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G游戏文】return alive
云小浠吧
全部回复
仅看楼主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2014年06月01日 11点06分 1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序幕
天亮了。
我看见光线刺破最远处的天际,以铺天盖地之势如浓云般翻卷而来。光芒与黑暗交融的瞬间,就像神与恶魔最初的相亲相爱。紧接着,明丽的白光压倒了一切,以明显可见的速度占领天空。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一时难以适应,下意识地眯起眼。我抬起手臂,就像要去拥抱光明。阳光漏过我的指缝直直地照到我的脸上,我手指的轮廓在灿烂的背景下模糊成了一片深黑。
“你看,”我声音轻轻地、犹如对自己说话一样在纯白的世界中开口,“我赢了……现在我们安全了。”
2014年06月01日 11点06分 3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第一幕 孤独与离别
“你们有三分钟。”我听见门口那个声音这样冷冰冰地说道,然后波莉娅就给干净利落地推了进来。我那瘦小的姐姐踉踉跄跄地张开双臂向我奔来,紧接着像只折了翅膀的失魂落魄的鸟儿一样跌落进我的怀里,然后是抽泣声,以及扑簌簌地洒落在我肩头的泪水。
“哦,嘉尔曼!”她搂着我喃喃唤道,与此同时我感到我耳边的发丝被沾湿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贡品……选中了你!”我只能从她断断续续不连贯的话语中听清这么几个词,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镇定一点。“别哭了,波莉娅。”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宽慰一些,不过这很难;我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更何况我自己也没摊上什么好事儿。“你看,我自己都没哭呢,反倒是你现在看起来一塌糊涂……别哭了,好吗?否则我也该哭了,我可不想一脸狼狈地离开三区。现在可能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是的,我觉得我被抽签选中成为供品绝对是个错误,因为我去参加饥饿游戏更可能活不下来的一定是波莉娅。我那敏感而有点儿神经质的姐姐,已经二十二岁了,自从在小时候看到她的一个好友惨死在饥饿游戏中后便对这产生了心理阴影。尽管四年前她就不必再担心自己是否会遭受这方面的危险了,可她的噩梦根本没有结束。第一个写着我的名字的纸条开始出现在那个玻璃球中。虽然波莉娅绝对不会、也不需要用写着我名字的抽签条去换生活必需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何况我是波莉娅唯一还在人世的亲人。结果今年,就在我十六岁时,她最害怕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我不、不明白你怎、怎、怎么能这么——冷静!”波莉娅抽噎着说,眼睛红肿得成了一条缝。我叹了口气,任由波莉娅更紧地抱住我。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如此冷静的。我不是不明白被选中参加游戏意味着什么——我可能会死,而且还是死的很惨。可我的眼睛只是干涩无比,却流不出泪水来。
“这个、这个给你。”波莉娅吸了下鼻子,面容惨淡地勉强对我挤出个笑容。“我十二岁生日时你做给我的,说里面的花花语是好运,这样我就不会被选中参加游戏了。我戴了十年,它也一直保护我平安无事……现在我把它重新还给你,相信你一定会活着回来,嘉尔曼。”波莉娅边说边动手去把衣领上的别针拿下来。我当然记得,别针上那枚琥珀是我用松香和三区的一种名叫“Lucky”的野花做的。花朵是少见的淡绿色,不过由于封在浅金色松香中,花朵本身的颜色多少显得有点浑浊。
波莉娅有点心烦意乱。她把别针摘下来时我听见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可我刚凑过去,她就已经挡住了我的手:“没事,只是划了一下,不用管它。小心,不要让别针扎到你的手。”我低下头,没有说话,沉默着让波莉娅为我别好它。
“到时间了。”门开了条缝,一个平板、毫无起伏的声音说。波莉娅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却仍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
“走吧,波莉娅,到时间了。”我试着对她笑一笑,但我猜那笑容一定很像苦笑。她咬了咬嘴唇,指尖边缓缓地从我手上收回来边说:“嘉尔曼,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点点头,看她走到门口,又一次回头重复道:“活着回来。我会等你。”我再次点头,但她已经被拽出去了。
2014年06月01日 11点06分 4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之后又进来的是我在学校的两个好友,丽达和艾萨特。但三分钟后,她们也不得不出去了。我忍不住猜想埃德加会不会来,可是治安警说让我准备一下,一会儿就上火车。于是我知道他不会来了。我试图安慰自己说也许他来了,只是时间不够,治安警不让而已,尽管我知道不可能。埃德加和我同班,只不过是我的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来跟我告别呢。
我想我没什么可准备的,去往凯匹特的火车马上就到。屋子里的光屏上数字幽幽闪亮,表明马上就快到三点钟了。换做是平常的话,我也许还在课堂上打哈欠吧?但今天不一样,那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今天是三区最重要的日子,每年必过的“节日”,收获节,也是抽签日。
说实话,直到今天开始抽签时我都没料想到我也会遭遇到这种事。早上起床时我思考了五秒钟是不是睡过头了,紧接着我发现今天是收获节,学校不会有任何课程。收获节,这个每年一次绝不停止的噩梦。谁会忘掉它呢?这个所有区人民共同的噩梦。当然,那几个职业贡品生产专区不会多害怕。收获节。难道叫收割日不是更好吗?凯匹特人就是这样每年不落地收割走二十三个孩子的生命。
这天波莉娅早早地就为我打扮好了,花费的时间比我往常的草草打扮长得多。我的头发是棕色的,末梢有点打卷儿,但很乱很不服帖。波莉娅在上面花了些功夫,最后我用自己最喜欢的一根发带把它们绑好。连衣裙是白色的棉布料,上面有浅绿色暗纹。我揪着领口试图让它宽松一点儿,同时不由得想起班里的卡莉丝·沃特每年这天都穿上层层叠叠的绸衣服参加抽签仪式,就像是要去结婚。
两点不到时波莉娅已经带我到了场地。我们分开时她的嘴唇有点发抖,我只能安慰她说家族里从未有人成为过贡品,这一次也一样。她脸色苍白地应了几句,让我到队伍里去,正午的阳光照着她衣领上那块丑陋的小琥珀,让它闪闪发亮。
两点。人们在高台下站好,三区负责人萨弗里托·安蒂尼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他的自娱自乐。第一句话依然是拖声拖调的“饥饿游戏快乐,愿好运永远与你同在”。人们只是沉默地盯着他那件满是银色鳞片的西装。他倒劲头十足,不时加点手势,大拇指上亮晶晶的戒指像镜子似的一次次晃着我的眼睛。天啊,他咧嘴笑时牙齿真是闪亮,好像是镶了钻。他为什么不把牙齿换成纯金的呢?那样更耀眼。哦,对了,纯金硬度不够,他得格外当心不要硌歪他的牙。不过他也可以不必费心于这些,凯匹特人绝不会没有高压锅的。
萨弗里托
·安蒂尼还在充满激情地讲着他那老一套。我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同时真心希望今年他可以说得少一些,因为我觉得我的脖子已经被晒得发烫了。没有谁需要他年年重复那段十三区和饥饿游戏的历史,我猜人人都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他那凯匹特腔调背出它了。听一个男人拉长声音用那种总是显得大惊小怪的语调说话真是让人有够受的。我还要再忍受多长时间?波莉娅答应我回家后给我做松饼。波莉娅一个人养活她自己和我,因而我们的生活算不上多好,松饼这种东西也不是想吃时就一定有的。
2014年06月01日 11点06分 5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那么,现在我们来开始抽签。”萨弗里托愉快地大声说,“当然,当然!女士优先!”
装满纸条的玻璃筒被送到了他旁边,而他再次露出他的镶钻牙一笑,手伸进了球形筒中。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只手上,看着它捞起一把纸条,再让纸条一个个漏出去。然后扔掉,再捞起一把。反反复复。
“这个怎么样?哦,不,不,不要这个,这张有点皱。这张比较好,一直固执地扎着我的手好像在提醒我抽这张,那么就它了——”戴着硕大戒指的手拈着一张纸条猛地从筒中抽出,慢条斯理地把纸条展开——“嘉尔曼
·昆特赛斯!(Carmen Quintessence)”萨弗里托格外有节奏感地高声念道。
我抠手指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下来,与此同时远远的那边的人群里迸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尖叫。我有点儿茫然,有点儿不知所措,周围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感觉到有认识我的人正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看我做什么?
“哪位是嘉尔曼
·昆特赛斯?”萨弗里托又提高了些声音,“有请!到这儿来!”
我环视了一周。现在大家都在瞅着我了。我又找了一圈儿,似乎希望能找到人们那个目光中心,可最后毫无疑问,他们看的就是我。不,不,你们都转回去,不要看我!但人们已经让开了一条道,让我通往台上。有治安警朝我走来,但我不想让他们带我上去。于是不知怎么,我自己一个朝高台走去了。
“很好,很好!那么,有什么要对你的家人和家乡的同胞们说的吗?”萨弗里托微微弯下身,将话筒对准了我。我张了张嘴,但我口干舌燥,喉咙发干,声带犹如凝结住了一样丝毫无法振动。我知道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双腿发软,一阵战栗,几乎撑不住我身体的重量。我的耳朵里塞满了一种奇异的嗡嗡声,尽管台下的人们都盯着我,没有一张嘴巴发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下午两点多的阳光依然会这么刺目?我的视线中被阳光晃得白花花一片。尽管我想找找波莉娅在人群中的哪个地方,可我什么也看不清。光线刺得我想流泪,我想尖叫,我想跑。但我不能这么蠢。否则不等游戏开始我就会死掉。
萨弗里托大概也是看得出来我这么一副呆滞的模样是说不出什么的,便也不再浪费时间,继续去抽签。三区的另一个倒霉蛋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了高台,又是怎么被带进现在这个房间。我只知道等我完全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就是波莉娅被推进来,治安警告诉我们只有三分钟了。
2014年06月01日 12点06分 6
level 12
DestructaX 楼主
到时间了。萨弗里托带着我走向火车。人群停留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而我清楚地知道波莉娅也一定在其中。可我没有回头,在分别这种事情上,波莉娅倒更像是我们之中的那个妹妹。尽管天气还比较热,可我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自己身上仿佛笼上了一道凉凉的影子,我孤零零地朝着火车的方向越走越近。波莉娅不需要给我做松饼了,凯匹特也有,作为囚犯临刑前的那顿饭。
“愿你能回来,孩子!”火车车厢外的一个年龄稍大的治安警微笑着对我高声说道,“愿好运与你同在!”
活着回来!为什么每个人都对我这么说?为什么他们都让我活着回来?他们凭什么认为我还能活着回来?波莉娅却这么对我说,丽达和艾萨特也是,这个与我素不相识的老治安警也一样。
我轻轻地、不引人注目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尽量对那个老治安警笑了笑,便跳上了去往凯匹特的火车。
2014年06月01日 12点06分 7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