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给言情吧的言情迷们

首先感谢言情吧所有言情小说迷对我之前在本吧所发的两部小说：
1、《老师，再爱我一次》（后改名为《闷骚老师，有点坏》本吧链接：https://tieba.baidu.com/p/1506494027），
2、《寒水谣》（后改名为《妖媚红颜乱天下》本吧链接：https://tieba.baidu.com/p/1465955137）
的支持和喜欢。
为回馈所有支持我的读者和吧友，特在发上新写的小说前，发上短篇小说一篇，供消遣。不久后，我会继续发上我新写的小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另外，本书已和潇湘书院签约，对于各路喜欢本小说的网编，首先感谢支持，但是也请勿打扰哦！
不过，本书虽已签约，但不入V，不存在纷争，所以吧主放心收留我的小说吧！读者们也可以放心阅读，绝对不会到最后看着看着要收费了！
本书作者笔名叶熙公子，也可以叫我叶汐。因为吾本小女子，但喜欢女扮男装，于是乎你们就当有个女孩叫叶汐，她女扮男装，人称叶熙公子。
郑重声明：我在网络上没有其他笔名，所以那些用其他笔名发了我的小说的都是盗文的，若有发现，可以联告之我，我将感激不尽！（TAT 不知为啥总有很多人盗我的文）

文案：
霜花，
绽放在风霜里的曼珠沙华，
红如血。
传说是天界的一个花神，
爱上魔界的暗夜，
最终死在他的匕首之下，
留下的一滴血泪，
用仇恨酝酿的气息，
在石碑上蔓延，
消无声息地发芽......

第一卷：一曲摄魂巫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奏一曲摄魂巫，唱尽英雄悲歌~

第二章
记忆回到几个月前，冰冷的石室里，烛光忽隐忽现，照着石壁上的雕像特别的狰狞。
阴暗中，血池中央的八卦阵上，一个紫衣女子盘膝而坐，手中抱着一把古琴，纤长的十指穿梭在琴弦中，紧凑却从容，看似悠扬，却不悦耳。
随着琴弦的拨动，击出一道道金光，血池水惊起波涛，溅满了她的衣衫，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拨动着琴弦，丝毫没有怠慢。
“啪”的一声，金光扫过四周的石狼，瞬间爆炸，石室里到处弥漫着石灰，令人窒息。
“好！”一个老婆婆身穿蓝紫色的衣衫，遮住她雪白的银丝，皱纹爬满了那张苍老的面容，就像一个个丘陵。
“摄魂巫终于练到第八层了，但是还差一点火候，是时候让它吸收人血了。”
“是，婆婆。”紫衣女子清冷地应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哈哈哈哈哈……”石室里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让残雪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抬头看向雪婆，明明是笑着，为何她却觉得那么地恐怖？
残雪抱着古琴，走到刚刚经历过厮杀的沙滩上，踩着染满鲜血的泥泞，看着满地的尸骨，虽是不忍，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远处的苍鹰还在啄食着这些没有处理的尸骨，苍蝇飞虫到处乱撞，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沙滩的上空。
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终于在尸骨堆中，找到一片空地。
单手拨动琴弦，只一个音符，空气有了明显的震动，苍鹰立刻腾空离去，却终究被撕裂，鲜血从空中洒下来，最后化成红色的气体，融合在琴音之中。与此同时，飞虫化成灰烬，消失在空中。
四周安静得可怕，空气凝聚在那里，没有风声，没有飞沙飘动的声音，连不远处的神泪河都屏住了呼吸。
她这才真正开始弹奏，立刻有一道光圈笼罩在沙滩之上，红色的气流从无数尸骨中被吸出来，飞向古琴。
“啊！”一声惨叫声突然传出，在这琴音中分外清晰。
残雪收住了琴弦，疑惑地往声源走去。只见一个男子躺在血泊里，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痛苦地挣扎着。
看来是被误认为死了遗弃在这里的，刚刚被摄魂巫一震，痛醒过来。
残雪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这个男子，应该是浪族的。她自小被灌输的使命就是灭掉浪族，加上她曾经目睹雪族多少同胞被他们残杀，她还没这么善良去救敌人。
可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停住了脚步，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仿佛看见一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在风霜中，慢慢绽放。
她不由地转身，看向那个男子。白皙的双手撩开缠绕在他脸上的发丝，她不觉地呆住了。
好一张英俊的面庞，轮廓清晰，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哪怕是如此伤痕累累，却依旧英气逼人。一种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就好像早已相识千千万万年。
没有人发现，霜花林前的石碑上，一颗枯藤，早已生了根，发出了嫩芽。

第三章
黑夜，笼罩着整个雪山，白色的烟雾，缓缓地从四周绕过，弥漫在山峰之中。
漆黑的山洞里，残雪抱过一堆从霜花林里捡来的木柴，升起火堆。纤细的双手，在枯木中，怎么看怎么不搭。火光照耀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泛着红光。
确保火堆暂时不会熄灭，她才转身看向躺在一边的那个男子。
虽然早已见惯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但是当她撕开他破烂的衣服，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吸了一口冷气。
只看他的胸前，就不知道被砍过多少刀，新伤旧伤，早已分不清，最严重的是胸口附近的血窟窿，还一直在往外泛血。
残雪用丝帕轻轻擦拭他的伤口之后，帮他包住胸前的伤，避免失血过多。
几次听见他的痛叫声，她都以为他会醒来，可是他却始终昏昏沉沉的，没有清醒。
处理好他的伤口，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残雪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折腾了一整夜，早已筋疲力尽。
看着虽然昏迷，脸上却依旧痛苦的表情的男子，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她竟然救了一个敌人。
可是她的心底，却没有后悔。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要救他，她想他活下来，哪怕他日战场上再见，哪怕总有一日，横刀相向。
阴暗的石室里，残雪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摄魂巫”，昨天吸了这么多血，威力大增，甚至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气流，这是以前做不到的。
随着离得最远的最后一个石狼的身首异处，雪婆也受不了这摄魂之音，离开了石室。
残雪松了一口气，一天下来，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个男子，就怕被雪婆发现她心不在焉。
收起古琴，她走到药房，找了一些伤药，之后再去厨房拿了些吃的，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但是还是需要先准备一点的。
“干嘛去？”
走出石室，只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残雪吓得差点掉了手里的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
雪婆走到她的身前，上下打量着她，“拿着什么东西？”
残雪冷静下来，从身后拿出药和食物，“我去看一下前日在战场上受伤的战士。”
“看一下战士是对的，但是不能有怜悯之心。你要记住，你是神女，命定的神女，不能有任何感情。”
“是。”残雪用清澈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雪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唠叨了几句她的使命，这才放她离去。
路经霜花林，残雪不由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苍凉的石碑，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四个字赫然沉醒目。
“我是命定的神女是吗？我要的做，只有练摄魂巫，灭浪族，不能有任何杂念是吗？可是我已经有了杂念，会怎么样？”
“哎、你说，会怎么样呢？”
石碑沉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周安静地可怕，只听见树木在风中发出“唦唦”的声音，树林里，一群鸟儿突然惊起，发出一阵尖叫。
许久，她莞尔的一笑，“你不说话就代表不会怎么吧！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石碑本就是死物，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她这样做，只是求得安心，让自己义无反顾地做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罢了。
她看见石碑上的一颗嫩芽在枯藤中分外娇嫩，不由地伸过手去，食指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滴鲜血顺着石碑流下来，融合在里面。
她用嘴吮了一下，便往山洞走去。
“你醒了？”看着他站在洞口，眼睛迷茫地看向远方，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残雪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第五章
满目的冰雪尘封了这个地界，寒气逼人。千里之外，亦让人瑟瑟发抖。朔风刮过，掀起一针寒冰，刺骨地痛。
　　残雪用面纱蒙住半张脸，稍微阻挡一点严寒，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起他的眼睛，她丝毫不敢退缩，迎着风雪，往极寒之地走去。
　　终于走到了人间的尽头，只见天地仿佛相连，看不清界限。
　　远处一片绿色的草，乍看和普通的野草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掩上了一层风霜，多了一分傲然。
　　这应该就是彼岸草了吧？他的眼睛有希望了。想到这里，残雪忘记了潜在的危险，激动地加快了脚步，无数条锋利的冰剑形成剑雨，霎时刺过来。
　　好在她身手敏捷，腾空跃起，却还是被冰剑擦破了左臂。
　　冰剑穿过，最后融化成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在这个尘封的空间里分外清脆。
　　残雪落到地上，看着鲜血染红了衣衫，皱了皱眉头。
　　一只冰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跟前，笨拙地走过来，样子甚是可爱。
　　有刚才的教训在先，残雪不敢放松，若是没有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护彼岸草的神兽，外表无害，实则凶残无比。
　　她“嗖”的拔出软剑，刺到它的身上，却如同碰到一块硬石，被反弹了回来。
　　冰熊对着她龇牙咧嘴，扑了上来。残雪就算再敏捷，也不敌它的力道，被它按在地上。
　　她的额头冒出了无数的冷汗，竭尽全力却也推不动它。
　　尖细的双爪划破她的右肩，鲜血顺着肩口留到了地上，融在冰里，流到了草丛中。
　　吸收了鲜血的彼岸草，逐渐变得血红，就像曼珠沙华一样，妖艳无比，把整个天空衬得血红。
　　看着这场景，冰熊震惊，迟疑了一下。
　　残雪没有心思享受这美丽的风景，趁机推开它，滚到一边，双手一挥，古琴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屈指一按，古琴发出一个音符，冰从一个点，慢慢破裂开来，很快蔓延到冰熊的脚下。
　　冰熊吓了一跳，跃到旁边，气呼呼地瞪着残雪。
　　若它刚刚没有那么凶残，她会觉得它很可爱。
　　冰熊喘了一口气，继续扑上来。
　　残雪抱着古琴，飞到空中。
　　冰熊是神兽，“摄魂巫”虽然厉害，到了它的身上，魔力大打折扣，却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
　　冰熊被整得晕晕乎乎的，紧接着发出一声嚎叫，震耳欲聋。
　　她手指快速地催动“摄魂巫”，丝毫不敢怠慢。一时间，冰层破碎，天地动摇。
　　残雪默默地咬破食指，滴在古琴之上，这一招，以前只听雪婆提起过，她从来用过，“血喂摄魂”，伤人一分，伤己十分。
　　但是她顾不了这么多，伤不了冰熊，拿不到彼岸草，就治不了他的眼睛。
　　古琴发出血红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冰层，射向冰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照耀着本就通红的天空，通红一片，就像夕阳里，最耀眼的残云。
　　残雪不觉地吐了一口血，她利落地擦干嘴角的血迹，走到草丛之前，伸手去拔一株彼岸草，却被缠绕其中。
　　泛红的彼岸草疯狂地吸嗜着她的鲜血。

第六章
残雪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雪山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他守在她的身边，满脸竟是担忧。
她突然觉得，为了他，做什么都值了。
“你没事吧？”
残雪勉强地摇头，之后才想起他看不见，便虚弱地应了声，“我没事。”
“你从哪里弄到彼岸草的？”他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让她不由地一震。
“不远处的一座山上，之前采药的时候遇到过。”残雪假装随意地说道，隐隐疼痛的胸口，让她不由地几声咳嗽。
他轻抚她的胸口，“那怎么受的伤？而且失血过多。”他的语气看上去很是平淡，但是残雪明显地听出了他的担忧，还有一丝责怪。
“不小心被彼岸草吸了点血而已。”
“吸血？”
残雪惊讶，原来他只知道彼岸草的效用，却不知道彼岸草是什么东西。
彼岸草，乍看和野草没什么区别，但是它会吸食人血，慢慢变成血红色，外表很像彼岸花，所以称之为彼岸草。
“没……没什么。”残雪心虚地说道。
她勉强地爬起来，留下足够的药量给他医治眼睛，就带着多余的回了石室，把它交给雪婆，来解释自己一天的失踪和身上的伤。
看到石桌上的血红的彼岸草，雪婆大喜，这是她梦寐以求彼岸草，之前只敢想，不敢要，没想到残雪竟然为她找到了。
不过她想想又有点后怕，彼岸草虽然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万一残雪回不来了，没有了她的“摄魂巫”，她多年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她仔细检查了残雪身上的伤，双手不由地发抖，“你……你竟然用了‘血喂摄魂’？”
“残雪只想为婆婆找到彼岸草。”她虚伪地说道，连她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雪婆不由地激动，拿出毕生收藏的灵药，替她疗伤，天天守着她，一步都不离开。
等雪婆去远山采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你来了？”被白色的绑带蒙住眼睛的脸，显得有点小，他抬头面向洞口，微微笑着，好像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残雪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闻着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足够了。
她双手轻轻一挥，古琴出现在她的怀里，纤细的十指穿梭在琴弦间，缓缓弹奏。
河边蒹葭
青草相衔
独坐夕阳红
一江春水为谁搁浅
白鸥飞旋
蓝色连天
风轻云淡青丝絮
潮起潮落
波涛漪涟
今朝泛扁舟
荷叶羞滴醉了伊人红
鸳鸯嬉戏
春水低涧
敲打别离情
黄昏日落
缠绵在其中
琴音萦绕在他的耳边，许久，他摸索着蹲在她的身前，双手笨拙地握住她的双臂，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残雪的脸不觉地泛红，只觉得天空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空气分外地清新。
“你会离开我吗？”
他们都有各自的家族，各自的使命，太多的身不由己，会不会有一天，他终会离她而去。
他愣了愣，许久，从脖子上拿下一个水滴状的血玉石，放在她的手心里，“这是我生下来便携带着的‘霜花泪’，是我的生命，我把它交给你，把我的一生交给你。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

第七章
其实残雪明白，明天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不知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会不会还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知道，这一刻，是真实的。他说，“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
沙场上的血腥，没有让他有一丝的动容，在体无完肤的情况下，他依旧只是皱眉，就像是天上的神，不为凡尘所污染。而如今的他，是如此的笨拙和真实，让她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很重要。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问明天，不要去管将来，只要这一刻，他还在她的身边，只要这一刻，他的心里有她，一切都足够。
他们之间的相处，没有太多的言语，更多地，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往往，他就这样坐着听她弹琴，嘴角微微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傻，这些年来，何曾这样过？可是他很满足，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他突然觉得从前的岁月是那么地空洞，因为少了她。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没有大碍，逐渐愈合，残雪帮他换了眼睛上的药，夕阳已经西下。
两个人坐在悬崖边的一块岩石上，感觉着微风吹过面颊的舒适，听着鸟儿清脆的歌唱，听着山水叮咚流淌之声，世界都是这样的和谐。
不管将来会如何，只要这一刻，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残雪再一次对自己说道。
从出生就被长老预定说是天降的神女，跟着雪婆修炼“摄魂巫”，她的生命里只有家族之恨，她的一生只为诛灭浪族。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些是那么地不值一提，她要的，只是他而已。哪怕让她从此万劫不复，她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胸口隐隐地难受，“血喂摄魂”真的很厉害，吃了这么多灵药，休养了这么久，依旧只好了一两分。好在他看不见，好在他没有发现。
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残雪闭上了眼睛，暗自调节内力，身体的不适稍微缓和了一点。
“天冷，我们进去休息吧！”他温柔地说道，就像春风吹过的温和，让她的难受顿时缓解了不少。
她紧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相依着走进山洞。
看着烛火在黑暗中被一阵风吹得老高，残雪不觉地叹了一口气，明天雪婆就要回来了，她只怕不能像这几天一样，和他朝朝暮暮相守在一起了。
“我的眼睛也差不多要好了，可以照顾自己，不用担心。”他把她拥在怀里，细声安慰道。
她没有说，他便知道她的担忧，让她安心。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一个动作，就能彼此明了。
这一夜，心中隐隐的不安，让他们彻夜未眠，当触摸到对方的手的时候，又是那么地安心。
就这样在不安和安心地缠绕下，洞口洒进一丝光，在催促着他们的离别。
“我婆婆一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我今天可能来了。”残雪低头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等你，今天来不了，就明天，明天来不了，就后天……”他还想说下去，嘴唇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封住，他屏住了呼吸，抱住她，细细地吸允着它的味道，残留的野果的味道，甜美，香浓……

下山
的时候，残雪不由地回头看着他，只见他站在洞口，面朝她离去的方向，在太阳的照射下，带着一层光晕。身上穿着那件她为他缝制的白色的衣服，在风中，就像是一个谪仙，出尘不凡。

第八章
整理好石室里的东西，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丝毫看不出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住人，残雪这才抱着古琴练习“摄魂巫”。
这么久没有练，不知道会不会生疏，会不会被雪婆看出端倪。
时至今日，她手里的古琴，早已不再是当日只吸血的“魔琴”了，它也有感情，也有心，那是一份未曾有过的情怀。
“断浪已经死了，三天后，我们会对浪族发动总攻，这次一定要将他们灭族。”
长老堂里，族长和四大长老摸着胡须，在那里商讨，雪婆以神婆的身份，也一起参加会议。
残雪站在雪婆的身后，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不由地一震，要灭了浪族吗？到时候，他会恨她吗？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脑海里闪过他的言语，他肯定会留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的。
“这次，让残雪也参战吧！练了这么久的‘摄魂巫’，不就等这一刻吗？”三长老笑看着残雪，眼神却闪过一丝狡诈，让残雪不由地心惊。
“没有了断浪，就凭我们的战士，也能打败浪族吧？‘摄魂巫’的威力不该浪费在这上面，还是留着他日之用吧！”雪婆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三长老涨红了脸，身为族中长老，连族长都给他三分面子，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反驳。
族长认同地点点头，一是因为她虽然不像残雪有“摄魂巫”，但是也有神力，他自然是极力讨好，二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摄魂巫”是他们的法宝，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隐藏实力为好。
霜花林前的沙滩，狂沙掀起万丈，战鼓雷雷，厮杀声震耳欲聋。两族都已经杀红了眼，或许这是最后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了，千万年的恩怨，将会在此刻结束。
这一刻，所有人都非常的激动。
趁所有人都去了战场，残雪往雪山跑去，两天没来了，不知道他的眼睛好些了没，不知道他有没有休息好，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
当她看见空旷的山洞空无一人的时候，心里不由地失落。他去哪里了？是去找吃的了吗？
她踉跄地往里面走去，看见石堆上，放着一块破布，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
她的心跳不由地加速，双手颤抖地拾起来，那竟然是他留下来的血书。
姑娘，当我的眼睛看到阳光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见的，便是你，只可惜，你不在。
我很想一直留在这里，等你回来，今天你不来，就明天，明天不来，就后天，直到等到你出现，我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你，和你弹琴的手。
可是我听到了山下的厮杀声，我的家族，我的使命，我不能不管，抱歉我等不到你归来就离去。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等我处理好山下的事情，我便回来，再也不离去。等我…..
一滴泪水不觉地滑落，落在她胸前的“霜花泪”上，变成血红色，融合在里面。
你真的会回来吗？
她崩溃地往山下跑去，跑到霜花林前，只听见天边一声马蹄长啸，在厮杀声中特别悦耳。
他穿着她为他缝制的白色衣衫，策马奔腾，衣角翻飞，黄沙飞舞，他却一尘不染，让她想起了那天他站在洞口，送他离去的样子。
原来，那就是永别。

第二章
断浪虽然极力保持着清醒，看到这一幕，依旧不由地呆住了。左臂上的疼痛，让他不由地清醒过来，这是魔音，他不能跟着沉迷，否则就会一败涂地。
以前，残雪总幻想着，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刹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一刻终于到了，可是他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看见她。
残雪极力保持冷静，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可是依旧不由地看向他，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他会认出她吗？
拨动琴弦的手，不由慢了下来，只看见雪婆远远地瞪着她的眼神，她丝毫不敢怠慢。
断浪冷静下来，她就是魔音之源，要破魔音，必先对付她，他收起匕首，一挥折扇，忽地往她刺去。
残雪的心突然落到了谷底，他竟然挥着他的兵器，要杀她？
虽然明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虽然明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做敌人，可是她的心依旧不住地哭泣。
不远处的石碑前，“曼珠沙华”四个字更加血红，嫩芽不住地蔓延，向前探出一个头，像是在窥视战场上的动静。
直到折扇挥到她的身前，她才反应过来，抱着古琴一闪，断浪扑了个空，紧接着往这边挥去。
原本以他的身手，残雪就算身手再敏捷，也闪不掉的，但是“摄魂巫”的音符，形成了一道阻力，加上断浪左臂受伤在前，虽然没有被“摄魂巫”控制，但是还是受到了影响。
残雪依着法术在身，腾空跃起，驾凌在他的上空。
断浪抽出匕首，往她掷去。
残雪一拉琴弦，匕首遇到琴音，被弹了回去，深深地插入地上。
断浪凭着轻功亦腾空跃起，继续往残雪攻去。
残雪不想和他正面交战，他却紧缠着不放，心中不由地气愤，脑子一热，琴音戛然而止，一把软剑从她的衣袖“哗”地拔出，刺向他的咽喉。
被“摄魂巫”控制的浪族和雪族的战士，原本吃痛地在地上翻滚，琴音一停，稍微清醒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软剑刺向他的咽喉，却突然停在了那里。于此同时，他们一起落在了地上。
她看着他的眼神，看上去清冷，却充满了无奈，不忍，忧郁，思念和深情。
许久，软剑慢慢地往下移动，指向了他的心口，缓缓地刺进去，鲜血顺着软剑缓缓地留下来。
残雪慢慢地拔出软剑，抱着古琴，转身离去。雪族的战士自觉地跟上，簇拥着她离去。
人群之中，她不由地转头，看向他在他的族人的搀扶下，依旧站在那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离去的方向。
双目碰触的刹那，她不由地想起了他那笨拙的吻，“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生死白头，一生相依。”
事到如今，那个誓言，还算数吗？

第三章
不知不觉地走到霜花林前，看着荒凉的石碑，蔓延出的青藤，早已不是那日的嫩芽。
　　它的生命力好强，在如此寸草不生的地方，竟能迅速生长。残雪不由地伸手过去，想起曾经被它咬了一口，手顿时停在了空中。
　　“为什么没有杀他？”
　　“那又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呢？为什么一定拼个你死我活呢？千万年了，两族打杀了千万年，尸骨都堆积成了山，究竟什么样的恩怨，要让两族如此残杀？”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她捂着吃痛的面颊，迎上雪婆恶毒的眼神，“如果我们能和平共处……”
　　还没等她说完，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另一边脸上，她的嘴角不觉地流出了一丝鲜血。
　　残雪强咽下所有的泪水，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又有什么权利哭呢？
　　“你给我记着，你是神女，你要做的就是练‘摄魂巫’，灭浪族，你若是敢有其他念头，我定让你挫骨扬灰！”雪婆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里竟是毒辣，让残雪不由地颤抖。
　　虽然挨了打，但是她的心里从未有过的舒畅，以前她也不愿如此，可是从未敢说出口，今天终于说出了口，就像积压在身上多年的毒素，排了出来。
　　残雪低头不再说什么，多说也只是徒劳，还不如周旋其中，保护断浪。
　　哪怕，他不会原谅她；哪怕，他不会再爱她；哪怕，她和他，再无交集。她也要他好好地活着。
　　为了他，让她做什么，都值得。
　　虽然她甘愿为他承受一切，但是眼下的情况依旧让她不知所措，雪婆冷冷的话语徘徊在她的耳朵里，“你若是有其他念头，我定让你挫骨扬灰。”
　　她不怕挫骨扬灰，只怕再也不能见到他。
　　浪族医馆里，断浪包扎好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口，换上族人送来的干净的衣服，缓缓站了起来。
　　“我没事，大家放心。”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不紧不慢，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魔琴吗？”老族长期待地看着他。
　　断浪的脸阴了下来，“我暂时想不出办法对付，不过他们自己估计也没有避免受伤的办法，否则今日他们的战士就不会跟着倒地了。也因为如此，今日她只怕只用了一层的魔力，魔琴的力量深不可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若是只她一人应战，她用足魔力，我们只怕会尸骨无存了。”
　　族长赞许地点点头，并传令让族人不许轻举妄动，加强训练，随时待命。
　　断浪抬头看向窗外，流萤飞舞，带着点点银光，在漆黑的夜里，分外的美。多日不见，她还好吗？她有回过山洞吗？会怪他的不辞而别吗？
　　他好想守在她的身边，听她弹琴，就这样一生一世。可奈何他要肩负家族的存亡，不能无时无刻陪着她。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让他想她到无法呼吸。他不由地往雪山跑去，或许，她回到山洞了，或许，她在那里等他。他好想见到她，一刻都不能等。
　　当他跑到霜花林前的时候，却看到了石碑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心跳不由地加速，就像快要跳出来了。
　　哪个女孩子会在深夜在这里？会是他的姑娘吗？
　　只见她缓缓地转头，黑长的发丝贴在背上，在黑暗里依旧发亮。白皙的面颊在萤火虫的照耀下，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就像仙女一样美丽。

第四章
看到她绝美的面孔，断浪竟又一次着迷，许久，他回过神来，原来是她，他还以为会是他的姑娘。他微微一笑，“是你啊？” 他不傻，今日在战场上，若非她手下留情，自己早就成了她剑下的亡魂，他不是个恩怨不分的人。残雪不由地愣住了，他认出她了吗？她身怀法力，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气声，在思索着会是谁，一开始以为是雪婆，后来觉得脚步声不对，直到他停了下来，她才转头。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她心中日夜思念的那种面孔。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却知道这并不是幻觉。她不由地激动，却也黯然，她是他的敌人，她刺伤了他，就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就在几个时辰前。可是他没有如她意料地挥出他的折扇刺向她，却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时间仿佛回到了在山洞里的那些日子，他常常对着她，这样微笑。他温和地说，“是你啊？” 他知道她是谁了是吗？他没有恨她是吗？残雪不由地笑了，幸福地笑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他没有恨她，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呢？一切阴霾早就挥散而去，只剩下美丽的夜空，星星也在闪闪发光，对着他们微笑。那夜，风很清，吹到她的心窝里，就像夏日里的一汪清泉，甘甜可口。 “为什么不杀我？”断浪不由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许这是他们的阴谋，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是她不想杀他，这样美丽的面容下，应该有一颗同样美丽的心。 “不想就不想，哪有那么多理由。”残雪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她又怎么下得了手杀他呢？ “你叫什么？”得到她的回答，断浪肯定了心中的答案，不由地把她当成了朋友，和她聊了起来。 “残雪。” “残？为什么是残呢？” “那你又为什么叫断呢？”残雪反问道。断浪不觉地笑了，是啊，他问得好傻。这个女孩，果真不坏，就像他的姑娘，不知道他的姑娘，是不是也像她这么美呢？想到这里，断浪迫不及待地想去山洞，想尽快找到她，见到她。殊不知，他的姑娘，就在他的眼前。 “我先回去了。”残雪隐约感觉到不远处有生人靠近的气息，匆匆告别，就害羞地从他的身边跑过去。断浪正在想怎么告别，被她先说了，正中下怀，就往雪山上的山洞走去。漆黑的山洞里，丝毫不见他的姑娘的影子，他的心中不由地失落。他觉得自己好傻，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呢？点亮烛火，发现石头上的血书已经不见，确定她来过，可是她会生气吗？还会再来吗？心中有点恍惚，就在此时，山洞外传来隐隐的脚步声。他激动地跑出去，却没有看到他的姑娘。 “断浪，我说你大晚上的怎么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然在和那个巫女约会？”逐浪双手抱臂，调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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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看到她绝美的面孔，断浪竟又一次着迷，许久，他回过神来，原来是她，他还以为会是他的姑娘。
他微微一笑，“是你啊？”
他不傻，今日在战场上，若非她手下留情，自己早就成了她剑下的亡魂，他不是个恩怨不分的人。
残雪不由地愣住了，他认出她了吗？
她身怀法力，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气声，在思索着会是谁，一开始以为是雪婆，后来觉得脚步声不对，直到他停了下来，她才转头。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她心中日夜思念的那种面孔。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却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她不由地激动，却也黯然，她是他的敌人，她刺伤了他，就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就在几个时辰前。
可是他没有如她意料地挥出他的折扇刺向她，却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时间仿佛回到了在山洞里的那些日子，他常常对着她，这样微笑。
他温和地说，“是你啊？”
他知道她是谁了是吗？他没有恨她是吗？
残雪不由地笑了，幸福地笑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他没有恨她，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呢？
一切阴霾早就挥散而去，只剩下美丽的夜空，星星也在闪闪发光，对着他们微笑。
那夜，风很清，吹到她的心窝里，就像夏日里的一汪清泉，甘甜可口。
“为什么不杀我？”断浪不由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许这是他们的阴谋，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是她不想杀他，这样美丽的面容下，应该有一颗同样美丽的心。
“不想就不想，哪有那么多理由。”残雪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她又怎么下得了手杀他呢？
“你叫什么？”得到她的回答，断浪肯定了心中的答案，不由地把她当成了朋友，和她聊了起来。
“残雪。”
“残？为什么是残呢？”
“那你又为什么叫断呢？”残雪反问道。
断浪不觉地笑了，是啊，他问得好傻。这个女孩，果真不坏，就像他的姑娘，不知道他的姑娘，是不是也像她这么美呢？
想到这里，断浪迫不及待地想去山洞，想尽快找到她，见到她。殊不知，他的姑娘，就在他的眼前。
“我先回去了。”残雪隐约感觉到不远处有其他人生人靠近的气息，匆匆告别，就害羞地从他的身边跑过去。
断浪正在想怎么告别，被她先说了，正中下怀，就往雪山上的山洞走去。
漆黑的山洞里，丝毫不见他的姑娘的影子，他的心中不由地失落。他觉得自己好傻，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点亮烛火，发现石头上的血书已经不见，确定她来过，可是她会生气吗？还会再来吗？
心中有点恍惚，就在此时，山洞外传来隐隐的脚步声。他激动地跑出去，却没有看到他的姑娘。
“断浪，我说你大晚上的怎么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然在和那个巫女约会？”逐浪双手抱臂，调侃地说道。
第五章
“你胡说什么？”断浪没有找到姑娘，被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
逐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断浪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那个我开玩笑的。”
断浪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太激动了，便没有再责怪他。
“不过我真的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白日里她是故意不杀你的。”逐浪一手勾搭着断浪的肩，自顾自地说道，“不如你收了她，这样我们就不用怕她的魔琴了。”
断浪瞪了他一眼，虽然觉得她是好女孩，却也只是如此而已，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姑娘。
“我不喜欢她。”断浪怕他口不遮掩，越说越严重，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有什么关系？她的魔琴，可以让我们全族覆没，只要你娶了她，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断浪的心不由地一顿，为了他的家族，让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第六章
石室里，残雪盘坐在八卦阵里，一遍一遍地练习着“摄魂巫”，如此的日子，一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她却别无选择。
“摄魂巫”虽然厉害，却再也没有昔日的杀伤力，古琴发出七彩的光，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绚烂，夺目。
残雪不由地痴呆了，好美。
她温柔地抚摸着琴弦，不愧是自小跟着她的古琴，竟懂得她的心声。
“咳咳……”身后传来严厉的咳嗽声，残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明天与浪族一战，你必须给我杀了断浪，否则，你也就别回来了！”
“婆……婆……”残雪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地让她杀掉断浪，其实她早应该料到，只是心底不愿去接受罢了。
雪婆瞪着残雪，眼睛里竟是憎恨，愤怒，突然一笑，变得温和，却是那么地可怕。
残雪觉得毛骨悚然，她从来没见过雪婆温和的样子，哪怕是上次照顾受伤的她，都没有温和过。
“残雪啊，我知道这些年你承受了很多，只要你杀了断浪，灭了浪族，我就什么都不再管你，你可以像其他女子一样，自由地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喜欢的人。”
她半哄半笑地看着残雪，看到她心动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转身离去的刹那，露出一丝奸诈的微笑。
“自由。”残雪喃喃念着，好诱人，可是却要用断浪的生命去换。
明天？明天就可以结束一切了吗？断浪，我好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忘记你。
她不由地取出“霜花泪”，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口，泪水泛滥成灾，融化在她的心里，点点是相思泪。
就算断浪不在她的身边，他的“霜花泪”，他的生命，也会一直伴随着他，生死两相随。
“你是在等我吗？”看到石碑前站着的熟悉的身影，残雪停住了脚步。
明天将有大战，她以为他会在山洞里等她，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他。
他缓缓地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牵动她的心。
“我没有办法对付你的魔琴，雪族定要灭我浪族，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恶战，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两族血流成河的场面。”
“我知道了。”残雪浅浅地说道，他是来让她琴下留人的。
他是那么地善良，只可惜天意弄人，让他生在浪族，而她生在雪族。他们注定相爱，却不能相守。
看到他把手往她的面颊伸过来，残雪下意识地退后。
他的手停在了空中，略显尴尬。
残雪责怪自己为何要避开，却见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发丝。
“头发进嘴里了。”他温和地笑着，在夕阳下，是那么地迷人，就像一场梦，残留在她的心中。
残雪紧紧地抱住他，最后一次，让她好好地抱着他，放肆地抱着他，从此天上人间，阴阳相隔，再无相见。
断浪不由地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抱住自己，他想推开她，却始终不忍伤害她。
她肯定也受了很多委屈，受了很多苦，就借她抱一下，权当答谢她放过自己全族的人吧！断浪这样对自己说道。
石碑上的嫩芽慢慢地开出了花朵，白色的花瓣，就像铺上了一层霜，美艳，动人。
千万年过后，当人们提起这个黄昏，依旧无声地叹息。这样一对恋人，却注定错过，注定相互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