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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音乐体系中,有三样优势在90年代集中得到呈现:唱片工业,媒体力量和消费市场。上海唱片工业的底子在全国是最好的,中唱上海公司、上海声像、上海音像公司三家的产品一度占据内地市场的一半。东方电台和东方电视台的成立,在全国刮起东方旋风,极度激活了主流媒体的市场功能,其中94年先后创立的《中国原创音乐榜》和《东方风云榜》,加上被称为中国流行乐“黄埔军校教科书”的《音像世界》杂志,汇合成内地原创生力军的强力推手,特别是在94年全国集群爆发出的歌坛“新生力”现象中,上海与北京和广州呈现了最具互补功能的三足鼎立格局。而在这期间,周冰倩、罗中旭、李泉、王焱、新星座的高林生,以及梦幻想、玫瑰秀组合等都可圈可点。迄今能留下来的,都属于奇葩。《东方风云榜》也是歌坛的上海爷叔。
从90年代起,上海市民的“线下”流行乐生活结构的直接改变,则主要缘自于高架地铁城市建设,以及一直延续着的老城厢改造建设。新城市的肌体重新安排了上海人的地理感情,市区中心的那一拨又一拨上海家庭,都到了环线之外,而大量外来移民的注入,形成了城市资源和文化习性方面一波又一波矛盾冲突,特别是“母语情结”的丧失,市区CBD中心再也听不到上海话。老上海人历来讲究规矩和城市等级,现在则“沦落”到了“乡下人”。这些情绪的综合下,造成了民间捍卫“沪语”文化浪潮,由此出现了电视台《红茶坊》《老娘舅》等沪语情景剧,另一方面,傅子明的沪语专辑《做人难》,孙徐春专辑《风花雪月-海上繁华梦》,音乐之声合唱团的《上海童谣》音乐会专辑,以及顶楼马戏团《上海童年》,黑棒《霞飞路87号》等歌曲,都成为一种沪语文化景象,歌手林宝甚至把周璇的《天涯歌女》和姚莉《得不到的爱情》用上海话来翻唱,如今很多幼儿园小学也开设学说上海话课程。而对于歌迷来说,原本心中的圣地的西藏路南京路口的音乐书店,延安中路的中图公司,北京东路2号、以及衡山路中国唱片厂都相继被拆离或搬离,加上因为盗版的出现,一度自发形成了文庙、大自鸣钟、沪西工人文化宫等著名淘碟深集散地。而这些民间地标如今也都成了中年记忆。
2015年05月04日 22点05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