我来。”蓬莱的声音倏然变得举世无双地温柔,兰舟惊异地抬头。他拉起她的手,施展起绝世轻功。兰舟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眼前苍茫一片。 不一会儿,蓬莱停下了脚步,仍紧握住兰舟的手不放。兰舟放眼四周,不禁感叹:“好一个居处!” 千根绿竹拔节而起,满眼青翠。微风拂过,竹叶“唦唦”作响,直如人间仙境。再走得几步,依稀见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碧色竹屋。 蓬莱带她来到竹屋前,屋前有块石碑,上书“安贫居”。 “你怎么不识字!”兰舟嗔道,“骗人!” 蓬莱好像没听见,松手道:“你进去看看,然后出来见我。” 兰舟走进竹屋。蓬莱想:“竟这么信我!”心中不自主地一动。 不消多时,兰舟出屋来,道:“这里很不错啊!” 蓬莱背手站立,道:“你认得这‘安贫居’三字,我是要避世隐居的,而你志在闯荡江湖,道不同不相与谋,你可明白?你已逼得我
下山
三年之久,以后,我是不会出山一步的了。” “那我在这儿陪你,”兰舟脱口而出,又难过地补充一句,“你教不教我功夫,就随你高兴吧。” 蓬莱皱眉,“你要报仇么?” “不错,”兰舟道,“我要灭了仇家满门。” “因为他灭了你家满门?”蓬莱漫不经心地摘下一片竹叶,“你姓左——是左将军的女儿?噢,是孙女。” “你真聪明。”兰舟由衷赞道,“正是这样。” “你的仇家是正当权的兵部尚书、禁军统领、南军元帅周锦岁。”蓬莱细细端详起竹叶上的纹络,“如此,我教你三招,你便可报仇了。” 兰舟大喜过望,跪道:“谢恩师赐教!” 蓬莱面色一僵。他揉碎了竹叶,翠色的粉末从指间流下,跌入尘土。“我师傅不让我收徒,所以你我不以师徒相称。我只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哥’吧。” “大哥?”兰舟轻声道,“可是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蓬莱闭上双目,“酒坊里的人叫我酒鬼。想来,我也很久没有编竹篓了。” -To Be Continued-
2008年06月22日 14点06分 7
level 13

2008年06月22日 14点06分 8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谢谢吧主~~继续...
2008年06月23日 03点06分 9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叁·香泥斜沁几行斑] 兰舟卖力地编着竹篓,身旁已堆有不少成品。夏日当头,兰舟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无暇拭去。 她忽地感觉额上清凉,抬眼一看,竟是蓬莱在用衣袖给她擦汗。 “大哥!”兰舟诚惶诚恐,连忙站起。 “你不用再编了。”蓬莱转过身,背对着她,“我一个酒鬼,酒钱还是有的。我要问你话。” “大哥请问,便教是兰舟知道的,兰舟绝不隐瞒。”兰舟双眸中,有了些飘忽不定的光。 “你已和我住了三年了。”蓬莱的语气没有抑扬顿挫,“大仇已报,原说只学三招,现在我一身功夫已快被你学尽了,你可曾——觉得闷?” “大哥何出此言?”兰舟怔忡。 蓬莱看她一眼,道:“你要记得今日这一席话。我要下山去了。”转眼间已消失在竹林中。 “大哥要去哪里?”兰舟追问。 “喝酒去。”清风送来一句云淡天高的回答。 兰舟杵在当地,心想大哥这绝世的轻功身法,是穷己一生也难望其项背的了。大哥轻功既如此了得,拳脚兵刃又怎么会差。 “兰舟?”有人轻声唤道。 兰舟转身,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孔,顿时仓皇失措。“你寻到这里来做什么?刚才那人——是我大哥,你别多想!” 那青年从竹林中走出,解释道:“昨天你去卖竹篓,我跟着你上山来的,记了路径。”眼中光簇一闪,“刚才那人就是你师父?” “不是,是我大哥。”兰舟急道。 “你大哥? 你还有一位亲哥哥?” “不,他不是我亲生哥哥。” “那你为何不称呼他的姓?”青年面色不豫。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啊。” “那就叫起大哥了?” 兰舟大慌,“云郎,你要相信我!” 那青年周云的眼中戾气一现,但未等他发话,一道似有若无的剑气袭来,将他腰上系着的长剑砍落。 兰舟面无人色,“大哥!” 这一剑若招呼在周云身上,只怕他抵受不住,当即便倒地了。 蓬莱走到他们身前,仍是面无表情。周云拾起自己的剑,一脸狼狈。 蓬莱不紧不慢地踱起步来。“已故兵部尚书、禁军统领、南军元帅周锦岁之侄,赐进士及第,周云。”好像是背诵一般。 周云忿然,“你要做什么?要杀便杀,故弄什么玄虚?” “杀你?”蓬莱失笑,“我什么时候不能杀你?等兰舟教完你功夫,天下能杀你又忍得下心杀你的也只有我了。” 兰舟心中一震,“大哥,你都知道?” “你带她走吧。”蓬莱指着兰舟对周云道,“我送你们下山。” 到得山脚,周云踌躇着开了口:“这位……兰舟的大哥,你和兰舟一起住了三年了?” 兰舟战战兢兢地偷瞧蓬莱脸色,令蓬莱不禁想到了六年前那个店小二。只是现今眼前这张脸,是蓬莱无论如何也不愿用酒去泼的。 “不错。”蓬莱淡淡地道。 “那——”周云不知如何措辞,“那——” “同饮同食,同起同卧,”蓬莱抱胸道,“那又如何?” “大哥!”兰舟跺脚,眼中噙满泪花,“你就别再——别再乱说话、诋毁人了!” 蓬莱愕然,心下凄怆,望向兰舟时才发现,她的眼眸,确已不复当年的澄澈。不知蒙在她眼上的那层迷离,是烟是雾。 “云郎,我们走!”兰舟突然拉起周云的手——就像三年前蓬莱拉起她的手一样——掉头就跑,好像还担心蓬莱会追似的,运上了蓬莱教与她的轻功。 蓬莱只是站着,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都酸麻了,他闭上眼,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寄希望于睁眼后的奇迹。 “大哥哥!”童音脆响。 蓬莱睁开眼,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脏兮兮的女孩,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大哥哥,现下闹灾,我娘吃不上一口水,快要死了!”女孩的大眼睛忽闪着,里面仿佛装下了蓝天白云,“大哥哥给她买点水喝吧!娘把最后一点水给我喝了,可她不告诉我已经没有水了,不然的话,我是宁可扔了也不会喝的!” 那秀气的眉宇间有蓬莱似曾相识的正气。他无言,任女孩拉着自己去见她娘。 “娘!”女孩扑到一个妇人身上,大叫道,“娘!娘!” 蓬莱伸手探那妇人鼻息,面无表情地道:“她已死了。” 女孩痛哭起来。蓬莱便站在她身旁,双眼望向不可知的地方,似在等待,又似在守望。 “你无情无义!”女孩蓦地站起,伸袖一抹泪水,对蓬莱作出在她这个年纪能作出的最痛恨的表情,“要是你走得快些,要是你本就带了水,要是——”又好像终而发现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女孩委屈地撅起了嘴。 我无情无义?蓬莱在心中问自己,又陷入一种惶惶然深不见底的漩涡,他不怒反笑,“啊,我无情无义!” 女孩有些愧疚,走上前拉拉他的衣袖,“大哥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一时急了,口不择言,词不达意,其实我娘已饿了五天,过世是早晚的事……我郁清歌给你说声对不起了!” “你这么看得开。”蓬莱看她一眼,对她的外貌倒浑没留意,那明净如水毫无杂质的瞳人倒是摄住了他的心魂。 “生死有命。”女孩眼光一黯,“我走了。” “不将你母亲埋了?”蓬莱问。 女孩摇头,“纵埋了,也有人挖。这年月,烹食人肉的大有人在。这桩善事,娘一定是乐意的。”眼中伤感呼之欲出。 “你跟我走吧。”蓬莱很突兀地道。 “唔?”女孩惊诧。 “我带你游历四方,不愁吃穿;我教你功夫,我们伸张正义,扶弱锄强。”蓬莱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济世救民的恳切。 “好。”女孩一口答应,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郁清歌,晏几道词曰:‘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我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口吻并不冷硬。 -To Be Continued-
2008年06月23日 03点06分 10
level 10
描写细腻,表现真实,耐人寻味。。。
2008年06月23日 14点06分 11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谢谢吧主~~!!继续...
2008年06月25日 08点06分 12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呃 百度..........
2008年06月25日 08点06分 13
level 10
!
2008年06月25日 10点06分 15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肆·似此星辰非昨夜] 一家客栈的庭院中,一个身影茕茕独立,怅然,惘然。夜已深了,星月隐晦,目不见物,如这世道漆黑。那身影骨格清奇,俊朗不凡,却似有甚不得已处,一个背影已能教人愁苦蔓延。 蓬莱沉默着,没有言语,没有叹息。他已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他的双眸如夜一般黑。 忽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蓬莱转身,见是一身夜行衣的清歌。清歌朝他点点头,一瞬之间,两人已越过院墙,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清歌扯下面罩,蓬莱看到一张粉雕玉琢的少女脸庞。“账已付了?”她说,一如既往的洒脱。 “付了。这客栈本就冷清,我还欺他不成。”蓬莱的语气天高云淡。 “哈!今天你没跟我一块儿去,师父,那狗官被我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才叫痛快呢!”清歌快人快语,“最后啊,我割下他的首级,挂在了城门前!我没辜负你的教诲吧,师父?” 蓬莱皱了皱眉,清歌一见他这表情,便即泄下气去。“可不要太过残忍,他毕竟也是人,你杀了他便是,折磨敌人不是君子行径。” “君子还是你当吧!”清歌手一摆,“我宁可当小人,也要出这口恶气!” 蓬莱看了看她,“人是你杀的,我无权过问。” “你是我师父!”清歌拉起他的手臂,“你是我在这世上最最亲爱的人。” 蓬莱暗惊,想甩开她的手,却是不能。蓬莱一急,运起内劲,清歌被甩出两步开外,重重地摔倒在地。 “师父……”清歌挣扎着起身,泪光莹然,“清歌做错什么了,师父要如此责罚?” 蓬莱抑制住上前相扶的念头,缄默不语。 “师父!”清歌大哭,“师父!清歌喜欢师父,和师父在一起的每一刻清歌都是快活的,清歌已侍侯了师父三年,清歌愿意永远侍侯下去——可是师父今日如此绝情,却是为何?!我砍了那狗官七七四十九刀,一刀算三条人命,我已是手下留情了!师父若是为这事生气,清歌可不会认错!” “不是为此。”蓬莱接口道。 “那是为何?”夜色中,清歌目光炯炯。 蓬莱转身,不去看她那销魂蚀魄的翦水双瞳。 突然,一个朝这边奔来的身影帮他摆脱了尴尬。蓬莱眯缝起双眼,见那身影足下所踏正是他的独门轻功步法,只是脚步虚浮,轻功难施。那人身后有许多执火仗的官兵,一路追来。 那人奔至蓬莱身前时,明晃晃的火光一照,蓬莱顿时杵在当地。 “兰舟!”他唤道,话音生涩。这名字已三年未唤,却仿若始终存在于他的血液中。 兰舟抬起迷雾重重的眼眸,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中,颤声道:“大哥!大哥!大哥,是你,真好啊,是你!” “他们是谁?”蓬莱一手揽住兰舟,一手抽剑指向那队官兵,后者见到蓬莱都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大哥!”兰舟似不愿回答,只在蓬莱怀中抽泣不已,“大哥!三年了,大哥!兰舟可见到你了!” 一旁坐在地上的清歌插口道:“喂,我师父问你,这是些什么人?!” “清歌,不得无礼。”蓬莱沉下脸,清歌惊怆,不敢再多话。 听得脚步声碎,三人身后也奔来许多官兵,成夹击之势。蓬莱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啊,醉侠大哥!” 蓬莱以剑刺地,深入三寸,不差毫厘。抱着兰舟转过身,见一身锦服的周云,正惊疑未定地看着地上的剑。兰舟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伸袖擦了擦蓬莱额上的汗。蓬莱向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莫称我醉侠,”蓬莱精神一振,“那不过是无知愚民胡乱安加给在下的诨号罢了。周侍郎锦衣夜行,可不简单!” 周云心头火起,知他是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是“无知愚民”,又暗讽自己鬼鬼祟祟。周云的眼光扫过兰舟,竟带着一丝焦急。 蓬莱已明白了七八分,心下好生酸楚。猛然间,一把匕首破空而出,扎入旁边人家的院墙,犹自上下摇晃。 蓬莱一把推开兰舟,兰舟趔趄数步,躲入周云身后,面色中有悔有恨,有伤有痛。蓬莱昂起头,不让那张哀怨的脸落入自己视线。 他长啸一声,清歌马上站起。 “清歌,随我杀敌!”豪气万丈。 蓬莱斗周云,清歌斗兰舟。周围官兵识趣地让了开来。 周云的武功由兰舟传授,自比蓬莱差了不止一截。但蓬莱心系另外两人,既不愿清歌伤了兰舟,又不愿兰舟胜了清歌,对周云来招竟只能招架、无法还手。
2008年06月25日 10点06分 16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呃 麻烦吧主把16L删了 一下发多了...
2008年06月25日 10点06分 17
level 1
强楼!赞!!
2008年06月25日 12点06分 18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呵呵 谢谢残荷~~!!继续....
2008年06月26日 02点06分 19
level 1
弄霞人 楼主
[伍·载情不去载愁去] 蓬莱剑指墓碑,剑锋微微颤抖,“你、你将她埋在这里?” “是啊,”清歌不明就里,“我看这座山头比较近,便将她埋了。我只听姓周那狗官称她左兰舟,便立了这块碑。” “左兰舟之墓。”蓬莱读着碑上的字,心绪仿似被牵引到十二年前,透过些不可救赎的浓云黑雾,看到一张勇敢的清丽的脸庞。 “师父,清歌有一事不解,还望师父坦言相告。”清歌拱手道。 “什么事?”蓬莱抬起头,心不在焉地看着被密密匝匝的竹叶分割成一块块残碎的光斑的天空。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师父本是完全可以救出左兰舟的,却为什么……却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她?我也不知道。” 蓬莱穿梭于竹林间,清歌相随。不一会儿,一座碧色竹屋出现在眼前,屋前有一块石碑,上书“安贫居”。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到底识不识字?”蓬莱苦笑道。 清歌却没有应声。她在摆弄堆放在地上的竹篓。 “这是左姑娘编的?”不知什么时候起,清歌的语气也变得波澜不惊。 蓬莱悄然一惊,她对兰舟的称呼变了。 “六年前,我遇见师父你的时候,你就是和左姑娘、还有那周云在一起。”清歌轻轻倚着一根竹子坐着,目光空落落地没有方向,“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自然永远忘记不了。你以为我从没见过左姑娘?不,我还记得,六年前,就在这座山下,左姑娘急得骂了你一句,然后便离开你,随周云走了。” 蓬莱没有接话。 “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清歌继续道,“瞧,那个大哥哥好孤独。他最爱的女人不要他了。” 蓬莱身形一抖,兀自强颜道:“你说笑么,清歌,哪能拿师父说笑。” 清歌幽幽叹口气,“我……我是喜欢说笑。” 两人一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而,蓬莱开口道:“好了,你随我闯荡江湖六年,定也累了。我更是发觉,天下贪官污吏杀也杀不尽——” “除恶务尽。”清歌斩钉截铁道,“师父想在这儿陪左姑娘,直说便是。我娘是如何死的,这事我可搁不下。”语罢,她站起身来,掸掸衣上尘土。 “你……”蓬莱想说,“你不陪陪我?”却如鲠在喉。 “师父,六年前你要我拜你为师时,我便灰了心了。我便知道你再也忘不了左姑娘了。这么多年来,我想做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让你快活些罢了。”清歌昂然道,“可是你要追念左姑娘,我若还在你身旁,未免碍事……”她转过身去,可她不知道,蓬莱根本没留意到她潸然而下的泪水。 “我从来没有快活过。”蓬莱眼神茫然,“三年,六年,九年,十二年……从没有谁真正能让我快活。” “师父,你还年轻!”清歌急道,“我们还可以做许多事!” “那些事,都交由你去做吧。”蓬莱道,“我会一直住在这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师父,”清歌已不动声色地拭净了泪,“弟子告辞了。” 蓬莱低头,看到一堆竹篓,竹片已有些腐化,但仍紧致排列。蓬莱知道,这竹篓,定是一碰即碎。 -To Be Continued-
2008年06月26日 02点06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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