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13
使用说明:
无HE内容慎!
萧炎戏份少慎!
药尘很虚弱慎!
ooc不定慎!
宠物是狐狸慎!
2015年02月12日 2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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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契约】
踏雪狐第一次看到那个白发红眸的男子是在一个冬夜中,那时的它倒在雪地中,气息微弱好像一阵风都可以将它毁灭。
那个男子穿着白色的羊毛披风,被狂风卷的凌乱,露出披风下单薄的身形,一个男人,却瘦的像是一根套了个大麻袋的竹竿似的,在风中咳的如同一把筛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接近死神。
然后那个男子把自己抱了起来,看起来很吃力的模样——不过只是看起来。踏雪狐可以感觉到男人强健有力的臂膀和温热的体温,那是不同于它这将死之物的温度。它有些眷恋的蹭了蹭,然后疲惫的闭上眼——在这样的温度下死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它睁开眼看见屋外的阳光时是那样的不确定,直到它转头看到伏趴在床沿的只披着一件羊毛披风的男人。是昨晚那个在雪夜中抱起它的男人。
“你醒了?”那个男人似乎是被它的动静惊醒的,红色的双眸没了白雪的映衬不再显得那样耀眼,却是柔和了许多,“你受了很重的伤,像是什么动物的撕咬和一些嗯……奇怪的,像是斗气一般形成的伤口。”
“兽力。”它听见自己向男子解释,“就像你们人类有斗气一般,魔兽也有着自己的兽力。”
“那你……”男子皱皱眉。
它没有回答即使它直到男子想问什么,它合上眼:“你救了我,人类。踏雪狐一族是懂得报恩的魔兽——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直到你死去。你先别拒绝,人类,你时日不长了。踏雪狐的嗅觉是灵敏的,我可以感觉的出来,当然,或许你会比我更加清楚,你的声音里已经透露出死亡的气息了。”
然后它看见男子露出一种像是解脱一般的微笑。
2015年02月12日 2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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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还是那样的苍白,并且更加苍白了。
不过它知道了,这个男人叫药尘,那个闻名中州乃至整个大陆的炎帝的老师——药尘药圣。
居然会沦落至此,它冷笑,却是克制不住的涌起一种心心相惜的情感——一只被族人打伤并赶出族的前踏雪狐首领对一个人类最强者的老师的心心相惜,怎么听怎么奇怪。
“人类,你身上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重了。”这是被男人捡回来的第一个月,它几乎每天都在对男人说这句话,“即使你身上的药香味再大也遮挡不住死亡的气息。”
男人从不告诉它他在做什么,也从不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和沦落至此的原因,他只是安静的抱起它,坐在台阶上晒着属于冬日的吝啬的阳光。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可以进入他的思想,翻阅他的过去,并且不留痕迹。
在他的心灵出现缝隙的时候——
进去,出来。
它知道男人在想谁,那个黑发少年,那个睥睨天下的少年,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年,那个受众人仰望的少年。
同性的爱恋。它轻轻皱眉。
没有前路的爱恋。无论是人类还是魔兽,同性之间是不被允许的。
然后它闭上眼,感受着抚摸自己背部的温暖的手掌。
“人类,你时日不多了。”
“……嗯。”
它得到了一个轻的像是被风一吹就散的回应。
固执的人类。
2015年02月12日 2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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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觉得不对劲的是在又一周后的午间,平常那个时刻男人应该是从炼药间中出来享受它准备的午餐,而不是——它往了眼快要凉掉的午餐,决定亲自去叫男人。
而它也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男人倒在地上,手里却是紧紧的握着一颗丹药,还在念叨着些什么。
“该死!”它咒骂一声,立刻化作人型,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它扶起那男人,为他轻的过分的体重皱眉,然后它听见男子的念叨声:“不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这么快,求求你了,求求你……”带着一点啜泣,它感到震惊,并且不相信,这个男人在它面前一直是那样的坚强而且隐忍,它不知道是什么将他逼迫成这样一个懦弱的样子。
是死吗?
它知道不是的,将他逼成这样的,是那个叫萧炎的人。
“再半年就好了,再半年,然后你可以带我走,现在还不行……”
它听懂了,男人正在哀求死神晚些带他离开。
“为了那个人,值得吗?人类。”
“值得。”男人微笑着回答,他似乎以为是死神在与他对话。
“这是我欠你的,人类。”它咬破手指,让血液流出,在男人的后颈右侧画了一个符文,“愿神明将朕的希望带给你,死神将远离你。愿神明将朕的希望带给你,死神将远离你……我以踏雪狐首领尼涅尔之名起誓。”
“你会活到一切完成的那一天。人类。”它笑了起来,契约结束的一瞬间它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晃了晃就闭上眼倒在男人身上,变回狐狸的模样蜷缩一团。
醒来的时候男子抱着它坐在台阶上,一下一下的抚摸它的皮毛。
“那个萧炎对你那么重要吗?人类。”它还似乎忍不住开口,感觉男人突然停顿住,一动不动,像具干尸,它想。
“你不需要知道。”等了很久男人说出这句话,让它有一瞬间的愤怒,而它并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些什么。
“你差点死了,为了那个萧炎!”它从他的手掌下挣脱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日益苍白的脸,“堂堂一代药圣竟沦落至此!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笑!”
男子没有再应话,眼神空洞的看着它,这样的眼神使他看起来就像死去一般。
它也就安静的直视回去,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像是一潭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
“别再继续了人类,我会阻止你的。”它像是累了一般,用疲惫的语气道,“你不会死的。”
2015年02月12日 2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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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男人突然开口了,“我是不敢说爱他的,在他面前,即使是师生之情也是不行的。那会玷污他的。”男人的红眸中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我是不敢说爱他的。”男人再次重复,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他以前还很弱,对很多人来说弱的就像只蝼蚁,一碾就碎,那个时候谁都想不到他会强大到这样的境界。”
“可是从一开始我就选择相信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样的相信着,好像,好像……”男人将脸埋在手掌中,“好像他天生就有这样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
“好像只要是他,就不可能做不到。”
它安静的听着,趴在他身边,闭着眼睛没有去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在它面前展现不属于他的脆弱,那不是它所知道的药圣,它希望那个男人能够保住属于他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受伤了,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牵扯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喊,他在呻吟,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呻吟——那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无论什么伤他从来不会喊出声,他从来都是自己忍着。我第一次听见他,喊的那样凄厉。”
“双帝之战的遗留?”
“是的,那是魂天帝最后的诅咒——莉梅亚斯的诅咒。”
它知道那个诅咒,大陆十大禁咒之首,一旦被诅咒,每天会有两个小时痛不欲生,无药可解。
“直到死去,灵魂无法转世,无法在人界存在,也无法在黑夜之中游荡。”他的语言开始变得苍白,“这才是它被成为禁咒的真正原因。”
“那灵魂……”
“只在虚无中游荡。”
它的眼睛突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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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死神的味道。它突然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了,它也突然知道了那个男人为什么每日每日的浸在炼药间中,那并不是什么容易制成的丹药,那是针对那种诅咒的丹药。
的确,那种禁咒不可解,但是可以转移。
它安静的站在男人的房间门口,看着那个男人坐在地上,上半身倚在床沿,愈加单薄的身体用力的颤抖到痉挛,他的嘴长着,用力呼吸着,像是渴水的鱼。或许就会这样死去也说不定。它想着。
他在痛苦的呻吟,但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它知道是为什么,房间的地面绘着一整个银色的阵图,是消音阵。
它挥动了下尾巴,将消音阵对自己的影响消除,下一秒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呻吟传来——它从没听过那样痛苦的呻吟,无论是从那个人或是那只魔兽。
“还有多久,人类。”它开口询问,然后看到男人迷茫毫无焦点的眼睛望来,“还有多久才会结束。”男人依然在嚎叫着,看起来难受的要死,过了多久?或许一分钟,或许五分钟,男人艰难的回答着:“十,十分钟……”
“还剩十分钟?”它看到男人
绝望的目光,好像世界崩塌希望的绝望——“只过了十分钟。”
莉梅亚斯,上古大陆文的意思为“绝望的,没有光明的”。那是种深重的黑暗,好像什么光芒都会被吞噬。
它什么都做不了,它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无能,它只能坐在那个男人身边一遍遍的舔舐着他的脸颊,看他痛苦到毫无理智的模样却什么也做不到。或许应该把他搬上床?它一转身变成人形,黑发黑眸的少年,一身洁白的袍。
所以它毫不怀疑现在这个被痛苦折磨到极致的男人会将它人称是——“小炎子。”那个男人,那个被世人尊称为“药圣”的男人,那个本应该享尽世人崇拜与敬仰的男人,现在正半躺在床上,在痛苦的折磨下理智不清,扯着它的白袍喊着他徒弟的名字哭的狼狈。
这不应该是他,也不能是他。他应该是那个临危不惧,总是以冷眼观世的人,他应该高贵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
“人类,真是个愚蠢的种族。”
它伸开双臂,环抱住那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男人,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背部,听着男人的哭喊——或许它不该走进这个房间,不该解除那个消音阵。那样它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可以认为这个男人仍然是那个强大且淡漠的斗圣。而不是亲眼见证他最狼狈的时刻。
“人类,孤似乎——”
“放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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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尘寄出了最后一颗丹药,只要这颗药让萧炎吞下,莉梅亚斯的诅咒就会完全转移到药尘身上。
它慢吞吞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看着那只信鸽飞的越来越远,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小点,抚摸着它皮毛的那个男人心情很愉快,它可以感觉的到。
这是被男人捡回来的第七个月。它用尾巴轻柔的挡着药尘要继续抚摸的手,跳到药尘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尼涅尔,我的名字。”
“尼涅尔。”男人重复了一遍,然后展开笑颜,“很好听。”
它突然觉得那个萧炎很傻,居然会放弃这样一个深爱着他的,笑的如此好看的人。
“人类,我知道不能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但是……”它降低了声音,“你很美。”
男人一顿,像是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又是一个眉毛弯弯的笑容:“尼涅尔,”他轻声唤道,“我很庆幸,能在生命的最后一些时日遇到你。”
它闭上眼,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腐烂的气息——死神已经包裹住他了,不就一点缝隙。它睁开眼,向着男人身后望去,那里有一个提着镰刀的,全身笼在黑袍之中的骨架。
它不是第一次看见死神,却是第一次希望这个死神能够来的再晚一些。
“爱里沙华……”它轻轻念到,“每次你都来的很准时,只是——这次你提前来了吧。”
那个死神摇摇头,没说一句话。
它抬起头,看向药尘:“踏雪狐会遵守它的诺言的——我会一直陪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秒。”
那个黑袍骨架举起了镰刀……
2015年02月12日 2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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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你来晚了。”它蹲坐在墓碑前,听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开口。
不出意料,那个急躁的男人对它吼着:“狐狸你滚开!你没资格待在我老师的墓前!”
“没资格?这里最没资格的,是你。”它回过头,“他到死前都没有见到你。而我,则是一直陪着他走到最后的。”然后它用力一扑,将那个狂躁的男人扑在地上,“那封信,是我寄给你的。”
药尘最终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这让它觉得很失望,那封写尽药尘所有思念的信放在了他的书桌上。他依然只是将那枚丹药寄出。
它摇了摇尾巴,听到树丛中传来的动静满意的眯了眯眼。踏雪狐一族的训练成果就是这么令人满意,那个渣滓还以为自己被赶出族后其他踏雪狐就会听它号令,真是可笑。
它让它们将那只信鸽身上绑着的丹药换成信封寄过去,至于地址——它当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它趁药尘不注意时已经添上。
“最后一颗丹药我没让他寄出去,即使寄出去了也不会起到效果。”它看向那个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他没有撑到这颗药发挥作用的那一天。是的,这丹药的作用是将你所中的莉梅亚斯诅咒转移到指定的人身上,所以这丹药吃起来会有一股血腥味,因为他在炼制过程中加入了血液,以保诅咒能平安移入他体内。”
“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他在哪儿,所以我……”
“你只是不够爱他。”
“不是的,我们,我们都是男人,我……”
“你只是不够爱他。”
它看见那个男人低垂下去的头,回头看向身后的墓碑,轻轻的跺步过去,像是怕吵醒了已经睡去的那个人:“你不会知道,那个本应该骄傲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为了你,卑微到什么样的境界。”它轻吻着墓碑,“药尘,踏雪狐这一生只会结缔一次契约——你是我结缔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它转头,“下次再见,药尘。”
“等等,你——叫什么?”萧炎唤住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它看着男子黝黑的双眸,“我的名字,只有结缔了契约的人才能知道。你——不够格。”
然后它不再理会那个的男子,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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