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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98
楼主
有人曾说过,《红楼梦》无论从哪里读起,总是缺少不了林黛玉的。 这样一个如水一般清丽、纯粹的女子,的确是《红楼梦》中处处可见的一道风景。从三生石畔的绛珠草看起,你了解的是一段有关她的还泪故事。 从宝黛初见开始,你知道这的确是个曾经见过的妹妹。甚至从宝玉出家看起,你都能看得出其中有多少是关于她的记忆和感伤。 这个红楼梦,其实就在这个女子的一呼一吸间。 整个大观园,其实处处都有着这个女子的精魂。 世界上永远有这么一种人,他(她)即使生活在和你不差分毫的环境里,他(她)却和你经历着不~样的生活,他(她)所看到的,是那些你不曾看到的;而那些你所斤斤计较的柴米油盐、那些你所惦记的世故人情,就像那飘来也必将飘去的雾霭一样,跟他(她)的生活根本没什么交集。 这样的人,在《红楼梦》中,单单只有一个她,一个与我们无关的林妹妹。 所以,《红楼梦》需要的不是去读,是品。 而品黛玉,你需要的不是阅读或者朗读。 需要的,是心和心的碰撞,是飘零之于飘零的感知。 就像一个朋友的bbs签名档:看林妹妹只能隔水相望,像看一弯停泊在水中央的冷月,像是一缕秋风稍纵即逝。这些话都是我颇为喜欢的。 它意味着一种安静,意味着一种静观,意味着一种远远的肝胆相照,意味着淡淡的蓝颜或者红颜。 就像我们看林妹妹,永远不是钻到林妹妹的内心里去,这样对于我们自己,对于她,都是一种亵渎。关于她,我们有的,只是用自己或许相似的飘零相似的敏感,去感知、去用心触摸她灵魂可能存在的地方。 红楼选秀林妹妹 因为林妹妹是缺不了的,所以,我们可以很大胆、也很不讨好地推测一下,大观园里假如也像现今社会这样来一次选秀,自然也是少不了林黛玉的一杯羹一席话一种精彩的。 自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孤傲的、清丽的、惹人怜惜的林妹妹一定会欣然参与、拍手称快。只是,我们在乎的是,这样的女子,面对任何一件事,无论是喜,无论是怒,无论是赞成,无论是讥讽,无论是唱对台戏还是亲自扮演其中的角色,在我们看来,都是完全属于她个人,带着她的孤傲她的情理她的敏感,甚至她的小性子她的独特她的精彩。这样的女子,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属于她的舞台,聚焦我们目光的大多是她。 她这样的女子,像宝钗那样待选秀女等待进宫的举动,永远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中。所以说,选秀若是基于某种名利,若是为着某种轰动、为着某些前程的话,对她而言,就像“待选”两字一样,永远是不会存在于她的字典中的。有时候,这种不参与的冷淡更容易构成一场闹剧的特色。林黛玉这种不参加不考虑的态度其实也可能就是一场类似闹剧的最好注解。就像张爱玲《倾城之恋》中上海的陷落成全了流苏一样,一场不成功的选秀可能到最后最大的意义就是成全了不愿意陷入其中的她,成全了她一个“质本洁来还洁去”的精神贵族的形象——一个永远的绝对的精神的贵族。即使她双亲已逝无依无靠,即使她寄人篱下,身无分文,一针一线均靠他人,在内心中她也始终有着自己的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在她看来,是最完美的,只有她才配得上,才可以主宰。 她这样的女子,虽然笑容不多,但是一旦当她开始笑起来,全世界都会因此而灿烂。我想任何人似乎都忘不了她在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轻启唇齿,“母蝗虫”三字引得一片笑声。一个本来俗之又俗的场景就因为她这三个字,成了很美丽很有韵味的一段场景。所以,面对一个不是太俗并且有着某些俗世简单幸福意义的选秀来说,黛玉很可能在其中充当一个黑楠式的评语,妙趣横生,给整个选秀带来一种文化的韵致。 再想想热闹不过的菊花诗社、桃花诗社,还有充满热闹笑意的同湘云的抢诗联句,我们能感受到的,是这个被我们扣在孤傲和冷清帽子下的女子活泼的另一面,看见了一场场以这个女子为绝对主角的大观园小型“选秀”——在这个女子心中,最终是不怕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能的,最终是愿意把自己的美把自己的精彩在自己的舞台上表演出来的,最终是不惧怕任何形式的竞争和表达的。若是如此,若是我们真的怜惜她,真的等待黛玉的出现,我们该给她的是一个足够独特、足够风雅、足够突破世俗、足够显示才情、足够与世俗名誉无关的“选秀”,一个对于她来说,干干净净、冰清玉洁的属于她的绝列舞台。而也唯有这样的选秀,才选得出一个梦幻一般的她,一个精神上永远高贵的她。
2008年03月17日 11点0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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