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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恭敬的退下去,涟漪和小羽哥方才进入牢内。
一见着我,涟漪又是一声刺耳的惊叫,在头花眼昏里,我模糊的看见她的大眼睛里,难掩的漫漫震惊。
若是把这声惊叫放在平日里,我定是会劈头盖脸地训斥她一番,涟漪的性子总是那么急躁又直来直去,一点也不懂人心隔肚皮的真道理,也不知这样的性子会为自己招来多少血腥杀祸。只是。。。。。
只是如今的我疲惫至极,连略动动身子都显得那么困难,更何况要大动干戈地去训她。
再者。。。。。看她那副吃惊的模样,只怕我。。。。我吃力地伸出手,抚了抚多日未清洗的脸庞,苦笑着叹息。。。。只怕我如今这样子,该是多么典范的阶下囚啊。
小羽哥帮着涟漪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把我的头轻枕在他的手臂上,小羽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干花气息,和。。。。和天佑哥的气息一样好闻。
他面带犹豫,却还是下定决心似得说:“珊珊。。。。你可否。。。。可否能将当日情形告诉于天。。。。我。”
是你的所谓公子让你来问话的吗?小羽哥?”我抬头去望她,眼里有这些日从未有的清明,“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在无意里做了一回别人的替死鬼罢了,那天我睡得一谈糊涂,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模糊记得门外有窃窃的私语,后来啊。。。我就被抓了进来。”
“小羽哥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倒是有些庆幸老天垂怜,让我通过这件事想通了某些事情,”我低下头,“自古最难捉摸帝王心,此事之后,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羽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倒是一边认真为我擦药的涟漪嚷嚷开来:“师姐你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啊!”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略略紧张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要?”我颇为好笑的也抬眸一看她,说,“或许,这对我们而言,都是一种解脱吧。”
“不,不是的!虽然师姐你那天晚上和我说,你和国主,仅仅只是君臣关系而以。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不对劲。”涟漪很认真地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觉的吧,国主带人很礼貌,完全不会叫人有疏离的感觉,即使是初来乍到的我,他也很周到地替我安排好了一切,随和地一点也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可是师姐,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涟漪把摊在地上对的纱布一点点卷起来,像是在卷一条千疮百孔的真相,“他帮你掰你不会掰的糖果,他看着你的眼里有别样的温柔,那是其他女孩子无法获得的溺宠,他包容你让你胜了他棋子,他愿意把一切都给你。。。。。也许你和国主都不知道,可是。。。那不是爱,又会是什么?”
“师姐,你真的觉得,他对你,真的只是兄妹之义么?”
小羽哥也道:“珊珊,公子他,很爱你。”语气不容置疑。
天佑哥,我也曾想相信这样的说辞,相信你啊,是真的爱我。可是,一旦现实回来了,这些美好的坚实的后盾,就变得那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如果他爱我,”我冷冷地开口,把一切温暖拒之门外,“如果他爱我,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进牢,如果他爱我,就不会让那个人严刑拷打我,如果他爱我,会分给我这样一个没有一点阳光的牢狱?”你看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质问。
“生活不是话本,没有那么多巧合。”
“我随了他三年,三年,如果爱,早该爱了。”
“他总是把寻母挂在嘴边,那借口推脱。”
“他又不是真的朽木,也不是真的不懂男女之情。”
你只是不去面对,而已。
那么,这样的你,我敢爱吗?
天佑哥?
当,现实回来了,这些美好的坚实的后盾,就变得那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生活不是话本,没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不想面对,如果不敢面对。
即使我再爱你,那又有什么用?
2015年10月03日 0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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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顺着石缝留下来,落在我的脸上,清清凉凉的,有些痒,可是我已无力将它拂去,甚至,我都没有力气像以往一样,发出咯咯一笑。
过了很久的一会儿,对面才有人开口:“下雨了。”语气甚是怀念。
这声线衬着初夏的雨,显得那么动听温和,令是哪家姑娘听去了都会将此当做崇拜之人来痴迷一辈子的,但如今,于我,于如今的我来说,只会惊觉此为梦魇,因为它,我一日一日耐心收拾着自己濒临崩溃的心。
太过不厌其烦。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厌烦的呢?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闹出来的笑话吗,苦果子自己咽下就是了,讲的无非又是因果循环而已。可笑的是自己才是,明明还是爱,却只能像个正在与人赌气的娃娃一样,偏开头不去看他。
“珊珊,你恨我。”
记得以前的时候,我常常使这样的手段与他撒娇,不知是否是他真的太谦和,即使我总是笨拙的只用同一套招数去博他的温柔一唤,他却也还是乐此不疲地陪我演着闹剧。
我们都忘了,身在游戏,就要时刻准备着出局。
奇怪的是,即使我再在心里说着“不见他不见他”,但我还是说不出一些很绝情的话让他对我心如死灰,早早退出我的生活,只有哭,唯有哭,隐忍着让泪水随着雨水往下流,总不会叫人瞧出什么门道来。
“珊珊,你哭了。”可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我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只是我的幻觉,模糊里,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眼一花,我就昏了过去。
最后一眼是他放大的焦急的脸。
我想老天爷,他总是寂寞的,要不然,为何总让有情人卑落时叫人瞧见。
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破晓。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浓墨淡彩地挥洒着颜色,想一些至今我也未想明白的事情。
比如说,天佑哥。
比如说,白珊珊。
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一直对他放不下来,即使我,即使我在他的世界里,受到了那么多的不公,可是我啊,还是一点一点的陷了进去。
很多个日子以后,我才明白,这种感情,叫做执着。
可是他呢?我看着眼前为我细心吹药的男人,眼里晦涩难辨。
我一直看不太懂他,他对我如何,他对其他女子如何,在我看来,都是像大雾一样的若即若离。我害怕失去他,是了,我害怕。
“珊珊,来,张口。”
天佑哥抬起羹勺,笑着对我言道。
“不用了,”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碗,“我自己来就好。”
天佑哥轻轻的放下汤碗,眼睛里有我读不清楚的东西,我不明白,索性避开他的眼睛,不去看他。
“珊珊,你在恨我。”
“没有。天佑哥,是你多心了,”我舔掉嘴角的一滴药水,很认真的说,“珊珊从未想过恨,也从未想过要去恨。”
“是吗,珊珊?”
他逆着光,负手而立。
是啊,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恨你,即使那些残忍过度的决定,但是那毕竟是你的抉择,我无法去干涉你的思想,但是我能说一些什么呢,我好像只能中规中矩地回答你:“是的。我没有。”
可能,可能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吧。”他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走出门外,又想起什么地退回来,“珊珊,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着凉了。”言毕,疾走,腰间的绿色琥珀闪着神秘的光。
他来了,他又走了。
有东西在眼睛里,一样的落下来,落到掌心,开出一朵苦涩的花,就要落寞的枯萎,但是我用更多的这样的种子留下它,任它成长。
“师姐!”
门外有人欢快地跑来。是涟漪。
“你怎么一个人?小羽哥呢?”我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明问。
“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她小心地就着被子坐在床上,用一种神秘的口气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和小羽哥第一次去看你的时候?”
点头,自然记得。
“哈哈!他不是小羽哥!是你的天佑哥!”涟漪拍着手说道。
我忽然失去了辨认的能力,力气也小了许多,:“你说什么?”
涟漪是认为我没有听懂,急急地说:“我的意思是,那天和我去看你的人,不是小羽哥是你的天佑哥呀!”
“我也是后来才晓得的,你的天佑哥好厉害!连师姐都被他诳了过去,过了好些一会才认出来呢!”
吃惊的倒不是这个。他的能力,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个,师姐被他诳,我也不是奇怪,只是。。。只是他,为何要假借小羽哥的名义来看我呢?
2015年10月03日 0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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