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发 原创】黑血(N次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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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BD的同时……这篇东西修改了N+1遍,和以前发的那篇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虚弱地重发。。。原本说要正月十五之前拼死也要把坑填上啊。。。好吧。。。= =囧。。。仍然。。。原本那篇有一点点血腥。。。现在又加了一点点血腥。。。虽然是一点点但还是。。。= =不再废话了。。。虚弱地发文。。。。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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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是回忆。。第二段是现实。。。第三段是回忆。。第四段是现实。。。以此类推。。。纯粹是因为我写得太散。。。只好这样迷惑一下。。。= =|||死婴•换命伴随着我的新生,孕育我的母体走向了死亡。 殷的怀中抱着一个初生的妖狐婴孩,它不哭不叫,只是安静而危险地沉眠着。它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上还沾染着从母体中带出来的血液,散发着浓烈的腥甜味道。殷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妖气维系着这个婴孩即将、或者说已经消逝了的生命,但是这间屋子里已经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如同毒藤缠绕,令他难以呼吸。 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殷的脚边有一个水晶花瓶,瓶中摇荡着淡蓝色的清澈液体,反射着破碎的烛光,令人心醉神迷。那蓝色的液体中有一株小小的植物,它大概只有殷的小指长短,吞吐着细腻的嫩芽,在水中愉快地晃动着自己小巧的叶片。 殷咬了咬牙,一脚将水晶花瓶踢碎。 蓝色的液体溅了满地,那株嫩芽在粗暴冷锐的空气中簌簌地颤抖着。 怀中的妖狐婴孩丝毫没有要回转过来的迹象,殷从桌上抓起一把刀,狠了狠心,割破了婴孩的手腕。大滴大滴的血液流下,砸在那株小植物的叶脉上。而这株植物,竟然将那些血液吸收得一干二净,仿佛婴孩在吮吸着母体的乳汁一般贪婪。 随着血量的增加,植物飞快地开始生长,并且挥发出一层乳白色的柔和光晕,在这光晕的掩映下,植物开始变形,先是婴孩的头颅,随后是手、上半身、腿、脚、尾巴……光晕消退后的人形植物,和殷手中的婴孩,一模一样。 而与此同时的,殷怀中的婴孩也在这幻化结束之后,发出了第一声响亮的啼哭。 “这个孩子……就叫你藏马吧。”殷怜爱地摸了摸怀中藏马逐渐红润起来的面颊,舒了一口气。 而地上那株植物幻化成的婴儿,却变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来人。”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是。”两个银发绿眸的妖狐推门而入,谦恭地等待着妖狐一族的族长——殷,对他们下达命令。 “把这个婴儿关进水牢。务必小心,不要把它淹死。” “……是。”两个妖狐迟疑着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道:“族长,这……是人形花吗?” 殷虚弱地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中一丝暴虐的阴翳闪过。十分显眼。 两个妖狐不敢再多言,抱起地上半死的婴儿,躬身告退了。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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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水牢我在冰冷的水牢中发誓:总有一天,我要用你们的热血来温暖我的寒冷。冷。还是冷。如果我是一个妖怪、或者一个人类,那么我一定早就被冻死了。可惜我什么也不是,所以我只能继续忍受这无休无止的寒冷,以及不定期的疼痛与疾病——虽然它们并不是来自我的身体,但是我却能感受到它们,我在代替另一个人感受着它们。水牢中没有光,是绝对的黑暗。这并非刻意的设计,只是因为我被关押在地下深处,光线照不进来。而这里有充足而冰凉的地下水,每时每刻流过我的身体,粗暴贪婪地带走我仅有的微弱体温。没有光。我的眼睛长年处于绝对的黑暗中,早已不能视物。而我对这个世界唯一色彩鲜明的记忆,就是我刚刚得到了妖狐之血,而幻化成人形时。我被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包围着,而有一个名为“藏马”的婴孩却通过我的痛苦重新焕发了生命。他在自己的父亲怀中挥舞着手脚的样子,是我唯一色彩鲜明的记忆。唯一。我一直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这一段短暂的回忆。每过一段时间——至于具体是多久,我永远也没办法知道。这里没有光,没有人,没有一切能够让我确定时间流动的标尺——都会有一个人来,在我的身上浇上同一个妖狐的血。我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但是这些尚保存着体温的血液,是这与寒冷为伍的生命中唯一能够温暖我的东西。唯一。——所以说,血液真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我就不会寒冷了……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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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活埋 1厚重而芬芳的土层将我掩埋的一刻,我却仍未放弃希望。 深深隐藏在地下的水牢中充斥着绝对的黑暗。那条狭窄的入口飘进的一星火光完全无法温暖这片因其浓重、而生出强烈质感的粘稠黑暗。它已在这里存在了几亿年、甚至几百亿年。短暂的烛光在它的威压下瑟瑟发抖。斑驳墙壁上光影离乱。映衬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那个几乎全身都被淹没在水中,只有一个头艰难地伸出水面呼吸的妖狐。他饱满的银发并没有被牢狱生活折磨得焦枯,那些闪亮光洁的银丝均匀地铺散在水面上,如同一朵盛放在暗夜中的银色奇葩。碧蓝的水下,他洁白如玉的身体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疤。听见过道中传来声音,他在水中艰难地扭动着僵硬的颈子,将自己早已不能视物的眼睛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突然看见这个与自己儿子外型一模一样的囚徒,心中仍是剧烈的一颤。尤其是当他熔金般炫目而邪魅的眸子睁开,目光却游离地望着自己身后的墙壁时,殷几乎要对他心软了。水中的妖狐扬起头,似乎在例行公事地等待着什么。所以当水牢的大门史无前例地开启时,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惑和惊恐的表情。殷将他从水中拖出来,用一副贴身保管的小银钥匙一一解开了他身上那些层层缠绕的锁链,触摸到那具僵硬而冰寒的身体似乎令殷的手也染上了一层纯白的寒气。“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但是你能听懂我的意思。”殷脱下自己的斗篷,将妖狐小心地包裹起来——他瞪大了空洞无神的眼,四肢软绵绵地任殷摆布。妖狐的身体不仅没有因为长期的浸水而肿胀,反而散发出植物沾水后明丽而光润的色泽。“从你幻化成这个样子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那是你的极限,现在你必须死。”殷用一只手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妖狐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端着烛台,迈上通往地面的螺旋型阶梯。被包起来的妖狐一直静静地趴在他的肩上。不反抗,也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不会说话。但是他听得懂。水牢外面的世界是无星无月的黑夜,殷出了牢门后就吹灭了蜡烛,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向妖狐谷中的某个地方前行着。这片山谷因为有大量的妖狐聚居而长满了各色植物。殷肩上的妖狐渐渐对外面的环境有了反应——殷的脚步踏碎地面干枯落叶的沙沙声、棉兰花钝重多汁的白色花瓣击落在脸上的清凉触感、空气中浮荡的新鲜植木的芬芳气息、和外界清甜的风第一次抚上面颊时心头一颤的惊喜……殷听见包裹中的妖狐发出了一声含糊而充满喜悦的笑。天真纯粹得像一个婴儿——这个一生困守于水牢的人是第二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是通往牢狱的路上,这一次则是通往死亡。殷沉默了片刻,颤抖着手将斗篷撕下来一条,堵住了妖狐的嘴。前方有一丝光亮,妖狐谷的公墓,就在那里。不能功亏一篑。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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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流•寄生之花 3我的身体是一片有生命的土地,我的血肉是它们的生命之水。为了留住雪菜房间中的香气,藏马关起了窗子。天空苍白得寡淡,重重云烟中藏马望见玻璃上映照出自己清明的面容,眼角眉梢残留着一丝虚弱的狠辣,如同毛笔字写到终点时抹带的一笔,淡淡的,却不容忽视。正在出神时,窗外却蓦地出现一个黑色人影,藏马心中惊了一下,又瞬息平静下来。他自顾自地把窗子打开,带着一身晨间青白的寒气走进雪菜的房间,小巧的鼻子先在空气中翕动了片刻,半句废话也无直奔主题道:“什么味道?”藏马留意到飞影面部线条的冷硬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整个人似乎正在理智的边缘徘徊着。“是一种花粉,可以掩盖住妖气……”“他在哪。”飞影迅速地打断藏马的话,粗糙的手指在缠了布条的剑柄上滑动着,眼神中已经透出几分杀意。“如果要找带走雪菜的妖怪,只要顺着气味追……”藏马怀疑地看了看飞影正费力地辨认气味的鼻子:“等一下幽助,你们一起去。他既然花这么大力气把雪菜带走,不会这么快就杀了她。”飞影重重地哼了一声,倚着墙坐下。“飞影,这个给你。”藏马的掌心绽放出一朵纤细的白花,修长精致的四片花瓣在空中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渐渐变成了天蓝色,随后四片花瓣像四只小手一样指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飞影沉默不语地接过。“蓝色代表气味的浓度。现在浓度还很高……它会记录空气中的味道,并且会追踪方向,很灵敏的工具。”“藏马!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幽助的声音,顿时令藏马心中一宽。“桑原,静流的事你告诉幽助了吗?”“哎?静流怎么了?”可能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桑原还没来得及说,幽助边擦汗边问道,似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我想的没错,三天前,有一个妖怪把雪菜绑走,并且冒充成她的样子,用这种香味的花粉掩盖了自己的妖气混进桑原家。”藏马指了指飞影手中天蓝色的花朵,那四片纤长的花瓣仍然倔强地指向着同一个方向。“你说什么?!”幽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倒是飞影仍然面无表情地倚墙而坐,似乎早就洞悉了一切。藏马摆了摆手示意幽助安静:“他在静流的体内种下了一棵血泣寄生草,昨天夜里发作了。现在静流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如果不杀了他,静流就不可能痊愈。飞影手里的花会指示妖怪目前所在的方向……”“不用说了。飞影,我们走!”幽助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而一直坐在地上的飞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桑原正要追上去,却被藏马按下了。“桑原,我现在的妖力几乎是零……如果这段时间有什么情况,你要保护好静流。”——现在的幽助与飞影联手之后,魔界已经没有几个妖怪能够讨得好去。桑原虽然强悍,毕竟只是一个人类,况且对雪菜的热情也会冲昏他的头脑,去了难免不会添乱……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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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活埋 2厚重而芬芳的土层将我掩埋的一刻,我却仍未放弃希望。绵长的暗夜中,悠然浮荡着星星点点的莹辉,这种奇异的植物只在有尸体埋葬的地方才会生长。或者说,埋葬了尸体的地方一定会有它们的生长。这是一种无根的植物,它们的一生都漂浮在空气中,落地的一刻就是它们枯萎的一刻。——玄莹草,它们依靠空中落下的雨水和地下埋葬的尸体腐坏的气息生存,它们是毛茸茸的一团气,在白天几乎透明,到了夜间就会散发出各种各样的柔和光晕,粉红、天青、幽蓝、鹅黄、嫩绿……每种不同色彩的花都有着不同的香气。粉红色的光晕会发出甜腻的味道,幽蓝色的光晕则是奇异的冷香,嫩绿色的光晕似乎蕴含了森林的清爽气息……“真是讽刺,靠吸收尸气生存的花朵,竟然是最美丽的。”这是妖狐谷的公墓特有的奇景。殷把肩上的妖狐放下来,他虽然是盲的,但是似乎感觉到了许多漂浮在空气中,香香软软的小东西。俊美的面容上笑容如新生儿一般绽放,伸出手,仿佛像捉住虚空中的什么。殷咬了咬牙,用斗篷又把他裹得严实了一点,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放进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中。上好的紫堇木,棺中还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锦花瓣,妖狐的身体一放进去,就压碎了许多厚重多汁的花朵,浓郁辛辣的香气顿时盈了出来,殷连呼吸都不禁为之一滞。妖狐仍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摸索着手边残碎的花瓣,空洞无神的金色眼眸中竟然漾出几分笑意。“你就会解脱了。”殷轻手轻脚地将棺木合严,随后将它搬进一个早已挖好的坑中……妖狐终于意识到了厄运的降临,土层下传来拳头敲击棺木的声音,一声,一声,每一声都要令殷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一下。心脏像一个会降温的水泵,从那里流出的血液都是冰冷冰冷的。空中的玄莹草寂寂地漂浮着,将殷英俊的面容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光华。最后一铲土。殷百年以来的心病,被深深的活埋在地下。你有没有试过,把一只飞蛾

在手心?它强烈而激越的生命力,愤怒而绝望的蠢动,会令人产生一种罪恶感与莫名的心悸。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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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子•胎儿剥离 1我知道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正在剥离,我听得见它的尖叫。夏日早晨的阳光透进莹子的房间,淡淡的黄轻柔地印在雪白床单上,没来由的惬意。手抚过身边幽助刚刚睡过的位置,还能感觉到人体淡淡的暖热。幽助清晨的时候接到了桑原的一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连句解释也没有。莹子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前几天还被幽助嘲笑说结婚后就发福了云云,其实昨天自己偷偷去了一趟医院,检查的结果居然是怀孕了。本来想今天给那个笨蛋一个惊喜……这时突然传来门铃声。“这个笨蛋是不是又落下什么东西了?”莹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走去开门一边说道:“真是的,就不能认真些么?”果然——门镜外是幽助一如既往的,有一点抱歉、但更多的像是在说“好烦的女人”,这样的笑容。时针的指针安静地指在早晨的七点十一分。安静得那么无辜。 莹子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在现在以及往后即将流逝的几十年中——她最后一次,看见幽助这般天真洒脱,宛如小孩的笑容。…………“啊——!!!” ——银白色的恶魔,那个曾经被幽助当成最好的朋友的人,他的手中轻轻托着一团血肉模糊的小生命。小小的胎儿,被强行从母体剥离时,撕裂般的悲伤瞬间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从最深处透出冰冷,那种冰冷,叫做绝望。莹子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地板上纵横流淌着自己的血,忘记了它们是怎样一点一点在空气中变成残酷的紫黑色。她只记得那尚未成形的小身体,是怎样在夏季早晨清凉甜美的空气中,一点一滴地流尽了生命。“不要——!藏马!求求你!求你——!!!!!”再坚强又如何,突如其来的毁灭令莹子愿意放弃一切……尊严、生命、情感——去换回小生命的一具全尸…… 银白色的妖狐轻蔑地微笑着。那只托着胎儿的右手,纤长高贵的手指,做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握拳。鲜血从他紧握的指缝间流出来。 “你还要吗?”如果你还要,我就还给你。他笑,熔金般狭长的眼,微微地弯起来。眼角眉稍细致的弧度,如同对情人最真挚的安慰。而那惨白的脸色和银白的长发在清晨强烈的阳光下晃得人眼睛发痛。妖狐把满是鲜血的手按在电话听筒上。——他十分满意地看到莹子的身体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剧烈地颤栗起来。接下来,他十分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喂,你好。是市中心医院吗?这里有一个流产的病人需要帮助。嗯,对。这里的地址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莹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叫,她的双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眼睛上,想让它们合起来,让它们再也看不到那只妖狐沾满鲜血的手是怎样按在电话听筒上,让它们再也看不到满脸熟悉笑容的幽助是怎样突然变形成妖狐,让它们再也看不到那团血肉模糊的生命是怎样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 只要看不到……为什么要我看到?我恨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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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土•棺材生命中真正的回忆,是从他打开棺木的那一刻开始。“你真好命。”冷洌的光芒,在他的眼底,像水流,缓缓晕染,流泻。佚翾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和一张苍白的面容,好像那双眼睛将他脸上的血色都吸走了一样。而这,也是他的身上唯一有色彩的部位。余下的,便是浓黑的短发,纯黑的衣裳,乌黑的剑鞘。他是没有目的的行者,去过魔界许多奇异的地方,比如冰女的家乡冰河之国,又比如妖狐的聚居地妖狐谷……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山谷。虽然妖狐并不像冰女那样排斥外乡人,但是佚翾还是决定在外面找一个避风的地方简单地解决睡觉问题。他被夜晚黑暗山谷中的一片光亮所吸引,走过去一看,却是一座座的坟墓。朵朵色彩艳丽的梦幻空花在黑暗中翩然摇曳盛放,佚翾一时忘记了这里是墓地,找了一座新坟,挨着它坐了下来,眼睛静静地望着空中奇妙的精灵们出神。这时他身后的新坟中突然传来一下一下执着又虚弱的敲击声。挖开仍然湿润温暖的土层,棺木中的妖狐令佚翾吃了一惊——妖狐一族大多是天生的银发如雪,但眸色却是千差万别,由灿金至绯红至碧绿至湖蓝至深紫至墨黑,色彩依次递深,象征的地位与血统纯度也递减。这纯正的金色眼眸则是妖狐族中至为高贵的象征。是谁将他活埋在墓中的?玄莹草迷幻的光芒映照在妖狐俊美无双的面容上,他一边惊恐地向四处摸索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你怎么回事?”佚翾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漠然的声音中一丝安慰和怜惜的语气被妖狐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前后扇动了两下,似乎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了。“唔……哦……啊……”妖狐焦急地发出了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似乎想回答佚翾的问题,但是苦于不会说话。“只能听,不会说?”佚翾刀刻一样的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恩恩……”妖狐一边急忙点头,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腻在佚翾身边。佚翾越是躲,他就越是粘,毛茸茸的漂亮狐狸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幼兽一样潮湿温暖的喘息弄得佚翾脖颈里一阵阵的麻痒。眼前的这一片黑暗并不是夜空,但是却有比夜空中更多的星辰。妖狐伸出手悬在虚空中,那些漂浮在半空的玄莹草便纷纷聚拢在他的手心,妖狐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感觉到手心的柔软时,仍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佚翾的心似乎微微颤了一下,如同万年冰封的原野中吹进一缕柔润的春风。说不清这一缕春风究竟融化了冰原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冰碴,但是它的确存在着。“……你真好命。”佚翾因长年握剑而粗糙的大手轻轻揉在妖狐的头上,冷硬的语气中有一丝宠溺和无奈的味道。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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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子•胎儿剥离 2我知道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正在剥离,我听得见它的尖叫。飞影和幽助两人沿着气味追踪,却绕了一个大圈子,绕回了幽助家。飞影手中的追踪植物突然变回了白色,四片倔强的花瓣也还原成了平常的样子——气味居然在幽助家门前中断了。一辆救护车正停在路边,有几个医护人员从院子里抬出一副担架。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歇斯底里地重复着同一个名字:“藏马,藏马,是藏马……”藏马?线索完全中断了,况且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静流之外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医院。藏马一个人站在远处,流泻的长发让他的半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飞影一直在手术室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动不动。桑原抱怀站在幽助的旁边,眼神中有戒备。他为什么戒备?是因为他与藏马赶到医院时,看到幽助冰冷疑惑的眼神?还是因为幽助私下问自己的那句话:“桑原,藏马一直没有离开你家吗。”这句话一出口,桑原的心就凉了一半,幽助痛苦地用额头抵着自己的铁拳,脸深深地隐藏在阴影中。“他妈的浦饭!你居然……”桑原活生生地把后半句“……怀疑藏马?!”给咽了回去——他突然意识到,藏马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一种微妙的平衡被桑原的欲言又止打破了,他恍惚间好像听见藏马轻轻地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冷笑的成分多些,还是苦笑的成分多些。手术室上的灯变了。牡丹急急地迎上去:“医生,莹子怎么样?”“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厚厚的眼睛片下目光似乎有着游移:“但是丧失生育能力……是不可避免的了。病人现在很虚弱并且情绪激动,你们还不可以进去。” 一直面色阴沉地坐在长椅上的幽助突然“蹭”地一声弹了起来,恶狠狠地甩开桑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步向藏马走去。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因为本能令他们感觉到了某种,极度危险的杀气。“说。”幽助的声音异常平稳,没有激动的颤抖也没有愤怒的嘶哑。“……他是冲着我来的。”藏马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了幽助的目光。医院走廊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令那张俊雅的脸因平静而生出一股青白的死气。幽助缓慢地点了点头,一手抓住藏马的衣领,一手握拳狠狠打在藏马的脸上。往下发生的一切,如同慢放的影碟,清晰而坚定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在许多年后回想起来,画面与声音都覆盖了一片暗淡的青灰色。——藏马的后脑狠狠地撞在医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钝重的巨响,从口中喷射出来的鲜血如同一支红色的箭。牡丹发出了轻声的尖叫,桑原的目光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藏马的面前,多了一个人。他的速度极快,所以看起来简直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飞影稍稍仰起脸,凝视着幽助。平时他的表情只有冷酷,现在却多了几分桀骜不驯。藏马又吐出一口血后,平静地擦去唇边的痕迹,一贯温和的语气中却有着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严:“飞影,让开。”飞影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灼热的妖气火焰般燃烧起来。平静地燃烧在幽助与藏马之间。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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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邂逅清凉的流岚滑过我的面颊,这使即将到来的死亡多了几分颓败的美感。从悬崖跌落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飞影恨恨地望向被云雾笼罩的悬崖顶峰,一不小心被敌人占了先机,从那里被剑逼下来。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挣扎着想站起来。骨骼断裂的剧痛虽然影响不了他,但是身体软绵绵的,连一个支撑点也找不到。“呵……全断了吗?真是不够结实。”飞影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头顶上大片云雾缭绕,看不到魔界那片真实的天空。片刻前下坠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婴孩时代,也是一般地在空中下坠,重力压迫着胸腔,连呼吸都困难,但是心中并无丝毫恐惧,只是对即将到来的撞击充满了压抑的渴望。“死了吗……?”一个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飞影睁大眼睛,搜索着声音的来源。不期然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中——一双金色的眼睛。金眼,在魔界中倒是第一次看见。在四周灰暗的氛围与景物中,那抹金,明亮,神圣得令人想哭。即使飞影的防备心再强,也有一瞬间的融化。“……还差一点。”飞影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不堪,喉咙中涌动着温热腥甜的液体,一张嘴就要流出来。那是血。“很好,我等你。”那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飞影身边盘腿坐了下来。看样子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好在飞影本来也没有被人救的打算。“等我死?”一般的妖怪在重伤时听见这样的话九成会直接被气死。但是飞影反而觉得这个陌生的妖怪有一点意思。虚弱的唇角也勾起了一丝冷锐的微笑。在他面前,他即将死去,但是这死亡由于他的到来而不平常。“饿了,等着吃。”妖怪没有笑容,只是静静地呆望着飞影身边的土地,那双漂亮的眼睛游离而没有焦点,总也对不上飞影的目光。——飞影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瞎子。“你的眼睛?”“本来是能看见的,在黑暗里待了一百来年,就瞎了。”妖怪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对自己损失了一双这么美丽的眼睛丝毫不觉可惜。强烈的困意以指尖为起点,慢慢的积累着。直到整个疼痛不堪的身体都被沉睡的力量笼罩起来。这大概是临死的感觉。飞影并没有拖延时间或是求饶的想法。生存与死亡,在他的世界中一直如同交错的光影,互相依附,彼此紧密连接。没有对生的渴望,只是有心愿未了。“喂……”妖怪疑惑地抬起头:“有遗言?”“冰河之国……是我的故乡……”“哦。”“我要杀光那里……所有雪女……”眼睛再也无力睁开,飞影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那句话。或许只是心中强烈的意识。世界陷入一片空虚混沌。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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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烟桦心底最隐密的愿望,变成了实质的语言符号,在空气中流通时,听起来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再次恢复意识时,鼻子首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混合了血香的草药的清苦,还有男子淡淡的汗液味道。曾经闻过的味道,在回忆中被等同为额头难以忍耐的疼痛——装邪眼时,这是时雨的手术室。全身被缠满了厚厚的绷带,不知道究竟睡了几天,但是勉强可以活动了。飞影缓缓摸下床,强迫着身体去接受撕裂一般的剧痛。这时,黑暗的房间突然透出一线光亮,就像地狱中开启的一道门。看得仔细了,才发现是房间的门被什么人打开了。逆光的情况下,只能看见一团黑影,静静地伫立着,身形高挑纤细,室内随着他的到来而充满了甜甜的蔷薇花香。“谁?”飞影下意识地去摸一向悬挂在腰间的剑,却摸了个空。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扬手一掷,一道雪亮的闪光直冲飞影而去,在常人眼中迅捷无比的速度,在飞影的眼中却如同慢动作一样清晰。微微一侧身,那道闪亮无声无息地没入飞影身后的墙里。“……好剑。”那个人的声音似乎很愉快,把门留出一条缝,向飞影走来。银发金眸——是他。“哼,你救了我?”飞影一向不喜欢与人说话。因为无聊的人会带来严重的烦躁与气闷感。“可以这么理解。”第一次见面时,那只妖怪全身脏兮兮的,加上身体的疼痛,没有仔细看过他。不过他现在换了全白的衣服,银发如同洗练的月光,盈盈地随手一挽,鬓边的发丝轻盈地在室内微小的气流中飘动。毛茸茸的尖耳朵和身后蓬松的尾巴颓废地低垂着,面容精致得像一个瓷娃娃……大概是狐狸一类的妖怪。——在心中下了定论,飞影拔出插进墙壁的剑,准备好好睡一觉,然后离开这个地方。“你叫什么?”不知名的妖怪微微眯起眼睛。“飞影。”“……你不问我吗?”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眼见飞影就要倒头大睡了,这只妖怪终于问了一个很丢脸的问题:“我叫烟桦。”飞影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个话多的妖怪。表面上很冷漠的样子。实际上心中的感觉,就像一株植物正在破土。“喂,你睡了吗?”烟桦大声叫道。飞影突然有种“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的感觉……这只妖怪似乎想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但是他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有事情想问你。”烟桦自顾自地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床。飞影只好以沉默面对。“……你要杀死冰河之国所有的雪女?”一直被强迫着紧闭的双眼,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猛地张大了。——心底最隐密的愿望,变成了实质的语言符号,在空气中流通时,听起来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有些话,说出口,和藏在心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烟桦慢慢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轻浅的白痕。“……哼。”飞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也不想听他的过去。因为这个世界上一部分人的痛苦,是另一部分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反之亦然。被沉沉的黑暗彻底包围之前,烟桦被模糊的轻声絮语中,有两个音节,异常清晰地钻进了飞影的耳朵——“藏马”。而这两个在当时毫无意义的音节,过了很多年之后,成为了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手术费。一个很熟悉的词,在听到时,有时甚至会压抑不住心底的笑意。飞影抱着剑,坐在远处的地上,挑衅的眼神望向坐在时雨对面的烟桦。是他叫自己过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别人知道,却不想说第二遍。虽然飞影全无兴趣。“说吧。”时雨清理着从自己身上取下的饰品,似乎漫不经心地发话了。
2008年03月15日 14点03分 14
level 7
雪菜•吊线傀儡 1我每动一下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剧痛,吊线傀儡在华丽的舞台上哭泣。 藏马没有办法坦然地走出去。静静地一个人在卧室中,倚靠着桑原的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悬挂的风铃温柔地发出金属与瓷器相撞的声音,清菱菱的,像水珠散落在人的心里。一旦走出去,所有人的目光中都会善意地带着一种“我们没有怪你”的成分。我们没有怪你。这种目光像零度的冰水,悄无声息地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汇入,积聚在眼底,心底,冰凉而刺痛。三天过去了。唯一令藏马感觉好过的一瞬间,是挨到幽助的铁拳时。令人心脏都蜷缩成一团的疼痛后,是某种类似获得救赎的快感。在他施予的暴虐中,那种冰凉的感觉暂时会得到缓解。阳光下暖黄的木质地板,突然被印上一片轻薄的黑。它在地板上延伸出一个人的形状,尖锐、倔强地向上生长的头发停留在藏马的膝盖处,和长裤褶皱的阴影奇怪地融合在一起。藏马没有抬起脸,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影子。影子的主人还散发出一种树木和露水的清香。令这个房间带有了某种潮湿的幽密色彩。“……”藏马张了张嘴,又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本来已缺乏血色的唇在压力下呈现出淡淡的惨青。飞影这些天一直在用邪眼寻找雪菜的下落,不过很显然,敌人对飞影的能力很了解,雪菜的妖力被完美地掩盖住了。“藏马,你一直知道他的存在。”飞影俯视着倚床而坐的藏马,问话的尾音有些许的上扬,不过更多的是肯定的意味。“知道……”藏马惨然一笑:“但是直到妖狐被灭族,我才知道他还没有死。”“你想怎么办?”飞影锐利的眼神像一把刀,从藏马的脸上缓缓地划过去。怎么办?像“有什么仇恨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这种话,说得出口吗?仇恨之所以为仇恨……正是因为它不需要理智。让仇人痛苦,付出代价。那就是一切。所幸飞影似乎并没有期待藏马给出一个答案。“当时为什么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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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幸福(这章写得很偷懒……= =)拥有黑血的人就会拥有神祗之力,如果我有了神的力量,我一定能得到幸福。“……之后吗?之后我的养父被藏马杀了。”“他为什么不杀你?”“……我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他也许……没看见……也许……”“你要黑血做什么?”“治好我的眼睛,找到我养父的两个孩子,还有……我要得到他的爱。”“谁的爱?”“……藏马。”“……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复仇?复仇的故事我听得太多了。”“我体内有他的血。人形花永远都是这样悲惨,无药可救地爱上赐予自己生命的那个人,无论我们被赐予的是怎样痛苦的生命……只要我有了神的力量,还有什么我得不到呢?”“……血肉之躯是无法承受黑血的腐蚀性的,否则魔界早已大乱。”“我是一株植物,一直都是。我没有血肉。”“好吧。”“我听说你在手术前,会对接受手术的人提一个要求。你提吧。”“对你,我提不出要求。”“可是?”“好吧……要求是,如果你的心愿达到了,记得回来这里一次。”“为什么?”“我提的要求,没有为什么。”“我答应你。”“为了防止你在手术中途逃跑,我要把你铐起来。”“……我会逃跑?”“戴上手铐。”“你还是戴上比较好。”一直坐在角落中的飞影突然抬起头,眼睛平静地望向前方的什么东西,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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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菜•吊线傀儡 3我每动一下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剧痛,吊线傀儡在华丽的舞台上哭泣。灯光暖黄的房间中,清爽的花香与浓烈的药香和谐地混融在一起,藏马一边等待桌子上的汤药变凉,一边倚着床头读一本关于魔界寄生草的医书。窗外,突然传来轻微地敲击玻璃的声音。应该是飞影,也只能是飞影,但是这虚弱无力的声音却令藏马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凉意。打开窗子,飞影的妖气已经十分微弱,那双桀骜冷酷的火红眸子,竟然在与藏马目光相接的一刻,流露出一种名为悲伤的感情。他将悲伤隐藏起来了,只在这一瞬间,刻意地让自己坚硬的防备露出一丝破绽。“飞影……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飞影应该是在外面的树上负责监视才对,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做了别的事情,但是藏马问不出口。现在的飞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子一般难过。——虽然他的面容仍然隐忍森寒,虽然他的眼眸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冰封,虽然他还没有说出一句话。但是他的出现令这个房间充满了悲凉的气氛。当一个人的悲伤达到某种程度后,即使他什么也不表示,那种心痛的感觉还是会像某种味道一样,从他的身体散发出来。敏锐的人总能感觉到。他似乎很难控制自己的平衡,从窗台一下跌在了藏马身上。这一刻,藏马嗅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布料呈现出吸水后的僵硬和粘腻——血。大量的血浸透了飞影的衣服。“飞影!”藏马的心脏猛地缩紧了,怀里的飞影明显已经不再完整。掀开那层无力的掩饰,飞影右边的肩膀下,已经只剩下一截支在外面,白生生的断骨——封印了黑龙的整条右臂已经不见了。血仍然在流,飞影的脸色愈发惨白。“给我止血。”飞影因疼痛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令藏马顿时如梦初醒。他先飞快地锁好了房门,随即沉着冷静地从衣柜中取出一个医药箱,里面有必要的手术用品和各种珍稀的魔界草药。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飞快地动作着。“不要麻醉。”断臂的疼痛已经是寻常人无法忍受的限度,更何况要对伤口进行处理、止血、包扎。但是飞影的神情却十分坚决,他需要这种疼痛。藏马仍然不问,甚至没有多看飞影一眼,只是把手中的麻醉注射液扔到一边,换上了手术刀。手术结束后的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对彼此说一句话。藏马在为手术用具消毒,以及清扫地板上零碎的绷带、止血绵……飞影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某一个点看。虽然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外面只是一片浓郁的黑暗。“藏马。”“……?”“雪菜死了。”“……”“是我杀的。”飞影在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最终他等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温暖的,带着淡淡蔷薇花香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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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黑血飞影认真地记住他的样子时,也就是这一刻。和时雨切磋了一下剑术,果不其然,弟子要胜过师傅还是有难度的。飞影抱着出鞘的剑坐在时雨住处旁的山崖下,不时从上方散落的黄土与汗水,血液交融在一起,散发出腥甜的血香。激烈的战斗后,适时的清凉微风是能少数能令飞影心情变好的事物之一。而这个平凡的早晨注定了那些事物中又将多出一个不平凡的妖怪。烟桦的手术结束了一个星期,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换了一身玄黑的装扮,他苍白的肌肤和银亮的长发被衬托得更加耀眼,只是和与飞影初见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似乎很虚弱,走一步路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一样。但是曦微的晨光中这个瘦弱而坚定的身影的确令飞影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了起来。“飞影?”烟桦感觉到飞影的妖气,语气似乎很惊喜。脚步也加快了一些。“你还没有走吗?”飞影的复原力强得惊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几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了。那么,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呢?倔强的人总是有自己莫名其妙的,甚至是古怪的坚持,比如有些事情,有些感觉在飞影来看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口的,而且连想都不可以想。因此他也只是冷哼一声,侧过身子不去看烟桦。“……那天,你没有睡着吧?”烟桦气喘吁吁地在飞影身边坐下,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白玉雕琢般的脸颊滑动,在尖俏的下巴处直直坠落在地,打起几颗不安分的沙土。飞影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嫌麻烦一样回答了三个字:“睡着了。”“是吗。”烟桦自信满满地笑了,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这个小火妖的性格他也有了几分了解:“喂,要不要和我打一场。”战斗算是可以稍微调起飞影兴趣的话题,这也是时雨告诉他的。飞影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火红的瞳仁中烟桦的形象清晰又脆弱,像一个不堪一击的瓷娃娃。“哼……”实在不像一个拥有神之力量的妖怪。“我想试试自己的力量。”烟桦摇摇晃晃地扶着山崖站起来,逐渐变得明亮热烈的天光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向下俯视的眸中是一片清明澄澈。“你的眼睛……”“时雨说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视力,不过不妨碍打架吧。来吧。”烟桦微微一偏头,像一个骄傲的孩子。如果是两个真正孤独的灵魂,即使没有时间的考验,它们也会轻松地认出彼此,然后一定会成为对方心中或许不算重要,但一定是无可替代的回忆。飞影认真地记住他的样子时,也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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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菜•吊线傀儡 4我每动一下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剧痛,吊线傀儡在华丽的舞台上哭泣。无可替代的一段回忆。晨曦中他微微一偏头的样子。越是这样,越是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他,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藏马,无法原谅……那个吊线傀儡僵硬地摔倒在地时,与腐朽的木板发出撞击的一刻,空洞的声音令人心悸。那张诡异的笑脸面具下,是雪菜虚弱苍白的笑容。她永远都是这么美,永远都微笑得这么幸福。好像整个世界的生命都在爱着她一样,这么的幸福。她的身体被无数的丝线穿透,那些灌注了妖气的丝线,操纵着她的行动、维系着她的生命。而她的每一步行动,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剧痛。这样。她仍然对飞影微笑。“哥,你来了……”她似乎在用尽全力地伸着手,想触碰一下飞影的脸。不知道她是一直都明白,还是仅仅由于伤重而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这一次,飞影不忍心否认。“哥,杀了我吧……”那颗孤寂而盲目地跳动了许久的心脏,在听见这句话时,竟然在胸腔中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它剧烈地疼痛起来,似乎想提醒自己的主人什么。“我的右手杀了她,所以我稍稍惩罚它一下。“自己斩断的……“报仇吗。“应该在魔界就杀了他。“他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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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倒影俊美的少年望见湖水中自己绝世的容貌,疯狂地迷恋上自己,最终化身成一朵水仙花。烟桦的眼睛是渐渐好起来的。先是能感受到一些微弱的光亮,随后眼前的色彩逐渐明亮起来……“飞影,你也是黑头发,红眼睛。”烟桦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开心。“……无聊。”飞影斜过身子,别扭地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我义父也是,不知道你们长得像不像,你靠近点让我看看……”“少废话。”飞影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走人。脸上却已经微微地有些发烫。可是还没等到烟桦看清楚飞影长相的时候,这个别扭的小火妖就正式地与时雨拜别,启程前往人界了。那天,烟桦醒来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全数清晰起来了,但是外面尘土飞扬的悬崖下,飞影常坐的那块岩石上,却没有了那个沉默的黑色身影。这一生都没有结识过几个人,总以为自己这回碰到的人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那一个了,烟桦吸了吸鼻子。之后,他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容颜。镜面有幽蓝的反光,这为那张本已俊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冷艳的意味。细腻精致的眉眼,每一个眼波都是一道摄人的咒。洁白如玉的双手不可置信地抚在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对自己的美充满了怀疑与崇拜。“原来他是这么好看……”似乎不需要任何对比,对美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能力。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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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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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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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9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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