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发了空帖= =被人软硬兼施来的……

楔子Helena两只稚嫩的小手紧紧地环着自己，除此之外她再也得不到安全感，似乎这就是她最后可以依赖的防线。眼睛里充斥着猩红的颜色，火一般的艳丽与狰狞。那两张何其熟悉的面孔被扭曲的只让她满是恐惧，几乎弹出的眼球空泛着吊灯的光彩，毫无生机。庞大的躯体投影在Helena幼小的身体上，对比那么强烈，可谓不堪一击。看着孩子惶恐的目光，来人笑了，残忍的嘴角预示着死神的降临。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呢。Helena哆嗦得无法出声，也许今天她真的要和父母一起告别这个世界了。枪口深邃而冰冷，子弹已进膛闭锁，扳机上的拇指蓄势待发。“砰！”Helena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自己脚边的身体，上一刻差点被其取去性命，而现在却倒在地上，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具尸体。“来。”男人左手边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烟，右手却伸向了她。后来，这个叫做Ray Wong的男人就变成了Helena心中考利昂一般的存在。

【花开在你的手边，却美在我的心间。】chapter 2“我刚从德国过来，下一站是比利时，过几天我的朋友大概能赶上了。”昨晚睡得很好，对于一个总是颠簸的旅行者来说是莫大的恩赐，也许她该去祷告，感谢主的眷顾。赫莲娜觉得自己总在介绍，却鲜得到回应，可以说kimi的反应冷淡，但那笑意却不是她凭空
捏
造的。真是个难以理解的男人，赫莲娜摇摇头。kimi做饭的时候，赫莲娜一直在一旁看着，对她来说进厨房决不是为了动刀动铲的。女人天生没有与油烟打交道的使命，谁爱干谁去干。男人右手虎口厚厚的茧恐怕是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结果，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赫莲娜的双手背在身后，相互摩挲，原来这么久以来自己原本的纤纤十指早已面目全非了。往事一幕幕，流转，倒映。Helena的手还握着匕首，鲜血喷溅在她的手掌和前臂上，热的。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西点的男学生，全都该死，怪不得她心狠手辣。闻讯而来的老师把Helena拉开，刻不容缓地把男生送去急救。没有例外的，Ray Wong再次为Helena摆平了这件事。第一次的时候，Helena以为自己会受到惩罚，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是得到的似乎是激赏，她的神给了她第一份礼物，M7。“这把比较好用，你自己那把不够锋利了，那个男孩子还活得好好的。”Ray Wong叼着arturo fuente，吞云吐雾。“希望你的M7尽早染上美丽的色彩。”从西点毕业后，Helena又被送往FBI特工学院，但她的出路却不是为政府效力，普天之下，只有Ray才能让她为之肝脑涂地。催泪瓦斯的耐受训练让她美丽清澈的双眸变得坚忍而麻木。但她的射击技术却是突飞猛进，M7已经变成一个象征。Glock17，她的新宠。Helena给她的爱物起了个好听的名字，Hilda。斗争。第一个祭品是Ray的一个手下，似乎是中饱私囊了，不过Helena向来不问理由，只要是Ray的吩咐，自己只管执行就好。她不记得看见粘稠的液体从额头喷出的时候是什么颜色了，时间把常识都模糊了。赫莲娜满眼是碧油油的青草，灰蒙蒙的绵羊成群分散着，电话靠在耳边。“荷兰天气很好，老猫出去玩了，风筝飞得很高，我还抓不住......”后腰被人顶住，赫莲娜中止了谈话，回不了头。

【停停走走，我们的频率永远都只差一拍。】chapter 3“小姐，你老板没有告诉你现在的工作很危险么？”kimi看不见赫莲娜镇定自若，笑容可掬。“先生，你确定自己拿的是枪而不是木鞋？我可是良民啊！”腰间的硬物又紧了紧，显然她的话不太有可信度，kimi冷笑了一声。“你在说笑？”“怎么？不像么？”“背包者会拿M7当作救生刀么？皮肤很白皙，现在的防晒霜这么好效果？”赫莲娜的左手垂在腿侧，不着痕迹地摸索。可手腕被猛然摁住，身体陷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她本能地皱了眉头。温热的气息在耳下翻腾，磁性的嗓音幽幽而起：“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是么？”赫莲娜最讨厌这种肌肤之亲，无奈枪管对着的却是自己。kimi松开了她，后退了十几步，大大方方地闪耀着搜来的银色的Glock17，是定制的。“你是老板的秘密武器？”摆脱钳制的赫莲娜歪了歪嘴，她也不知道答案。“你是个美人，我不想杀你。”枪在kimi的食指转了几个流畅的圆弧，“可是，我也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后患。”黑洞似的深孔又对向赫莲娜，不过她自信不会有射击的火花。“你的搭档呢？你被抛弃了么？”缓兵之计她向来信手拈来。kimi挑了挑眉，真是个讨厌的话题。“想加速你的死亡么？那我成全你好了，我信奉助人为快乐之本。”扳机扣动的声响，赫莲娜再熟悉不过。“你恨他么？”“呵，小姐，挖人私隐也是老板交给你的训练课程么？”现在他的作风还真是改变了不少，不过死咬着不放，这么些年来不断地派人暗杀却仍是保留项目。“我好奇你们的故事。”海面吹来了疾风，风车呼呼转动的吱哑声，盖过了kimi被打乱的思绪。缓缓放下的手臂解除了女人的危机，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故事？”kimi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角流露的讽刺与苦涩，与他的自信傲慢格格不入。

【大家都怕了苦日子，你回答我你是不是？】chapter 6kimi的帐户里多了一百万，Xin今天去银行提生活费的时候发现的。当初他俩带着几年来所有的积蓄远走他乡，只出不进，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收入的。工作？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工夫就是拿着容易走火的家伙，到处爆发。哪里有本事胜任什么工作呢？“你去哪儿了？”暮时，kimi终于回来了。“嗯，今天我们加菜哦！”他抬了抬手中的纸袋，熏烤的香气扩散，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哪儿来的钱？”“......”“你究竟做了什么？”“没有，我......”其实他做错什么了呢？他只是在做人类最原始的事——养家糊口罢了，难道这也算是十恶不赦？“我只是赚钱去了。”“赚钱？”Xin反问，“和你一起长大，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一技之长呢。”kimi脱下外套，不理会他的讽刺。“你以为自己是靠什么活着？”这是kimi第一次对Xin说狠话，怔得他薄唇微颤，所有的流动都暂时停顿。钱？对。多么实际的问题，活了这么久，Xin第一次感受到所谓万恶其实“银”为首。他无奈地抽动了嘴角，自己现在的最合理的立场应该是满心欢喜地对这个辛苦供养自己的人俯首帖耳千依百顺，把他伺候好？“你究竟在做什么？”“除了我们的老本行，你觉得我还有余力做什么？”kimi在为有需要的人清理世界，这是他们由来已久的生活方式，也是生存手段。一发子弹，可以换来几个月的口粮，多划算。虽然有点自掉身价。不过，能活下去才是重点吧。

【双手都是鲜血的人，你凭什么还想上天堂？】chapter 7“反正这种事我不是一直在做么，多做一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确，老板的穷追猛打都是kimi解决的，手段也无外乎是取人性命而已。Xin直勾勾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背叛者，天知道他有多冤枉。“我的确没有资格抱怨你。”kimi看着这个一脸好笑的男人，开始负气了。“知道就好。”kimi很累了，倒在床上睡得沉沉的，从傍晚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啧。”昨天做事的时候不那么顺利，胳膊被子弹擦伤了，虽然及时在小诊所包扎了，但血肉之躯哪有不痛的？可恶的Xin居然还这么对他，真是恶劣。忘记换药了。“Xin！”“Xin！”莫不是还在赌气？自己的这个总角之交曾几何时那么别扭？kimi吃力地自己爬下床在房里东摸西找地寻觅药箱，可是，自己家里真的有这种东西么？不知道，他主外，Xin主内，是定律。找不到......kimi难得主动缴械投降，“Xin！”他不记得Xin的听力有那么差，只是没料到离家出走这么低智商的事他能做的出来。kimi气愤得想架着AK－47扫射一圈。天生的混蛋！有些人的骨子里就是有特别的基因，好比这个蠢货，叛逃上瘾了么？哼，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也好。决裂的口子，刚开始谁都不太在乎它，任由它愈演愈烈，只道裂痕深深扎到心里。没有Xin做饭，没有Xin洗衣服，没有Xin收拾屋子，没有Xin存在什么都不对劲！不要让我把你抓回来，否则，下场不会太好看。

【我没有走远，可是你总是找不到我，这可以算是谁的错呢？】chapter 8Xin没带一分钱就离家出走了，他不稀罕，尽管他没资格。严格来说，他想喘口气罢了，谁还不能混乱了？镇上适逢夜市，街道两边的简篷里昏黄的白炽灯凝结在一起，比夕阳灿烂得多。女人头顶包着花花绿绿的头巾，滚着边或者镶着蕾丝，是一种别样的风味。蓬蓬的裙子下两条不怎么纤细的白腿，踏着嘎嘎作响的木鞋。起舞。男人哼着小调，坐在路边喝大杯的黑麦啤酒，声音很大地聊着天。鼓鼓的腹部，抵着圆桌，随着喉部的律动，起伏。这样流落在街头的Xin，被一阵风的剧烈居然呛得咳嗽了，废物啊。他拣了街角的位子坐下，但他没钱要一杯酒。鹿特丹的市集最不缺的大概就是热闹了，Xin看着自娱自乐的人们，每个人还真是都有自己的活法。摇摇曳曳的，趁着天黑之际，自己居然看到kimi，还是犯困了？Xin摇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景象甩出自己脑袋。脸上挨揍的疼痛感，应该不是他的幻觉了。还有kimi气喘吁吁，抓狂到变形的脸，像部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片。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的人，惊讶地看着街头的暴力画面，看着发作的男人希区柯克影片似的概念化的表情，纷纷双手合十，祈求主快点收拾残局。录像的定格键，不知不觉间被人按下，原来不相干的元素，就是这么被恶作剧地衔接起来的。“妈的......”Xin吃痛地低咒，这反而让kimi舒服了点，精神还挺好。“你找死？”“我找你！”kimi一把抓过Xin松散的衣领，抡起拳头，对上他逼视的眼神。悬在空中。“疼吗？”Xin抿唇不答，为了摆脱他的桎梏，踉跄了一下。“你去哪里？”kimi从来没对他动过手，拳头和武器，都该是拿来对付敌人的。现在，他却施加在自己的伙伴身上。怪不得人要生气。“这位先生，别又给病又给药行么？”

【给你桨，你不见得会划；给你我，你不见得懂爱。】chapter 10Xin每天很早起，比太阳早；遇上下雨天，就会很头疼，报纸会被打湿。kimi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太平日子过得太久，反应迟钝了不少。枪放在什么地方？kimi斜着乱糟糟的脑袋，嗯，记不起来了呢。“走好。”“嗯。”轮到Xin干活养kimi的时候，对kimi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于是，空闲之余，他会纳闷当初Xin生在福中不知福，被喜欢的人保护着，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享受。不过这点绵薄的薪资实在解决不了生计，像他们这样的人。谈不上挥霍无度，也是不愁吃穿活了二十几年。Xin清晨要送报纸，然后在印刷厂和大得恐怖的机床打交道，晚上要分完报纸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听起来很辛苦，其实也的确很辛苦，懂得要死皮赖脸活着，好过讳疾忌医。kimi消失在灯火昏黄的街道里，周围的人声泛滥到耳鸣，所以什么也听不见。端盘子和拿枪差不多，都是用手嘛，kimi很熟练，经理很高兴。原来贴家用这种事做起来还挺甜蜜的。除了......咸猪手。赔笑脸？kimi试过了。发脾气？好像也没用。kimi真想干脆嘣了这家伙得了。“唉唉，你不要生气啊。”男人好看得叫人嫉妒，笑起来时候，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你不要拉着我，我就不生气了。”kimi对美丽的人都会手下留情，只不过铝合金的餐盘在男人的后脑勺上响亮地欢呼了一声罢了。经理几乎就要冲过来，让好看的男人挥挥手打发了。“你叫什么名字呀？”连色眯眯的样子也漂亮极了。“关你P事。”kimi表现好，没有被迷倒。“那我先告诉你好了，我叫李易峰哦。”“嗯，挺适合你，容易疯。”好看点而已，我家里有个更好看的，kimi懒得把注视赏赐给这家伙，自顾自又想走。“叫kimi啊......”身后的声音幽幽响起，kimi意外地回头看着他。墙上挂着名牌，李易峰笑得像绽放的夜来香。

【大街上那么多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可以拿来爱的。】chapter 11part－time不是持久战，kimi下班还是早过Xin。每天晚上听着粗重的呼吸声，kimi知道他很疲倦，人的一张嘴，如果只拿来说话多好。偏偏要吃要排泄，算起来银子花得看不见。他从背后大大地环住逼自己高的身躯，可惜这个人的身板儿薄得叫人心疼，身高优势因此忽略不计。这个时候叫他也听不见吧？kimi顶着他的脑袋，柔柔的黑发戳在脸上有些痒。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呢？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呢？太过辛苦，想短一些。可是幸福，停久一点。李易峰这种人拍不死，撵不走，三天两头钦点kimi伺候左右。活脱脱一只大色狼，应该拉去人道毁灭。“kimi啊，我要喝水。”“kimi啊，给我拿个cheese蛋糕吧。”“kimi啊......”“你想死吧？”我说过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没有说过吗？那我现在说了。“你想死的话我可以交给你很多好方法，你要试试吗？”“唉？长这么漂亮怎么一点也不温柔啊。”“切，长那么帅还不是个垃圾？”“你是在夸我吗？”“......不要脸。”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总之kimi一来到这里他就已经在了。索性这里是干干净净的餐馆，不带什么其他色彩。但不代表来这里的人也是干净的。无赖得像未开化，弯弯的眼睛里像是流淌着星光，但kimi却恨得想揍他一顿。“你家里有其他人么？”“关你......”“P事？”“知道就好。”李易峰的执着是坚韧的，从不提什么非分要求，就这么无理取闹地插科打诨。“你到底想干嘛啊？”每个礼拜几乎都要和他罩几次面，kimi其实挺嫌烦的。“就看看你。”kimi看着一桌子残渣后笑得有些傻气的男人，没说话。看看？有什么好看？好看也不是给你看的。可他只是想，不能说。李易峰真的很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以前他问过Xin拿他当什么？他说是朋友，兄弟，好搭档。kimi很开怀地回敬他说他赚到了。Xin问为什么？kimi说他只拿他当宠物。Xin抽着嘴角，佯装拔枪，惊得kimi立刻掌自己嘴巴。“其实我挺恨你的。”kimi咬着牙，微微上翘的眼角有点失望的意思。Xin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瞪起来的时候是很圆的，认真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好笑。“为什么呀？”“你不老实。”

【全世界都在腐烂。】chapter 12有些优点是别人学不来的，但这不是重点。李易峰很久没有出现了，仿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其实kimi不在乎，一点也不，甚至乐得清闲，就好像萦绕在耳边的苍蝇终于被人拍死了。但是宁静宁静，终究和无聊是孪生子。风平浪也静的一个月多后，kimi收到一封信，“from：YiFeng Lee”是一把保险柜的钥匙。他一头雾水，但还是在第二天就去了。银行职员把他领进层层把关的保险库，很自觉地回避了。kimi看着柜子里多到溢出的纸钞，脑袋好像被大铁锅狠狠地砸了一下，眼前突然就黑乎乎的。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钱，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算什么？不义之财？遗产？还有一盒卡带。kimi想李易峰也许是死了。“怎么开头呢？伤脑筋......其实我是Ray派来的手下啊，猜到过吗？呵呵......”真的很聒噪呢，kimi是有些吃惊，从开始到现在，全部都很诡异。“嗯，看到你就下不了手了，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吧，哈哈～所以我很快就会被干掉吧。”“钱收到了哦？那是你们两条命的价钱啊，这么多呢......老板可真是不惜工本，啧啧，现在全部给你啦！”kimi很安静地听着，他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或者说他没有多余的感情随便分给其他人。所以，至此，他还是很平静。这是习惯，也是职业操守。“你放心，这些钱很安全，Ray不知道我的真名的，我也没有把钱存到你户头里，我很聪明吧？”“看你打工应该很辛苦吧？这样可以抵一阵了，不要太感激我哦，真没想到活了二十几年还是一个大白痴啊，就这么被你摆平了......”你是白痴我早就知道了，kimi心里想。“嗯，拿了钱不办事真的不太上道，下辈子我会改正的，拜拜啦～”“咔！”收听完毕。kimi干练地从收音机里拿出卡带，把带子一把扯出来，干干净净。一截一截剪断，扔进垃圾筒。这就是他们短暂的相遇。留给kimi的最实在的莫过于那一大笔钱。还有隐隐的痛。

【生活就是谎言，我们都别太认真。】chapter 15迈阿密，上帝的等待的室。今天是Ray的心肝宝贝，主赐的天赋神韵，Helena毕业的日子。她得到了最盛大的接风仪式，长老级人物纷至沓来，祝贺Ray的教女从此填漏补缺成为他的副手。Helena在这一天正式登堂入室，多年来艰苦卓绝的砺炼为她蒙上神秘骄傲的色彩。靓绝佛罗里达的小岛Key Biscayne格外风景秀丽，值回票价，不愧为「月亮初升之地」。淡蓝灰色的Daiquiri对Helena来说似乎酸了点，蹙眉的片刻也是美不胜收。她端过装着砂糖的玻璃冰盆，舀了勺进杯中，好多了。Ray Wong站在二楼的窗口，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每一个人的动作。Helena曾发誓会永远效忠于他，他相信她的忠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好歹的。其实人家只不过是想图个安宁，这点可以理解。Helena知道两年前Ray的好帮手弃他而去，想来她的首战就是拿回这两条命。但丁神曲奏起，她不知道自己的对手究竟几斤几两，也不知道自己曾欠人几分几厘。男人左手布满厚茧和伤口，牵的她的小手有些痒。Helena抬头看着他的左下脸，英俊而冷漠，其实他看起来也不怎么成熟，可是那种从容和淡定却深刻在眉宇间。让她倍受折磨的精神得到一点依赖。当她看见那张相片，认出了当年让她死里逃生的人。Ray知道Helena不是两个久经沙场的职业杀手的对手，但几年来花在她身上的心血总不能施恩不图报。在劣势中得以生存的人才有活着的价值。她是战无不胜的。“你不是很心疼这个孩子么？这样单枪匹马会很危险的。”David.Zh为Ray点上Habanos，他希望这个人偶尔能换换口味，其实壮怀激烈更适合他。“我当然心疼她，她可是我的心头肉。”David懒得看他不认真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多余。

【指甲长了可以剪，记忆要怎么删除？】chapter 17盛夏刺眼的阳光在头顶照耀。kimi仰头迎上去，因为有护目镜的遮蔽。他试着再往上攀爬一点，以便赶上前面那个兴致正高的消瘦身影。虽然消瘦，但紧致的肌理似乎仍然说明了他的健康，或者说，精力旺盛。汗水沿着皮肤的纹理往下流，清源突然间有种张嘴的冲动，仿佛久旱逢甘露的本能反应。又是一阵晕眩的恍惚。“发什么呆，快把手给我！”kimi楞了楞，还是伸出了手。多年前和Xin一起登山的影像历历在目。Xin和kimi都是被Ray在中国捡来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格斗课的时候，kimi挨老师的打，Xin像只猎犬似的冲出去扭打着老师，结果自己也吃了不少拳头。执行任务Xin会有麻痹大意的时候，kimi会为他挨枪子儿。虽然他们俩不是完美的搭档，但就连Ray也似乎不愿意拆散他们。因为，他们很听话。“我手上是不是还有血腥味儿？”Xin已经洗了好几次手了，可还是神经质地像只寻觅猎物的狗，东闻西嗅。“没有，没有，我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那么紧张啊？”kimi正把枪身擦了个锃亮，塞进小牛皮的枪套，笑眯眯地把玩着。的确不是头一遭了，可是粘乎乎的液体溅到自己胳膊上的那种滚烫，怎么样也算不上是什么享受。都怪今天自己离人家太近了，才会老马失蹄的。人？现在该算是鬼了吧？Xin又拿起香皂，在自己手上搓出一对香喷喷的白泡泡。Ray很器重他们，但从不给予什么奖励，这相比较Helena来讲，实在是厚此薄彼得叫人有些义愤添膺。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Xin和kimi渐渐开始知道了些Ray生意上的事，其实他们宁可只做他手下单纯的打手，好过这些所谓的提拔成了以后自己命悬一线的祸根。“回去？”kimi好笑地复读着赫莲娜的话，追杀了自己两年的人现在要他们回去？她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开玩笑？“横着？”“不，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是当年Xin救下的那个孩子？”

【为什么可以守着不可能的爱这么久？——可能不可能，只有我自己看得到。】chapter 18David. Zh告知Ray Wong他在比利时的朋友见到了Xin，不过只有他一个人。Ray很好奇，怎么连体婴舍得分开了？David回答说，他得了肾衰竭。Ray大吃一惊，原来如此。“唉——”被David的惊呼声拉过神来，Ray差点把雪茄灰弹进盛着路易十三的杯里。“险些给你浪费了！”Helena没有想到Ray会要她把活人带回去，这对她来讲比宰了他们可能更有难度。但是，无条件服从是她的信条。现在想来，幸好不是取其性命，对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下手，于情于理都难对自己交代。“肾衰竭？”kimi不相信，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人吃五谷杂粮，有什么稀奇？”“可他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陷入一片沉默，赫莲娜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建议全盘托出。时过不久，两年前出逃的kimi被乖乖从押回迈阿密的消息在那个不算光明的世界里像瘟疫一样传播着。Ray问Helena为什么只带回来一半？她说该来的自己就会来。这个孩子果然是有脑子的，Ray很高兴。“好久不见了，我得力的部下。”其实Ray长的还算不错，笑起来的样子有点阳光撒进窗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老板从此以后只活在我的记忆里。”kimi也想大大方方地给他一个笑容，可是脸上的肌肉却是凝固的。“你们还真是翅膀长硬了，学会飞了。”“你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曾经是说一不二的好工具，但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是不可信的。Xin从Ray的掌握中又再度消失，简直可谓软硬无所施。如果他知道kimi落到他的手中，那么再见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Helena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反正是人就会有罩门。束手无策的人在久别的自己的房间里徘徊着，那个Baroque床头柜像尘封着过往的神龛，把他十几年来的记忆全数供奉起来。还有那个深刻在骨髓里的名字。“其实只要他尽早回来，老板会为他安排换肾手术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Helena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让kimi叹息自己的敏锐度都不过是拜比她多吃几年饭所赐。再过个几年，比身手，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这是什么？”kimi话锋一转，看着窗台上的小玻璃罩子。“桐油灯。”Helena走过来点着了它。火苗像是弱不禁风，瑟缩地摇曳着。“什么意思？”“就是点桐油的灯啊。”“你还真是风趣啊！”

【我以为事情从此有了转机。】chapter 20清晨第一道晨曦射进通透的大落地窗的时候，kimi怀疑自己的近视度数莫非又突飞猛进？怎么Xin那张小脸距离近得好像触手可及？“我果然是想你想疯了。”他喃喃自语，自嘲一笑。“我也是。”低低的嗓音回应着，kimi的大眼珠惊讶得几乎射向天花板。见鬼！“王八蛋！”他愤愤地朝床边的人啐了句，眼里的水波荡漾着。“猪，日上三竿了。”Xin的面色很不好，原本明晃晃的眼睛浮肿着，立刻被安排住院。David是外科大夫，肾病他不那么精通。他听到主治医生说透析已经起不了什么效果，其实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解决。他问Ray当初千方百计地要他们两个死，为什么现在又费神费事地去挽救他们？Ray很讶异地看着他，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也爱使小性子，神经病。所有人都在寻找肾源，只要做手术，不是什么不治之症。kimi很乐观地想着，又猜想Xin卷走自己的家当以后都在做些什么？还有什么好计较呢？Helena把凝望着Xin的人那出窍的灵魂轻声喊了回来，示意自己换他班。他已经守在病床边一晚上了，Xin还有很漫长的治疗期，没必要现在就把精力消耗光。kimi点点头，说自己去餐厅吃点东西。其实他什么也吃不下，David劝他吃下的色拉，在回到医院的时候吐了个不留余地。David摇头叹息，很多年之前，他们也是这样不由自主地多承担一份本不属于自己的折磨。kimi睡在走廊的椅子上，穿堂的风呼呼地往耳朵里灌着。

【也许，我说也许，穷途末路真的不适合我们。】chapter 21匹配的肾脏很快就找到了，手术刻不容缓地进行着。kimi眼睛是浅浅的粉红色。Helena和David看看他，又看看手术室万年不灭的提示灯。心都悬着。Ray打过几个电话来问情况，没有亲自来，他不习惯露骨地去表示在乎。医院里很静，只有kimi腕上的机械表，秒针滴答滴答，居然是喧哗。手术前医生说过成功率有80％，前途一片光明。kimi放心地说声谢谢，还有拜托了。但这个过程很短暂，因为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的人，很重要。他又开始臆测许多意外的结局，譬如切错了血管，譬如内出血，他的医学知识有限，他能想到最坏的情况无外乎是蒙着白布的硬梆梆的身体。其实真的不太久，所谓一日三秋，大多都是唯心。手术顺利得没有悬念，医生看着松了口气的人们，形式主义地表示理解。kimi盯着Xin的脸，指望最早捕捉到他睁眼的瞬间。“醒了？”“嗯。”Xin吞吞口水，嘴里很苦。能看见他再次鲜活的脸，是个华丽到奢侈的美梦，依旧是苍白的。kimi倒的水似乎格外甘冽。kimi为他刮胡子的动作特别温柔。只要是kimi说“你会很快好起来的。”Xin就相信。Xin有着惊人的恢复力，他大言不惭地叫嚣自己还在青春期。换来大家的嘘声，骂他不要脸。看着Helena削的苹果，可谓坎坷，他说这样才算不要脸。原本递了一半的手讪讪收了回来，Helena有点不高兴自己啃了起来。Xin又心安理得地修生养息，睡意沉沉。kimi对着打算离开的Helena说了声抱歉。她笑得依旧春光明媚。今日阳光普照。

【就这样结束，是个很好的结局。】chapter 22Ray舒服地坐在沙发椅上，摆弄着桌上的桐油灯芯。没有抬眼看过。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kimi站在他面前很久了，却没有开口。“有事？就快说。”Ray Wong本不威严，他善意的脸庞下的心，总是扑朔迷离。颇为苦恼的，kimi掏出枪，瞄准器的相对者，是那个悠闲得过份的人。“是有点事。”“嗯？”Ray终于抬头正视他，摸了摸下巴，递过去一支arturo fuente，“抽吗？”kimi摇摇头，“太廉价了，对你的性命而言。”“原因呢？”“李易峰。”kimi回答得很干脆。“我不认识。”“是啊，你派了那么多人来杀我们，哪能一个个都记得？”李易峰说过，Ray不知道他的姓名。听起来有点光火，Ray故作苦恼摊了摊手。“你知道我也是不得已的。”“为什么救Xin？”“我很爱你们，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可是很奇怪，到最后却不舍得了。”Ray落落大方地直视kimi。看着他嗤了声，收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庄家还是那个大庄家，不是蜉蝣可以撼动的。“李易峰换Xin，我们两清。”永远不会两清，kimi你永远都欠别人的，欠李易峰，欠Ray，欠David，欠Helena。临走时，Ray爽朗的笑声传来：“李易峰路是他自己选的。”脑子一下空白了。原来是这样，喃喃自语。

【最后的道别，我们收拾包袱，潇潇洒洒地离开。】chapter 23故事到这里可以落下帷幕了，主人公们的经历在同行里都只能算是小小波折，现在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离开罢。Xin被勒令好好休息，收拾行李的工作全由kimi与Helena承担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严肃的人。”Helena在叠衣服，苹果事件让她了解到不会做饭不打紧，但倘若完全没有生活能力就有点糟糕了。“以前是，不过及时行乐很重要。”这个世界真的有转性的说法，活生生的标本啊。“理由呢？”“......我开心的话，kimi也会开心。”Helena不可置信地扬眉，“左撇子都是怪胎。”“谬论谬论......”Xin摇头晃脑。正巧kimi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只听见什么“谬论”，不禁好奇：“怎么了？”“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让kimi尴尬了一阵。Ray不会来送行，坦白说他能放行已经很宽宏大量了，David代为饯行，没差。“如果可以的话，离开这个地方，你还有大好人生。”kimi把Helena拉到一边，做着最后的嘱咐。不是久留之地，他们两个男人尚且如此退避三舍，何况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女孩。Helena噗哧一笑，说要是我们都走了，那Ray怎么办？他们幸福就是她的安慰，他俩未完成的使命就交给她好了，算是她还给Xin的。kimi鼻子一酸，倒抽一口气。有因必有果。善因得善果。他们真是有福气。从此可以一刀两断了罢，不再藕断丝连，不再牵扯不清。

【尾声：延续，也是一种奇迹。】chapter 24车身很窄，司机不赶时间，手指节奏地敲击方向盘。外面雨丝密密匝匝，野茼蒿在烟雾缭绕中不再鄙俗。人类在地球上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活动力越来越强，它便无意间随着散布到世界各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由此延伸出优胜劣败的必然结果，这大概是很多人对达尔文演化理论最粗浅的认知。“出尘之日，索然无味，我最爱你的平淡。”字迹清晰。kimi打着黑漆漆的伞，和这一身吻合得很，看着地上的三色堇，眸子淡淡的。Helena站在他身边，也躲在伞下。她更美了。“走吧。”他们已经站了很久了，无奈身子僵硬，心如死灰。“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kimi的问句听起来却像是平铺直叙，很低落。Helena埋首，嗅了下寒意，“感谢上帝，他没有受什么痛苦。”哽咽声似有还无，他遥遥望了眼车里的司机，“白用他一颗肾，居然排斥......”本人无悔，何必自责？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且看且停步，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欲拒还迎最入味，点到为止。就如此戛然而止，偏偏留了这大半生最深刻的记忆。两人往车的方向移动，司机打开门锁。“走了？”“嗯，易峰，谢谢。”“司机嘛，小意思。”“不......”“嗯？”“没什么。”引擎响起，车轮划水，野茼蒿瑟瑟，仍是不言语，默默守护。驶离这片墓园，不闻凄冷的鸦声，阴云绵延远方，应该是阳光的角落。Helena小心拿下kimi袖管上的三色堇花瓣，却被kimi接过攥在指尖。请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