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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大了
春去秋来,斗转星移,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松格里雅十四岁了,这年也正巧赶上了三年一届的选秀。家里人请了嬷嬷过来教松格里雅规矩,这些嬷嬷都是从前在宫里伺候过,年满之后被放出来的,最懂这里头的弯弯绕。
松格里雅学规矩学得很快,很地道,嬷嬷们都夸奖着,鹇姬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她的雅儿是一个有福气的人,长得又漂亮,性子又大方。况且,咱家里出身虽然不是满门显赫,但可也不低啊,没什么理由雅儿不能嫁个好人家的。
2013年02月01日 0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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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一年的初春,在乌拉那拉那布尔的家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尽管家中有一个待选的女儿,但大家似乎都不曾为这个有福气,且进退有度,每天都乐呵呵的女子担忧过。而这一切,对于主角吴那拉来说,似乎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吴那拉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父亲叫那布尔的时侯确实喷了一回,姓乌拉那拉叫那布尔,出身镶黄旗还当着佐领,据吴那拉所知,整个大清有记载的也就只有一个了——清高宗继皇后的父亲。直到后来又知道了自己出生在康熙五十七年,吴那拉就彻底淡定了,她的确是未来乾隆皇帝的继皇后啊。
清高宗继皇后在雍正年间被赐给当时的储君宝亲王为侧福晋,其实按理来说,以乌拉那拉氏四品宅的出身,原本是没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的,封个格格也就差不多了。后世许多人都认为高宗继后跟孝敬宪皇后有亲属关系,在清史专家吴那拉看来,这种说法纯属搞笑。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就好像吴彦祖姓吴,她吴那拉也姓吴,难道吴彦祖就是她弟吗?显然不是。
2013年02月01日 0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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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宪皇后是费扬古的嫡女,正黄旗出身。高宗继后是镶黄旗,虽然两者都姓乌拉那拉,但都不是一个旗的,又谈何亲戚呢?更何况古代人同姓不婚,这两家人连姻亲关系都不可能会有。与正黄旗孝敬宪的生而高贵、满门显赫不同,孝继后的身份其实说不上高,父亲是一个正四品的小官员,在京城之中,掉下来一片瓦来都能砸到好几个。
说起来为什么乌拉那拉氏会被直接指给宝亲王做侧福晋呢?雍正爷倒底在想神马呢?这里头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了,一个女人,她姓高。没错啦,就是乾隆那只老色狼,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唯一的慧贤皇贵妃。
2013年02月01日 0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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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时值雍正十一年,宝亲王弘历再度请旨雍正,抬府内包衣高氏为侧福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就高氏之事向雍正请旨了。雍正十年的时侯,弘历就已经闹过一回了,雍正没有同意,事情不了了之。这次,雍正依旧不想理会弘历那茬儿,但弘历锲而不舍,两父子闹得是不大开心。
大臣对弘历的做法颇有微词,要知道,风流多情对于一个储君来说可不是什么优点啊。尽管这是一个微不足道小瑕疵,但雍正爷心眼小,所谓天家无小事嘛,再细微的瑕疵也必须严肃对待。雍正为了弘历的名声着想,就决定在这一届的秀女中为弘历挑选一个满洲大姓的侧福晋,一来是转移群众对弘历和高氏的关注和非议,二来是用这个女子来分高氏的宠。
这个满洲大姓的女子,出身既不能高得压制了嫡福晋富察氏,又不能低了让人看笑话。于是,出身上三旗,但父亲却只是一个小官的乌拉那拉氏就进入了雍正的视线,倒霉的雀屏中选了。要不然,就依着那布尔的官位,乌拉那拉氏是绝对不会被指给弘历的。就算指了,也应该是像珂里叶特氏那样,指为格格,而不会一上来就是侧福晋。
也许正因为如此吧,明明没有资格,却坐上了那个位置。就像给一个茶壶扣上了一个锅盖,这错位的开始,早已注定了错位的结局......
乌拉那拉氏的一生就是一个呈满了杯具的茶几,为了给弘历遮羞,她成为了弘历后宫的一员。在她嫁给宝亲王的同时,高氏成为了侧福晋。自始至终,她一直都是个挡箭牌一般的存在。
2013年02月01日 03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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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请安奉茶
弘历小后宫的莺莺燕燕今儿特地都起了个大早,她们都是昨夜一晚上没睡好的主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这位新来的侧福晋是个什么人物?有没有威胁?
于是等吴那拉晃晃悠悠的到了富察氏住的小院时,其他的姐妹们早就已经坐定位置了。吴那拉这一迈进门,立刻感觉对面金光乍现,唰唰唰唰,一道道如紫外线般的目光,晃得她头晕目眩。
“让各位姐姐们久等了,是妹妹的不是。”吴那拉说话文邹邹,这么一欠身,还真有点古代大家闺秀的味道。她还以为自己起得挺早呢,诸位姐妹们都太勤奋了,吴那拉为此感到分外不好意思。
“妹妹伺候爷起床出门,合该是晚到一些的,不必挂怀。”嫡福晋富察氏穆尔札兰,笑眯眯的发言了,只是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还真不如别笑了,让吴那拉是浑身一哆嗦。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吴那拉赶紧规规矩矩的给富察氏问安,待得一旁的侍女们端过一盏茶,吴那拉便接过茶托跪地道。
“请福晋喝茶。”吴那拉说了这么一声之后,便有嬷嬷抱着个红色的匣子,来在富察氏身边。打开来看,正是昨儿晚上垫在床上的那条白色的喜帕。
富察氏看过了一旁匣子里被血迹染红的喜帕,满意的点点头。接过了吴那拉奉上的茶,喝了一口。这一举动说明吴那拉的身子是干净的,作为当家主母,富察氏同意吴那拉进门了。若是喜帕上没有落红,富察氏就不能喝这口茶,吴那拉自然也要被退货。这就是古代森严的制度啊。
经过这道工序,吴那拉这才算是真正的进门了,正式成为了宝亲王的侧福晋。吴那拉这声奴婢的自称,是没有错的。在王府里,她虽然是侧福晋,但也是王爷和嫡福晋的奴才,在嫡福晋面前低一头。可以自称奴婢、婢妾或者妾身,反正都是一个意思,表示她的身份低于主子。但我、臣妾这样的自称是万万叫不得的。吴那拉总觉得妾身这两个字儿不太合适她,跟唱戏似的,叫着有点恶心。至于婢妾嘛,太拗口了。还是奴婢好点,起码顺溜。而对其他的身份比她低的格格,便可以自称一声姐姐托大,也可以直接自称我。
吴那拉站起身来,就见富察氏拉着她的手很是友善的说着。
“妹妹不必气,来,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富察氏的凤眸在吴那拉身上来回的打量。
听这话,吴那拉就是再别扭也得压下去,坐在了富察氏左手边的位置上。而富察氏右手边的位置上,则是坐着一位样貌颇婉约的女子,气质那是清柔如水,就像画里的仙女一般。吴那拉认得她,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慧贤,乾隆一生最爱的女人。
吴那拉讷讷的低着头,也不讲话,时不时抬眼看一看四周围的女人,一脸的呆样。
“妹妹性子真是腼腆,来了这么久了,都不敢出声。”富察氏的样子十分慈祥和蔼。
“回福晋的话,奴婢性子愚钝,不知说什么才好......”吴那拉对福晋那个恭敬啊,她不想惹到这里的任何一位女人,主要是因为她们都不是好惹的。
坐在福晋一旁的高氏闻言用帕子掩着口笑了笑。
“这位新妹妹性子倒是好相处,姐姐看着心里喜欢得紧呢。”高婉容此刻虽然还没有被抬为侧福晋,但也是迟早的事儿了。她作为宝亲王的第一宠,即便只是一个格格,也当得这一声姐姐。
“姐姐这里有些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不要嫌弃才是。”高婉容身边的嬷嬷递来一个礼盒,那礼盒是紫檀木做的,十分精致。
吴那拉怯生生,看着高氏的眼睛。高氏的双眸中是柔和的,盈满了笑意,也看不出什么其他来。吴那拉接过盒子来,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羊脂白玉细腻得很。
“多谢姐姐赏赐,那......妹妹我便收下了。”照理来说,吴那拉是不大需要对高氏如此恭敬的,毕竟高氏只是个格格,纵有资历,但身份却低于她。可吴那拉心里头明白,就是得罪福晋,也千万不能得罪高氏。这个女人在乾大爷的心中,就是是非好坏的标准线啊。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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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一见这高婉容,竟然是有心对吴那拉示好,把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她本来打的主意是隔山观虎斗,且看这高氏和那拉氏如何两败俱伤的。高婉容煞费苦心想当侧福晋,可万岁爷却一直不许。在这种时侯,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身份高贵的乌拉那拉氏,就仿佛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高氏脸上。高婉容应当是不会退让的,要跟这个乌拉那拉氏拼个你死我活,这才合理啊。怎么竟然会与她的猜测相反呢?
殊不知,却原来是弘历在向雍正请旨,抬高氏为侧福晋之时,对雍正强迫中奖的塞给他一个女人心生不满。于是回来就对高氏稍微那么透露了两句不情愿的话语,被高氏猜中了前后因果。高氏猜了个□不离十,料想大概这那拉氏进府之后,万岁爷就会同意抬她做侧福晋。既然她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对谁产生什么不满了。
况且......高氏柔柔的看了富察氏一眼,富察氏想隔山观虎斗,当谁是傻子吗?好不容易这藩邸里进来一个跟富察氏一样出身镶黄旗又是老八姓的,岂能不好好利用。
富察氏反应也很快,她几乎立刻就想明白高氏的意思。是啊,而今整个府里只有她富察氏是镶黄旗,满洲上三旗,又是老八姓,如今突然冒出来另外一个。高氏这是想怂恿这个那拉氏,来对付她......这样一想,富察氏心下里嗤笑了一声。
富察氏从容的从脖子上退了一串红宝石项链下来,复又体贴的挂在了吴那拉的脖子上。那宝石圆润明亮,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打磨得分外光滑,一看就不是俗品。
“高妹妹出手如此大方,我这个做嫡福晋的又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呢。这串珠子是回疆那边进贡来的珍品,配妹妹这容貌倒是刚刚好。”
富察氏这话说得没错,不管是高婉容还是富察穆尔札兰本身,长相都是乾隆喜爱的那种江南水乡风格的,戴这种鲜艳的颜色,反倒是显得不搭调。乾隆这整个内院的女人,长得几乎都是一个类型。只有吴那拉,走的是狂野路线。什么火红啊、紫色啊、褐色
啊这
种大开大合的颜色,配吴那拉都是相得益彰的。
“那,就多谢福晋了,众位姐妹都是和善的人,这么气。奴婢今儿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真是太失礼了。回去一定好好挑选,明儿请安的时侯给福晋、高姐姐还有各位姐妹们送来。”吴那拉态度那叫一个谦恭。
“呵呵,妹妹可真会说话啊。”高婉容笑得甜美。
“这一家人的,哪儿用得着那么气啊?妹妹的性子果真是纯真可爱,姐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得空多来陪姐姐说说话可好?”
吴那拉听罢了,还没等回答,就见富察氏先开口了。
“高妹妹可使不得啊,你身子骨不好,爷常跟我说需要静养什么的,我也不懂那太医吊袋子的话。不过那拉妹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拉着你到处走,再见着了风,那就是她的罪过了。别说是爷,就是我,也不能放任了。”富察氏挑起了眉梢,一席话挑拨之意非常明显。
一方面说弘历对高婉容的宠爱非常人所及,连她这个嫡福晋都不得不避其锋芒,让吴那拉心生嫉妒;另一方面又暗示,高婉容经常身子不好,却也不知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在她身边什么时侯就遭到陷害了也说不定。
“福晋姐姐这么说,真是折煞妹妹了。”高婉容也不能不反击啊。
“爷的性子那么和善,最是宠着姐妹们的,哪儿就会责备呢。爷见天的跟我说,我那小院太安静了。可府里的姐妹就是不喜欢去我那儿串门子,我也是想要热闹热闹罢了,爷看着也欢喜不是。”高婉容就是有底气啊,吴那拉一个侧福晋都不得不在富察氏面前装孙子,自称奴婢,可她就敢自称我。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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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婉容这一句话,透露给了大家一个信息,那就是跟她交好有好处。什么好处?爷最宠着她,她说谁好就是谁好,有她说好话在这后院就算立住脚了;还有一个信息是,爷去她那儿去得最多,‘见天’的去,多多拜访她,就等于能够多多看见爷。这等好机会,还等神马,赶紧拨打电话报名吧!
富察氏和高氏讲话,那些格格之流是没有插话的勇气的。毕竟那是两尊大佛啊,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着上位两人其中的暗潮汹涌。吴那拉趁着富察氏和高婉容互相比拼语言艺术的时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底下坐着的人物。嗯,基本都认得,见过画像,即使不认得,也能猜得,不外乎就那几个人物嘛。
苏氏,也就是日后的纯惠皇贵妃,样貌属于可爱的类型;金氏,也就是日后淑嘉皇贵妃,冷艳型美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陈氏,后来的婉贵妃,透明人中的透明人,不受宠中的不受宠,所有女人之中,只有她的脸是方的,唉......也怪不得乾隆不喜欢她了。
还有珂里叶特氏,后来的愉贵妃,荣亲王的生母;黄氏,乾隆元年便早殇的仪嫔;还有一个是富察氏,这位可是福晋的族姐,雍正十三年便会故去,追封的哲悯皇贵妃。富察格格是弘历的第一个格格,她大概也算是弘历的‘第一次’吧?如果弘历没有跟小宫女偷尝过禁果的话。
吴那拉这边终于打量完了,那边富察氏和高氏也比拼完毕了,此番胜负未分,且听下回分解。
“那拉妹妹啊。”富察氏笑意盈盈。
吴那拉赶紧回神,应道。
“是,福晋。”
“你那边现在有几个奴才伺候着啊?”富察氏这是在问吴那拉从娘家带来的那些奴才。
“回福晋,有一个嬷嬷,四个陪嫁的丫头。”吴那拉如实回答。
“哦,这样啊......”富察氏点了点头,复又开口道。
“嬷嬷倒是无妨,年纪大了自然懂规矩。可这小丫头什么的,就说不准了。这王府天家的,规矩大得很,跟你娘家佐领府有所不同。我怕你那几个丫头不懂事儿,惹了麻烦。不若就先将人送到我这里,等我派人调.教好了,再给你送回去。你看如何啊?”富察氏一脸贤惠的表情,仿佛说着:看,我多为你着想。
果然啊,吴那拉心下是一片清明。这陪嫁丫头说来身份复杂得很。首先,她们是新嫁娘的左右手,可以帮助新嫁娘在夫家立足。其次,她们皆是貌美如花,为姑爷准备的通房。富察氏这是要断了她的左右手,同时也是为了确保乾大爷身边干干净净的。送回来?恐怕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了,纵然最后能回来,大约也不再她的人了......
“福晋说得是,那就麻烦福晋了。”明知道是个亏,但是却不能不吃,吴那拉也只能这样回答了。她可没有高氏的资本,敢跟富察氏叫板。别说她娘家无势,单说弘历都够她受的。只要富察氏稍稍在弘历那里,给她上一点点的眼药,她就要倒大霉了。
富察氏非常满意,这个那拉氏虽然长得傻呆呆的,但看起来也是个明白人。
“唉呀,这样一来,你那边就没有什么伺候的人了。”富察氏将头扭向了一旁的李嬷嬷。
“李嬷嬷啊,赶紧帮我挑几个勤快妥贴的下人,等会就给侧福晋送过去。”
“是,老奴醒得。”李嬷嬷快手快脚的下去办事了。
“多谢福晋,这回要麻烦福晋了。”吴那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夸赞着。
“福晋真乃贤良淑德,如此为奴婢考虑,日后奴婢定当尽心服侍福晋。”
这恭维话是大家都爱听的,富察氏也不例外。甭管这话是实心还是假意,但见吴那拉如此知情识趣,富察氏脸上也开始有了一点真正满意的笑容。
高婉容侧过眼帘,打量了一下那个满脸堆笑的那拉氏。呵,挺能忍的嘛,嘴也够甜。看样子,是个不争的人物。富察氏这招都玩儿老了,每回都是要走别人的陪嫁丫头,她刚进来的时侯也是如此。不过她当时有反抗的资本,因为弘历在要她进府之前,就已经看上她了,所以富察氏那回是在她手里吃瘪了。弘历不仅没有同意富察氏的要求,还给了富察氏一顿排头。
且不论高氏和富察氏心里头想什么,吴那拉这厢是损兵又折将,还不能露出半点不情愿,更有甚者她还得恭维着,真是憋屈死了。
就这样,在吴那拉的如坐针毡中,这要命的一早上总算是结束了。吴那拉决定她要回去补觉,跟这些女人打交道,太累人了......至于送礼的事儿,回去跟容妈说说,她一定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她就不亲自动手了。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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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也聪明,登时反应了过来——门外有人偷听啊。但见容嬷嬷也是分外不赞同的瞪了吴那拉一眼,嘴上说着些没有意义的话语。
“侧福晋好歹是有身份的人,难道就任由这些奴才欺负吗?”
“容妈,你我现在身陷这虎狼窟之中,我又是个蠢笨的,明日能不能活着都尚且未可知,除了忍还能如何呢?”吴那拉颇感慨的一叹
“道理容妈是明白的,唉,只是苦了侧福晋你了。侧福晋你不得王爷的心意,在这府里也没有个帮衬的人,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容嬷嬷说着还假假的擦了擦眼泪。
“怎么过?得过且过呗,没啥坎是过不去的。要说起这能帮衬的人,容妈,依我看啊,我那高姐姐就不错。咱们爷心中的人儿是谁,我这心里啊,是真真的,日后高姐姐指不定要怎么飞黄腾达呢。诚心诚意投到她的名下去,福晋也奈何不了我二人。”吴那拉半开玩的说道。
“侧福晋......”容嬷嬷继续接话。
吴那拉不等容妈说完,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终是盖上了被子,闭上眼睛开始补眠了。
想要低调过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身在局中,又有谁能逃得掉呢?她父系不显,就连高氏的父亲,都是颇得雍正重用的正二品的大员啊......镶黄旗又怎么样?乌拉那拉又怎么样?在这个府里还真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儿。她想要活下去,只能靠着讨好富察氏或者高氏,站到她们其中一人的身边去。唉,日子艰难啊......
在高氏和富察氏的战争中,高氏看似胜利,但其实也损失惨重。据说高氏已经是彻底伤了身子,不仅不能生了,而且寿数也没有几何了。也不知道这富察氏倒底是用了多少药、多少办法,才将高氏害到了如今这副模样的?
富察氏嫁给弘历也七八年了吧,弘历的子嗣是被她牢牢的把持在手里啊。这府里头这么多女人,却只有她富察家的两个女人生过孩子,这正常吗?弘历也真够二的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不合理之处都看不出来。四四怎么会生出这种孩子呢......
想到这里,吴那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哦?她果真这样说了?”高婉容专心的绣着面前的山河图,说话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是,回禀的人听得真真的,说是什么进了这虎狼窟,还说了格格您方才是爷心里的人儿,这就是要抱您的大腿了。”秦嬷嬷如是说着。
“秦嬷嬷,先别这么急着下结论。”高婉容继续绣着那川流。
“这院子里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地方。”高婉容顿了顿。
“我这儿也不是杂货铺,谁来我都得迎着。她有这个心是好的,但也要她有那个本事。且看看吧,她能凭着自己做到哪一步。”
“格格说得是,还是格格看得透彻,那咱们......”
“先赏一碗甜汤过去,昨儿爷是宿在她那儿的,福晋那头肯定有动作,但咱们也不能全指着福晋啊。”
“是,老奴明白了。”
“秦嬷嬷,这绣花,最不能着急了,得慢慢的、一针一线的,来日方长。”
另一头,富察氏的小院里安静得很,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小婢女行色匆匆进了院子,被李嬷嬷迎进了屋。
“灯芯儿,她真这么说?”富察氏凤眼微微眯起来,笑容可掬的问道。
“奴婢一个字儿都没改,连语调都没变,这便是侧福晋的原话。”
“下去领赏吧。”
“谢福晋。”
待得那小侍女退下了,富察氏身边的李嬷嬷是忍不住了。
“看来又是一个拎不清的。”李嬷嬷冷哼了一声。
“李嬷嬷,你看你又冲动了不是。”富察氏倒是不着急,颇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侧福晋啊,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富察氏悠闲的品了一啖茶。
“福晋?何解?”李嬷嬷倒是不懂了,这侧福晋话里话外的,显然就是抬举高氏那个**啊。哼!一个满洲大姓的女子,上赶子的要给个包衣奴才当跟班的,佐领府还当真是好家教啊!
“李嬷嬷,这最后一句话,按照灯芯儿学的那种口气,拆开来读读看。诚,心诚意,投,到她名下去,福晋,也奈何不了我二人。”
李嬷嬷听了富察氏这么一讲解,方才如梦方醒的一拍脑门!可不是......
“诚投福晋。”
富察氏一笑。
“这姑娘倒是八面玲珑得很,第一天来就想要两边都讨好,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富察氏失笑着摇摇头。
“不过的确很识相,起码不惹事,我也放心不少。且看看她的表现吧,若真是个不争宠的,放过她倒也无妨。若是跟高氏那个狐媚子是一路人,本福晋也绝对饶不了她。”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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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弘历挨训
吴那拉这一觉醒来,天色已近黄昏。这边还没有接到消息,看来这乾大爷今儿应当是不会来了。按说,这新婚的前三天,弘历应当是歇在她这儿的,这是规矩。可是众所周知,乾大爷就是不喜欢遵守规矩。
吴那拉虽然很高兴弘历不来折腾她,但同时也有点担忧。这要是叫雍正爷知道了,弘历铁定得吃排头啊。当然,弘历吃不吃排头她是一点也不心疼。吴那拉怕的是弘历迁怒于她,到头来再把这账都算在她头上,那她可就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今儿上午吴那拉借着那些钉子的口,对两尊大佛表了忠心。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想过了,她在宝亲王府没有根基,进府太晚了,能被瓜分的势力都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她想要收服自己小院的人,基本等于不可能。她身边能够信任的,便只有从佐领府跟来的容嬷嬷。
遂她既不能得罪高氏,也不能得罪福晋。于是唯有一席话,语带双关,暂且令那两位安心。吴那拉想要过点清静日子,反正她也不得宠,只要上头两尊大佛发发慈悲,与她行个方便,在夹缝中生存还是完全可能的。
“容妈,传膳吧。”吴那拉懒洋洋的爬了起来。
容嬷嬷有打外边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汤水。
“这是什么?”吴那拉问了一句。
“高格格送来的甜汤。”容嬷嬷答道。
吴那拉搁鼻子这么一闻,怎么又是一碗加了料的东西啊。
“拿来,我喝了它。”吴那拉知道自己时刻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下,这碗东西她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还不如干脆点呢。
吴那拉品了一勺,高氏手笔还挺大,包衣世家果真财大气粗啊。天山雪莲麝香汤,味道真不错,寒凉圣品,实乃不孕不育之必备良方。
“来而不往非礼也。容妈,待会把我嫁妆里头的那盒灵芝拿去,送给高格格吧。”既然高氏送了东西给她,甭管是不是害人的东西,她都得回礼,这也是规矩。
“高格格身子骨不好,那灵芝我留着也没大用,还是给高格格送去养养身子罢了。”
“是,老奴醒得。”容嬷嬷跟随了吴那拉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就有默契了。吴那拉心中的所思所想,容嬷嬷都知道。理解的同时,也心疼吴那拉在宝亲王府未来的日子难啊。
今天晚上,弘历果真没有再过来吴那拉这房,而是歇在了高氏的房里。弘历的性子其实很幼稚,这死孩子是这样想的:皇阿玛非要让他娶别样的侧福晋,不让他抬婉容。碍于皇命,他也不得不遵从。但是,可但是,虽然他的屈服了,却并不代表他的心灵也要跟着一起投降,谁也别想束缚他‘自由’的心!他爱宠谁就宠谁,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乌拉那拉氏,你人嫁过来便嫁过来吧,可我就是不稀罕你,你来咬我啊。
带着这样对‘自由’的向往,弘历今儿晚上在高氏的床上那是格外的生龙活虎。仿佛只要他这样做,就能打败他那个专断独.裁的皇阿玛。
初歇,高氏香闺的床上,弘历搂着高氏甜言蜜语着。高氏作为弘历最宠爱的女子,自然不必去外间歇息。这是弘历给高氏的‘特许’,可以跟他同床共枕到天明。
“按你这么说,这那拉氏还挺得你的眼缘了。”弘历言道,婉容就是这样懂事,对谁都是说好话,心地善良。
“那拉妹妹心思坦诚,众位姐妹们都是喜欢她的。”高婉容说着,她从来不轻易说任何人的坏话。即便是有心想给别人上眼药,也通常都是对王爷暗示而已。毕竟她在王爷的心目中可是善良美好的化身,一个善良美好的人怎么能天天说别人的坏话呢。
“唉,爷提到那拉氏就烦得慌。”弘历一脸恹恹的表情。弘历因着雍正爷的关系不喜欢吴那拉,地球人都知道。
“福晋今儿跟爷说,那拉氏有点小家子气,你怎么看?”弘历试探性的问道。对后院的事儿,他向来管得不多,更不喜欢别人在他这里耍心眼。他白日在朝堂里勾心斗角已经够烦的了,如果回到家里还依然要掺合这些后院争斗,那他就真是要累死了。
“呦,这婉容就不知道了,只是那拉妹妹对福晋也是很恭敬的。怕是,怕是那拉妹妹出身小户,行为难免粗糙些,福晋看不上她的作派吧。爷也知道,咱们王府里那些不成文的规矩,那拉妹妹身为新嫁娘要给当家主母献礼,以示尊敬。今儿婉容和福晋都给那拉妹妹准备了见面礼,可兴许是没人跟那拉妹妹提过,那拉妹妹不通这里头的人情世故,故而没有备下,只说明日再送。惹得福晋心中不快了,这点子小事,也确实说不上谁对谁错。”
高婉容自然晓得弘历这么问是为了什么。王爷这是在试探她,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帮那拉氏说话?亦或是打压那拉氏?会不会给福晋上眼药?虽然她很想借此机会给富察氏上眼药,但若是她真那么做了,王爷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王爷一直最喜欢她的就是,她最懂得顺着爷的心意做事儿,从来不给爷添麻烦。她这一番话,只说那拉氏和富察氏之间有些小矛盾,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这就是王爷最喜欢答案。
“哦,是因为这个啊。”弘历失笑。
“福晋出身高,家里规矩大也难免。呵呵,不就是个礼物么,也值得她动心思。”
弘历语锋一转,挑起了高婉容的下巴。
“那拉氏也没给你备下礼物,你怎么不生气呢?”弘历半开玩笑的问道。
“瞧爷说的。”高婉容粉拳一记,轻轻打在了弘历的胸口。
“婉容从来不是那种讲套的人,况且那拉妹妹身为侧福晋,她若是给妾身备礼了,那是那拉妹妹气。而且那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今儿一看妾身就知道,那拉妹妹就是那种不通俗务的人。福晋也没有错,福晋出身高贵,家里定然处处是讲人情、讲规矩的。那拉妹妹与妾身都是小门小户出身,这初来乍到的,有差错也不奇怪。妾身也是学了多少年,才终于懂得这里头的道理。”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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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张脸爷我就心烦,背过身去趴着。”弘历下了命令。
吴那拉赶紧背过身,慌乱之下动作是有些笨重生硬,脑袋还不小心磕了一下床角,砰的一声。弘历见状是差点忍不住破功笑出来,看着他那侧福晋一脸傻乎乎的揉着脑袋,更觉得有趣。弘历俯身过去,从背后顶到吴那拉的身体里,很用力的动作了起来。
任凭弘历怎么欺负人,吴那拉也始终没有出声。弘历抚摸着吴那拉身上的肌肤,有种格外细腻的触感,甚至比婉容的皮肤还好,滑得像丝绸。这么想着,忽然的,弘历就很想看看吴那拉此刻的表情。
思至此,弘历扯了一下吴那拉的头发,当吴那拉吃痛的侧过脸来,弘历却只在她脸上看见了一片泰然自若。仿佛她并没有遭遇什么痛苦和不公,唯有手上那一把被弘历扯掉的青色,彰显着弘历恶劣的行径。
“哼,没劲。”弘历登时没了做下去的兴趣,退出了自己的子孙根。
“你就不会说句话?你哑巴了!”弘历也不知道自己期待那拉氏做什么反应,也许他是期待她会很难过、流泪。又或者期待她会求饶,跟他撒撒娇什么的。
“奴婢该死,奴婢愚钝。”吴那拉还是这两句词儿,只是心里憋屈得快要发疯。嘴上说着认错的话,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那一双眼睛仿佛透着熊熊火光。
看着吴那拉一脸犟得跟蛮牛似的表情,弘历又开始有点不爽。看来侧福晋是对他很不满了,怎么?看这表情,还要跟他这个夫君动手是怎么着?谁家的女子像她这般,在床上像只死鱼一样,也不懂得讨好夫君。看着吴那拉那忿恨的小样,红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动着,弘历的心中又忽然升起了一个更加恶劣的想法。
“过来,含着。”弘历从来没有跟人玩儿过这种花样,为啥?因为府里的女人要么就是像福晋那般的太金贵。要么就是像高氏那样的太柔弱。还有一种的就是陈氏那种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类型。
吴那拉闻言是一楞,压根咬得直发疼,手紧紧握了握拳头。但,却最终没有说话。低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最后慢慢的爬过去,伏下了身子......
弘历这个新鲜啊,本来以为还得费一番功夫,却没有想到这个侧福晋如此知情识趣。
“嗯......再含深点......嗯......你没吃饭啊,用点劲儿!”
弘历一边骂着,一边享受着,舒服得紧,没过一会就交了公粮。乾大爷爽过了之后,就一脚将吴那拉踹到了地上,发出了重重的一声闷响。
吴那拉从地上爬起来,穿好了里衣。
“王爷您歇着,奴婢去外间伺候着。”吴那拉的声音是有些颤抖,言罢了,恭顺的跪安,退了出去。
弘历躺在床上,就着高.潮的余韵,回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份了?今儿他被皇阿玛训斥了一番,心情不爽,因此将这气都撒在了那拉氏的身上......反正他又不喜欢她。可是内心也有个微弱的声音,说着这那拉氏又有什么错处呢?不过就是因为皇阿玛将她指给了他罢了......就这样想着些有的没的,弘历渐渐睡过去了。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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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依然被欺负
次日,当吴那拉带着脸上两个明显的巴掌印去福晋那里请安的时侯,着实是把大家都吓坏了,也乐坏了。全都拿着帕子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只是肩膀不停的颤。就连富察氏都憋不住了,死死咬着下唇忍着笑,很艰难的维持着脸上‘贤惠’的表情。心里想着,这弘历......到底在搞什么啊?富察氏还从来没有见过弘历对一个女人这么不气呢。
弘历向来都是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女人上巴掌了呢?就算是伺候得不好,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吧,这怎么见人啊......
“爷有时侯心里不痛快,你新进府,以后凡事多担待一点吧,不要太难过。若有什么委屈,就对我说,我帮你作主。”富察氏作为一个‘贤妻’,发生这种事情,她心底虽然非常幸灾乐祸。但是也不能不代替弘历,给那拉氏一个交待。
“回福晋的话,奴婢醒得。万不敢难过,万不敢有什么委屈。王爷乃万金之躯,奴婢生性愚钝。伺候得不好,这才遭了罚,也是应当。”吴那拉这么回答,外人也没见她露出什么羞愤悲哀的表情,依旧是一脸的讨好的笑容,对福晋说着恭维的话。
高婉容是在场唯一没有取笑那拉氏的人,她在观察。这种情况下都还能笑得出来,这样的女人其实挺可怕。第一天来的时侯,高婉容就觉得这个那拉氏是个能忍的、不争的。她很好奇,也很想看看,那拉氏究竟能忍到什么时侯?能忍到什么地步?
四月的时侯,雍正爷终于同意了弘历请封高氏为侧福晋的折子,不过原因却并非因为弘历。而是长江水患,高斌复任江南河道总督,前去修补范公堤。这高斌在治水上颇有一套,早些年水患一直是他在处理的。雍正爷需要给高斌一些甜头,毕竟他还是很得用的。据说高斌感激涕零,还特别上了个折子给雍正爷表忠心。
这抬封侧福晋,跟迎娶侧福晋是不一样的。府里没有大办,只是经过了一套必要的仪式,高婉容正式成为了弘历的侧福晋。弘历得偿所愿,心情那个好啊。
不过让弘历心情好的原因,却并非只是高氏当上侧福晋这一桩事儿。弘历得承认,虽然他不喜欢那拉氏这个人,可这那拉氏却的确有个好身子。骨肉匀称,身材丰满,皮肤也非常细腻。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侯很是自由,不像在福晋那里,他需要注意尊重。也不像在高氏那里,他需要细心呵护。
对那拉氏,他可以为所欲为,要她摆出什么姿势,她就能摆出什么姿势,甚至还可以玩儿些不一般的花样。别看那拉氏一副木讷的样子,谁知道她在床上竟然这么放得开,弘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子呢。
每次,弘历都会故意的惹怒她,看她恨得要命却不得不屈服的表情。每次,弘历都以为她会崩溃,但是最后她都挺过去了。到第二天依旧能够重新站起来,还笑眯眯的。弘历喜欢辱骂她,看她出丑,也喜欢在床上可劲儿折腾她,就像上瘾了似的。然后看着她第二天依旧乐观向上的起床,笑容满面的伺候他,再去给福晋请安。
弘历得趣极了,跟那拉氏在一起的时侯,他有种毫无顾忌的感觉。他每天在皇阿玛那里赔小心,朝堂上的事务繁多,跟大臣们打交道要谨慎在意,早些年弘时还在的时侯更是如履薄冰,回到府里亦不能随心所欲。
皇子、储君,听着好像很威风,但他也不是总能顺心如意的。总有愤怒、难过、委屈的时侯,都得自己一个人扛着。在外,他是宝亲王,温文尔雅;对内,他是一群女人的天,风流多情。扮演这个角色,他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甚至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婉容虽然好,但是对着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弘历怎么舍得对她说些烦心事儿,白白让她担忧。况且,婉容在这后院里过得也不那么顺心,流产好几次,伤了身子,还得了喘症。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弘历平素也只能多照顾着她,期盼她身子能好些,陪他更久一些。
富察氏身为他的嫡福晋,理应是与他共患难的人。的确,富察氏也是个好妻子,他没有、也不应该有更多的奢求。富察氏很贤惠,但她就是太贤惠了,太完美了,都有点不真实了。弘历对着她,总觉得像对着个假人似的。
至于其他女人,弘历也不那么喜欢,不大想去看.......
那拉氏就不同了,她不柔弱,也不完美,只是普普通通、实实在在一个女人罢了。她从来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模仿婉容的举止。东施效颦,把自己扭曲成另外一个人。矫柔造作,看着都假兮兮。那拉氏不会争宠,也很笨拙,甚至不懂得掩饰自己真实的个性和情绪。这个人很任性,她会说言不由衷的好听话,会嬉皮笑脸的恭维讨好你,但是却不会为了你真正去改变她自己,听起来很矛盾,是不是?
她的确是矛盾的,她的优点和缺点都那么鲜明。她很犟,很要强,你欺负她,她就会生气,恨得牙根直痒痒,就好像要跟你拼命似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夫君。可是她也很软弱,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会因为强权而最终选择低头,并且她自己不觉得最终选择低头是一种没有气节的表现,也不会为此而感到羞愧什么的。低完了头,人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该怎么乐还怎么乐。
总之,这个女人,好像每天都活得没心没肺的,但很真实、很乐观......很自由。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止她的自娱自乐,即便是遭受了折磨,她也能凭着一股强大的毅力忍过去,在事后迅速的将痛苦排解出去,只留下快乐的部分,让心灵获得宁静和自由。最重要的是,弘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想起她来,每天都能想起来。想起来了,就去折腾折腾她。这生活,别提多逍遥了。
富察氏今儿熬了些补品,虽然高氏现在成了侧福晋,但最近爷去高氏那里反倒是不勤了,而是经常歇在她的院子里还有那拉氏的院子里。自从三儿出生之后,爷已经很久没对她这么殷勤过了。所以富察氏也想着打铁趁热,这日趁着弘历在房处理公务之际,端着一碗汤水,向房而去。
来在了房门口,敲了半天也不见里头有人应答,想着爷兴许是在隔间睡了,便直接推门进去了。房的案上还放着一叠的奏折,已经批示过了,笔墨赏未干透。富察氏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将手中的汤碗放下,向内堂走去。
未及至,便听得弘历有些低哑的声音,仿佛说着什么,但听不真切。富察氏敏锐的放轻了脚步,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到爷躺在靠椅上,衣冠楚楚,手上捧着本正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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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视线再往下移......富察氏的心是咯噔的一下子。一个女子正跪在地上,头在爷的胯xia动来动去的,发出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想也知道是在干什么了。
“再深点,用你舌头。”弘历万分享受的叹息着。
“是,王爷,奴婢遵命。”
弘历听到这话,又低沉的笑了两声,笑声里饱含着情yu和一丝戏谑,翻了一页。
富察氏震惊了,手脚发麻僵在了原地。她一届大家闺秀,满洲贵女,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当时就血气翻涌,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立时晕厥过去了。她认得那个背影,认得那个声音,分明就是乌拉那拉氏嘛!
富察氏喘着粗气,死死的揪着手中的帕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是她现在冲过去,以爷的脾气,定然会恼羞成怒,迁怒于她.......不成,不成......富察氏狠狠的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背影。双手紧握拳头,小心翼翼的向后退。慢慢的、轻轻的,退出了内堂。
富察氏从房走出来,神情是恍恍惚惚。心里恨不得是将那个乌拉那拉氏拖出去,骑木驴游街。这王府是什么地方,怎能容得这样下贱的女人、这样下贱的招数。她就说,爷明明对那拉氏不喜,甚至还打过她,既然如此讨厌为何还屡屡的去她那房?原来她就是用这样的花样儿,勾引了爷。
哼!竟然被她给骗了!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是个不争的!
这青天白日,房重地,她也能做出那等下作之事。若天长日久,那还了得!这王爷的身子,还不得被她给搞坏了。而且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外头人该怎么看王爷?还以为她这宝亲王府成了妓馆了!
富察氏的心思是百转千回,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府里竟然出了这样的妖精。不管富察氏是真贤惠还是假贤惠,但她的表面功夫一直做得是很到位的。即便是面对高氏,她也从来都是隐忍的。但是这回,她忍不下去了。
弘历是温文尔雅的,是谦和守礼的,对待女人是温柔多情的,对待孩子是亲善和蔼的。可今天,富察氏颠覆了以往对弘历的所有印象。刚刚那个弘历还哪儿有一国储君的风范啊,他简直就像,就像那些走鸡逗狗的纨绔子弟一般。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弘历啊!这根本不是那个未来要当皇帝的弘历啊!富察氏是真怕弘历会沉迷温柔乡,失去继承大宝的机会!
都怪乌拉那拉氏!富察氏将一切的错误都归结到了那拉氏的身上。要不是她带坏了爷,爷也不会变成这样。白日宣淫,口出秽语。她若是连这个都能容忍,她还配做这个宝亲王福晋吗!
吴那拉伺候完乾大爷,等乾大爷爽够了,便即刻退下了。走出了房去,吴那拉忽然敏锐的注意到一旁的小桌上多出了一碗汤。吴那拉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汤碗,还是温的。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趁着弘历还在内堂的时侯,端起那个汤碗,走出了房。
上好的官窑青花,祥瑞麒麟图,府里能用这样的餐具的,便只有福晋了......这下惨了......
吴那拉皱着眉头,一路回到自己的小院。将那汤倒掉,碗砸了埋在花园内,算是毁尸灭迹。弘历好面子,若弘历知道了富察氏看到今日的场景,定然会迁怒于她,到时候她就得面对富察氏和弘历的双重怒火了。吴那拉料想,富察氏应当是没有那个勇气去质问弘历的,所以只要她毁掉了这个‘证据’,弘历就不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事。
但富察氏那头怎么办?富察氏是弘历的妻子,弘历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不会在弘历身上找原因。那么错的就只会是她,恐怕从今往后,富察氏都会视她为祸害了。吴那拉闭上眼睛,她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不过是想活得轻松、快乐一点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格格......”容嬷嬷担忧的握住了吴那拉的手,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格格又为何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容妈,你说,咱们在这府里,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吴那拉定神的看向窗外。
“容妈,你说,为什么人想简简单单、开开心心、问心无愧的过日子,就这么难呢?”吴那拉很迷茫,她的日子太艰难了,弘历的奴才欺负她,弘历的女人欺负她,就连弘历本人也欺负她。除了容妈,没有人对她好。她一无所有,能怎么办呢?
好几次,面对弘历,她都有种念头,干脆就鱼死网破吧,爱咋咋地!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她不想牵累容妈,不想牵累家人,要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活着,她的背后站着整个佐领府。她这个将来会成为废后的女儿,不能给家族带去什么荣耀,但起码不能带去什么灾难。可是,她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不想那么疲惫的活着。她有许许多多的‘不想’,可是又能如何呢?没人在乎她的‘不想’。
“格格,别难过,你还有容妈,容妈永远站在你这边......”容嬷嬷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落到了吴那拉的手背上。
“容妈。”吴那拉扑过去抱紧了容嬷嬷,她哭不出来。可是她难受,她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她嫁给弘历之后,她就慌了,乱了,什么都弄不清楚了。弘历那么讨厌她,她该怎么办?福晋和高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该怎么办?整个府里四处都是眼睛,在监视着她,她该怎么办?
她不争不抢,乖乖的听话,她以为只要她这样,别人就会发发慈悲,放过她。可事实不是那样的,弘历没有放过她,福晋也没有放过她,也许未来还有更多更多人......怎么办?
吴那拉在容妈温暖的怀里缓缓阖上眼睛,就像小时侯那样。很累,第一次,吴那拉觉得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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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这话说完了,底下便有些人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心中想道,富察氏向来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很少这样落一个人的面子。不知道那拉氏倒底做了什么,惹急了福晋了。王爷那头还没有讨好到,这边就又惹了福晋。唉呀,那拉氏啊,真不知道你都走的都是什么运气?怎么倒霉成这样啊?
吴那拉在众人嘲讽的眼神中慌忙点头应是,高氏一直在一旁冷眼瞧着,直到这会儿方才开口言道。
“福晋啊,你看看,都吓着妹妹了。”高婉容柔柔的说着。
“那拉妹妹刚刚进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慢慢教着也就是了。何苦说这样的话,倒坏了姐妹情谊了。”
高婉容并不是多么好心,要帮吴那拉。只是,聪明人懂得与人为善,不管这善是真的,还是假的。高婉容为了维持形象,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好人,有时侯自己都觉得自己果真是个好人了。
高婉容经常听到弘历提起这个那拉氏,虽然口里总说着那拉氏多么多么讨厌,某个眼神多么多么不忿,哪一句话多么多么不规矩......但是却是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就仿佛,这那拉氏的一举一动、说得每一句话,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似的。高婉容是个敏感的女人,她总隐隐的觉得,爷对那拉氏,并不是那么简单。帮她说几句话,一点都不难,要的是那拉氏记着她的好。
果然,高氏话音刚落,就收到了吴那拉感激的目光。
“唉,婉容妹妹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心善了。怪不得爷总是疼着你了,连我都觉得心疼得慌。”富察氏一脸疼惜的对高氏说道。
正谈话间,忽然就听到外头乱哄哄的一阵。一个二、三岁大的女娃娃大哭着,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抱住了富察氏的腿。
“额娘!呜呜,额娘,痛痛。”女娃娃举起胳膊,但见肘关节处一片血红,伤口挺大,带着些沙土,看着挺吓人,显然是刚刚摔地上磕着了。
“哎呦,三儿,这是怎么了?”富察氏脸色一变,却原来这女娃娃就是府内的三格格,日后的和敬公主。
“来人啊,这怎么回事儿?”富察氏杏眼一横,疾言厉色,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吴那拉看着富察氏忽然瞄过她的那种危险的目光,还来不及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就见到外头拖进来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容嬷嬷......
这一刻,吴那拉的心是直往海底最深处沉了下去,手脚冰冰凉。果然,富察氏等不及要对她下手了。
“福晋。”李嬷嬷抱起哭闹不休的三格格,上前禀告。
“刚才老奴带着三格格在院子里耍,也不知道哪个院子的奴才,急冲冲的,一下撞在了三格格的身上,这一撞可不得了,直把胳膊都磕出血了。”
“我可怜的三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富察氏撩开袖子,轻轻吹着三格格摔伤的地方。
“什么奴才?竟然如此大胆!拎过来我倒要好好看看。”
容嬷嬷此刻发髻散乱,被人撂在房中央,身上的衣服都纠结在一起,半昏迷着,显然是刚刚已经受了刑的。吴那拉见状赶紧冲过去,将那些拖着容嬷嬷的人推开,跪在容嬷嬷身前。
“福晋,这是奴婢房里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三格格。奴婢御下不严,罪该万死,福晋为人向来宽宏大度,还请福晋手下留情。”吴那拉对容嬷嬷,那就像是对自己母亲一般,岂能忍心看到容嬷嬷被人折磨成这样。
“哼!手下留情?”富察氏忿忿不平的冷哼了一声。
“我这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让我手下留情。这么说,我要是不留情,岂不是就不宽宏,不大度了?”富察氏挑着吴那拉的语病是一阵讽刺。
“我们三格格可是王府嫡女,女孩子家家的万一这胳膊上要是留下了疤,以后可怎么办啊!”富察氏讲话那真是一点不留余地。
“奴婢,奴婢愿以身代之,请福晋饶了容嬷嬷吧,奴婢自幼是她带大的,她也不年轻了,身子不好......”吴那拉浑身颤抖,扶起地上趴着的容嬷嬷,几乎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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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富察氏的行动下
吴那拉的头上本就带着伤口,又挨了许多板子,血一直顺着头滴到衣服上。下身撕裂般的疼,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大腿一路流下来,湿了裤脚,红了一片。
高婉容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可这会子,当她偶然间瞄到那拉氏的眼神时,却不禁心中一动,眼前一亮。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个念头随之在高婉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看向了富察氏。富察氏这回是慌了,竟然舍得利用三格格设局。三格格胳膊上那个伤可是实打实的,伤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女孩子家家的这要是真的落下了疤......呵,富察氏还真是能狠得下心啊。
为什么呢?高婉容想不通,究竟这个那拉氏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富察氏如此憎恶,竟到了非要弄死她的地步呢?今儿这么一闹,这那拉氏若是死了,还便罢了。可她若是没死......高婉容唇角微微一笑。富察氏啊,你说那拉氏会怎么‘回敬’你呢?
高婉容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不断的响起,时间飞快的流逝着,直到吴那拉和容嬷嬷都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在了。就在这个时侯,高婉容轻轻踱步走了出来。
“呦,福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儿呢?你看看,这都多少板子了,那拉妹妹都快给打死了。若真有气,也当是出完了。”高婉容执着帕子的手放在胸前,笑容可掬的来在了吴那拉面前。
那些下板子的奴才们一见着高氏走过来,当然就不敢再打了,立时举着板子楞在了原地。这可是宝亲王的心头肉啊,即便是不小心碰着一下,那都得千刀万剐。
“可怜见的。”高婉容弯下腰来,仔细观瞧了一番吴那拉和容嬷嬷的惨状。
“福晋为人向来是和善的,现在不过是被气坏了而已,那拉妹妹也别见怪。闹得这么大,大家都于心不安。我今儿就当了这个和事佬,免得日后王爷怪罪下来,说咱们府内家宅不宁,这就不美了。”
富察氏闻言脸色登时就变了,这么说,这高氏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管这个闲事了?
“高妹妹是什么意思?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颇有深意啊。”富察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雍容华贵的立在原地,高傲的扬起头来。家宅不宁?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妖精在,家宅才会不宁的,哼!
“福晋太敏感了,我也没什么意思。”高婉容低头浅笑。
“这那拉妹妹是万岁爷钦点的侧福晋,她身边的人,也当是万岁爷看好的奴才。这刚进门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被福晋杖毙了一个。传到外面去,难免有人说福晋的不是,还以为福晋你没有容人雅量呢。妹妹我啊,这也为了福晋你着想。”高婉容的手搭向了身旁的秦嬷嬷,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的走向了富察氏。两人这目光一交汇,几乎都能迸出火星来了。
为她着想?可笑!富察氏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着,高氏的意思是暗示她,说她这个嫡福晋心狠手辣。高氏倒是喜欢装好人,这些年一直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来。富察氏就不信,她高婉容的手里就真的没有人命。
“福晋,好歹那拉妹妹也是个侧福晋,是有身份的人。看到那拉妹妹如此惨状,我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福晋今儿就当卖我高婉容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吧。”高婉容笑容满面。
富察氏心中暗恨,高婉容跟那拉氏不同。高斌最近又荣升了,长江正发水呢,高斌任江南河道总督奉命去修范公堤,这时侯正是万岁爷面前的红人,即使是富察家族都不便招惹的对象。伯父亦告诫她在府里不要跟高婉容一般计较,高斌自己有本事,背后又站着四大包衣世家,这包衣虽然是奴才,但是耐不住人多力量大啊。再说了,高婉容本身也是弘历宠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真不能跟高婉容撕破脸。再看看那个那拉氏,浑身都是血的,恐怕就算能活下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遂放心了下来。
富察氏渐渐舒展开了眉头,又恢复了一脸菩萨相。
“既然,高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姐姐我还真不能不卖给你这个面子。得了,也甭让人说我得理不饶人,今儿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富察氏语锋一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那拉侧福晋总说要代奴才受过,那就罚她在我这小院里捡捡佛豆吧,就当是替三格格祈福。至于那个奴才,我也懒得管了,让她回去养着吧。”
富察氏转过身,抱起三格格进了屋。待到富察氏的背影再也看不见,高婉容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视线略过在场的那些看热闹的格格们......
“别都围在这儿了,散了吧。”
高婉容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那些前来请安的格格们也都省了继续看戏的心,各自散去,回自己的小院了。
高婉容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吴那拉,复又看向了一旁半死不活的容嬷嬷。
“秦嬷嬷,去找几个人来,帮着把这位......容嬷嬷是吧,抬回去吧。”
“诶,老奴醒得。”秦嬷嬷快手快脚的一路小跑出了小院。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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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那拉此刻真是狼狈不已,气若游丝。吃力的抬起头,仰望着面前一身粉色旗装,仿佛观音一般尊贵的高婉容,从心底里一种羞愧、自卑涌了上来。她真是活得太失败了,她和高婉容,两个都侧福晋。可是却一个活在天上,一个活在泥里。想起那些奴才对高氏的恐惧,福晋对高氏的忌惮,众格格对高氏的巴结......人和人,为什么就会差这么多呢?
“高侧福晋,谢谢你,谢谢......”吴那拉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对着高婉容深深的鞠了一躬。
“高侧福晋今日之大恩,松格里雅毕生不敢或忘,他日定当报还。”吴那拉双目潜藏着某种绝然的光。她不是圣母,得罪过她的她绝不原谅。但她也不是疯狗,逮谁都乱咬一通。高婉容,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帮过我,这就是恩情,我会记得。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高氏闻言只是笑了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第一天能说出那样语带双关的话来,这个那拉氏是有点小聪明的。但是,她太过天真了。
这个世间,可不是她想像得那般简单的。她以为只要她自己不出错,关起门来过日子,别人就奈何不了她吗?她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互相争来斗去,却能容得下她一个人洁身自好、独善其身吗?有人说,不争是争,争是不争。可这话放到男人身上行得通,放到这后院里的女人们身上,却行不通。
不争,呵呵......她早就说过的,在这后院如逆水行舟,是不进则退啊。可怜了一个白纸似的姑娘,受个教训,也是好的。
“那拉妹妹有心了。我这个人向来就是好管闲事,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也不指望你报还什么。”高婉容打量了一下吴那拉苍白的脸色。
“你还好吧?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
“不了。”吴那拉摇摇头。
“多谢高侧福晋关心,高侧福晋请好,松格里雅还要捡佛豆,恕不能远送。”吴那拉一直低着头,让高婉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高婉容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就走了。
所谓捡佛豆其实很简单,挑着佛前供着的上好的蚕豆,一钵盂撒下去,然后一颗一颗的捡回来,为了彰显诚心,一般都是九百九十九颗这么捡,谓之九九归一。
其实在高婉容问她要不要请大夫的那会儿,吴那拉就已经撑不住了。她只是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起码不能在敌人的地盘上倒下去。
直到弘历黄昏的时侯回府,吴那拉依旧是在富察氏的小院捡着佛豆。看到她的时侯,弘历直觉的皱了皱眉头,也是,吴那拉现在的样子也的确太惨了。额头上的血和着头发纠结着,衣衫皱得乱七八糟,布满了血污泥块,裤子上也带着血,一走路就往下滴。她在院子里捡佛豆,这血就滴了满院子都是。
弘历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路进了富察氏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富察氏又对着弘历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弘历就气冲冲的就跑了出来,对着院子里捡佛豆的吴那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吴那拉整个人都被掀翻了。
“你这个**!竟然敢对三儿......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了,也比不得三儿一根头发丝!”弘历火气很大,吴那拉被一掌打倒在地上,耳边嗡鸣着,什么东西都听不真切了,只看到弘历的嘴一开一合的。
她木然的爬起来,跪着。
“奴婢有罪,奴婢知错,奴婢该死,请王爷息怒。”
“你确实有罪,确实该死!”弘历用余光瞄到了吴那拉已经捡好,放在钵盂里的佛豆。冷哼了一声,上前一脚将钵盂踢翻。
豆子,又散开了。
“就在这,继续好好的给本王捡佛豆吧!什么时侯捡完了,什么时侯回去!”
“奴婢知错,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吴那拉耳鸣得严重,完全听不清楚弘历在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有错、知罪、该死总不会有问题吧。刚刚弘历那一下耳光让她整个左脸都麻木了,左边的耳朵里似乎是有什么液体正缓缓的流出来......什么都听不到,除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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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11
弘历走了,可一直低着头的吴那拉却忽然斜眼盯住了那远去的背影,眸中一丝狠辣的光茫一闪而逝。也许旁人不知道,弘历不知道,就连吴那拉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温度。
以往即便弘历再过份,让吴那拉气得直发抖,吴那拉也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弘历。吴那拉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温暖和善意的。不管她如何愤怒,她的眼睛也会告诉你,这个女人是无害的。可是今日,不同了。那眼神里饱含着某种嗜血的味道,直令人遍体生寒。
不过可惜的是,弘历已经转身了,他没有发现这种转变。
这天夜里,吴那拉一直捡佛豆捡到天明。因为天黑的时侯,没有办法看清楚,所以她只能摸索着,暂时休息休息。直到第二天清晨大家都复来请安的时侯,她的佛豆也依然没有捡完。那些请安的格格们从她的身边绕行而过,嘲讽的看向她。高婉容见她这般模样,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天过去,黄昏时分,当弘历又来福晋小院的时侯,才发现吴那拉还是昨天的那幅样子,依然在捡着佛豆。当最后一颗佛豆落到了钵盂中,吴那拉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她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没睡过、没吃过、没喝过了。
吴那拉在撑着,用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强大意志力在撑着,那种力量的名字叫做:恨......自从嫁到宝亲王府以来,积累的所有的恨。
“王爷,佛豆捡好了,请王爷检查。”吴那拉跪着,鬓发又脏又乱,浑身乌柒抹黑、乱七八糟的。
弘历没敢看吴那拉的眼睛,觉得有点不忍心。而除了不忍以外,又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弘历甩甩头,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甩走。
“你的事儿,本王刚刚才听婉容解释过了。”弘历将那碗佛豆放在了一旁。
“你也是,不就是个奴才吗?打死就打死了,也值得你这样护着。也怪福晋,说话不清不楚的。昨儿我还以为是你把三儿弄伤了呢,所以才打了你,还踢翻了你的佛豆,并不是故意......”弘历解释了半天,吴那拉匍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听没听得进去。自说自话得久了,弘历自己都觉得没滋没味儿的。他倒底解释什么呢?为什么要解释呢?放人回去也就是了嘛。
“奴婢多谢高姐姐的善心,高姐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于心,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高姐姐。”吴那拉凭着右耳的听力,模模糊糊弄清楚了弘历的意思,这方才开口。
“嗯......”弘历点点头,婉容向来是心善的,这府里到处都有她施过恩的人。
“那个......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哪儿受伤了?快过来让爷看看。”弘历伸出手去,吴那拉仿佛是躲瘟疫一般的跪着向后错了一步。
“奴婢污秽不堪,还请王爷恕罪,万不敢脏了王爷的手。”吴那拉倔犟的僵着身子,面无表情,就这么无声的反抗,跟弘历无言的对峙着。
弘历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了半路,他皱起了眉头,一甩袖子,一股邪火往上冒。但是再看吴那拉那一副凄惨到不能再凄惨的模样......他还能怎么罚呢?还能罚什么呢?
“唉,罢了,你......回去休息吧,记得叫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弘历难得对吴那拉这样温和的讲话。
“奴婢多谢王爷宽宏,王爷仁善,奴婢告退。”吴那拉起身,一路低着头,退出了富察氏的小院。
弘历一直盯着那抹狼狈的身影退出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回到了福晋的房中。只是却有点坐立难安,福晋在灯下绣花,孩子在身边围绕。本来这幅画面应当是很和乐、很安详的,但是弘历今天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2013年02月01日 04点02分
32
level 11
12我要争
当吴那拉终于走富察氏的小院时,正是踏月而行,漫天的星子闪烁着,府里一片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下来。吴那拉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走,脸上是漠然的表情。走了没两步,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吴那拉趴在地上,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会人伸出手来扶她一把。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吴那拉这样对自己说。她要站起来,站起来反抗,站起来报仇。吴那拉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艰难的爬起来,继续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吴那拉回到她住的那个小院,丫头婆子们已经都睡下了。当然,即便是没有睡下,那些人也不会理会她,他们背后都是有主的,谁会来看她吴那拉一眼呢。
吴那拉走回自己房里,先是将身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玉势掉在地上,雪白的玉上布满了红的血,而身下亦是流血不止。吴那拉仿佛没有感觉似的,还自己去水井处打了满满一桶的凉水。
吴那拉脱了衣服,整个人泡进浴桶里,桶里的水很快就被血染红了。吴那拉也不管,只是兀自搓洗干净。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左边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一直在嗡鸣。吴那拉知道,那是耳膜被打出问题了。清代这个医疗水准,她也不抱什么恢复的希望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一只耳朵......
穿好干净的衣服,吴那拉走出门去,一直到了容嬷嬷的房门口。手颤抖着推开门,见容嬷嬷趴在床上。因着背上有伤,所以不能躺,只能这样趴着.......
“容,容妈......”吴那拉轻声唤着,走过去,坐在了容嬷嬷的床头。
容嬷嬷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见是格格回来了,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眼圈红红的。
“格格,他们终于让你回来了,格格你身上的伤......”容嬷嬷想起身,可是忘记了自己也是浑身伤,一动就疼得要命。
“容妈,你快别动了。我就额头上这有点破皮罢了,没什么所谓的。”吴那拉安慰着容嬷嬷。
“格格,对不起,容妈给你拖后腿了......”容嬷嬷自己都不清楚那天倒底怎么回事儿?她好好的走在路上,忽然被人绑了拖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二话不说就动用了针刑。而后就浑浑噩噩的被揪到了福晋面前......
“容妈,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不准你这样说!现在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你我二人能够相依为命了。”吴那拉温柔的帮容嬷嬷拢了拢头发。
“容妈,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容妈知道。”容嬷嬷不想让格格替她担心,格格已经够难的了。
吴那拉笑了,露出了她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这就好。只要容妈好好的,她就有战斗下去的力量。
也许,她真的该感谢富察·穆尔札兰,感谢弘历.......是这两个人教会了她仇恨。
她两天,仿佛是两辈子似的。她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好多。反复的琢磨,细细的思量。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复仇大计......
富察·穆尔札兰,爱新觉罗·弘历!你们今天给我的,我都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弘历自打看了吴那拉离去之后,心里头就怎么都不对劲。在福晋这里坐着,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直到睡前,弘历才忽然开口。
“福晋啊,你先歇着吧。爷突然想起来今儿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就不在你房里了。”弘历找了个借口。
富察氏抬起头来,温柔的笑着,点点头。
“爷,你自己多注意身子,不要忙得太晚了。”
“嗯,知道了......”
弘历穿上外套,大步流星的离开。富察氏看着弘历那幅鬼催的急劲儿,狠狠的眯起了眼睛。
“吴来,掌灯。”出了福晋的小院之后,弘历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
“到那拉侧福晋那头去看看。”
“喳。奴才遵命。”
2013年02月01日 05点02分
33
level 11
13弘历生病
那天晚上的事儿,闹得乱哄哄的。弘历把所有的奴才都揪起来了,按在吴那拉的院子里打板子,打完了板子,就全都撵出府去了。奴才们赶走了一批,又从其他地方重新调回了一批。大夫也请了,据说吴那拉左耳是不好了,听不清东西,药吃着,能不继续恶化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头伤了,身子伤了,当然,下身也伤了。被打得心脉受损,咳血咳得更是严重,连续咳了好几天。一身的青紫,碰一下都疼。
十六岁的年纪,哪儿能经得住这么折腾啊。说是落了病根,又说是下身的伤可能会影响以后怀孩子。总之一句话,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好地方。
弘历自己也是很过意不去的,好好一个人,嫁到他府里。不过半年功夫,没什么理由的就被弄成了这样了。三格格受伤,侧福晋挨打,这种事情,弘历也只能叫奴才们闭紧了嘴巴,务必不能传将出去,否则这宝亲王府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再一想到富察氏办得这个事儿,弘历也升出了些不满。三儿受伤是容嬷嬷那个奴才的错,跟那拉氏有什么关系啊?即便是那拉氏爱惜奴才,愿代奴受过,那板子也不能真叫人打下去啊。不过富察氏毕竟是弘历的嫡福晋,在弘历的心目中地位斐然,弘历也只是心底里有些埋怨富察氏‘不懂事’,但却并没有真的责备富察氏。
相比之下,吴那拉就显得非常‘懂事’了。她对弘历说:她不介意,吃亏是福什么的,也不愿追究下去,只希望福晋能饶过容嬷嬷,她就心满意足了。弘历见吴那拉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虚弱的咳嗽着,还笑眯眯的对他说‘没关系,已经不疼了’,心底里也是很受触动的。遂平时也不再为难吴那拉了,还经常去看她的病情,赏赐了**珠宝之物。反正就算他还想为难,吴那拉那身体搞成这样,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再折腾,这人可就没了。
新来的奴才们伺候得的确比上一批富察氏安排的那些人要精心,吴那拉就这么个半残的状态。由丫头婆子扶着,一步一咳,帕子上带着咳出来的点点血迹,是慢慢的走到了贵妃椅上坐下。小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都是弘历新赏给吴那拉的。
吴那拉坐下之后,也没有叫起,只让那些奴才都继续跪着。直到她一盏茶喝完了,又吃了些点心,看了那么一会子。约莫着有半个时辰之后,方才叫起。
“你们起来吧。”吴那拉面无表情,那些奴才早就跪得双腿都麻木了,一个个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心中不由得想着,是哪个杀千刀的说的,那拉侧福晋好说话?这第一天就来就罚跪,也叫好说话?
“你们个人都是什么情况,又打着什么算盘,相信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我也不多问。”吴那拉言道。
“既然王爷把你们赏给了我,你们好歹也要叫我一声主子。平日里,只要你们各司其职,做好了自己手头上的事儿。像个奴才的样子就够了,私底下怎么样我没兴趣管。若是有以下犯上的,我也不会护着,直接按照府里的规矩仗毙了便是。”
吴那拉知道,所谓心腹忠仆,一个就够了。剩下的,就是可以用利益驱动的。她从不指望着几句话就能收服一个人,如果你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对别人忠心耿耿,那也就不要指望着别人能因为你几句话,就对你掏心挖肺。毕竟这个世界,谁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外头风言风语很多,我这里的情况,也不多作说明。你们自己都长眼睛了,那就认认真真的看着吧。等看明白了之后再做决定。至于那些站在背后的人啊什么的,回去告诉她们:时侯到了,开锣看戏吧。”
吴那拉笑得很温柔,十六岁的女孩,面容还没有长开,仍然带着孩童的天真,可又融合着一些不附和年龄的残忍。
“呵呵,倒跟我叫上板儿了!”富察氏收到消息之后,气得直笑。开锣看戏?这个乌拉那拉氏,也太狂妄了吧!她以为就凭她现在那幅半死不活、残花败柳的样儿,还能得到王爷的青眼吗!伤成那样竟然都没死,哼,真是命大。
“嗯,总算开始争了吗......”高婉容微微眯着眼睛,往富察氏的小院看过去。富察·穆尔札兰,你夺走我三个孩儿,又害得我一生无子。此番自以为聪明,但却入了我的局了。你想看我和她两虎相争,我就偏要你跟她斗起来。希望我这个局,你能喜欢。
一直到了盛夏,京城热得像个蒸笼。雍正要前往圆明园避暑,弘历也跟在了身边。弘历走的那天,全府的女人都到门口去送了,吴那拉也不例外。
弘历挨个的都慰问了一遍,走到吴那拉身边的时侯,停了停。
“你身子好些了吗?”弘历尴尬的问道,他这些日子以来是天天到吴那拉房里走过场,每次都是这句词儿。仿佛向来口才出众的宝亲王除了这句话以外,就没有其他可说的事儿了。吴那拉的身子养了有小半个月了,身上的青紫早就退了,也已经不咳嗽了,可弘历还是不大放心。
吴那拉闻言是笑眯眯的,好不好的又有什么紧要呢?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她没有用那些大夫开的调养的方子,而是自己给自己开了药,用了微量的鸦片。不求能养好,只求能迅速止住外在症状,还能喘气就行。因为时机不等人,复仇的机会,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机会,就只有最近这一次了。
“劳王爷挂心,奴婢这都好了。”吴那拉说罢了,复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香囊。
“听说王爷要离府一些日子,奴婢这就绣了个香包。王爷要是喜欢就戴着,若是不喜欢......扔了也就罢了。”吴那拉语气亲近中透着几分疏离,一点也似其他女子那般温柔关怀,反而有种恹恹的感觉。吴那拉非常了解弘历的性格,你若是讨好的对他说:我给你绣了个香包,希望你能时时戴在身边。他一定不会挂在心上。但如果你不拿他当回事儿的对他说:这个香包我给你,不喜欢就扔了吧。他反而会时时惦记着。多可笑的一个人啊......
弘历闻言一乐,顿时就上心了。扔了算什么事儿,他要是不喜欢不收不就好了。
“得,就你话多,爷拿着了。”弘历接过香包,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揣到了怀里。
见状,吴那拉的笑容更灿烂了。
2013年02月01日 05点02分
35
level 11
自打到了圆明园开始,弘历就总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倒也不严重,就是经常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跟在雍正身边,自然是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了。雍正勤政是出了名的,弘历跟在他身边,每日里除了朝堂大事还是朝堂大事,看奏折看得都麻木了。
这日里,弘历吃过了午膳,坐在案前处理公务。却忽然觉得脑仁嗡嗡的疼了起来,太阳穴鼓胀,几乎要爆开一般。胃抽搐着,酸水向上反,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加严重。没一会,弘历就呕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竟然还吐出了白沫。
这下奴才们都吓坏了,赶紧派人去通知了雍正,又请了太医,圆明园乱作了一团......
容嬷嬷有打外边走进来,脸色透着不安,见吴那拉没心没肺的靠在榻上看着话本,小案台上摆放着热茶点心,那股子不安就更强烈了。
“侧福晋......我的好格格......”容嬷嬷是急得跟什么似的,但是话又不好明白说。
“容妈。”吴那拉笑眯眯的,吃了一块点心。
“这茶果不错,容妈也来吃吃看。这王府的东西啊,就是比咱们佐领府的精致。”
“格格......”容嬷嬷走到吴那拉身边坐下,但见左右无人,伏身在吴那拉耳侧。
“宝亲王......”容嬷嬷今日里听说圆明园那边来了圣旨,说王爷得了时疫,圣上要府里派吴那拉前去侍疾。
仔细问过了王爷的病况之后,容嬷嬷就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王爷的病啊,也许不是时疫,而是......
“嘘。”吴那拉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弯弯的,如同月伢儿一般。
“格格,你怎么这么大胆啊,这若是被人知道了......”
话没说完,吴那拉便按住了容嬷嬷的手。
“容妈,我也不能总是被动挨打不是。容妈,你说过的,这人就是要自私自利才能活得好。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是的,她想过了,终于想通了,想好了。吴那拉瞪着硕大的眼睛,表情狰狞可怖。既然别人不放过她,那她就要把这个‘别人’,统统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听到吴那拉说这段话,容嬷嬷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格格打小就乖巧听话,心地善良那是没话说的,从来不与任何人交恶。可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老天就独独对格格这么不公平呢?王爷歇在格格院子里的侍候,容嬷嬷都在门外伺候着,听着里头王爷折磨格格,容嬷嬷这心就像那刀子割一般的疼。
府里的人都欺负格格,福晋和高侧福晋每日里赐下的药,也从没断过。格格日子艰难,老爷那边又指望不上。容嬷嬷几次偷偷传信儿回佐领府去,希望老爷能帮格格作主。可是老爷向来是个怕事的人,除了说好听话安慰格格,叫格格忍着,没有任何要帮格格作主的意思。
还有那天,王爷和福晋如此羞辱格格,当众打格格板子,把格格的身子伤成这样。到现在格格的左耳都听不清楚,身体虚得走几步都喘。这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人是为格格着想的。格格虽然坚强,但她也是女人啊!也会疼,也会难过的。难道老天爷就不能给好人留一条活路吗?是,他们佐领府是没权没势,可没权没势的人就没资格活了吗?
“容妈,你不必替我难过,相对于那些食不果腹的贫民,咱们的生活已经是在天上了。即便是受了什么罪,我也能忍下。若真忍不下了......”吴那拉一笑,可这天真的笑容却隐隐透着一种决然。她轻轻咬着牙,若真忍不下,她也会尽数奉还。
“容妈,你看着吧,你睁大眼睛看着......看着富察氏的下场。咱们曾经吃过的亏,受过的苦,我会一点一点的向他们讨回来。我会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乌拉那拉·松格里雅,是个什么下场!”
这次的布局是她听说了雍正要带弘历去圆明园避暑的时侯就开始的,她想过了,若是弘历在圆明园病倒了,那么定然是要府里的人前去侍疾的。而府里首选的人有三个,福晋和两个侧福晋。
富察氏要坐阵宝亲王府,掌管府内事宜,雍正肯定不会派富察氏前去。至于高氏,雍正讨厌她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派她去呢。而她,是雍正钦点的侧福晋。所以,最后这个好处就只能落到她吴那拉的头上了。
2013年02月01日 05点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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