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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药师 正如人名,药名往往都是有来历的。也许是缘于味道,如“苦参”、“细辛”、“甘草”,滋味复杂的干脆就呼之为“五味子”;也许是因为形状,如“凤尾草”、“狗脊”、“佛手”;也许是因为独特的生长习性,如“夏枯草”便是得名于此药到了夏末便穗枯草萎;来于功效的更是比比皆是,如以“千里光”誉其明目之力,以“威灵仙”赞其药性灵验;还有很多是根据颜色取的名,红的便叫“红花”、“茜草”,黄的就叫“黄连”、“蒲黄”,白的自然是“白果”、“白芷”,此外还有“青黛”、“紫苏”等等,五色分明一目了然。 如果是个外行,你能从“元参”这个药名猜出这“参”究竟是什么颜色吗? 黑色。元者,玄也。 元者,玄也?如果起李时珍于地下,他一定不能接受这种解释——他甚至搞不明白“元参”是什么东西。 他当然知道有种常用的药叫做“玄参”,但他不知道这两者其实是同一物。玄者,黑也,所以他在《本草纲目》里又称其为“黑参”。玄参之名,从《神农本草经》起,叫了一两千年,好端端的怎么改成“元参”了呢? 嘘——小声点。不仅玄参,所有带“玄”的药,玄胡索、玄明粉、玄水石,药名中的“玄”字统统都得换成“元”字! 别说这些草木石头,就连九霄云上的神祗也得改名。好在“玄武大帝”改得快,早在北宋年间就成了“真武”,叫了这几百年也耳顺了,这次影响不大。 “玄武”变“真武”,那是为了避赵家所谓的祖先赵玄朗的讳—— 这么说,如今又有“玄”人降世了? 您看不到这满天的元气吗?——元者,黑也! 赶快修订你的《本草纲目》去吧。可得小心了,别漏了一个玄字,那玩笑可开不起,一个疏忽,你全家老少的脑袋可就玄了! 再提个醒,可千万记得要把“玄武汤”改回“真武汤”啊。
2007年11月26日 11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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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的神经越来越过敏,每一个汉人,看上去都像是背着为朱明披麻戴孝的逆党,每一句汉话、每一个汉字,都像是包装成鲜花的定时炸弹。 于是,苦了阴曹冤死城的牛头马面,迎来送往忙得没有片时的清闲。 北京白云观有个老道,靠作法事混饭吃,不小心混出了名头,被召进宫里治病。老家伙精神振奋,手舞拂尘念念有词:“天地听我主持,鬼神归我驱使,”皇帝听了,口气好大,朕的天地还得由你来主持了?那就送你去归鬼神驱使吧。 有个退休官员,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很有出息,便撰写了回忆录之类的书,在书中自称“古稀老人”,乾隆得知明白这老东西活够了——朕不是早就诏告天下朕才是古稀老人吗?对老人得优待,不能动刀,用绳绞了吧。 还有人拍马屁,编了本《大清天定运数》,歌颂国运长久,但皇帝过目后,掐指一算,你个奴才居然把乾隆年数只写到五十七年?罪大恶极!朕代天定了你的寿数! ······ 别把这些当笑话看,朕如此果决,只是为了提醒天下人,片刻也不能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同时也是告诫朕的族人:对汉人,永远要警惕、要防范! 汉人的东西确实太有吸引力了,一般人哪有朕这般深谋远虑的危患意识,几代下来,还不是晕晕乎乎一步步滑了过去?得赶快拉一把!若不是朕如此三令五申吆喝着,咱满人自己就愈发忘乎所以,更记不清来历了。 乾隆年间,有个礼部侍郎,满洲正红旗人世臣,不务正业,胡乱管理祭祖的礼器,却学着汉人作诗,写了句“秋色招人懒上朝”,惹得同是诗人的乾隆生了气,说是从诗中可见世臣已经沾染了汉人好逸恶劳的恶习;接着又发现他还有一句“应照长安尔我家”,更为光火:不争气的汉人才直把杭州当汴州,你居然也把长安当成了老家,还知道祖坟在哪吗?革职、发配黑龙江。 如此处置,相比同朝的镶黄旗人鄂昌,还算手下留情的。鄂昌也是痰迷了心窍,居然在诗中称蒙古人为“胡儿”——说他们是“胡儿”,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乾隆又听说他得闲便跟着汉人士大夫杯酒流连,诗歌酬唱,还称呼一个汉臣为“年伯”,便动了杀机,决心清理门户了:如此数典忘祖的满洲败类留着作甚?或刀或绳或药,挑一样自行了断去吧! 传旨的太监回报之后,乾隆仍是余怒未尽,又下一旨:凡我八旗子弟:嗣后“如有与汉人互相唱和、较论同年行辈往来者,一经发觉,决不宽贷!” 森严的文网,严严实实布满整个大清帝国,即使是满人,也滴水不漏。 爱新觉罗的子孙看来是很能领会列位先皇的圣衷的,都能算是孝子贤孙。 清朝后期,其实大半靠汉人在勉强维持,饶是如此,防忌之心丝毫不松。太平天国军锋正盛时,咸丰有遗诏:“无论何人,克南京封郡王。”(据钱穆《国史大纲》)而立此大功的曾国藩,最终只得了个一等勇毅侯。曾国藩则在事定之后便筹划着遣散手头的湘军——他是识趣的,深知朝廷的忌讳,还是及早抽身稳妥。 直到1911年,内忧外患实在没法,效仿西方成立的责任内阁中,总共十三人,满洲贵族就占了九人,汉族仅四人,被讥之为“皇族内阁”。
2007年11月26日 11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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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楼主这样具备广阔胸怀和完整知识体系的人,才能作为这真理的惟一引言者。
2010年08月06日 03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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