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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8月22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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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生日快乐! (上) 因为寂寞—— 所以养了和自己无关的生物。 同样因为寂寞—— 所以舍不得放手,让你走。 还是因为寂寞—— 所以即使互相伤害,也要留你在身边。 因为害怕一个人,所以假装坚强,假装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假装你扭头离开,我也不会流眼泪…… ***** 19XX年,夏天,法国南部,圣玛利亚孤儿院—— “啊——!啊——!” 繈褓中的婴儿,努力张开嘴,拼命求救。 一双温暖的手,抱起裹著过於精美娟布的孩子。 “好漂亮的孩子……看样子,似乎是有钱人家遗弃的。” 身著黑色修道服的安娜莉琪修女啧啧轻叹。 “嫫嫫,我可以收留他吗?” “主啊……饶恕那些罪孽深重的人吧,赐予这婴儿幸福的光芒。” 划著十字,祈祷之後的修女睁开眼睛。 “好吧,以後,你就是他的爸爸,就是他的妈妈哦。” “妈妈?嘻嘻,我也可以当妈妈吗?” “当然,只要你想哦。你温柔的心,就是他最好的母亲。” 修女慈爱地抚摸著孩子的发。 过於稚嫩的小手,搂紧怀裏的小生命,笑得像捧著稀世珍宝。 说也奇怪,原本吵闹得厉害的婴儿,在轻轻的摇动中,安静了下来。 饱蘸泪水的眼珠,像温软暖玉,滴溜溜地瞪著抱著自己的人。 “嫫嫫!你看!好漂亮的眼睛哦!” 孩子不禁由衷惊叹。 “是啊……” 嫫嫫却心事重重,她渐渐了解这婴儿为何会被抛弃。 婴儿的繈褓领口,绣著“K.Z”。 “呐……K……KI……KILU……KILUA……就叫你奇牙好了!” 孩子兴奋於自己起的名字。 “奇牙!你就叫奇牙!好好听的名字哦!是吧,嫫嫫?!” “恩,是啊,是个好名字。” 嫫嫫看著兴奋的孩子,抱著婴儿原地打转。 那时,我们还过於年轻,享受著单调而简单的快乐,不知餍足。 爱,於我们那麼遥远。 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唯一的孩子—— 我的宝贝,我的世界。 ****************************** “妈……妈……” 时光荏苒,转眼,当时拣到的孩子,已经会牙牙学语。 “嫫嫫……嫫嫫!!快来呀!快来呀!!奇牙会说话了!” 石头堆砌的古旧墙壁,嗡嗡做响,涤荡著震天动地的喊声。 比海还暖的眼瞳中,惊喜的神色难以言喻。 “不必那麼惊讶啊,他会说话是很正常的啊。酷拉皮卡,你太紧张他了,这样会宠坏他的。” 嫫嫫无奈地摇头,笑孩子的大惊小怪。 “是啊……” 轻轻抱著怀中不停挣扎的生灵,感受亲自抚育的温软小手,抚上自己的脸庞—— 妙不可言。 一种悸动,由心底涌生—— 我想宠你,我想疼你! 没有爸妈没关系! 我做你爸爸,我当你妈妈! 只要能抱著你,我愿意用全世界去交换! 我随时会拿起自己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去拼命保护你! 只要你在我怀中…… 眼角抛物线的沉重,火的热与冰的冷并存,除了你,世界一片模糊—— “酷拉皮卡?” “这就是……母亲的心情吗?” 喃喃的字句,脱口而出。 “你长大了呢。” 嫫嫫轻轻拭去孩子的泪痕。 “能体会母亲的不易,和生命的可贵呢。”
2007年08月22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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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孩子被三四个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拽上车的时候,连嘶喊的声音,都带著深深的绝望—— “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妈妈!” “别在这种时候才叫我妈妈,平常叫我的名字,对我大呼小叫,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开始撒娇,你以为自己多大了?” 我不耐烦的语气,让那孩子失去了最後一丝反抗的力量。 然後,能看见,那双澄澈透亮的紫色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悲伤化成仇恨。 你很恨我吗? 那就恨我吧。 这样,你走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遗憾。 带著对我恨,尽快遗忘你在孤儿院的这段日子,开始你的新生活—— 等到汽车都被扬起的尘土遮掩,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面前的泥土激起千层浪。 “酷拉皮卡,分离的到来总是悲伤的,但你要想到那孩子的未来,他……” “别说了!” 我打断了嫫嫫的话。 “酷拉皮卡……” 我的大吼,让嫫嫫不知所措。 躬起身体,手指深抠进大地,指甲被泥沙塞得满满。 “……我爱那孩子……嫫嫫……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那孩子……” 声音像从塞了棉花的喉咙缝中挤出来的。 “……我爱……我爱他……” 天竟然下起雨来,电闪雷鸣。 正好遮盖我比那孩子更绝望的声音,和嫫嫫划著十字的声音—— “万能的主啊,请宽恕罪孽深重的我,请宽恕我愚蠢的决定吧。” ***** 那时,我们还过於年轻,享受著单调而简单的快乐,不知餍足。 爱,於我们那麼遥远。 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唯一的孩子—— 我的宝贝,我的世界。 “我会当你的爸爸,我会当你的妈妈,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儿时带著稚音的承诺,成为长大後束缚彼此的心魔。 我想宠你,我想疼你! 没有爸妈没关系! 我做你爸爸,我当你妈妈! 只要能抱著你,我愿意用全世界去交换! 我随时会拿起自己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去拼命保护你! 朝夕相处,无尽的疼宠与溺爱,只给你一个。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孩子。 唯一的宝贝。 你的一切,我一手包办,只为了你成长之路,不会有任何後顾之忧! 只要你在我怀中…… 那时的那时,单调并不乏味的快乐,简单而真实。 迷惑了双眼,我以为,那是我们的开始,也会是结束—— 喜欢,不懂爱。 喜欢,不是爱。 这是後来的你教给我的。 “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喜欢就是喜欢,你从来不知道吧—— 我们的喜欢,是一样。 只是,即使撕裂胸口,我也不会把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 因为害怕一个人,所以假装坚强,假装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假装你扭头离开,我也不会流眼泪。 还是因为寂寞—— 所以即使互相伤害,也要留你在身边。 同样因为寂寞—— 所以舍不得放手,让你走。 因为寂寞—— 所以养了和自己无关的生物。 ****************************** 谨以此文,祝贺冬冬24岁生日快乐。离开父母的第一个生日,所以任性的写了一些自己一直想写的一些东西。
2007年08月22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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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第四个年头在麻木中蹒跚。 灾後重建是艰巨的。 筹集资助,四处碰壁。 你像个流浪儿,却从不生怨。 就像修道院墓碑上沈重的十字架,你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玛利亚的脸—— 同样是母亲,你无脸问自己,是否有资格承担这样的名称。 一个个还不立事的孩子,是你良心戒尺上的刻痕。 只是在看到像小杰这个年龄层的孩子们,似乎都一夜长大,只是鹿一样大的眼裏,看不到那时的纯净—— 你的眼圈无声地湿润。 你感谢上天的悲悯,自己还有知觉—— 还有眼泪。 幸好世事的艰辛,人情的冷暖,让你无心顾他—— 每当沈沈入睡,你总会低喃这样感激的祈祷。 思念,也许真的有惯性。 在持续衰老中思念一个人,并且在思念中逐渐麻木。 并非爱上了思念的那个人—— 只是疯狂爱上了思念的麻木。 ***** 第五个年头,在寂寞中轻叹。 重建後的修道院,吸引了一些心地善良的自愿者。 来了个黑发黑眼,是即将毕业的研究生,一定要你收下他。 面试是你做的。 人很热情,也乐於从事公益事业。 他的毕业论文好像是,现代社会间隙中的公益事业诸如此类主题云云。 反正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你收下他的唯一理由,可能因为他是哈佛的学生吧。 那个人很爱吹嘘,总是美国如何如何。 孩子们偏爱围住他,听他天马行空的讲那个在火炬照耀下的世界。 你会静静立在远处,望著他在孩子们中间,眉飞色舞。 讲到高潮的地方,孩子们总会兴高采烈的,然後他总会抬起头,望向你的地方。 不回话,也不对视,你只是礼貌地点头微笑,然後走开—— 後面的故事,你从来不听。 然後你站在披著草皮地毯的山丘上,望著来往人群的那条蜿蜒的路。 有时,他会站在你身後,出声问你在看什麼。 你永远只是回过头,礼貌地点头微笑,然後走开。 你不说,他从不多问—— 可以看出他有很好的教养。 他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多了一些空闲时间的你,终於又有时间可以看书—— 会坐在午後阳光普照的阳台上,然後依窗睡著。 很久之後,安静的空气中爆破出轻微的声响。 像哽咽,像叹息。 爱情很短。 叹息很长。 我们是两只刺蝟。 始终学不会保持距离又互相取暖的方法。 多了些时间,多了些无处可躲的孤寂。 ***** 於是,第六个年头在怀念中溜走。
2007年08月22日 0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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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问问那孩子,有没有看过满月下的银杏树。 浑圆的轮廓下,扇型的坤缺。澄金的光华,透过琉璃叶面交相辉映。 朝天伸展的枝杈,似乎在渴求阳光雨露,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像那孩子的眼睛,美不胜收。 每一寸土地,弥漫著那孩子的足迹。 每一个角落,涤荡著那孩子的声音。 新的建筑,有著旧的回忆—— 像尘封的酒,越发甘醇。 已经孰透的果实,不再盛满苦涩的感觉。 有些事情,是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有些事情,是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忘却。 大浪淘沙—— 总会有流去的,总会有留下的。 我渐渐明白,有些事情,是会随著时间流逝,而越发沈淀的。 望著路的尽头的次数开始减少,研究生站在身後的次数开始增加—— “在看什麼?” 依旧是同样的问题,我依旧会回头,礼貌地点头微笑,然後走开。 偶尔,只是偶尔,我会回头,然後回答—— “没什麼。” 接著是礼貌地点头微笑,然後走开。 这样的日子,会让人的心变得宁静。 那研究生仍似来时那般吵闹,像个孩子头一样笑得纯真。 他的到来,让孩子们展露许久不见的笑颜—— 修道院已经没有了肃杀的气氛,春天,回到这片重生的大地。 “谢谢。” 最近,我和他的交流多了一些,有时候,会静静地说这样的话。 他会沈默许久,黑的瞳弯成月牙儿—— “修道院不需要谢我。” 然後,起身离开。 换我开始盯著他的背影,揣摩他的笑容和他带著温和低音的话。 思考会占用时间,也会加快时锺的秒针。 最近,研究生老是晃在我的身边,让我没空独自看书—— “酷拉皮卡妈妈,一起玩吧!” “酷拉皮卡妈妈,哥哥弄了新玩具,很有趣啊!” 敌不过的,是孩子们一声声的呼唤。 他们都爱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上妈妈。 之所以叫研究生“哥哥”,是因为一开始孩子们喊他“叔叔”,似乎惹得他疵牙咧嘴。 孩子们都是不经吓的,一次之後,就改了口。 对於我的称谓,男人曾经问过—— “修女每天都在祈祷什麼呢?” “不知道。” 我驻足在玛利亚神像的方向。 “他们叫你妈妈呢。” 不算问句的疑问。 “恩。” 我会回头,对著阳光,闭眼微笑。 “孩子的坏习惯。” 声音,清澈悦耳,就像我享受的阳光。 嫫嫫依旧是每天给花园浇水,然後跪在被我擦白的玛利亚像面前祈祷。 这时我就会拣起水壶,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 “嫫嫫说她在忏悔。” 不知何时,研究生已经站在花圃的边缘。 “恩。” 我依旧低头,仔细手中的工作。 “她在忏悔什麼?” 男人的脚步没有移动,只是静静地问。 “罪吧。” 我头也没抬,微笑回答。 “会忏悔的人,都是有罪的。” “那能听听我的忏悔吗?” 男人一脚跨进花圃。 “我不是神甫……” 後面的话,停在被握住的手心。
2007年08月22日 08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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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不需要感谢我……” 交握的手心,传递的不仅是温热。 风,静静停在草尖上,逗弄著花蕊。 纤细的水线,滴滴呖呖地仔细翻弄土壤。 我盯著水壶,静静地两手相握。 “修道院……感谢您。” “……可以代替他吗……” 前面的主语,轻得我听不见。他的手,追逐著失去的温度。 “根……对於植物,是无可替代的,就像大地会提供营养,天空会提供雨露……” 还没等我说完,下颚就被强制向上。 总是弯成月牙的眼睛,像黑色的珍珠,闪著熠熠的光辉—— 裏面我的影子,如此从容不惊。 “他不是你的根……” “您也不是大地和天空。” 黑色眼瞳中光亮的泯灭,一如当初。 “请不要用这种眼神。” 挣脱钳制,我把头转向一边。 手,松开了。 他是绅士。 我忖度著。 下一秒锺,嘴唇上掠过的温热,让我措手不及。 “我可不是绅士。” 坏怀地笑,却郑重向我道歉—— “今天的事,虽然冒失,我不会後悔。” 他离开的脚步和背影,如释重负。 手中的水壶,就这样倒净了最後一滴水。 心,从来不曾动摇。 冲击,却一定会有。 因为久违的温热—— 记忆底层的泥沙,就这样被掀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就像故事的开头一样老套—— 那个阳光的午後,还有树荫遮挡的午後,还有你的温暖的午後—— 具体情节,我却忘了。 嫫嫫依旧在祈祷,祷告任何人也不知道的愿望。 我也依旧在祈祷,祷告著愿望不被任何人知道。 我们用祈祷,交织著末世纪的情感地图。 ****************************** 我不奢望天堂,但我希望那孩子看到天堂。 是我要求太高了吗? 罪羊,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神说,降罪—— 马太福音,昙花一现。 ***** 第七个年头,在我二十四岁的那年,恶魔,轻巧地降临—— “嫫嫫!嫫嫫!” 我在走廊奔走,想第一时间证明一切是梦。 “酷拉皮卡……对不起……” 流泪不止的修女,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嫫嫫……” 我靠在办公室那宽大的桌子上,找不到支撑点。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麼神还不惩罚我……” 嫫嫫的忏悔,终究没有被神明的听到。
2007年08月22日 08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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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原谅的救赎——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的心,很平静,只是腿,很无力。 “我去……嫫嫫,别怕……我去……” 轻拍著修女的背,我怕她不再年轻的身体,再禁不得任何变动。 “……他恨的是我……那孩子恨的是我!是我当年看到那孩子……是我愚蠢!” 嫫嫫声嘶力竭,仿佛这样能改变一切。 这麼多年,嫫嫫心底的罪与怕—— 那是她忏悔的源头。 轻轻的亲吻,熟经世事的女人,知道其中的涵义。 而我,终於知道那孩子憎恨的原因—— 一线之隔的必然转变。 “我本可以推掉的!但我以为那样对他是最好的!我以为有了那麼大的家世!我以为他会忘记!我以为……” 嫫嫫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酷拉皮卡!我不知道你……” 修女号啕大哭,我第一次见她这样悲伤。 所以,神说,人类太蠢,降落马太福音—— 剥夺爱。 是以为戒。 以为,以为…… 对那已经被遗弃的孩子,这就是最大的背叛。 眼前这个苍老的女人,已经受够了良心的谴责了。 所以—— 我们,一起逃离伊甸失乐土吧。 “奇牙……” 不要再折磨别人,既然解不开,那就永远纠缠吧。 我曾经奢望你能看见天堂—— 但如果你想,我会陪著你一起坠入地狱。 “嫫嫫,那孩子恨的是我,让我去吧。对於我们,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但是对於那孩子,那是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事情。” 轻轻抚摸著嫫嫫弯曲的背脊,我笑得一如当日,云淡风轻。 “在对我的恨裏,他活了六年,我凭什麼能如此轻松呢?” ****************************** 你很痛苦吗? 我现在就到你的身边去。 因为—— 没有你,我也从来不曾轻松过。 但是—— 知道你憎恨的因由,我却这样轻松。 ***** “酷拉皮卡吗?请您依约前往揍敌客集团报到,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不收回圣玛利亚修道院现所在土地的使用权。” 我分不出当初带你走的人,和眼前这个穿西服的男人有什麼分别。 “我会去的,只是请先把契约还给修道院。” 听说修道院快要消失,义工们都辞职了。 研究生在听说保住修道院的交换条件後,一言不发。不久,就离开了,不知去向。 小杰第一次哭得淅沥哗啦。 “为什麼哭呢?之前我花了一年的时间,也没有敲开的那扇大门,现在却敞开欢迎我们,你难道不为我们能再见到奇牙而高兴吗?” 一席话惹得小杰哭得更大声。 那孩子,想来也有小杰这麼高了吧。 十八岁的年纪,见到我,你会怎麼叫我呢? 妈妈?酷拉皮卡?还是喂? 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你。
2007年08月22日 08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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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嗦的手指,攥紧身上的遮盖物。 呵出的哈气,把眼前的玻璃氲成一团。 自己的体温,似乎高了些—— 不,是那孩子的体温,又降了些。 以前明明是可以温暖自己的温度,现在的自己却怎麼也不能提升一度—— 什麼时候开始,那孩子的身体变得这麼冰冷呢? 折磨也好,欲望也好—— 从他那一声呼唤开始,就决定义无返顾地承受—— “妈妈。” ***** 明知不可能,你还是满怀希望地回头。 “我等你好久了。” 入夜的月晕下,闪烁著光辉的紫玉的瞳仁。柔韧的身躯,像抽条一样发芽,个子已经高过你一个头,顶著顶著浅紫发尾的银丝,依旧像刺蝟一样蓬松柔软。 不同与以往干净的高音,变声期的音色,掺著细微的沙哑。纯净而微涩,带著少年特有的羞赧,仿佛重逢激动而竭力克制的激动。 “奇牙……” 不知该说什麼的你,心怀愧疚地轻垂眼帘,不敢看那孩子的表情。 “呜!” 头发被狠狠拽起,被迫与那双眼睛对视。 “不敢看我麼?觉得愧疚麼?你总是这样,装成一付无害的天使样子,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 那孩子疯狂的眸子中,透露的是带著迷茫的困惑。大得惊人的紫玉干涸如千年沙床,却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你说话啊!你怎麼不说话?!你不敢说吗?!那我替你说好了!揍敌客家给了你多少,让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我是多少钱交换的?!你说啊!!我现在可以十倍给你!!你说啊!你说个数目!!到底要多少?!” “我要……圣玛利亚修道院的土地契约。” 不知自己怎麼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让那孩子受刺激的话。 “……好啊,我给你。” 震动了一下,那孩子松了手。 “和当年一样,你用什麼交换?” “……我。” 那孩子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身子弓得像个虾米,颤抖著连泪都笑了出来—— “你?你有这个价值吗?” 再伤人的话也无所谓,因为都比不上那孩子心底的伤痛—— 你这麼想著。 “你想让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给我土地契约。” 时间静止在那孩子观察你的冷眼中—— “吻我。” 你接到的第一个命令,令你颤抖。 “一付要死的样子,不是你自己说的让你做什麼都可以吗?” 那孩子不知道,你的战栗,是出於什麼心情—— “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一样!!” 那天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 那孩子不知道—— 但是,这是撕裂胸口,也不会说给他听的话。 双手捧住朝思暮想的脸庞—— 满月下的银杏树,那孩子一定没有看过吧。 浑圆的轮廓下,扇型的坤缺。澄金的光华,透过琉璃叶面交相辉映。 朝天伸展的枝杈,似乎在渴求阳光雨露,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像你的眼睛,美不胜收。耀眼到我不敢直视—— 祈祷般虔诚,肌肤相触,气息交叠,却发现那孩子的体温意外的低。 这六年来,你过著什麼样的生活,我不敢想象—— 我只能不停地祈祷,祈祷他们会善待我得来不易的宝贝。 时间久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那孩子突然反客为主,攫住你的唇。法式接吻,在他的舌间驾轻就熟—— “你的初吻吗?在法国这麼多年都没学会吗?真是没劲。” 离开的时候,那孩子留下的一句话。 你就被软禁在那个房间—— 一个星期後,修道院保住了。 住进了这金丝编织的鸟笼,成为玩物—— 只要能在那孩子身边,你无所谓。
2007年08月22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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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撕裂身体的痛楚,像闪电一样,从尾锥贯穿脊髓,直达头皮,依然清醒的大脑,替你做出如下的结论—— 他们把这孩子变成恶魔。 从下人的唯唯诺诺,保镖的战战兢兢—— 你的老板,黑衣人嘴中的总裁,媒体争宠的青年才俊,不过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电影与小说中常出现的人物罢了。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儿时带著稚音的承诺,成为长大後束缚彼此的心魔。 忘不了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所以,闭上眼,你承受一切甘之如饴—— 你知道,这是那孩子,唯一知道的表达方式—— 那时,我们还过於年轻,享受著单调而简单的快乐,不知餍足。 爱,於我们那麼遥远。 喜欢,不懂爱。 喜欢,不是爱。 “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承诺太简单,忘了为它定下约束—— 既然解不开,那就永远纠缠吧。 如果你想—— 我会陪著你一起坠入地狱。 ********************* “啊!酷拉皮卡!你好慢哦!我和奇牙讲半天了哦!” 灯火通明的大厅裏,小鹿样的大眼,没有一丝阴影。 “小杰,大家都怎麼样?嫫嫫还好吗?” 你的笑脸纯净得一如当初,我看不出你是真心还是假装—— 或者,你只对小杰这样温柔? 不听使唤的双腿,让你即使想隐瞒,也会展露破绽—— “酷拉皮卡,你不舒服吗?” 小杰只专注於走路姿势怪异的双腿,全然忽略苍白脸颊泛起的丝丝淡红。 “也许是太累了,最近一直都在加班,真是找了个好帮手。应该放你个大假,好好休息一下。” 那双紫玉瞬间消退了所有的锋芒,只留下稚子的一片烂漫,我猝不及防跌了下去,再起不能。 “坐下休息一下。” 少年不著痕迹地支撑我虚软的身体,像个很正的绅士。 “啊!我们的生活好多了,也多了很多募捐的人,都是奇牙的功劳哦!我还担心,这麼多年没见面,你会不会改变。还好你还是原来的奇牙……” 周围的声音,渐渐在耳膜中混成不可琢磨的响动,像远远传来上弦不足的八音盒—— “妈妈,你听,它会发出声音哦!好好听哦~~” 圆圆的眼,盛满午後阳光投下的温澈。 “那奇牙就可以搂著它睡觉了哦。” “不!我要妈妈的摇篮曲!妈妈要唱摇篮曲!” 孩子气的撒娇,无法置之不理。 “奇牙不是说它很好听麼?那就不需要妈妈的摇篮曲了啊。” “妈妈的摇篮曲最好听!” 扔掉了心爱的玩具,孩子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小嘴讨好地贴了上来。 “妈妈的摇篮曲比任何声音都好听!奇牙要听!奇牙要听!” 这小家夥知道只要他不睡,我准没折。抓住我的弱点,开始磨人。 “乖乖躺到床上去。” “好!” 蹦到被子裏的小家夥,阖著眼睛装睡。一会见没有声音,又悄悄睁开一只眼—— 等我轻轻的亲吻,等我柔柔的抚拍,等我哼唱似有若无的声音—— 然後,慢慢阖上眼帘,却又突然扑到我的怀裏—— “奇牙最喜欢妈妈!最喜欢了!” 妈妈也…… 我也—— 最喜欢你。 奇牙……
2007年08月22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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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已经好好调查过我了。” 男人竟然似古代王子,拉过我的手。 “但是,我不是屈就。能得到你的爱,是我的荣幸。” “请您住手吧,这样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 意识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我急於抽回的手,却被他攥住—— “同情不是爱情,亲情更不是爱情……” “接下去你还想做什麼?” 我的手,硬生生被拽出,被温度略低的手指握住。 “我必须让他知道他做了些什麼!” “西鲁夫先生,请您适可而止!” 我想息事宁人。 “你们在说什麼?” 那孩子不耐烦中夹杂茫然。 “我是想说修道院消失的时候,他在筹集重建费的时候,你在哪裏?” 那是我不想让那孩子知道的事情。 “……什……麼……” 果然如此,这件事,不只是我们这边在瞒著这孩子。 “别理他,他胡说八道!” 几个人成为酒会的焦点。 “我会让你记得,这不是胡说。” 男人猛然拽过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 “你该不会忘记吧?” “我也告诉过您,这孩子就是我的根。”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我在众人持续的讶异中,吻上那孩子的唇,用他教过我无数次也学不会的法式接吻。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交换著激烈的吐息,仿佛一旦停下就会可悲地化作吟唱的白骨。 我们的僵局持续著,犹如漫长无涯的地老天荒。 分开的时候,彼此的眼中,都有了迷蒙的雾气。 第一次—— 在接吻的时候,有了做爱的感觉。 我知道那孩子有同样的感觉,因为能从他的眼中,读懂一份叫做“爱”的依恋。 我们的举动,似乎震惊了四座,而让会场鸦雀无声—— 看著我们三人上演的“三角恋”。 本来腿就没什麼力气的我,干脆靠到那孩子的身上,附在他耳际说了一句话。 那白皙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没能逃过离得最近的我们两人—— 男人摊开双手,脸上的挫败,无疑是我的主动,促成两个人伤口的结疤,而自己的行动,正是最大的元凶。 而看热闹的众人,似乎还是没有明白个中的感情纠葛。 **** “修道院起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孩子果然不依不饶。 “那你的‘公主抱’又是怎麼回事?” 我有意叉开话题。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来是变著方法来问这件事。 比起已经重建完毕,衣食无忧的夥伴们,显然我附耳的那句话,对他的震撼力更大。 即使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确认,而又不能承认—— 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怕羞。 我吃吃地乐了——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那孩子怒吼,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如果你能让我说出来……” 语言挑逗的威力是无穷的,更何况之前交换过那麼有感觉的吻。 但是,似乎含情的眼睛,更能让人有幻想。 ***** 感觉来临,似乎谁也不能阻挡—— 这孩子,让我体会到拥抱彼此,染上对方的味道,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他始终惦记著那句话,用心不专,一遍一遍的问。 这孩子的缺点,我了如指掌—— 追逐的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裏。 “到底……什麼意思?” 他气喘吁吁地问,仿佛跑了十万八千裏。 “你……不专心哦……” 话不成句的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总可以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偷笑。 三个字,说出来是这麼难—— 你知道吗? 你从来不知道。 所以,我会在高潮来临之前,说出让他全身战栗的话—— “既然离不开,那就永远纠缠吧。” 算是对附耳的那句话的补充吧。
2007年08月22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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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5
顶上话说 偶也真素的居然一下就从奇酷吧来到了奇酷王道吧而且奇酷吧还米关= =
2007年08月22日 15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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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1
喜欢
啊这
文虽然写母子恋但是一点都没感觉这是乱轮....呵呵呵呵~顶个
2007年08月29日 08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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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6
嗯啊...但是没有血缘关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2007年08月29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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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1
这篇我也很喜欢,好像这里没有看到冬冬的《娃娃,爱你》阿~那个我也喜欢。。。嘿嘿。。。
2007年08月29日 17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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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6
34楼的亲啊~~~~~~~~~~有血缘关系不会完的~~~~~~不然好叶怎么办.....人家还是双子的...
2007年08月30日 01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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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7
35楼的亲偶去找......ms偶在哪看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
2007年08月30日 02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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