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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残在学校和学生会见过苏芳几次,每一见到苏芳,即使只是个背影,残都会觉得非常尴尬。但这么觉得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苏芳见到他的时候和平常一样没有一丝异常,依旧是淡淡的举止,依旧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后。但是几天后,苏芳没有来学校,虽然自上高中以来,苏芳不上学时经常的事,有时是因为受伤,有时是因为有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残的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无论几次来苏芳家,残都觉得很震撼。宽广到近似超乎人一般常识的日式庭院总是静静的,只有在几点或是新年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这种纯日式的庭院总是令残觉得压抑。除了房内,走廊和庭院的照明用的都是蜡烛,蜡烛橘色的光摇曳着,人的影子也影影绰绰,令人恍如身处隔世。在手持蜡烛的女仆的引领下,残穿过迷宫般的庭院,来到苏芳所居住的别院来。说是别院,其实就是把荒废已久的后院整理出来给苏芳住的。而在当家的意愿下,别院的院子里种满了蓝色的鸢尾。这个别院一般是没人来的,寂静,却又略显冷清。不过苏芳向来是个好静的人,所以住在这个清冷的后院倒也合适。残走上略显陈旧的走廊,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并没有点灯的苏芳的房间。走廊上有着暗红的斑点。是花瓣。仆人把蜡烛放在地上,跪坐着拉开了拉门,风铃清脆的响。从房间中涌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花香气,暗红似血的花瓣随之废物,在空气中跳着轻灵的舞蹈。彼岸花,开彼岸,不见花,不见叶……飞天铺地的乱红,无处不飞花,一支黛蝶,莹翅绕了些花的细碎,不惊天上人间,蝶影散去,光晕徐徐散开,没有了蝶,只有黑衣翩翩的少年。一丝烛光映入端坐在彼岸花中的黑衣少年的映不出一丝光的双眸中。这是……丧服? 残看着苏芳惨白的脸,小心翼翼的问。是。先生过世了。 苏芳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点起房中的蜡烛,用画有彼岸花的灯罩罩住。彼岸花,开彼岸,不见花,不见叶……是么,伯父去世了……二人之间久久无语。能听到的,只有从前院传来的规律的竹击石的声音,和偶尔想起的风铃铃声。要怎么办? 残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问一直不出声的苏芳。…… 苏芳低下头,似乎并不想回答。他起身走向刀架,向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取下两把刀。他转过身直视着残,凛然的双眸中多了种残不懂的情绪。不想再想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苏芳幽幽的说。拿起刀走了出去,黑色的和服袖子带起一片血色的花舞。过了几天,残听到了鹰村家被灭门的消息。当然是私人情报网的消息,警方还没有蠢到告诉大众一个名门望族被自己家人全部砍成碎肉。残发觉自己并不怎么吃惊。苏芳会做什么,他心知肚明。自从那次苏芳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光司的时候,自从那次他对鹰村夫人摘下乖顺的面具的时候,自从那次看到他飘零向死亡的黑色背影的时候。一切,注定会发生。什么也改变不了。
2005年06月26日 13点0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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