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13
她不想去,她……也怕面对那么多双势利讥嘲的眼睛,她也想如同老鼠一样卑微地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任凭外面风疾雨骤。但她不能拂了老祖宗的好意,她不能……给脸不要脸。
皇权的可怕,天威的难触……她已经体会太深。
拿着圣旨默默坐在椅子里沉思许久,戚薇被海叔热情的招呼声惊醒,他正引着一个老嬷嬷从外面进来,看他满面的笑容,只有贵宾才能享受这样的优待。
她从开着的窗子含笑打量那个嬷嬷,有点儿胖,长相倒很和蔼。她刚站起身,人已经进来了,海叔介绍说这是乌嬷嬷,是若羽派来送衣服的,还感激地打开乌嬷嬷带来的包裹,里面是套宝蓝的素雅猎装。
乌嬷嬷施礼完毕,很热情地笑着说:“我们福晋知道您明天也要去围场,就派老奴来帮衬着张罗打扮。”
戚薇明白为什么海叔会对乌嬷嬷这么善待了,因为感激。不光海叔感激,她也感激。
江柳年纪虽小,心灵手巧,很是伶俐,见乌嬷嬷是梳头的行家,赶紧跪下拜师求教。戚薇也心甘情愿地端坐在镜子前充当把式,让这一老一小在她的头发上扯来盘去。
从镜子里她根本看不见她们在她的脑后到底盘了什么髻,有点儿无聊,但她很享受,很温暖……比起无人问津的冷漠,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晚上她还是睡不着,倒不是兴奋……那场半夜猛烈的大火对她造成的恐慌还没消退,那种一睁眼自己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大声呼叫也无人来救的绝望,一时半会还消散不去。她总是不敢踏实入睡。
幸好江柳和乌嬷嬷醒得也早,她们好像比她还兴奋,天都还没亮就拖她起来打扮。乌嬷嬷在首饰盒里翻来翻去,拿不定主意。
“格格,还是你自己选吧。”
戚薇接过一别两年的首饰盒,里面装着她原来千辛万苦收集的珠宝,现在看来……俗!
少时的她以为珠宝只要够大,够沉,就能彰显身份和富贵了,她拿起一个粗憨的红宝石头扣,这让她想起落魄地主出门前往自己嘴巴上擦猪油,假装天天吃肉。她笑了笑,在盒子里拨了拨,怪不得乌嬷嬷会选不出来。老祖宗赐的那套首饰很好,却是翠玉的,不配宝蓝色衣服。
“江柳,去院子里摘朵淡色的花给我戴上吧。”她吩咐。
“格格!今天有头有脸的公主格格都会去,您戴花去会惹人笑的!”江柳皱眉阻拦。
戚薇笑笑,难道她戴着这么俗气的首饰去,人家就不笑吗?就算……她戴了天下最美的首饰去,人家就不笑了,她就不是戚薇格格了吗?
乌嬷嬷到底年长有见识,给了江柳一个眼色,催道:“去吧,去吧,摘朵浅红的吧,越淡越好。”
戚薇微笑点头。
海叔正在前院心事重重地刷着马,戚薇停在门口的石阶上没有靠近,“海叔……我,我还是坐车去吧。”
海叔连连点头,立刻招呼人备车。虽然坐车去参加围猎比较奇怪,但格格当初因马而致人死命,别说她自己不愿意再骑,他也很担心再有闪失。
临出发,又有太监上门通报,让她不必进宫,直接去围场。
戚薇的车慢,等到围场,其他家的格格福晋早都到了,远远望去,草木葱茏的围场里各色彩旗飘飘,下面是满眼锦绣夺目的俊男美女,颜色各异的骏马彪悍神骏,下人们不时敲响惊吓围赶动物的大鼓,欢声笑语……一副动人心魄的围猎场面。
戚薇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向皇伞所在方向走去。
这繁华……她不过是个局外人,现在是,以前也是,只不过当时的她掩耳盗铃地死不承认。
2013年02月11日 10点02分
6
level 13
“那个戚薇格格受伤了,我想让太医也给她看看。”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
“受伤?”正曦皱眉,是箭伤吗?他向太医一点下巴,“去看看。”
太医躬身应命,在戚薇的帐篷外高声说:“戚薇格格,让老臣进来为您处理下伤口吧。”
戚薇正在刚刚点起的蜡烛上烧银簪,只要划开血泡就好了,何必大惊小怪,让人笑话她小题大做。“不必了,请回吧。”她撩起袖子,血泡就在火烫疤痕下面,两样加起来,丑陋得可以。
门帘被刷地撩开,她一惊,手一抖,簪子划开一道长口,血泡顿时破了,血流下来染污了她的裙子。她赶快拉好袖子,衣料立刻被伤口黏连在血肉上,一阵刺痛。
正曦和永赫已经带着太医全都进来了,第一个进来的正曦当然看清了她的动作。他没立刻说话,因为这次她演得太逼真了,他真的无法分辨她的用心。血已经从丝缎的衣料里透了出来,就算是苦肉计,她也真是落足了本钱。
“去看!”他瞥着她死白的脸,冷声吩咐太医。
太医弓着身提着药箱走过去,一时不知道该治疗什么。
“耳后,她右耳后被弓弦刮伤了。”永赫热心地说。
“不!左臂!”正曦抿了下嘴。
“左臂?”永赫一脸莫名其妙。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戚薇的左手,他看见了血迹,倒吸一口凉气,格外加了小心地去掀她的袖子。
戚薇缩了下手,倒不是因为疼,那块疤……那么难堪的痕迹她不想给任何人看见。
太医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尴尬地看向对面的正曦,请示他的意思。
“看!”他简短地命令。
戚薇咬了下嘴唇,他讨厌她,不喜欢她……从她没有这块疤就开始了,她又何须介意?向太医扯出一丝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
太医撩开她的袖子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气。
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方,她原本莹白如玉的小臂上有一块茶碗大的疤痕,皮肉扭曲,青筋都似乎暴露在外,疤痕里还有些黑黑的颜色。戚薇哆嗦了一下,毕竟她最不愿意被人看见的丑陋直白地暴露在他们面前,随即她坦然地垂下眼,丑吧?其实美和丑,对她……没有影响。
太医处理好伤口,小心地为她包扎着,“格格,那伤……是火烫的吧?”
“嗯。”戚薇云淡风轻地应了声。
“太医院哪位给您处理的啊?”太医不无抱怨,“木炭灰都没替您收拾干净!年轻轻的姑娘家……”感觉自己失言多话,老太医闭住嘴巴。
戚薇笑了下,“我自己收拾的,不怪别人。”
看着太医包好伤口,还细心地替她拉整袖子,她也随着太医一同起身,向正曦和永赫都福了福身,“谢谢两位了。”
正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说话。
永赫却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声,“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戚薇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客气地塞给老太医,这规矩她已经太明白了,在冷宫里如果不打赏前来问诊的太医,和领太医进来的下人,下回病了想叫太医来就难上加难,甚至只能换来几个白眼。
因为有惯例,老太医也不甚推辞,道了声谢就坦然收下,退了出去。
戚薇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还站在帐篷里的正曦和永赫,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永赫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们也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刚想掀帘子,正曦动作却比他快,先一步走了出去。
2013年02月11日 10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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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到这里我都已经觉得好虐了,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我们戚薇真让人心疼,大家和我感受一样吗????
2013年02月11日 10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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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赏
戚薇推醒睡在身边的江柳,她年纪还小,正是贪睡时候。戚薇怕自己又在梦中尖叫,又不忍让陪她奔波一天的江柳值夜,只好克制着自己的睡意,迷迷蒙蒙一直坚持到天微亮。
知道今早承毅和正曦要出发去丰台,她催促着江柳也早些起身,免得耽误他们的行程。
梳洗收拾妥当,她以为承毅和正曦都还没起,推门出来却发现两人已经对拆完一套拳法,薄薄的短衫上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殷湿。两人都微微有些喘,见她出来,都停了手。
正曦的下人很有眼色地端来两盆水伺候他们擦身换衣,戚薇有些不好意思,退回房间又显得太造作,只好低着头去院子外边佯装散步。还好不久就有兵丁端来早饭,她也跟着回去,帮忙摆置。
承毅已经换好袍褂,站在树下默默出神,戚薇看着他,虽然还是寡言少语,初见他时的颓败神色却消散不少,原本冥寂的眼睛里有了些光彩。她有些伤感,他是把与准噶尔的那场仗当成人生的寄托吧?其实这两年来,承毅哥过的比她苦,她……还知道自己有出去的一天,他却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解脱。
“吃饭吧。”她柔声唤他,因为没防备,悲哀透进了声音,竟然有丝哽咽。曾经以为承毅哥的心比……正曦还硬,她苦苦地笑了,她一直不会看人的,永远也看不到别人的心。
有了昨天的经验,正曦的侍从没敢乱张罗,兵士送来什么就是什么,因为王爷前来,厨子特意拌了几盘凉菜,正曦一声不吭地大口吃着馒头,碰都不碰。戚薇慢慢地吃着,她很了解他此刻食不下咽的感觉,她也体会过的。没想那么多,她把自己面前的咸菜挪到他手边,比起味道恐怖的拌菜,咸菜就馒头爽口多了。正曦冷着眼看了下她,戚薇垂眼避开了他的眼神,他该不会认为她在刻意讨好他,别有所图吧?她和他的心结太重,相互置若罔闻才是最好的吧,她又鲁莽了。
还好正曦也没再说什么,吃了半盘咸菜两个馒头。
潦草地吃完饭,承毅就吩咐兵丁牵马,戚薇也匆忙起身打算去找自家车夫。
“骑马吧,快些。”承毅拍了拍马鞍。
戚薇犹豫了一下,想着来时的颠簸和速度,点了点头。
戚薇坐在承毅的怀里,马的速度不算太快,春风和煦,阳光柔暖,她又一晚上没好好睡觉,困意慢慢侵袭,她不自觉地搂紧承毅的腰,找了个舒服又安全的姿势沉沉睡去。
正曦渐渐听不见身后的马蹄声,有些疑惑地回头看,承毅已经远远的落下一段距离,他有些不耐烦地拉马停住。承毅缓慢地赶上来,他才看清睡着的戚薇。
“麻烦!“他皱眉低咒了一声。
承毅没理会,依旧缓速前进,他身后正曦的两个随从因为其中一个载着江柳,也不好超过承毅,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
“她……”承毅低头看着因为搂着他,袖子微微后扯而露出手臂疤痕的戚薇,他轻而又轻地拉起她的袖子,细看那块丑陋的疤痕和还没愈合的箭伤,“一定吃了很多苦。”
正曦抿紧嘴唇没有接话。
“即使……”承毅看着戚薇苍白的小脸,因为疲倦,眼睛下浮现淡淡的青黑,显得更加憔悴柔弱。“你也对她好一些吧,毕竟她曾喜欢过你。”
正曦冷声一哼,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疤,皱眉烦躁地别开脸。虽然一副被拖累的冷漠脸色,他却始终没再催促加速赶路。
毕竟是在马上,强烈的困劲儿过去,还是睡不踏实。
戚薇清醒过来,抱歉地松开紧搂承毅腰身的手臂,坐直身体。她睡着了,承毅哥拉缰绳的胳膊还要负担她身体的重量,这一路走来一定酸疼不堪吧?
“对不起。”她内疚地去揉承毅的胳膊,“一定酸死了。”她埋怨自己。
承毅嘴唇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摇了摇头。
“前面就是京城和丰台的岔路!”并行在侧的正曦突然冷声说,显得有些突兀。
戚薇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仰头向承毅微笑,“我自己回京吧,你们公事要紧。”
承毅有些犹豫,已是下午,虽然已经在回京的官道上,往来行人不少,毕竟是两个年轻姑娘家,她们的马车又被甩下半天的路程,怎么都让人无法放心。
“前面就有驿站,让她雇车回去。”正曦看了看天色,“咱们也要快些,不然到丰台得什么时候?!”
戚薇跳下马,江柳也被随从抱下马,一脸不高兴地凑到戚薇身边,暗骂这个长得很好看,却没半点人味儿的庆王爷真不是个东西。
“这个给你!”正曦寒着脸甩了个小包过来,戚薇吓了一跳,本能地接住,小包里的东西打得手指很痛,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应该是银子。
他高高地骑坐在马上,扔银子给她……屈辱的感觉在心底漫延。
“我有钱。”她轻声说,捧高小包还他,他是以为她连雇车的银子都没有吧,苦涩渐渐盖住屈辱,让她一阵心酸。在他眼中,她的确卑微窘迫。
“给你就拿着。”他很不高兴,原本漠然的语气里混入了几分厌烦。
戚薇咬了咬嘴唇,她何必和他较真。咽了下口水,她强迫自己笑了笑,收回手,向高高在上的他福下身,“谢王爷赏。”
“你!”正曦气得用鞭子一指她。
江柳真怕庆王爷一鞭子打下来,他那个脸色比刚才还吓人。“格格,快走吧!”她一把拉住戚薇,拖她往驿站方向走。
等她们消失在官道的转角,正曦铁青着脸对覻着他脸色暗暗叫苦的两个随从厉声吩咐:“跟着她们,别让她们发现!保证她们不死不伤!”他简直像是在诅咒。
说完了自己也很窝火似的,一鞭子抽在马身上,马长嘶一声撒蹄狂奔。
承毅面无表情地紧跟在后,正曦跑了一阵,火气终于消下去,她从冷宫里出来以后,不知好歹的事也不光这一件两件了,他就是自找的!
见他缓下速度,承毅也拉了拉缰绳。
“为什么不好好说。”承毅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没有起伏。
“好好说?!她再缠上来怎么办!”正曦恨恨地一哼。
“不会了。”
正曦一愣,没再说话。
2013年02月11日 10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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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顶一个,不过文文过几天再看.今天已经够伤心了,不想再哭了TAT
2013年02月11日 1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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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昨天哭的我呀!!~~·
2013年02月12日 02点02分
回复 言璃沫:嗯,一想到那些,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很伤心啊.再加上爱自的事,对我们曦薇党的打击真的是很大.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2013年02月12日 05点02分
回复 最爱看风的孩子 :没办法啊,现在看爱自完全是为了戚薇,每次看到唐正,我都在想,如果是徐正曦演该多好啊!!~~·
2013年02月12日 13点02分
回复 言璃沫: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7哥,我是连安徽卫视都不会看的.实在是怕看到那些广告啊~
2013年02月12日 1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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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付出
“侍弄花草就是要赶早,太阳没有把土地晒热之前。”应如福晋拿着小小的花剪,仔细地剪着植株里的残叶。
清晨的叶片上还带着点滴露珠,戚薇闻见一股好闻的芬芳,“是。”她小声应答,今天一大早应如福晋就进宫来替老祖宗照顾园中花木,还特意叫上她,老祖宗非常高兴,郑重地嘱咐她要“好好学习”,意图明显的都不能算做暗示了。
“常说好花尚需绿叶配,所以看一株花的美丑不仅仅是看枝头开放的娇艳花朵,更要看它的叶子和形态。不能有枯黄的,虫蛀的,叶片残缺的。”应如福晋边说边剪,越来越多有问题的叶片飘落在周围的土地里。“而且,对这株花来说,掉落的叶子也是很好的肥料。”
一直在认真听她说的戚薇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连忙蹲下身,收集起周围散落的叶子,随手在工具盒里拣了把小铲,准备翻土埋叶。
应如福晋看着,不急不慢地说:“用铲子挖花株周围的土壤,会不小心伤到花的根须,严重的整棵花都会死掉。”
戚薇愣了愣,放下了铲子。
“想看到美丽的花,就要不惜力气的栽培。想有回报,当然得付出。”应如福晋仔细在花枝中寻找败叶,别有含义地说。
戚薇微微一笑,“是。”
她用手去挖花下的土壤,如果以前她会认为是应如夫人故意刁难她,但现在她听着觉得她说得很对。付出……并不见得就会有回报,但不付出,一定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稍微挖深一点儿,正好松下土。”
“是。”戚薇笑着点头,用手仔细地挖开湿土,轻而又轻,生怕伤到花根。她粗活也做惯了,没指甲,用了心做得倒也似模似样。
应如夫人看了她两眼,淡淡冷笑,“这一棵是蔷薇,很像玫瑰,却没那么高贵雅致。”
戚薇的手在湿寒的泥土中微微一抖,虽然很像玫瑰却没那么高贵的蔷薇……是在说她吧。她继续松着土,时不时把叶子埋进去,好像没听懂应如福晋的暗讽。
“蔷薇其实很好养,就怕太娇贵,肥上多了,水浇勤了反而活不了。”剪好叶子,应如福晋又拿起喷壶,高高举着四面八方地洒着水,繁茂的枝叶并没承接住多少水珠,蹲在花下的戚薇顿时被浇了一头一身。
她没动,继续埋叶松土,小小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冰凉水珠激得微微颤抖,她始终微笑着继续手中的活儿,应如福晋暗暗叹了口气,浇了几下终于不忍,放下了喷壶。
永赫走进花园,笑容还是那么明朗,“额娘,忙了一早上,都打理了什么好花?”
戚薇低垂着眼不敢抬起,心里有些紧张,离那次夜晚的谈话已经过去几天,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是故意躲避还是真的有事,他们都不曾相遇,他……应该已经从应如福晋那儿得知老祖宗的意思,那他的想法……
“好花?没什么好花,只是这棵蔷薇。”应如夫人的口气有些悻然。
“很漂亮啊。”永赫不以为然地瞟了两眼。口气一横,“你在干吗?”
戚薇的心骤然抽痛,他……
“怎么能用手去挖土!”他蹲下身,不避嫌疑地把她的手从土里拉出来,“石子,枯枝划破了怎么办?”当着应如福晋,戚薇反倒不好意思地挣开了他的手。
应如福晋冷眼看着,不怎么是滋味地说:“松土本来就要用手!你额娘当初也这么做的!”
“是吗?”永赫疑惑地皱了皱眉,“那我来吧。把土挖开就好了吧?”他修长洁白的手毫不犹豫地去抓土拨开。
“还要把叶子都埋回去!”应如福晋一副很受不了他的样子,瞥着眼瞪他,“你那是松土还是挖坑啊?!”
戚薇发现永赫来了以后应如福晋虽然语气刻薄了许多,但看见儿子后眼里的神采,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极端的疼爱。母子俩斗嘴的样子十分有趣,连刚才冷森森的福晋也变得很生动温暖,他们母子的感情很深吧,她的眼睛微微发酸,有父母……真好。
她怕自己流泪,赶紧吸了两口气。应如福晋那么疼永赫,老祖宗竟然要给他许配她这么个女孩儿……当然不乐意,她实在有些对不起这对儿母子。
“好了吧?”永赫拍了拍手站起来,“土也松了,叶子也埋了。额娘,你去老祖宗那儿说话吧,太阳都烈了,晒得慌。”
应如福晋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眼戚薇,皱了下眉,不情愿也很无奈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们去洗手吧。”永赫叫了下出神的她。
“哦……好。”她点了点头,难道应如福晋还没对他说?
绕出园子,早有伶俐的太监打了两盆水端过来伺候。
戚薇默默洗着手,突然失去和他说话的勇气。
太监退下后,小小的空地上只剩他和她。
“嗯……那个……”永赫挑眉,有点为难地咽了下口水,“我额娘已经对我说了。”
戚薇紧紧握住拳,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如果接下来他说出什么让她难受的话,她也要向他微笑,她知道……那不怪他。
“我……”他低头看着她变苍白的小脸,“很高兴!”说完,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
她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用了好半天才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说……他很高兴?
眼泪齐刷刷地双双垂落,她听他这么说,并不高兴,而是感激!
他也许不会知道,此刻的她,听见他这声高兴……心里是多么酸楚。她当然知道,他愿意娶她的代价,他无法分享到她的荣耀,只能分担她的耻辱,可他,还能用那么真挚眼神看着她说:他高兴。
泪水流过嘴唇,这不是她第一次尝到眼泪的滋味,但这回却没苦涩得她无法忍耐。
永赫,她……好感激!
今生,为了他这句他高兴,为了他包容她的这片心,她为他付出任何东西,她都乐意!
2013年02月12日 02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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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银荻狠狠地一指她,“离永赫远一点!”
戚薇没辩解,老祖宗的指婚还只是相关人等的默契,她不该……也不想先说出来。
“你不是发了疯地喜欢正曦哥哥吗?!去喜欢啊!他也还没福晋!”桑珠被表姐瞪了几眼,觉得不积极出来喝问显得很没义气。
“对!”有人率先出来质问,随声附和的人就多了,少女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好像赛着谁更恶毒似的。
“你不会那么水性杨花吧?!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正曦哥!”
水性杨花?
戚薇听着她们的咒骂,只有这句入了耳,她觉得很是讽刺,现在她终于放开了心,放开了手,却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难道……”她望着渐渐深沉的暮霭,有些好笑地低语,“我为那个错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
她低低的声音却不知怎么一下子压住了那么多尖锐的嗓音,所有人似乎都噎住了,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少女都艰难地闭住了嘴巴,是的,谁都知道,因为正曦哥哥当初不肯要她……她被扔进冷宫整整两年,其实,很惨。她们可以嘲笑她的穷困,可以嘲笑她在冷宫养成的低贱习惯,却不忍心当面嘲笑她破灭的痴心。都是女孩子,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他,毕竟……她们还没恶毒到这个份上。
“总之,你……你离永赫远一点儿!”银荻恼恨地说,她已经发觉虽然她们人多,也落了败势。
“你们搞错了!是我要离她近!”永赫不知何时从营地里走出来,站在少女们身后多久了。他冷着脸,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盯着银荻,“告诉你们,我就是喜欢她,将来还要娶她为妻!你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欺负她,不然别怪我打女人。”他带了些少年的冲动警告说。
银荻被他的态度刺伤了,脸都气得涨红,“你要娶她?!”她狂乱地用手点戚薇,“你知不知道她当初追求正曦的样子有多贱?!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是因为正曦不要她了,她才会对你眉来眼去的!”
“你给我闭嘴!”永赫气得大步向银荻走过来,凶悍的气势吓得姑娘们纷纷躲避。戚薇吓了一跳,他个性单纯冲动,真打了银荻,后果严重。她赶紧跑去拉他,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和姑娘家较起真儿来了呢?
莫非……她心里一痛,银荻说中了他在意的事情?
虽然银荻假充无畏地仰高下巴,看见永赫真的发了火,也吓得浑身发抖。
“我今天最后容你们一次!”永赫的手囫囵一指脸色发白的姑娘们,“再让我听见你们说她坏话,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戚薇拉着他的胳膊,制止他的怒气,听了他孩子气的话又好笑又感动。
永赫当着这么多姑娘这么维护戚薇,银荻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哇地大哭,掩面跑开。
静娴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怨毒骤然沸腾,当初太和殿上那个男人也是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而欺辱了她!害得她在满朝文武后宫世族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的眼睛恨得都充了血,森冷地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永赫恼得还呼呼喘气,“这么讨厌,还嫁得出去才怪?!”
戚薇苦笑着看他,“你这么和姑娘们吵架,会被笑话的。一个大男人……”
“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就非得忍着吗?”他瞥着眼说。
她拉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垂下眼,每到这时候她都不敢正视他,都是她不好,才给他惹来这样的非议和气恼。“你……很在乎吗?”她实在无法重复她们的话,听的时候还能命令自己泰然,可当着他的面,她还是羞愧内疚。
永赫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看他,皱了下眉,“戚薇,你还喜欢正曦哥吗?”他直截了当地问,不带半点隐晦。
戚薇呆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想知道这一个问题。”
她垂下眼,摇了摇头,“不……喜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看着永赫的眼睛说,毕竟她对正曦的感情也是真的,虽然可笑又可耻,也都过去了,但让她冷漠地决绝否定,她做不到。
“那就好!”永赫并没发现她的躲闪,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这就够了。他刚才的气愤转眼都变成了喜悦,还得意地在她低垂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2013年02月12日 02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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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薇慌乱地瞥了眼周围,生怕看热闹的下人们瞧见了这逾矩的亲密。耳边传来永赫开朗的低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他真是火得快散得也快,戚薇也笑了,孩子脾气的他呀。
临近晚饭,永赫还有很多杂务,到了营门戚薇主动催他去了,省得主事的正曦又说他拖拉散漫。
刚想进自己的帐篷,她就听见一声冷笑,夜色已经稀薄的降临,她循着声音,看见正曦抱臂倚在帐篷背阴的一侧。
戚薇轻快地皱了下眉,向他福身,“庆王爷吉祥。”不想和他多话,她拉起帐帘准备进去。
他飞快地伸臂一扯,强横地把她扯到帐篷间的死角,他的手使劲地
捏
住她的下巴,很疼。
“少给我来这套!庆王爷……我们有这么陌生么,戚薇?”他冷笑,眼睛里的讽意浓烈得像是火气。
她瞥开眼不看他,“陌生……不好么?”
他再次手指加劲,逼她抬起头看他,“你必须弄清楚,你在冷宫待了两年,是你自己倒霉踩死了人,和我没半点儿关系!”他俯下身,她太瘦了……原本粉嘟嘟的苹果小脸已经完全成了少女的美丽脸庞,大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水漾漾的……让人心软。他从不曾发现,她的眼睛这么亮,这么美。
“嗯。”她平淡地笑了一下,是啊,她早就对他说过了,何必再这么气急败坏地强调一遍呢。
“你为那个错付出的代价……多少都和我没关系!”他几乎凶残地说。
她一颤,那个时候……他听见了?
光线朦胧,他还是看见她尖尖的小下巴已经被他捏得发青,不由松了手劲。
“你的男人真可笑!他跳出来说了那些话,会让那些女人更恨你。”他讥讽地笑笑,“和个笨蛋似的。”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俊美迷人的男人,是,在他眼里,永赫的心机手段都青涩得像个笨蛋,也许他一时的痛快把事情搞得更糟了,那又怎么样?
她也冷漠地看着他一笑,他被她的笑容蛰了一下。
“无论如何,我需要他的时候……他站出来了。”她带了几分骄傲的说。
他的眼睛骤然一眯,抿紧嘴唇。
“刚才……回答他的问话时,为什么犹豫了?”他冷酷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
靠得太近了,她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她熟悉这味道,因为她在素莹身上闻见过,老祖宗也夸过这味道清丽独特,是最顶级的茉莉香精,小小一瓶就是她谦王府几个月的开销。
他似乎……全都看见了,听见了。而且,就连永赫没发觉的,他也洞悉到了。
她笑笑,他永远是闪在一边袖手旁观。
“因为,我内疚!我对永赫内疚!”
他瞪了她一会儿,长长地冷笑一声,甩手松开她,“很好。”
2013年02月12日 02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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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赫更加歉疚,他又粗心了。被人看到戚薇和他……受伤的还是她。
“你先去,过一会儿她再回去!”正曦不容反驳地命令。
永赫还犹豫着不动身,戚薇看着他摇头微笑,示意他不必担心,还催促地轻推他。实在也别无良策,永赫紧皱眉头快步向营里走去。
路过正曦身边时,正曦挑着嘴角,极尽嘲讽地哼笑一声,“管好你那玩意儿,急什么?该是你的还怕飞了?别害了她!”
永赫一愣,终于发作了,“你凭什么说我?!最没资格指责我的就是你!”
正曦面色不改,只是更加森冷,“是么?”
“永赫,快去吧。”戚薇已经背对着他们整理好衣衫,平静无波地把洗好的手绢一块一块放入已经沸腾的艾草汁里,她的冷静镇住了两个就要冒火的男人。“别让阿玛久等,我一会儿就回去。”
永赫笑了笑,瞪了正曦一眼,快步离去。
正曦的脸色终于盈满怒色,“你还要不要脸?!”他毫无顾忌的责骂她,丝毫不怕伤了她。“你还没嫁给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怕自己说出更恶毒的话语,“离营帐这么近,被人看见,你还怎么做人?!你就这么缺男人?!”
她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随即她竟然笑了,他一腔急怒都被她笑得噎在胸膛里。
“王爷,你真的很可笑。”
“什么?!”他气疯了,跨前几步,一把揪她起来,她脸上的讥嘲让他的怒气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穿了。
“他是老祖宗指给我的丈夫,他想如何……我都乐意!”她毫无惧意,他已经伤不到她了,自从他把她最后一丝痴情踩碎后,他就再也无法伤她了。
他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了几下,她被他晃得险些呕吐,“你怎么这样了!你除了男人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恶心,呵呵冷笑,“是!除了永赫,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由他来质问她这些,真是可笑至极!当初他可曾想到她的处境?他可曾想到她要面对怎样的责难嘲讽?
一句话,扎了他心的弱处。他一凛,松了手劲,“戚薇……你还在怪我?”
她忍不住嗤笑,不看他。是啊,他是有这个资本,以为女人们的心永远都在他身上,可惜……她不是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王爷,您大婚在即,别再为我们夫妻间的事分心忧烦了。”
他的表情又变得残忍,松开手,他瞥着她冷笑,“夫妻?你倒是承认的很大方。”
她从他手上获得自由,继续若无其事地用木棍搅拌草汁里的手帕,煮好的就挑出来放进干净小盆里。
正曦默默看着,“戚薇,你何曾这样对我?如果当初你像对他一样对我……”他不想说出让自己觉得卑贱丢脸的话,顿了一下,“我又怎会弃你于不顾?”
她剧烈一抖,滚烫的草汁滴在手上,她被烫得一跳。
“小心!”他急躁地抢过来,把她手上的帕子和木棍都远远扔开。他握住她的手,“烫哪儿了?”
那阵疼已经过去,她低垂着眼,生硬地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王爷,过去的……都过去了。”
也许他说的对,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她并不能得到他的喜爱,可是……都没意义了,谁对谁错,谁欠了谁,都没意义了。
“过去了?”他冷笑。
“王爷,请回吧。现在的戚薇和……正曦,”她涩涩地说出他的名字,还是让他的心一缩,“都已经不同了。”
“对!”他哼了一声,说得好,都不同了!
不远处的草丛里轻微地发出窸窣的声响,戚薇没察觉,他却机警地一喝,“谁在哪儿?!”
戚薇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正曦已经大步冲过去,在草丛里揪出瑟瑟发抖的静娴。
“你在这儿看了多久了?!”他恼怒地掐住静娴的脖子,额上青筋爆现。
戚薇反倒被他吓住了,他何以会这么生气?
“没……没看到什么……我刚来。”静娴抖得站都站不住。
正曦眯了眯眼,把她甩在草地上,脸色已经平静下来,眼睛却还充斥着隐忍的杀意。“哦?是么?”
静娴也被他的残酷吓住,拼命点头。
“如果……”他如嗜血的妖魔般笑了笑,“我听见有人说起今晚的事,静娴,我不必要你的命,你阿玛已经老病在家,你兄弟几个若是都去了边塞驻守,你的日子是不是会很好过?”
静娴惨白着脸,话都说不出来。
戚薇默默看着,他这么介意……是怕素莹知道他对她说了这些话吗?
“嘴欠,多事,总会倒霉!”他威胁地冷笑着看静娴,“以后我若发现你还对她言三语四,在背后煽风点火,你就准备和你兄弟一起去边塞好好为国效力吧!”他看了眼戚薇,眼神复杂。
“走!”他回身拉默默想心事的戚薇。
“我的手绢。”她想挣脱他的手。
“你!”正曦忍无可忍地一捏她的手腕,戚薇疼得泪水朦胧却不肯喊疼,他也只能松了手劲。
甩开她,他用水盆浇熄了火堆,瞪了眼还失魂落魄跌坐在草地上的静娴,“还不滚?!”
静娴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回营地。
他拿起推满手绢的小盆,往营地里走,戚薇伸手去接,他恼恨地塞到她手里,力气大得让她都倒退两步。
“你就永远只会惹烂摊子让我收拾吗?!”他恨声说。
2013年02月12日 02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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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13
戚薇知道她一肚子邪火不敢找正曦,只能撒在她身上。
“有男人护着怎么样?世事难料,你别高兴得太早!”静娴语无伦次地怨骂着,积压在心里的仇恨好像突然找到了目标。
“静娴。”戚薇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不累吗?紧紧揪住已经过去的事情不累吗?”
静娴一愣,半晌才嗤笑道:“看来你倒是玩得洒脱!我不像你,能退而求其次!正曦攀不上,就扒住永赫。”
“永赫不是!”戚薇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作了,别人怎么说她笑话她,她都能忍,但她不许她们嘲笑永赫!“在我心里,永赫是谁也比不上的!”
“得了吧!”静娴哼哼冷笑,“正曦是王爷,和蒙古打完仗搞不好就是亲王,永赫是个什么东西?连个贝勒都不是!只是靠着父母祖荫的毛头小子!你骗鬼啊?!”
戚薇比她笑得更冷,“就算他是个贩夫走卒,他也是我心里最好的男人!”王爷怎么了?王爷在她最苦最疼的时候连一眼也没看过她,毛头小子又怎么样?他的心他的手……他的一切都好温暖!
静娴表情一狠,“你是在向我炫耀吗?”她还想继续说,却浑身一僵,直直地看着戚薇的身后,脸色发白,讷讷无语。
戚薇也感觉到身后涌起的寒意,还不等她回身,一只裹挟着蛮横力量的手抓住她的上臂,把她疼得眼泪刷地淌了下来,那力量没因为她的哭泣而减弱,反而更粗暴地把她拖入车厢。
“最好的男人,嗯?!”车厢狭小,他轻而易举地把她逼入死角,怕自己忍不住伤害她,他死死捏住她身体两侧的木椽。戚薇被他突如其来又异常猛烈的怒气吓了一跳,本想冷漠对抗,却在被他掐住下巴时气势消散殆尽。
“松……松手!”她想说得义正词严,但下巴传来的剧痛竟让她结结巴巴。
“他就亲了几口,摸了几下,就成‘最好的男人’了?”他尖刻地嘲讽,松开她的下巴,按住她的双肩把她压在身下,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对于他不过是可笑的徒劳。马车被压得来回摇晃,拉车的马匹也原地兜步,低声嘶鸣。
“别……别让我恨你!”戚薇怨恨地瞪着用身体的重量折磨着她的男人,她的肋骨好疼,就要被压断了。她的……胸部更疼,正被他羞辱般地用他结实如铁的胸肌碾压着。
“你不是已经很恨我了么?”他微喘,冷笑。不容她再说出什么令他更生气的话,惩罚般地封住了她哆嗦而苍白的双唇。他的吻太激烈也太强横了,她无法呼吸甚至无法吞咽,被他和自己的唾液呛得剧烈咳嗽。
她哭了,因为她的咳嗽和哭泣,他皱眉喘息着放松了对她的压制,她羞怒已极,不假思索地趁机一膝盖撞在他已经灼硬的胯间,只求他能停止对她的侮辱。
他闷哼一声,脸色惨白,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双手死死撑在她身体两侧,僵硬而颤抖。
戚薇也有些害怕了……从他身下蹭出来缩在车厢角落,也许她闯下大祸。
“你!”他忍过这一阵剧痛,用杀人的目光死瞪着她。
戚薇浑身哆嗦,但只要他不再对她那样,她并不怕他凶狠的眼光,杀了她又能如何,对他来说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
“王爷。”她的声音颤抖,但已经不再结巴,“别再做让我怨恨你的事!”她寒着声调重复。“你再如此,我宁愿一死!”
他铁青着脸用眼神继续杀她,她坚决无畏地回瞪着他。她知道,他侮辱的是她,更是永赫,她不许!
静娴被正曦贴身的侍卫半恭敬半胁迫地推出一段距离,她冷眼看着正曦把戚薇推上马车,然后马车暧昧地抖动起来,马都被压得原地打转,侍卫不得不拉住缰绳呼喝稳住。
她鬼气森森地一笑,好啊,一个肆意威胁她的男人,一个向她炫耀的女人……她倒要看看,谁能有什么好下场。
2013年02月12日 0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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