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离
陈陈的裳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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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裳。。。我贴上来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攻。。最最最喜欢的。。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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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换个皮吧。。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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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怎么还要审核啊。。。。要审核多久啊。。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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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非离 by 风维文案: 他不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敬爱的母亲、不是为了心爱的弟弟,朱宫隶不会将自己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皇太子,牺牲自己的爱情,一步一步踏着别人的肩膀登上王位。 众人皆知在邺州的历代凤阳王皆握有足以与朝廷力抗的兵权,明代各天子无不想尽办法制衡。 凤非离,非离、非离,此乃先帝特地赐予现任凤阳王之名号,暗喻希望凤阳王能永远忠心守候在皇帝身边。然而,在这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倒众生的美艳凤阳王身上,他对朱宫隶的深深情意,到底是真?还是只是另一场人生上的作戏?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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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松了一口气,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甜甜地招呼道:“大殿下,你早。” 宫棣哇得叫出声来,向后远远一跳,眯着眼看过去,睁大眼再看一遍,揉揉眼睛再仔细确认,不管怎么看,笑盈盈站在面前的徐熙容光焕发,甜美讨喜,全身上下,汗毛也没少一根。 看着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宫棣,徐熙一脸幸福至极的笑容:“幸好我知道大殿下不会真的要我的手指和眼珠,就用了假的代替,在家里我常玩这个,就跟变戏法一样,好玩极了。你要不要也玩一次?” 宫棣气得浑身发抖,一记耳光甩过去,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不禁一呆。以前打是打过好多次,但没有一次能打中过,所以这一次宫棣本以为也打不中,没想到对方躲也不躲,打得自己手掌生疼生疼的。 徐熙呆呆地站着,白皙的脸颊上慢慢现出一个红手印,双眸中盛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眼泪涌了几涌,忍了回去。 宫棣不自然地甩甩手,准备不理他自己走开,刚刚转身,徐熙突然从后面猛扑过来,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所以想尽办法讨你的欢心,你要我的手指,我剁给你,你要我的眼珠,我挖给你,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后悔,我费了那么多功夫弄假的,免得你后悔时没法子挽回……我这样尽心尽力,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打我也就算了,反正是我有错在先……可你为什么还不肯理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坏……你真的好坏……” 宫棣不知所措地挣扎着,不料他力气极大,怎么挣也挣不脱,反被他拱进自己怀里一通揉搓,眼泪鼻涕擦满衣襟,更可恼是几个师傅此时进来,见徐熙哭成这样,脸上又有明显的掌印,当然不作他想,全然不理宫棣徒劳的辨解,上来就是一顿训导与教诫。 徐熙牵着宫棣的衣角,结结巴巴地在一旁替他分辨:“大殿下没错……不怪大殿下……都是…都是我不好……”可想而知,这些话只会被认为他心地善良柔顺,根本不会被认真倾听。 一连吃了徐熙两个哑巴亏,朱宫棣由一心要报仇变成了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那个翻脸如翻书的小恶魔。可惜他的运势就没徐熙那么强,每天一大早决无例外会看见忠心的伴读笑脸晏晏出现在他面前,精神饱满地大声道:“大殿下早安!”就此揭开新的苦恼一天。 在师傅们在场的时间里,徐熙是个正常可爱的男孩子,温顺听话,体贴无比地照顾朱宫棣的所有需要,俨然一个合格的贴身伴读,可一旦两人单独相处,他的演戏癖就会无可救药地发作。 有时他扮演说话口吃但偏爱缠着人不停乱讲的小傻子,一整天逮着机会就拉住宫棣:“大……啊大……啊大……啊大……殿下!”叫得人着急上火; 有时扮演小花痴,常盯着宫棣口水滴滴地说:“你头发好黑哦,你皮肤好白哦,你眼睛好亮哦,你牙齿好整齐哦,好想摸摸你哦……”让人实在忍不住想吐; 害羞的小男孩也是他钟爱的角色之一,常上演的戏码就是站在宫棣旁边,脚尖蹭地,双手扭着衣角,红着脸哼哼半天,突然冲上前,塞一件东西在宫棣怀里,小声说“送给你”,然后飞快跑开,躲在柱子后偷看。第一次时宫棣被骗到,把塞过来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五色蜘蛛,吓得最怕昆虫的他几乎晕倒; 偶尔他也会演暴躁任性的贵公子,摔东西,发脾气,把书房弄得一团糟,等师傅们闻声赶进来时,也用不着费心嫁祸,反正也没人问“是谁干的?”,多半是直接叫“大殿下,您又怎么啦?” 不过徐熙最喜欢演的还是被朋友无情兼无理抛弃的可怜小男孩,差不多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宫棣常常念书念到一半,一回头就看见幽怨控诉的眼神和泪痕斑驳的脸垂在肩边,阴惨惨地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欺骗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刚开始时宫棣曾试图用武力进行镇压,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徐熙闪躲的姿势虽狼狈,但不想被他打到时,他就真的根本打不到他;有次实在忍耐不住,一怒之下告到父皇那里,坚决要求换掉这个恐怖的伴读,并字字血泪地历数他的罪过,没想到父皇到师傅们那儿一调查,得到截然相反的结论,反而罚他回去静坐默书,以修养性情。 孤立无援的宫棣只能忍字头上一把刀,咬着牙熬,本以为不理他就行了,殊不知他恶作剧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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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棣冷淡地点点头,不理他,自己坐下。徐熙闻见香味,立即凑过来在他身上一嗅,甜甜地赞道:“大殿下,你不仅越长越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变得好香哦。” 这种变态的话他几乎每天都说,宫棣早已听得耳朵起茧,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当没听见。徐熙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守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看样子今天扮演的戏码是花痴。 词赋课下课后,宫棣出去散步,徐熙厚脸皮的地跟着,在花径上迎面看见景宏宫的嬷嬷,抱着才两岁的二殿下琛棣,趋步过来请安。 琛棣生下来就长相讨喜,俊美可爱,宫棣一直很喜欢他,闲来无事最爱做的事就是抱着他教他讶讶学语。现在遇上了,当然立即接到自己怀中搂着,还把袖中香果拿来引逗他玩。 谁知亦步亦趋跟在身旁的徐熙一见到那个果子,立即面色大变,劈手夺过,扔得远远的。 宫棣勃然大怒,一记耳光打过去:“你好大胆!去给我捡回来!” 徐熙闪身躲过,捉住他的手,着急地说:“这种果子我在邺州时见过,它的香味会引来一种毒蜂,而且如果不用檀木盒密藏,气味可以一直散布到一百里以外的地方去。你快说,把这个果子放在身上有多久了?” 宫棣冷冷看他一眼。虽然面前此人表情真挚,言辞恳切,但身经百炼的大皇子殿下早已不会再相信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了。 徐熙见他不理,急的头上冒冷汗,也顾不得别的,上前就撕扯宫棣的衣服:“快脱下来!脱啊!你一定在上课前就拿着它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和二皇子的衣服都要换!” 朱宫棣气得脸涨红,一手紧紧护着怀里的弟弟,一手朝着徐熙一阵乱打,一旁的嬷嬷吓得脸发白,慌忙上前来拉架。 正撕掳间,徐熙突然停止所有的动作,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像在侧耳倾听什么。宫棣一怔,也跟着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料定他又在做假,顿时恼上心头,狠狠一掌掴去。 清脆的掌击声刚响起,徐熙突然向前一扑,将兄弟二人一同扑到在地。宫棣只觉得背上跌得生疼,正要开口大骂,耳边猛地旋绕过尖锐的“嗡嗡”声,紧接着整个身体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尚立足未稳,便听见嬷嬷尖声惨叫,扭头看过去,只见她一张脸肿得发亮,双手在空中乱抓,踉跄几步就滚倒在地四肢抽搐。娇生惯养在深宫内院的皇子几时见过这副景像,立时呆住。 徐熙此时那里容得他发呆,扯住他的胳膊,大叫着:“那边飞来了一群,快跟我跑!” 宫棣回头一看,一片黑云正快速袭近,一咬牙,抱紧弟弟,跟在徐熙后面拔腿狂奔,根本顾不得辨别方向与位置,连平时柔如发丝飘拂着的柳条也像软鞭一样抽得脸上热辣辣的疼。背后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宫棣拼命拖动着已十分沉重的双腿,重重喘息着将弟弟的脸按进自己胸口藏着。跑在前面的徐熙频频回头看他,叫着“快!快!”,他已没有余力响应,张大嘴吐着气,只觉得前胸像是被压扁堵死了一样,已经没办法将空气吸进肺部。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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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棣刚抬头,已连同弟弟一起被母后紧紧搂进怀里低泣着检视。父皇也面沈似水,对闻湛道;“应该不是意外吧?” 闻湛点点头,俯下身子问宫棣;“大殿下,这只果子是谁给你的?” 宫棣想了想:“是纹妃娘娘。” 皇后顿时大怒;“来人,把纹妃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闻湛上前一步劝道:“娘娘息怒,臣以为这件事未必就这么简单,纹妃纵有天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伤害二位皇子殿下,可否容臣来处理此事?” 皇后做了十几年的后宫之主,自然也不是笨人,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也知事有蹊跷,对闻湛点了点头道:“如此有劳国师了。国师与夫人第一次携令郎进宫来,不想就出这样扫兴的事,本宫也觉得过意不去。” 闻湛正在谦谢,宫棣好奇地问道:“我怎么记得国师上次进宫,带的是个女儿呢?” “这一个是臣新添的小儿,还未满周岁呢,大殿下若身体无恙,要不要去看一看?” 宫棣转头看看父皇,皇帝微微颔首道:“国师的令郎将来定是宫儿的股肱重臣,先认识一下也好。” 宫棣欢呼一声,踏前一步,突又停住,第一次勉勉强强地邀请徐熙:“……呃……你……要不要一起去……” 徐熙一直乖乖地躲在旁边,见宫棣问他,小小声地向皇帝道:“我……也可以去吗?” 皇帝轻轻叹一口气:“熙儿为什么总这样胆小?你是凤阳王子,将来只在一人之下,用不着如此怯懦的。你说是不是,国师?” 闻湛深深看徐熙一眼,未予置评。而皇帝话虽那样说,却也不是真的不满将来的凤阳王性情懦弱,挥一挥手,让皇后带三个孩子到内宫去了。 闻家未满周岁的幼子闻烈是个健康可爱的婴儿,连琛棣也很喜欢他,用粉嘟嘟的小手去摸他的脸。闻夫人向几个小皇子请了安,与皇后坐在殿上叙话,由得两个少年将小婴儿抱到殿角去玩耍。 “他好小哦,比琛儿还小呢。”宫棣把弟弟放在地上爬,从徐熙怀中将小婴儿拎过来细看。 “你这样抱法,他会哭的。”徐熙小声提醒他。 果然,小婴儿的小腿蹬了两下,开始细声哭了起来,爬来爬去的琛棣闻声扭过头来看。 宫棣有些慌了手脚,徐熙将婴儿接过来,柔声道:“我在邺州时学过,小宝宝最喜欢人家咬他的脖子,你咬他,他就不会哭了。” 宫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谈怪论,竖起了眉毛:“你乱说!” 徐熙轻轻摇了摇怀里的婴儿,将头埋在他幼嫩的颈项间做了啮咬的样子弄了几下,小婴儿果然格格笑了起来。 “你看,我对大殿下那么忠心,不会骗你的。”徐熙甜甜地说。 宫棣一时忍不住好奇之心,抱过正趴在他腿上的弟弟,在他脖子上大口一咬,琛棣当场哇哇大哭起来,吓得小婴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细细地啼哭。 不远处照拂的宫女赶紧跑过来,皇后也闻声而至,喝斥道:“怎么回事?琛儿为什么哭?” 宫女忙跪下来:“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看到三位殿下一直在玩,后来大殿下咬了二殿下一口……就……哭起来了……” 皇后瞪着自己的长子:“宫儿,你为什么要咬琛儿?” 宫棣看了看躲在皇后背后贼笑的徐熙,知道辨解也没人会相信,只能硬梆梆跪着,心里刚刚对徐熙生出的一点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对于异果事件的后续处理,宫棣知道得不太多,他只是发现宫里少了一位级别较高的娘娘,纹妃也降了位次,身旁的侍从增多,师傅们开始教他提防小人,偶尔也听内侍们聊起朝中更换与处置了几个大臣,似乎还有些人被处死了。然而对于这个年龄的他而言,这些都不能引起他太多的注意,他现在主要的精力,仍是放在对付徐熙上面。 然而这个小小的烦恼很快就将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邺州来了信使,凤阳王妃病重,召徐熙回去。皇帝通过这将近一年的考查,放心地认为徐熙不会对朱氏的江山造成任何威胁,爽快地答应让他离去。 原本一心希望徐熙尽早消失的宫棣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想来是因为一直没能报到被戏弄之仇的缘故吧。不过这种情绪在脸上可一点也没带出来,连徐熙哭哭啼啼抱着他一直叫着舍不得时也是冷冰冰的,引的几个师傅在一旁摇头叹息,感慨他没有凤阳王子那样至情至性。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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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准备出发的前一晚月光太亮了,明晃晃地照在窗棂上,让宫棣怎么也无法入睡,正辗转反侧朦朦胧胧之际,觉得有人在推他,睁眼一看,徐熙挤着挤着挤进他身边躺着。 “你来干什么?”宫棣小声喝问,奇怪的是心里却没有真正恼怒的感觉。 “有些话,我要跟你说。”徐熙把头枕在他旁边,“你要听清楚哦。” 宫棣怔怔地看了他很久,才点点头:“说吧。” “我走了以后,就没有人照顾你啦,你要小心一点。不要以为你是大皇子,所有的人就都会对你好,在这宫里,像我这样真心喜欢你,一心想你好的人,没有几个的。” “你又在胡说,”宫棣推了他一把,“你临走还要来骗我。” “我告诉你哦,你知不知道你父皇当初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他杀了自己好几个兄弟呢,有资格当皇帝的人很多,想当皇帝的人更多,而最后当上皇帝的却只有一个。你要想跟你父皇一样当皇帝,将来也会杀自己兄弟的。” “你胡说!”宫棣猛地坐了起来,“我不会杀琛儿的!我不会杀他!” “我有一个师父,他教给我的东西,和咱们俩这一堆师傅教的不一样,但我觉得,他说的才是真的。你不想杀琛棣,说不定以后琛棣会想杀你,就算你们两个彼此不想残杀,别忘了你还有其它兄弟,别的娘娘生的,养在其它宫里的兄弟,他们如果想当皇帝,就会来杀你和琛棣。如果我在,就没有问题,但现在我走了,全靠你自己小心。我可不想有一天在邺州听说,你被谁谁谁给杀掉,或者犯了错被你父皇给处死,或者莫名其妙得怪病暴毙什么的。”徐熙说着说着就将他给搂住,宫棣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由他去了。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到邺州来找我吧。我将来一定是一个很棒的凤阳王,要是你非想要当皇帝不可,我就替你把皇位抢过来。” 宫棣心头涌起一股气来,大力扯下他的胳膊:“我才不要你来帮我,我自己可以当上皇帝的,我不会被别人杀掉,也不会让人伤害琛儿。你等着瞧,我和琛儿,都会过得很好很好,比你在这里的时候好上一千倍。” 徐熙格格一笑,将他扑倒在床上:“这样就好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想我哦。” 宫棣狠狠踹他一脚:“谁要想你,你走了我开心死了,以后最好也不要见你!” 徐熙也不生气,搂住他脖子:“睡觉,睡觉,我明天要上路,你也要来送我,起不来就不好了。” “谁要来送你!”宫棣手足并用地踢打他,打了一阵,见他死猪一样闭着眼睛没反应,觉得没趣,慢慢也就放松了全身,靠在他身上合目睡了过去。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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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大皇子的声音越来越软弱,渐渐带了哭腔。早已记不得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所以惊恐地发现随着第一颗泪珠滴下,竟有无数的哀伤与怨恨奔涌而出,如同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怀里拥着开始啼哭的少年,凤非离也有些吃惊自己的心居然也会跟着抽痛,疼得像是被人揪了起来。这可怜的生在皇家的孩子,这可怜的生来不够狠不够强的孩子。自己早就知道不是吗,从小他就是这样,顶着一副倔强跋扈的样子,实际上却心软、轻信、能忍耐,爱护弟弟,容让朋友,偏偏自尊心又高得出奇,不肯示弱,不肯求助,所以一不小心,便会摔得头破血流。等到摔得次数多了,痛得忍受不住了,那颗柔软的心便慢慢变得坚硬起来,如果不去管它,也许再过几年,就真的会变成一个麻木无情的冷血皇族了。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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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做吧?”凤阳王简单明了的提议。 “做?”已成亲两年的朱宫棣竟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飞起一脚,却被人顺势捉住拉开,一个身体卡入两腿之间,吓出他一身冷汗,拼命扭动起来,刚叫了一声“不”,就又被堵住了嘴,只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听起来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自己都红了脸,挥拳向身上的人打去,却又一拳比一拳力弱。 “别闹啊,”凤非离轻声哄着,“不是想要我出兵嘛,北境十三郡算什么,加上你才够份量啊……” 听到这句话,朱宫棣的胸中突然生起一股屈辱的怒火,猛地张口狠狠地咬住在面颊上轻抚的手,乘他受痛时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躯体,怒吼道:“你当我是什么?我是大明皇帝与皇后的儿子,不是卖的!” 说着便咬着牙向屋外冲去,还没到门口就又被拖抱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凤非离柔声在耳边道,“这句话是我说错了。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远远比什么北境十三郡还重要,脱口便说出来,没有那个意思的,你不要生气。” 朱宫棣堵住耳朵不想听。那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演戏,他分辨不出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还不如统统当成假的,才不至于被骗得死无葬身之处。 当晚他回到寝宫歇息后,凤非离又到榻前来看了他一夜,他死命闭上眼睛装睡,因为知道自己总会轻易被这个人动摇,所以决不想再给他任何一丝行骗的机会。 第二日朱宫棣匆匆离开邺州,也顾不得没有完成使命。在他还没有到达京城的时候,凤阳一族出兵。一个月后边关解除危机,异族退回阴山以北,凤阳王又得到了新的领地。为奖赏大皇子出使有功,皇帝赐了很多宝物,但全部被宫棣扫到库房的角落,不想多看一眼。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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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很快的又是两年过去,老皇的身体总是很坏,精神却好得出奇,仍是坚持不肯正式册立太子,但大家心中有数,拥有皇嫡长子身份与闻国师支持的宫棣多半就是下一任的天子。表面上宫廷的争斗因此渐渐不那么激烈了,一些自知无力抗衡的人或是退出了战场,或是养精蓄锐,伺机待发。总之这是相对平静的两年,除了偶尔想起那个奇怪的凤阳王心头烦燥外,宫棣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段时期除了闻妃外宫棣又纳了几个侍妾,但至今没有人有孕,皇后为此非常着急,宫棣自己到不是很在意。 那年秋天传来一个消息,因夺嫡阴谋被发配的两个皇子先后病故,死时都未满十五岁。他们二人的母妃早已被处死,所以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晚朱宫棣再次梦见了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眼睛大的似乎要滚出眼眶,哀凄凄瞪着他,想要说话,又没有说话,梦里的他伸手去抱两个异母弟弟,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双手鲜血淋漓。 惊醒时尚是半夜,帐外一灯幽幽暗暗地晃着,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手捂着胸口,却感觉不出那里到底是跳得过于猛烈,还是根本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也许是醒来时发出了惊呼,有人匆匆奔进,在帐外低声道:“大殿下,我在这里,您喝口热茶,再睡吧。” 宫棣有些吃惊,因为一般他午夜梦醒时,侍从们都会问“大殿下,您怎么了”,极少有人,会像这样说话。 拨开帏帐,一个小小的身体正跪在床边,见他出来,立即递上一盅热茶,墨玉般的大眼睛灵动之极,关切地望着他。 “你是新来的?”宫棣接过茶,问。 “是。” “叫什么名字?” “柳儿。” “几岁了?” “十六。”柳儿抿嘴一笑,显出一股说不出的聪慧气,接过宫棣手中的茶碗,扶他躺下,细心地掖上了被角,道,“您向左侧着睡,这样就不容易魇着了。我就守在床前,您安心。” “你挺会侍侯的,谁调教的?” “陈阿公……是我爷爷……” 宫棣怔了怔。陈阿公,便是从小就照顾宫棣的那个老内监,半年前才去世的,但他是个太监,如何会有孙子? “我是爷爷拣来养大的。爷爷说,当初府里不收,还是大殿下您发话才留下我这条命的。”柳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解释道。 宫棣早已不记得这样的小事,但看着这个灵秀的少年,还是庆幸自己当年发了那样一句话,救下一条活鲜鲜的生命。 “你很好,明天跟总管说,调你来我身边侍侯吧。”宫棣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有人守着,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真的没有做梦。 那个叫柳儿的少年,就是这样出现在宫棣的生命中。 即使是在从小受着精英教育的大皇子眼中,柳儿也是一个聪明有教养的孩子。他好像生来就有一股如水般柔和温暖的气质,让人只是接近他,便感觉通体畅快舒适。 宫棣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他向他倾诉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脉动,惶恐也罢,悲伤也好,只要说给柳儿听,似乎就能纾解胸中的郁闷。柳儿并不总是静静地听着,更多时候他们是在交谈,谈着谈着话题越扯越远,等到发现时已足足聊了好几个时辰,两人不禁一起笑,柳儿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美丽的像一汪湖水上微微的涟漪。 夜里宫棣常叫柳儿睡在同一间屋子里,这个少年有驱散梦魔的奇异力量,自从他来到身边,宫棣就很少做恶梦了。 因为和柳儿在一起时情绪放松,所以两人渐渐的已形影不离,连晚上宫棣也很少会到闻逦瑛房中去,宫中的流言,便是此时引发出来的。 宫棣身份尊贵,只顾得上汲取柳儿带给他的安宁与幸福,没有留意到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笑容越来越清淡。很久以后他才发现,那个低微、纤薄,位于最底层的孩子,一直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未曾向他吐露半字。 二皇子琛棣仍然过着快活的日子,相约着要和闻烈一起出门行万里路。因为知道武林名门的萧家会派人护送,所以宫棣开明地应允弟弟出去增长见识。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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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明日进宫复旨。”皇帝淡淡地说完这句话,起身回寝宫去了。 宫棣手握着巨毒的九品红走出宫门,此时已是冬天,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快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大皇子府的车驾迎侯在宫门外,他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朱宫棣是个勇敢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远比他弟弟勇敢。在马车离开皇城的第一个转弯处,他就已经把九品红扔进了路旁的阴沟里。 回到府中,柳儿站在房门前等候,脸色白白的,却异常平静。 宫棣拥抱住他,良久良久,直到漫天的雪花飘下。 “我们走吧。今天晚上,必须要走了。”宫棣说。他也许可以放弃柳儿的爱情,但是他决不放弃柳儿的生命。 “去哪里?” “邺州。我赌凤非离对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在一更后离开了王府。 可能是根本没有人料到宫棣会放弃一切带柳儿走,所以逃亡的行动一直很顺利,直到出了城门。 不知是被人发现,还是一直等待反击的敌人终于抓住了机会,出了城门四十里,追兵已狂喊着逼近。 柳儿的马跌进了一个深坑,宫棣拉他起来坐在自己身后,两人一骑向着邺州方向飞奔,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竟有羽箭从身边飞擦而过。 宫棣的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没有父皇的同意绝没有人敢放箭,他只是不明白在父皇的心中,儿子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狂奔到天亮,宫棣发现自己走偏了路。也许正因为走偏了路,追兵已不见踪影。柳儿一直紧贴着坐在他身后,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咱们暂时安全了。”宫棣柔声道。 柳儿点点头,面色白得像雪一样。宫棣心头一沉,一把抱住他跳下马来。 两支长长的羽箭插在柳儿的背后,鲜血都已经结了冰,然而长长大半夜的奔驰,宫棣没有听到一丝的呻吟声。 宫棣没敢拨掉羽箭,他只是拆断了体外部分的箭杆。走时没有想到这个,所以也没带伤药。柳儿微笑着道:“没关系,血已经不流了。” 宫棣的泪却流了下来,他抱着柳儿重新上马,继续向邺州前行。路上两人仍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柳儿还轻轻哼唱了一首歌谣给他听。 三天后他来到邺州城下,刚对守城的兵士说完“找凤非离”,就抱着柳儿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躺在软软的床上,一双眼尾高挑的绝美凤眸注视着他。 他伸出手来:“柳儿呢?” 凤非离侧转身,柳儿安详地躺在旁边的一张软榻上,面颊上还荡着涟漪般的小酒靥。 宫棣的唇边浮起一个微笑,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就像一块冰。可是他不在乎,早在两天前这只手和那具拥抱过无数次的身体就已经这么冷了,但那仍然还是柳儿的手与身体。 凤非离轻轻摸着他额角的头发,看着那个死去后仍不减灵秀的孩子,再回头看看这个正在死去的少年。 这一天,那个会哭会笑,也会爱的朱宫棣死去了。 凤非离却在这一天开始爱上他,并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疼痛地爱过。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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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将目光投向童年的伴读。从小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似乎一想起来就切齿的恨,巴不得这世间不要有凤非离这个人才好,然而危难时节,竟只有他的名字,可以给自己安全的感觉。 “请你帮我……邺州如今的实力,早已与朝廷分庭抗礼,如果你肯帮我,我就有办法为柳儿复仇。”朱宫棣抓住凤非离的手臂,急切地道。 凤阳王的唇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从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朱宫棣的手迟疑地滑下。他千里来投,性命几乎无存,自然没有带任何宝物,何况凤阳王富甲天下,寻常身外之物,又如何看在他的眼里? “你不问我想要什么回报?”凤非离的脸上浮起宫棣见惯了的坏笑。 不知为什么,大皇子反而因此松了一口气。虽然以前每每见到这种笑容出现的时候,就预示着自己会变成他逗开心的玩物,但这么些年来这只凤阳狐狸一直很有分寸,从未曾真的伤害到他。 “你要什么?”朱宫棣问道。 凤非离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掌中,拉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眼尾高挑的凤眸中闪现出五彩的莹光,语气亲昵之极地道:“我要你……陪我演戏。” “演戏?”朱宫棣一愣,“演什么?” “恋人。”凤阳王随着温热的气息吐出两个令人心头不由一痛的字,“我的条件是从今以后,无论任何场合,只要你见到我,就必须像恋人一样与我相处,要很相爱的那种恋人哦。” 朱宫棣呆了一会儿,垂下眼睑:“那……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到我腻了,想换戏码为止。” 朱宫棣咬了咬牙,眼前掠过柳儿沉静的面容,还有那两支深深射进他体内的利箭。 “答应吗?”凤阳王恰到好处地追问。 “好。”大皇子扔掉手里的纸团,“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除掉栉王!” “我当然可以,不仅如此,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凤非离的嘴角含着自信的笑,“你不会亏本的。来,先付一点定金吧。” 朱宫棣愣了愣,没有太明白,温热的唇已印了上来。 被动地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少年,想起了那带着一点青草气息的稚嫩的触感,想起了最后一吻的如冰凉意,心脏突然绞痛起来,久已无影的眼泪像冲破了闸门般奔涌而出,身体踉跄后退,直到撞上了墙壁,手捂着嘴唇跌坐在地,蜷成小小的一团。 不能,还是不能,纵然知道这只是演戏,也无法就这样献出恋人专属的唇。 凤非离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仍控制得相当完美,只有硬生生剥掉几层面具,才看得见悲叹的灵魂。他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曾很执着的去追求过什么,如今动了心,动了情,方知就算人生如戏,一旦陷入其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勘得破,握得住的。 只有伸出手指,拔弄着他顶心的发。拥住那具发抖的身体,抚慰那个被爱的人。 他这样痛苦,说明他还活着。
2007年06月02日 00点06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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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棣不自然地甩甩手,准备不理他自己走开,刚刚转身,徐熙突然从后面猛扑过来,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所以想尽办法讨你的欢心,你要我的手指,我剁给你,你要我的眼珠,我挖给你,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后悔,我费了那么多功夫弄假的,免得你后悔时没法子挽回……我这样尽心尽力,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打我也就算了,反正是我有错在先……可你为什么还不肯理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坏……你真的好坏……” 宫棣不知所措地挣扎着,不料他力气极大,怎么挣也挣不脱,反被他拱进自己怀里一通揉搓,眼泪鼻涕擦满衣襟,更可恼是几个师傅此时进来,见徐熙哭成这样,脸上又有明显的掌印,当然不作他想,全然不理宫棣徒劳的辨解,上来就是一顿训导与教诫。 徐熙牵着宫棣的衣角,结结巴巴地在一旁替他分辨:“大殿下没错……不怪大殿下……都是…都是我不好……”可想而知,这些话只会被认为他心地善良柔顺,根本不会被认真倾听。 一连吃了徐熙两个哑巴亏,朱宫棣由一心要报仇变成了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那个翻脸如翻书的小恶魔。可惜他的运势就没徐熙那么强,每天一大早决无例外会看见忠心的伴读笑脸晏晏出现在他面前,精神饱满地大声道:“大殿下早安!”就此揭开新的苦恼一天。 在师傅们在场的时间里,徐熙是个正常可爱的男孩子,温顺听话,体贴无比地照顾朱宫棣的所有需要,俨然一个合格的贴身伴读,可一旦两人单独相处,他的演戏癖就会无可救药地发作。 有时他扮演说话口吃但偏爱缠着人不停乱讲的小傻子,一整天逮着机会就拉住宫棣:“大……啊大……啊大……啊大……殿下!”叫得人着急上火; 有时扮演小花痴,常盯着宫棣口水滴滴地说:“你头发好黑哦,你皮肤好白哦,你眼睛好亮哦,你牙齿好整齐哦,好想摸摸你哦……”让人实在忍不住想吐; 害羞的小男孩也是他钟爱的角色之一,常上演的戏码就是站在宫棣旁边,脚尖蹭地,双手扭着衣角,红着脸哼哼半天,突然冲上前,塞一件东西在宫棣怀里,小声说“送给你”,然后飞快跑开,躲在柱子后偷看。第一次时宫棣被骗到,把塞过来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五色蜘蛛,吓得最怕昆虫的他几乎晕倒; 偶尔他也会演暴躁任性的贵公子,摔东西,发脾气,把书房弄得一团糟,等师傅们闻声赶进来时,也用不着费心嫁祸,反正也没人问“是谁干的?”,多半是直接叫“大殿下,您又怎么啦?” 不过徐熙最喜欢演的还是被朋友无情兼无理抛弃的可怜小男孩,差不多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宫棣常常念书念到一半,一回头就看见幽怨控诉的眼神和泪痕斑驳的脸垂在肩边,阴惨惨地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欺骗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刚开始时宫棣曾试图用武力进行镇压,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徐熙闪躲的姿势虽狼狈,但不想被他打到时,他就真的根本打不到他;有次实在忍耐不住,一怒之下告到父皇那里,坚决要求换掉这个恐怖的伴读,并字字血泪地历数他的罪过,没想到父皇到师傅们那儿一调查,得到截然相反的结论,反而罚他回去静坐默书,以修养性情。 孤立无援的宫棣只能忍字头上一把刀,咬着牙熬,本以为不理他就行了,殊不知他恶作剧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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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轻地叹息。其实知子莫若母,她跟琛棣不一样,二十多年来一直盯着长子的一举一动,怎会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宫棣对皇位并没有执着心,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是用自己和次子的安全在向他加压,虽然偶尔身为母亲的那部分也会心疼,但为了在宫廷中保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不得不忍下属于女性的柔情。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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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烈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恶寒,几乎站立不稳地瞪着这个喊了十几年“娘”的女人,早已萦绕在胸间的疑云陡然间变成了事实,就像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脚下的浮木,落入了失重的空间。 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慢慢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抚动。回过头,雪白的面容上浮现着担心关怀的表情,失色的双唇翕动间,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小烈……” 海真在安慰他。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在自己满身是伤、身心疲惫到难以支撑时还在努力散发着爱与光线,想要温暖遭受打击的表兄。 闻烈伸手抱起他,紧紧搂进怀里。 无论如何,活下来了。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有希望获得幸福。 “在这个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值得拥有长久的幸福呢?”闻烈想。 那一夜,风雨一直没有停过。 那一夜,多少人儿无眠有泪? 那一夜,天使收起琉璃碎片, 那一夜,爱与信任染上血迹。 那一夜的黑暗羽翼渐渐收拢时,新登基未久的明天子轻车简从出了京城,向邺州方向进发。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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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邺州的王,史上最强的凤非离,此刻正斜依在榻前,用那双美丽得不应该属于人间的纤长玉手翻阅着京城送来的邸报和密章,时不时停下来,啜饮一口热热的蜂蜜水。 老皇死的确实有些突然,但没什么大碍,一切准备工作早已完成。那个人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仅有的几个可能的不稳定因素也早被自己帮他控制得好好的,一切都按安排进行,似乎没有任何误差。 奏报上也全是好消息,移宫、登基、册封、守丧,看起来他过得很是不错,用不着人担心。 可是………叹一口气,再喝一口蜂蜜水,润润发紧的喉部。 那个别扭的小孩,大概又在自寻烦恼了。心上的伤口太重,有事情忙的时候顾不得,如今什么都太顺利,他失了目标,失了精神,一定又开始疼痛难忍了吧?移居到冷清的皇宫,离开了那些平衡他情绪的柳树,恍恍然的日子应是免不了的。现在的他,是不是又常午梦惊醒,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安慰?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独自怀念和感伤,只愿展现漠然的一面给人? 朱宫棣是凤非离迄今所见过的最念旧的一个人,他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忘却是最有效的疗伤方法,不知道再痛苦的追忆也不能给予魂消缈缈的柳儿任何补偿。他念念不忘的,是一份怎么也追不回唤不醒的爱。 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孩,傻到不应该生在皇家。 而爱上这样一个人的自己,自然也是无可置疑的傻瓜。 可是……听人家说傻瓜都是不生病的……为什么他会……… “啊——嘁!!”再打一个喷嚏,眼前金星直冒,太阳穴两边苏苏地痛。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前一阵子又发烧又发冷,一站起来天旋地转,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一病,时间就会拖很久。 真的很想到他的身边去,看他乱逞强不服输的可爱样子,看他每次见到自己时陡然放松的表情,看他被逗弄时红着脸要生气不生气的模样。可是……永远美丽永远迷人永远潇洒永远神秘永远令人捉摸不透的凤非离,怎么可以红着鼻子泪眼朦胧哑着嗓子打着喷嚏出现在京都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愿意放下身段不顾形像前去见他,也要瘫软的身体爬得起来才行啊…… 在卧榻之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凤非离觉得今天的情况又好了很多,再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动身去皇都见心上人了。 这么久没见,还怪想的,既想念他的人,也想念他的身体。 侍女端上新熬好的药,闭上眼睛咬牙灌了下去。跟进来的太医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要知道以前这位凤阳王喝个药,比让他跳脱衣舞还难。 “太医,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门啊?” “回禀殿下,最好……再休养一段时间……” 凤非离抓了抓枕头,瞪了太医一眼。 这位太医还年轻,实在受不了如此魅惑风情的一瞪,尤其病中的凤非离,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侍从们跟随他已久,多少脱了点敏,可太医却是几年难得进来一次的,当场被瞪傻过去,几乎没流下鼻血来。 邺州的王见多了这种情形,赶紧挥手让他出去,免得等会还得叫人来洗地毯。 摇了摇脑袋,好像已经不再耳鸣,眼前的景物也基本固定,没有晃来晃去,更没有突然倒转过来。 所以凤非离判断自己已经适宜出门了。 抬手唤来侍女,正准备命她传自己的首席太辅进见,一个小黄门官喘吁吁奔了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殿……禀殿…下,皇…帝陛下……驾到……” 凤非离挑了挑眉,以为自己又开始耳鸣。直到黄门官接连重复了好几遍,他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他真的来了?为了什么?想自己了吗? 从骨子里来说,凤非离算是一个相当自恋的人,但由于头脑过于理智,他还没有自恋到真的以为朱宫棣是禁不住对他的思念才千里来奔的。 也许这一阵子,在京都又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吧。会是什么?一定不是国事,国事他不会不知道,那么就是家事了,跟他那个宝贝弟弟有关吗? 心中千转百回,人也摇摇晃晃走到殿口,朱宫棣已上了台阶,抬头看着他,脸色惨然,闭口不语。 凤非离轻轻叹一口气,疼惜的感觉又涌上来,摆摆手道:“你们全都退下。” 殿上一干人等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眨眼就只剩他们两人。牵起他的手,哑着嗓子刚问了一声怎么了,朱宫棣冰冷坚硬的表情突然破碎,人向前一冲,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本来软玉温香送满怀的滋味不错,无奈大病未愈的身体接不住这样的冲击,向后踉跄了几步,两人一齐跌倒在地上,抱成一团。 朱宫棣趴在他的身上,头放在胸口的位置,听着那一下下心跳,忍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全部奔涌而出,一滴滴浸染在绣金的王袍上。 空寂的大殿中只听得见细细地啜泣声,他平躺着看描凤画龙的高栋穹顶,手指摸索着插进爱人的发丝中,胸口隐隐地痛。 发泄般地哭泣了半晌,朱宫棣抬起红肿的双眼,低声问:“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声调怯生生的,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凤非离眉尖微蹙,饶是他绝世聪明,冷不丁的,也弄不懂宫棣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办?等琛儿回来,我要怎么样对他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朱宫棣的手指痉挛般抓住凤阳王的衣襟,语气就像是在求救。 “你慢慢说,谁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凤非离柔声哄着,手臂慢慢收紧,将他发颤的身体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抚着他的背部。 见到这幼时的冤家,做戏的恋人,朱宫棣的心莫名地安定了许多,靠在他怀里,继继续续,东一句西一句地讲述着,但因为凤非离听的认真,还是大略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奈奈,真的死了?” “嗯。因为我实在想像不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他才能逃过此劫。” “琛棣当真十分地爱他么?” 朱宫棣的眼泪再次连珠般滴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管,就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怎么办?人已经死了,我要怎样才能赔琛儿一个?” “小宫……,人又不是你毒死的……” “这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是死了……,我明明知道失去最爱的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却害得琛儿,要受我当初受过的那种痛苦……” 凤非离用两只手捧起满布泪痕的那张脸,细细地吻去滑落的泪水,喑哑地道:“这件事情,你当然有错,但是相信我,你决不是错的最厉害的那个人……”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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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很多人都必须为奈奈的死负起罪责,你有你的那一份,但那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责任,应该由闻妃、太后,还有琛棣去背。” “可是太后是我的母亲,逦荆是我的妃子,琛儿是我弟弟……” “你还不明白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想要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一旦背不动了,有闪失了,你就会以为是你一个人的错。其实不是这样的,太后也好,琛棣也好,他们都有他们自己必须背负的份额,你是没办法永远替他们背下去的。” “但是奈奈呢?他又有什么错?当年的柳儿又有什么错?如果错都在我们,为什么是他们在受罚,为什么越是无辜的人所受的伤害越大?”宫棣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翻绞,沉郁多年的愤忿之情如开闸般倾泄而出,按捺不住的疼痛感漫延在四肢百骸。 凤非离将滚烫的唇压在他冰凉的额头上,无声地叹息,“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原来就是这样的无奈,可怜的孩子,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做得好了……” “但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呢?为什么不能让每一个人,都远离错误与伤害呢?”抬起头,喃喃地问,虽然并不希翼得到答案。 “傻孩子,你做不到的,试问古往今来,又能谁能做到呢?” 朱宫棣垂下头,手指翻卷着凤非离的衣角。其实这些,自己何尝不了解?只是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明明白白地表述出来,真正的安慰,也就是听另一个人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说对了,心里便会好受许多。听到奈奈死讯的那一刻就已明白,无论怎么做,也无法避免让琛棣接受这一个打击,他必须承受的,终归要到来,怎样的疼爱,也遮掩不了,代替不了。 “记得柳儿刚死的时候,真的不想再活下去,”放软身体,靠上微烫的胸膛,眼睫轻轻地颤动,“我担心琛儿,会不会和我一样,只想着上穷碧落下黄泉,到他的身边去……”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挺过来了吗?” “那是因为有你……还有要复仇,可我不想让琛儿跟我一样,失去了爱,还必须生活在恨里……,他能恨谁呢?母后?我?还是逦荆?恨我们只会增加他的痛苦,但如果没有恨,他又如何能够再有生的勇气?” “小宫,你听我说,放手吧,从现在开始,你放手吧。琛棣二年后回来,你告诉他那个少年死了,这就够了,所有的真相,让他自己去查吧,让他自己决定该怎么做。是要恨,还是要振作,这一切,都应该由他本人作主,幸福与否,不是能强求的。” 宫棣咬着下唇,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殿角的阴影。凤非离的话,就算是在念台词,也似乎总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两年的时光,可以略略减淡一点琛棣心中的爱意,可以让他那单纯的弟弟,增加一分承受打击的能力。 “好啦,咱们别老坐在这里了,虽然有地毯,可也挺凉的,你受得住,我倒有点受不住了……”凤非离揉揉额角,觉得头又开始重起来,呼吸之间的热度也有上升的趋势。 宫棣伸手摸摸他的头,再对着光仔细看看脸色,吃了一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事……小病而已………”凤非离微微的一笑,因为病弱的缘故,这个笑容异常的妩媚,宫棣忍不住脸一红,四处一看,没半个人影子,只得自己伸手扶在他腋下,用手撑起他的身体,摇摇摆摆送到软榻上躺着,拿棉被盖了,从桌上倒来温茶,扶着头喂他喝。 “你病了多久了?” 凤非离握住他的指尖,贴在自己发烫的唇上,一边绽开一朵柔媚的笑,一边沙哑地问:“怎么?觉得心疼了?” 宫棣只觉得脸上滚过一阵热潮,将手一甩,嗔道:“你这人真是的,病成这样还玩,要演什么,等身子好了再闹不成吗?” “小宫,我有日子没去看你,你想不想我?”凤非离吃吃笑着,想要抱他,被他一推,竟一下推倒在榻上咳了起来,宫棣心中不忍,只好自己又送过去给他搂住。 “你说嘛,想不想我?” “我想你干什么?你每次来京城,不就是……”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虽说凤非离每次来,只是过过戏瘾而已,但若不是他时常化解自己心头的郁结,柳儿死后的日子,恐怕也熬不过去。 “我胸口疼,你来帮我揉揉……”凤非离难得捉到撒娇的机会,又想把宫棣的注意力,从奈奈的事情上引开,本有七分难受,也表现成十分给他看。 “我又不是你的宫女,谁要给你揉。”宫棣嘴硬地说,身体却不知怎么的自动爬上了床,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揉着。 “小宫,还记得当初咱们约定,不论人前人后,只要在一起,就要做一对恩爱的恋人么?”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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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你的臣民啊,也这么会做戏。”宫棣冷冷道,“我才不信我走会让他们这么伤心。” “这是当然的。”凤非离凑到他耳边,“他们这么伤心不是因为你走,而是因为我走。” 宫棣吃了一惊,猛地转头,没想到两人靠得过近,一不小心嘴唇竟扫过他的面颊,顿时满脸通红:“你……你说什么?” “我们才新婚,怎么忍心分隔两地,所以我要陪你去京城住些日子。他们舍不得我走,才会这么伤心啊。”凤非离笑眯眯地道,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要一起走?为什么我从来就没听你说过!?”宫棣又惊又气,都快结巴起来。 “现在说也不迟嘛。你放心,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等到了京城,那就是你的地盘了,你可要对人家好哦。”凤非离笑得魅媚入骨,还轻轻朝宫棣颈间吹了一口热气。 年青的皇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凤非离的手猛力一甩,气呼呼先就登上了马车,浑然不觉自己的表情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从此之后,纵然天下人都说本朝皇帝性格阴冷,行事厉辣,邺州人也会摇着头说:“不是吧,皇帝陛下还是很可爱的啊………” 说到治理国政,朱宫棣的手腕与才干未必胜得过去世的先皇,但他却有一个较大的优势,那就是不仅用不着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遏制凤阳一族上,还得到了邺州之主凤非离的全力支持与辅佐,因而登基两年来,政绩显著,国力更盛,在民间的口碑也不差。 朱宫棣的烦恼,不在繁重的国事,多半来源于私情家务。 他与皇太后之间日渐疏离,除了晨昏定省,母子俩竟别无可说之语。闻逦瑛近来神智时清时明,常常无法自控地大哭大笑,但她仍是宫中品级最高的贵妃,宫棣念着原配的情谊,兼她又是闻太师的爱女,闻烈的亲姐,所以怎么也不忍贬谪到冷宫去。琛棣在北疆表面上过得还不错,筑城关,练新兵,后来还帮着凤阳王治水,慢慢脱却了当年一团稚气,可离他返京的日子越近,宫棣的心中越是不安。 不过以上的种种烦心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个磨人精凤非离。 自从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后,凤阳王便对开发他的身体产生了无以伦比的兴趣,只要是住在京城,便理所当然的要宿在宫城内,亲昵之态毫不避人。最初还有几个白胡子老臣仗着元勋的身份提出过异议,说什么外臣不得宿于内宫,恐于礼不合,但在他们一一被凤非离弄去皇陵守墓后,再也没人敢置一辞。 两个之间的性事也渐入佳境,彼此都很了解如何带给对方最大的满足与快乐,有时欢爱激烈的程度,远非以前与柳儿之间的柔情蜜怜可比。 主要的麻烦,仍然在于那最后一步。 虽然凤非离百折不挠地进行了整整两年的努力,朱宫棣依然每次都疼得要命,没有一次做完过。尽管两人籍由其它方法同样可以享受到欲仙欲死的性爱快乐,但凤阳王却拗着劲儿非要完成这最后一关不可,朱宫棣绞尽脑汁也不能使他放弃这个念头。 凤非离照常京城邺州两头跑,一年大约有七八个月住在皇城,夜夜拥抱着那个喜欢摆出冷冰冰面孔的至尊天子,差不多每两三天便来一场鱼水之欢。对这样的关系,朱宫棣早已接受,他最怕的,是两人汗水淋淋交缠在一起时,那个人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眼柔声哀求:“让我再试一试吧……” 拒绝、拒绝、再拒绝。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绝凤非离三次以上的。 除了朱宫棣。 他一般可以狠下心肠拒绝五六次,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让他试,每每试下来的结果,都是痛得死去活来,想啃他一口都没力气。 只有凤非离仍然乐观地说:“一次比一次好耶,最多再两三年,你就是完全是我的人了……”实在是叫人想不吐血都难。 越来越亲密的两个人之间,渐渐已不再提一个“爱”字。凤非离不再逼着他回答究竟爱不爱自己,朱宫棣也不再常常猜测他的一言一行到底是真是假。 他们都很珍惜这样的关系,并且想着就这样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闻家二公子闻烈逐步接管了其父在朝中的事务,成为宫棣较为倚重的臣属。每每看到这个年轻人,皇帝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个早夭的少年。少年的墓地就在西山,碑上刻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奈奈之墓”。宫棣有时会去看看,焚焚香,烧烧纸,祈告他原谅皇族的软弱与罪孽。 凤非离每次来京城,闲暇无事时便常喜欢去逗弄看起来优秀完美的闻烈,花样之多,令人防不胜防。闻二少爷起先还认认真真地还击,后来发现此人无聊的程度与自己远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便采取不闻、不问、不理的三不政策,提高警觉,避免上当,拒绝与他进行无聊的游戏。 缠着闻烈玩了几次的凤阳王在枕席之间向皇帝陛下进谗言,几乎敢肯定地说那个名叫奈奈的少年应该没有死,理由是“小烈那种拙劣的演技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啦”。 朱宫棣惴惴然不知该不该相信,也许因为功力有差别吧,他盯着闻烈看了很久也没办法达到“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的程度。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47
level 1
挖拉拉拉。。。终于贴完了。。居然刚好五十楼。。缘份哪。。
2007年06月02日 01点06分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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