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告假了很久，也没一日日的去较真究竟过了多少日子，只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双手枕着脑袋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愣，脚步声近了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下人怕我一个人待着水又放凉了，最近才发现白水比茶什么的更好，喝到嘴里虽是没滋味，但却纯澈。】
【好半晌只觉得厅里的气氛不同以往，不由得微微怔住，这几日面色还是不好看，当然也就在府里不出去，突然人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是怔怔的愣在了当下。】
【眸光里一闪而过的迟疑和挣扎，还有一丝苦涩的感觉漫上心头。】姐姐，坐吧。

[。还记得在啊柔柔那地儿，看不过小瑞两人的争吵两人前后脚的出了阁子，再是一年冬去春来，入了夏了才又见到了他，这一晃又是半年了不是，公主一年两次出宫的机会，临到了这会，怕不是宝柱子不问自个，马车也不会到这里吧，缩头也好，胆怯也罢，我原就不是坦然面对的人，而今，熟门熟路的走在九曲回廊中，一步一步，心中的情绪也只自己明白，跟着小厮引着的路去正厅。]
嗯，原还以为你不在府里呢
[。因着知晓出宫的阿哥都是会被皇阿玛指去六部，比起上书房的日子也不遑多让，客套的话儿到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他也练就了张口就来了。]

不在府里还能去哪，户部我告假了。
【面对着她似乎还是有些心里自己都说不出的滋味，大约是内疚也是自责吧，可是我想大约她也不会再和我说起那一日的事了，毕竟她不会想面对的，但是我与她之间似乎连着话都少了很多。这就是日久情疏么。】
我若不在府里也累得你白跑一趟，不过你倒是可以去六哥府上坐坐。
【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别扭，病着严重的时候自己时常能感到被温热的泪滴灼伤，那滋味不好受，如今心里甚至还是在后怕，也有想过，如果真的没醒来，会如何。】

怎的，身子又不好了么
[。那日的雪浸寒了四个人的心，吵吵闹闹从来都是我们几人关切彼此的方式，只是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残余的温度沁了凉，却还记得过往的一切，最为了解的是回忆，哪怕心被蒙上了好几层的薄雾，依旧还担着这个薄字儿，亦像我不曾想过，在晓晓走了以后，内务府还会圈了个晓字儿给另一个皇妹，而今，好像用了这个字儿的人，都不长命一样，随风逝落。]
他呀，如今府里有了人气儿还像是没有一样，这两年自己都不敢涉足了

好也不好，很久没这么病过了，有些不习惯。
【在府里久了不愿出去的心也是有的，不过也听说了念倾姑姑以及几个皇妹的夭折了，越近秋天，叶落总要归根吧，活着的人出了这么想还能怎么想，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的没有了。似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改变，可到底还是有改变的地方的，我甚而不会像那样无话不说的对她一个人，甚至在她面前也喜欢上了隐藏情绪，伤心，失望，大约那日后，她是必然有过的，可是我也知道，如今她不会再这么脆弱了，我有些逼着她们一个人去面对这世界的残忍，让他们也渐渐明白，我有时候独自一人面对的境地是多么的残忍。即便我不愿，可我还是有意无意的把她们推远了。】
他...还是没放下，热闹和冷清，没区别的。

你也是，请太医来瞧过了吗？
[。淡淡的话语，面上瞧不出分毫，只看着是面色不好的缘故，但大多养病的又能有几个气色好的呢，眸光游离在正厅的四处，也许时间将我们任何人都推的远远的，嘴上逞强说着的，都是一句句没事，没关系，但实际如何，彼此仅有的默契都用来心照不宣了。]
[。听着那句还没放下，小瑞么，怎么呼吸，心该放在哪里，冷情如爱新觉罗，生来我们血液里比谁都明白，一旦伤过的人就会将自己隐的更深，这些年越发看不懂的不仅是他还有小瑞，唏嘘了口气儿，个中缘由，外人不明白，我们还不懂么。]
这才开了头，他真要一辈子如此..

太医...大约来过吧，我大多是没什么知觉的让他们医治，药方下了不少，还是小时候好，很少生病，不用喝药，很久没生病了，一时半会儿养不好。
【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却仿若自嘲更多些，谁不知道就我如今这年纪，小小的风寒再怎么样一个多月该痊愈了，治得了表象，内里却又谁能明白，而后下药治本呢，可惜我知道那个系铃人是我，解铃人也该是我才对，可是我又从何着手呢？她说的那个瓷娃娃，大约是突破口吧，看来今天我也逃不了。】
【小时候又哪有这么多恼人心烦的事，哭着闹着一碗药下去，总会给点糖来苦涩劲儿一没有了，立马就破涕为笑，哪比如今不怕喝药，不怕流血，只是怕心苦，怕也没用，苦的还是苦的，只是她知道我知道，都不能说，淡淡的语气仿若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又比他好到哪去，所以谁也劝不了谁，看着他喝酒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自己喝了才发现，头痛了，其他的就顾不上了。

[。时过荏苒，正厅里穿堂而过的微风拂过他的话语在耳际回荡，还是小时候好，一句句是感叹还是怀念，默契不见，眼眶里却藏了更多看不懂的东西。我不知如何附和的话，明明那时几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千般话万般话那样说不完，而今好像只剩下我在倾听，而他，在诉说。]
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好生养着，这些急不得
[。在自个儿心里，其实小时候和现在也没多大分别，只是小时候哭了闹了，会有人哄着递糖果，而现在，用不用糖果，取决于自个儿想不想吃，只要吩咐一声，我们的身份，有足够多的奴才下人端上想要的东西，或许，我们的执念，还是身旁想要有个哄着的人罢了，我明白，说与不说，他也明白，唇角扯了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酒，弟弟们都说是好东西，以往你们从不让我沾，而今看着他这样，我也想尝尝了，这样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忘忧..

【果然隽柔的借口，我的借口，我们每个人的借口都如出一辙，我们都长大了，改变是应该的，不要等着别人让你改变，要让别人适应你的改变，这样更好的掌握每个人的内心，可是在个别人面前，我承认我没有这么好的掩藏能力。我是不会问她一句，究竟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的，她的身份，我的身份，如果有朝一日越离越远，我也不觉得奇怪，皇后嫡女，公主不该牵扯到男人的战争里，可是又哪有这么轻松了当的？前朝为了平叛，远嫁的公主也有过。】
【若说我学得最好、最多的是什么，大约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瞬间便能转换，而任我心里巨浪滔天也不曾显露一分。】
很多事不同了，你若是想试，便试试吧，凡事总会有不一样的开始，也自是会有不同的结局。
欲速不达，我懂，那时候总觉得酒不好喝，可是不会喝酒，那是丢人的事。他们喜欢，我未必喜欢，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试便试试，以往，你从不会对我这么说..
[。似感叹，也似自个儿听来的一句话果真与以往不同了，自己是姐姐，又是中宫体面的嫡女，也只有他们几个敢数落、教训甚至拦着不让这不让那，现在长大了，是不是什么都要回到原点了呢，没有问为什么，这一刻仿佛再不是稚子同龄里嬉闹的孩子，没有人先走这一步了。]
我也相信凡是有不一样的开始，以往的路便谁也不回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样的情怀和诗句里，仿佛就让人这般的信了，是谁人说以心换心，最后会毁了心，是谁人说从微笑开始，只是没湿了眼眶。]
喜欢不喜欢，只有自个儿说好才好，只有自己试过了，旁人说的我都不信。

我想回到以前，但怕你不原谅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不敢拦着你，不能拦着你，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一句叹息的话语传入耳畔，而我却选择了垂下眼眸摩挲着扳指上冰凉的温度，仿佛想让它生出热来，来抵挡我这从心底就驱散不开的阴霾，可分明语气是那样的平淡，我没法忘记，在我的梦里留给我的那个熟悉背影的人，就因为是背影，所以如今我不敢正视她的脸庞，喊不出一声她的名字那样的困扰在梦里悠然不散，又怎么能祈求我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画地为牢，只为你。我似乎懂了泽瑞的苦，可是我不想也受这样的苦。唇边淡淡笑意温然如初，缓声说道。】
是啊，自己试过才知道好不好，旁人...当然都不能信。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很相似，奈何我的一颗赤子之心早已被磨的仿若剩下的是空壳。】

现在即便你拦着我，为了刚刚的那一句，我也要试试了..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尝试，也许这样才是新的方式，才不会固步自封。画地为牢。束着的是自己的脚步，圈住的是彼此的心，即将及屏之年，自己也逐渐知道，比起晓晓和小瑞，我们因为太过冷静，也太过明白身份不能介跃，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只是这样，好与不好，少了份肆意，多了个永远沉寂在心底的不能言和苦涩，就真的是我们想要的么，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如果再有那一日，我相信，彼时的我，是没有勇气再迈出那一步任性的跟他闹，他也不敢再有那番举动的吧，太过清楚和了解，才会相对更无言.]
若试了，我会告诉你的..
[。只此一回，换而言之，我有多羡慕小瑞，那样的肆意，是爱新觉罗隽珞望尘莫及的，纵然现在回苦涩，回忆里想必有她的影子他的梦里也会甜蜜。]

【彼时没有冬天的寒冷，没有春天的温暖，有的是达不到心底的淡漠，有的是达不到眼底的笑意，我们何必呢，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不说原谅、不说怨怪，比陌路之人熟悉彼此，却远远不能再亲密无间，人是不能拥有回忆的。你会发现越美好的回忆，越容易吞噬你的心。】
【等再多一点阅历的时候，我想，遗忘是一种解脱，因为我们的记忆只有悲辛无尽、噩梦是一种恩赐，因为噩梦之后就是生活，所以我做了一个介于噩梦和美梦之间的梦境把自己推入其间，不舍得出来。】
我知道啊，所以虽然之前很多事我拦着你不让你做，不过等我自己做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陪着你闹，看着你任性，可是我看不透你的心，也看不透我自己的心。
【其实不是看不透而是我很清楚我们彼此都是一样的，冷静的可怕，冷静的太过，所以我们不会有幸福，之前那层纸没有捅破还可以互相无事，而今却是不能了。】
我们当局者迷，可旁观者也未必清，就这样吧，我努力过，可是我累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只是你试过那滋味以后，再来告诉我的时候，希望你觉得自己是做对了，我知道拦不住你，也不打算拦着你了。

[。有这样一种东西，看起来如罂粟花一样美好，任别人说的天花烂坠，自个儿不尝试，心底里潜伏的心思，也总是不甘心的，有时候我会觉得，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会比任何一个都了解我，甚至于我自己都一样，但是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我不禁怀疑，最了解我的，或许看清我的也是不了解的，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么，不，姓着一样的姓氏，我们又怎是陌生人呢。]
可是你做了以后，拦着我，我便越发的想去弄明白...看不透和看透了，心里明白不说，有何分别
[。这一刻的我，心里是有自嘲的，哪怕心如明镜，可是冷静如我如他，也只能允许自己有一瞬间的崩溃，一瞬间过后，我们依然宁可一个人面对残忍，将彼此推远，也许，那一日唇边的温度，足够了，继而笑颜展开。]
好啊，即便做错了，我也不会承认的哦，因为任何的决定，结果我会自己承受的。
[。搁浅一段小时光是我们此时眼中的约定，但是以后，我们能再有相谈甚欢的一日，去回望我们在彼此心底存在过的痕迹么？]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依旧想...爱你的冲动，可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不能，自尊常常把人拖着，想爱的方向都变成了曲折的道路，最终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原点。】
【你会否明白我并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可是我不得不把你推远，我的脆弱都不能再让你看到，小时候的我就是这样，躺在你的怀里梦里就哭闹不止的去想把那些逝去的人拉回来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而今那颗纯澈的心千疮百孔。】
你太骄傲，我也一样，所以走到这一步，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多难接受，突然好想回到那一年，额娘、妹妹都离开了，可还有你，如今长大了，我发现原来我谁都不需要，一个人也并不是这么难。
【每一句话都好像在挖空我的心，痛但是还没有失去呼吸，这样的感情这样的身份，即便有感情也不能迎接到黎明，在黑夜里甚至都不能彼此相依相偎着取暖。】

[。多少次在艰难抉择下徘徊，舍不得放下却非得放下的时候怎么办，没人教我，在磕磕碰碰中长大，再怎么声嘶力竭也只剩声沙，结果任由时间教会了冷静，结果..比放不下更难接受的是怀念，那些怀念充斥在心上，透过你的眼神比阳光更耀眼，是因为彼时我们还小，所以一辈子不适合我们么。]
那一年，好多年前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泪
[。我愿意陪着他去回望过去，愿意学着从容淡定，甚至可以连微笑都是安静的，­可是感到呼吸都会难以预料的疼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你在怪我。
[。疑问带着自我认为的肯定，若是没有那一日或许就这样一辈子，我们会极尽呵护和守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多年，还是丢不掉梦魇里的这座城，这个人。]

我欺负过很多人，可是唯独在你面前，我虽是知道你哪怕是假哭，我也会害怕，也会担心唯恐你真的伤心，还记得那年我还没进上书房，你吓唬我说，上书房的师傅都很凶，然后我大声吵嚷，你下意识的就捂住了我的嘴，后来你眼睛里掉出来的泪，我知道半真半假，可是还是当真了。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该是不会哭的才对，所以我醒着的时候从来不会哭，是我不允许自己哭，也是我不能哭。到了现在还是一样，所以我甚至也希望我从来就没醒来过，做梦的时候想哭就能哭了。
【平淡的语气轻轻的敲打着两个人各自的心怀，苦涩淡淡的却挥之不去，我只是想诉说，想说出那些并不是太遥远的过去，可是避开了一件事，我想避开也是好的。】
是，是怪你，为什么比我更骄傲，骄傲的让我害怕，再也不能走近一步。
【淡淡的笑着平淡的话语下却掩藏着自己多年的心声，这么平淡，平淡的我自己都不愿相信，原来还是放不下，你的笑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永恒的一道伤，睁眼闭眼都会想起，都会怀念，那样的纯澈，那样的单纯。】

[。掩饰在眼帘下的羽睫轻颤着，每说一句，我都似哑口无言一般不知怎么去反驳，很多我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骄傲的不可一世，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自小存在不可比拟的光环，可是他们不知道，不论我多骄傲，因为当年一个真心的微笑，我都愿意放下心来，陪在他的身边，只是，现在打碎了的心，除了骄傲来填补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了。]
那时候的你敢说敢做，甚至冒着大不违说那些话，我自然是拦着的，可是我固执地将娃娃还给你，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把我捆绑的没有能力挣脱，除了骄傲是你比不上的，我还能拿什么避开心底的伤。]

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我觉得我该做的事，被理法世俗所不容的感情就不能称之为感情了，我是这么劝泽瑞的，可是他不听，若是他能接受我的劝，也许我自己也不会陷得那么深，我不能救他，我也不能自救。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礼法，要怪就怪我们彼此该死的骄傲。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些我都不能说，可是在你的面前你说我还剩下什么是可以抓住的，只是单纯的亲情却能将彼此捆绑的这么紧，几乎就透不过气，我知道如果能放开手的感情，那就说明根本没在乎过，可是不得不放手的，难道就不是感情了么，难道我们彼此就再也没付出过么。】
我内疚，我自责，并不是我觉得我做错了，我只是看到你那复杂的神情的时候，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悲。

即便该死的礼法，也是世俗所不容的，一直认为我是坚强的孩子，但是我也怕黑。
[。从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平心静气的说这些，也许是小瑞的前者之例，我们才固执的守着心底的冷静，因为看的透透的，所以现在自己所没有想到的是他全部说了出来，无关其他，只为真心，这一刻的骄傲所竖起的隔阂，仿佛都不存在了。]
好好养着身子吧，改明儿再来看你
[。以为遗忘的昨天，清晰的就在眼前，因为怀念，所以牵着回忆不肯放手，攥紧的指尖，想毫无顾忌的回应那份不同于其他的悸动，但是太多人疲惫，太多人无路可退。]