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古代小说】《将君计》 BY 暮成雪
冲田vs土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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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狗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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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所以理应由花梨代笔,”花梨顺口接道,微微一笑,“只要您能在事后让花梨画下数笔,花梨自然全力以赴!”   “若是我不答应呢?”七王爷了然,看她此刻的目光对自己很有兴趣呢,可是却只是对着这张脸皮而已。   “并不损伤王爷什么不是吗?再者若是画的王爷喜欢,花梨转送给您也可以!”   “如此说来,”七王爷晃了晃脑袋,“本王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好罢,依你的条件!”   “那花梨这就回去准备,明天再来给您请安!”花梨心中欣喜,忙再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想画我啊?如果真正是懂画之人,怕是到了明天,对着我也索然无味了吧!   七王爷拂袖下座,问正朝自己走来的贴身护卫鹰,“海楼还在书房吗?”   “秦大人一直呆在书房,您说了您会去那找他,他不会乱走的!”鹰应道。   “那就去看看吧!”七王爷晒然,朝书房走去。   七王府的书房坐北朝南,虽是书房,其实是一独立的小院落,院落地处偏僻,正应了清静一词,但也是雕梁画栋,无论是廊道还是檐牙都是经仔细琢磨过的。   刚走在廊道里,便能看到书房里那一抹身影靠在窗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书,龙彦钰定了定身形,几乎看的痴了!   明天,要被画的人,正是眼前的秦海楼,那是因为,再过不久,他便要亲自为他打点亲事,送出王府。那样一来,见面的机会自然是少了,如果没有一幅画可以聊表思念的话,他怕他迟早会后悔的将他抢回来。   原本,与海楼结亲便是,可是,海楼是探花郎,不能为女子!纵使皇兄再听得进自己的话,也压不住海楼犯下的错啊!   海楼海楼,你为何偏偏是探花郎,我又为何偏偏不爱女子?   “你来啦?”只一分神,让自己心绞难当的人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   “嗯!”七王爷点点头,迈步向秦海楼走去。   “你这里的书,我还真是都看了个遍,想回藏经阁去看看!”秦海楼已经等他多时,只为打这一个招呼。   “想去便去,反正也留你不了了!”七王爷冲口道。   秦海楼闻言一蹙长眉,慢声道,“彦钰,你当真了?你真要我去娶人?”   “是,你是探花郎,难道要呆在我王府一辈子不成?”七王爷哼道。   “彦钰,你明知道我不可以——”秦海楼带着十分的不解,这位救助于自己的兄长,为何这次如此固执?   “你是探花郎便可以,再不可以,怕是流言满天了!”   “你若是在乎也就不会帮我到今天!”秦海楼缓缓道,一直都在他的翅翼庇护之下,似乎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独挡一面,为什么?彦钰为什么改变了态度?   “就是帮你到了今天却也是害了你!”龙彦钰叹道,自己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但他不想让海楼也背负上同样的目光,海楼是正常的,海楼——是可以娶亲的!自己也是可以的,但怕是永远也娶不到心爱之人,说来上天对他还真是残忍,虽然给了他高贵的身份却让他永远在感情里倍受煎熬。不过,如果将海楼送出去的话,煎熬应该要少一些吧,至少不必面对内心的两种声音挣扎不停,他,真是累了!再不决定的话,他如若不是身受苦,必是心受苦。偏偏他又是受不得苦的人,他只享受惯了,也自私惯了!   “我也不在乎的,生死都不怕,别人的枉言算什么?” 秦海楼却是目光清澈,不含一点杂质。因为从小苦读一直在娘的保护之下,中探花到京城后又一直在彦钰的保护之下,犹如温室里的花,不曾经历一点风霜雨雪,自然不明白龙彦钰这异常娇贵的天之子内心的痛苦。   “你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我在乎!”龙彦钰靠近秦海楼,伸手抬起秦海楼的下颚,火热的气息游离,“只是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走下去,你终究要对面现实的,这一点,是我错了!”   “其实也不对,”秦海楼在龙彦钰深邃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就着他火热的气息仍是淡淡地道,“彦钰已经关照我两年了,这两年来,算是我最怡然自得的日子,应是谢谢你的!”   “你不怨我?”龙彦钰不甘心的问,这样的话,迟早有一天,海楼会忘了自己的!   “为何要怨你,唯你对我这样好,为何怨你?”秦海楼却笑的暖如温玉,纯如明镜的探花郎对于龙彦钰心底的那些九九肠子,根本看不见。   “可最后将你送出去的还是我,让你回到两年前的原点,这样也行吗?”龙彦钰皱着眉头,怨道,话语里贵气中还有两分稚气。   秦海楼失笑了,“明明是你要让我娶亲的,现在看来却是舍不得的样子,你究竟要怎样?”   “啊?”龙彦钰险冒冷汗,是啊,连美人都已经在替他选了,难道还要反悔不成?   “只是要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人?”秦海楼抬眼看龙彦玉,笑的有两分无奈,有两分认命,还有两分忍俊不禁,“你明明知道的,我是女子,怎么可以娶亲?”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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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花梨愣愣的看着秦海楼,为什么她刚才在一进门的时候给自己那样强烈的震憾,又为什么穿着华丽的衣裳却仍是如水般幽静?   “‘我是女子’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秦海楼见她一副呆板的样子,慢声道。   “王爷他……”他知不知道?   “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不能再说了!”秦海楼自动将她的话翻译。   “为什么你不告诉王爷我已经知道了?”好半天,段花梨才轻言。   “告诉了他你还能在这儿吗?”秦海楼眯起眼,实在不解,这样简单的问题,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可是你……要娶亲?”段花梨吞咽下余惊,呐呐道。   “王爷自然会替我安排好,我……”秦海楼倚向竹窗,“我只需等待而已。”   “可你明知不可为的不是吗?”段花梨不由的走到她的身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只知道眼前这个探花郎勾起了自己全部的兴趣。   可是也仅止于此,秦海楼回头看她,看她好奇的眼,看她的柳眉与长长的发梢。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的与女子面对面的交谈。一直以来都深居王府,王府中管事的大多是男子,就是有女孩儿也只是不能抬头直视的丫头而已。这两年来七王爷彦钰大多时间都和自己在一起,似乎是为自己而活一般,他说为了自己着想,所以一向都与女子避而远之,实际上她也慢慢发现其实他不过是不爱女子之人罢了。但因为自己生性淡薄,交友之心也无,所以两年来几乎没有认识几个姑娘。   眼前的画师长相平凡,却有一双睿智的眼,也许正因为拥有这样的一双眼,所以才在一瞬间便识破了自己。   “可为不可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不会做害我的事,至于我,”秦海楼收回注视她的视线,朋友么……一个正出现在自己苦恼时候的人……,“至于我是无所谓的!”   “我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一直保护你而现在又不继续下去,但是你真的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吗?如果你娶了亲的话,难道还能住在王府不成?”   一个正出现在自己苦恼时候的人……却未必可以帮助自己,好奇是一回事,帮助又是一回事。   秦海楼低了低眸,这才觉得有些孤单,活该是自己依赖惯了彦钰。   “那些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你不是要画我吗?为什么还不画?”   段花梨微微一笑,不知怎的,她觉得此刻的秦海楼有几分让人想要怜惜的感觉,终究还是女子吧,并不是真正的男儿身啊!   “画画不只是眉眼衣袖而已,画画其实画的是灵魂,我看不到你的灵魂,怎么下笔?”   “灵魂?”秦海楼蹙眉,她的眉既不若段花梨的柔长,也不是男子的粗犷,而是依着长眼的上方,轻轻的外倾轻挑,竟让段花梨觉得别有几分风韵,这种模样的女子她还真就没画过,手不禁又痒了。   “将一个人的灵魂画出来,不是很残忍的事么?”   “啊?”段花梨一愣,“何以见得?”   “有些东西不是连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吗?”秦海楼点点胸口。   秦海楼的胸口平平,作为女子,似乎完全不曾发育。但段花梨猜想她只是用布围起来了而已,但一定,很不舒服吧?她的眉宇间虽然看不到一点儿困紧的样子,但当初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越不愿意看到,问题只是会越存在。”段花梨在心中失笑,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和探花郎讨论这么难懂的事情?   “是这样吗?”秦海楼有些困惑的看向段花梨,最近她的确有点心烦,虽然表面别人看不到,但她自己却明显的感觉到。   “不是这样吗?”段花梨心一动,这个秦海楼乍一看很是深沉,像是一碗陈年老酒耐人寻味,却也可能只是一碗清水,让人只一眼便见其底知其味。这种想法不免让段花梨起了逗弄之心。   “这样啊!”秦海楼不知道段花梨为什么突然唇边含笑,只好问道,“你叫什么?”   “我姓段,叫段花梨。”段花梨愉悦的报上自家姓名,“王爷让我一定要抓住你的神韵,你既然不忍心看我因识破你而被王爷所杀,想必也同样不忍心看我因为画不出你而被王爷处罚吧?”   “那又怎样?”秦海楼直觉的感到眼前的段画师城府很深,这样的人,可不可以打交道?看来她——是要重新学习如何与人群交往了。   “所以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好好相处吧!”段花梨弯了弯腰,很大声的回应道。   “呃?”秦海楼却呆了,画自己,真的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吗?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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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棠花开   七王府地处城北中心,府邸成“井”形,朝南开朱红大门,西北东还各有门三扇。因此四通八达,在众多房屋建筑之中尤为鹤立鸡群。“井”字中心是座花园,园中四季之花轮番开放,与王府各处的常青阴翳之树相互呼应。   以花园为中心,东南西北座落四座庭院。皆以回廊相连通。南院是七王爷的寝宫;北院则是在两年前拨给了秦海楼;东西两院各做待客之处,各院的下人也都居于各院之中。   段花梨原本安排在西院,但被她拒绝了。既然要画秦海楼,她只想离她近一些,所以她住进了北院,与秦海楼的卧房对面临窗而望。   在这方面,她算是见识到了传言的真相。果然是流言必有出处,只要事关秦海楼,王爷便是特别的在意,秦海楼的举手抬足都可以引得王爷心思转动,连带的,她也受了些福。   对于画,王爷并没有期限,这便给了段花梨极大的自由。她以为,秦海楼并不难懂,难懂的是王爷对秦海楼的那种扑朔迷离的情感表现。她笔下的秦海楼,将是为王爷所展示,那么,王爷希望看到怎么样的秦海楼?怎么样的秦海楼画出来后能让王爷怦然心动或是一瞬间即能顿首满意?   或者,她存在更大的私心吧。从那个被宠为禁娈的绝代风华的探花郎,到以凰作凤的平和如水的秦海楼,她,只是很感兴趣而已。   只是感兴趣归感兴趣,小命却还是重要的,所以在王爷的面前,她只能一口一个秦大人,但私下里却觉得呼之可笑,便以海楼相称——尽管她可能是真正的探花郎,却毫无官架可言。   也许,真的是没有朋友吧,也许是真的要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秦海楼不知道眼前这位含笑娉婷而立,目光时时闪烁探究的女子,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柳暗花明。   “你有没有穿过女装?”   看吧,她只是对自己感兴趣而已,不过却也不必担心她心直口快,再快也应执着不过人想到活命的心。   如果只为了活命而已,又何必活的如此辛苦?秦海楼心中突觉郁闷,十年寒窗只换得两年清闲,虽然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做官,但是做到这个闲地,也实在令人沮丧。以前一直在王爷的庇护之下,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如今却不得不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其实也罢,不过是将麻烦推迟了两年而已。   忆当初,为何苦读……   “没有!”秦海楼好半天才应道。   “突然很想呢,”段花梨滑唇一笑,实在狡黠,“很想看看。”   秦海楼微讶,她还真是个大胆的女子。这样的话,连彦钰都不曾说过,这样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彦钰不曾说过想看自己女装的话?   “我没有女装,也穿不出女子的柔媚,”秦海楼淡道,“只怕穿了会令人倍感突兀。”   “可你终究还是女儿身。”段花梨上身倚向桌沿,与秦海楼在这静谧的书房之中品茶闲谈,似乎是这两日常做的事。   “我没想过恢复女儿身,”秦海楼摇头,段花梨的倚近,向她袭来一阵特有的幽香,是墨的味道,还有那天那种甜甜蜜蜜的沁人肺腑的香气,交织着,缠绕着。   “这样啊——”段花梨满含遗憾的拉长了嗓音,“也许王爷最想看女儿装的你呢。”   “你要画吗?”秦海楼眉也不挑,直视她道。   “呃?”段花梨险些噎住,的确,这是废话。如果她画出秦海楼的女装,不就等于告诉了王爷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   如果要有让一个人守住秘密的方法,莫过于杀掉这个人,但如果这个人连秘密都不曾获悉,又何来的守住?这一刻,段花梨又一次体会到自己因为好奇而埋下了多大的祸根。   看着段花梨懊恼的扑在桌子上,秦海楼却不禁微笑了。仿佛是将自己的烦恼抛给了别人,自己便轻松了起来。   “王爷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秦海楼忍不住安慰道,“你随便画好了。”   看来你似乎不知道王爷有多重视你。段花梨在心中叹道。尔后说,“我画过宫中不少女子,绝少有让我难以下笔的,”说到这段花梨突然在脑中闪过锦嫒与碧乔的恩爱画面,腾的有些面红耳赤,一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那个画面,于是自我尴尬的轻咳了声,“宫里的娘娘只是希望自己能美些再美些,所以不难下笔,亦不难捕捉神韵,只是你……”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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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是宫庭画师。”秦海楼不紧不慢的点头,难怪彦钰将她看的重,吩咐下面以礼候之。如此年轻的女子便能入宫为画师,必有她的厉害的地方吧。   “嗯。”段花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不雅举动,原来她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居然还和颜悦色的坐着交谈。看来她只是不是多言之人,倒有些逆来顺受,所以自己是谁也不重要了。   “画那些娘娘想必比画我更愉快吧?”这样便可以为她的懊恼下第二个注解了。   “怎会?”段花梨扬眉,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盎然兴味,“我不愿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分毫。”   “既使是权过于你?”秦海楼奇问,她虽然一直以男子自居,但并不知道原来如今的女子都有如此独特的个性啊?!   “我接触的那些人任何一个都权过于我,”段花梨摊掌耸肩,不以为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却勉强的话,其结果只会让人大失所望吧,我只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罢了。”   “那你对画我很有把握?”秦海楼不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段花梨,正一步步敞开自己不曾有机会敞开的一扇门,从心的方向。   “唯你——”段花梨苦笑,“有些例外!”   毕竟能够以女子易妆高中探花郎的人,只你而已。   “是吗?”不知为何,让如此信心满满的人遇到阻碍的高墙,竟让秦海楼再次感到愉悦。   “不过加以时日,我还是有信心的!”段花梨忙又补充,起码自家的招牌不容许砸掉。   “那海楼岂不是要拭目以待!”秦海楼倒是轻松了,优雅的啜了口香茶,多日来的迷惑不知何时抛于天外,不觉茶更香了。   “那么,”段花梨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再次凑到秦海楼的眼前,并且笑靥如花,“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痴人说梦。”秦海楼只定了定身形,一掠过段花梨墨色的瞳眸,便起身离开。   正是海棠花开时呢,她可不能怠慢了那些花儿。   “你去哪?”段花梨见她从容退出,拎着一个铜壶。   “海棠花,开了。”秦海楼没有回头,但却清晰可闻她的声音里的喜悦。   “海棠花?”段花梨一愣,继而勾起一抹奇异的笑。   可惜,秦海楼没能看到。   秦海楼,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你可知道,海棠花,别名又唤“梨花海棠”?并且,海棠虽红嫩娇妍,但却缺少香味,你虽身为女儿身,却没有丝毫女色自觉。   如果你的海棠花香了,那么,迟早有一天,你的女儿香,也会回来。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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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诉衷情 离开茶楼,段花梨回到王府。   她迫不及待地找起秦海楼来,经过柯小姐的事,她突然很想仔细瞧瞧秦海楼,看她有何等魅力。   可以让王爷捧在手里,可以让柯小姐记于心底。   快步从南院的回廊上飞过,途经花园时一阵阵浓郁的花香迎面而来了,啊,正是群芳争妍的时候!但段花梨却没有逗留,直接穿过北院的前厅,来到后堂。   后堂较为昏暗,显得更加的幽静。秦海楼正卧在一躺椅中,看似闭目养神,而手上还抓着一卷书,似乎随时准备醒来继续研读。   静悄悄的,段花梨走到秦海楼的身边,俯身凝望。   平常女子额前多有留海,显得含蓄内敛,而秦海楼则是束发嵌玉青冠,露出饱满的天庭,细细看来,她竟有张标准的美人脸,肤色也细腻的很。她的眉目不因秀气而折损气质;鼻梁笔直,呼吸翕动间,还轻轻皱起,让看的人凭添几分趣意;而一张薄唇,看起来即是从来不曾被点红过一般,整个的素面朝天。   不知道秦海楼上了妆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红苹试试。   只是,有这个机会吗?   正当段花梨悠悠的看着时,秦海楼慢慢蹙眉,有转醒的趋向。段花梨忙闪到一边,倚在门槛边,装作看着什么。   “你回来啦?”秦海楼睡意朦胧中只觉得有道视线锲而不舍的盯着自己,有点好奇,便呼唤着自己醒来。   “是啊,你睡的很香呢。”段花梨转身佯装轻松的道,见她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竟变得很吸引人。   不知道那个柯小姐,是不是也见到了此番光景。   “对了,你认识一位姓柯的小姐吗?”   “柯?”秦海楼稍微坐起些身,放下书

了捏腰,“莫不是户部尚书柯大人的妹妹?”   “咦,你记得她?”段花梨走到她跟前,有些意外,她以为秦海楼是那种不关心身边人事的人。   “嗯,两年前宣皇榜之后,许多青年公子常在柯府小聚,有时痛饮酣歌,也乘兴赋诗。”   “原来如此。”段花梨点头,“一定有不少是专程为柯家小姐前去的吧?”   “应该不会,柯大人极其宠爱这个妹妹,一向鲜少示人。”   “那你是怎么看到的?”   “那是我头一次去柯府的时候,因为想去出恭,而误打误撞闯进了柯小姐的闺房。”   “出恭?闺房?”段花梨唇角抽搐了两下,怎会如此不雅?你的误打误撞还不是一般的水平。   “啊,是了,”秦海楼想起什么似的双手轻击一掌,“我的确是去出恭,但是半路上被一阵弦声所吸引,所以走到了柯小姐那。”   这倒还能解释的通,似乎段花梨也可以想到那个才子佳人无意邂逅的情景,“过后你们时常来往?”   “没有,那晚与柯小姐在房门口聊了数句,就散了。”秦海楼站了起来,她身后高束的长发甩动了下,居然很长,又有些英气,这点,比较像碧乔。   “就见过这一面?你怎么会一直记得她?”段花梨更迷惑的是,就见过那一面,柯小姐为什么会一直痴情到现在,并且,还不为秦海楼所知。   “若是这点记性都没有的话,那探花怎么来的?”秦海楼答的好清傲,倒教段花梨一时恍惚,似是看到位才高八斗,傲视群雄的探花郎身影卓然。   “我以为应是柯小姐美貌绝伦,所以让你一直记得。”段花梨轻笑。   “美貌绝伦么?我又不是男子,怎么会在意?”秦海楼漫不经心地道,拾起一旁茶几上的书。能够对着彦钰以外的人说的如此轻松自在,也许她果然是自己必得的朋友。只不过,为什么她的语气里似有取笑之意?   “啊?”段花梨愣住。是啊,为何秦海楼虽然记得却并不在意,因为她本来就是女子,自然不会思念那样的佳人。可是——段花梨的内心感到有些奇怪,眼前不自觉又掠过碧乔与锦媛恩爱的一幕。   女子到底会不会爱上女子?   别人她是不知道,但是眼前的秦海楼,似乎是不可能。   段花梨忍不住掐了把自己的脸,自己是否中毒太深?什么时候起违伦之情于自己好像不是那么不可以想象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皇宫中那对苦命却又快活的真心相爱的鸳鸯吧。   “你怎么了?”秦海楼见她姿势古怪,不禁问道。   “没什么,”段花梨笑的有些僵,“柯小姐如果知道你还记得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原来你认识柯小姐?”秦海楼点头,难怪她这么感兴趣。只是,两年前的余音仍在绕梁,而人影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算吧,”段花梨含糊的道,而后精神一振,“海楼,若是我即将离开王府,两年之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你?”秦海楼不妨她有此一问,怔忡间仰脖想了想,然后朝段花梨微微一笑,“若是这点记性都没有的话,那探花怎么来的?”   此一笑竟是转盼多情,令段花梨有片刻的失神,然后轻轻“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哈!”继而,段花梨扑哧笑了出来。   多年以后还有个人能记住你,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段花梨的笑于秦海楼,就如一捧芬芳的花,忽地扑天盖地的散来,有些俏皮,还有些可爱。   花梨,我只是不知道,秦海楼看着她笑的开怀,不由也心情舒畅,但又想到,我只是不知道,两年后,对你的印象是否也会模糊不堪。   本是对面无缘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相识?   “花梨,你不是出去买东西了吗?东西呢?”捕捉到自己内心的一丝惆怅,秦海楼将它自动省略跳过,她揽顾四周,没看到多出什么来。   “啊!”段花梨跳起来狠狠地拍了拍脑门,被那个柯小姐一搅,竟将要买的颜料也忘了。   见她一个劲的要往外面冲,秦海楼似乎是又看到了初初相见时那个搬桌子砸了她自己脚的卤莽女子。   “马上就到了用膳时间,你急什么,吃过再去吧。”   “哦,莫非有什么好吃的?”在王府就是这下好,段花梨急急刹住步子,忙问。   其实花梨看起来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也很孩子气。   秦海楼在心里这样肯定道。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吧,总是要亲近一些,至于那个彦钰,不知道是为什么,近几日不常见人影。   “我特地让师傅做了蜜制莲藕,好吃的很。”   “又是蜜制莲藕?”段花梨一声惨叫,却见秦海楼面有促狭之意,“秦、海、楼!”   “海楼就在这里。”秦海楼潇洒的躬了下身,长发飘转到胸前,俨然一婷婷女子。   “海楼,”段花梨施施然看着秦海楼的样子,久而由衷地道,“如果你可以换上女装,那该有多好!” 女装便可以毫无忌惮的相处,她,是真的想很与她好好相处。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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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小姐思慕于本王——”彦钰见这她一脸的难以启齿,忍不住打趣道。   “不,不是的——”柯芙蕖连忙摇头。   “这样啊,”彦钰笑了,坦然自若,“也罢,本王的兴趣不在女子。”   “啊?”柯芙蕖一愣,她没想到,七王爷竟然能率真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怕呵。   “王爷!”鹰在后面微微出声,略有不满,以王爷的魅力,莫不是要男有男要女有女,何必对着她露出惆怅之色。   “王爷的风采足以让世间任何女子倾心,只是芙蕖在遇到王爷之前就心有所属,所以——”   “哦?”彦钰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同样是一家人,眼前的小姐如此善解人意,她的哥哥却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清绝高傲,果断睿智,虽然在官场并不多久,却能站稳脚跟,游刃有余。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鹰冷冷开口,那个户部尚书柯司衢,每次碰到王爷他都能察觉到一种隐忍着恨的淡淡气味,也去查过但并没有发现他与王爷有何过节,现在连他的妹子也出现了,看来有必要再去做一番深入的调查,并将小心看住柯家。   “芙蕖前些日子留了张画,想请王爷过目。”柯芙蕖手向后伸,莎莎递给她一支红色锦袋。   “是柯小姐自己画的么?”彦钰接过锦袋,很感兴趣的问道。的b6edc1cd1f36e45daf   “芙蕖的确很想自己画,不过这画是自己画不了的,所以是由别人代笔。”柯芙蕖见王爷收了画,不禁放下了几分心。   “这是为何?”   “因为这是小姐自己的画像。”莎莎在后面插嘴道。   “是小姐自己的?”彦钰手一抓紧,这么说来,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另一个人——   “正是!”柯芙蕖羞羞怯怯的拂了下身。   “原来小姐所谓的心有所属,”彦钰微微苦笑,“是指海楼。”   “芙蕖望——望王爷成全。”柯芙蕖不敢抬头,低声柔道。   一个这么害羞的女子,却敢对着自己这个王爷,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该说她真胆大,还是因为她是真喜欢海楼。   真喜欢,若是知道海楼的真相,又能真到什么程度?   他好像,为海楼布了一道真难的题,纵是聪明如自己,也难解的很。   “你与海楼——”彦钰只觉声音有些涩,便停顿下来。   “有过一面之缘。”柯芙蕖再一拂身,抬起头来却愣住了。   “罢罢,”彦钰别过脸,将画交给鹰,抬步便走,“我知道了。”   “王爷——”柯芙蕖抬头,却正撞上鹰正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下回不要再擅自出现在王爷面前。”丢下冷冷的一句话,鹰追了上去。   为什么?   柯芙蕖站在原地,她不了解,为什么?既然您已经决定放了他,为什么还流露出那么明显的留恋之情?柯芙蕖侧身,望着一旁的高墙,在这里,您又在打造什么?   “小姐,回家啦,等大人回来,又要挨骂了。”莎莎在一边催促道。   “我知道了!”柯芙蕖低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离秦大人越来越近,反而越来越遥远?   那一夜,听着自己的琴声,推门误入的秦大人,我们到底会不会成为有缘人?我,已经在这么的努力了,你,又知不知道?   虽说是知道要走了,自己的脚,却似生了根般,不能动了。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23
level 8
  “不知城南有什么好玩意儿,值得芙蕖亲自去一趟?”柯司衢漫不经心的道,令人绷紧的气息一下子莫名消失了。   “我只是随便看看,”柯芙蕖微微低着头,但接着一愣,“大哥,你——让人跟踪我?”   “你有值得我去跟踪的举动么?”柯司衢淡淡驳回。   柯芙蕖不做声了,论口才,她怎么敌的过大哥。   “芙蕖,要我怎么说你才懂,那个人,根本配不上你。”柯司衢轻叹口气,面对最爱的妹妹,再怎么生气,也无法完全表现出来。   “可是当年赞不绝口的还不是大哥?”柯芙蕖忍不住还是道,当年在没见到秦海楼之前,大哥曾多次告诉自己要与一个如何如何有才气的人同朝为官,不是迂腐,不是奸诈,亦没有表现出官场中的溜须拍马,这不免让大哥感到志同道合,非常引以为傲。所以,自己才会在无人之时,偷偷幻想这从未见面的秦海楼是何等模样,少女的豆蔻之门,无意中被他开启。   以至于后来,自己才会在看到闯入自己房间的秦海楼的第一眼时,认定就是他了。   柯司衢皱眉,每一次,妹妹几乎都用这句话来堵住自己,诚然,当初是自己误导——这也是最可恨之处,恨自己眼睛瞎了,没有看清秦海楼的真面目,竟然贪图享乐,宁愿背上断袖之名,更恨的是自己付出一片诚心相待的友人,不过尔尔。   对,与其说他恨秦海楼夺走了妹妹的心,不如说他其实是恨自己!   所以,他才更不能让妹妹嫁给秦海楼,纵使秦海楼也许不再呆在王府,他也再回不去当初遇见的那清风流水般的秦海楼了。   人究竟,为什么而变?   柯芙蕖偷眼看大哥,第一次他竟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回过来,过去他通常都会很恼怒,现在看来,他比较像在发呆。   “大哥,”柯芙蕖放柔了声音,“大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不就是我最大的麻烦么?”柯司衢一拂袖子,起身道。   “呵呵,”柯芙蕖只得掩面干笑几声,“小妹该回房了。”   “芙蕖,”柯司衢望着妹妹婀娜的背影,慢慢道,“你最好打消你的那些念头和小动作,你的大哥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大哥,要让一个人死,那也是很容易的。”   “大哥。”柯芙蕖险些站不住脚,她只能忧郁的看着大哥绝然的脸,“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最初的眼光,小妹,该相信的,究竟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如果官场可以让一个充满仁爱之心的大哥消失的话,我宁愿在那时候,大哥就消失了。那至少,”泪渐渐从脸上滑落,柯芙蕖哽咽着,“至少在小妹的心目中,您永远不会变。”   “芙蕖!”柯司衢心一惊,妹妹第一次说了这样的话,话里透露着对自己的十足失望,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一心为你好么?   “小妹的心意不会变,”柯芙蕖擦了下脸,变的和他同样的绝然,“如果大哥要加害于秦大人的话,小妹也只好以死相随,毕竟害死他的人,是小妹。”   “你——”柯司衢倒吸一口气,这下子,自己居然变得两难了。   都是那个七王爷惹的祸,既然要囚禁秦海楼,干嘛不囚禁他一辈子,还要放他出来害别人!   “大哥,”柯芙蕖见大哥的表情有些松动,迟疑了下才道,“小妹一心想要嫁给秦大人,其实并不只是为了小妹一已私心而已,请大哥——好好想想吧。”   什么?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目的? 妹妹已经闪到屏风后去了,脚步声也已经听不见了,柯司衢颓然坐进椅子里,芙蕖的话,他似乎有些听懂了,又似乎有些听不懂!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25
level 8
  “我好像是睡很久了。”段花梨呻吟了声,挣扎着坐起来,却看到自己身上干净整齐的衣裳,她讶异的抬头。   “是丫头替你换的,本来我是想亲自动手,但——”秦海楼满脸的遗憾。   “说什么呢。”段花梨忍不住嗔笑,虽然秦海楼是女儿身,但她可没忘了她对外的身份是什么。   “终于笑了,”秦海楼指指她的眉梢,“梦里你一直皱着眉,很受困扰的样子。”   “是么,”段花梨摸了把自己的眉心,神情立即暗下来,锦媛的话如鬼魅般在耳旁萦绕不绝,她心一惊,关于她的话,她得立即让碧乔知道才行。   于是她掀被下地,却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秦海楼上前,从后头掖住她,但却被自己的手感吓了一跳。自己虽然也是女儿家,却在身上捏不出如此柔软的肌肤,段花梨看起来并不丰腴,但没想到衣料下却也毫不单薄。不像自己,摸起来大概也只有一把骨头吧。   秦海楼一时陷入奇怪的胡思乱想,又被段花梨低低的喘气声给惊醒过来。脸颊有些微赤,她暗斥了自己一声,将段花梨从地上扶起,移至床上。   “没想到身子居然如此不济,”段花梨叹道,“让你见笑了。”   “不会,你想做什么,我帮你。”秦海楼帮她整理起被子,让她靠的舒适些。   “你帮我?”段花梨看着秦海楼,暗咐着,依自己的现状,明日恐怕根本没有体力去宫里见碧乔,但话又不能不带到,的确,现在该怎么办?   秦海楼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也便不动声色,灯光下,几乎是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   秦海楼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喜她的眼眸,深沉却不乏灵动,她似乎总是很容易分辨那里面闪烁的是什么。   “有什么事对吧,我能帮你?”   段花梨的神情逐渐松动,继而叹了口气,“的确,你可以的,但是要冒一些险,你可愿意?”   秦海楼却好奇了,也许是两年波澜不惊的生活过久了吧,她竟想要一点点剌激,而段花梨,似乎随时都带着自己想要的。   “说说看吧。”   “明天,请你帮我带一封信到宫中。”段花梨用手比了一下。   “给谁?”尽管脑中一闪而过锦绣乡宫前她失魂落魄的情形,秦海楼还是如是问。   “给昭容宫的碧乔昭容。”   “碧乔昭容?”秦海楼轻念道,她认识的人还真多,“可是我是臣子,恐怕难以见到。”   “我知道,”段花梨想了下,一边计算着,“宫中嫔妃每天上午都有分批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规矩,昭容宫每隔两天一次,上次是前天,那么明天就正好是请安的日子,上午她们会经过御花园,你在那等着,必然可以见到。”   “如何知道是哪位娘娘呢?”   “这也不难。”段花梨还是勉强下地,秦海楼忙扶着她一直走到床边的桌旁。   借着明灯,段花梨摊开画纸打开瓷盒,三笔两下勾勒出一幅仕女图来。   秦海楼靠近了些,有些惊讶的看她动作之熟练、速度之迅速、画中仕女神韵之丰满——这个人,就是碧乔昭容?眼角飞扬,唇线轻抿,不若一般女子的娇气,而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就可以认出了,加上到时候她必定走在最后,”因为她一定会等等再等等,刚刚前几天才巧遇锦媛,她一定会希望再见上一面,那么,她一定会走在最后的,“所以如果找到了空隙,你就可以将信给她了。”   就连她会走到最后你也知道了?   秦海楼默默地接过画卷,欲言又止。   “怎么了?”看出她的犹豫,段花梨问道。   “花梨的朋友,一定不在少数吧?”秦海楼轻道。   “真正的知己,又怎么会多?”段花梨收捡好画囊,男子之中,奉信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她也许只是因为不是男儿身吧,所以做不到那么淡泊那么绝然,若为了知己而两臂插刀,总觉得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花梨的知已可是她?”秦海楼扬扬手中的画卷。   “嗯——”段花梨伸手抚过画卷,“不过还有一人——”   “谁?”秦海楼直觉的追问。 段花梨却看着她,只笑不答。   我?秦海楼一愣,看着她笑的很甜,颇有几分娇俏,不禁双颊又发起烧来。她将画搁在桌上,伸手便去扶她。   “不,”段花梨拒绝,“我要写信,你也一直没有睡觉,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那我还是回房了,”见她似乎忘了自己可是探花郎,秦海楼拿起桌上的画卷,小心卷起。她本可以不必拿走的,那画中的女子,只一眼便会让人记住,但秦海楼眼前却一时拂不去她作画时的专注,不知道以后你画我的时候,是否也会有如此动人的神情?   “海楼——”就在秦海楼将要踏出房门时,段花梨叫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海楼却没有回头,只停了一下便走了。   不答是吗?段花梨扶着桌子坐下,不答是吗?就像刚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一样?!   段花梨撑着额头低低的笑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和秦海楼的关系,竟变得有些微妙了呢。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31
level 8
  秦海楼略作停顿,然后对他深深再一躬身,踏步离开。   他没有回答,该死!   狠狠的转身,柯司衢骂着自己,为什么见了他还是依然如故,总逃不出内心最早的认知,还寄予以希望!  一离开皇宫,秦海楼便舒了一口气,说来七王爷其实真的是为她好,她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生存。   没有回头再望一眼皇宫,秦海楼举步离开,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翘首以盼。   是段花梨。   秦海楼迎了上去。   段花梨已经来了一下子,在王府里实在等待不了,再加上之前要买的颜料一直都没有去买,所以干脆买了东西便在此等候,不敢进宫,就怕妨了她。   可是一等下去就开始让人烦躁,总也不见得她出来,便心中揣揣不安,却只能在皇宫面前急的打转,不敢离的太近。   现在见她一出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也迎了上去。   “不用担心,已经交给她了。”秦海楼开口便轻声安慰道。   段花梨一愣,撇开了些头有些心惊。   适才她一直站在这儿,竟不是担心那张字条和碧乔见到字条后的反应,而是担心秦海楼时机不当而牵累了她自己。   可这话却说不得,段花梨似是自己也感应到其中的暧昧之情,于是只好仓促一笑,表示感谢。   明明已经办成了事,可段花梨的脸色依旧苍白,秦海楼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头一次,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   段花梨丢开自己的异样心情,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什么?”秦海楼合作的问,见段花梨笑着,便又放下了心。   “我要的颜料买到了,这样就可以画你了。”   “画好了以后呢?”秦海楼示意一道回王府,两人并肩走着。   “画好了以后?”段花梨看着手里的袋子,“自然就到了我搬出王府的时候。”   “那时我也差不多要搬离王府了。”秦海楼点了下头。   难道你真的要娶妻?   话到嘴边,段花梨生生咽下,秦海楼的神情坦然,却是她这个外人干着急。至于那个王爷仍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将秦海楼如何安置。他的那些不明不白的处事态度,总觉得会把事情弄得一塌胡涂。   “花梨,就算以后我们都不在王府了,是不是——”秦海楼慢下步子,迟疑着拖了下音,“还是朋友?”   段花梨眨了下眼,不知她眼里的担忧从何而来,她微微一笑,答的好顺,“那是自然。”   秦海楼舒了口气,也许是刚刚见过柯司衢的原因吧,他当年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很突然而明显的,也就是自己这样凡事不太关心的人,所以不至于很难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刚结交下来不久的段花梨,若有一天两人也形如陌路,她总觉得自己不会像以前那般轻松面对。   一切的因,是否都因为要结束这两年来的安闲生活?   以后她如何面对这一切的果?   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段花梨在一旁暗暗观察到她的神色变化,便好奇的问了一句,“海楼为什么那样问?”   秦海楼沉默了一下,“刚刚在皇宫里遇到柯司衢了。”   “户部尚书?”段花梨一惊,自然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他的那个既大胆又怯懦的妹妹。   “是,大概他知道了柯小姐的所作所为。”   段花梨不再说话,这些都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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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8
第十九章 火起   这一天到王府,正好半月。   一日之前,秦海楼替自己传递消息;两日之前,见到飞在高高枝头的锦媛昭容;六日之前,抚慰过黯然失魂的碧乔;十日前,那是皇上在御花园巧遇锦媛的日子!   依稀记得来王府的那天夜里,月朗星稀,是满月。却如今,夜幕垂至脚下,一片漆黑。如同人的前景,总也看不见摸不着。   自己的话已带到,余下就看碧乔自己的决定,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想到七王爷也算宽容,十五日没交出一笔半墨,也不见他兴师问罪。   细细的研着颜料,段花梨坐在房中,七尺的画卷已经铺展立起,却还不知道从何下笔。原想画七王爷眼中的秦海楼,却惊觉最近王爷根本不勤于这里走动,即使有何异样的表情,也总是一晃而过。   将颜料玉盒一一排开,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这厢段花梨正静静的冥想着,突听前面热闹起来,南院那边一连串的加了许多灯火。   一直在书房看书的秦海楼也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段花梨搁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她身边踮着脚看着。   “像是彦钰回来了。”秦海楼手里还握着书,王府一向安静,为何如此吵闹?   正这时,两排灯笼越见明亮,七王爷的身影匆匆从前边过来。   “啊,海楼,我正要来看你。”   七王爷一边披上外袍,侍女们一路小跑跟在左右,或捧束带,或替他撩着大袖。他的身边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鹰,但却皱着张脸,总想说什么。   “出什么事了?”秦海楼问。   “我现在马上要进宫,回来只是换件衣裳,想到许久没有看到你,所以就来了。”七王爷抬高双手,侍女立即过来躬腰给他在腰间系上束带。   “王爷,马已经备好了。”趁侍女们替七王爷正衣冠的时候,终于逮到机会,鹰道。   秦海楼见他脚跟一旋,已经打算走了,便没有再问,反正他走后又是一片安静,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你怎么不问我出什么事了?”七王爷彦钰已经转了身,却还是忍不住问。   明明刚刚人家已经问过你了。段花梨在心里扑哧一声笑了。   “出什么事了?”秦海楼依他。   “皇宫里着火了,火起后宫,”彦钰立刻回答她的话,然后耸耸肩,“后宫一向很不太平,所以这事可大可小。”   “后宫起火?”段花梨一听却出了声,她刚才一直躲在秦海楼的身后,本来见到王爷是有点儿心虚的,可现在她一步踏了出来。   “原来段画师也在这?”彦钰朝她点点头,以前站在海楼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边上都是她的影子了?   “请问王爷,是哪儿着了火?”段花梨行了个礼,直直的问。   秦海楼心如玲珑,见她一问便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是昭容宫,还好火势不大,发现的也早。”   “昭容宫?”段花梨惊呼一声,脸色煞白。   “怎么?你有熟人?”彦钰奇问,然后恍然大悟,“是了,你和那锦媛昭容有些交情,不过幸好,她已不在昭容宫,无须担心。”   锦媛是不在了,可是碧乔在——哪有这么巧的事,这火,怎么令她如此不安?不,不会这么巧。   “我走了。”彦钰再看了海楼一眼,大踏步离开。   秦海楼等人马都走了,见段花梨还杵在眼前,从背后看她,背脊绷的笔直的。   “如果担心,就去看看。”秦海楼转回书房。   不想段花梨只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来。   秦海楼抬眉询问,她明明一脸的担忧。   “皇宫现在必定戒备森严,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知道什么。”段花梨靠着她坐下,转而一把抓住秦海楼的手。  秦海楼的手心温暖,自己的手冰冷且颤抖。   “碧乔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哪有那么巧,她哪有那么倒霉。”段花梨迫使秦海楼看着她,然后央求她的保证。   “是,不会那么巧,你不要担心,等彦钰回来,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海楼无奈,只得单手抽掉自己的书,然后再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段花梨叹了口气,将身子慢慢倾倒,将同样冰冷的脸去靠她同样温暖的手背,她的声音低低的向上回旋,“问我吧海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38
level 8
  “发生了什么事?”秦海楼一如回应七王爷般,依她。   秦海楼真的问了,段花梨却陷入了犹豫,之前已经将她推入了那个旋涡一回,她怎么还能推这第二把手。   缓缓地将眼闭上,段花梨不再说话,书房中静如无物,只有她的呼吸轻轻轻轻的煽动着秦海楼手背的肌肤。   秦海楼见这姿势是看不了书了,她靠进些椅子里。侧过头,目光投在窗外的那几竿秀竹上,竹子在暗夜中只剩影子摇曳,但是秦海楼却深知,那竹子其实挺拔青翠,却脆如玉石。   第二天天一亮,七王爷回到王府,秦海楼和段花梨都在南院等他,他一看到俩人,有些意外。   “反正你是要说给我听的,你也累了,免的你再走动。”秦海楼端着一杯茶,淡淡解释。段花梨却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她说起谎话来,也居然面不改色,她明明对那并不感兴趣,却一早拉了自己前来。   “是一个宫女的疏忽,已经处理了。”七王爷笑了,“也没有人被烧死,算是万幸。”   段花梨暗舒一口气。   “表面上看似如此,可我想了想还是大有文章。”七王爷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托着下巴沉吟道。他就喜在海楼脸上看到起伏。   不料海楼没有变化,而那段画师的脸却一会儿一个颜色。   “看来段画师还有交情不错的人在昭容宫。”七王爷又伸了伸懒腰,又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这才道,“我去的时候已经将那宫女处罚了,如此不小心,自然是死罪,但处罚的速度之快,是让我始料不及的。”   “为了避免事件闹开,快是一定的。”段花梨点头,有一点儿麻痹之感,她们段家的人都为皇宫做事,自然知道那里面的事儿。   “可是就是那么巧,据说新受宠的锦媛昭容今日回去转转,她前脚出后脚就起火,所以自然有矛头指向这名新贵。”   “不可能——”段花梨低呼一声,这绝对是诬赖,宫中的嫁祸或是借刀杀人,那是常有的把戏。   “当然,谁会在自己得宠的时候搞这个乱子,但比这更傻的人就是得罪皇兄的新宠。皇宫里没有傻子,大家都宁愿等皇兄厌倦,也鲜少有人自触霉头。”   “两者都不是,那是谁做的?”秦海楼这时才不紧不慢的插话进来,正好茶喝完了,嘴巴得了空闲。   “所以就是那宫女不小心罗。”七王爷哈哈大笑,潇洒起身,“搞了半天没什么事,我要出去了,海楼慢慢坐。”   秦海楼皱了下眉,近来他的事不是一般的多,而且神神秘秘。   而七王爷话虽如此,段花梨心里的疑惑却只增不减。   首先,起火之前,锦媛去过昭容宫。她去那做什么?见碧乔?依碧乔的现状一定在宫里,那么是见着了还是没见着?如果见着了,碧乔有没有被火连累,王爷只说没有人烧死,那有没有人烧伤呢?如果没见着的话,那碧乔又在哪里?   这场火,好诡异。碧乔与锦媛的关系,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觉得诡异。   段花梨的坐立不安全全落入秦海楼的眼里,她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王爷那儿知道的,也不太仔细,抱歉,我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一早便拉我来这里,怎么不算是帮忙,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从何问王爷呢。”段花梨摇头,对她已经很是感激,“你说的对,如果真如王爷所说没什么大事的话,那我还是能进宫的,我这就去。”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39
level 8
第二十一章 药方   那张药方虽然很想立即拿到药店里去问,但是因为借用的纸正是皇宫里御医专用的纸,可见慧儿行事之大胆,让段花梨不免为她捏了把汗。为了避免生事,段花梨先将它带回了王府。   秦海楼在中庭给花浇水,近日园中的花开的异常鲜艳。   段花梨本来已经打过招呼从她身边走过,可是想想还是退了回来。   “我看你平日里看了不少书,医书读不读?”   “略有涉猎。”秦海楼点头。   “哦。”段花梨问过后又觉得自己太莽撞,不是说好不将她拉下这个旋涡的吗?想到这里段花梨还是进了自己的那屋。   秦海楼握住铜壶的手紧了紧,尔后轻轻垂下铜壶,望着她的房间,默不作声。   ……   “的确,你可以的,但是要冒一些险,你可愿意?”   那是她第一次向自己伸出求救之手,自己不是欣然吗?   ……   “问我吧海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她问的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一点,她终不似彦钰对自己的信任!   ……   “我看你平日里看了不少书,医书读不读?”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有这第三次,这已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   铜壶里的水,已经尽数洒了出来,满地都是,在秦海楼的脚下蜿蜒流淌,成线交织,如网罗密。   那边段花梨进屋放下画囊,拿出那张药方,上面写着不少味药,什么五灵脂、生蒲黄、川芎、桃仁等等,她暗暗生硬的将药名背下。   背好药名后,段花梨打开房门立即打算出去,却不料秦海楼堵住了自己的出处。她的衣襟下摆略湿,甚至还滴了几滴水在自己门前,似是站了好一会儿的样子,平日里的秦海楼总也是衣冠楚楚,段花梨从没有见过她有类似的失态。   “有什么事吗?”段花梨问,又担心自己背的东西很快忘掉,有些急。   “你好像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又没有说下去,你怕让我冒险么?”秦海楼很难得这样开口,却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这样开口,几番下来,已经让她对段花梨的矛盾有了些抵触之心。   段花梨一愣,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也慢慢了解到她对人处事并不怎么热情,看来她的确很重视自己,连湿了的衣裳也来不及换,却要来问自己这个。呵,她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朋友。曾就认为自己会是个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原来这样的人,不止她一个。   “海楼,”段花梨顿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她靠在了门上,歪着头,总算有些笑意,“抱歉,是我怠慢了。”   “不要说抱歉,如果有可以帮忙的地方,我很愿意。”秦海楼摇头,轻声道。经过方才的思索,她已经明白,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开始重视她们之间的这段情谊。也许就在那天,她曲膝对彦钰说是重要的人起,或者更早一些,她认出了自己是女儿身……   “你进来吧,如果你有看医书,也许的确可以帮上忙。”段花梨让开身子,让秦海楼进来。尔后对着地上的那一小滩水发了下呆。   两人进来后段花梨便关紧了门,从枕头下摸出张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问你的原因,看看这些药,有没有问题?”段花梨叹了口气,“海楼,这样一来,你再也逃不掉了。”   “逃掉什么?”秦海楼看她笑的明明很满足的样子,却还叹气。   “逃不掉和我之间的羁绊。”段花梨让她坐下,眼里不再有犹豫。   “又没有人在追,逃什么。”秦海楼见刚和她通了心意,她话里又古怪起来,不过她一拿到纸,就发现了这是皇宫里的东西,但对于发生在段花梨的身上,似是已经见怪不怪。“这开的方子,治的是什么病?”   “啊,”段花梨一拍脑子,恼道,“竟是忘了问什么病了。”   “看这药名有些可以镇痛,”秦海楼逐一看去,肯定的道,“看来是心绞痛。”   段花梨见她看的仔细,不觉看着她有些出神。知道她是探花郎,可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后这个探花郎的份量又重了很多。自小她们四姐妹被爹娘压迫着各自学了门手艺,为求生,也为求名,可惜终不过是伺候别人的事,不是贵族出身,便很难嫁入侯门——至少她认为她爹娘是这样打算的。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42
level 8
  所以,她一向虽不抗拒爹娘安排,但也不喜爱。   可秦海楼不一样,她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七王爷保护着,那可是丢脑袋的罪,可她估计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或者也不担心别人。故而知道她这么想帮自己的忙,确实想来有几分甜蜜。   段花梨坐在她对面想着也只是一下子的事,那边秦海楼看到最后一个药名时,却猛得站了起来。   段花梨见她双目一瞪,不禁马上收摄心神忙跳起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秦海楼不可置信的低声念了两遍,从头到尾将药名又看了两遍,纸也细细观察了下,这的确是皇宫中御医开药方的纸,但医术高明的人怎会犯这样的错误?看似是一时的笔误,但是怎么容许犯这样的错误?   唯一有点可疑的,便是这字,只能用端正形容。   “花梨,这是谁开,不,是谁写的方子?”秦海楼直盯向她。   “御医开的,但是这份是碧乔的侍女写的。”段花梨很是紧张,也盯着她。   “那么,这药现在可有人在喝?”秦海楼神色已经很凝重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吗?”段花梨一把抢过药方,虽看不懂,可仍极力想看出些什么,却无奈。   “这最后一种药,本该是太子参,却写成了人参。”秦海楼手指最后一个药名,缓了下,“如果不是御医开错了,便是那侍女写错了。”   “太子参?人参?有何区别?”段花梨愣愣的问。   “区别可大了,凡懂些医的人都应该知道,人参畏五灵脂,到底是谁在马虎?”   马虎?马虎的不可能是慧儿,她那么紧张她家主子,不可能将药名抄错,那么,马虎是的谁?是那个张御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糟!   段花梨一手抓紧了纸,揉碎在了手心里。   秦海楼见她脸色比知道皇宫中失了火时还要难看,看看纸已经在她手心里消失,心中的那份凝重,变成了对她的重重担心。   “碧乔有麻烦了,宫里有人,居然要置她于死地。”段花梨看向秦海楼,声音很轻很轻的透露出一丝绝望。   这时秦海楼已经明白碧乔便是那画中的人儿,那么,到底她说的是什么?和这药方又有何关系?   难道?   “你怀疑有人用药害人?”秦海楼皱眉,医者,父母心,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不是怀疑!”段花梨摇头,是,不是怀疑,连同那一场火,恐怕都是刻意有人安排的,如果不是锦媛她们去的合适,也许碧乔早就已经被害了,那么,那名公公不顾皇后的威慑,竟擅自处死那名宫女,这简直就是杀人灭口。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名公公要处心积虑的害死碧乔?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他知道了!   他知道碧乔与锦媛之间的事了,他知道碧乔将是锦媛一路富贵的绊脚石,也是自己的绊脚石,所以,正想要拼命的踢开。   那个公公,好可怕!   “你好像快要昏倒了。”秦海楼见她突如叶坠,摇摆不定,便扶她走回到桌边坐下。   “海楼,皇宫真的是个肮脏的地方,如果有可能,我不会再做宫廷画师。”段花梨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事情严重了,她反倒渐渐冷静下来。   “你应该不是今日才知道这一点。”秦海楼淡淡点破。   “也是。”段花梨怔住,以往皇宫中的事那都是身外事,可以做到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可碧乔是她在宫中的好友,她更是见证了她与锦媛之间的亲密,却如今,恐怕是人依旧,情难再。   那个皇宫,碧乔不能再呆下去了!   宫中的宦官势力,莫过于借娘娘的肩膀,只要那公公还巴认着锦媛,那么他就势必会铲除碧乔,怎么办?  “你想要救她?”秦海楼将那药方从她紧攥的手里抢救下来。   “我哪有这个力气,”段花梨苦笑,“她那个伶俐的侍女,暂时也许可保性命无攸。”   “宫里可有救她之人?”秦海楼虽不是大夫,但心中善良,见到她牵涉到了这么大的事,又更是关切了。   “有是有——”段花梨沉吟,锦媛能将她接出昭容宫,说明还有几分情谊,可是她会不会继续被那公公同化?或者屈于现实,她可没有忘,那日锦媛说她大哥的事。   “若是有就不要迟疑,救人要紧。”秦海楼见她一直踌躇不定,便道。   秦海楼此话一出,段花梨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是啊,现在能救碧乔的只有锦媛而已,难道这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不去相信?   “海楼说的极是!”段花梨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太猛,一时还碰倒了桌上的杯子,冷茶溢出,倒映出段花梨坚决的模样。   “原以为你认出我是女儿身算是危险的事,没想到你身上危险的事儿还不少,”秦海楼扶正杯子,杯沿冰冷,令她也很清醒,“花梨,请你一定要小心。”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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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前头的秦海楼舒了口气,回转身来。   尽管段花梨想进皇宫,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可以直接见到她想见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秦海楼以七王府人的身份,来御医房拿出补品。   刚才她就一直在药房软磨硬泡,佯装让御医仔细选药,实则注意四周的动态,直到她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却看到那画里的人儿经过窗外。   幸而她也是聪明的人,使了侍女追出来。   秦海楼回转身,慧儿站定在她面前。   “你就是慧儿?”秦海楼问,这侍女眉目清秀,看来确有几分聪明,也正是她,发觉药方有异。   “正是,”慧儿点头,拂了个礼,“娘娘说您是段画师请来的?”   “花梨让我带话,你的猜测是
正确的
。”秦海楼道,看到慧儿马上就变了脸。   “果然!”慧儿又点头,却已没了重心的样子,“幸好我家娘娘还不曾喝药。”   “你做的很对。”秦海楼轻轻赞许。   慧儿见这玉面公子夸着自己,不禁脸红,“那如今怎么办?段画师有没有说?”   “只说让你想办法让她去见锦媛娘娘,她说你会有办法的。”秦海楼带完话,便轻轻转身。   “啊?”慧儿看他离去,愣了一愣,再要叫时,已经叫不住了。   要怎么,才能够让段画师见到锦媛娘娘呢?   而当前,要怎么告诉主子药方的事!?   慧儿回头,只是看着御医房的宫阁,也有些凄凄凉凉的了。   慧儿拖着极重的步伐,回到御医房的寝室里。   一进去,碧乔便扑了过来,慧儿忙扶住主子的身子,听她一连串的问她怎么样怎么样。   慧儿抬头,眼里是怜惜。   “药方真的有问题?”碧乔身形一晃,脸色惨白,“那公公果然厉害,锦媛怎么对付的了?”   “娘娘——”慧儿声音轻而惨淡,“您为什么不先担心您自己,差一点,您就没命了啊。”   “我没有想到,”碧乔颈子无力垂下,眼眸干涩至苦,“那公公杀人似于无形,却离锦媛最近——”   “娘娘——”慧儿突而悲愤,“您总是锦媛锦媛锦媛,也许那公公本来就和锦媛娘娘是一伙——”   “住口——”碧乔厉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扬手过去就是一巴掌,将慧儿的头打偏。   慧儿脸颊热辣辣的任头偏着,开始止不住委屈的落泪,将主子的那一份,一并流下。   “慧儿,莫要让我再伤心。”碧乔握紧自己打她的手,将头偏到另一侧,冷冷的道。   好半天,慧儿才擦掉眼泪看向碧乔,“段画师想去见锦媛娘娘,您有什么办法吗?”   “是了,是要让她知道,早做提防也好。”碧乔抬头,关起的窗户,也掩不住外面的春色,不禁一时痴了。   慧儿见主子又和往常一样开始发呆,便默不作声的退出房间。   她退离前,碧乔说话了。   “即使我去了,想必那公公也不会让我见锦媛,你去,见不到锦媛,应该可以找到莫儿。”   慧儿仍然没有做声,曲了曲膝,便出去了。   碧乔收回望窗的眼,直直的看着那两扇关闭的门,心中凄苦。   她缓缓从衣襟里抽出张丝帕,正是花梨给她们绘的画,物是却已人非,碧乔状态依恋,轻抚画卷,眼眸中凝成一种执着,那执着,可定为永恒。   慧儿,有些猜疑是人承受不起的,即使不是真的,也会承受不起。   但是——   如若是锦媛要的,我便会给,只要是她愿意的,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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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开始   段花梨想到的那个替代人选,自然是近日与她走的最近的秦海楼。   秦海楼与碧乔身形相仿,稍稍化妆,绝对可以蒙混过关,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有待解决!   段花梨等锦媛走后,随即回王府。   秦海楼也知她家里急召她回去,不知何事,但没想到段花梨回来后竟直直坐到她的面前,对她仔细打量。   “花梨,你到底在看什么?”秦海楼手上拈着书,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海楼,我只问你一句,近日的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原由,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可是仍愿意蒙在鼓里的帮我?”段花梨想了想,还是迂回了一下,只是仍是有点小人之态,想来自己也惭愧。   “原来你比较婆妈,我今日才知道。”秦海楼叹道。   “那么,我当你是愿意了,”段花梨点头,“生也罢,死也罢,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段花梨这条命,也赔给你。”   “你要办的事,没有把握?”秦海楼皱眉,不愿听到她提死。   “不是没有把握,只怕你从没有做过,露出破绽来。”段花梨笑,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到底是什么事?”秦海楼揉揉眉角,她一会儿风清云淡,一会儿又生死攸关,令人抓不住个准。   “海楼,我很早就跟你提过的,你,换回一次女儿身吧。”   什么?   秦海楼这下呆住,她万万没有想到,要做的事,居然是这个。   “碧乔不能再呆在宫里,我们要将她弄出来,她出来,你进去。”段花梨见她像是被雷劈住一般不能动,神情好傻,还有些尴尬,于是将她和锦媛的计划对她说了个遍。   “让我穿女装?”秦海楼的确好一会儿不能回神,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换回女装的一天。   “会给你施妆,必然不会让人认出你来。”段花梨在心中计量,她的几个妹妹的手艺,她也都懂一点,秦海楼若是散下头发,穿回女装,再加抹上脂粉,一定会让人认不出来的。   “让我考虑考虑。”秦海楼站起身来,仍有些不安,不因别的,只因连自己都没有看过自己女装的模样,一时完全接受不了。   “海楼,”段花梨也站起来,看着她,温柔的道,“我真想看。”   “罢,”秦海楼只听她这四字,便长叹口气,这算不算是上了贼船?“我尽力而为。”   “海楼如此帮忙,”段花梨仍很温柔,她早已算定,她不会拒绝,“日后我也必定为你赴汤蹈火。”   “我会有何事令你赴汤蹈火,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秦海楼摇头。   “我知道。”段花梨点头,那样的事,她何尝不希望只此一次,再说,不可能有下次了,她早已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只是我从没有穿过,要如何?”秦海楼抬抬手,有些无奈。   “这个包在花梨身上。”段花梨指指自己,“到时绝不会露出马脚。”   “你不是怕我露出破绽吗?”秦海楼横了她一眼,淡道。   “呃。”段花梨语塞,刚刚只是不好开口罢了,“海楼竟然拿我打趣?”   秦海楼似笑非笑,“我有吗?”   “有没有你心里自然清楚,不过,你让我好好研究一下,该如何装扮才好。”段花梨扑到她跟前,佯装一本正经,细细打量。   “虽说是定好了说法,但也唯恐有变,你可看好了。”秦海楼竟也不怕她看,抄起书,神态自容的看起来。   “说的也是,”这么一说,段花梨又有些担忧了,她起身,站在门槛上,远远望着。   那是皇宫的方向,不知道,锦媛要怎么做,还有那个公公,要怎么对付。   而皇宫里的某一处,一个身形还算高大的太监正走在路上,沿途几个小太监见了忙闪到一边,毕恭毕敬的弯腰:“傅公公!”   “嗯。”傅公公眼也不斜倨傲的应了声,从他们身边走过,锦绣乡宫就在眼前。   刚一进宫,立即有小太监走到他跟前,“傅公公,娘娘出宫去了。”   “出宫?”傅公公淡灰的眉微挑,声音是那种从喉间压出来的低音,却仍改变不了声带的变化而有些尖锐,“为何到现在才说?”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51
level 8
“你吃的少的可不止这些,傅、公、公!”锦媛缓缓收住笑,静静的道。   傅公公却手一抖,油纸包翻倒在地,栗子满地的滚,有些落入温泉水中,似浮似沉。   “娘娘?”傅公公的声音有些低促,“您叫老奴——什么?”   “傅、公、公,莫非,你不是?”锦媛一字一顿,目光慢慢变锐,冷气渐渐bi近傅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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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是要请娘娘鉴赏的画,但这时变成了贺礼,莫儿昨天给了她一样东西,只是块玉,却说明天可以凭玉进宫,自然知道是锦绣乡宫的客人,看来,皇宫那都打点好了,只等她这儿了。   然后便是另一身衣裳,那是给碧乔穿的,其实两人身形相仿,但秦海楼恐怕还要比碧乔稍瘦一些,且碧乔的肩也较秦海楼平。而头发后头最好盘起些,免得两人发线长短不一,又出问题。   细细思量着这些问题,段花梨侧耳倾听,里屋没有什么动静,一时心痒难耐,不知一会儿之后,将从里面走出什么样的人儿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里面布帘一撩,披头散发,秦海楼走了出来。   段花梨双目一亮,竟忘了开口说些什么。   毕竟是男儿身太久的人,她怕换上女装后,秦海楼依然带着不协调的男子气息,谁知,放下长发着上女裙的秦海楼——记得很久以前,她自己说自己穿不出女子的柔媚,却事实证明,她说错了。   秦海楼婷婷而立,自然是有些局促不安,但在段花梨眼里看来,却是小家碧玉的那种羞怯,削肩细腰的,她走上几步,又似柳拂香风,令人倍感舒适。   “你早该,你早该……”段花梨叹气,见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竟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不要看……”秦海楼已在心中做过多番安慰,反正穿在自己身上看在别人眼里,自己眼不见,自然心不烦。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胸前的缠布,在之前段花梨的强烈要求下,放松了些,她也只能放松,多年来这儿已经习惯了紧缠,已做不到完全拿下。   但她没想到,段花梨一见到自己,竟会用那种惊艳的目光一直放肆的盯着自己,更没想到,她轻幽的叹息带给自己宛如可以侵入五脏六腑的酥麻感,一时,陌生之致,一时,又有些奇异的暗喜。   这几个一时,令她无从躲避,只得扑上去,捂住段花梨的眸,“不要看……”   “不看不看,可还没有完成呢。”   段花梨继续用那种咏叹式的声音说着,将秦海楼的手拿下,不自觉紧握着,拉到准备好的铜镜面前。   秦海楼被她压着坐下,见她捞着了自己的头发,又想一把抓回来,今天破了太多的例,饶是她这样的性子,也适应不过来。   但她的动作,止于段花梨的一句话。   “没有很多时间了,我们得快!”   秦海楼收回手,端正坐好,任段花梨梳着自己的长发,头皮被轻轻扯着,她的心里也有根弦在轻轻被拨动。   “海楼,你的头发真好,以后有机会,还让我为你梳头好么?”   段花梨见她正襟危坐,神情也严肃,便道。9   “嗯。”秦海楼应道,声音很小,铜镜中的自己渐渐发生变化,她从不知道,只是头发变了,人便也似换了一个人。   镜中的秦海楼,因为没有时下风靡的额前留海,所以只得在额头两边留下几缕发丝,轻轻垂下,一直延到胸前,后面头发挽起,在头上用一支钗子定住,似还有一朵什么花,被她别在后面。   很简单的发饰,却将秦海楼那张在段花梨的眼里原来就是美人脸的脸,衬的越发动人了。   “剩下的就是上妆了。”段花梨的眼神更加发亮,她摆出些粉盒,转到秦海楼的前面。   “做什么?”秦海楼见她一手挑起自己的下颌,略一皱眉。   “不要皱眉,”段花梨轻抚她的长眉,她的眉梢微微挑起,幸好这一点和碧乔相似,也都是浓眉,除了稍修一点形以外,竟不用多做手脚,这一点,当然之前自己就想到过,只是没想到真正看到时,越发的觉得两人有些相似。   只是,碧乔是真正的那种冰冷,而秦海楼,只不过是稍冷了的温水罢了,虽都冷,骨子里却又不一样。   打开粉盒,段花梨开始上妆。   那种胭脂味朝秦海楼扑鼻而来,她忍着要逃开段花梨手的冲动,任她动作,心中却渐渐的看的开了,也想到,也许除了这一次,这一辈子都将不再如此打扮,那么,就这样吧。   秦海楼轻轻闭上双目,轻轻屏住呼吸,然后轻轻启唇,“花梨,请用心些。”   “那是自然。”耳边是段花梨的轻笑,她的墨似香气也扑鼻而来,温热的鼻息在自己的脸上扫着,那胭脂只抹在了她的脸上,而段花梨的气息,却蕴到了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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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8
  终于,上好妆了。   脸型上秦海楼更尖,碧乔是鹅蛋型的,只需将胭脂的颜色调整,便一切相似了。   的确相似,陌生人,一定会分不清楚的。   段花梨满意的看着秦海楼现在的模样,“你可以睁开眼了。”   秦海楼打开眼,段花梨将铜镜移的更近些。   “原来我本应是如此模样。”秦海楼看着镜子,然后点点头,她并没有感觉陌生。   “嗯。”段花梨看着看着,开始觉得总缺少点什么,到底少什么呢?这张脸上,眉眼分明,鼻梁秀挺——   啊! 段花梨盯着秦海楼的唇!   是了,她的唇此刻在胭脂粉中,显得有些苍白。   段花梨自己照了照镜子,她的妆上的也很浓,唇是嫣红。   是了,怎么少得这个。   段花梨转身便去翻找,可找来找去,竟找不到那一张红纸了。   段花梨不信,又找了几遍。   若有那红纸,只需置于双唇之间,轻抿柔唇,再舒展开来,便可让她的苍白染上嫣红,可如今,那要命的点睛之物,竟找不到了。   段花梨无奈放弃,转身盯着秦海楼。   秦海楼见她一会儿困惑、一会儿顿悟、一会儿找东西、一会儿又急的独自低语,本想问她,却不料她猛的一个转身,死死的盯着了自己。   “干什么?”秦海楼被她盯的有些毛骨悚然,她的目光里有一种炽热的东西明明灭灭,且竟抚着她自己的双唇,露出嫣然一笑。   “找不到了,没办法!”段花梨俯向秦海楼,轻轻诱惑,“闭上眼睛,海楼,快闭上眼睛,没时间了,我也没办法了!”   段花梨的声音太过煽情,秦海楼岂是对手,似是中了魔般,将眼睛闭上。   这一刚闭上,一个柔软的物体正对着自己的唇贴了下来。   秦海楼一惊,睁开眼来。   段花梨的眼眸就在前方等着她,让她在对方的清眸中,看到自己瞪到极致的眼,和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双手也在等着她,秦海楼一犟,段花梨立刻捉住。   段花梨将唇轻扫,确定从左到右都让自己的唇红沾染到了秦海楼的唇上后,这才退离开。   这一下,秦海楼明眸艳唇,美得不可方物。   大功告成。   “你干什么?”秦海楼抚着自己的唇,那上面还留有段花梨的温度,她一侧头,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更是呆住。   那镜中红唇微启,眉角情意波动,肌肤红艳似火的人,会是她——秦海楼?   “我忘了带红纸来,没有红纸,你的唇色太苍白。”段花梨瞧着她惊惶失措的神情,笑的好得意,这方法不比用红纸去抿的差,虽然自己的唇色淡了些,但至少两个人都有了。   是的,这种感觉竟然不错,她的唇上,有自己唇上的东西。   “或者,”段花梨抿着嘴笑,“你比较熟悉另一个词。”   “什么词?”秦海楼已经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她只得应和着段花梨,任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糨糊。   “点、绛、唇!”段花梨轻轻吐字,笑的越发得意了。   点绛唇,以唇,点唇!
2008年02月02日 08点02分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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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花梨等七王爷又转了一个角,这才赶忙拉起秦海楼,飞速离开。   可段花梨却不知道,她刚走,七王爷又从前一个转角处转了回来,张望了下,似是有些迷惑的神情,但终敌不过酒劲上来,只得将奇异的怀疑放在心底,任宫女们扶着走了。   段花梨与秦海楼一路赶到御医房,再无障碍,到了御医房,只有慧儿在门口伸着颈子盼着,一见她出现,便喜欢的跑上前来。   段花梨立即给了她一个眼神,慧儿这才缓下来。   “娘娘呢?”段花梨小声问。   “在里面。”慧儿朝内指了下,然后便好奇的去看等会儿要替主子的人。   居然与主子果真有几分相似,而且有点儿眼熟。   “她、她、她……”慧儿连她了三声,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像娘娘吧?”段花梨拉近秦海楼,三人一起进了御医房。   “嗯。”慧儿挣扎了下便放弃了,可能正因为像娘娘吧,所以才觉得眼熟。   进了御医房后,迎面竟走来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段花梨又吃一惊,但相较于遇到七王爷来说,这又轻些,只是,她以为会安排在御医房,必然是将人都清空了才是。   “慧儿——”段花梨去看慧儿,却见她态若自然。   “张御医,前面就辛苦你了。”慧儿对那御医行礼,那御医却似没有看到段花梨她们一样点点头快步离开。  “他是谁?”段花梨奇问。   “他就是写那张药方的张御医。”慧儿说到这个仍有些恨恨的,但很快又笑起来,“不过你别担心,锦媛娘娘亲自找过他,他承认了之前的药方是那公公让他篡改的,但现在锦媛娘娘身份不一样了,他自然向风使舵,已经完全站在娘娘这一边。”   “原来如此。”段花梨点点头,话到这里,慧儿也已经停到了一间房门前。   “我家娘娘就在里面,”慧儿说道,又轻叩了叩门,“娘娘,段画师来了。”   “进来。”里面的声音低沉,让外边的人的心也随着沉下去。   段花梨看了秦海楼一眼,然后一齐进去。   秦海楼这是第三次见这个碧乔娘娘,却一次比一次见了心惊。   远远的坐在窗边的,那可还是人?明明就是一缕孤魂,不是因为不肯去渡奈何桥,却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仍在人间徘徊。   秦海楼一进去,便愣在那里。   段花梨一进去,便吩咐慧儿拿过要换的衣裳,让秦海楼到床边的屏风后去换衣。   段花梨吩咐完后一抬头,就低呼了一声,喊了一句。   “碧乔——”   一声碧乔,将碧乔的魂幡招回了一些,她缓缓转过身,瞧见是段花梨,那个有火一般热情的段花梨,便微微一笑,“花梨,你来啦!”   同一声碧乔,秦海楼在屏风后解衣的手却一颤,隔着屏风,她从中听到太多的感情,立即回想起段花梨的那个点绛,令她双唇烫着了般的生疼。   段花梨走过去,碧乔没有动。   “碧乔,你——你怎么——”段花梨想说你怎么如此憔悴,却看她已打了不少胭脂,硬是将憔悴遮住,所以,竟不知该不该说了。   “来的很快,花梨,麻烦你了。”碧乔淡淡的道,然后开始解衣。   “碧乔——”段花梨又一个欲言又止。她已经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说什么,是该问她锦媛是如何劝通的你,还是问你此刻心情如何,这每一个相关的问题,都是一根刺,随时要扎进碧乔的心里。   有慧儿在一旁帮忙,碧乔很快将衣服换上,段花梨的眼光不差,却不料碧乔眼下消瘦的如此厉害,衣裳竟还是有些大了。   “海楼,你换完了衣裳没有。”段花梨叹了口气,朝屏风后面的人喊道。   “可以拿去了。”秦海楼将衣裳搁到屏风上面,段花梨跑了过去拿。   “海——海楼?”慧儿这时一拍大腿,“是啊,是那个秦海楼。”   “秦海楼?”碧乔这时也有些回神,她和慧儿相视了一眼,双双都望向那屏风。   “啊!”段花梨一呆,立即道,“没有人选,他又是知道些事的人,所以就扮了一下女装。”   虽然眼下很急,但是秦海楼的身份,还是不宜拆穿。   “什么——”慧儿尖叫一声,房中竟然有男子,娘娘却在外面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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