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9
殘顔燦笑
楼主
如果我们可以不忧伤 我是冉冉,总是喜欢看铅笔涂出来的那些素丽的画面,清晨的时候,明媚照亮了整个视野,虽然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生活如同一场诡异的梦境一样蜿蜒并且映透着伤痕。傍晚的时候我喜欢把手浸泡在水里,那种触感像是在一匹丝绸上不见波痕的向前滑动,总是能很好的呈现自己的双手,不让孤寂逃遁出来。我知道,一旦我清晰地出现在阳光下,便会不自觉地踏上这个城市落下的灰尘,在空气里舞蹈。我在流转交错的孤儿院的孤寂中晃过了我的童年。 有时侯我不知道自己的宿命究竟有多么的深远,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如今我已经开始潜心阅读着生活的规则。 小时候,就是我在孤儿院的那阵子,记得自己常常把那段岁月用枯萎形容,一如当时的心情,浅浅说;“冉冉,忘记吧,一切只是过往。 浅浅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说,有些人注定要相遇,我一直相信,她是有灵性的人,大多的时候倔强,然而偶尔简单的姿势却相当有洞察力。 一直以来我都期待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家,试图把所有的欢愉和悲伤都通过那些色彩描绘出来,八岁那年,第一次看到画板便爱上它,小孩子总是把自己的信仰看得很神圣,然而身在孤儿院的我注定要付出代价。我开始在替婆婆出去买菜的时候悄悄扣下一些钱,为的是可以买那些画笔和纸。最后被孤儿院的婆婆知道了,她用皮带将我的手臂抽出了累累的伤痕,我看见黑色的夜幕不断的裂出伤口。从那以后,婆婆经常骂我是小杂种,不让我奢侈妄想,她说这是我的命。我躲在自己的小床上,抱紧双膝,看着纸上那些黑色的素描,那让我觉得很安然,我从来都不会哭的,我是个太过宿命的人。眼泪好像早被我弄丢了。 在我不断买纸回来,死性不改的时候,婆婆最终还是下了死命令,她撕碎了我手中的纸,它们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她说:“你要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表情是那么的决绝。 我看着一地的纸屑,我的视野变的模糊,我自私的不想让自己的梦想受到任何伤害,那一整夜我反复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婆婆认定我是个太过叛逆的人,但最终我还是没能离开,因为我无路可去。 后来我认识了浅浅,她喜欢穿粉色的连衣裙,脸上平静的如同一张白纸,我有时注视她,但不说话,某个午后,我听见一声声斥责,然后想起了曾经那一地纸屑和婆婆愤怒的脸,我跑出去看到浅浅,苍白的脸,头发凌乱。 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很想走过去抚平她忧伤的脸,可是婆婆冲我大喊着:“你给我滚出去”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那些希望的碎片轰然倒下。一直到另一个晚上,喧闹的声音经久不息,我冲进婆婆的房子,看到一片混乱,我看着浅浅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双臂已经落满了伤痕,很张扬的红色,我把她带到我的小床上,笨拙的给她包扎,感受到有轻微的哭泣。 “我是冉冉,你别害怕”,我说。 她点点头说:“我是浅浅,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说好。 无数个夜晚浅浅都在半夜起来无声的流泪,我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只是梦魇,她于是拼命点头一言不发。 十一岁的时候浅浅被人领养走了,最后一天,浅浅对我说:“冉冉,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要做最好的知己。”我一直记得她说的这句话,她用的是陈述句,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发出琥珀色的光芒,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明媚。我们都是渴望离开的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疗伤,或者在荒凉中奔跑,无拘无束。 看着浅浅渐行渐远的身影,我闭了闭眼,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手指交错,在胸前环绕一圈,这个手语的意思是“幸福”。 浅浅离开的第二年,我也被人领养了,那是一家很有钱的人,他们很娇惯我,但我从来体会不到真正的温暖,我只是挥霍着大把的金钱,虚度着我残留的青春,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我以为我一直能坚持自己的梦想,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画画,学会了弹钢琴。因为我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不再那么浮躁。更让我开心的是,我在后来又遇到了浅浅,我们真的成了最好的知己,并且在同一个学校读完初中和高中。 作者: 222.74.58.* 2008-1-8 15:32 回复此发言 删除 --------------------------------------------------------------------------------
2008年01月08日 07点0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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