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几本短篇小说,等暑假了再来发长篇的~~
小兔gaar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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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看楼主
level 9
若v冰 楼主
嘿嘿
最近看了甚多小说~~
手痒痒来发几篇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1
level 14
坐等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2
三本都发完了~~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level 9
若v冰 楼主
先来一本推理+暗恋的= =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3
level 9
好长[汗]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8
其实这算短的啦= =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level 9
若v冰 楼主
沈南汐写的几本长篇我觉得都不错~~
不过我最爱的还是那时烟花写的网游小说《生存游戏》还在连载中
有时间了在贴吧= =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10
level 9
若v冰 楼主
还有一本挺长的暗恋小说= =
然后我就贴完了= =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11
level 9
若v冰 楼主

六年级,贺崇愚忽然面临着十分艰难的选择。
  她一直都想考的勉骅中学,是她所在区域最好的中学。当时全市有四所名校,外带一所外语国际学校,一直都是全市小学学生立志要考的目标。但由于区域问题,贺崇愚的佳苑无权跨区报考其他区的三所学校,外语国际学校虽然不设区域限制,但是必须考附加试,要有非一般的特长才可能被录取。
  她所在的Q区,中学虽然多,可是名校就只有勉骅一所。
  那时贺崇愚一直都对学校没什么概念,她以前生活的小镇子,全镇只有一所中学,好坏都往那里塞,而且也不用考名牌大学,毕业后直接到镇上办的工厂工作。
  她一直讨厌数学,她的数学在第一次数学测验里考了51分,文老师吃惊得找她的家长。贺崇愚做梦也没有想到给她带来耻辱的会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纸片,城里的人实在太抽象了,抽象得她无法理解。
  一个下午,李老师走进教室,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要报考勉骅的人,举手给我统计看看。”
  当时举手的有二十多人,就连贺崇愚同桌那个调皮捣蛋、总是扯她头发、一上课就被罚站的严奇也乐呵呵地举起了手,连他都能报考,自己一定也可以吧?她犹豫地举起了手,李老师一个个地看过来,看到她的时候笑了一下,低头把名字登记上。
  老师的一笑,令贺崇愚惊慌失措又受宠若惊,老师的意思是,她有资格,还是打肿脸充胖子?放下手后,她忐忑不安地继续上课……
  放学以后,轮到贺崇愚做值日,拿着簸箕准备去倒的时候,她忽然突发奇想,绕道从走廊另一头去垃圾箱。她只是想起一年以前的那个黄昏,九月九号,看到卫嘉南在黑板前抄板报时的背影。经过一班时她故意放慢脚步,放轻脚步,在窗户那里迅速地抬头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去,这样的匆促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只在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那张平凡的脸蛋的倒影。
  她不死心,经过门口的时候,又一次偏头,门没有关,教室里没有人。她拿着簸箕,犹豫了一下走进去,黑板报十分醒目,上面写着,距离考试还有XX天。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行大字,虽然很大很鲜艳,但是由于是美术字体,根本看不出个人的风格。
  贺崇愚痴痴地看着这行字,忍不住把手放在那个“天”字的最后一捺上,轻轻地擦了擦。粉笔灰沾在她手上,她把手放到眼前来看看,放到鼻子底下嗅嗅,然后把手攥成拳头,怕被人发现似的跑出教室。
  拐弯的时候她正好和卫嘉南面对面,他刚刚踢完球,汗淋淋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一绺绺地绞着,他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大声地说着话。贺崇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和他擦身而过,他什么异样也没发觉,继续走着,直到消失在走廊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汗味,她回过头,端着簸箕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许久了,才意犹未尽地向印刷部附近的垃圾箱走去。
  过了几天,老师成立了补课班,专门为报考勉骅的学生做准备。三个班的学生放在一起,一共有六十多号人,唧唧喳喳活像个菜市场,把一向宽敞的大教室挤得水泄不通。贺崇愚一直低着头,忽然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刷地抬起头,面前站着那个白衬衫黑裤子的男孩,剪着普通的平头,蜂蜜色的皮肤,好看的小手臂夹着一摞书,对门外的人喊道:“哎,你们快点儿好不好,快开始了!”
  他选择的位置是贺崇愚的前面,坐下来后,贺崇愚吸了吸鼻子,发现那股汗味已经荡然无存,好像昨天和她擦肩而过的是另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干净,那么一尘不染。衬衫领子一个褶皱都没有,蜂蜜色的后颈上有一道好看的坎,发根的颜色浅浅的,耳朵后面也是干干净净的,肩膀不宽不窄,背脊很挺很直。
  老师发卷子下来,他们要通过考试进行选拔。很明显,这里的六十几个学生不可能都考上勉骅,所以全部都辅导毫无疑问是浪费精力的。
  第一天考的是语文。安静的教室里的笔头声此起彼伏,写不下去时,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颈子和衣领,突起的蝴蝶骨将衬衫隆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平时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贺崇愚,此刻竟只有一个词汇可以去形容她所看到的他,怎么那么好看呢,怎么那么好看呢……
  好看的的苏依,写得一手好字的苏依,汗水淋漓的苏依……美拉的月亮宝石,在遇到他以前,她是那么渺小,微不足道,自卑汗颜,根本没有想过会写十万字的被称作是小说的那种东西。若那都能算是小说,对作家们大概就是侮辱吧。可是她就是写了,没有任何计较和打算地写了,只是因为他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在一起,把一切的不美好变得美好…… 考完了,学生一哄而散,抢着回家看那个年代里最红的圣斗士,一个男孩在外面叫道:“卫嘉南,你不走我可走了!”
  他扯着嗓子说:“赶着投胎去呀,我还要回教室收拾东西呢。”
  贺崇愚看看周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好像知道那个男孩一定会先走掉一样,把铅笔和橡皮慢慢地放进铅笔盒,关上铁皮盖,放在叠起来的书上,剁剁整齐后夹在腋下,走了出去。
  经过一个礼拜的甄选,有实力考勉骅的,只剩下了二十人。其中有卫嘉南,有温倩,也有贺崇愚。
  甄选仍在继续,因为佳苑从来就没有过二十人一起考上勉骅的先例,所以,一定还有变数存在其中。
  但贺崇愚相信那不是自己的命运,如果他要上勉骅,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考上。
  她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惊人的自信,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信……她只是想去做,慢慢地做这件事情,结果并不重要。就像她写小说,她只是去写了,慢慢地写,一直去写,没有放弃,居然就写了出来,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自然的事情,什么天分,什么努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第二次甄选后还剩下十三人,距离考试的时间,已是迫在眉睫……
  天气,热了起来。
  看起来温倩和卫嘉南都是对勉骅十拿九稳的人,相对于他们来说贺崇愚就显得有些吃力,她不晓得该如何应付数学那种抽象的玩意。她参加每周三周四的数学补习班,做所有出现在卷子上面的题目,即使已经做过,也毫不懈怠地把它当做新的对手。再次甄选的时候,她考了九十九分的数学卷子,文老师非常高兴地说:“这丫头,闷声大发财呀!”
  她却仍然不敢松劲,每周三周四的补习从不缺席。补习地点是在文老师的家里,十三个学生,分成两拨人,一拨是周三周四补习,另一拨则是周五周六。
  可是有一次文老师要出差,所以把十三个孩子都安排在周三周四补习,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贺崇愚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活跃地问:“换鞋好麻烦哟,我的鞋子鞋带难解得很呀——下次不要换了好不好,老师?”
  “哎呀,就你麻烦,你看看其他人都换的。”
  “顶多我在拖布上擦擦鞋底,好不好?”
  “行了行了,快点儿进来,就你事多。”
  卫嘉南从文老师的门外跳进来,一边带上门一边在老师拿来放在门口的拖布上使劲地,像母鸡刨坑似的蹭着鞋底,他穿着普通的棉制T恤和短裤,和小手臂一样健康的小腿肤色,高帮的帆布鞋,鞋带果然很繁杂,绕了几十道,打了三重结。
  “好了,快坐好,我要出题了。”
  文老师拿来一块小黑板挂在墙上面,抽根粉笔刷刷地写起来。
  不到五分钟,卫嘉南举手说:“老师,答案是什么?”
  “你做好了吗?给我看答案,不要叫出来。”
  文老师走过去,看了以后说:“答案是对的,可是你又列方程,不晓得到时候评卷组的人承认不承认哟。”
  “答案对了就对了嘛。”
  “那可不一定,这种方程要到中学才教。”
  “老师,我也好了。”温倩拿起本子,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对,两个做好了,其他人,快!”文老师说着又打了一下卫嘉南的后脑勺,“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用普通方法算一遍,别老用方程。”
  “方程好玩啊,老师!”
  “老师,我也好了。”贺崇愚举起手,无意中和坐在桌子对面的卫嘉南对看了一眼,他正在笑,洁白的上排牙齿全部都展现在面前,温倩拿着他的本子在看,文老师走过来,拿起贺崇愚的本子。
  “嗯……对,哎,好,发现一种新解法,待会儿你在黑板上把你的解题思路写一遍。”
  那边又有人在叫“好了”,文老师走过去检查,这时候卫嘉南伸出手,悄悄压低声音对贺崇愚说:“喂,给我
看看你的
方法。”
  他伸出来的手,手指也很好看,勾了那么几勾,就把贺崇愚的视线给勾了过去。她默默地把本子掉过头,正面对着他,推过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文老师走了过来,说:“好了好了,讲评了,温倩,贺崇愚,把你们的方法写到黑板上。”
  卫嘉南把脸抬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老师,我呢?我也是一种方法。”
  “你那种歪门邪道,这里不提倡。”文老师好笑地说。
  写完后回到座位上的贺崇愚,忍不住也朝他要本子看,他把铅笔夹在本子里一并抛过来。他的方法是二元一次方程,小学的课程里根本没有教过,又是一个和温倩一样的天才,贺崇愚合上本子,在心底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14
level 8
好啊好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19
[Love]
2013年04月14日 08点04分
level 9
求私戳长篇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23
level 9
若v冰 楼主
  “我本来就湿了。”卫嘉南执意地将伞朝着她那边。
  贺崇愚连忙低下头在宽大的衣兜里找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递过去,“擦擦吧。”
  卫嘉南接过手绢,却不急着擦脸,光是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一丛兰花,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贺崇愚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马上明白过来,窘迫地说:“旧是旧了点儿,不过我一直洗得很干净的。那个——”
  她看着卫嘉南把它凑到鼻翼旁,垂下眼帘,好像在轻闻着上面的味道,这一举动不由得使她的窘迫感更深,“如果用不习惯,就……就别用了。”
  他抬起眼,“真是怀念这样的手绢,现在市面上好像已经不再生产了。”
  “因为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用印了流行卡通图案的小毛巾了,我的三个室友每人都有好多块。”
  卫嘉南看看伞外的天空,轻叹口气,“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总让我跌入现实和回忆的夹缝中。”
  他原封未动地又将手绢还给贺崇愚,在她伸手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走吧。”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车站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那里只经过一班车,就是72路,这是惟一把他们和市区联系起来的公车,大约十五分钟经过一班。
  卫嘉南,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又一班72路来了,只下来了一个乘客,那是个女孩,贺崇愚认得,她是温倩。
  她没有打伞,一跳到地面上,卫嘉南马上就喊了一声:“倩倩!”
  温倩抬起头来看见他们,笑了,连忙跑过来,卫嘉南也迎上去,她钻进伞下,他忙着撑开伞,架在她头顶上。
  “我都没有想到你的学校会这么偏……”
  温倩笑着说,她被淋得湿湿的,“从勉骅搭车过来,我倒了三趟哦。”
  “这是贺崇愚。”卫嘉南轻声说,“伞都是她借我的,我本来打算去超市里买——幸好遇到她。”
  “阿愚,谢谢你。”温倩微笑着表示,“下个礼拜我来你们学校,把伞还给你,好吗?”
  “不用急,我们的伞只是应付雷雨天的。”她很温和地说。
  “你怎么都淋湿了,不是一直在车上吗?”卫嘉南忽然皱着眉问,而温倩则吐了吐舌头。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倒了三趟车,郊外的车站都没有可以避雨的棚子。”
  “要感冒——”他没有说完,贺崇愚轻声说:“去我宿舍里换一换吧。”然后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男生宿舍恐怕不可以进去。”
  他释然,同意了,“那好,我在宿舍那边的快餐店里等你们。”
  温倩的身材和贺崇愚差不多,就是个子稍高些。她换上衣服,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舒服地呼了口气,“太谢谢你了,阿愚,不然我可能又要穿着一身湿衣服回去。”
  “别那么客气,我们是好几年的同学了。”她还是软声细语地说着,收起那些湿衣服,装进塑胶袋里面,递给温倩。
  “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还没吃饭呢,嘉南在电话里说他也没吃。”温倩说。
  “我吃过了,你们去吃吧,伞借你,拿着。”
  “一起吃吧,喝杯咖啡也可以,总得让我请你点儿什么吧,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温倩盛情难却,贺崇愚只好跟着她到快餐店里,里面的人不多,放着轻松的音乐,卫嘉南已经点好了三人份的餐点等待在靠窗户的四人座位里,那把伞被他整齐地折叠好了放在桌子上面。
  “我可是饿了,不管你们。”
  温倩有条不紊地吃起汉堡包,贺崇愚扫了一眼,拿过一杯热咖啡,撕开奶杯把淡奶倒进去,又把糖包撕开,全部撒进去。
  “不甜吗?”
  “啊?”
  卫嘉南用搅拌咖啡的小棒,敲了敲她的咖啡杯,一脸温和地望着她,“放了奶又放糖,不会很甜吗?”他重复地问道,她微微地笑起来。
  “嗯,不会……我,很喜欢甜。”
  “那,要冰淇淋吗,还是奶昔?”
  她本来不想要他花钱,可是温倩说:“好,来三个奶昔吧,我要草莓的。”
  “草莓的,”他点头,又看着贺崇愚,温和地说,“给你香草的好吗,那个最甜。”
  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我要香草的吧。”
  他又微笑了一下往柜台走去,边走边回头说:“那,要大杯了喔。” “大杯……算了,大杯就大杯吧。”温倩摇摇头说,“本来小杯就足够了——顶多也是个中杯嘛,他做事情就是这么没有数的,哎。”
  三个人安静地吃着东西,忽然,餐厅里放起一首歌曲,对于贺崇愚来说,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我总是微笑地看着你,我的意总是轻易就洋溢在眼底……
  她马上就很自然地哼唱起来,直到卫嘉南说她:“原来你也喜欢王菲。”
  她才骤然惊觉,笑起来说:“是啊,特别喜欢这一首。”
  “我也是。”
  “呵呵,我只听国外的歌,总觉得国内的,就算是港台,水平也差好远,不够专业呢。”
  “王菲的很不错。”他说,看了温倩一眼,“像是静下心来做音乐的艺人。”
  贺崇愚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把温倩送走以后,他随口问:“要不要走一走?”
  “好的。”  他们沿着足球场,慢慢地走着,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讲话,好半晌,他忽然说:“温倩,她想高中一毕业就到国外去读大学,选的是西雅图,她说从现在起就开始办。”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吗?贺崇愚有点儿犹豫地看了看他。
“如果出国,恐怕就不会回来了,多半是定居在那里——可是我不喜欢国外,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城市好。”
  “我也不喜欢国外……”她喃喃自语地说,如果他去了国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去了,不是吗。另外她也下意识地认识到了他和温倩的关系,他们的父母也许是世亲,也许是至交,总之关系非凡。她不奢望别的,只要他们能够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里生活,自己就这么一直观望下去也就行了。
  “我想说服她,可是又觉得她有道理。”卫嘉南若有所思地叹息着说,“温倩那个女孩就是凡事都非常地有主见,对未来的规划也很清晰明了,思维缜密,几乎没什么漏洞可挑。”
  “你们去国外,准备读什么?”
  “嗯,她说要选历史,我倒还没想过。”
  贺崇愚想了一下,“那你的爱好呢?”
  “我没有什么爱好。”他苦笑着,意思非常明显,“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琢磨爱好这玩意。”
  “那写作呢?”她想起来语文老师对他的表扬,“你的那篇评论,老师喜欢极了。”
  “那只是一时兴起。”他说,“我对那个又不感兴趣。”
  “可是我觉得你的文学功底很深厚,是家里的影响?”
  “算是吧,从我做出版商的爷爷那辈开始,就对这个研究乐此不疲。”
  “你和温倩是一起长大的吧。”
  “是啊,她爸爸是个很有名的作家。”
  “喔,真厉害呵。”她言不由衷地笑了笑,“难怪,你们都那么有才华。”
  “若说有才华,那是你,阿愚——叫你阿愚好吗?”
  “好!”她不假思索用力地点点头,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唐突,“随便你怎么叫,不过才华这个东西我真的是没有。”
  “语文老师,其实更加偏的是你。”他轻声说。
  “啊?”她讶异地抬起头来。
  卫嘉南笑了,说:“私底下谈起你的时候,他总是说,贺崇愚的东西,有一份天生未经雕琢的朴实和灵韵。一个出色的作家需要的往往就是这个,很少有作家是大器晚成型,他们总是在学龄前,就已经显现出这种天分来了。这种天分,比后天的教育更重要,更难得,它会体现在作者的用词以及语感上,一些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的东西,语感强烈的人却能轻易明白。”
  “我告诉老头,你小学就写出来十万字的童话,老头激动得用手指点着桌子说,我说吧我说吧,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他好激动,把本子都戳坏了。”
  “呵呵……”她忍不住低下头笑了笑。
  “阿愚,其实,读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问你借小说看,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我本来想拿给出版社工作的舅舅看,我想他一定会同意出版的,可是……我又觉得不经过你的同意,不该给其他人看,于是就打消了念头。”他耸耸肩,“要是当时我坚决一点,现在,也许你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小作家了。”
  看着他开玩笑的表情,贺崇愚缓缓地摇摇头,她不要当什么作家,对未来也无抱负。她不过就是写了点儿心里的故事,并没有艰苦地付出,所以,不求回报。事到如今,她甚至还希望大家可以忘记那个故事,把她当做一无是处的人来对待呢。
  “直到现在,我还在为这件事后悔,我在想,如果你愿意试试看出版它……”
  “不,不用提它了。”她笑着婉拒,“都过去这么久了。”
  她拒绝得太干脆,卫嘉南只好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作什么文章。
  “考文学院吧,阿愚!”送她到宿舍楼的时候,卫嘉南对她说。
  她傻了一下。
  “考文学院,不要浪费了你与生俱来的才华!”他站在台阶下面说,“你一定会是个适合写作的好作家,只要再接受一些系统的专业教育,文学院可以弥补你所欠缺的那一点儿知识和底蕴,真的,相信我。”
  她抿着下唇,低下头,再抬头时,他已经走远了。
  虽然他没有觉得自己有美丽的时刻,可是他承认了自己的才华。可惜呀可惜,对一个女孩来说,被喜欢的夸奖有才华,确实不如听他夸自己美丽!
  但是他那一句“相信我”,却毫无疑问地为她日后的路指出了鲜明的方向。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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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v冰 楼主
第五年、燃情岁月
他们倒是很快熟悉了起来,温倩从勉骅来给贺崇愚送伞和衣服的时候,又是一个礼拜天,贺崇愚在宿舍里,开门之后,他们看她很闲的样子,就硬是把她拖到一个礼拜前吃过的那家快餐店里吃午餐。依然是那次坐的位子,卫嘉南要了三杯奶昔,这次温倩说太甜了,牙疼吃不消,就一古脑地全部委托贺崇愚解决。
  喝下一大杯奶昔就够呛的了,喝第二杯的时候,卫嘉南实在忍不住了,盯着她说:“会不会太腻了,我给你买碗汤好不好?”
  “咦,阿愚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温倩抬起头来说。
  “是呀,我喜欢吃甜的。”她连忙附和道。
  “那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谁受得了?”他皱着眉头,一脸忍受那种甜味的艰难表情,一把夺过贺崇愚手里的杯子,“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吧,虽然说不能浪费食物,但也不能这样子糟踏自己吧。”
  “奇怪了,你又不是阿愚,怎么知道人家喝不下了?”温倩瞪大眼睛反驳道。
  “没事,没事,我喜欢喝,真的。”贺崇愚连忙打断他们的争论,拿回杯子吸了两口。那两个人对看一眼,无话可说地继续吃饭。
  “我去下厕所。”解决掉两大杯奶昔,她指指卫生间的方向,说实在的,这个奶昔真的是甜死人不偿命,她确实吃得快要吐了。
  背对着靠窗的两个人,她的脸缩成一团。
  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她忍不住用手掬了一点儿温水含在口中漱口,就连自来水的味道都是甜的,甜得发苦。她怕是把这辈子的甜食都在刚才吃掉了。一边摇头暗骂自己蠢,一边拼命漱口。
  另外一个洗手台的女孩则是吐了又吐,贺崇愚疑惑地歪过头,看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把裙子口袋里手绢折了一折,递过去,“喂,擦擦吧,胃不好?”
  “没。”那女孩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边也是一圈水渍,笑了笑,“你不也是,还说我呢。”
  “啊?”贺崇愚傻傻地张了个嘴,发出一声疑问。
  “想吃又怕胖呗。”女孩没有接她的手绢,抽了快餐店里配备的自动卷筒纸擦擦手和脸走了。
  贺崇愚走回座位,卫嘉南已经买好了热汤放在她的面前,“喝了两杯,爽了?!喝点儿热的吧。”
  他的口气颇有责怪之势,不过她只是笑笑了事,“我这辈子都没一下子吃过这么多甜的,很过瘾哎。”
  “吃不下死撑,就怕浪费粮食——现在的女孩还有你这样的,哪个不是怕胖怕得恨不得每顿就吃一个番茄过日子。”
  “你说我啊?”温倩挑挑眉毛问。
  “我没指名道姓。”他很理直气壮地说。
  “奸诈。”温倩小声地说了一句,低头吹开汤碗里的蛋花。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下月你们学校说是要举行一个晚会,你们知道吗?”
  卫嘉南和贺崇愚不约而同地说:“不知道。”
  “你们……”温倩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杏智的学生啊?杏智申报国家标准一级重点学校,国家验收团的人就要到本市来了。现在各个学校正在筹备大型晚会,好争取重点名额呢,勉骅都搞疯了,好多班级把一些辅导课停掉,挪出时间作晚会彩排。”
  贺崇愚和卫嘉南对望了一下,贺崇愚说:“可是,杏智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温倩吃惊地看着他们:“真的假的?”
  “搞什么呀,杏智不想拿名额吗,验收团可是冲着你们学校来的。”
  “也许这两天就快宣布了吧。”卫嘉南说,“我是学生会的,不会不知道。”
  “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你知道验收团的成员名单吗?里面可是有你的妈妈耶。”
  “是吗,这么说她下个月要回家了。”相对于温倩的字字句句,卫嘉南倒是一副很自然的神情。
  “你不知道吗?”
  “她已经半年没回家了,电话也不打,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奶奶呢?”温倩急着问。
  “上个礼拜半夜发了病,去医院看急诊,现在还在住院。”
  “这怎么行,你现在住校了,不比以前,怎么照顾她老人家?”
  “只好请个看护人员,可是快要放长假了,现在所有中介公司都介绍不到比较好的人选。我奶奶脾气特差,看护的人连烧个菜都不合她的口味,她最近想吃糖醋青椒,可是除了自己亲手做的,她说从来没吃到过满意的。”
  “真麻烦。”温倩说,低头咬了一口汉堡包。
  贺崇愚忍不住问:“卫嘉南,你奶奶在哪个医院,如果是古陵的话,我姑姑是里面的管床医生。”
  他愣了一下,有点儿惊喜地说:“就是古陵啊。”
  “我跟姑姑说,你把你奶奶的床位告诉我吧,姑姑应该知道哪些看护人员比较好,而且她过年也会留下来值班,会特别留心的。”
  “十一楼602房。”
  “是单独间吗?”
  “是。”
  贺崇愚在本子上记下来,抬起头笑了笑,“好,我记得了。”
  “谢谢你啊。”
  “别客气了。”
  “嘉南你这顿欠大了,一定要请人家吃顿好的呀。”温倩开玩笑地说。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个人继续笑笑闹闹地消灭快餐。
  贺崇愚早早给姑姑打了电话,姑姑说她会特别留意,还说从十楼起的单人病房里,住的一般都是市政府、省政府里的领导以及家属,医院本来就特别叮嘱过了,叫她大可放心。
星期六早起后,她去菜市场里挑选了小个的、嫩嫩的青椒,回来洗干净做好,因为自己和家里人也好喜欢吃,爸爸妈妈总是把掌勺权让给她,几
年下
来,她做的糖醋青椒已经是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了。
  古陵医院虽然远,可是不用倒车就可以直接到。那是全市最大最先进的医院,地势高,空气好,人流量也比市中心少,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住院部的11楼602室,敲敲门,里面有个听起来很厉害很威严的女声说:“进来。”
  病房里很干净,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床头一个花瓶,里面有新鲜的花朵,包装纸还没有拆掉。靠在床头看书的老人看见她,神色和蔼了点儿:“你找谁,小妹妹?”
  “您是卫嘉南的奶奶吗?”
  老人把眼镜取下来,“对啊,我是,你是……”
  “我是他同班同学,我叫贺崇愚。”她轻巧地走进来,带上门,“我姑姑恰好也在这里面做医生,我来给她捎点儿东西,顺便就想来看看您。”
  “小贺啊,来坐吧。”
  老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梳着两条麻花辫、清清爽爽的女孩,贺崇愚把保温瓶放在床头说:“听卫嘉南说,您喜欢吃糖醋青椒。”
  “是啊,这是老城里人的吃法,现在都不这么吃了。”卫奶奶把书合上,“也就我们家嘉南和我还爱吃,他妈妈和舅舅全都不吃的。”
  贺崇愚把盖子拧开,抽出一双筷子,“我也爱吃的,您尝尝看好吗?”
  “成啊。”卫奶奶来了兴趣,接过筷子吃了一个,“嗯!”抿抿,“味足,汁多,嫩!丫头,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青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那滋味——你有急事要办吗?没事陪我吹吹牛?”
  “我没什么事,就是给姑姑捎点儿东西。”
  “好,哎,把大衣脱了吧,这里面有暖气。”
  “嗯。”脱掉大衣,露出学生装,贺崇愚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
  “吃个橘子吧。”卫奶奶顺手拿起床头果篮里的水果,“他们那些人,没事就送这送那,也不管我吃得吃不得。”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30
level 9
若v冰 楼主
  车站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零落的几个人,周围很安静,她也没有去打扰他,就是不时地看过去两眼。
  72路公车缓缓地驶来,靠站以后,车门打开,学生们有秩序地排队上车。
  轮到他,他把一大捆校报夹在胳膊下,掏口袋。
  那时候,公车用的月票还是纸制的,不是信用卡型。看他掏了半晌,排在后面的贺崇愚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我的月票。”他皱着眉头说,“可能和饭卡放在一起了……”
  “我帮你给吧。”贺崇愚掏出一把硬币,拿起两个塞进投币箱里,发出清脆的叮当两声。
  卫嘉南回过头来笑着说:“怎么这么多硬币,口袋里全都是呀?”
  “就是为坐车准备的,好多人都没零钱,就上我这儿来换。”
  贺崇愚把手伸进口袋里晃了晃,只听丁零当郎地直响。
  他们坐下来后,卫嘉南说:“不会很重吗?”
  “不会。”贺崇愚拿出一个塑料袋,“平时我有零钱都放到这个袋子里面,慢慢地就这么多了。”
  “我有次参加陶艺比赛做了个存钱罐,虽然没评上奖,但是自己用是没问题的,送你要不要?”
  “陶艺比赛?好啊。”
  “那就这么说了,下礼拜一带给你。”
  ……
  礼拜一他果然带了一个陶罐来,是一个瓶子状的存钱罐。口很小,大概只能塞进去两枚硬币,肚子很大,可以装个几百块没问题。
  陶罐的外面是红色和黑色,非常喜气又很深沉的颜色。
  可是贺崇愚发现这个罐子没办法拿来装硬币,粗心的卫嘉南只给它做了进去的口,没有在底部做一个可以取钱的洞。
  已经过去了四年,她的日记本快要写满了。自从初中的时候秘密险些被老师家长窥透,她就一直很小心,即使是写日记也要斟酌字句,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含糊的语言,写在发黄褪色的纸张上。
  可是就算这样,还是让人不放心。
  她看着那个存钱罐,自己一拿到手,就扔了两个硬币进去,结果那两个硬币就取不出来了。她忽然想到什么,鹅黄色的灯光下,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她把以前的日记撕下来,折成纸片投到存钱罐里去。从此以后,她将当天的感受写在一张纸上,折起来放到存钱罐里,在塞进去以前要反复看好几遍,因为放进去了就不能再拿出来——除非罐子碎掉。纸片塞进去时没有声音,即使摇那罐子也没有声音。大家只当它是一个存钱罐,却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的秘密。
  就这样过去了好些年,一直,一直,一直没有人发现。
  这个爱的秘密。
  然而在秘密被保护得非常好的同时,她的爱就像燃烧的荒原一样,如火如荼地蔓延开来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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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年、恍若浮生
  很快地,又一次考试摆在面前。这次考试是他们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次,将决定他们的去留问题。虽然说,把它看得很重是自然的事,可是杏智却觉得,上怎样的大学,并不能将未来定型,更何况这里面的学生,大多数都有一技之长。所以反而鼓励学生轻松对待高考,不要背太重的思想包袱,补课、考试也尽量减少。
  至于娱乐方面,如体育课,音乐课,以及学校校报的编排发行,都没有停止。周末和节假日也照常地放假休息,没有和以往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辛苦了那些学生干部,他们要忙两份活。
  辅导老师开始一个个地和学生在课余时间聊天谈心,为他们进行考前咨询。
  轮到贺崇愚的时候,辅导老师拿过一张纸,上面是戏剧文学院的报名地址和电话。
  “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你很适合考文学院,而且今年有优惠政策,戏剧类属于艺术,可以不用考数学哦——你最头痛这个了吧?”
  辅导老师笑呵呵地说着,指了指纸上所列的考试条件。
  贺崇愚大吃一惊,居然有这么好的事?她连忙谢了辅导老师跑出来,拿着纸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数学是属于加试科目,不算总分,真是太棒了!
  跑回宿舍里,她撞开门大叫一声:“我要考戏剧文学院!”
  古双雨、杜晴和舒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呵呵,想开啦?”
  古双雨站起来拍拍她,“本来我还担心,我们四个里面你是最呆滞没有目标的呢。”
  “是啊,”杜晴指着自己说,“我考音乐学院,双雨考美术学院的设计系,舒雯从小就要考经济学院,只有你,整天呆呆愣愣的样子,我们都不晓得你到底要考什么大学呢。”
  贺崇愚一愣,说:“你们都想好了么?”
  “当然啦。”另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一进这所学校就已经想好了。”
  贺崇愚坐到桌子边,四个人忽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过了一会儿,舒雯说:“哎,想到三年相处下来,就要这么分别了,真有点儿不甘心啊。”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想开点儿吧。”杜晴怅然道,那股疯劲已荡然无存。
  “难得有志同道合者,我们的美男事业,一定要继续下去呵……”
  古双雨看了这群人一眼,大吼一声:“干什么!要死啦?都给我坐起来,别斜着!”
  斜靠着的两个人一震,情不自禁地像接受命令一样坐起来,站着的贺崇愚也是一抖。古双雨缓慢地唧咕着:“大家不都在一个城市里吗,以后常联系就是了。”
  “哼,不管了,一高考完,我立刻包一个KTV,唱它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嗓子最好的杜晴,嚷嚷了一声钻进书堆里去了。
  “哼,等高考完,我看见帅哥,逮着追着在屁股后面撵,直到他答应跟我约会。”舒雯拿着本政治课本,背了几句“我们的三个有利于宗旨”后,高声来了这么一句。
  “哼哼,等考完再说吧,你们这些傻妞。”古双雨阴笑一声。
  舒雯没有罢休,盯着贺崇愚说:“傻妞,说你呢,考完以后有什么计划?”
  “可能出去旅游吧。”她想起自己好像有好几年没有去海滨城市看她的爸爸了。
  “除了旅游,就没有别的什么?”
  她笑嘻嘻地摇摇头,其实她知道舒雯指的是什么,可是她没有那个打算,因为,有时候,有的感情确实不需要公布于世。那样会更好。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应该去考戏剧文学院,但是,既然这是他们的希望……反正自己也无甚希冀,不如就这样走下去。
  在高考到来前,艺术类的考生开始忙碌,因为不需要考数学的他们,往往有额外的专业考试要应付,比如说古双雨所报考的美院,需要加试静物素描和油画;杜晴报考的音乐学院,需要加试乐器和美声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考试。戏剧文学院也要加试,而且是所有艺术学院里,考试日期最早的。
  古双雨不晓得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试题,对她说:“初试可能考的是文学常识,范围很广,但是出题的是学院里的教授,我向文学院的人要了一份他们的讲义。复试要麻烦点儿,可能会有面试。还听说,会到密封室去看一部电影,当场写一篇影评。”
  “会不会是奥斯卡的电影,我有全套,要不要借你,阿愚?”
  “啊……好的,麻烦你。”
  昏头转向的贺崇愚,借来一大堆碟片,不分昼夜地呆在家里面看。辅导员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她表示十分支持,在高考前这样紧张的时刻,放了她十天假。
  看完《阿甘正传》,蓬头垢面的贺崇愚拿着笔搔搔头发,擦掉眼泪。十几部电影看下来,她常常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既说不出话来也写不出字来。
  拉开窗帘,发现天色已亮。“又看了一整夜啊……”贺崇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着漱口杯子和牙刷牙膏去作睡觉的准备。
  刷牙的时候她想,会不会有一种爱情,是男女主人公即使一辈子不见面,也会有一种缘分始终维系着他们。会不会有这样的剧本,两个人,始终演着各自的角色,从未有所碰撞,连擦肩而过的机会也不被赋予。
  她睡不着觉,反复地想着这样一段情节。在没有电话,没有E-Mail的年代里,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孩穿过了溪流峡谷,来到一扇门前的一棵树下,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等待。等待她希望中的那个人开启了门,走出来。
  至于门里面的人是否走出来,长得又如何,她并没有去设想,她只在脑海里勾勒了这样一幅画面。女孩红色的裙,和绿色的树是多么鲜艳的搭配,简直就好像远近路人都可以看见的旗帜。夏天过去,秋天到来,树变成了黄色,她的裙子却依然鲜红。没有人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也有人劝她去敲门,但都被那女孩拒绝了,她一心一意地等那扇门自己打开,就像守着神示一样虔诚,终于冬天降临,白雪覆盖了一切,银装素裹,女孩的红裙子更加醒目了……
  她要等的人始终不出现,可是她红色的身影却永远地、清晰地印在了每一个经过的人的心里。
  一定有人会嘲笑她的。的确啊,一段刻骨铭心的迷恋,一次痛彻心扉的动情,到头来都可能只是别人眼里的笑柄或闲话。或者根本就是难以理解的“愚蠢”,连感受都没有,更没有感动。
然而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只要心底里有牵挂的对象,人往往就会变得非常温柔。
  考试的日期终于来了。她带上准考证搭车来到考场,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第一场是笔试,内容是中国文学史,包括诗词歌赋名家名段,甚至还有对春节晚会的评论。卷子发下来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做,虽然不是全部都会,可是大部分题目也不是太难。难的是,这么多的题目才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考生将被带往第二个教室参加下一场考试。
  还好,她写完了所有的题目,但是没有时间回过头检查一遍,时间就到了。
  卷子交上去后,考官告诉在场的考生,除了上厕所之外不要乱走,下一场考试在二十分钟后开始。
  考生鱼贯地去厕所,贺崇愚听到后面两个女孩谈论说:“今年的竞争好激烈哦,有一千多考生,只录取三十六个人。”
  “不过初试不是很严格的,复试才开始正式选拔。”
  “那当然,复试的费用,学校不赚白不赚。”
  1000:36?我的天!贺崇愚脑袋里无法换算出这样的概率,好难……她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竞争者,看来自己是十拿九稳的不会通过了,不过既然来考,至少也要考到被淘汰为止吧。
  过去了十五分钟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说:“阿愚,你也来考试?”
  贺崇愚回过头,有些吃惊:“温倩?”
  温倩穿着一身灰色的呢子套裙,落落大方。
  “好巧。”温倩说,“我刚才都没看见你呢,考得怎么样?”
  “我估计没戏了,你应该没问题吧。”她打趣着说。
  “不要这么说嘛,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考戏剧文学啦,我过两天要去考广播学院的主持人,这个文学院只是备选项。”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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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答应着,领她来到厨房的台子边,厨房很大很干净,看起来像久未动炊的样子。贺崇愚挽了袖子,把买来的菜分门别类地拣,摘,放好,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淘洗。
  “有你这丫头帮忙真省事。”
  很快,下锅,翻炒,装盘。菜端上桌的时候,外面的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温倩和卫嘉南根本忙不过来,于是她又在端菜的间隙,给客人倒茶,找出收起来落了灰尘的拖鞋,抱到卫生间里刷洗。
  她很勤快地招待着客人,不知道是卫嘉南的哪个叔叔还是伯伯,忽然顺口说了一句:“老
太太
,您雇的小保姆真的很不错。”
  大家一愣,贺崇愚先反应过来,好笑地看了一眼卫嘉南,本想说:我是他同学。
  可是卫嘉南已经先冲口而出,语气甚是恼怒的样子:“她和你们一样,是奶奶请的客人,不是什么保姆,你眼睛怎么长的?同样是客人,人家忙成这样,你们不是抽烟,就是聊天!还是人家长辈呢,切!”
  “好啦好啦,谁让阿愚围着个围裙,又梳了两条这么长这么老实的辫子嘛,看起来是很像啊!”温倩连忙打圆场,“姚叔叔一不小心看走了眼,也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保姆低人一等似的。”
  卫嘉南还要发标,被贺崇愚急急打断,“*****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我去看看汤哦,你们慢慢坐。”
  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的她赶紧消失在现场,只听到温倩妙语连珠,大家很快就又哄堂大笑,乐得忘乎所以了。
  “温倩很善于交际,每次我有客人,只要她在,都能给我哄乐。”卫奶奶看着火候说。
  “是啊,她很能干。”贺崇愚的口吻中有一丝羡慕,“我就不行,我的话很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别人开口。”
  “这不一定是坏事。”卫奶奶说着,关掉了火,“反正,我觉得是这样。就像我信教,有人说不好有人说好,但事实上呢,只要你自己心里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改变自己的信仰。”
  她抬起头看着老人,发现她慈祥地看着自己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可以窥透她心底秘密的怜爱。她如释重负地低下头,接过了老人递来的汤钵……
  考试过后的半个月,贺崇愚都在忙着补掉下来的课程,不过好在所有的课程都在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就全部上完了,接下来就是总复习阶段,所以除了几张试卷之外,她并没有落下什么。
  接下来,古双雨考美院,杜晴考音乐学院,舒雯上补习班,占据了大家所有的业余时间,共同相处和谈心就只剩下上了床而还没有睡着前那么一点点的空闲。她写了很多的纸条投到黑红相间的存钱罐里去,有时候忙碌得自己都想不起来昨天在纸上写了什么,有时候困得要命,拿笔随便写上几句今天的感受就作罢。
  考试过去了一个月,终于离放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放榜前两个礼拜,她正在宿舍里面背英语,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叫她的名字,把窗帘撩起来,头伸出去一看,卫嘉南站在楼下,手卷成话筒状对她喊道:“下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急急忙忙地跑下去,刚一露面,卫嘉南就急急地抓着她的肩膀说:“温倩问过了,你是前二十名,绝对可以通过专业考试的,只要接下来在高考里,达到他们规定的分数线就可以了。”
  “真的?”她吃惊地道,“可是,我怎么会通过呢?”
  “难道我们会骗你?至于你怎么通过的嘛,我早说过你是块搞这个的料啊!”
  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为她高兴,接下来他问:“要吃什么来庆祝,我请客。贵的也没关系哟。”
  “我……就想吃那家沙锅肉丝饭。”
  “那还不简单,说去就去吧。”
  他们走出了学校,等车的时候,卫嘉南按住她的手,说:“这次我来吧,我有零钱。”
  因为不是乘车高峰期,车上就那么零星的几个人。忽然他轻声地说:“上次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那帮亲戚跟我们真的是属于几乎不往来,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的那种。我要是知道他们那么无聊,根本不会打电话去请他们来,我只是想人多了,奶奶高兴……”
  “嗯,我知道,而且我也觉得奶奶年纪大了,需要有个说话的人。”
  “她很健谈对不对?”听到这,他扭过头来问。
  “是啊。”
  “可平时她并不爱跟我们说话。只有吃到你做的青椒那天,她特别高兴。”
  “呵呵,那个青椒,我家里人也说好吃……”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蔬菜,家里人用尽了办法都不能让我多吃那么一口。只有我奶奶做的糖醋青椒我愿意吃。有一阵子,她身体不好住院了,我就从超市里买回一大堆速冻肉类,每天带一点儿去学校当午饭……我记得有一阵,突然又吃到糖醋青椒,那时候的心情,真是很难言喻。”
  她知道他指的是初中,她心里有窃喜,但是没有讲话。
  沉默了一会儿,卫嘉南看着她说:“你做的糖醋青椒也很好吃,难怪我奶奶喜欢。”
  她点点头,盯着鞋子看。这个习惯性动作她已经做了好多年,心里一想事情,就盯着鞋子看。
  “那个……阿愚啊,我们是不是认识很多年了?”他忽然奇怪地说道。
  贺崇愚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他说,“可是我对你的印象却不怎么深,从高中起才注意到你。”
  她笑了,心里想:本来就认识很久了,朝夕相对,已有8年了。
  尽管这样想,她还是说:“以前老师也说过我,就算消失一个礼拜也没人会注意到。”
  “对啊……我还真的没怎么注意到你,你是勉骅毕业的吧?”
  “嗯,我和你同班。”
  “你看。”他奇怪地耸耸肩说道,“同学三年,我居然没什么印象。”
  她想,你那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去注意班上的人,就连最活泼的女生你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去注意我。
  “嗯,你不大爱跟同学说话。”她说。
  “可是一上高中,我就发现你很特别,尤其是文学老师提到你以后,我更觉得你和你的东西有灵气。就是那种,淡而深刻的感觉。第一眼并不强烈,可是却很持久。”
  卫嘉南忽然淡淡地笑了,说:“就像是异军突起的感觉呢。”
  异军突起?贺崇愚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注视得久了,目光开始变质了吗……
  沉默了一下,卫嘉南慢慢露出高兴的神色说:“总之你要争取做一个出色的编剧,至少要做一个作家,知道吗?”
  “啊?”
  “因为我可能会去我们家的出版社做编辑,所以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的小说在我的手里出版,以弥补那时候我没有把你的童话推荐给舅舅而留下的遗憾。”
  她愣了一下,这又是一个承诺吗?不久前他叫她去考戏剧文学院,她去做了;而今他又叫她成为作家,她虽然总是在达成他的指示,可是他也不断地给她新的任务去完成。
  “好,等我有了满意的作品,一定会去向你投稿的。”
  她微笑着说,这又是一个许诺,虽然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完成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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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一树烟花   题记:
  上帝给每个来到  这个年过得好热闹。因为爸爸妈妈说,这是他们在老房子里过的最后一年,明年一开春,这里就会拆掉建高层建筑了。
  “全部拆掉吗?”
  “全部拆掉,整个胡同都要拆。”妈妈说着,转向卫奶奶,“奶奶,喝点儿红葡萄酒吧,这个对身体有好处,国际营养组织提倡每天都喝200毫升的葡萄酒呢。”
  “好啊,来点儿。”卫奶奶说着,推了推杯子,“我还是喜欢这样的老房子呀。”
  贺崇愚站在门口说:“连胡同都拆,那么那棵树怎么办呢?”
  “树,应该会砍掉吧。”妈妈说。
  卫奶奶说:“可惜了那么大的一棵啊,要多少年才能长成这样子。”
  贺崇愚回到席间,叹息着说:“我小时候老爱迷路,都是因为妈妈告诉我,我们家的胡同口有这棵树,我才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你笨啊,人家孩子都是记门牌号的。”妈妈往奶奶的碗里夹了些什锦豆腐。
  “不,记树好。”卫奶奶说,“树比门牌号有人情味多了。”
  电话响了起来,“准是嘉南那个小子,来拜年了。”卫奶奶放下筷子说,“告诉他,我正吃得开心呢,让他后悔不回来。”
  贺崇愚笑着接了电话:“喂?”
  “这是贺崇愚家吗?”
  “嘉南同学,你的奶奶在我手里。”她学绑匪的口气说,“你奶奶说了,她吃得正开心呢,叫你后悔不回来。”
  “好,告诉我你家地址,我立刻劫架飞机杀过去。”他难得开玩笑地说。
  “行啊,你记好了哦。”她把地址说了一遍,补充道,“胡同口有棵大树,别认错了哟!”
  “好,你不要挂电话,我看看外面有没有飞机经过。”
  过了一小会儿,他说:“胡同口有棵大树是吗?是不是很高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梧桐树啊?”
  “对啊!”猜得真准,她想。
  “那么麻烦你出来接一下我吧,这胡同太窄,飞机开不进来耶。”
  “哦,是吗?”她想,他还真能开玩笑。
  “是啊!有两个小孩子在这里放烟花哦。”他语音未落,贺崇愚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刺溜”的一声,然后又“砰砰”两声,在夜空里绽放了两朵漂亮的烟花。
  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搁下电话跑出去。
  “这孩子怎么了,饭吃得好好的。”爸爸稀里糊涂地说,拿起电话来:“喂……”
  她穿着拖鞋和一件毛衣跑出家里,一口气跑到胡同口,一棵大树下,果然有两个孩子在捂着耳朵点烟花。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卫嘉南合上翻盖手机,笑着对她说:“出租车说进来了不好掉头,所以……”
  他耸耸肩。
  这一切简直像是在做梦,她吃惊得不敢相信。
  “说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树,“我觉得这里好眼熟,好像来过似的。”
  你当然来过,她想告诉他,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你曾经骑着脚踏车,送补习下课后的我回家。那时候我们还真是小,我的个子就到现在的腰,你的个子就到你现在的腰,那辆脚踏车也小小的,却载着两个小小的人。
  卫嘉南走进她家门的时候着实把奶奶给吓了一跳:“你这臭小子……”
  高高兴兴地吃完年夜饭,爸爸妈妈陪着奶奶,在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他参观着她的书房。
  “这房子快要拆掉了,我们大概要搬到离市区比较远的地方去吧。”她坐在窗沿说。
  “你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写出那篇十万字的东西的吗?”他问,敲了敲桌面,“我真想知道这桌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我也去照着做一张来。”
  “你还记得那个啊。”
  “怎么不记得,我好想再看一遍。”
  “那么幼稚的东西……”
  “给我看看吧,好吗?”
  她只好站起来,去卧室,取那本放在枕头边的文件夹。
  这时卫嘉南看到书架上的那个存钱罐,“我还以为你丢掉了呢,原来放在这。”他拿起来摇晃了一下说:“比我想的轻呀,装了多少个?”
  他摇晃的时候去找可以取出钱币的口,却发现没有,“我怎么当时没做个出口……”他说着手一滑,存钱罐砰的一声掉在桌子上,又滚到地上,底座摔掉了,“糟糕。”他说着,发现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大把大把银色的硬币像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出来,而是许多白色的,折叠得很整齐的纸片。
  是便条吗?他拿起一张来展开,便条为什么要放在存钱罐里。
  贺崇愚走进书房,发现他把地上散落的纸条都捡了起来放在面前看着,那个存钱罐则摔坏了。
  上帝给每个来到世间的人两次机会。一次是生命的机会,一次是相爱的机会。
  贺崇愚悄悄地退了出来,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个存钱罐会摔碎,不是碎在他的手上,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她在卧室里,重新看自己的《月亮宝石》——
  “那是一块爱的宝石,只有它可以摧毁外星人,因为它们没有爱的指引……外星人惧怕这颗宝石的力量,它们总想要毁掉它,可是宝石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骇人的能量场……美拉和苏依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里面深不见底……”
  她自己读着读着,笑了起来,十年前的东西,竟然还能让她感动。看到结尾的时候,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她抬起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手里拿着那折叠成纸鹤状的情书,慢慢在她身边坐下。
  卫嘉南双手合十,把那情书夹在掌中,然后双手缓缓落下,放在她膝盖上的手边,把它们紧紧握住。十指交握,情书夹在掌中,火一样烫手。
  他低下头,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窗外,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全书完—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40
level 9
若v冰 楼主
都发完了~~
俺们下下周就期中考试了= =
小说什么的暑假多多的有啊~~~
2013年04月14日 09点04分 41
level 13
好好看·-·
2013年04月14日 10点04分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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