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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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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最初从纪晓芙口中得知的杨逍好似并不是一个好人,他是用强才占有了纪晓芙,然而晓芙却誓死不愿去害他。又从灭绝师太的口中得知峨嵋高手孤鸿子曾败于杨逍手下,杨逍却对其手中倚天剑不屑一顾,飘然而去,可见他傲慢,气质如狼。而在初见杨逍的张无忌眼中,杨逍是个冷漠孤傲的孤独男子。但外表看来孤高清冷的杨逍,内心却并非如此。他听闻晓芙死讯,竟而昏了过去,以至险些因此命丧何太冲,班淑娴之剑下。可见他对晓芙确是真情。自晓芙为女儿取名不悔,且宁死有违师命不愿杀之,可见这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的魅力是远远大于殷梨亭的。在我眼中,杨逍也实则是个风度超群,行为邪气的多情男子。若论智谋,杨逍更是远胜韦一笑,周颠等人,他的雄才在其辅佐张无忌当教主时便可见一般。无怪张最终将教主之位相托。
2004年07月17日 05点07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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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仲子逾我墙!
2004年07月17日 06点07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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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杨逍为给晓芙找解药而夜赴少林受伤不轻。然后在芙并不重的一掌下半真半假的晕死了过去。芙大惊,关切焦急之情泄露无遗。情急之下想到用人参为杨逍护住心脉,无奈先前杨逍为救她已将人参汁液榨干。芙想把人参直接送入杨逍口中,但随即想到以杨逍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吃。犹豫了一下,缓缓将人参送到自己口中,然后轻轻俯下身去……
2004年07月23日 04点07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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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我又来了,嘿嘿!
2004年07月23日 04点07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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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主哦~~~
2004年07月23日 04点07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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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逍做明教教主更合适……
2004年07月24日 06点07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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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哦哦,很赞同,只可惜太色了55555嘻,开玩笑的啦!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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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第二回天师顽女洞室缘 小姑娘“喂”了几声,段子羽全然不加理睬,只是一“味地伏地痛哭。小姑娘心下大急,从佛象中一跃而下,却是两手着地,一撑一拄地向前挪移,姿态甚是滑稽。须臾,来到段子羽身边,抬起一手扶在段子羽肩上,关切地间:“怎么了?伤得厉害吗?” 段子羽这才耸然惊觉,肩头一甩,登时把小姑娘甩跌得仰面朝天,小姑娘哎哟一声,叫痛起来。段子羽一见是她,顿感惭愧,忙问道:“摔痛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小姑娘仰面向天,自感这姿式不雅之至,偏生两腿已折,站既站不起,这一摔又震得全身酸疼,想动动手指都是方难,又羞又恼,骂道:“傻瓜笨蛋,不是我还有谁,若是别人,一掌拍下,你命早没了,还容你显露武功吗?” 段子羽自知哭得太过忘情,竟被人欺到身边犹无察觉,若是敌人,当真是要没命了。但这一哭却把他十年穴居生涯的苦闷积郁尽数宣泄出来,胸襟大畅。见小姑娘忍痛不住的样子,倒是负疚良多,笑道:“你骂得好,是我不对,不该摔你这一下。”小姑娘见他满脸惶恐自责之色,却无过来扶自己之意,又不便出言相求,可自己这副不雅之态尽数落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眼里,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才好。过了一会,竟嘤嘤啜泣起来。 段子羽俯身过去,问道:“姑娘,疼得狠吗?我这里有止痛丹,还算灵验,你先服两粒好不好,小姑娘收泪不哭,”语声仍是哽咽,怒道:“你欺负我两腿断了,让我在这里躺一辈子好了。”段子羽闻言,忙横臂将她托起,柔声道:“是我不好,忘了这一节了。”他十岁起便与老家人过穴居日子,离群索居,深入不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训可全然不懂。月光下看到怀中人一张俏脸半是珠泪,犹如带雨梨花,艳丽不可方物。一双秀眸薄嗔含怒,秋波横流,更是摄魂荡魄,美妙难言,不禁看得痴了。 小姑娘被他如婴儿般抱在怀中,虽属无奈,仍是浑身上下的不自在,此时见他一双眼睛贼忒嬉嬉的盯在自己脸上,不由得羞怒交加,仰手一记耳光打了过去。段十羽浑没料到此点,美色当前,正是渐入佳境,虽见耳光飞来,却不敢闪避,惟恐再把她甩了出去。这一记耳光着着实实地打上,甚是响亮。 小姑娘出手后已然后悔,待见他不躲不闪眼见左颊已微红肿,心中百感交集,一头扑在怀中痛哭道:“谁叫你不躲来着,明知道人家不愿意打你,你偏偏和我呕气,你是非气死我不可。”段子羽此时心境甚佳,虽挨了一记耳光,并不着恼,听她话中颇有悔意,只是嘴硬而已。当下托着她进入佛象中。 这是尊硕大的木佛,腹中空室,宛然一小天地,段子羽伸手摸在一块微凸处,按了三下,从中分开的木佛又合而为一。木佛反转三周,段子羽脚下一空,落了下去。 下面是一段不长的甬道,段子羽推开一扇门,小姑娘大吃一惊,里面是一间轩敞、华丽的卧室。一张软红流苏的大床,檀香木的桌子上摆满了金银器皿、珠玉宝玩,地上一溜四张花梨木靠椅,其余常用物事靡不周备,无一不是上品。这种豪华在她而言是司空见惯,可在这荒野古庙下出现却是匪夷所思。 段子羽把她放在厚软的床上,动手为她接续断骨,手法干净利落,倒似常为人接骨的外科郎中。小姑娘奇道:“喂,你常为人接骨吗?”段子羽道:“那倒不是,平时在外面练功,有时见野猫,野兔摔折了腿,便顺手给它们接上,接得不好,姑娘别见笑。”姑娘大怒道:“笑你个头,你分明是把我比作野猫、野兔,转着弯的骂人。”段子羽一愣,苦笑道:“我绝无此意,那些野猫、野兔若都象姑娘这般,这里不成了仙人桃源吗。” 姑娘见他仍是胡乱类比,更是有气,又听他把自己比作仙子,这气又陡然消释,幽幽地道:“喂,你叫什么,姓什么?我不能总是‘喂、喂’地跟你说话呀。” 段子羽道:“我姓段,名子羽,草字弘祖。”那姑娘道:“这姓好得很哪,名好,字起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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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得也好,”你的本家中可有值赫大名的,象大理的‘威镇天南’段皇爷。“段子羽脸容一肃,恭声道:“那是我的曾祖。” 小姑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上下打量了他几遭,半信半疑道:“你不是在蒙我吧,段子羽苦笑道:“曾祖智兴公虽名震天下,那也是昔日黄花。大理段家国破家亡,冒充他的后人又有何光可沾。”说着从一张抽屉中摸出一方玉玺,递给她道:“这是先祖仅留之物,你看看吧。”姑娘看后方深信不疑,笑道:“原来是小皇爷在此,怪不得屋里有这样多的珠宝!” 段子羽叹道:“这都是我九叔为我四处偷来的。对了,我没告诉你,九叔叫欧阳九,是我家老家人,我父母遇害时,他把我背出来,我才幸免于难。他说我是帝王之后,若无些金银之物,过于寒酸了,就四处为我偷这些东西。前两年,他居然偷到洛阳的碧华轩去,被喂毒暗器打中双腿,只好把双腿截去了。” 那姑娘道:“你明知我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拼死救我,不惜出手杀人,就因为我受伤的样子象你九叔吗?” 段子羽道:“这倒不然,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那些人居然连个受伤的女孩子都不放过,就算你拿了他们几两银子,也没必要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啊。不过后来那个老头武功倒是真高,若不是峨嵋派的那位师大,我早就一命鸣呼了。” 那姑娘道:“你在外面动手,我在佛像中也听到一些,那老头是魔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你能支撑那么长时间,已足以自傲了。他的‘寒冰绵掌’是武林一绝,从今以后,江湖上又多了一桩段小皇爷大战韦蝠王的佳话了。” 段子羽苦笑道:“你又来拿我寻开心了,什么佳话,若非那位师太出手相援,我早就死翘翘了,”那姑娘道:“那位师大是峨嵋掌门,却又高出甚多,峨嵋开山租师郭襄郭女侠倒象是她的徒弟,”段子羽用手揖刮刮脸,羞她道:“这法螺吹的鸣鸣响,郭女侠死了一百多年了,你怎知道她的武功怎样?瞎说八道?也不识羞。” 那姑娘脸一红,急道:“谁瞎说八道?我虽然不知道,可我爹爹知道,他常说,近百多年来,以武功而言,真正达到顶峰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余子碌碌,实不足论。” 段子羽听她大言炎炎,禁不住出言讥道:“令尊如此尊贵,你这做女儿的却也太不争气了。” 姑娘蛾眉倒竖,杏眼圆睁,啐道:“你这人好不识趣,本姑娘好心好意待你,不见你的谢字也罢了,倒让你随便消遣了。你莫以为救了本姑娘一命,就有资格戏弄我,我现在就把命还给你。”素手一翻,手持一柄精光湛然的短剑刺向自己胸口。 段子羽哪料她刚烈如此,竟一句话也受不过,大惊之下,两手疾伸,扣住她的皓腕。姑娘左掌撞向他胸口,右手用力回夺,死志甚坚。段子羽双掌扣在她右腕上,只感她内力甚强,眼见一掌打来,却不敢腾出手来接掌,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他只觉胸中气血翻腾,两手仍是奋力后拉,砰地一声,他倒在床角,那姑娘却被他拖了过来,扑跃在怀中,短剑脱手飞出,铮地一声钉在门上。 姑娘“呀”地一声大叫,她出掌只是攻其必救并无伤人之意,孰料段子羽必救不救,硬生生以胸接了这一掌。她最清楚自己这“天雷掌”的威力,眼见段子羽面如金纸,双眼紧闭,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段哥,段哥,你别死,千万别死呀,我不是有意害你,我只是气你不过,想自己死的。”哭了一阵,见他仍无动静,只道他已死了。哭道:“段哥,你救了我一命,我本来要报答你的,现在却失手打死了你,我也不活了,随你一起到阴曹地府去,来世再报答你吧。”提起残余内力,举掌向天灵盖拍去。 段子羽忽然睁开眼睛,低声道:“不要。” 姑娘见他又活转过来,惊喜若狂,内力消散,只感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嘴上仍是大骂道:“死人,死人,你没死干么装死吓我?害得人家……”又大哭起来。 段子羽声音微弱地道:“你这一掌真差点把我打入地狱里去,若不是那位师太用灌顶大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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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了野王,我虽有心口护,却也难作得很哪。” 卫壁哀声道:“求前辈恕过我们无心之过,以后必当报答。”范遥道:“恕是一定要恕的,只是这么轻轻松松让二位离去,于野王面上太不好看。”卫壁颤声道:“前辈欲待怎样?”他见范遥满脸疤痕,纵横交叉,甚是恐怖,虽在笑着,仍令人毛骨惊然。真怕他留下自己两口子的一手,一腿,或是耳朵、鼻子、眼睛之类,那以后可难在江湖行走了。 范遥见他满眼惧色,心中暗喜,道:“这法子既简便,又于二位毫毛无损。若是留下二位身上的什么东西,岂不有损二位的英俊形象。” 卫壁连声道:“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慈悲为怀,必有福报。”范遥哈哈怪笑几声,有人说他慈悲,倒是头一遭。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来,倾出两颗药丸,不由分说塞到卫武二人口中,待得药丸融化人腹,才伸手拍开他们的穴道。 二人相扶着站起来,卫壁颤声道:“不知前辈给在下等服的是什么药?”范遥笑道:“没什么,是两颗止咳化痰的药,二位明年此日到大光明顶来,我会再给你们两丸。要是不来吗,也由得你们,”范遥虽说的轻描淡写,卫壁却知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间也白问,脸色惨然,扶着妻子走了出去。 殷野王拇指一翘,赞道:“右使端的好计策,如此一来,这两人必为我所用,当真比杀了他们好。不过,你给他们吃的是什么?”范遥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一名教众走进来躬身道:“禀右使、法王,故去弟兄的身都找到了,共有二十八具,二十二人死于九阴白骨爪下,六人死于掌下,现都停放在外。” 范遥道:“找到凶手踪迹没有?”那人道:“左近十几里都找遍了,什么也没发现,也只有这一处庙,别无人家。” 范遥道:“好吧,咱们先为外面的弟兄送终,再把这破庙掘地三尺,看他们能地遁到哪去。” 庙外瞬时间升起一堆大火,十几人盘坐火旁,把尸首放入火里,双手在胸前捧成火焰飞腾之状,齐声念诵明教经文:“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段子羽在佛象中听得这段经文,大是感触,品味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两句,竟不禁流泪下来。他自小遭灭家之祸,更过了十年难见天日的窟居生活,虽然锦衣玉食,但支撑他的不过是练武报仇的信念,生活的情趣从未领会得到,只觉苦多甜少。 那姑娘感到他的身子竟微微发抖,叹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我若不受伤,尚有一线生机,现今恐怕难逃大劫了。你怪我吗?” 段子羽伸手搂往她,两人本已贴在一起,这样贴得更紧了。段子羽道:“我怎会怪你。人生到头总难免一死,得与姑娘死在一处,我段子羽已是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那姑娘心中欢喜,幽幽道:“我们现在可是同命鸟儿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多字呢。我叫张宇真,你叫我真儿吧。” 段子羽道:“真儿,这名字好听得很,是不是迦陵鸟的叫声?”张宇真嗔道:“段哥,这当口你还有闲心说笑。”心中倒觉甜蜜,迦陵鸟是佛教传说中阿弥陀佛净土国中的鸟儿,所发清音使人一闻之下,立登果位,证成正觉。据说此鸟儿乃是阿弥陀佛为广宣法音幻化而成的。 听得外面轰隆隆之声甚响,显是明教中人为已死弟兄超度亡魂后,在拆庙字。庙年久失修,拆起来倒省事多了,不多时,四壁已除。却无复壁之类的东西。 段子羽毅然打开机关,范遥、殷野王等人见佛象动起来,都感诧异,全神戒备。 段子羽抱着张字真从佛象中跳下来,范遥等并不认识他,一见张宇真,笑道:“小姑娘,你终于逃不掉了吧。快把东西交出来,说出背后主使人,还可放你一马。” 张宇真笑道:“东西你们不是拿回去了吗?还问我要什么。”殷野王道:“胡说八道,几曾把东西还我们了?”张宇真道:“前两天在宝鸡,我被你们一伙的人追到,他说我交出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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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见图上写得分明,除此之外,更无别处出路。 张无忌见她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苦笑道:“阳教主的遗书上说道,倘若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便可推动石门而出。当世似乎只有杨逍先生练过一些,可是功力甚浅,就算他在这里,也未必管用。再说,又不知‘无妄位’在什么地方,图上也没注明,却到那里找去?” 小昭道:“‘无妄位’吗?那是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之一,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无妄’位在‘明夷’位和‘随’位之间。”说着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西北角上,说道:“该在此处了。” 张无忌精神一振,道:“真的么?”奔到藏兵器的甬道之中,取过一柄大斧,将石壁上积附的沙土刮去,果然露出一道门户的痕迹来,心想:“我虽不会乾坤大挪移之法,但九阳神功已成,威力未必便逊于此法。”当下气凝丹田,劲运双臂,两足摆成弓箭步,缓缓推将出去。推了良久,石门始终绝无动静。不论他双手如何移动部位,如何催运真气,直累得双臂酸痛,全身骨骼格格作响,那石门仍是宛如生牢在石壁上一般,连一分之微也没移动。 小昭劝道:“张公子,不用试了,我去把剩下来的火药拿来。”张无忌喜道:“好!我倒将火药忘了。”两人将半桶火药尽数装在石门之中,点燃药引,爆炸之后,石门上炸得凹进了七八尺去,甬道却不出现,看来这石门的厚度比宽度还大。 张无忌颇为歉咎,拉着小昭的手,柔声道:“小昭,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不能出去。” 小昭一双明净的眼睛凝望着他,说道:“张公子,你该当怪我才是,倘若我不带你进来……那便不会……不会……”说到这里,伸袖拭了拭眼泪,过了一会,忽然破涕为笑,说道:“咱们既然出不去了,发愁也没用。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张无忌实在毫没心绪听什么小曲,但也不忍拂她之意,微笑道:“好啊!” 小昭坐在他身边,唱了起来: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 张无忌听到“吉藏凶,凶藏吉”这六个字,心想我一生遭际,果真如此,又听她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满腹烦忧登时大减。又听她继续唱道: “富贵那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张无忌道:“小昭,你唱得真好听,这曲儿是谁做的?”小昭笑道:“你骗我呢,有什么好听?我听人唱,便把曲儿记下了,也不知是谁做的。”张无忌想着“天地尚无完体”这一句,顺着她的调儿哼了起来。小昭道:“你是真的爱听呢,还是假的爱听?”张无忌笑道:“怎么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吗?自然是真的。” 小昭道:“好,我再唱一段。”左手的五根手指在石上轻轻按捺,唱了起来: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了世情之人的胸怀,和小昭的如花年华殊不相称,自也是她听旁人唱过,因而记下了。张无忌年纪虽轻,十年来却是艰苦备尝,今日困处山腹,眼见已无生理,咀嚼曲中“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两句,不禁魂为之销。所谓“那一日”,自是身死命丧的“那一日”。他以前面临生死关头,已不知凡几,但从前或生或死,都不牵累旁人,这一次不但拉了一个小昭陪葬,而且明教的存毁,杨逍、杨不悔诸人的安危,义父谢逊和圆真之间的深仇,都和他有关,实在是不想就此便死。 他站起身来,又去推那石门,只觉体内真气流转,似乎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可是偏偏使不出来,就似满江洪水给一条长堤拦住了,无法宣泄。 他试了三次,颓然而废,只见小昭又已割破了手指,用鲜血涂在那张羊皮之上,说道:“张公子,你来练一练乾坤大挪移心法,好不好?说不定你聪明过人,一下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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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子便练会了。” 张无忌笑道:“明教的前任教主穷终身之功,也没几个练成的,他们既然当得教主,自是个个才智卓绝。我在旦夕之间,又怎能胜得过他们?” 小昭低声唱道:“受用一朝,一朝便宜。便练一朝,也是好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将羊皮接了过来,轻声念诵,只见羊皮上所书,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见羊皮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心下大奇:“这有什么难处?何以要练七年才成?” 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间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但见其中注明: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他又惊又喜,接着去看第三层练法。这时字迹已然隐晦,他正要取过匕首割自己手指,小昭抢先用指血涂抹羊皮。张无忌边读边练,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 小昭见他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心中微觉害怕,但见他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料知无碍。待见他读罢第五层心法续练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小昭取出手帕,伸到他额上去替他抹汗,手帕刚碰到他额角,突然间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张无忌站起身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张无忌练就九阳神功后,本身所积蓄的力道已是当世无人能及,只是他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者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大都也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间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他之人,竭数十年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张无忌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时他已忘了去推那石门,跟着便练第六层的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那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之间实是难以尽解。好在他精通医道脉理,遇到难明之处,以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练到一大半之处,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剧。他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如此。自练第一层神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情形。 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练。 张无忌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石上,恭恭敬敬的躬身下拜,磕了几个头,祝道:“弟子张无忌,无意中得窥明教神功心法,旨在脱困求生,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险境之后,自当以此神功为贵教尽力,不敢有负列代教主栽培救命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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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之恩。” 小昭也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主在上,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张无忌站起身来,说道:“我非明教教徒,奉我太师父的教训,将来也决不敢身属明教。但我展读阳教主的遗书后,知道明教的宗旨光明正大,自当竭尽所能,向各大门派解释误会,请双方息争。” 小昭道:“张公子,你说有一十九句句子尚未练成,何不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把它都练成了?” 张无忌道:“我今日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虽有一十九句跳过,未免略有缺陷,但正如你曲中所说:‘日盈昃,月满亏蚀。天地尚无完体。’我何可人心不足,贪多务得?想我有何福泽功德,该受这明教的神功心法?能留下一十九句练之不成,那才是道理啊。” 小昭道:“公子说的是。”接过羊皮,请他指出那未练的一十九句,暗暗念诵几遍,记在心中。张无忌笑道:“你记着干什么?”小昭脸一红,说道:“不干什么?我想连公子也练不会,倒要瞧瞧是怎样的难法。” 那知道张无忌事事不为已甚,适可而止,正应了“知足不辱”这一句话。原来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到相当于九阳神功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炼,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张无忌所练不通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要是张无忌存着求全之心,非练到尽善尽美不肯罢手,那么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颠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当下两人搬过沙石,葬好了阳顶天夫妇的遗骸,走到石门之前。 这次张无忌单伸右手,按在石门边上,依照适才所练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微一运劲,那石门便轧轧声响,微微晃动,再加上一层力,石门缓缓的开了。 小昭大喜,跳起身来,拍手叫好,手足上铁链相击,叮叮当当的乱响。张无忌道:“我再拉一拉你的铁链。”小昭笑道:“这一次定然成啦!” 张无忌拉住她双手之间的铁链,运劲分拉,铁链渐渐延长,却是不断。小昭叫道:“啊哟,不好!你越拉越长,我可更加不便啦。”张无忌摇头道:“这链子当真邪门,只怕便拉成十几丈长,它还是不断。”原来明教上代教主得到一块天上落下来的古怪殒石,其中所含金属质地不同于世间任何金铁,锐金旗中的巧匠以之试铸兵刃不成,便铸成此链。张无忌见小昭垂头丧气,安慰她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给你打开了铁链。咱们困在这山腹之中,尚能出去,难道还奈何不了这两根小小铁链?” 他要找圆真报仇,返身再去推那两块万斤巨石,可是他虽练成神功,究非无所不能,两块巨石被他推得微微撼动,却终难掀开。他摇摇头,便和小昭从另一边的石门中走了出去。他回身推拢石门,见那石门又那里是门了?其实是一块天然生成的大岩石,岩底装了一个大铁球作为门枢。年深日久,铁球生锈,大岩石更难推动了。他想当年明教建造这地道之时,动用无数人力,穷年累月,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血。 他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冻雪之上,反射过来,倍觉光亮。 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谢你照亮张公子和我出洞,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转念又想:“世人忘恩负义者多,这小姑娘对一根木条尚且如此,想来当是厚道重义之人。”侧头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赞叹:“小昭,你好看得很啊。” 小昭喜道:“张公子,你不骗我么?”张无忌道:“你别装驼背跛脚的怪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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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余,已是真气不纯,何况左臂上这一剑受伤实是不轻。 殷天正微微一顿之间,崆峒派中一个矮小的老人大声说道:“魔教已然一败涂地,再不投降,还待怎的?空智大师,咱们这便去毁了魔教三十三代教主的牌位罢!” 少林寺方丈空闻大师坐镇嵩山本院,这次围剿明教,少林弟子由空智率领。各派敬仰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便举他为进攻光明顶的发号施令之人。 空智尚未答言,只听华山派中一人叫道:“什么投降不投降?魔教之众,今日不能留下一个活口。除恶务尽,否则他日死灰复燃,又必为害江湖。魔崽子们!见机的快快自刎,免得大爷们动手。” 殷天正暗暗运气,但觉左臂上剑伤及骨,一阵阵作痛,素知宋远桥追随张三丰最久,已深得这位不世出的武学大师真传,自己神完气足之时和他相斗,也是未知鹿死谁手,何况此刻?但明教众高手或死或伤,只剩下自己一人支撑大局,只有拚掉这条老命了,自己死不足惜,所可惜者一世英名,竟在今日断送。 只听宋远桥道:“殷老前辈,武当派和天鹰教仇深似海,可是我们却不愿乘人之危,这场过节,尽可日后再行清算。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辈何必淌这场浑水?还请率领贵教人众,
下山
去罢!” 武当派为了俞岱岩之事,和天鹰教结下极深的梁子,此事各派尽皆知闻,这时听宋远桥竟然替天鹰教开脱,各人尽皆惊讶,但随即明白宋远桥光明磊落,不肯捡这现成便宜。 殷天正哈哈一笑,说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树门户,但明教有难,岂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宋大侠请进招罢!”说着踏上一步,双掌虚拟胸前,两条白眉微微颤动,凛然生威。 宋远桥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罢左手一扬,右掌抵在掌心,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 殷天正见他弯腰弓背,微有下拜之态,便道:“不必客气。”双手一圈,封在心口。依照拳理,宋远桥必当抢步上前,伸臂出击,那知他伸臂出击是一点不错,却没抢步上前,这拳打出,竟和殷天正的身子相距一丈有余。 殷天正一惊:“难道他武当拳术如此厉害,竟已练成了隔山打牛的神功?”当下不敢怠慢,运起内劲,右掌挥出,抵挡他的拳力。 不料这一掌挥出,前面空空荡荡,并未接到什么劲力,不由得心中大奇。只听宋远桥道:“久仰老前辈武学深湛,家师也常称道。但此刻前辈已力战数人,晚辈却是生力,过招之际太不公平。咱们只较量招数,不比膂力。”一面说,一面踢出一腿。这一腿又是虚踢,离对方身子仍有丈许之地,但脚法精妙,方位奇特,当真匪夷所思,倘是近身攻击,可就十分难防。殷天正赞道:“好脚法!”以攻为守,挥拳抢攻。宋远桥侧身闪避,还了一掌。 霎时之间,但见两人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可是始终相隔丈许之地。虽然招不着身,一切全是虚打,但他二人何等身份,那一招失利、那一招占先,各自心知。两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怠忽,便和贴身肉搏无异。 旁观众人不少是武学高手,只见宋远桥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拳脚出手却是极快,殷天正大开大阖,招数以刚为主,也丝毫没慢了。两人见招拆招,忽守忽攻,似乎是分别练拳,各打各的,其实是斗得激烈无比。 张无忌初看殷天正和张松溪、莫声谷两人相斗时,关怀两边亲人的安危,并没怎么留神双方出招,这时见殷天正和宋远桥隔得远远的相斗,知道只有胜负之分,却无死伤之险,这才潜心察看两人的招数。看了半晌,见两人出招越来越快,他心下却越来越不明白:“我外公和宋大伯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但招数之中,何以竟存着这许多破绽?外公这一拳倘若偏左半尺,不就正打中宋大伯的胸口?宋大伯这一抓若再迟出片刻,那不恰好拿到了我外公左臂?难道他二人故意相让?可是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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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又不象啊。” 其实殷天正和宋远桥虽然离身相斗,招数上却丝毫不让。张无忌学会乾坤大挪移心法后,武学上的修为已比他们均要胜了一筹。但说殷、宋二人的招数中颇有破绽,却又不然。张无忌不知自己这么想,只因身负九阳神功之故,他所设想的招数虽能克敌制胜,却决不是比殷、宋二人更妙更精,常人更万万无法做到。正如飞禽见地下狮虎搏斗,不免会想:“何不高飞下扑,可制必胜?”殊不知狮虎在百兽之中虽然最为凶猛厉害,要高飞下扑,却是力所不能。张无忌见识未够广博,一时想不到其中的缘故。 忽见宋远桥招数一变,双掌飞舞,有若絮飘雪扬,软绵绵不着力气,正是武当派的“绵掌”。殷天正呼喝一声,打出一拳。两人一以至柔,一以至刚,各逞绝技。 斗到分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陡地里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了上来。殷天正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双拳“丁甲开山”,挥击出去。两人双掌双拳,便此胶在空中,呆呆不动。拆到这一招时,除了比拚内力,已无他途可循。两人相隔一丈以外,四条手臂虚拟斗力之状,此时看来似乎古怪,但是近身真斗,却已面临最为凶险的关头。 宋远桥微微一笑,收掌后跃,说道:“老前辈拳法精妙,佩服佩服!”殷天正也即收拳,说道:“武当拳法,果然冠绝今古。”两人说过不比内力,斗到此处,无法再行继续,便以和局收场。 武当派中尚有俞莲舟和殷梨亭两大高手未曾出场,只见殷天正脸颊胀红,头顶热气袅袅上升,适才这一场比试虽然不耗内力,但对手实在太强,却已是竭尽心智,眼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俞殷二侠任何一人下场,立时便可将他打倒,稳享“打败白眉鹰王”的美誉。俞莲舟和殷梨亭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均想:“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他武当二侠不欲乘人之危,旁人却未必都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正是适才高叫焚烧明教历代教主牌位之人,轻飘飘的落在殷天正面前,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 殷天正向他横了一眼,鼻中一哼,心道:“若在平时,崆峒五老如何在殷某眼下?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殷某一世英名,若是断送在武当七侠手底,那也罢了,可万万不能让你唐文亮竖子成名!”虽然全身骨节酸软,只盼睡倒在地,就此长卧不起,但胸中豪气一生,下垂的两道白眉突然竖起,喝道:“小子,进招罢!” 唐文亮瞧出他内力已耗了十之八九,只须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跌倒,当下双掌一错,抢到殷天正身后,发拳往他后心击去。殷天正斜身反勾,唐文亮已然跃开,他脚下灵活之极,犹如一只猿猴,不断的跳跃。斗了数合,殷天正眼前一黑,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也站立不定,一跤坐倒。 唐文亮大喜,喝道:“殷天正,今日叫你死在我唐文亮拳下!” 张无忌只见唐文亮纵起身子,凌空下击,正要飞身过去救助外公,却见殷天正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之下,唐文亮已然无法自救。果然听得喀喀两响,唐文亮双臂已被殷天正施展“鹰爪擒拿手”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响,连两条大腿骨也折断了,砰的一响,摔在数尺之外。他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旁观众人见殷天正于重伤之余仍具如此神威,无不骇然。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脸上无光,眼见唐文亮躺在殷天正身畔,只因相距过近,竟然无人敢上前扶他回来。 过了半晌,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块石头,直向殷天正飞去,口中喝道:“白眉老儿,我姓宗的跟你算算旧帐。”这人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维侠。他说“算算旧帐”,想是曾吃过殷天正的亏。 这块石头飞去,秃的一声,正中殷天正的额角,立时鲜血长流。这一下谁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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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惊,宗维侠踢这块石头过去,原也没想能击中他,那知殷天正已是半昏半醒,没能避让。当此情势之下,宗维侠上前只须轻轻一指,便能致他于死地。 但见宗维侠提起右臂,踏步上前,武当派中走出一人,身穿土布长衫,神情质朴,却是二侠俞莲舟,身形微晃,拦在宗维侠身前,说道:“宗兄,殷教主已身受重伤,胜之不武,不劳宗兄动手。殷教主跟敝派过节极深,这人交给小弟罢。” 宗维侠道:“什么身受重伤?这人最会装死,适才若不是他故弄玄虚,唐三弟那会上他这恶当。俞二侠,贵派和他有梁子,兄弟跟这老儿也有过节,让我先打他三拳出气。” 俞莲舟不愿殷天正一世英雄,如此丧命,又想到了张翠山与殷素素,说道:“宗兄的七伤拳天下闻名,殷教主眼下是这般模样,怎还禁得起宗兄的三拳?” 宗维侠道:“好!他折断我唐三弟四肢,我也打断他四肢便了。这叫做眼前报,还得快!”他见俞莲舟兀自犹豫,大声说道:“俞二侠,咱们六大派来西域之前立过盟誓。今日你反而回护魔教的头子么?”俞莲舟叹了口气,说道:“此刻任凭于你。回归中原以后,我再领教宗二先生的七伤拳神功。”宗维侠心下一凛:“这姓俞的何以一再维护于他?”他对武当派确是颇有忌惮,但众目睽睽之下,终不能示弱,当下冷笑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武当派再强,也不能恃势横行啊。”这几句话隐隐(?)然牵扯到了张三丰身上。 宋远桥便道:“二弟,由他去罢!”俞莲舟朗声道:“好英雄,好汉子!”便即退开。这“好英雄,好汉子”六个字,似乎是称赞殷天正,又似乎是讥刺宗维侠的反话。 宗维侠不愿和武当派惹下纠葛,假装没听见,一见俞莲舟走开,便向殷天正身前走去。 少林派空智大师大声发令:“华山派和崆峒派各位,请将场上的魔教余孽一概诛灭了。武当派从西往东搜索,峨嵋派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魔教有一人漏网。昆仑派预备火种,焚烧魔教巢穴。”他吩咐五派后,双手合什,说道:“少林子弟各取法器,诵念往生经文,替六派殉难的英雄、魔教教众超度,化除冤孽。” 众人只待殷天正在宗维侠一拳之下丧命,六派围剿魔教的豪举便即大功告成。 当此之际,明教和天鹰教教众俱知今日大数已尽,众教徒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自杨逍、韦一笑、说不得诸人以下,天鹰教自李天垣以下,直至厨工夫(?)役,个个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 空智大师合什道:“善哉!善哉!” 俞莲舟心道:“这几句经文,想是他魔教教众每当身死之前所要念诵的了。他们不念自己身死,却在怜悯众人多忧多患,那实在是大仁大勇的胸襟啊。当年创设明教之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传到后世,反而变成了为非作歹的渊薮。” 张无忌在六大门派高手之前本心存畏惧,迟迟不敢挺身而出,待听得空智下了尽屠魔教人众的号令,又见宗维侠径自举臂向外公走去,当下不暇多想,大踏步抢出,挡在宗维侠身前,说道:“且慢动手!你如此对付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这几句话声音清朗,响彻全场。各派人众奉了空智大师的号令,本来便要分别出手,突然听到这几句话,一齐停步,回头瞧着他。 宗维侠见说话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丝毫不以为意。伸手推出,要将他推在一旁,以便上前打死殷天正。 张无忌见他伸掌推到,便随手一掌拍出。砰的一响,宗维侠倒退三步,待要站定,岂知对方这一掌的掌力雄浑无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得坚实,但觉上身直往后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点,纵身后跃,借势纵开丈余,落下地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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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掌势仍未消解,又踉踉跄跄的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这么一来,他和张无忌之间已相隔三丈以上。他心中惊怒莫名,旁观众人却是大惑不解,都想:“宗维侠这老儿在闹什么玄虚,怎地又退又跃,跃了又退,大捣其鬼?”便是张无忌自己,也想不透自己这么轻轻拍出一掌,何以竟有如许威力。 宗维侠一呆之下,登时醒悟,向俞莲舟怒目而视,喝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怎地暗箭伤人?”他料定是俞莲舟在暗中相助,多半还是武当诸侠一齐出手,否则单凭一人之力,不能有这么强猛的劲道。 俞莲舟给他说得莫名其妙,反瞪他一眼,暗道:“你装模作样,想干什么?” 宗维侠大步上前,指着张无忌喝道:“小子,你是谁?” 张无忌道:“我叫曾阿牛。”一面说,一面伸掌贴在殷天正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源源输入。他的九阳真气浑厚之极,殷天正颤抖了几下,便即睁开眼来,望着这少年,颇感奇怪。张无忌向他微微一笑,加紧输送内力。 片刻之间,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低声道:“多谢小友!”站起身来,傲然道:“姓宗的,你崆峒派的七伤拳有什么了不起,我便接你三拳!” 宗维侠万没想到这老儿竟会又是神完气足的站起身来,眼着这个现成便宜是不易捡的了,忌惮他“鹰爪擒拿功”的厉害,便道:“崆峒派的七伤拳既然没什么了不起,你便接我三招七伤拳罢!”他盼望殷天正不使擒拿手,单是拳掌相对,比拚内力,那么自己以逸制劳,当可仗着七伤拳的内劲取胜。 张无忌听他一再提起“七伤拳”三字,想起在冰火岛的那天晚上,义父叫醒自己,讲述以七伤拳打死神僧空见之事,后来他叫自己背诵七伤拳的拳诀,还因一时不能记熟,挨了他好几个耳光。这时那拳诀在心中流动,当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要知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九阳神功之藩蓠,而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又是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一法通,万法通,任何武功在他面前都已无秘奥可言。 只听殷天正道:“别说三拳,便接你三十拳却又怎地?”他回头大声向空智说道:“空智大师,姓殷的还没死,还没认输,你便出尔反尔,想要倚多取胜么?” 空智左手一挥,道:“好!大伙儿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原来殷天正上得光明顶后,见杨逍等人尽皆重伤,己方势力单薄,当下以言语挤住空智,不得仗着人多混战。空智依着武林规矩,便约定逐一对战。结果天鹰教各堂各坛、明教五行旗,以及光明顶上杨逍属下的雷电风云四门中的好手,还是一个个非死即伤,最后只剩下殷天正一人。但他既未认输,便不能上前屠戮。 张无忌知道外公虽比先前好了些,却万万不能运劲使力,他所以要接宗维侠的拳招,只不过是护教力战,死而后已,于是低声道:“殷老前辈,待我来替你先接着,晚辈不成之时,老前辈再行出马。” 殷天正已瞧了他内力深厚无比,自己便在绝无伤势之下,也是万万不及,但想自己为教而死,理所当然,这少年不知有何干系,他本领再强,也决计敌不过对方败了一个又来一个、源源不绝的人手,到头来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重伤力竭,任人宰割,如此少年英才,何必白白的断送在光明顶上?当下问道:“小友是那一位门下,似乎不是本教教徒,是吗?” 张无忌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晚辈不属明教,不属天鹰教,但对老前辈心仪已久,今日和前辈并肩拒敌,乃是份所应当。” 殷天正大奇,正想再问,宗维侠又已踏上一步,大声道:“姓殷的,我第一拳来了。” 张无忌道:“殷老前辈说你不配跟他比拳,你先胜得过我,再跟他老人家动手不迟。” 宗维侠大怒,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我叫你知道崆峒派七伤拳的厉害。” 张无忌寻思:“今日只有说明圆真这恶贼的奸诈阴谋,才能设法使双方罢手,若是单凭动手过招,我一人怎斗得过六大门派这许多英雄?何况武当门下的众师伯叔都在此地,我又怎能跟他们为敌?”当下朗声说道:“崆峒派七伤拳的厉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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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道:“在下既非明教中人,亦非中原那一派的门下。这次六大门派围攻明教,实则是受了奸人的挑拨,中间存着极大的误会,在下虽然年少,倒也得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胆要请双方罢斗,查明真相,谁是谁非,自可秉公判断。” 他语声一停,六大派中登时爆发出哈哈、呵呵、嗬嗬、哗哗、嘻嘻……各种各样大笑之声。数十人同声指斥:“这小子失心疯啦,你听他这么胡说八道!”“他当自己是什么人?是武当派张真人么?少林派空闻神僧么?”“哈哈,哈哈!”“他发梦得到了屠龙宝刀,成为武林至尊啦。”“他当咱们个个是三岁小孩儿,呵呵,我肚子笑痛了!”“六大门派死伤了这许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样深的血债,嘿嘿,他想三言两语,便将咱们都打发回去……” 峨嵋派中却只有周芷若眉头紧蹙,黯然不语。那日她和张无忌相认,知他便是昔日汉水舟中的少年,心中便有念旧之意,后来又见他甘受她师父三掌,仗义相救锐金旗人众,对他更感钦佩,这时听到他这番不自量力的言语,又见众人大肆讥笑,不自禁的心中难过。 张无忌站立当场,昂然四顾,朗声说道:“只须少林派圆真大师出来,跟在下对质几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谋便能大白于世。”这三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将出来,虽在数百人的哄笑声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六大派众高手心下都是一凛,登时便将对他轻视之心收起了几分,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怎地如此了得?” 圆音待众人笑声停歇,气喘吁吁的道:“臭小子恁地奸猾,明知圆真师兄已不能跟你对质,便指名要他相见?你何以不叫武当派的张翠山出来对质?”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空智立时便喝:“圆音,说话小心!”但华山、昆仑、崆峒诸派中已有许多人大声笑了出来。只有武当派的人众脸有愠色,默不作声。原来圆音一只右眼被殷素素在西子湖畔用暗器打瞎,始终以为是张翠山下的毒手,一生耿耿于心。 张无忌听他辱及先父,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张五侠的名讳是你乱说得的么?你……你……”圆音冷笑道:“张翠山自甘下流,受魔教妖女迷惑,便遭好色之报……” 张无忌心中一再自诫:“今日主旨是要使两下言和罢斗,我万万不可出手伤人。”但一听到这几句话,那里还忍耐得住?纵身而前,左手探出,已抓住圆音后腰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手中禅仗,横过杖头,便要往他头顶击落。圆音被他这么一抓,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竟无半分抵御之力。 少林僧队中同时抢出两人,两根禅杖分袭张无忌左右,那是武学中救人的高明法门,所谓“围魏救赵”,袭敌之所不得不救,便能解除陷入危境的伙伴。抢前来救的两僧正是圆心、圆业。张无忌左手抓着圆音,右手提着禅杖,一跃而起,双足分点圆心、圆业手中禅杖,只听得嘿嘿两声,圆心和圆业同时仰天摔倒。幸好两僧武功均颇不凡,临危不乱,双手运力急挺,那两条数十斤重的镀金镔铁禅杖才没反弹过来,打在自己身上。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张无忌抓着圆音高大的身躯微一转折,轻飘飘的落地。六大派中有七八个人叫了出来:“武当派的‘梯云纵’!” 张无忌自幼跟着父亲及太师父、诸师伯叔,于武当派武功虽只学过一套入门功夫的三十二势“武当长拳”,但所见所闻毕竟不少,这时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不论那一家那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他对武当派的功夫耳濡目染,亲炙最多,突然间不加思索的使用出来之时,自然而然的便使上了这当世轻功中最著名的“梯云纵”。俞莲舟、张松溪等要似他这般纵起,再在空中轻轻回旋数下,原亦不难,姿式之圆熟飘逸,尤有过之,但要一手抓一个胖大和尚,一手提一根沉重禅杖,仍要这般身轻如燕,却万万无法办到。 少林诸僧见这时和他相距已七八丈远,眼见圆音给他抓住了要穴,全不动弹,他只须挺起禅杖,立时便能将圆音打得脑浆迸裂,要在这一瞬之间及时冲上相救,决难办到。唯一的法门是发射暗器,但张无忌只须举起圆音的身子一挡,借刀杀人,反而害了他的性命。虽有空智、空性这等绝顶高手在侧,但以变起仓卒,任谁也料不到这少年有如此身手,竟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只见他咬牙切齿,满脸仇恨之心,高高举起了禅杖,众少林僧有的闭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便待一拥而上为圆音复仇。 那知张无忌举着禅杖的手并不落下,似乎心中有什么事难以决定,但见他脸色渐转慈和,慢慢的将圆音放下地来。 原来在这一瞬之间,他已克制了胸中怒气,心道:“倘若我打死打伤了六大派中任谁一人,我便成为六大派的敌人,就此不能作居间的调人。武林中这场凶杀,再也不能化解,那岂不是正好堕入成昆这奸贼的计中?不管他们如何骂我辱我、打我伤我,我定当忍耐到底,这才是真正为父母及义父复仇雪恨之道。”他想通了这节,便即放下圆音,缓缓说道:“圆音大师,你的眼睛不是张五侠打瞎的,不必如此记恨。何况张五侠已自刎身死,什么冤仇也该化解了。大师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何必对旧事如此念念不忘?” 圆音死里逃生,呆呆的瞧着张无忌,说不出话来,见他将自己禅杖递了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低头退开,隐隐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满怀怨愤,未免也有不是。 少林诸高僧、武当诸侠听了张无忌这几句话,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2004年07月26日 04点07分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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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微笑道:“你是明教教主,武功震动天下,怎地遇上了一点儿难题,便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哭泣,刚才你已哭过了,是不是?真是好不害羞。我跟你说,你中了我玄冥二老的两掌玄冥神掌,我是来瞧瞧你伤得怎样。不料你一见人家的面,就是死啊活啊的缠个不清。你到底放不放手?”张无忌心想,她若想乘机逃走,那是万万不能,只要她脚步一动,立时便又可抓住她,于是放开了她手腕。赵敏伸手摸了摸鬓边的珠花,嫣然一笑,说道:“怎么你自己倒像没受甚么伤。”张无忌冷冷的道:“区区玄冥神掌,未必便伤得了人。”赵敏道: “那么大力金刚指呢?七虫七花膏呢?”这两句话便似两个大铁锤,重重锤在张无忌胸口。他恨恨的道:“果真就是七虫七花膏。”赵敏正色道:“张教主,你要黑玉断续膏,我可给你。你要七虫七花膏的解药,我也可给你。只是你须得答应我做三件事。那我便心甘情愿的奉上。倘若你用强威逼,那么你杀我容易,要得解药,却是难上加难。你再对我滥施恶刑,我给你的也只是假药、毒药。” 张无忌大喜,正自泪眼盈盈,忍不住笑逐颜开,忙道:“哪三件事?快说,快说。” 赵敏微笑道:“又哭又笑,也不怕丑!我早跟你说过,我一时想不起来,甚么时候想到了,随时会跟你说,只须你金口一诺,决不违约,那便成了。我不会要你去捉天上的月亮,不会叫你去做违背侠义之道的恶事,更不会叫你去死。自然也不会叫你去做猪做狗。” 张无忌寻思:“只要不背侠义之道,那么不论多大的难题,我也当竭力以赴。”当下慨然道:“赵姑娘,倘若你惠赐灵药,治好了我俞三伯和殷六叔,但教你有所命,张无忌决不敢辞。赴汤蹈火,唯君所使。”赵敏伸出手掌,道:“好,咱们击掌为誓。我给解药于你。治好了你三师伯和六师叔之伤,日后我求你做三件事,只须不违侠义之道,你务当竭力以赴,决不推辞。”张无忌道:“谨如尊言。”和她手掌轻轻相击三下。 赵敏取下鬓边珠花,道:“现下你肯要我的物事罢?”张无忌生怕她不给解药,不敢拂逆其意,将珠花接了过来。赵敏道:“我可不许你再去送给那个俏丫鬟。”张无忌道: “是。”赵敏笑着退开三步,说道:“解药立时送到,张教主请了!”长袖一拂,转身便去。玄冥二老牵过马来,侍候她上马先行。三乘马蹄声得得,下山去了。 赵敏等三人刚转过山坡,左首大树后闪出一条汉子,正是神箭八雄中的钱二败,挽铁弓,搭长箭,朗声说道:“我家主人拜上张教主,书信一封,敬请收阅。”说着飕的一声,将箭射了过来。张无忌左手一抄,将箭接在手中,只见那箭并无箭镞,箭杆上却绑着一封信。张无忌解下一看,信封上写的是“张教主亲启”,拆开信来,一张素笺上写着几行簪花小楷,文曰:“金盒夹层,灵膏久藏。珠花中空,内有药方。二物早呈君子左右,何劳忧之深也?唯以微物不足一顾,赐之婢仆,委诸尘土,岂贱妾之所望耶?” 张无忌将这张素笺连读了三遍,又惊又喜,又是惭愧,忙看那朵珠花,逐颗珍珠试行旋转,果有一颗能够转动,于是将珠子旋下,金铸花干中空,藏着一卷白色之物。张无忌从怀中取出针刺穴道所用的金针,将那卷物事挑了出来,乃是一张薄纸,上面写着七虫为哪七种毒虫,七花是哪七种毒花,中毒后如何解救,一一书明。 其实他只须得知七虫七花之名,如何解毒,却不须旁人指点。他看解法全无错误,心知并非赵敏弄鬼,大喜之下,奔进内院,依法配药救治。果然只一个多时辰,俞殷二人毒势便大为减轻,体内麻痒渐止,眼前彩晕消失。他再去取出赵敏盛珠花送他的那只金盒,仔细察看,终于发见了夹层所在,其中满满的装了黑色药膏,气息却是芬芳清凉。这一次他不敢再鲁莽了,找了一只狗来,折断了它一条后腿,挑些药膏敷在伤处,等到第二日早晨,那狗精神奕奕,绝无中毒象征,伤处更是大见好转。 过了三日,俞殷二人体内毒性尽去,于是张无忌将真正的黑玉断续膏再在两人四肢上敷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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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燕 楼主
见图上写得分明,除此之外,更无别处出路。 张无忌见她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苦笑道:“阳教主的遗书上说道,倘若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便可推动石门而出。当世似乎只有杨逍先生练过一些,可是功力甚浅,就算他在这里,也未必管用。再说,又不知‘无妄位’在什么地方,图上也没注明,却到那里找去?” 小昭道:“‘无妄位’吗?那是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之一,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无妄’位在‘明夷’位和‘随’位之间。”说着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西北角上,说道:“该在此处了。” 张无忌精神一振,道:“真的么?”奔到藏兵器的甬道之中,取过一柄大斧,将石壁上积附的沙土刮去,果然露出一道门户的痕迹来,心想:“我虽不会乾坤大挪移之法,但九阳神功已成,威力未必便逊于此法。”当下气凝丹田,劲运双臂,两足摆成弓箭步,缓缓推将出去。推了良久,石门始终绝无动静。不论他双手如何移动部位,如何催运真气,直累得双臂酸痛,全身骨骼格格作响,那石门仍是宛如生牢在石壁上一般,连一分之微也没移动。 小昭劝道:“张公子,不用试了,我去把剩下来的火药拿来。”张无忌喜道:“好!我倒将火药忘了。”两人将半桶火药尽数装在石门之中,点燃药引,爆炸之后,石门上炸得凹进了七八尺去,甬道却不出现,看来这石门的厚度比宽度还大。 张无忌颇为歉咎,拉着小昭的手,柔声道:“小昭,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不能出去。” 小昭一双明净的眼睛凝望着他,说道:“张公子,你该当怪我才是,倘若我不带你进来……那便不会……不会……”说到这里,伸袖拭了拭眼泪,过了一会,忽然破涕为笑,说道:“咱们既然出不去了,发愁也没用。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张无忌实在毫没心绪听什么小曲,但也不忍拂她之意,微笑道:“好啊!” 小昭坐在他身边,唱了起来: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 张无忌听到“吉藏凶,凶藏吉”这六个字,心想我一生遭际,果真如此,又听她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满腹烦忧登时大减。又听她继续唱道: “富贵那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张无忌道:“小昭,你唱得真好听,这曲儿是谁做的?”小昭笑道:“你骗我呢,有什么好听?我听人唱,便把曲儿记下了,也不知是谁做的。”张无忌想着“天地尚无完体”这一句,顺着她的调儿哼了起来。小昭道:“你是真的爱听呢,还是假的爱听?”张无忌笑道:“怎么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吗?自然是真的。” 小昭道:“好,我再唱一段。”左手的五根手指在石上轻轻按捺,唱了起来: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了世情之人的胸怀,和小昭的如花年华殊不相称,自也是她听旁人唱过,因而记下了。张无忌年纪虽轻,十年来却是艰苦备尝,今日困处山腹,眼见已无生理,咀嚼曲中“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两句,不禁魂为之销。所谓“那一日”,自是身死命丧的“那一日”。他以前面临生死关头,已不知凡几,但从前或生或死,都不牵累旁人,这一次不但拉了一个小昭陪葬,而且明教的存毁,杨逍、杨不悔诸人的安危,义父谢逊和圆真之间的深仇,都和他有关,实在是不想就此便死。 他站起身来,又去推那石门,只觉体内真气流转,似乎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可是偏偏使不出来,就似满江洪水给一条长堤拦住了,无法宣泄。 他试了三次,颓然而废,只见小昭又已割破了手指,用鲜血涂在那张羊皮之上,说道:“张公子,你来练一练乾坤大挪移心法,好不好?说不定你聪明过人,一下
2004年07月26日 05点07分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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