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永夜】奇幻的小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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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序幕
“喂,听说了吗?蓝月国的皇帝娶了白甲国文臣,宜笑然的女儿。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啊!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啊
!

说话的
,
正是白甲国皇宫中的仕女们
.
今年的冬天
,
皇宫中办了一件大喜事
,
——白甲国的有名才女
----
宜焉然嫁入蓝月国。然而,却不是那个叼蛮任性的长平公主。几乎所有的人都说那公主太野,没有一个人敢娶她,即使白甲国十二分的富有。如今,那丫头已经十六岁了。至今未嫁,到是文臣的女儿先给嫁了出去,嫁的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皇帝。
“你们在说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在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女子的历喝:“在这里嚼什么舌根?!”。一袭白衣,在风中起舞,宛若月亮的银白光辉。
那是一个充满稚气的孩子,清丽的脸上,透露着的是绝对的不屑。居然还在说那件事,都说了不可以提!她气呼呼的想。明明她是公主啊!有什么道理让一个小小文臣的女儿来嫁给皇帝?!要嫁那也是她先嫁啊!太不公平了。偏心!
“是!公主!”那两个在说悄悄话的仕女们连声呼应,并匆忙行礼,然后退下。她们知道,主子发火了。再不走的话,说不定就不是像上次的那个姐妹一样掉三天三夜那么简单。或许这一次会连小命都没了的!
眺望那两仕女,她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厌恶。都是爹爹!是他让我蒙羞的!都是他!是他批准这件事的!都是他不好!想起自己的父亲,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尽管她是骄傲的,但仍是掩藏不住话语中的那些不解和伤心。
“琳,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那样沉稳而沧桑。然,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父亲一眼,只是静静地站着,顿了半晌才憋出几字:“没什么。”那三个字就像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一样,冷冰冰硬梆梆的。
“你就是喜欢蓝月青,是不是?!”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蓦然间,她刹时间转身问他:“你喜欢她!是不是?所以你也喜欢她女儿,是吧?”她冷冷地问他,原本稚气的双眸中是浅浅的恨意。他就是喜欢她,他居然这么喜欢她!
“你在胡说什么?!”光夜帝怒了,眉头皱了起来:“你看看你这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样嫁过去不是一个笑话吗?!”
“你胡说!才不是这样!你就是喜欢她们母女俩!”白琳和光夜帝一样,都是绝不认输的人:“我怎么样?!哈!你居然说我!是啊!是啊!我是个没娘的孩子,没人管,不是这样还是怎样的?!”她的眼眶,微微的红了,这对父女之间的恨,已在岁月中消磨,越来越深。

2013年01月05日 10点01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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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爹爹!许尘哥哥多好啊!他多好啊!”那些稚气的话语至今想起,也依旧闪闪生辉。那是她童年最美丽的回忆。
他多好啊!他多好啊!是的,曾几时,她天真地认为着。但,那并不是永远。多年后,她才有所明白。
或许是命运吧,在彼此童年的岁月里,却从来不曾见过面,只是通过那些书信的交往,才知道在遥远的另一边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
天气渐渐转凉,冬夜很快来临,这个伶俐的小丫头仍是天真,好像会永远睁着那这双稚气的双眸,仰望碧海和蓝天。叫着“爹



,爹爹”。

直到那天全变了,从此,那个会成天叫“爹爹”的孩子,再也不会这样叫了,在她的心里面装了一种名叫仇恨的东西。仇恨世界上的所有人。那一声“爹爹”的叫唤也在渐渐远去。
“现在,他也娶亲了啊……”默然中,少女摇摇头,一切都变了啊,都是那么陌生了,那些或许之于她,是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许尘哥哥,许尘哥哥,”那几声青涩的叫声,再也不会从她的口中叫出,她知道,一切已经不同。已经不同。
马车依旧在缓缓前行,如血的残阳在天边照耀。那张清丽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她的眉梢仿佛永远也不会展开,这么多年了,她几乎都忘了该怎样去笑了。在岁月中剩下的只有眼里的依恋。
转眼之间,已然八年。那些繁花似锦,繁华如梦的流年岁月仿佛已经离他们远去。“许尘哥哥!哥哥!”回想那些声音,少女黯然出神。
岁月改变了他们所有的容颜。
“琳,琳,”那些温柔地呼唤,至今想起,依旧闪闪生辉,那个温柔的白衣少年,在那些洁白无瑕的雪花中飘然而立,绝美的脸庞,始终隐藏着暖如冬阳的微笑:“小心。”他轻言细语地嘱咐她。
“哎呀!是光!许尘哥哥!是光!是光啊!”那一年,寂静的蓝天下,幻化出来七色的光。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一年,她七岁,他八岁。在一起看北极光幻化的颜色。
“快看,是北极光,琳。”温文淡定的少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那片神奇的天空。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哎呀!”那是一声欢乐的叫唤,而此时,却只剩下回忆。
再一次地望向窗外,回首那个她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想起父亲,想起过世已久的母亲,那个坚强,对任何事物从不曾妥协的少女,在残阳的西映下,眼角莫名奇妙的有些湿润。还有那个在童年里的哥哥,“许尘哥哥,许尘哥哥。”恍惚中,她幽幽地叫那个称呼,原来,我们都是回不去了的人啊。
原来,她真的已经慢慢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一个劲地叫“哥哥,哥哥”的小丫头了吧?毕竟,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啊。她从来就是一个稚气的人啊!

“爹爹,爹爹,”她小声地叫父亲,身旁的宜妃在恍惚之中,看见在如血残阳的照映下,有一滴莫名其妙的眼泪,从白衣女子的清丽的脸颊滑落,湿润了她的眼睛。
2013年01月05日 10点01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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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师兄!大师兄!”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空荡的幽谷里。一位蓝衣女子满脸喘息地像这里跑来,前方有一位白衣少年缓缓回头,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那位白衣少年,便是萧风瑟的大弟子——灵许尘。
“原来你在这里
!
害我好找啊!”蓝衫女子娇声责备:“师父找你好半天了呢!”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师兄!快去吧!”
“我知道了。”白衣少年淡淡地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天兰师妹,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吗?”那样温和的笑容就像是连山谷里的积雪都快融化了。
“嘻嘻……你去了就知道了嘛!”还是难改以往的娇媚,她捂嘴轻笑起来。然而,少年的眉头却是在隐约之中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颔首,转身离开。
他走
下山
,向山脚下的小木屋走去。寒冬里的风,撩起了他的漆黑的长发。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十七岁的皇帝,从身后望去,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是那样的孤寂。
山脚下的屋子,是师父的住处。那个年迈的老人,在两年前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之后,在有生之年期望的便是大弟子——灵许尘,

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起码比当年的自己要好。
两年前,他十五岁,带着未开封的白灵剑,来到这里。在红耀国的红枫谷里,找到了那个让世人敬佩的大师——萧风瑟。一直到两年后,他的女儿——萧紫瞳死在了赤红剑下。他就是这样过来了。
他知道,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是的,他也想离开了。他对不起师父,对不起离开的萧师妹。七八月的寒风敲打着精舍的门,呜呜作响。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勇气上前敲门。
“许尘啊,进来吧。”不等他敲门,屋内便传来师父苍老的声音。他犹豫了,没有推门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外面,无言。

2013年01月05日 10点01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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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许尘,回去吧,”仿佛又过了很久,他在里面下了决心:“回去吧,”他干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破旧的红木桌,有些伤身的笑了起来:“回到你属于你的地方。”
“师父,”他知道那个少年这些年来的愧疚,自从萧紫瞳死了之后,他连话都少了很多,对于萧风瑟,他能有的只是无限的沉默——虽然,师妹的离开和他毫无关系。
接着,木门外的少年又是沉默。师父,那是在赶他走吗?是吗?这个寂静的山谷,寂寞的仿佛时间都快停止了啊……
“这里不属于你。”门内有传出师父的声音。如果他继续沉默的话,或许那个温柔爱笑的少年就会从此而改变吧?那么,他——萧风瑟存在世间的意义,就连自己也不会明白吧?其实,那个少年已经不会在回到以往的鲜衣怒马了。不会了。
“是,师父。”他依旧是顺从了,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萧风瑟知道,他的爱徒或许就要一去不复返了,然而,至少他不会在那样沉默。
“哎呀!师兄!大师兄!你去哪儿啊?!”叶天兰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进来:“别走啊!师兄!”
只有师父知道,他或许不会在回头。因为,他必须要学会放弃,学会遗忘。“许尘啊,你个缺点就是希望每个人都幸福,所以总是尽力去完成每一件事情,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没有幸福,也总有事情不会得到圆满,有时那样负责反而不好啊!师父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紫瞳或许在那一边还会开心地笑吧?师父只是希望你可以拥有自己渴望的幸福,起码,比当年的萧雅皇后和光夜帝要好。”
转眼,已经是秋天,落叶纷飞的季节,满谷的红枫叶纷纷飘落。那些被秋风卷走的,除了落叶或许就是白衣少年的温和微笑。红枫落,秋风卷,夕阳斜,细水流。

他知道,这个红枫谷会更加寂寞。然而,他至少保留了那个白衣少年温暖的心。至少,他明白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渐渐改变,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会有另一个少女出
现,那个稚气的,清丽的十六岁少女——白甲国的长平公主——白琳。
秋风拍打精舍的木门,想起了什么的萧风瑟,迎着红枫谷的红色落叶,朗朗地笑了起来。

2013年01月05日 10点01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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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
  

时间仿佛在倒流。光夜帝的思绪在渐渐飘远。
  

清历年。冬,十二月,白甲国。十五年前——
  “如玉!你醒醒!”皇宫里传出焦急的声音。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
握着一位女子的手,呼唤着。“如玉!如玉!江如玉!”然而床上的那位女子苍白无力地笑了,伸手抹去那英俊脸庞上的眼泪,用几乎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细细的诉说,心中未道明的话:“霖雨……:
她知道,马上,只要自己轻轻地闭上眼睛就会永远永远的和他说永别了,只是,她的生命竟是这样走到了尽头吗?
“不要哭了,真丑啊……”二十岁的女子想和往日一样笑的明媚,阳光,然而上苍似乎却不会让她回到从前了。这样就好了,至少她的一生有过了幸福。红衣女子眨眨眼睛,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他——这样就够了吧?她的一生还可以碰到他,就够了吧。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渐渐模糊。
“如玉,”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男子声音沙哑了,用力握住了妻子的手,半响无言。十二月的白甲国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繁华的月阳城已被大雪遮盖的严严实实,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为那个万人爱戴的皇后的最后的礼物——那一片雪的光芒,七彩的北极光。
“记住啊
,
连我的那一份
,
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皇后的呼吸,轻的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窗外的雪花三三两两地落下。好累啊,她的一生还未这样地渴望长眠,永久地沉睡过去呢……
顺着妻子的手看去,在北极光的照耀下,那仿佛是天神赏赐的礼物。洁白的雪,在被七彩光照射之后,透露的,是那些淡淡的,宛如紫霞一样的颜色。
是的,那就是北极光——白甲国的北极光。
“你听……又下雪了”红衣女子疲惫地眨眨眼睛,迷蒙的双眼坦然地望向了窗外。“下雪了,霖雨……”明艳的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今,又是一年月阳城的雪,只是,一切已然不同。
窗外的小雪依稀的下着,飘飘扬扬。不知回想起了什么,他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一定……要幸福啊……”皇后缓缓地抽回了自己苍白的手,喃喃祝福。“活下去,霖雨,连同我的那一份一起……一起活下去……”抽回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交聚的光渐渐涣散。
原谅我,没有,没有陪你一起走到最后。双眼渐渐合上,苍白如纸的纤细的双手,终于垂下,直到床边。带着安详的笑容,沉沉地睡去,并且,永远永远的不再醒来……
画面仿佛定格,时间仿佛静止凝固。
白甲国历史上第十八位皇后——萧雅在十五年前的下雪之夜里,释然长逝……

2013年01月05日 10点01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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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然而,在手指翻过其中一张时,却微微停顿了一下。烛光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是会走动的小人一般,在他面前来回跳跃。
柔和的风,从窗外拂过。吹动着老人花白的须发,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落在那些小字上。原本黑色的小楷,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泛红。老人刚毅的轮廓,也在烛光中渐渐模糊。
“自蓝月天灾以来,已过数百年矣。承平天下昌盛。平定十国,已无大乱。伊洛初期,已有天之晓夜;白甲初期,已有天之碧茫;西南初期,已有天之沧辰;红雀初期,已有天之落月;碧沙初期,已有天之幻光。其子蓝月,乃为蓝水之沧,日月精华,无得一星。
“于是乎,观星象者曰:数百之后,蓝月定有祸患。群雄四起,血泪之间,淹没明月。”
那只是一段简短的文字,却让这个在烛光中寻找着什么的老人,看了许久。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然,看到最后,深锁的眉梢里竟有了一丝阴沉。身旁的烛光蓦然“咔嚓”地闪了一下。老者的半张脸就隐藏在那黑暗的阴影里。
“宿命啊……”黑暗里,传来一阵苍老而无奈的叹息。十指合上那本年代已久远的书,他才缓缓起身,看来,这一切,始终都是无法改变的呢。不过,星象者所预言的天灾,竟奇迹般的向后推移了十多年。是否,这就是上苍对众生的怜悯呢?可,在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安宁可言啊……就如同他的大弟子那样,在取舍中苦苦煎熬,无论是过往或是未来,在他看来,都是不可放弃的东西。
是的,那场预言中的浩劫,很快就会再次来临。去覆灭下一个国家,去颠覆下一个王朝——无论流多少血,无论流多少泪,即使血流成河,依旧有人回去亲手实现它。
而,那些在人群中随波逐流的人,定会在这场浩劫中被拉扯的粉身碎骨。而,那些不屈于命运的人,在世事的消磨中,定会被烈火少的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历史与命运的重演——再次将时间的车轮从他们的身上无情碾过而已。那些拥有相同命运的人,也不过是再将那些曾经被世人铭心的,已经远去的历史,再次重复。永不停歇。
然后,也将再一次的被载入历史的史册。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宿命,谁也无法逃脱。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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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18
原创呢……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秋千天使 原创?加油继续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秋千天使 原创?加油继续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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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伊洛国,是位于紫晶海底的一个繁华而富饶的国度。那里的伊洛族人,都会在出生之际,被神冥告知:从现在开始,凡是出生的伊洛子女,都是大海的孩子。女子,便是大海的女儿;男子,便是守护者紫晶海底的战士。于是,在大海中出生的伊洛族人,都有着一身最最纯正的血统。
千百年来,伊洛人对于陆地上的凡人来说,就是一个神话传奇般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着天地间最美丽的歌喉,可以唱出最动人的音律,更因为从古至今没有人可以到达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漠北的寒河之底:紫晶海。
然,世人所做不到的,并不意味着白甲国的现任皇帝做不到。他那已过世的妻子,就是美丽的伊洛族公主——只可惜,她却过早的死去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还是一个血统并不纯正的半个伊洛族人。
很多人说,在伊洛国的皇宫里,有一面很大的石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记述着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的不朽传奇。然而,在那些记录了无数风雨历程的石板上却惟独有一段在千年前就已经空缺了的历史。而其中的缘由,已经使人无从考证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一个黄金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它让无数的世人明白,原来,在这片四分五裂的土地上,还曾出现过那样宏伟而庞大的朝代——曾有人统一过它,然,不知为何,今日的大地,却又再次崩裂。
在第一任海皇——江莫选择永远长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那一段不为人知的,扭曲历史,就已被尘封,从此不再开启。
苍老的手指,细扶那些粗糙的文字和雕画,斑白的发丝,在碧蓝的水底柔柔飘着。一袭明黄的龙袍,却佝偻着身子,颇像一位已到暮年的老人在那里寻找的什么一样。显得格外苍老而孤寂。
上古文字在他的眼前静静流淌,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故事,那样恢宏而庞大——即使,那是一段怎样也不去的岁月。却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回不去了吧……那一切。毕竟都是过往……就如同那个他视为珍宝的女儿一样,都已是回不去的从前。他无法想象,十六年前,生下小公主的前一日,她还写信告诉自己怀上了小宝宝,欢天喜地的说白家从此有了后,然而,却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天,在冰天雪地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会想到,甚至是她挚爱的丈夫——那一稳坐江山的光夜皇帝。
事事总是如此吧?否则,就不会要那么多的史官来记录那些朝代的历史了呢。
干枯的面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老人终于低声喃喃:“玉儿……”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得到女儿的回答。原来,一切都已成灰。或许,那个远在白甲的外孙女,并不知道,在某个遥远的寒河底下,还有一个思念她的人吧?他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因为,自从失去女儿的那一天起,他便不再和白甲国有任何来往,哪怕是一张薄薄的书信。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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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那个女子的离去,成了任何人心中都不可弥补的伤疤。
“父皇……”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仁立在大堂之上的海皇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循声望去,他的大女儿就站在玉台底下,凝视他,神色宛如悲哀的叹息。
“又想起妹妹了?”华丽的裙角拖过海珊瑚的地面,她站在台阶地下,没有动,欲言又止的望着父亲:“不要再想了,都已经十六年了啊……妹妹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她仰望那个受尽万人膜拜的的海皇,眼底里,竟有了微微的悲哀和怜悯。
十六年来,无数个夜里,父亲每日每夜都在回想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儿。青丝到白头,她已数不清,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深深明白,那个最像父亲深爱女人的孩子,已经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爹,听素儿一句劝吧。”温柔淡漠的脸颊上,有了无比复杂的神情,这一次,从她口中叫出来的,再也不是“父皇”了:“预言者所说的‘十星相会’的天之灾劫很快就会来临了。我不希望爹爹你整天还是一副思念死者的思绪。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蓝月国,甚至是我们,一样会遭受牵连。您知道吗?”女儿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和沉痛,一向温柔的孩子,在这个长辈面前,居然显得不卑不亢:“这样的海皇,拿什么来保护他的国家呢?爹爹,素儿不希望……这是伊洛国最后的王朝。”
然后,她俯首跪下,华丽的裙摆上,染了点点污渍,黑色的发髻,在美丽的头颅上显得越发动人:“我知道,妹妹她……也一定不希望。“淡漠的声音,如同紫晶海底的那冰蓝色的纯水,在空旷的皇宫里逐渐消失。
然后,她俯身告退,甚至没有回头看见父亲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这样沉默无语的走出了海国的皇宫。
是的,她并不后悔自己今日所说的一番话,因为她知道,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会死去的,还有多少人。而,身为整个海国唯一的占卜师,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自己的父亲,从那无比的思念中拉回来——无论是出自于私心,还是为了国家,她都不希望,在这个安定已久的年代里,再出现像千年以前的那场浩劫。
纤细的手指蓦然缩紧,藏在手心里的那张脆脆的白纸,就“撕啦”一下,被揉得粉碎,温柔的眉宇间,似乎应藏着些许悸动。
华丽的衣裙摆过光滑如镜的地面,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就已消失在皇宫的门口,只留下那个还在出神的父亲。
伊洛国的海底,有着美丽的珊瑚和柔软的海藻。水,几乎蓝的透明。可以清晰的照耀出物体的影子。然——若是那个预言的日子真的到来,只怕这海水,就会变成血水吧?
大公主抬头仰望那个清澈如阳的的海平面。眼里,有了一丝悲哀而婉转的叹息。
她抬手,任凭海中的水将手心的白纸带走。任凭它远去;任凭它流走;任凭它消失,最后变得无影无踪。
每个事物,到了生命的最后,都应该会流走或消失的吧?她缓缓远去,心想。脚步寂静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神君大人,你要我做的事,我已完成,以后……还得看你了呢。希望,你可以给予那个认为自己没有“爱”的孩子,最后的温暖。这希望不仅仅是我,以及她的亲人们,更是你所希望的吧……
蓝色的海底,是一片如死一般的沉寂。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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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暗涌2
不出所料的,半夜时分,从蓝月国的上空依稀又落下了一些小雪花。蓝月国每年的冬天,宫里的人们总是入睡的特别早,夜晚也总是异常寒冷。国境周边的一些小河里很快结冰,第二年的春天却开化的很慢。因此各国来回的船商们一到这时,便会越过这蓝月的河流,不再有任何来往。而新的运河也一直无法开通。
红墙之中的灯火,数清阳殿灭的最晚,时常一点就是一个通宵。下人们都知道,皇上又不知为哪个折子批了良久,头疼伤神了。每一夜,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就这样孤独的走过来了。他的生活永远充满江山社稷,全国百姓以及至高无上的皇权。而,不同的是,在他的记忆力,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比别人多出的温暖。
当白皙修长的手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他放下手中的笔。透过门窗,他隐隐约约看见了,有那么几只夜鹞在树枝上发出了“吱呀吱呀”清脆的叫声。永光帝轻轻上前,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横无际涯的雪地。在银月的照耀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地上的积雪已有了薄薄的一层,干枯的沧芊树枝上偶尔会掉下积雪,打在地上。
“哎呀!好冷啊!”打破这沉寂的,是一个清丽而稚气的女音。远远望去,在那花白的雪景中,仿佛仁立着似曾相识的身影。
那是一位白色衣裳的女子,她站在那里,抬头仰望夜空中的小雪,清丽秀雅的轮廓上,笑容竟是如孩子般稚气。
她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晶莹剔透的雪花。
“那丫头……”少年望着那些许陌生的笑容,有几分出神,蓦然间,他笑着,摇摇头。他只知道她很少笑,每天都皱着眉头,所以,在那秀丽如云的眉梢处,似乎有人在上面刻了一刀,有了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失去了笑容。
永光帝转身,从龙椅上拿起那件貂皮大衣,出门向前。蓝月国初冬的夜,静谧的连踩踏积雪的声音也可以听见。
“哎,小声点。”温文如玉的声音在这片寒空下响起,少女下意识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然后,他看见那个清丽的女子先是愕然一怔,随即厌恶地甩甩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开走开!少管我了你!”
然而,她刚刚走几步,却不料脚下便是一滑——“啊……”这一声,还没来得及叫出,就已被卡在喉咙里。
一只温暖的手臂一把将她环住,仿佛是将她从冰冷的雪天里抱了起来。耳畔传来少年温热有力的气息,温柔的犹如多年前,父亲的臂弯:“小心啊,笨丫头。”
她怔住,然后,缓缓回过神来——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在他的怀抱里,素衣女子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一切,恍如那个曾经让自己眷恋的孩提时代。
“睡不着吧?”就在这时,永光帝松开了手,俯视那张清丽的脸庞。而,那个白天里野得不像话的长平公主,此时此刻,却是无声无息的。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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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彼此之间,就这样沉默了。
“啊?”宛若被唤醒了般,她疑问似地叫了一声,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是啊!睡不着!”她蹙着眉头,稚气而清澈。那样温暖的臂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渴求了。
时间一变,那一切也都变了——十六岁的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那就走走吧。”少年一听,笑了。他那么一笑,仿佛连空中的明月夜都在跟着笑。不只是因为在深夜里有了别人的陪伴,还是因为可以重温儿时的旧梦,凝视少女深皱的眉梢,绝美的脸颊上,竟有了平日里所没有的喜悦。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她瞪着他,颇显几分傻气,在她心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妥协:“你有那么多妃子!让她们陪你去好了!”素衣少女将“妃子”二字咬的很重,神情中,不免有些不悦。
她转身,不再去理会自己身后的少年,一个人生气了闷气: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她固执的想,本公主才不陪他呢!
“小丫头,”让她吃惊的是,少年并没有将她的话进行反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认得我吗?”
“咦——”白琳回头,望着少年那深不见底的美眸,清理的容颜上显出不解的神色:“你说什么?”
那小子,他说什么呢……寒风吹起少女的白衣长裙,她仰望少年的神情犹如一个在仰望星空的孩子:“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仿佛是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不等他回答,她便补了一句。
“是吗。”他笑笑,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抬头仰望那七八月的雪花,神色里,有几分说不清的黯然。
耳畔,又传来少女哀怨的声音,却如春水淙淙那样清澈:“喂!你们蓝月国为什么七月份就下雪了呢?”她哈着气,看着气流从她的咽喉里发出,然后扩散到空气中,变成天地间的一点。
“不知道呢。”他望着那个清丽如梅的背影,看着那些如迷雾般的白气从她那里缓缓升起,像是一团团白花花的棉花一样柔软而蓬松,素衣女子宛如一个孩子一般,戏着那些东西,他淡然的嘴角,不由有了一缕发自肺腑的笑意。
从记事时开始,雪,就会在七八月份的时候从蓝月国的上空骤然降落。七岁那年,蓝月国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叛乱。那一年的冬天,也是如今夜一样,下着这样明晰的小雪。
“真是的……”或许是对那番回答的不信任,她小声嘀咕起来。
然后,她也抬头,仰望七月的寒空,不禁之间,她又有些微微出神。在十六岁的生命里,她未曾见到过这样的小雪。居住在像白甲国那样温暖的国度,让她几乎都忘记了寒冷的感觉。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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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哈哈,”少年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转身凝视那个蹙着眉头的素衣女子——月光下,那个仁立在雪中的少女清丽非常,一双似水般澄澈的眸子里,像是婴儿的眼睛一样,没有世间的挣扎和痛苦,可以倒映出任何事物的影子。那样的女子,就像是冬日里的白梅,清冽芬芳。
忍俊不禁的,白衣少年微微笑了起来:“你笑笑啊,为什么不笑呢?”他的声音借着风力,传到了她那里,柔和缓慢。
十年前的那一别,他就再也未曾看到她笑过了。以至于,她的眉宇间,都有了一个无法抹去的痕迹,像是一把刀子,硬生生的刻在了哪里,成为了永恒的印记。
“臭小子!你给我滚过来!”长平公主扬手一指,神情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本公主笑不笑干你甚事?”她气冲冲的卷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小臂,“蹭蹭蹭”的几下,竟上前了好几步,二话不说便要去掐他的耳朵:“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这么凶,是回家不出去的。”他笑嘻嘻的,温柔的双眸完成了月牙形,丝毫不惧怕她伸过来掐他的双手,嘴里还不住的打趣:“哟!好大的力气啊。”绝美英俊的脸颊上,有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浸透了所有的笑意。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消失了多年的温暖,又重新回来了。
有多久,他没有这般畅快的笑过了?
“你还知道痛?!”素衣女子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嘴里还叨念着:“看你还说!看你还说!看掐!臭小子!”长平公主嘴里嘀嘀咕咕的,像个活生生的小泼妇一样,完全没有公主的样子。
“别掐别掐……啊,你还真掐啊。”
“废话!臭小子别跑!等本公主抓到你你就完了!”
“现在被你抓到小命才是真的没了!”
“别跑别跑!你今天死定了!”
“哈哈……”
整个蓝月国的七月星空下,多了两个追逐的身影,也会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笑声和闷闷地怒喝。没有人知道,道光年蓝月国的这个夜晚,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的心底,被默默埋藏了多年未见的温暖。
这一夜,两人在嬉戏追逐之下,迎来了蓝月国七月里的第一场雪。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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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寒风越来越大。其实,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又何尝不好呢?只可惜,那些男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命运束缚。
转身离去,李浩天突然开始可怜起这个帝王起来。莫不是先帝要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将他永远丢在这个孤寂得让人发疯的位置上?成为一个君主,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难言的悲哀吧?
白甲国的寒风,吹起了元老的衣袂。那一头如雪的发丝,随风而起。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终有一日,所有的人都会老去。他蓦然想起年仅十七岁的帝王,孤坐在烛光中的情景,眼角,竟莫名的有些湿润。
是时候,该雄起了。即使让多年前的往事重新来过,他也愿意。至少,到那时,该解脱的人,都会摆脱命运的束缚,重归安宁。
坐在御书房内,他想了很多。
回想李浩天说出那些近十六年也未曾说出口的话时,他竟不由回想起,十六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福希帝的情景。
若不是有那么一封信去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只怕他也不会那么快就想起已经尘封了多年的夙愿吧?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摇头:到底是老了啊,时间一长,连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黄色的案牍上放着一封信。没有署名,信封上,是一片空白。而,光夜帝手中的白纸,却已不知再何时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那几颗从海国运回来的水树,出神了良久。然后,他才缓缓展开那张被揉皱了的书信,再次凝神看了起来。
细细端详那上面的几个字,让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只有四个字的内容,却让他看了很久。那样清秀俊逸的字迹,在他的眼前,显得模糊不清——那张白纸,好似遭受了汗水的浸泡,上面的那四个字,已经化开,没了原型。
终于,在沉寂中,他迈开脚步走到烛台前。伸手,将手中的信纸,扔进了火炉里。任凭它伴随着火红的光化成灰烬——犹如飞蛾扑火那样。一点一点的,变成火光中的一点。
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扑面而来,帝王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祠堂里——那里,仿佛埋藏着许多的记忆。在时光的推事中,渐渐化成了一个无法抹去的色彩。
如玉,如今,天地茫茫,而你,是否又经过轮回与我再无期相见?
一步步走下玉石的台阶。视线的正前方就是那座为妻子而建的祠堂。孤独寂寞的坐落在那里。漆黑一片,一时之间,他竟然幻化不出妻子在世的摸样。
“只此一人。”他突然回想起信上的内容,蓦然明白过来,为何会如此。
穿过环绕在祠堂旁边的溪水,在漆黑的夜里,他静静地站在前边。看着那座建筑,终于,沉默着叹了口气。
走上祠堂的台阶,他难得的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脚下,无数的枯叶在眼前凌乱纷飞,石阶显然是常被人打扫过的,小石子铺成的地上,竟然还闪烁着点点晶莹的水花。眸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但,他却不再停留,抬眸走向了祠内。
帝王的背影,在木门的重合之下一分分消失在视线之内。他进去了。十六年来,除了那次的重建之外,他再也没有进去看看。而,如今,却又因种种复杂的缘由,再次开启了心中那个永远也不能言语的秘密。
明黄色的龙袍,好像将白月光吸收,一并带走。枯黄的叶子,一片两片的从树上悠悠飘落。映衬着他的背影显得居然有几分残年的沧桑。
他终于明白,原来,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意的。只是,能明白的人,毕竟只有他而已。甚至,他唯一的女儿也未曾明白。
木门的“吱呀”声,伴随着风起风落,缓缓远去。祠内的皇帝,在黑暗中前进,事隔十六年他依旧清晰的记得祠堂里的每一个事物。
一步一步,他默数着自己的脚步声,到“六”时,停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跪在妻子的画像前,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已泪流满面。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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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旭年。冬。西南国。
“娘……爹爹他……”一个锦衣的小女孩咬着手指,望着自己的母亲,眨了眨眼睛:“爹爹睡了吗?”然而,拉着她小手的母亲,却是面无表情。直到她拉了拉母亲的手,那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才回过神来。
“月莲,”母亲摸摸女儿的笑脸,温柔的笑了笑,唤了声女儿的名字:“你父亲累了。走,我们回去吧。”说着,她想拉着女儿的手,带她走出这个大殿。然而,谁知,年仅七岁的小女儿却出乎意料的一把将她甩开。
“不!月莲不走!月莲要等爹爹醒来!”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是与年纪不服的坚定。七岁的孩子,仿佛让这个女子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温柔的笑里,霎时一暗。
“回去。”华服的女子望了望高高在上的丈夫,不由想起那些让她不悦的回忆,她不由分说的拉起女儿的双手,眉宇间有了凄厉的神色。
——她那么像自己!像那个执着信物等待着一切的自己!
“不!娘!”小小年纪,却和当年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儿,让这个一向温柔的皇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厌恶。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女儿要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执着呢?拉住女儿的手,力道渐渐加重。寒冷的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的越发清晰。
“回去!”她用力拉扯着七岁的女儿,眼中的孩子,像是自己的仇人:“我说了!回去!”她现在真是恨不得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孩子哭闹的脸庞,应在了母亲的眸子里。
她真的和自己一样!是那么爱哭!为什么?为什么?!她咬着牙,任凭疯狂的恨意,在自己的眼眸中迅速蔓延。
然而,就在这时——
“你们再吵什么?”威严的声音从大殿的最高处响起。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在吵闹声中醒来,蹙着眉头望向玉阶下的母女。父亲的声音低沉的就宛如地狱恶鬼的低声怒吼。
“爹爹!”锦衣的孩子哪里懂得他现在的心情,见父亲醒来的她自然是欣喜万分,立马就往台阶上跑去。可,正当她踏到第一层的台阶时,就被父亲的厉喝,让她止住了脚步:“滚回去!是谁让你上来的?!”
七岁的孩子被这一生吓得瘪瘪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爹爹在吼他!爹爹生气了!幼小的心里,在那一声怒吼后,就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整个香气弥漫的大厅里,只有无限的沉默和孩子的稚啼声。
皇后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然后想上前带走哭啼的女儿。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她静的就仿佛是空气,没有任何存在感一样。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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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当太后的身影渐渐远去,从红瓦的房顶上跃下了一红一绿的两个身影。
“哎呀!这可坏了!”彼衫女子柳眉微微一簇,双手用力的缴着自己的衣襟,素灵的脸上漫着不知所措的神情:“这个该死的太后,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许尘现在可是在房里批奏折的呀!”她侧脸望着身旁的同伴,只见红裙少女的脸上也有几分焦急。
“漫梨,你去找许尘吧。我跟过去看看,天知道那老太婆会把琳怎么样!”说着,碧衫的女子想尾随而去,却被那个被她称呼为“漫梨”的女子给一把拉住。接着传入耳里的,便是她滔滔不绝的叫骂声:“不用去找许尘了!我们俩一鞭一剑闯进去!我还不信!那老婆子能拦的住本姑娘!”
一袭红衣在风中如火般摇曳,那位名叫漫梨的女子脸上,眉目明艳且刚烈。
雪漫梨,那个生性放荡不逊,做事风风如火的女子,在各国皇室间广为流传。她是红雀国的第八代公主,代号浣纱。是红雀国昭明帝和苏晨皇后的独女。关于她的故事,简直就和白甲国的长平公主一样,多不胜数。相传,两人从小一见如故,便结义金兰,拜为姐妹。就像江湖中人拜把子称兄弟一样。再加上两人同岁,打小两人便不胜亲热。
红衣女子长发一甩,贴身的穿云鞭就已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大步流星的朝月坤殿的门外走去,脚步如风。身后的碧衫少女怎么拦劝也不是办法。
“水琴,你不知道那死老太婆的厉害!她整人的法子多得是!说不准她对琳会用哪招!”向来我行我素的女子丝毫不听同伴的劝告,自顾自的朝门外走:“我和琳都是独女,但你不一样啊!你有三个哥哥护着你当然什么都不用愁了!今天我是去定了!你别拦着我!否则我们姐妹没得做!”
“漫梨,你听我说,这里毕竟是蓝月国,不是红雀国。怎么说我们都还要给许尘几分面子啊!”水琴依旧相劝,伸手扯住她红色的一扇,不让她继续走,然而,谁知,红衣女子力道大的惊人,只是轻轻一挥,便挡下了她的手,然后瞪着她,有几分狂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水琴你弄清楚好不好!是那个老太婆动在先的!你书读得多,应该知道是谁给谁面子!她以为她是太后又怎样!终究到底还不是一个女人!”
“还有,就算她今天不这么做,我总有一天要找她讨回来的!我娘就是因为她才生病卧床直到现在!”
和白琳一样,漫梨仍然是那种不肯轻易妥协的女子。而,不同的是,相比之下,她略显明艳的眉目间,却有着素衣少女和碧衫女子所没有的豪情和义气。两人拉扯着向外移动,偶尔带点小小的争执。
“站住,我说你们这俩公主是要去哪里呢?”不等她们走出大门,兰妃娇媚扭

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站在门口的两个女子眼神霎时一黯,眸中的冷意宛若冰湖中的水,一分分的将四只眼睛冰冻了起来。
“滚开。”雪漫梨冷冷的哼了一声,撇了兰妃一眼,就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
然而,就在此时——她蓦然觉得自己的身后起了一阵风。下意识的她回头望去,竟觉得自己的脸颊莫名其妙的有些冰冷。耳畔响起了水琴的一声惊叫:“小心!”霎时间,就有一道阴森的青光飞驰而来,利剑贯长空一样的聪脸颊左侧划过,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两鬓掉落,然后就传来一阵疼痛——犹如刀子划破皮肉一般。她抬手寻着感觉摸去,才发现刚才的那一束光芒竟在一瞬间划破了自己的脸颊,削掉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明艳的脸上渗着细细的血珠,滴落在红衣上。划破的脸颊有着微微的疼痛感和灼热感。她咬着牙,皱了皱眉。
倚在柱旁的妃子退掉了所有的侍女,和她们面对面的站着,看着漫梨被划破的皮肤,妖艳的笑容里,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得意:“浣纱公主,你用不着这么着急的去看白琳吧?她可是刚刚才被太后带走呢!我知道你们三个交情好的很,但是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得罪太后,实在是不妥呀。”
“秦兰,你少来!”雪漫梨扬手一挥,穿云鞭就在空中“呼啦”作响,不见得有多用力,落在地上却引起了一片尘埃:“你以为我是傻子?当谁不知道你和太后一个鼻子出气呀?”她握着鞭子,狠狠地盯着秦兰,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红着一双眼睛,随时都会扑上去咬断她的喉咙将她碎尸万段:“识相的就让开,否则你就被怪我手中的鞭子不长眼!”
三位年纪相仿的贵国公主,就这样漠然对峙着。水琴在一旁沉默不语,而暗地里却早已扣好了袖子中的剑。
“哎呀呀,浣纱公主的话还真真吓人呢。”她沉默了片刻,却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青碧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清冷的寒光,好像只要眨眨眼睛,就可以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冻结:“相信太后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身为蓝月国的贵妃自然是要替太后保守这个秘密的。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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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贵妃笑的满脸灿烂,涂满豆蔻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精致头饰,丝毫不把她们说的话放在眼里:“至于白琳,太后会好好对她的,怎么说她都是白甲国的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秦兰!你胡说八道!”红衣女子一声厉喝,手中的长鞭指着对面的人,神情有点凄厉和疯狂:“你们西南国的人每一个好东西!你真的以为就凭你自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你把许尘当什么,饭桶么?谁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勾结乱党,准备灭朝?”
秦兰的眼神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细长的凤眼像猫一样的眯了眯 ,触碰着头饰的手指自然垂下,影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看来,浣纱公主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啊……”她扬眉冷笑,嘴角的弧度渐渐向上扬起,每扬一分,她的笑容就向下阴沉冰冷一分:“知道的太多,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她仿佛是在提醒她,却又像是生命中最后的忠告。
“废话少说!我在和你说一遍,滚——开!”雪漫梨反手抓起藤鞭,在地上“啪啪啪”的一阵乱打,性急的她根本顾不得秦兰在那里说了什么。左脸传来微微的刺痛,她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迹,却还是像珍珠断了线一样的向下坠落,与她的红衣融为一体,变成了暗红色。
该死的,难道这伤口会一直流血止都止不住吗?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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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壁,你看。”他突然笑了起来,然而,袖子中的手却被他捏的指骨发白,力道大的几乎折断他的指甲:“我不要求能撑过这个冬天,我只要能撑到十月份。等到天气暖和一点,说不定就有机会。挨过这个冬天,真的是好奢侈的愿望。”他在笑,但,那般若阳光清朗的笑声里,却带着让人说不出的压抑。堆积如山的奏折摆在桌子上,他看着它,竟觉得那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是啊……他为国为民十六七年,得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是还有办法么?”剑眉星目的男子见状,为难的挠挠头,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疑惑:“不是还有琳么?你找她帮帮忙,应该还是可以的。”边挠头边思考的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紧促的眉毛终于有所舒展:“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和琳认识么?怎么说也是个熟人,虽然没有在一起,但也比陌生人要好的多。” 听到同伴的言语,站在一旁莫不吱声的壁不由皱了皱眉头,本想一把拉住同伴的手,可谁又料到他还没动,口无遮拦的星目少年就把心中的话接了下去:“白甲国可是年年都有从仓库中发放粮食来救济边境上的小国呢。你找琳说说,她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怎么说她爹都是赫赫有名的光夜帝,应该会有用吧?” “星!”壁下意识的一声厉喝,硬是将他还未说完的话给拦腰截断。然后,相对温暖的房间里就是一片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死一样的沉寂。 “琳?”十七岁的皇帝低声喃喃她的名字,绝美的微笑里,宛若有什么东西静静划过:“没告诉她吧?这件事情。” “没有,这件事我连小琴都没有说。”青衣的男子摇摇头,稍微一停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口:“尘,你还是告诉琳吧,让漫梨和小琴劝劝,她应该会答应。琳虽傲,可是心地却还是好的。”她总不至于将私人的恩怨放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吧?然而,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自己衡量了一番,就此打住了。 “不可以,壁。”他一口回绝,口气不容置疑,微微摇着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清楚她们三个是怎样的人,这样做无疑是将她们往刀子口上推。”他缓缓起身,望了望星,又望了望他,漆黑的眼睛里,笑意犹如流波,闪动着异彩,唇角边的翘起的弧度,却是难言的苦涩:“光夜帝一旦接收到琳的飞鸽传书,一定会派人送粮草过来。不说他是不是为了帮我,就当他是为了不让女儿饿着也罢,太后一定会起疑心,因为她没有料到,我居然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座十年之久。白甲国一旦有了动静,不说我,她们三个性命是否能保都是问题。你也说了,西南国攻过来是迟早的事情,太后私底下又和乱党勾结,她倒是想一心一意的要蓝月国死在这个冬天里面。” 永光皇帝的语调波澜不惊,说的时候还带着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然而,谁又知道,在这抹微笑的背后,影藏了十多年的东西又是什么。 “那,那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的等死吗?!我看不用等西南国攻过来,我们到自己先饿死了!”心浮气躁的便装少年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妈的!谁都帮不了忙了?!” 在一阵阵叫骂声中,龙袍少年再次定定的看向窗外。白雪纷飞,又是一年。他蓦然间忘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那丫头还没有来吧?他自己,又哪来那么多的顾虑呢?少年的眼睛犹如一面纯黑的镜子,倒映出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两片,三片……那些洁白的星星点点从天空中慢慢飘落,然而,它却是那么脆弱,在半空中,就会融化成水珠,被风一吹,然后随风而逝。记忆仿佛在他的脑海中倒退,他不禁之间有些出神,伸手触摸者自己的鬓发,他居然有一种可笑的想法——自己,好像真的是老了。十五岁的时候,他哪来这么多烦心的事呢?在红枫谷说起那丫头,他的嘴角边,总是有着一丝最灿烂温和的笑容,师父说,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最真的。平日里的微笑,在这样的笑容面前,都显得无比的苍白。他一直觉得,是不是时光和岁月将他最初的那一点“真”给消磨掉了,所以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无力?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他想。冥冥之中,或许真的就如同师父所说的一样,自有安排?纵然……他,是不信命的人。菲菲飘落,眼中的白,纯净的让他觉得都有些不真实,耳畔传来星宿的咒骂和壁宿的劝说,他一个人站在窗前出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一如十年前,相遇的那个场景,从未模糊。袖口中的手蓦然紧缩,他抓住了那个一个月前就寄来的信伐,单薄易脆的纸在他的手心里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或许也以模糊不清,站在窗前出神的少年情不自禁的哭笑出声,事事都有理由,然而,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让一个国家灭亡,都可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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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天使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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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1月05日 11点01分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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