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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的比赛,王长庆拖着感冒的身体打了全场。“上半场就给我累得不行了,到下半场才缓过来一点,连夜回去就发烧了。”后45分钟的比赛,他几次在与对手的拼抢中倒在地上,每一次又都挣扎着爬起了身。昨天下午,高烧退去后拖着清水鼻涕的他往训练场赶,“就要打国安了,想好好准备。虽然不知道以目前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让我上,但我的确很想踢这场比赛。”人不能活得没有尊严
今年是王长庆在申花的第二年,这个周末,他也将第四度以对手的身份和从前那帮国安的兄弟们同场博弈——如果教练组到时候让他上场的话。那个在场边流着眼泪和北京球迷说再见的下午距今已近两年的时间,很多情绪都被冲淡,那些曾经觉得不会放下的也早已被时间不由分说地带走。
几个月前,当上海的第一批小龙虾上市的时候,他坐在浦东一家馆子里闲闲地剥着龙虾,提起往事笑得云淡风轻。“其实当年如果我主动去找国安谈,应该有留下的机会。可我这个人很倔,心想为什么要厚着脸皮去求人家呢?我不做这样的事儿!”他说如果再来一回,自己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他说人活着,可以吃苦可以受累,这些他都不怕,但绝不能活得没有尊严。“其实到了最后帕切科也跟我道歉了,他说挺对不住我的,希望我能留下。我觉得有了这句话,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了。”
来到上海以后,虽然生活上很快便适应了,但他特别惦记国安的那帮兄弟。申花队内的气氛也不错,但毕竟南方人和北方人脾性不同,大家在一处客客气气和平相处容易,做好兄弟就难了。他说自己是个特别怕坐飞机的人,以前在国安的时候,每次飞客场遇上气流颠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徐云龙,然后两人对视着笑笑,就觉得心里踏实了。“来了申花每次坐飞机,就会想起他,想想他这会儿在干吗。”连喝茶这个爱好,也是跟着徐云龙养成的,“以前跟他一屋,他总爱喝茶,耳濡目染多了,自己也好这一口了。”
去年第一次迎来和国安的比赛,他的心绪好几天难以平静。那是很多种情绪撞击在一处的感觉,“我在这场比赛前很久,也许是从赛季的一开始就时不时会想到这上头去。到时候会是一种什么场面?如果进了球我一定不庆祝,虽然我也挺想争口气的。我一遍遍地想,这场比赛对我来说真的是那四个字——五味杂陈。”现如今再遇上国安,他说自己平静多了。“也许是因为最近一周双赛真的累得够呛,来不及想,也不愿费心去想了。反正不管对待哪场比赛,我总是用一个劲去拼的。有人要说我能力不行,这我认了,但如果质疑我的职业态度,那我不能接受。”
争取到首发,想好好表现
今年的上半赛季C庆在申花过得并不算顺心,因为各种原因,他的主力位置渐渐被比自己更年轻的李文博[微博]取代。两人虽然竞争着同一位置,但风格并不一样。他的一个队友评价两人时说,“长庆是进攻强于防守,因为他本来也不是防守出身的;李文博是防守强于进攻,可能比较稳,但不会太出彩。两个人都有明显的优势和劣势,所以教练选择的时候确实也是个问题。”
巴蒂斯塔从内心里并不想放弃C庆,老头找他谈了几次话,并且时常在比赛的下半场给他一些出场的时间。客场和长春的那场比赛,他替补上场后错失了一个空门,赛后招致了一片质疑声。那个晚上他郁闷了很久,间或也回忆起自己当年在沈祥福手下的黄金时期,那时候他是边路的一匹快马,能跑能射。“可是我现在毕竟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呀!至少不能再像那会儿一样了吧!”他的速度可能不如从前,但他仍旧有着一颗向前突破的心,这点也是巴蒂斯塔所看重的。虽然防守不是C庆的强项,但他一直在努力,他在场上那种拼命的劲头感动了很多人。
7月和恒大那场比赛,他在开场不久后就突然昏倒,醒来后兜头一瓶水浇下,又回到了场上。赛后,他的电话被家人和朋友打爆了。大家心悸之余又为他感到心疼,“都这样了,就下去休息着呗!”他安慰大家,“没事儿,就是天太闷了,如果当时心脏不舒服我早下去了。”话是这么说,他当真会下场吗?“那得看有多不舒服了,毕竟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首发,我想好好表现……”
那场比赛以后,他想着别让球迷们担心,千年难得发了条微博。但有一些人的评论却让他伤了心,他们对他冷嘲热讽,说他昏倒是因为夜场泡得太多了。熟悉C庆的人都知道,他平时几乎不喝酒。遇到实在推脱不得的情况,比如上回蓝魔请他吃饭,才会喝个几瓶啤酒。有时候朋友聚会有人怂恿他“就喝个一两杯,没事儿!”他笑着说,“你们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多踢几年球呢!”
他训练之余是情愿在屋里闷着看韩剧,边看边陪着剧中的主人公掉眼泪,也不愿意往外跑。偶尔会去个KTV,不喝酒,也很少唱歌,但他夸口说自己和徐亮两人合唱一首《我想有个家》能轻轻松松“把你们都给唱哭咯!”
这把年纪还想再拼一把
他是带着一些内心的不满结束今年上半赛季的比赛的。最后一场比赛,申花主场对阵江苏舜天[微博]。而三天前和天津一役,首发出场的他把守的边路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赛后也出现了一些批评的声音。巴蒂斯塔出于自己的考虑,这场比赛没有让他出场,老头告诉他,“你毕竟是老队员了,一周双赛太累了。”他服从了主帅的安排,但心里多少有些想法,“为什么像曹秉局这些30岁朝上的都能踢,我就累了?”
当巴蒂斯塔在5月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可能没有想到,两个月后当赛季重新开始,这个他口中的老队员会成为一周双赛的绝对主力:4场联赛场场首发,每场都踢满全场;2场足协杯一场首发踢满全场,只是在之后和延边的比赛中在将近尾声时替补上场。
这个间歇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33岁的王长庆重新夺回了自己的主力位置?他默默地喝了几口面前的芒果冰沙,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都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从放完假归队,我没有缺席过一堂训练课。而我在训练场上有多玩命,教练也看在眼里。不过我这么练不是为了和别人争些什么,不信去问问国安队里的人,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要说偷个懒什么的,谁不会呀,但我不愿意。还是那句话,我王长庆可能能力有欠缺,但态度没得说!”
从出道至今,运气并没有太眷顾C庆。当年原本被法国球队看中,很有希望留洋,但为了全运会,狠狠心没去。后来倒摘牌给陕西国力摘走了,可俱乐部严重拖欠薪水,没法儿呆,为了要转会,打官司耗了一年半。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那股不服的劲头,他的职业生涯走不到今天。
“人就是三岁看到老,”他说,自己小学三年级回家路上经过一个花园,看到有几个男人在花丛里鬼鬼祟祟,而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走到他们身边,有人大喝一声,让他滚蛋。“凭什么不让我走呀?我当时心里就不服了,就去找警察叔叔,警察来了发现这几个原来是贼,在那儿分赃呢。后来,他们就把表扬信寄到学校来了,我还得了个见义勇为奖呢!”
C庆说,自己之所以这把年纪还要在球场上拼一把,是因为不服,如果哪天服了,那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不过至少现在,还不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