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oО☆~~~几座奇异山峰! ~~~☆Оo
佘诗曼吧
全部回复
仅看楼主
level 1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1
level 1
转自文吧!~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2
level 1
马!~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3
level 1
狐狸山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4
level 1
蝎子岛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5
level 1
自己先顶顶!~
2005年07月04日 04点07分 6
level 1
众人一望山峰,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全身冷了半截。   那山峰虽非奇高,但宛如一根笔管般竖立在群山之中,陡削异常,莫说是人,即令猿猴也是不易上去,心中都将信将疑:“本领高强之人就算能爬得上去,可是在这陡峰的绝顶之上,难道还会有人居住不成?”那老僧微微一笑,在前引路,又转过两个山坡,进了一座大松林。   林中松树都是数百年的老树,枝柯交横,树顶上压了数尺厚的白雪,是以林中雪少,反而好走。   这座松林好长,走了半个时辰方始过完,一出松林,即到山峰脚下。   众人仰望山峰,此时近观,更觉惊心动魄,心想即在夏日,亦难爬上,眼前满峰是雪,若是冒险攀援,十成中倒有九成要跌个粉身碎骨。   只听一阵山风过去,吹得松树枝叶相撞,有似秋潮夜至。   众人浪迹江湖,都见过不少大阵大仗,但此刻立在这山峰之下,竟不自禁的忽感胆怯。   那老僧从怀中取出一个花筒火箭,幌火摺点著了。   嗤的一声轻响,火箭冲天而起,放出一道蓝烟,久久不散。   众人知道这是江湖上通消息的讯号,只是这火箭飞得如此之高,蓝烟在空中又停留这么久,却是极为罕见。   众人仰望峰顶,察看有何动静。   过了片刻,只见峰顶出现一个黑点,迅速异常的滑了下来,越近越大,待得滑到半山,已看清楚是一只极大的竹篮。   篮上系著竹索,原来是山峰上放下来接客之用。   竹篮落在众人面前,停住不动。   那老僧道:“这篮子坐得三人,让两位女客先上去,还可再坐一位男客。   那一个坐?和尚不揩女施主的油,我是不坐的,哈哈”。   众人均想:“这和尚武功极高,说话却恁地粗鲁无聊”。   田青文扶著郑三娘坐入篮中,心道:“我既先上了去,曹师哥定要乘机相害子安。   若是我叫子安同上,师叔面前须不好看”。   于是向曹云奇招手道:“师哥,你跟我一起上”。   曹云奇受宠若惊,向陶子安望了一眼,得意之情,见于颜色,当下跨进篮去,在田青文身旁坐下,拉著竹索,用力摇了几下。   只觉篮子幌动,登时向峰顶升了上去。   曹田郑三人就如凭虚御风、腾云驾雾一般,心中空荡荡的甚不好受。   篮到峰顶,田青文向下一望,只见山下众人已缩成了小点,原来这山峰远望似不甚高,其实壁立千仞,却是非同小可。   田青文只感头晕目眩,当即闭眼,不敢再看。   约莫一盏茶时分,篮子升到了峰顶。   曹云奇跨出竹篮,扶田郑二人出来。   只见山峰旁好大三个绞盘,互以竹索牵连,三盘互绞,升降竹篮,十馀名壮汉扳动三个绞盘,又将篮子放了下去。   篮子上下数次,那老僧与群豪都上了峰顶。   绞盘旁站著两名灰衣汉子,先见曹云奇等均不理睬,直到老僧上来,这才趋前躬身行礼。   那老僧笑道:“和尚没通知主人,就带了几个朋友来吃白食了。   哈哈!”一个长颈阔额的中年汉子躬身道:“既是宝树大师的朋友,敝上自是十分欢迎”。   众人心道:“原来这老僧叫做宝树”。   但见那汉子团团向众人做了个四方揖,说道:“敝上因事出门,没能恭迎嘉宾,请各位英雄恕罪”。   众人急忙还礼,心中各自纳罕:“这人身居雪峰绝顶,衣衫单薄,却没丝毫怕冷的模样,自然是内功不弱。   可是听他语气,却是为人佣仆下走,那他的主人又是何等英雄人物?”只见宝树脸上微有讶色,问道:“你主人不在家么?怎么在这当口还出门?”那汉子道:“敝上七日前出门,到宁古塔去了”。   宝树道:“宁古塔?去干甚么?”那汉子向阮士中等望了一眼,似乎不便相告。   宝树道:“但说无妨”。   那汉子道:“主人说对头厉害,只怕到时敌他不住,所以赶赴宁古塔,去请金面佛上山助拳”。   众人一听“金面佛”三字,都吓了一跳。   此人是武林前辈,二十年来江湖上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7
level 1
  为了这七个字外号,不知给他招来多少强仇,树上多少劲敌,可是他武功也真高,不论是那一门那一派的好手,无不一一输在他的手里。   近十年他销声匿迹,武林中不再听到讯息,有人传言他已在西域病死,但无人亲见,也只是将信将疑。   这时忽听得他非旦尚在人世,而且此间主人正去邀他上山,人人登时都感不安。   原来这金面佛武功既高,为人又是嫉恶如仇,若是有谁干了不端行径,他不知道便罢,只要给他听到了,定要找上门来理会,作恶之人,轻则损折一手一足,重则殒命,决然逃遁不了。   上山这多人个个做过或大或小的亏心事,猛然间听到“金面佛”三字,如何不心惊肉跳?宝树微微一笑,说道:“你主人也忒煞小心了,谅那雪山飞狐有多大本领,用得著这等费事?”那汉子道:“有大师远来助拳,咱们原已稳操胜券。   但听说那飞狐确是凶狡无比。   敝上说有备无患,多几个帮手,也免得让那飞狐走了”。   众人又各寻思:“雪山飞狐又是甚么厉害角色?”宝树和那汉子说著话,当先而行,转过了几株雪松。   只见前面一座五开间极大的石屋,屋前屋后都是白雪。   众人进了大门,走过一道长廊,来到前厅。   那厅极大,四角各生著一盆大炭火。   厅上居中挂著一副木板对联,写著廿二个大字:不来辽东大言天下无敌手邂逅冀北方信世间有英雄上款是“希孟仁兄正之”,下款是“妄人苗人凤深惭昔年狂言醉后涂鸦”。   众人都是江湖草莽,也不明白对联上的字是甚么意思,似乎这苗人凤对自己的外号感到惭愧。   每个字都深入木里,当是用利器剜刻而成。   宝树脸色微变,说道:“你家主人跟金面佛交情可深得很哪”。   那长颈汉子道:“是!我们庄主跟苗大侠已相交数十年”。   宝树“哦”了一声。   刘元鹤一颗心更是怦怦跳动,暗道:“来到苗人凤朋友的家里啦。   我这条老命看来已送了九成”。   片刻之间,两只手掌中都是冷汗淋漓。   各人分别坐下,那名汉子命人献上茶来,站在下首相陪。   宝树说道:“这金面佛当年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原也太过狂妄。   瞧这副对联,他自己也知错了”。   那长颈汉子道:“不,我家主人言道,这是苗大侠自谦。   其实若不是太累赘了些,苗大侠这外号之上,只怕还得加上『古往今来』四字”。   宝树哼了一声,冷笑道:“嘿!佛经上说,当年佛祖释迦牟尼降世,一落地便自称『天上天下,唯我一人称独尊』,这句话跟『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倒配得上对儿”。   曹云奇听他言中有讥刺之意,放声大笑。   那长颈汉子怒目相视,说道:“贵客放尊重些”。   曹云奇愕然道:“怎么?”那汉子道:“若是金面佛知你笑他,只怕贵客须不方便”。   曹云奇道:“武学之道无穷,要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他也是血肉之躯,就算本领再高,怎称得『打遍天下无敌手』七字?”那汉子道:“小人见识鄙陋,不明世事。   只是敝上说称得,想来必定称得”。   曹云奇听他言语谦下,神色却极是不恭,心中怒气上冲,心想:“我是一派掌门,焉能受你这低三下四的佣仆之气?”当即冷笑道:“天下除了金面佛,想来贵主人算得第一了?嘿嘿,可笑!”那汉子道:“这个岂敢!”伸手在曹云奇所坐的椅背上轻轻一拍。   曹云奇只感椅子一震,身子向上一弹。   他手中正拿著茶碗,这一下出其不意,茶碗脱手掉落,眼见要在地下跌得粉碎,那汉子俯身一抄,已将茶碗接住,道:“贵客小心了”。   曹云奇满脸通红,转过头不理。   那汉子自行将茶碗放在几上。   宝树对这事视若不见,向那长颈汉子道:“除了金面佛跟老衲之外,你主人还约了谁来助拳?”那汉子道:“主人临去时吩咐小人,说青藏派玄冥子道长、昆仑山灵清居士、河南太极门蒋老拳师这几位,日内都要上山,嘱咐小人好好侍奉。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8
level 1
  大师第一位到,足见盛情,敝上知道了,必定感激得紧”。   宝树大师受此间主人之邀,只道自己一到,便有天大的棘手之事也必迎刃而解,岂知除了自己之外,主人还邀了这许多成名人物。   这些人自己虽大都未见过面,却都素来闻名,无一不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手,早知主人邀了这许多人,倒不如不来了,那金面佛苗人凤更是远而避之的为妙;兼之自己远来相助,主人却不在家接客,未免甚是不敬,心下不快,说道:“老衲固然不中用,但金面佛一到,还有办不了的事吗?何必再另约旁人?”那汉子道:“敝上言道,乘此机会,和众家英雄聚聚。   兴汉丐帮的范帮主也要来”。   宝树一凛,道:“范帮主也来?那飞狐到底约了多少帮手?”那汉子道:“听说他不约帮手,就只孤身一人”。   阮士中、殷吉、陶百岁等均是久历江湖之人,一听雪山飞狐孤身来犯,而这里主人布置了许多一等一的高手之外,还要去请金面佛与丐帮范帮主来助拳,都想这雪山飞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用著对他如此大动干戈。   眼见这宝树和尚武功如此了得,单是他一人,多半也足以应付,何况我们上得山来,到时也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当时主人料不到会有这许多不速之客而已。   其中刘元鹤心中,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原来丐帮素来与朝廷作对,在帮名上加上“兴汉”二字,称为“兴汉丐帮”,显是有反清之意。   上个月御前侍卫总管赛总管亲率大内侍卫十八高手,将范帮主擒住关入天牢。   这事做得甚是机密,江湖上知者极少。   刘元鹤自己就是这大内十八高手之一。   今日胡里胡涂的深入虎穴,定然是凶多吉少。   宝树见刘元鹤听到范帮主之名时,脸色微变,问道:“刘大人识得范帮主么?”刘元鹤忙道:“不识。   在下只知范帮主是北道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当年赤手空拳,曾以『龙爪擒拿手』抓死过两头猛虎”。   宝树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转头问那长颈汉子道:“那雪山飞狐到底是何等样人?他与你家主人又结下了甚么梁子?”那汉子道:“主人不曾说起,小的不敢多问”。   说话之间,僮仆奉上饭酒,在这雪山绝顶,居然肴精酒美,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那长颈汉子道:“主人娘子多谢各位光临,各位多饮几杯”。   众人谢了。   席上曹云奇与陶子安怒目相向,熊元献与周云阳各自摩拳擦掌,陶百岁对郑三娘恨不得一鞭打去,虽然共桌饮食,却是各怀心病。   只有宝树言笑自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满嘴粗言秽语,那里像个出家人的模样?酒过数巡,一名仆人捧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各人累了半日,早就饿了,见到馒头,都是大合心意,正要伸手去拿,忽听得空中嗤的一声响,众人一齐抬头,只见一枚火箭横过天空,射到高处,微微一顿,忽然炸了开来,火花四溅,原来是个彩色缤纷的烟花,缓缓散开,隐约是一只生了翅膀的狐狸。   宝树推席而起,叫道:“雪山飞狐到了”。   众人尽皆变色。   那长颈汉子向宝树请了个安,说道:“敝上未回,对头忽然来到,此间一切,全仗大师主持”。   宝树道:“有我呢,你不用慌。   便请他上来吧”。   那汉子踌躇道:“小的有话不敢说”。   宝树道:“但说无妨”。   那汉子道:“这雪峰天险,谅那飞狐无法上来。   小人想请大师下去跟他说,主人并不在家”。   宝树说:“你吊他上来,我会对付”。   那汉子道:“就怕他上峰之后,惊动了主母,小的没脸来见主人”。   宝树脸一沉,说道:“你怕我对付不了飞狐么?”那长颈汉子忙又请了个安,道:“小的不敢”。   宝树道:“你让他上来就是”。   那汉子无奈,只得应了,悄悄与另一名侍仆说了几句话,想是叫他多加提防,保护主母。   宝树瞧在眼里,微微冷笑,却不言语,命人撤了席。   各人散坐喝茶,只喝了一盏茶,那长颈汉子高声报道:“客人到!”两扇大门“呀”的一声开了。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9
level 1
  众人停盏不饮,凝目望著大门,却见门中并肩进来两名僮儿。   这两名僮儿一般高矮,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穿白色貂裘,头顶用红丝结著两根竖立的小辫,背上各负一柄长剑。   这两人眉目如画,形相俊雅,最奇的是面貌一模一样,毫无分别,只是走在右边那僮儿的剑柄斜在右肩,另一个僮儿的剑柄斜在左肩,手中多捧了一只拜盒。   众人见了这两个僮儿的模样,都感愕然,心中却均是一宽,本以为来的是那穷凶极恶的“雪山飞狐”,那知却是两个小小孩童。   待这两人走近,只见两人每根小辫儿上各系一颗明珠,四颗珠子都是小指头般大小,发出淡淡光彩。   熊元献是镖局的镖头,陶百岁久在绿林,识别宝物的眼光均高,一见四颗大珠,都是怦然心动:“这四颗宝珠可贵重得很哪,两人所穿的貂裘没一根杂毛,也是难得之极。   就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未必有此珍物”。   两个僮儿见宝树坐在正中,上前躬身行礼,左边那僮儿高举拜盒。   那长颈汉子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呈到宝树面前。   宝树见盒中是一张大红帖子,取出一看,见上面浓墨写著一行字道:“晚生胡斐谨拜。   雪峰之会,谨于今日午时践约”。   字迹甚是雄劲挺拔。   宝树见了“胡斐”两字,心中一动:“嗯,飞狐的外号,原来是将他名字倒转而成”。   当下点了点头道:“你家主人到了么?”右边那僮儿道:“主人说午时准到,因孔贤主人久候,特命小的前来投刺”。   他说话语声清脆,童音未脱。   宝树见两童生得可爱,问道:“你们是双生兄弟么?”那僮儿道:“是”。   说著行了一礼,转身便出。   那长颈汉子道:“兄弟少留,吃些点心再去”。   右边那童子道:“多谢大哥,未得家主之命,不敢逗留”。   田青文从果盘里取了些果子,递给两人,微笑道:“那么吃些果儿”。   左边那僮儿接了,道:“多谢姑娘”。   曹云奇最是嫉妒,兼知性如烈火,半分儿都忍耐不得,见田青文对两人神态亲密,心中怒气已生,冷笑道:“小小孩童,居然背负长剑,难道你们也会剑术么?”两僮愕然向他望了一眼,齐声道:“小的不会”。   曹云奇喝道:“那么装模作样的背著剑干么?给我留下了”。   伸出双手,去抓两人背上长剑的剑柄。   两个僮儿绝未想到此时有人要夺他们兵器,曹云奇出手又是极快,只见刷刷两声,众人眼前青光闪动,两柄长剑脱鞘而出,都已被他抢在手中。   曹云奇哈哈一笑,道:“你两个小……”第五字未出口,两个僮儿一齐纵起,一出左手,一出右手,迅速之极的按在曹云奇颈中。   两人同时向前一扳,曹云奇待要招架,双脚被两人一出左脚、一出右脚的一勾,登时身不由主的在空中翻了半个斤斗,拍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下。   他夺剑固快,这一交摔得更快,众人一愕之下,两僮向前扑上,要夺回他手中长剑,曹云奇岂是弱者,适才只因未及防备,方著了道儿,他一落地立即纵起,双剑竖立,要将两僮吓退。   不料两僮一纵,不知怎的,一人一手又已攀在他的颈中,一扳一勾,招式便和先前的全无分别,曹云奇又是拍的摔了一交。   第一交还可说是给两僮攻其无备,这第二交却摔得更重。   他是天龙门的掌门,正当年富力壮,两僮站著只及到他的胸口,二次又跌,教他脸上如何下得来?狂怒之下,杀心顿起,人未纵起,左剑下垂,右剑突然横劈,要将两个僮儿立毙剑下。   田青文见他这一招式本门中的杀手“二郎担山”,招数狠辣,即令武功高强之人,一时也难以招架,眼见这一双玉雪可爱的孩子要死于非命,忙叫道:“师哥,休下杀招”。   曹云奇挥剑削出,听得田青文叫喊,他虽素来听从这师妹的言语,但招已递出,急切间收剑不及,当下腕力一沉,心想在两个小子胸口留个记号也就罢了。   那知左边的僮儿忽从他腋下钻到右边,右边的僮儿却钻到了左边。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0
level 1
  他一剑登时削空,正要收招再发,突觉两旁人影闪动,两个小小的身躯又已扑到。   曹云奇吃过两次苦头,可是长剑在外,倏忽间难以回刺,眼见这怪招又来,仍是无法拆架闪避,当即双剑撒手,平掌向外推出,喝一声“去!”两掌上各用了十成力,两个僮儿只要给掌缘扫上了,也非得受伤不可。   突见人影一闪,两个僮儿忽然不见,急忙转过身来,只见左僮矮身窜到右边,右僮矮身窜到左边,眼睛一花,项颈又被两人攀住。   危急之下,他腰背用力,使劲向后急仰,存心要将两僮向后甩跌出去。   劲力刚一甩出,斗觉颈上两只小手忽然放开,一惊之下,知道不妙,急忙收劲站直,却已不及,两僮又是一出左足,一出右足,在他双脚后跟向前一挑。   曹云奇自己使力大了,本已站立不住,再被两人这一挑,大骂“直娘贼”声中,腾的一下,仰天一交。   这一下只跌得他脊骨如要断折,挺身要待站起,腰上使不出劲,竟又仰跌。   周云阳抢步上前,伸手扶起。   两个僮儿已乘机拾起长剑。   曹云奇本是紫膛脸皮,这时气得紫中发黑,拔出腰中佩剑,一招“白虹贯日”,呼的一声,迳向左僮刺去。   周云阳见师兄接连三番的摔跌,知道两个僮儿年纪虽幼,却是极不好斗,对方共有二人,自己上前相助,也算不得理亏,当下跟著出剑,向右僮发招。   左僮向右僮使个眼色,两人举剑架开,突然同时跃后三步。   左僮叫道:“大和尚,小人奉主人之命前来下书,并没得罪这两位,为甚么定要打架?”宝树微微一笑,说道:“这两位要考较一下你们的功夫,并无恶意。   你们就陪著练练”。   左僮道:“如此请爷们指点”。   两人双剑起处,与曹周二人斗在一起。   这庄子中佣仆婢女,个个都会武功,听说对方两个下书的僮儿在厅上与人动手,纷纷走出来,站在廊下观斗。   只见一个僮儿左手持剑,另一个右手持剑,两人进退趋避,简直便是一人,双剑连环进击,紧密无比。   看来两人自小起始学剑,就是练这门双剑合璧的剑术。   难得的是那左僮左手使剑,竟和右僮的右手一般灵便,定是天生擅用左手。   曹周师兄弟二人连变剑招,始终奈何不了两个孩子。   转眼间斗了数十合,曹周二人虽无败象,却也半点占不到上风。   阮士中心中焦躁,细看二僮武术家数,也不过是一路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毫无出奇之处,只是或刺或架,交叉攻防,出击的无后顾之忧,守御的绝回攻之念,不论攻守,俱可全力以赴而已,自忖以一双肉掌可以夺下二僮兵刃,眼见两个师侄久斗不下,天龙北宗的威名摇摇欲坠。   当即喝道:“两个孩子果然了得。   云奇、云阳退下,老夫跟他们玩玩”。   曹周二人听得师叔叫唤,答应一声,要待退开,那知二僮出剑突快,顷刻之间,双剑俱是进手招数。   曹周只得挥剑挡架,但二僮一剑跟著一剑,绵绵不尽,挡开了第一剑,第二剑又不得不挡,十馀招过去,竟尔不能抽身。   田青文心道:“待我接应两位师兄下来,让阮师叔制住这两个小娃娃。   阮师叔武功何等厉害,自然一出手便抓住了四根小辫子”。   挺剑上前,叫道:“两位师哥下来”。   她见左僮正向曹云奇接连进攻,当即挥剑架开他的一剑,岂知这僮儿第二剑出招时竟是一剑双击,既刺曹云奇的眼角,又刺田青文左肩。   田青文只得招架,这一来,她接替不下师兄,反而连自己也给缠上了。   曹云奇愈斗愈怒,心想:“我天龙北宗剑术向来有名,今日以我三人合力,还斗不过两个小小孩童,江湖上传言开去,天龙北宗颜面何存?”想到此处,出手加重。   右僮见长兄受逼,回剑向曹云奇刺去。   曹云奇转身挡开,左僮已发剑攻向周云阳。   二人在倏忽之间调了对手,这一下转换迅速之极,身法又极美妙,旁观众人不自禁的齐声喝采。   殷吉低声道:“阮师兄,还是你上去。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1
level 1
  他们三个胜不了”。   阮士中点点头,勒了勒腰带。   叫道:“让我来玩玩”。   一纵身,已欺到右僮身边,左指点他肩头“巨骨穴”,右手以大擒拿手迳来夺剑。   旁人见他身法快捷,出手狠辣,都不禁为这僮儿担心,却见剑光闪动,左僮的剑尖指到了阮士中后心。   阮士中一心夺剑,又想左僮有周云阳敌住,并未想到他会忽施偷袭,只听田青文急叫:“师叔,后面!”阮士中忙向左闪避,却听嗤的一声,后襟已划破了一道口子。   那左僮叫道:“这位爷小心了”。   看来他还是有心相让。   阮士中心头一躁,面红过耳,但他久经大敌,适才这一挫折,反而使他沉住了气,当下不敢冒进,展开大擒拿手法,锁、错、闭、分,寻瑕抵隙,来夺二僮手中兵刃。   他在这双肉掌上下了数十年苦功,施展开来果然不同寻常。   但说也奇怪,曹周二人迎敌之时,二僮并未占到上风,现下加多阮田二人,却仍然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殷吉心想:“南北二宗同气连枝,若是北宗折了锐气,我南宗也无光采。   今日之局,纵让旁人说个以多胜少,总也比落败好些”。   长剑出鞘,一招“流星赶月”,人未抢入圈子,剑锋却已指向左僮胸口。   右僮叫道:“又来了一个”。   横剑回指,点向他的手腕。   殷吉一凛,心道:“这两个孩儿连环救应,果已练得出神入化”。   手腕一沉,避开了这一剑。   避开这一剑并不为难,但他攻向左僮的剑势,却也因此而卸。   大厅上六柄长剑、一对肉掌,打得呼呼风响,一斗数十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陶子安见田青文脸现红晕,连伸几次袖口抹汗,叫道:“青妹,你歇歇,我来替你”。   当即挥刀上前。   曹云奇喝道:“谁要你讨好!”长剑挡开右僮刺来剑招,左手握拳,却往陶子安鼻上击去。   陶子安一笑,滑开三步,绕到了左僮身后。   他虽腿上负伤,刀法仍是极为精妙,但二僮的剑术怪异无比,敌人愈众,竟似威力相应而增。   陶子安既须防备曹云奇袭击,又得对付二僮出其不意递来的剑招,竟尔闹了个手忙脚乱。   陶百岁慢慢走近,提著钢鞭保护儿子。   刀光剑影之中,曹云奇猛地一剑向陶子安劈去。   陶百岁怒吼一声,挥鞭架开,跟著向曹云奇进招。   旁观众人见战局变幻,不由得都是暗暗称奇。   熊元献当阮士中下场时见他将铁盒放在怀内,心想不如上前助战,混水摸鱼,乘机下手,抢夺铁盒也好,杀了陶氏父子报仇也好,当下叫道:“好热闹啊,刘师兄,咱哥儿俩也上!”刘元鹤与他自小同在师门,彼此知心,一听他叫唤,已明其意,双拐摆动,靠向阮士中身畔。   那左僮那得想到这许多敌手各有图谋,见刘元鹤、熊元献加入战团,竟尔先发制人,出剑向两人直攻,双僮剑术虽精,但以二敌九,本来无论如何非败不可,只是九个人各怀异心,所使招数,倒是攻敌者少,互相牵制防范者多。   田青文见刘熊二人手上与双僮相斗,目光却不住往师叔身上瞟去,已知存心不善,叫道:“阮师叔,留神铁盒”。   阮士中久斗不下,早已心中焦躁,寻思:“我等九个大人,还打不倒两个小孩,今日可算是丢足了脸若是铁盒再失,以后更难做人了”。   微一疏神,只觉一股劲风掠面而过,原来是右僮架开曹云奇、周云阳的双剑后,抽空向他劈了一剑。   阮士中心中一凛,暗道:“左右是没了脸面”。   斜身侧闪,手腕翻处,已将长剑拔在手里。   这九人之中,论到武功原是属他为首。   这时将天龙剑法使将开来,只听叮当数响,陶氏父子、刘熊师兄弟等人的兵刃都被他碰了开去。   殷吉护住门户,退在后面,乘机观摩北宗剑术的秘奥。   阮士中见众人渐渐退开,自己身旁空了数尺,长剑使动时更为灵便,精神一振,踏前两步,一招“云中探爪”,往右僮当头疾劈下去。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2
level 1
  说著踏上一步,嗤的一剑,阮士中左肩又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于管家正要接话,只听背后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啊哟,别打架,别打架!我就最不爱人家动刀动枪的”。   这几句话声音不响,可是娇柔无伦,听在耳里,人人觉得真是说不出的受用,不由自主的都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黄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   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厅上这些人都是浪迹江湖的武林豪客,斗然间与这样一个文秀少女相遇,宛似走近了另一个世界,不自禁的为她一副清雅高滑的气派所慑,各似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两个僮儿却对那少女毫不理会,乘著殷吉等人一怔之间,叮叮当当一阵响,又将他们手中兵刃逐一削断。   那少女道:“两个小兄弟别胡闹啦,把人家身上伤成这个样子,可有多难看”。   右僮道:“他不肯赔我的珠儿”。   那少女道:“什么珠儿?”右僮剑尖指住阮士中胸膛,俯身拾起半边明珠,哭丧著脸道:“你瞧,是他弄坏的,我要他赔”。   那少女走近身去,接过一看,道:“啊,这珠儿当真好,我也赔不起。   这样吧,琴儿,”回头对身后小丫鬟道:“取我那对玉马儿来,给了这两个小兄弟”。   琴儿心中不愿,说道:“小姐”。   那少女笑道:“偏你就有这么小气。   你瞧两个小兄弟多俊,佩了玉马,那才叫相得益彰呢”。   两僮对望一眼,只见琴儿打开一只描金箱子,取出一对锦囊交给少女。   那少女解开一只锦囊,拿出一只小小玉马,马口里有丝绦为缰。   那少女替右僮挂在腰带上,又把另一只锦囊中所装的玉马递给了左僮。   左僮请安道谢,接在手里,只见那玉马晶光莹洁,刻工精致异常,马作奔跃之状,形体虽小,却是貌相神俊,的非凡品。   他一见之下,便十分喜欢,只是不明那少女来历,心下一时未决,不知是否该当受此重礼。   右僮又在墙畔捡起另一半边珠儿,说道:“我这颗是夜明宝珠,和哥哥的是一对儿。   就算有玉马,总是不齐全啦!”说著十分懊恼。   那少女一见两人相貌打扮,已知这对双生兄弟相亲相爱,毁了明珠事小,不痛快的是在将两人饰物弄成异样,配不成对,当下拿起玉马,将两个半边明珠放在玉马双眼之上,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将半边珠儿嵌在玉马眼上。   珠子既能夜明,玉马晚上两眼放光,岂不好看?”左僮大喜,从辫儿上摘下珠子,伸匕首剖成两半,说道:“兄弟,咱俩的珠儿和玉马都一模一样啦”。   右僮回嗔作喜,向少女连连道谢,又向阮士中请了个安,道:“行啦,你老别生气”。   阮士中满身血污,心中恼怒异常,却又不敢出声訾骂。   右僮拉著左僮的手,便要走出。   左僮向那少女道:“多谢姑娘厚赐。   请问姑娘尊姓,主人问起,好有对答”。   你家主人是谁?”左僮道:“家主姓胡”。   那少女一听,登时脸上变色,道:“原来你们是雪山飞狐的家僮”。   两僮一齐躬身道:“正是!”那少女缓缓说道:“我姓苗。   你家主人问起,就说这对玉马是金面佛苗爷的女儿给的!”此言一出,群豪无不动容。   金面佛威名赫赫,万想不到他的女儿竟是这样一个娇柔见腆的少女。   瞧她神气,若非侯门巨室的小姐,就是世代书香人家的闺女,哪里像是江湖大侠之女。   双僮对望一眼,齐把玉马放在几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厅。   那少女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琴儿欢天喜地的收起玉马,说道:“小姐,这两个孩儿不识好歹,小姐赏赐这样好的东西,他们都不要,要是我啊……”那少女笑道:“别多说啦,也不怕人家笑咱们寒掺”。   宝树大师越众而前,朗声说道:”原来姑娘是苗大侠的千金,令尊可好?”那少女道:“多谢。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5
level 1
  家严托福安康。   请问大师上下?”宝树微笑道:“老衲宝树。   姑娘芳名是什么?”那少女名叫苗若兰,听了这话顿然脸上一红,心想:“我的名字,怎胡乱跟人说得的?”当下不答问话,说道:“各位请宽坐,晚辈要进内堂拜见伯母”。   说著向群豪敛衽行礼。   众人震于她父亲的名头,那敢有丝毫怠慢,都恭恭敬敬的还礼,均想:“这位姑娘没半点仗势欺人的骄态,当真难得”。   苗若兰待众人都坐下了,又告罪一遍,这才入内。   只见大门外进来七八名家丁仆妇,抬著铺盖箱笼等物,看来都是跟来服侍苗小姐的。   陶百岁、陶子安父子对望一眼,心中都想:“若是我父子在道上遇见这一批人,定然当作是官宦豪富的眷属,势必动手行劫,这乱子可就闯得大了”。   阮士中伸袖抹抹身上血污,幸好右僮并非真欲伤他,每道伤口都只浅浅的划破皮肉,并无大碍。   田青文走近相助,取出金创药给他止血。   阮士中撕开左胸衣襟,让她裹伤,忽然间当啷一响,那只铁盒落在地下。   群豪不约而同的一齐跃起,伸手都来抢夺。   阮士中站得最近,左手划了个圈子,挡开众人,立即俯身拾盒,手指刚触到盒面,突觉一股大力在肩头一撞,身不由主的跌开数步,待得拿桩站定,抬起头来,只见铁盒已捧在宝树手中。   群豪都怕他本领了得,只眼睁睁的望著他,没人敢开口说话。   隔了片刻,曹云奇道:“大师,这只盒子是我天龙门的镇门之宝,请你还来”。   宝树笑道:“你说这是贵派镇门之宝,那么盒中是何宝物,宝物是何来历,你既是天龙掌门,就该知道。   只须说得明白,就拿去罢!”说著双手托了铁盒,向前伸出。   曹云奇满脸通红,双手伸出了一半,不敢去接,又不好意思缩回,停在空中,慢慢垂下。   原来他只见师父对铁盒十分珍视,守藏严密,却从未见他打开过盒盖,别说宝物来历,连是什么宝物也不知道。   阮士中、殷吉虽是天龙门的前辈高手,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   周云阳忽道:“我们自然知道,那是一柄宝刀”。   他在天龙门中论武功只是二流角色,素来不得师父宠爱,为人又非干练,突然说出这句话来,阮士中等都是一惊,心想:“你知道什么?乘早别胡说八道”。   那知宝树却道:“不错,是一柄宝刀。   你可知这口刀原来是谁的?怎么落入天龙门之手?”阮士中等不料周云阳居然一语中的,无不大为诧异,一齐注目,等他再说。   却见他青白色的脸上红了一红,随即又转青色,悻悻的道:“这是我天龙门祖传下来的,谁得了宝刀,谁就做掌门”。   殷吉接口道:“不错。   这是本门宝刀,南北两宗轮流掌管”。   宝树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料你们也不会知道”。   周云阳道:“难道你就知道了?”宝树道:“二十年前,我就知道。   雪山飞狐与此间庄主的争端,也就由此而起。   中间若不是有这些瓜葛,老衲又何必邀各位上山?”天龙群豪、陶氏父子、刘熊师兄弟等都吃了一惊,心想:“这老和尚果然不怀好意,原来也想劫夺这盒中宝刀。   我们今日身陷绝地,那可是有死无生了”。   众人想到此处,只听刷的一声,一人亮出了兵刃,接著刷刷,叮叮一阵响声过去,群豪已各执兵刃将宝树围住。   阮士中等兵刃被双僮削断了的,也俯身把断刀断剑抢在手里。   宝树在人从中缓缓转了个圈子,微笑道:“各位要跟老和尚动手么?”群豪怒目而视,无人接口。   这时站得近了,人人看得清楚,宝树虽然胡子花白,脸有皱纹,但双目炯炯,年纪其实也不甚大。   刘元鹤退后一步,叫道:“大多儿齐上,先杀老和尚。   咱们自己的事,下了山慢慢商量”。   他只觉在山峰上多耽上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群豪都感在这山庄中坐立不安,刘元鹤的话正合心意。   正要一涌而上,忽听门外砰的一声巨响,似是开了一炮。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6
level 1
  众人愕然相顾。   隔了片刻,于管家忽忽从外奔进,脸有惊惶之色,叫道:“各位,大事不妙!”曹云奇叫道:“雪山飞狐到了么?”于管家道:“那倒不是。   我们上
下山
峰的长索和绞盘,都给人家毁了”。   众人吓了一跳,七张八嘴的问道:“那怎么会?”“没第二条索儿了么?”有没别的法儿下去?”于管家道:“峰上就只这条长索,小人一时不察,竟然给飞狐手下那两个僮儿毁了”。   宝树变色道:“怎么毁的?”于管家道:“弟兄们缒了那两个小鬼头下峰,都进屋休息,忽听到爆炸之声,抢出去看时,见绞盘和长索已炸得粉碎。   定是这两个天杀的小鬼在绞盘中放了炸药,将药引通下山峰,点了火烧上来的”。   众人一呆,纷纷抢出门去,果见绞盘炸成了碎片,长索东一段西一段散得满地。   幸好绞盘旁的汉子都已走开,无人死伤。   殷吉问宝树道:“大师,飞狐此举有何用意?”宝树道:“那有什么难猜?他要咱们尽数饿死在这峰上”。   殷吉道:“咱们跟他无怨无仇”。   宝树道:“他可与此间的主人仇深似海。   再说,铁盒在你们手里,那就是跟他结上了梁子”。   殷吉道:“飞狐也要这铁盒?”宝树道:“可不是吗?”众人一想到两个僮儿怪异的武功,心中都是一般的念头:“僮儿已是这般了得,正主儿更不用说了”。   默默跟著宝树回进大厅。   只见苗若兰已从内堂出来,说道:“大师,那雪山飞狐要把咱们都困死在这儿?”宝树沉著脸道:“正是。   大多儿坐上了一条船,得想个法儿下峰”。   苗若兰道:“那不用耽心,我爹爹日内就会上来,自能就咱们下去”。   众人一想,金面佛苗人凤的女儿在此,他岂能袖手不顾?不由得顿感宽心。   只有刘元鹤暗暗摇头,却也不便明言。   宝树道:“苗大侠虽然武功盖世,但这雪峰几百丈高,一时之间怎能上来?”苗若兰道:“既有人能上来建了庄子,我爹爹怎会上不来?”宝树道:“夏天山峰冰融雪消,上来不难。   这时候正当严寒,要待雪消,少说也得三个月。   管家,这山上贮备了几个月粮食?”于管家道:“下山采购粮食的管家预计后日能回。   此间所贮备粮食本来还可用得二十多天,现下添了各位宾客与苗小姐带来的仆妇使女,算来只有十日之粮了”。   众人脸上变色,默然不语,心中都在咒骂雪山飞狐歹毒。   曹云奇忽道:“咱们慢慢从山峰上溜下去……”只说了半句话,便知不妥,忙即住口。   这山峰陡峭无比,只怕溜不到两三丈,立时便摔下去了。   旁人一齐瞧著他,均想:“这人草包之极”。   曹云奇见了各人眼色,不由得胀红了脸。   苗若兰道:“若是大家终于不免饿死,也得知道个缘由。   大师,到底雪山飞狐跟咱们有何仇冤?他有什么本事,叫此间主人这生忌惮?这铁盒又有什么干系?”这一问代众人说出了心头之话。   群豪舍命争夺铁盒,有人还因此丧生,可是除了知道盒中藏有重宝之外,没一个说得出原委,当下一齐望著宝树,盼他解释。   宝树道:“好,事已至此,急也无用。   大家开诚布公说个明白,齐心合力,也许能想得出下山的法子。   若是自相火并残杀,只有死得更快,正好中了飞狐的奸计”。   群豪轰然称是,团团坐下。   此时山上寒气渐增,于管家命人在炉中加柴添火。   各人静听宝树说话。   宝树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先赞声:“好茶!”这才说道:“此事当真说来话长。   咱们先看看盒中的宝刀可好?”众人齐声叫好。   宝树将铁盒递给曹云奇,说道:“阁下是天龙北宗掌门,请打开给大家瞧瞧”。   曹云奇想起陶子安曾从盒中射出短箭,伤人性命,只怕盒中更藏有什么暗器,双手将盒子接过,却不敢去揭盒盖。   宝树笑嘻嘻的瞧著他,一语不发。   众人见盒上生满了铁锈,斑斓驳杂,腐蚀凹凹凸凸,显是百年以上的古物,却也不见有何异处。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17
level 1
  苗若兰见那脸有刀疤的仆人目中发出异光,心中微感奇怪,向宝树道:“我进去歇歇,大师跟各位伯伯叔叔,失陪了”。   说著敛衽行礼,进了内堂。   宝树道:“苗姑娘心地仁善,不忍再听此事。   她既有意避开,老衲就跟各位说说”。   这一日自清晨起到此刻,只不过几个时辰,日未过午,但各人已经历了许多怪异之事,心中存了不少疑团,都是急欲明白真相。   只听宝树说道:“自从闯王的四大卫士相互仇杀以后,四家子孙百馀年来斫杀不休。   只是那姓胡的卖主求荣,为武林同道所共弃,所以每次大争斗,胡家子孙势孤,十九落在下风。   可是胡家的家传武功当真厉害无比,每隔三四十年,胡家定有一两个杰出的子弟出来为上代报仇,不论是胜是败,总是掀起了满天腥风血雨”。   “苗范田三家虽然人众力强、得道多助,但胡家常在暗中忽施袭击,令人防不胜防。   雍正初年,苗范田三家为了争夺掌管闯王的军刀,起了争执。   偏巧胡家又出了一对武功极高的兄弟,一口气伤了三家十多人。   三家急了,由田家出面,邀请江湖好手,才齐心合力杀了胡氏兄弟。   这一年大江南北的英雄豪杰聚会洛阳,结盟立誓,从此闯王军刀由天龙门田氏执掌,若是胡家后人再来寻衅生事,由天龙门田氏拿这口军刀号召江湖好汉,共同对付。   天下英雄只要见到军刀,不论身有天大的要事,都得搁下了应召赴义。   “这件事过得久了,后人也渐渐淡忘了。   只是天龙门掌门对这口宝刀始终十分重视。   听说天龙门后来分为南北两宗,两宗每隔十年,轮流掌管。   阮师兄、殷师兄,我说得可对么?”阮士中和殷吉齐声道:“大师说的不错”。   宝树笑了笑道:“事隔多年,天龙门门下虽然都知这刀是本门的镇门之宝,但此刀到底来历如何,却已极少有人考究。   时日久了,原也难怪。   只是和尚有一事不明,却要请教曹兄”。   曹云奇大声道:“什么事?”宝树道:“老衲曾听人说过,天龙门新旧掌门交替之时,老掌门必将此刀来历说与新掌门知晓。   怎地曹兄荣为掌门,竟然不知?难道田归农老掌门望了这一条门规么?”曹云奇胀红了脸,待要说话,田青文接口道:“寒门不幸,先父突然去世,来不及跟曹师哥详言”。   宝树道:“这就是了。   唉,此刀我已第二次瞧见。   首次见到之时,屈指算来已是二十七年之前的事了”。   田青文心道:“苗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她说那场惨事发生在她出生之前十年,正是二十七年之前。那么这和尚见到此刀,看来会与苗姑娘所说的事有关”。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24
level 1
  “后来一问之下,我祖父与田公公果然是胡伯伯害的。   我爹爹虽爱惜他英雄,但父仇不能不报。   只是我爹爹实在不愿让这四家的怨仇再一代一代的传给子孙,极盼在自己手中了结这百馀年的世仇,听胡伯伯说要交换刀剑比武,其意。   因为若是我爹爹胜了,那是他用胡家刀打败苗家剑,倘若胡伯伯得胜,则是他用苗家剑打败胡家刀。   胜负只关个人,不牵涉两家武功的威名”。   “当下两人换了刀剑,交起手来。   这一场拼斗,与四日来的苦战又自不同。   因为两人虽然都是高手,但使的兵刃招数都不顺便,何况自己所使的一招一式,对方无不烂熟于胸,要凭这四天之中从对方学来的武功克敌致胜,那真是谈何容易?我爹爹说,这一天的激战,是他生平最凶险的一次。   胡伯伯貌似粗鲁,其实聪明之极,将苗家剑法施展开来,竟似下过数年苦功一般,单以他用苗家剑破去山东大豪商剑鸣的八卦刀,就可想见其馀。   我爹爹悟性没胡伯伯高,幸好他十八般武艺件件皆通,胡家刀法虽是初见,但少年时曾练过单刀,总算在这点上占了便宜,所以还可跟他打成平手”。   “斗到午后,两人各走沈稳凝重的路子,出手越来越慢。   胡伯伯忽道:『苗兄,你这招闭门铁扇刀,还是使得太快了些,劲力不长。   』我爹爹道:『多承指教,我只道已经够慢了。   』两人全神拼斗,但对方招数若有不到之处,却相互开诚指点,毫不藏私。   翻翻滚滚,又战数百回合,两人招数见臻圆熟”。   “我爹爹见他的苗家剑法越使越精,暗暗惊心,寻思:『他学剑的本事比我学刀的本事好,时间一长,我少年时所练的刀法根基就要不管用,须得立时变招,否则必败无疑。   』当下使一招『沙鸥掠波』,本来是先砍下手刀,再砍上手刀,但我爹爹故意变招,先砍上手刀,再砍下手刀”。   “胡伯伯一怔,刚说得声:『不对!』我爹爹叫道:『看刀!』单刀陡然翻起,第二刀下手刀竟又变为上手刀。   这是他自创的刀法,虽是脱胎于胡家刀法,但新奇变幻,令人无测。   倘使跟他对战的是另一个高手,多半能避过这招,偏偏胡伯伯熟知胡家刀法,万料不到我爹爹临时变招,新创一式,一个措手不及,我爹爹的刀锋已在他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旁观众人,一齐惊呼,胡伯伯蓦地飞出一腿,我爹爹一交摔出,跌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原来已被踢中了腰间的『京门穴』”。   “范帮主、田相公和其他的汉子一齐抢上。   胡伯伯抛去手中长剑,双手忽伸忽缩,抓住众人一一掷了出去,随即扶起我爹爹,解开他的穴道,笑道:『苗兄,你自创新招,果然厉害。   只是我这胡家刀法,每一招都含有后著,你连砍两招上手刀,腰间不免露出空隙。   』”“我爹爹默然不语,腰间阵阵抽痛,话也说不出口。   胡伯伯又道:『若非你手下容情,我这条左膀已让你卸了下来。   今日咱们只算打成平手,你回去好好安睡,明日再比如何?』我爹爹忍痛道:『胡兄,我出刀时固然略有容让,但即令砍下你的左臂,你这一腿仍能致我死命。   瞧你这般为人,决不能暗害我爹爹。   你倒亲口说一句,到底我爹爹是怎样死的?』胡伯伯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我不是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么?你不相信,定要动武。   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我爹爹大是诧异,问道:『你跟我说了?几时说的?』胡伯伯转过头来,只著旁边一人道:『你……你……』只说得两个『你』字,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爹爹大惊,忙伸手扶起,只见他脸色大变,叫道:『好、好、你……』头一垂,竟自死了”。   “我爹爹惊异万分,心想他身子壮健,手臂上轻轻划破一道口子,如何能够致命?抱著他身子,连叫:『胡兄,胡兄。   』但见他脸颊渐渐转成紫色,竟是中了剧毒之象,忙撕开他的衣袖,但见一条手臂已肿得粗了一倍,伤口中流出的都是黑血。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26
level 1
  “胡伯母又惊又悲,抛下手中孩子,那起那柄单刀细看。   那时我爹爹也知是刀口上喂了剧毒的药物。   胡伯母见我爹爹沈吟不语,说道:『苗大侠,这柄刀是向你朋友借的。   咱家大哥固然不知刀上有毒,谅你也不知情,否则这等下流兵刃,你两人怎能用他?这是命该如此,怪不得谁。   我本答应咱家大哥,要亲手把孩子养大,但这五天之中,亲见苗大侠肝胆照人,义重如山,你既答允照顾孩子,我就偷一下懒,不挨这二十年的苦楚了。   』说著横刀在颈中一割,立时死去”。   “我亲听爹爹述说,胡伯伯逝世的情形是这样。   但宝树大师说的竟是大不相同。   虽然事隔二十馀年,或有记不周全之处,但想来不该参差太多,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宝树摇头叹息,说道:“令尊当时身在局中,全神酣斗,只怕未及旁观者看得清楚,也是有的”。   苗若兰“嗯”了一声,低头不语。   忽然旁边一个嘶哑声音道:“两位说的经过不同,只因为有一个人是在故意说谎”。   众人听得这声音突如其来,一齐转过头去,见说这话的原来是那脸有刀疤的仆人。   宝树和苗若兰都是外客,虽听他说话无礼,却也不便发作。   曹云奇最是鲁莽,抢先问道:“是谁说谎了?”那仆人道:“小人是低三下四之人,如何敢说?”苗若兰道:“若是我说得不对,你不妨明言”。   她意态闲逸,似乎漫不在意。   那仆人道:“适才大师与姑娘所说之事,小人当时也曾亲见,各位若是不嫌聒噪,小人也来说说”。   宝树喝道:“你当时也曾亲见?你是谁?”那仆人道:“小人认得大师,大师却认不得小人”。   宝树铁青了脸,厉声道:“你是谁?”那仆人不答,却向苗若兰道:“姑娘,只怕小人要说的话,难以讲得周全”。   苗若兰道:“为什么?”那仆人道:“只消说得一半,小人的性命就不在了”。   苗若兰向宝树道:“大师,此刻在这峰上,一切由你作主。   你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只要你老人家一句话,无人敢伤他性命”。   宝树冷笑道:“苗姑娘,你是激我来著?”那仆人抢著道:“小人自己的死活,倒也没放在心上,就只怕我所知道的事没法说完”。   苗若兰微一沈吟,只著那副木板对联的下联,道:“劳驾你除下来”。   那仆人不明她用意,但依言将木联除下,放在她面前。   苗若兰道:“你瞧清楚了,这上面写著我爹爹的名字。   你将这木联抱在手里,尽管放胆而言。   若是有人伤你一根毛发,那就是有意跟我爹爹过不去”。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心想以金面佛作护符,还有谁敢伤他?那仆人脸露喜色,微微一笑,只是这一笑牵动脸上伤疤,更是显得诡异,当下果真将木联牢牢抱住。   宝树坐回椅中,凝目瞪视,回思二十七年前之事,始终想不起此人是谁。   苗若兰道:“你坐下了好说话”。   那仆人道:“小人站著说的好。   请问姑娘,胡一刀大爷遗下的那个孩子,后来怎样了?”苗若兰轻轻叹息,道:“我爹爹见胡伯伯、胡伯母都死了,心中十分难过,望著两人尸身,呆了半天,跪下拜了八拜,说道:『胡兄、大嫂,你夫妇尽管放心,我必好好抚养令郎。   』拜罢起身,回头去抱孩子,不料竟抱了个空。   我爹爹大惊,急忙询问,可是大家都瞧著胡伯伯夫妇之死,谁也没留心孩子。   我爹爹忙叫大家赶快追寻。   他忍住腰间疼痛,亲自在客店前后查问,忽听得屋后有孩子啼哭,声音洪亮。   我爹爹大喜,急奔过去,那知他腰间中了胡伯伯这一腿,伤势不轻,猛一用力,竟摔在地下爬不起来”。   “待得旁人扶他起身,赶到屋后,只见地下一滩鲜血,还有孩子的一顶小帽,孩子却已不知去向”。   “客店后面是一条河,水流很急。   眼见血渍一直流到河边,显是孩子被人一刀杀死,尸身投入河内,登时被水冲走了。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27
level 1
  我识得跌打医生阎基。   那跌打医生阎基,自然不识得我这烧火的小斯癞痢头阿四”。   宝树听到他说起“阎基”二字,脸上立时变色,依稀记得当年那小客店之中,果似有个癞痢头小斯,只是他的面貌神情当日就未留意,此时更是半点也记不起了。   他向平阿四怀中抱著的木联狠狠瞪了一眼,“呸”了一声。   平阿四道:“我半夜里听到胡大爷的哭声,实在放心不下,走到他的房外,却见到隔房窗子上映出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伏著。   我走过去到窗缝里一张,原来是那跌打医生阎基将耳朵凑在板壁上,在偷听胡大爷夫妇说话。   我正想去跟胡大爷说,胡大爷却走到阎基房里来了,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这些话宝树大师始终没跟各位提起一字半句,不知是什么缘故”。   “胡大爷的话很长,自然有些我听了不懂,但我明白,胡大爷是派那阎基第二天去跟金面佛苗大侠解释几件事。   这些事情牵连重大,本来不该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说。   只是胡夫人刚生了孩子,不能走动。   胡大爷又脾气暴躁,倘若亲自去向对头言讲,势必跟范帮主、田相公他们引起争执,一个说不明白,到头来还是动刀动枪,说与不说,都是一般,没奈何只得让阎基去传话。   适才宝树大师说道,胡大爷派他送信去给金面佛,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这话就不对了。   想送一封信轻而易举,何必重谢?何必夫妇俩商量半日?宝树大师或许忘了胡大爷当时的说话,我却一句也没忘记”。   众人听了这番话,才知宝树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叫做阎基。   瞧他两人神情,宝树与胡一刀之死必有重大关连,而他先前的话中也必有甚多不尽不实之处。   各人好奇心起,都盼平阿四揭破这个疑团,但又怕他当真说出什么重大秘密,宝树老羞成怒,突施毒手,这雪峰上可没一人是他对手,难以阻拦。   纵然日后金面佛找到宝树算帐,但平阿四一死,这秘密只怕永远随他而逝了。   各人都代平阿四担心,但他自己却是神色木然,毫无惧意,竟似有恃无恐,只听他说道:“胡大爷跟阎基说话之时,我就站在阎基的窗外。   我倒不是有心想偷听胡大爷说话,只是我知道这跌打医生一向奉承那欺侮我爹妈的赵财主,实在不是好人,只怕胡大爷上了他的当。   那时我年轻识浅,胡大爷的话是不大明白,但一字一句,却都记在心里,等我后来年纪大了,慢慢也都懂了”。   “那一晚胡大爷叫阎基去说三件事。   第一件说的是胡苗范田四家上代结仇的缘由。   第二件说的是金面佛之父羽田相公之父的死因。   第三件则是关于闯王军刀之事”。   众人一齐转头,向桌上的军刀望了一眼,欲知之心更是迫切。   平阿四道:“胡苗范田四家上代为什么结仇,苗姑娘已经说了,只是中间另有一个重大秘密,却非外人所知,连苗大侠也至今不知。   这秘密起因于李闯王大顺永昌二年,那年是乙酉年,也就是顺治二年,当时胡苗范田四家祖宗言明,若是清朝不亡,须到一百年后的乙丑年,方能泄露这个大秘密。   乙丑年是乾隆十年,距今已有三十馀年,所以当二十七年前胡大爷跟阎基说话之时,百年期限已过,这个大秘密已不须隐瞒了”。   “这一个秘密,果然是牵连重大。   原来当日闯王兵败九宫山,他可没有死!”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震,一齐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只有宝树端坐无异,显是早已知晓,不为所动。   平阿四道:“不错,闯王没有死。   只不过当时清兵重重围困,实是难以脱身。   苗范田三名卫士冲下山去求救,援兵迟迟不至,敌军却愈破愈近。   眼见手下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抵挡不住,闯王心灰意懒,举起军刀要待横刀自刎,却被那号称飞天狐狸的姓胡卫士拦住”。   “姓胡的卫士情急之下,生了一计,从阵亡将士之中捡了一个和闯王身材大小相仿的尸首,换上闯王的黄袍箭衣,将闯王的金印挂在尸首颈中。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29
level 1
  “那第二件事,说的是金面佛之父与田相公之父的死因。   在苗胡二位拼斗的十馀年前,这姓苗姓田的两位上辈同赴关外,从此影踪全无”。   “这两人武艺高强,名震江湖,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害死他们的定是大有来头之人。   胡大爷向在关外,胡家与苗田两家又是世仇,任谁想来,都必是他下的毒手。   金面佛与田相公分别查访了十馀年,查不出半点端倪,连胡大爷也始终见不到一面。   金面佛无法可施,这才大肆宣扬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七字外号,好激胡大爷进关。   胡大爷知道他的用意,却不理会,一面也在到处寻访苗田两位前辈,心想只有访到这两人的下落,方能与金面佛相见,洗刷自己的冤枉”。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访查数年,终于得知二人确息。   胡夫人这时已怀了孕,她是江南人,临到生育之时,忽然思乡之情很切。   胡大爷体贴夫人,便陪了她南下。   行到唐官屯,他先与范田二人动上了手,后来又遇到金面佛。   胡大爷命阎基去跟他说,待胡大爷送夫人回归故乡之后,可亲自带他去迎回父亲尸首,他父亲如何死法,一看便知。   只是苗田这两位上辈死得太也不够体面,胡大爷不便当面述说,只好领他们亲自去看”。   “第三件事,则是关涉到闯王的那柄军刀了。   这柄军刀之中藏著一个极大的宝藏,黄金白银不必说,奇珍异宝也就不计其数”。   众人大奇,心想这柄军刀之中连一只小元宝也藏不下,说什么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恐惶桨⑺牡溃骸改翘焱砩希笠只盗苏饣厥碌脑涤伞*   众位一听,那就毫不奇怪”。   “闯王破了北京之后,明朝的皇亲国戚、大臣大将尽数投降。   这些人无不家资豪富,闯王部下的将领逼他们献出金银珠宝赎命。   数日之间,财宝山积,那里数得清了。   后来闯王退出北京,派了亲信将领,押著财宝去藏在一个极稳妥的所在,以便将来卷土重来之时作为军饷。   他将藏宝的所在绘成一图,而看图寻宝的关键,却置在军刀之中。   九宫山兵败逃亡,闯王将宝藏之图与军刀都交给了飞天狐狸。   后来飞天狐狸被杀,一图一刀落入三位义弟手中,但不久又被飞天狐狸的儿子夺去”。   “百年来辗转争夺,终于军刀由天龙门田氏掌管,藏宝之图却由苗家家传。   只是苗田两家不知其中有这样一个大秘密,是以没去发掘宝藏。   这秘密由胡家世代相传,可是姓胡的没军刀地图,自也无法找到宝藏”。   “胡大爷将这事告知金面佛,请他去掘出宝藏,救济天下穷人,甚而用这笔大财宝来大举起事,驱逐满人出关,还我汉家河山”。   “胡大爷所说这三件事,没一件不是关系极大。   金面佛得知之后,何以仍来找他比武,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胡大爷直到临死,仍是不解。   只怕金面佛枉称大侠,是非曲直,却也辨不明白;又或因这三件事说来都是耸人听闻,太过不合情理,金面佛一件都不相信,亦未可知”。   说到这里,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陶百岁一直在旁倾听,默不作声,此时忽然插口道:“金面佛何以仍要找胡一刀比武,其中原因我却明白。   此事暂且不说。   我问你,你到这山峰上来干什么?”这正是众人心中欲问之事。   只听平阿四凛然道:“我是为胡大爷报仇来的”。   陶百岁道:“报仇?找谁报仇?”平阿四冷笑一声,道:“找害死胡大爷的人”。   苗若兰脸色苍白,低声道:“你要找我爹爹吗?”平阿四道:“害死胡大爷的不是金面佛,是从前叫做跌打医生阎基、现下出了家做和尚、叫做宝树的那人”。   众人大为奇怪,均想:“胡一刀怎会是宝树害死的?”宝树长身站起,哈哈大笑,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来杀我。   快动手吧!”平阿四道:“我早已动了手,从今天算起,管教你活不过七日七夜”。   众人一惊,均想不知他怎样暗中下了毒手?宝树不禁暗暗心惊,嘴上却硬,骂道:“凭你这点臭本事,也能算计于我?”平阿四厉声道:“不但是你,这山峰上男女老幼,个个活不过七日七晚!”众人都是一惊,或愕然离座,或瞪目欠身。 
2005年07月06日 11点07分 31
1 2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