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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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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萤火虫、令狐冲 ——乱弹〈笑傲〉之七 令狐冲道：“前年夏天，我曾捉了几千只萤火虫儿，装在十几只纱囊之中，挂在房里，当真有趣……师妹拿来挂在她帐子里，说道满床晶光闪烁，她像是睡在天上云端里，一睁眼，前后左右都是星星。”……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妹说：‘萤火虫飞来飞去，扑在脸上身上，那可讨厌死了。有了，我去缝些纱布袋儿，把萤火虫装在里面。’就这么，她缝袋子，我捉飞萤，忙了整整一天一晚，可惜只看得一晚，第二晚萤火虫全都死了。” 《晋书·车胤传》：“车胤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 令狐冲‘囊萤’，只为博小师妹一笑，既不及车胤好学，更不及隋炀帝阔气。 《隋书。炀帝纪》：“壬午，上于景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遍岩谷。”（中华书局版《隋书》90页）。 扬州‘放萤苑’，亦为炀帝放萤处。唐人杜牧《扬州》“秋风放萤苑，春草斗鸡台。”、李商隐《隋宫》“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皆咏此事。 可恨令狐冲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拒绝作任教主 的接班人。一旦自己作了日月神教圣教主，要捉萤火虫，还需要“忙了整整一天一晚”才“捉了几千只”？彼时有多少忠实教徒将奋不顾身地献身于教主伟大的‘捉萤’事业？“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遍岩谷”又有何难？ 令狐冲道：“无怪乎有这许多人想做皇帝。他只消开一句口，数万兵卒便将阻路的山岭给他凿了开来。”冲虚道：“权势这一关，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难过。别说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风波迭起，纷争不已，还不是为了那‘权势’二字……那时候只怕他想做皇帝了，做了皇帝之后，又想长生不老，万寿无疆！这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英雄豪杰之士，绝少有人能逃得过这‘权位’的关口。”（《笑傲。密议》） 可惜发动全体教徒捕捉草萤麻雀什么的，这种事似乎不是‘圣教主’的做派，反有‘炀教主’嫌疑。好在总有办法解释的。例如可以质问“萤虫之火，安敢与日月争辉！”——分明是与‘日月神教’作对！ 古来多少‘任我行’已与腐草同朽，而今日乡野间犹有小儿‘阶前喜见火萤虫，拍手齐歌夜夜红’（周作人《儿童杂事诗。歌谣》）。 佩服佩服！可惜一半… ——乱弹〈笑傲〉之八 陈巨来《记大风堂事》：“张大千自云，生平只钦佩两个半画家，吴、溥二人，全才也，半个即（谢）稚柳。” 或可与任我行自谓生平‘佩服三个半人’之语，相对照。 大千兄弟收藏张大风画作甚夥，故以‘大风堂’为斋名。后来古龙将此堂搬入《白玉老虎》。
2007年11月10日 18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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